痴情攻必死无疑by给我风和花
给我风和花  发于:2024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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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心的几个工作人员还叫他们休息一会儿。
满头大汗的外卖小哥笑道:
“没事没事,这山上时不时也有腿脚不方便的老大爷点个外卖啥的,虽然这跑腿费有些亏,但是大爷一个人可怜,要是我们不送,难不成让老人饿死在这山上,我们都习惯了。”
“哎?果然你大爷无处不在啊......”
就在外卖小哥们休息了一会儿,准备离去的时候,副导演立刻叫住他们:
“各位大侠且慢!”
“我们这里正好缺几个群众演员,有偿,戏份不多,就一个下午,保证比你们一天跑外卖赚的多,考虑考虑?”
脸蛋有些高原红的外卖小哥迟疑了一瞬,却下意识看向躲在树荫底下乘凉的一个男人。
不止是他,几乎所有外卖小哥都第一时间看向那边,仿佛那个头发干枯微卷的男人是他们的主心骨。
副导演不说是个人精,这点注意力还是有的,立刻和树下的男人攀谈起来:
“怎么样小哥?带着你的兄弟们试试呗,今天太阳也大,等你们下山指不定耽误多长时间。”
男人面容年轻,肤色被太阳晒的黝黑发红,但是离得近了,副导演才发现这人骨相居然不错,皮脂消瘦贴在脸上居然都不垮,单眼皮,但是眼神里有光,藏着一股狠意和被生活苦难打磨出的坚韧。
男人是单眼皮,因为他是坐在树下的,需要抬眼看你,却丝毫不显弱势,反而一个眼神,叫副导演浑身一凉,立刻会意道:
“一人200!原本群演是一天100,可是你们爬了半座山,这可是良心价了!”
男人嗤了一声,语调懒懒带着点儿混不吝的意味:“一人500。”
副导演觉得自己出的价格已经很良心了,何止良心,比市场价还要高出一倍,可这人却一点不知好歹,不悦道:“你这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
腼腆的外卖小哥拉了拉男人的衣服,小声道:“孙哥,这个价格咱们跑一天的单子也的看运气才能赚的,这个价格已经很......”
孙哥只是瞥了对方一眼,腼腆的外卖小哥立刻闭嘴了。
被叫孙哥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目光随意环顾一圈,仿佛看透了什么,撂下一句话:
“一人600,除非你现在能立刻找来给你当陪衬,陪你们玩儿的群众演员。”
说着,男人就一挥手,招呼所有外卖小哥下山。
心机可不与学历高低成正比。
这个孙哥一眼扫过去,就知道现在是副导演求着他们的份儿,他也给不少剧组送过外卖,哪里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副导演其实是个老实人,毕业名校,还有点清高,发觉自己居然被一个送外卖的给拿捏了,除了气愤,更多的是面子上挂不住。
“你别不知好歹,你以为我们......”
一直手稳稳搭在他的肩膀,带着点儿力道。
导演程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笑眯眯的样子却霸气道:“800!”
副导演下意识道:“导演!”
程冬走上前,一脸欣赏道:“一人800!就这么定了!哎呀,小伙子我看你有拍戏的前途啊,人长的带劲儿,脑子也好使,做演员的就是得要这个机灵头,我喜欢!”
“带着你的兄弟们都过来,做一下准备吧。”
孙哥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脚步一转,带着几个外卖小哥们朝里面走去,还斜乜了一下表情难堪的副导演,冷嗤道:
“早这么痛快不就行了。”
副导演还是不明白程冬的决定,有些赌气道:“导演,那就是个刺头,拍戏肯定不会听我们的!”
“小柯啊,”导演程冬语重心长道:“不要小瞧了底层人民的智慧啊,虽然你一个电影学院硕博连读的高材生,可能看不上他们这种为了三瓜两枣耍的小心机小算计,这也是他们的生活智慧啊,咱们做影视的就是要接触各层群众才行。”
程冬笑呵呵,却带着几分压迫道:
“对于我们不过是几百块钱的事情,连皮毛之伤都算不上,可是耽误了开机,那就不是几百块钱的事情了。”
柯副导演沉默了,知道程冬说的在理,这也是他心甘情愿跟在对方身边学习的原因。
“是我不好,刚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了......”
“等等!”副导演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疑惑道:“程导,你给那几个群演一上来就谈价钱,可是那个武打演员,叫温......总之是独孤遐尔同校的师哥,你没给人家说价钱啊!”
程冬笑呵呵,好脾气道:“人各有志,人各有志。”
“哦!”
柯副导演自顾自说道:
“我明白了,还是因为学历高低不同,见识阶层不同吧!毕竟是一个大学生,还学得起击剑,肯定不差钱,大庭广众下谈钱就伤面子了。”
程冬笑意一僵,差点挂不住表情了,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顾自点头的柯北田,只道:
“你......还是要练练眼力,跟着我再多学学吧。”
程冬拍了拍副导演的肩膀,转身离去了,朝拍摄场地那边走去,指挥着现场布置。
温让剑则是被化妆师带领到一个房间里。
简易搭建的更衣室,里面的衣架上挂着一排排的古装衣服,和自己在长生界的衣服倒是有些相似,就是样式和颜色花哨了。
“这里是更衣室,温哥你先换上这件衣服,换好后叫我,我再给你做一下妆造,因为你的角色不露脸,只用做一下头发就......”
化妆师出于职业要求,端详了一下温让剑的五官和发型,忽然咦了一声:
“之前还没注意,原来你前面是短发,后面还有一个狼尾啊。”
温让剑接过衣服,还有面具,问道:“会影响吗?”
化妆师思索片刻,“不会影响的,就是我原本想给你带上那种假发,束起高马尾,就像古代潇洒不羁的江湖人那样,可是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得去和导演沟通一下。”
不知道那个一脸激动的化妆师有了什么想法,总之迫不及待的出门了。
温让剑准备换衣服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一道重重的关门声,他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一道熟悉且咬牙切齿的声音,像鬼魂般在身后响起: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师哥。”
温让剑脊背一僵,心底居然有些紧张,他转身道:“出去。”
“我不出去!”
“我要换衣服。”
“那你就换衣服啊,我们床都睡了,嘴也亲了,看看难道比这两个还过分吗?”
“独、孤、遐、迩!”
温让剑浑身气势冰冷,脑海中又下意识想起昨天的荒唐,惊怒是真,可不知怎么面对也是真。
心中的情绪太过沸腾,复杂到自己都不知怎么面对,最终无奈道:
“出去。”
独孤遐尔瞬间委屈道:“师哥,你就只有这个想跟我说吗?”
温让剑无言以对。
“譬如今天,你为什么答应导演拍戏的事情?”
温让剑微微沉思。
“我就知道!”独孤遐尔早就看透对方的心思,眼眶瞬间红了一圈:“你害怕剧组今天开不了机,耽误我们下山的时间是不是?”
“你巴不得早些离开我!和我再也不见!”
温让剑被那双委屈的眸子晃神了一瞬,虽然对方说的很有道理,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还是鬼使神差来了一句:“不全是。”
独孤遐尔都准备飙泪了,结果对方来了这么个回答:“嗯?”
温让剑抿唇,严肃道:“这姑且也算一份工作,在保护你的同时,还可以赚钱。”
独孤遐尔惊呆了,然后又理解了。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师哥就曾问过他好几次医药费的问题,自己好说歹说对方毕竟救了自己,救命之恩付点医药费是理所应当的,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总算打消了师哥还钱的举动。
独孤遐尔委屈巴巴道:“师哥,你很缺钱吗?”
“那倒没有,”温让剑一本正经道:“以备不时之需。”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真不是说说的。
他尝过饥饿的滋味,更尝过没钱的滋味,虽然他对世俗的欲望不高,可是基本的保障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虽然交换了世界,温良仁也把银行卡号之类的告诉自己,说自己需要就随便花,他之前查了一下,真是好大一比巨款(区区3000而已)。
自己还从未拥有过这么多钱,但毕竟是别人的,用起来总是不安心。
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回不去的话,那就要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了。
温让剑继续道:“也是你昨天的问题给了我这方面的想法,如果不回学校的话,总不能什么都不干,起码得赚钱养活自己。”
自己的问题居然影响了师哥的决定?
独孤遐尔心底的愤怒和煎熬,居然只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彻底烟消云散,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温让剑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他控制不住的开心:“师哥,你早说呀,你这一个月保护我,那我肯定要付给你工资啊!”
温让剑这次,却摇头拒绝道:“那不一样,保护你是交换玉佩的承诺,不是利益交换。”
原来师哥是这样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确实比利益交换要牢固、亲密多了!
独孤遐尔属于你给他梯子就能上房揭瓦的人,他见师哥态度缓和,立刻凑上去抱住男人的手臂,摇晃道:“师哥!你早说啊!”
“我有钱!”
“巨有钱!”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温让剑身子朝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化妆桌,桌面上的瓶瓶罐罐一阵摇晃,他退无可退,只好抽手道:“松手,不是告诉过你别动不动黏上来吗。”
独孤遐尔的好心情,又因为一句话彻底烟消云散,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深深盯着男人的面孔,仿佛蓄势待发的小野兽。
身后有几个化妆瓶,在桌面上滚动。
‘咕噜噜——’
眼看就要从桌沿坠落,温让剑眼疾手快去扶,却没有手及时应对某个人。
独孤遐尔任性妄为,就像一个饥饿的小野兽,发觉了内心的空洞,只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填满他,有的时候破有些不顾后果。
温让剑刚扶正身后的瓶瓶罐罐,忽然脖颈被勾住,腰部也被缠住,某个人手脚并用如同树袋熊一般直接缠上了他。
“师哥,”
“你总是说些我不爱的听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听了。”
温让剑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面前放大一张精致的面孔,立刻明白青年准备做什么,嗓音冰冷道:“疯、子。”
他对青年的容忍度其实远超他人。
可这不代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踩踏底线,扣住青年比他瘦弱的胳膊,微微用力,准备认真一点,将人甩出去的时候。
“嘟嘟!”
似乎有人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径自推门而入。
温让剑精神一紧,因为偏头这个动作,温热柔软的吻却结实地印在自己的脸颊上,还有一片滚烫的吐息。
“不好意思,那个群众演员的更衣室......”
门口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饰的男人,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可以看出结实的体魄。
拉开门后,看清里面身体交叠、姿势亲密的两个人,还有他们的举动后,愣了好久。
温让剑冷冷抬眸,于门外同样漆黑精亮的眼睛对上,当察觉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人的时候,立刻按住某个不安分的脑袋,挡住青年的脸。
黑眸冰冷,其中暗含的寒冰刺骨,叫门外的人立刻收回视线。
外卖小哥抱歉地笑了笑,立刻将门关上,有些轻佻混不吝的嗓音戏谑道:
“哎呦!”
“不要意思,不要意思,打扰了。”
“你们继续啊,继续......”
门彻底关上后。
头发干枯微卷的孙明磊,闲适随意的表情一变,精亮的眼睛亮起激动不已的光,藏着的却是一股不可置信和见鬼的表情,还有深深的厌恶和仇恨。
孙明磊后槽牙在脸颊上咬出一个凹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他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他朝外面走去,随意在地上一踢,将一片草丛踢翻,露出草根和泥土。
“真他妈活久见了,艹!”

深绿色的山林下,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摆在山腰休息区的中央场地上,用于供奉的案桌都用红绒布遮盖。
桌上供奉一座手持偃月刀的关圣老爷,两旁是燃着袅袅烟灰的香炉,还有几盘鲜美水果和真空包装的素食熟鸡熟鸭。
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创,依次上香拜神,最后导演程冬掀开机器的红布,宣布道:
“今天是9月15号,是个大吉的好日子!”
“咱们《问剑》剧组正式开机!”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开机了。”
《问剑》是一部江湖快意恩仇的系列小说,主要讲述芥子出生的男主如何从势微,步步登高,步步惊心,走向剑道巅峰。
其中,他踏遍千山万水,历经人间苦难,结识好友却被背叛,遇到心爱的女子却因一心问剑,辜负发妻,两人分道扬镳,终于登门拜师后,结果发现自己的师父心怀恶念,却不得不师徒相残,手刃亲师。
无论遭遇何种绝境和困境,他只一剑,破除迷惘,斩杀魍魉。
一路走来,流浪飘零半生,死生尽友,茕茕孑立。
期间有欢笑,有痛苦,有绝望,有希望......
人生百味,他从未停止自己问剑的脚步。
手染血腥,杀伐果断,他是一个不完美的主角,却更像活生生的人,也被所有读者誉为‘最想为他流泪的男主’。
虽然剧情点会很揪心,可是这部剧的爽点也很足,那就是体现在打戏上!
哪怕心底千疮百孔,可是男主怀抱痛苦,让痛苦穿过身体,他被人打败过,却总会领悟到变强的技巧。
“所以你的角色至关重要!”
小编辑钱楠楠手里捧着剧本,喋喋不休道:“小温哥,你可是这部剧里的武力值天花板,虽然只有三场戏,可是你的每一次出现都改变了剧情的走向,更是男主心灵上追求剑道最强的投射。”
“知道了。”
温让剑已经换好了衣服,身后的化妆师在为他做造型,主要是头发那一块儿,手里拿着一个银光闪闪的装饰链子在他的头发上鼓捣。
“今天你的戏份就是从闭关中下山,结果和追杀主角团的刺客偶然对上,不得不暴露自己的武功,解决他们的打戏!”
“大功告成!”身后的化妆师呼了一口气。
温让剑朝对面的镜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朝外面走去。
老实说,他实在看不出,化妆师捣鼓半个时辰的发型和他原本的发型有什么两样。
当温让剑推门而出,门外的太阳倾洒在一身黑色劲袍的男人身上,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工作人员的目光。
只觉得有一古代肃杀剑客,踏过鲜血和风霜,跨越时空向你走来。
男人修长有力身形被黑色熨帖的长袍包裹,黑色的袍底随着脚步翻飞,黑金滚边皂靴踏过现代的草地,埋藏在衣袍底下的金色丝线波光凌凌。
往上是贴合腰身的宽边金边腰带,点缀几颗墨兰的玉石,就像黑夜里的几颗星星,画龙点睛,流淌的袍角这么一收,气势和身材立刻挺拔起来。
然后就是宽肩有力的上半身,全覆盖的衣袍遮掩了几乎九成的皮肤,只余下一截修长有力的脖颈,能看到起伏的喉结,还有白皙皮肤下的淡淡青色脉络。
众人想不到太多的称赞词,只能一句:
“我去......”
另一道喜悦的嗓音由远及近,程冬原本该坐在自己的导演位上,看着第一手的摄影画面,却从位置上起身,朝这面奔过来:
“好苗子啊!”
“小温啊,你太让我惊喜了!”
“简直超出了我的设想和期待!”
“你就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
[师哥,你就是为重剑而生的击剑选手!]
一旁,也换好繁复服装的独孤遐尔,推门而出,听到这句话,不屑地冷嗤道:“这个句式我早就说过了好吗!”
似有所觉,温让剑抬起眸子,遥遥看去,瞳孔一缩。
只见对面的更衣室外,站着一位娉婷婀娜的长发姑娘。
黑色如瀑的长发,上半部分被挽成一个典雅端方的发髻,红色剔透的石榴发簪在一侧烨烨发光。
女子面如桃花,唇点朱砂,眸若星河,本该是出生名门大家闺秀,可是抱着胳膊,横眉冷对的样子,多了几分骄纵和睥睨,
还是那个任性妄为,大胆无畏的青年。
又如那晚,涉外后街的初遇。
“哎呀,这个脸......”
导演程冬盯着温让剑的面部,又是叹息又是惋惜。
温让剑回神,会意道:“导演,我这就带上面具。”
毕竟,自己的角色可是不露脸的,他以为导演对自己没带面具不满意了。
“不是,不用着急......”
一旁的化妆师拿着装饰好的面具出来,接话道:“导演的意思是你这张脸带上面具,太可惜了!”
“对啊!”
导演程冬立刻笑呵呵道:
“小温你这张脸遮起来,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我以从业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你,只要放出一张你的照片,我们这部剧立刻就能小火!”
看着温让剑不为所动的样子,程冬立刻道:
“不过啊,我知道你是救急的,志不在此,可不能让演戏耽误你的击剑比赛啊,以后到了国际比赛,给国家多拿几个奖杯,这才是正事!”
独孤遐尔冷嗤一声,瞪了一眼导演。
温让剑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的小动作,心想像个气鼓鼓的傲娇花猫。
“那我们来说一下第一场戏。”
编辑钱楠楠拿着本子,一鼓作气道:“这一场戏,就是你偶然下山,救助主角团的戏份。”
温让剑看着朝场地中心走去的人,指向某个窈窕的背影,问道:“他也是主角团?”
“哦!这个戏份相当于前传,就是背景介绍,你主要救助的人就是独孤遐尔饰演的角色,然后你还会对他一见钟情,一心向道的人动情什么的,观众最爱看了。”
“我对他一见钟情?”温让剑神情古怪,“可他是个男的。”
“对啊!”钱楠楠理所当然道:“所以你事后得知自己救的姑娘,居然是男扮女装的任性少爷,道心受损,不得不闭关修炼,又是几十年。”
“这第一场戏就结束了。”
钱楠楠继续道:“然后就是二十年后,你伤势痊愈,在此期间领悟了新的道,真正的大道不该压制本心,是男又如何,是女又如何,让你动心之人即为现实的存在,而你已经逃避了整整二十年,不想再逃了。”
温让剑沉默片刻,“所以,我去找寻他了。”
钱楠楠神色悲伤道:“但是很可惜,那个男扮女装的骄纵小公子已经死了!”
温让剑:“......”
“你找到的是他的儿子,骄纵小公子已经在家族的安排下结婚生子,不知为何,突发恶疾,郁郁而终而死。”
“我找到了他......的儿子。”
这委实没料到。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去的时候,他的儿子,全家都因一场江湖纷争灭门了,鸡犬不留。”
“你从残垣断壁下,救出了一个气息微弱的孩童,这才是男主,男主出现的那一瞬间,才是《问剑》的开始。”
“之前的故事,在正剧里,全是当做背景板的画面,为了你好理解,我才说这么多的。”
温让剑深深呼了一口气,总觉得胸口堵着一团石头,不上不下,他压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带上深红色的虎面面具,沉沉道:
“我们开始吧。”
场记已经拿起板子,在下面的山路里喊道:
“现场的道具和群演已经就位,现在请演员就位,《问剑》第一场第一次,开始!”
绝壁山崖下,
水势幽深,原本只有安静的水流声,此刻却爆发出阵阵踩水声。
一个身披留仙裙的女子,在湖面上疾驰,表情惊恐惨白,时不时朝身后看去。
“抓住她!”
“独孤家和百里家世代联姻,这次他们居然敢打破婚约,这就是不给百里家主面子!”
为首蒙面黑衣人,骑着骏马,马蹄踏在湖面,掀起阵阵涟漪,举起手中的佩剑,一声令下:
“传家主令!”
“不论生死,独孤家的女子,便是个死人,也得埋在百里家的坟山里!”
为首有几个起码的黑衣人,看架势应当是专业的杀手,身后跟着跑的一群黑衣人,就是群演了。
温让剑站在对面的峭壁上,这里刚好有一个落脚点。
据说后期特效,他是在悬崖峭壁上行走自如,偶然一只飞箭朝他射来,本来不欲多管闲事的剑仙,顿时身姿疾驰而下。
转瞬间就解决了下面的人,偶然救得落入湖水中身受重伤的独孤念。
悬崖上的人,此刻腰部带着方便行动的吊环,肩膀后面绑着银色的丝线,待会儿收到信号,他就要跳下去。
“跳!”
视线对面,有个彩色的旗子交叉挥舞了几下。
这就是信号。
温让剑脚尖点击石壁,双臂飞展,选择了自己最习惯也最好用的一个坠落姿势,如一只张开翅膀的雄鹰,袍角翻飞,凌空飞翔。
对面的摄影位,所有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张大嘴巴。
按照导演的设想,温让剑到底是个外行人,第一次用威亚,本来都做好准备来个好几条,没想到第一次这么一跳,又超出了他的预期。
“快!镜头跟上!”
温让剑稳稳落地后,脚掌和湖面接触,湖面立刻波荡开惊涛骇浪(特效画面)。
“谁!”
“前辈武功不俗,请问前辈名讳?”
百里家的刺客惊慌失措,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内力这般深厚的人。
可是神秘的鬼面人,不亏是武力值天花板,只道了一句:“死。”
他根本没有搭理对方的话,反手抽出身后的长剑,身姿如鬼影,一眨眼所有刺客全都倒下,清澈的湖面染为血色的水。
身后的独孤念捂着伤口,脚步趔趄两下,就要沉没湖底,可是却一直等到鬼面人转身,说完自己的台词:
“救、我!”
“我、有、钱!”
两道眸光隔空相会。
这个时候,镜头聚焦到鬼面人面具里露出的双眸。
那双漆黑幽深,冰冷无情的眸子中,眸光闪动,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交易。
独孤念闭上眼睛,朝湖面倒下。
这一个镜头就结束了。
“卡!”
导演刚喊了一个卡字。
温让剑却冰冷的气势更盛,猛地转头,原本该收拾道具的群众演员那边,不知从哪里突然射出一只箭矢。
目标直刺独孤遐尔的眉心。
虽然道具都未开刃,可箭矢毕竟是尖锐的,划破空气的箭矢若是真的射中人,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损伤。
山壁中央的导演位,已经有人惊呼一声:
“小心!”
箭矢的拉力很足,只是一道流光的速度,却不是常人可以反映过来的。
有胆小的工作人员已经闭上双目,却听下方传来一道清脆的敲击声。
温让剑的下半身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上半身微微转了四十五度,手臂抬起,用剑背准确无误抵挡了箭矢的冲击。
再一个反手向下,箭矢直直插入河水里,刚巧卡在石块的缝隙中,箭尾的羽毛微微颤动。
这一个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简单的挥臂和甩臂,却充满着专业的洗练。
众人连惊慌都来不及,就先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挡的好啊!”
独孤遐尔察觉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道:“师哥?”
温让剑看了一眼道具剑身上一个指甲盖儿的凹陷,朝对方微微摇头,示意没有什么事情,可是眸光却如刀冰一般冷冷刺向另一侧的群演。
一个面容憨厚,脸蛋干燥泛红的青年,手里还抱着道具,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周围有老演员一顿将人痛骂,后者不停弯腰道歉,看起来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众人见他也是来凑数的,只好放过,又嘱咐了几句。
不是他。
温让剑眸光渐渐沉了下去,持剑而立,拳头微微攥紧手中的道具剑。
群演里有一股杀意和恶意。
绝不是错觉。
是朝独孤遐尔或者自己来的。

第170章 [古穿今击剑选手已死]
虽然剧组要敢进度,但是演员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程冬笑眯眯和负责道具的老师在沟通,氛围看起来很和谐,除了忽略道具组老师瑟瑟发抖到下一秒就昏过去的脸色。
好在一旁的副导演解围,说起了昨夜几个下山未归的演员,联系不上,吸引了导演程冬的注意力。
一切都挺正常的。
温让剑脱下面具,拿起工作人员递给自己的矿泉水,灌了一口,视线却扫视了一圈,场地内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
群演也坐在一片草丛里,吃着外卖,被太阳直射的皮肤上冒着密密的汗水,本应该令人食欲大增的各种外卖,各种饭菜味、汗水味、人味、道具上的油漆味,混杂在一块儿,就不难么好闻了。
温让剑鼻息微动,总觉得山林中的空气变得浑浊起来,有些腐烂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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