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问题学生by纵有长风起
纵有长风起  发于:2024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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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雅:“?”不是说是为了打击诈骗吗?怎么成诈骗了?
听不太懂。
不过她虽然是没搞懂傅思延那话的意思,但是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继续往下填。
恰好这个时候主持会议的副校长又在上面说:“要是有疑问可以直接提出来。”
几人几乎是同时望向了傅思延,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只见傅思延举起了手,扬声道:“我有疑问。”
他这一开口,本来又准备开始低声讨论的老师们都不说话了。
“傅老师?怎么了?”副校长一见是傅思延,耐心仿佛都多了不少。
“我认为这个信息收集过度触及到个人隐私了,不太合理。”傅思延面无表情地说。
“呃,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也觉得怪怪的,但毕竟是上级的要求,学校也是没办法。”副校长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有些尴尬地解释说,“就当是为了打击诈骗牺牲一下。”
“打击诈骗的手段不包括夺取公民隐私,更何况还涉及到了学生。”傅思延面容沉静,条理清晰地说着自己的观点,“真的是上级要求的吗?怎么证明?”
“就是啊。”
“说的有道理。”
底下也有老师开始附和。
“那肯定是真的,文件都下来了。”副校长没由得地一阵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傅思延:“书面文件?”
“那还没有,只有电子文件。”副校长回答,“可能是比较紧急,书面文件还没有到,应该过阵子会补。”
“电子版的发群里看看?”沉默了许久言牧突然出了声。
“哦好,没问题。”副校长一拍脑门,很爽快地应了,“本来应该会议前就发的,我给忙忘了。”
言牧很快就在群里看到了那份所谓的“文件”。他把那份通知文件点开,又问傅思延借了手机:“你手机借我一下。”
傅思延二话不说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言牧很顺滑地解了锁,在通知群里翻,翻了往期的通知文件出来对比。
可能是因为大家的注意都在这件事本身,一时也没人奇怪他为什么能解锁傅思延手机解锁的那么顺手。
“这文件很可能是伪造的啊。”言牧对比之后有了结果,“仔细看还有错别字。”
他此番话就像一滴水落进了热油里,会议室顿时就炸开了锅。
“怎么会呢?也有可能是编辑的时候疏忽了呢?”副校长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种重要的通知文件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很少,即使是再怎么紧急也不至于一连好几个错别字。”
“很多错别字?为什么我当时看的时候没发现?”副校长听了他的话,赶忙又去看了一遍,然后发现言牧所言非虚。
“因为大部分人在看这种内容很多排版又密的通知文件,都会下意识地直接去看其中高亮标红的重点。”傅思延接上了话,“其他的文字基本上是一扫而过,如果不仔细阅读,很难发现。”
“这个确实,我们语文组改作文的时候有时候赶时间改的很快,那个时候就经常发现不了学生的错别字。”有位语文老师赞同了他的话,“而且我看通知也是这样的。”
本来平时事情就多,谁会吃了没事干去逐字阅读,都是看个重点就完事了。
反正真正有用的信息都会用高亮或者加粗的形式在文件里标注出来,很醒目。
“更何况这种电子文件要伪造非常容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能弄一个更以假乱真的出来。”言牧关了手机,继续说:“要是有书面文件那还好说,但是没有就显得很可疑了。”
“但是谁有胆子做这种事?给我发文件的是校长,那给校长发文件的应该是教育局的,总不能教育局的也掺和了吧?”副校长还是有所顾虑,提出了质疑。
“这个就得查一查才知道了。毕竟电子文件这个东西,要传播很容易啊,不管是微信还是邮箱,盗个号发一下,回头把记录一删,神不知鬼不觉的。”
言牧说到这,瞥了一眼副校长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接着道:“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往期的通知下来,一般都是需要校方这给出反馈,比方说如果是比赛可能就需要提交报名信息。但是这次信息是直接移交给所谓的‘警方’。”
“如果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提供了一个联系方式,或者邮箱地址。并且声称那就是警方那边负责对接的。”傅思延把言牧的想法补充的更加完整。
“的确是这样。”副校长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了,“但是万一这真的是教育局的意思……”
“就算是真的,那也恕我们无法配合。”傅思延斩钉截铁地表示。
副校长眉头紧皱着,陷入了一阵苦恼之中。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打电话给相关人员问一下,有没有这回事。”傅思延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副校长马上恍然大悟,抓着手机就冲出门去打电话了。
“这有什么难想到的……”言牧很无力地偷偷吐槽说。
“大概是因为学校以往接到通知都是直接执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傅思延淡淡地说。
“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是已经麻木了。”罗雅很难得地插了个话,“其实家长也有这种毛病。对于我们老师发在家长群里的东西,他们基本上都不会去质疑,让交钱就交钱,让提交什么就提交什么。”
言牧:“……所以才这么容易被骗吗。”
李茉凑了过来:“这也没办法呀,家长们自己平时上班忙的要死还得顾孩子读书,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骗子太可恨了,居然利用他们对老师的信任来骗钱,可耻!”
言牧点点头:“确实可耻。”
“这边说一下。”去外面打电话的副校长回来了,“我刚刚已经打电话过去确认了,没有这回事,现在已经报警了。”
底下一阵哗然,都是在感叹好险的。
刚才那么多人,只有傅思延和言牧两个人站出来提出了质疑,如果刚才他们也沉默,那么剩下的人可能就稀里糊涂的填完表就提交了。
“幸好傅老师跟言老师及时发现,及时止损。”副校长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也是一阵后怕。
如果这些隐私信息都被泄露给了诈骗分子,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损失,没准到时候学校还得担责。
那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他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行了,这事后续我们会跟进处理,到时候有进展了也会通知大家,现在就先回去忙吧,有课的继续上课。”
事情告一段落,会议室里的老师们也就陆陆续续地回去了。
罗雅赶着回去上课,跑的最快,把李茉给看呆了:“我天,她怎么穿着高跟鞋还能跑那么快啊?”
言牧在她后面开了句玩笑:“你不行?”
李茉毫无负担地承认了:“我当然不行,我一穿高跟鞋就不会走路。”
“菜。”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穿一个试试。”
“我是男的啊,男的穿什么高跟鞋。”
“男的怎么就不能穿了,男的还可以穿女装呢,我看到过有男扮女装的比很多女生都好看——诶?不知道你穿女装会是什么样子,要不改天……”李茉不怀好意地看向了他。
言牧警觉道,立刻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不可能!”
“我就是想想嘛,又没真的让你穿。”李茉揶揄道。
“什么女装?”傅思延刚才临走前被副校长叫去讲了两句话,现在才跟上来,结果一过来就听到这个关键词。
“没什么!”言牧马上否认,“你听错了。”
傅思延刚想反驳:“我没……”
言牧一把拉过傅思延的手臂,半拽着他走:“行了你下节不是有课吗?该回去备课了。”
傅思延无奈:“我的课前一天晚上就备好了。”
“那复习一下。”
“我天。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地耍赖啊。”李茉在他们后面叹为观止地评价说。
“说起来罗雅居然准备结婚了,我一直以为她还单着。”回去的路上言牧想起来这事,便随口提了起来。
傅思延侧过脸瞥了他一眼,很是怀疑地问:“你确定不是一直以为她找不到男朋友?”
“……也有点吧。”言牧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主要是她那性子确实嗯……”
他斟酌了一会儿用词,但没想到合适的,索性就拿傅思延举了个例子:“就比如你是生人勿近,她那气场是熟人也勿近。”
“她也可能只是在学校才这样。”
“唔。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她虽然凶是凶了点,但人是挺好的。”言牧十分中肯地表示,“说起来咱算不算欠了她不少人情?”
傅思延不假思索道:“我还了。”
言牧头顶仿佛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搜肠刮肚地回想了一遍傅思延最近的工作安排,上课、蹲自习、值班、备课、写工作日志、检查宿舍……愣是想不到有什么是算得上能还人家人情的。
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你什么时候还了?”

“她有拜托我去查八班的男生宿舍。”傅思延淡定解释。
班主任是可以随时去查寝的,而众多班主任里又数罗雅查的最勤。但是因为罗雅是女老师,不方便出入男生宿舍,她就拜托了隔壁七班班主任傅思延。
傅思延本来是查的少的,也就学校要求班主任统一去查宿舍的时候会去一下,不做要求且非特殊情况下他是不会去突然查寝吓唬学生的。
不过自从罗雅前阵子找上他后,他一周就至少去两回,已经算是很破例了,要是换做之前一个月顶多一回。
“所以你每次带我查寝一查就是连着好几间宿舍的原因在这里?”言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牙疼似地道。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言牧讪讪道:“我以为那几间宿舍是固定划分给你负责的。”
傅思延:“笨。”
言牧已经对这个字免疫了,自动屏蔽的同时努力回忆:“你上次是不是还收了八班三个男生的手机来着?”
“嗯。后面我把手机给她了,由她代为保管。”傅思延淡声回答说。
“高明啊。”言牧默默为他竖了个大拇指。
要是上交给教务处是要扣八班班级分的,那三个男生还得背处分,但是给班主任代为保管就不用了。
傅思延这波人情确实还的可以。
“那我先去上课了,跟倪向晨父亲联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办公室,傅思延拿了教具,临走前叮嘱言牧说。
倪向晨的情况虽然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医生的建议是先休学,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再回学校比较合适,他们双方意见也都达成一致,约定好明天来办理休学手续。
但是当时事情太多,傅思延没来得及跟倪向晨的父亲说明需要带的材料以及要跟他做的一些思想工作,于是这个任务就被他转交给了言牧。
“你就这样全权交给我这个副班主任处理,不怕被他认为是不上心不尊重?”
“如果他有意见,你就告诉他我们不分正副。”
言牧失笑。
不过事实证明,倪向晨的父亲即使在对自己儿子各方面都不那么的靠谱,但对老师却是无条件信任的,言牧跟他沟通的很顺利,也委婉地提醒了一下他倪向晨对于后妈的排斥。
“婚姻自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在意他的感受,孩子心思比较敏感,又不爱表达,去沟通去协调。”言牧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跟傅老师也登门拜访过,您那位……妻子对孩子真的不够上心,你自己平时还是多关注一下家里的情况吧。”
倪向晨父亲连连称好,答应这答应那的,随后才挂了电话。
“呼。”言牧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刚才居然有些紧张。
好在结果还行,能跟傅思延交差。
短短一两天经历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事情,这天晚上言牧睡的格外早也格外熟——傅思延还没洗完澡他就已经睡着了。
于是傅思延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言牧穿着睡衣,手机还抓在手里,整个人压在被子上横着睡的模样。
字面意思的横着,一个人占了一整张床的那种。
想来应该是想边玩手机边等傅思延出来,只是还没等到就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睡着了。
傅思延特地把脚步放到最轻,走到床边,想把言牧抓着的手机抽出来放到床头柜,但是这祖宗即使睡着了也不忘护着自己的个人财产,反而是抓的更紧了。
他试着加了点力,总算是成功把手机拿到了手。
手上空了的言牧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习惯性地往旁边摸——平时旁边睡了傅思延,一模就能摸着,摸着了就能顺势滚过去贴着他睡。
只是他这次注定是要摸个空的。他没摸到就没安全感,但是又太困了睁不开眼,就只能嘴里哼哼唧唧地嘟囔:“傅思延你人呢……”
“我在。”刚放好手机回来的傅思延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俯下身去伸手把言牧给捞了起来,再一使劲就把人打横抱起,绕到另一边再放下。
他没手掀被子了,只能是先让言牧继续躺被子上,把手搭在他手臂上,轻声哄着他道:“乖,翻个身。”
言牧倒也挺配合的翻了,但是傅思延刚好是紧靠在床边站的,他房间的床又比较高的那种类型,声音言牧这一翻,脸直接贴在了他大腿之间的位置。
但凡傅思延矮一点或者腿短一点,那就真要出事故了。
不过就算没碰到,这种程度也足够让他产生些不可言的想法了。
傅思延只觉得喉咙莫名发干。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弯腰把被子抽了出来,然后手动把某位撩人不自知的活祖宗给翻了回去,还仔仔细细地给他盖好了被子。
等做完了这些,他的心跳都还是很快。
傅思延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最后只是很克制地在言牧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吻完之后低低地说了句:“下次记得补偿我。”
“嗯……”被吻的半梦半醒的言牧哼哼着,抬手一通乱摸,勾到傅思延脖子之后就不由分说地把人往下压了压。
他们本就离的极近,他这一番操作,直接就成脸贴着脸了。
言牧就这样闭着眼在傅思延脸上胡乱亲了几下,完事之后迷迷糊糊地的说:“好困,不闹了,改天再……”来。
他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就又睡死了。
傅思延:“……”
其实他有时候挺希望自己男朋友睡眠质量可以差一点的。
这种情况多来几次他真的会绅士不下去。
翌日早晨。
周六不安排住宿生晨读,他们可以不用起那么早。傅思延是习惯了晨跑,还是在固定的点起来了,不过言牧就不行了。
反正等傅思延晨跑回来冲澡,言牧也还在梦里醉生梦死,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昨天玩着手机就睡着了,没开静音,这电话铃声跟催命似的,硬是给他催醒了。
就是没醒的太彻底——他半眯着眼,看都没看来电人,就直接点了接听,听的还断断续续的。
“你好,你涉嫌……需要提供……否则法院的传票马上就到。”
言牧只零零星星听到几个字,于是就开始已读乱回:“退了吧。”
“法院的传票不是你想退就退的!”
言牧:“我晕船……你船票给我也没用……”
“不是那个船票,是法院的传票!你的银行卡马上就要被冻结了!”
言牧:“那你拿个微波炉什么的解冻一下呗……”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对面已经气急败坏了,刚才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大到刚走过来的傅思延都听见了:“……”
这是接了个诈骗电话?
如此想着,他就微微俯身把言牧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人,0开头的境外来电。
一看就是诈骗。
他无视了对面的嚷嚷,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伸手拍了拍言牧的脸:“该起床了。”
“马上就起……言牧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有些后知后觉:”刚刚是不是有除了你以外的人跟我说话?”
傅思延满头黑线:“你是指你梦里接的那个诈骗电话?”
“啊?诈骗电话?”言牧一脸迷瞪地回想了一阵,“好像是接了个电话,但是说了啥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是什么船票?难道是骗我去坐豪华大游轮?”
傅思延:“……”
言牧:“?”
傅思延:“我觉得他大概率说的是法院的传票。”
“也可能吧。话说这年头骗子怎么都这么早上班。”言牧还困着,懒得思考那么多,转而和傅思延打起了商量:“几点了?我能不能再睡五分钟?”
傅思延直起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呢?”
“我觉得不太可以。”言牧机械性地坐起身,抬起头略带无辜地望向傅思延:“你看,我起来了,你别冻着脸了,当心着凉。”
他刚说完,房门那边就传来了一声猫叫:“喵——”
言牧反应极快:“ππ入侵房间了!”
“你去洗漱,我会把它弄出去。”傅思延无奈道,“给你买了油条,记得快点出来吃,放久了该凉了。”
一听到有油条,言牧顿时就精神了,一骨碌地翻起身,万分激动:“卧槽你居然肯买油条了?!我马上——”
他说着就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洗手间。
本来以为至少能得到一个奖励的亲吻或者热情拥抱的傅思延站在原地没有动,默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享受完了一个对于言牧来说相当美好的早餐后,他们给ππ换好猫砂添好粮后就一起出门上班了。
“哈嚏!”
言牧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就见李茉戴了个白色口罩,打了个惊天大喷嚏。
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差点就踩到在他后面的傅思延的脚。
好在傅思延反应足够快,及时也往后退了一步,还抬手扶住了言牧的背:“小心。”
“哇。我一个喷嚏威力这么大吗?”李茉揉着发酸的鼻子,见状带着厚重的鼻音有感而发。
“你这是,真感冒了啊?”言牧这才进去,关切地问了她一句。
“对呀。就怪你们俩昨天乌鸦嘴。”李茉说着还吸了吸鼻子,“我现在说话瓮声瓮气的,讲课都要不利索了。”

“这哪能赖到我们头上,你本来就快感冒了啊。”言牧哭笑不得。
“昨天回去没有喝感冒灵?”傅思延也过来了,闻言便问道。
“这……”我不小心忘记了。”李茉尴尬地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点心虚。
言牧眼睛都笑弯了:“你看,这就更不能赖我们了,他还提醒了你喝感冒灵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呢,你自己给忘了。”
李茉委委屈屈地抠手指:“我知道了啦……”
“哎?茉茉?你也感冒了?”张晓雯戴着一个蓝色医用口罩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进来就跟里面正在聊天的三人面面相觑。
“是啊,太倒霉了。”李茉有气无力道,“晓雯姐你烧退了?”
“退了。”
“你们俩病号行不行啊?要不要再请假歇一会儿?”言牧看着那两人一个比一个憔悴声音也一个比一个怪,发自内心地询问道。
“不行也得行啊。”张晓雯万分无奈,“12月份就要会考了,我班里还有几个学生在及格边缘线蹦跶呢,我不亲自督促一下他们又该摆烂了。”
“我是为了全勤。”李茉咬牙切齿道,“还有就是我症状目前还能撑,就是要委屈一下我的学生们忍一下我的鸭公嗓了。”
言牧闻言干笑道:“那你们加油。”
“罗老师下个月结婚。”傅思延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罗老师?”张晓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罗雅的工位,压低了声音问:“她要结婚啦?”
“啥?她原来有男朋友啊?”李茉惊讶地低呼道。
“嗯。问你们去不去参加她的婚礼。”傅思延很淡定地继续说。
“这……”李茉有些犹豫地望向张晓雯,后者也望向了她,“要去吗?”
张晓雯转过脸,将目光投向了傅思延和言牧两人:“你们俩去吗?”
傅思延:“他已经答应了。”
张晓雯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他去那你去吗?”
“晓雯姐,你忘了他俩啥关系了嘛,言牧都去那傅思延肯定也去呀。”李茉一听赶紧凑到她旁边低声提醒。
“啊,哦哦,对,我都没反应过来。”张晓雯恍然大悟,“那你们都去我也去吧。”
“还有我还有我。”李茉也表态说。
傅思延点了点头:“那我稍后去答复她。”
“好。”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他们就各忙各的去了。
本就临近第三次月考和水平合格性考试,再加上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傅思延的工作量成倍增长,连带着言牧的工作量都多了不少。
反正一天忙下来,他眼睛都快要忙黑了:“累死了,想放假了,最近一次放假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元旦。”傅思延还在整理一些材料,听到言牧的抱怨后回答说。
言牧干脆是瘫在了桌面上,不肯起来了:“那还得好久。”
“忙完这阵就好了,等会考结束有元旦晚会。”
“你又驴我,元旦晚会不是照样有我们的事情?”言牧瞬间弹了起来,掰着手指给他算,“然后元旦撑死了就放个三天,回来还得接着忙期末考,期末考结束就是寒假……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临近过年了?”
“嗯。”
“唉。”言牧想到这就叹了口气。
“怎么了?”傅思延处理好了手头的事情,转过脸温柔地看着他。
“过年得回家啊。”言牧脸上仿佛写满了惆怅,“这么一想时间过的好快。”
傅思延:“还没想好怎么回去面对你爸妈?”
“没呢,你不说元旦我都还没想起来这茬。”言牧冥思苦想了一阵,突然有了主意:“有了,到时候我先去让许煜凡帮我探探口风,要是情况不妙我就找个借口不回去了?”
傅思延摇了摇头,对这个方案并不是很赞同:“但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说的也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言牧略有些沮丧,“那聪明的傅老师,你有没有什么妙计?”
只见傅思延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波澜不惊地开口说:“我只有一个办法。”
言牧的好奇心成功被勾起来了:“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傅思延:“把我一起带回家。”
言牧:“……”这主意听着怎么有点馊。
但是仔细一想,傅思延连那些校领导都能轻松搞定,没准真能搞定他爸妈。
“你有几成把握能说服我爸妈?”言牧摸着下巴问他。
“不好说,因为我没跟他们接触过。”
“那我考虑一下。”言牧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哎哎,你们,看我一下。”李茉在这时冒了头。
傅思延和言牧同时往她那看去:“?”
“你们看通知没?”李茉的脸被口罩和刘海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从眼神来看,她应该出于一种相对焦虑的状态之中。
“没看啊,什么通知?”言牧说着就拿起了手机。
“教务处发的下周六家长会的通知。”李茉忧愁道,“去年家长会我出了个大糗,有心理阴影了。”
“家长会啊……”言牧已经打开手机看到了那条通知,头有点疼,“嘶……你去年咋了?”
李茉尴尬地解释:“我去年太紧张了,说话驴唇不对马嘴,还搞错了好几个学生的成绩,当时整个班的家长都在笑我……”
言牧由衷道:“那确实该有心理阴影。”
李茉:“你不紧张吗?”
“我?我还好吧,已经习惯被人盯着看了。”言牧没想太多,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到了下周五真要开家长会的时候就老实了。
临近开始的时候,班里的家长们都到的差不多了,傅思延在统计到场人数,言牧则百无聊赖地在讲台桌边等。
然后越等脸越绿。
他是已经习惯了被人盯着看没错,但是没习惯被人怼着脸拍啊!
他哪里会知道这些家长一进门喜欢就举着个手机录个小视频,动作还非常地整齐划一:先环绕整个教室拍一圈,再给讲台桌边的他来个特写。如果是姐姐来参加的那目标就更明确了,直接奔着脸先偷偷摸摸拍几张。
后排的就算了,前排的真的跟怼脸拍没区别。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把躲在门边统计人数的傅思延拽过来挡镜头。
“你就是傅老师吗?”有个家长还坐不住,主动过来跟言牧搭话,“好年轻啊,刚毕业没多久吧?”
高二分班后这还是第一次开家长会,很多家长见都没见过班主任,只知道班主任姓傅,很年轻,于是看见言牧在讲台边站了好半天,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是班主任。
言牧对此淡定解释:“不是的哦,傅老师在那边。”
他说完还很贴心地往傅思延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心说最好是过去找他。
但是那个家长就是要跟他死磕:“那你是哪一科的老师?”
言牧:“我是教信息技术的。”
家长闻言,福至心灵地道:“教电脑的?”
言牧:“……”都说了是信息技术!
但是碍于身份,他又不能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只能是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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