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问题学生by纵有长风起
纵有长风起  发于:2024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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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打一个科目正确了就行,是不是自己班的老师不重要。
比较年轻一点的老师一般都是乐意给他们解答的,但办公室有一位即将退休的物理老教师,有次屁股刚坐到椅子,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一个女学生找上了,居然委屈上了:“妹砸,老师也是需要休息哒,有问题晚自习再问吧”,办公室都笑成了一片。
不过言牧虽然是没等到傅思延回来,却等到了班里一个女生。
只见那名女生探头探脑地进了办公室,一步一步挪到言牧的工位旁边,咬着嘴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 “言老师,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言牧还在微皱着眉想傅思延的事,闻言回过神来,缓了神色,以为她是来向他请教什么问题的:“怎么了?”
——托某傅姓老师的福,他成了经常被学生找上门的热门老师之一。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位同学两手空空,就顿觉不太妙了。

这位女生言牧有一丁点印象——勉强是记住了名字,好像是叫齐甜甜。
他依稀记得这位妹子经常在他跟傅思延一起蹲晚自习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他们旁边晃悠而过,他第一次蹲晚自习做了套卷子逼迫傅思延给他改的时候她也在场,只是没说过话。
只见齐甜甜先是十分警惕了扫视了周围一圈,而后又一脸为难地压低了声音对言牧犹豫道:“言老师,我们能不能去外面说呀?”
言牧:“这里不行?”说实话他有点懒得动。
齐甜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嘴角:“这里不太方便。”
言牧略感奇怪,也扫了办公室一眼——有几个老师在聊天。
想来应该是不想被别的老师听见,可能是比较私密的请求。
但是比较私密的请求怎么也该找女老师帮忙,所以也可能不是什么正经要求。
“好吧。”尽管言牧满腹疑惑,但还是依言跟她去出去了。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冷冽了,但阳光充足,不算冷。言牧和齐甜甜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处,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扶着栏杆吹了会儿风,一时间陷入了一阵短暂且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齐甜甜扭扭捏捏地开了口:“我昨天上课的时候被朱老师——就是我们班历史老师,收走了一本很重要的笔记本,言老师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它偷回来?”
言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位同学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偷回来?!
这是他堂堂一个老师兼副班主任能干的事?
言牧表情都要裂了,却还是维持着相对镇定的语气:“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偷回来?”
齐甜甜老老实实地说:“我、我不敢。”
言牧一脸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所以你就找我干这种坏事,为什么不找傅思……傅老师?”
“因、因为我觉得只有您会答应帮这个忙!”齐甜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求您了言老师,那个本子上的内容真的对我很重要,朱老师应该还没看,但是她万一哪天好奇翻开看了……”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那个本子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你跟朱老师好好认错解释,她没理由不还你吧?”言牧仔细琢磨着,分析道。
齐甜甜闻言,脸都要皱成一团了,头也更低了:“不行的,真的不行。”
言牧:“为什么不行?”
齐甜甜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因为……班里有人被她收了小说,找她要回来的时候都会当着人面翻开,然后就着里面的内容骂人……”
听完了她的解释,言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了。
好像确实有点难搞。
“所以你那本子到底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会是情书吧?”言牧一个头两个大,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慎重,得问一嘴。
齐甜甜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就红了。
言牧一脸的莫名其妙,头顶仿佛都要缓缓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不禁由衷感叹:女孩子真的好难懂。
比傅思延那个冰冻闷葫芦还难懂。
“我宁愿那是情书……”齐甜甜红着脸憋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
言牧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比情书还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又不好问的太细,只好勉强道:“那就算我给你偷偷拿回来了,万一朱老师哪天想起来想还给你,她找不到怎么办?”
齐甜甜抬起头,拧着眉思考了一阵,随后便有了主意:“我有办法了,言老师你等我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地朝教室狂奔而去。
“哎!慢点啊!”这姑娘速度快到言牧都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问是什么办法,只能是扯着嗓子提醒了一句。
“啥情况,你叫谁慢点呢?”李茉疑惑的声音自言牧身后响起。
言牧本来就因为(应该)马上要跟学生同流合污去别的老师办公桌上偷笔记本正心虚着,李茉这冷不丁地一出声,差点把他吓得汗毛倒竖,整个人都僵硬了。
看言牧反应如此异常,于是李茉就更觉得奇怪了,抱着书绕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脸都白了,你闯祸了?”
言牧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笑容:“没有啊,我是在提醒一个超速的学生慢点,结果你突然出现在我背后,被吓到了。”
李茉眉头皱的老高:“超速的学生?”
不是哥们,咱这是学校,不是驾校啊。
哪门子来的超速的学生?
“我的意思是那个学生跑的太快了。”言牧淡定解释,“刚才表达有误。”
李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啊……”
“李老师!”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一声。
“哎!什么事?!”李茉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应,只见迎面过来一个学生,拿着本生物练习册就跑来了,不免一阵头痛,“救命——你怎么追这来了?”
趁着李茉去应付那个学生的空档,言牧不动声色地挪了个地。恰巧齐甜甜这时也拿着本笔记本回来了,她微喘着气,把手里的本子给了言牧。
言牧一脸懵地接过:“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对,这本笔记本跟被收走的那本长得一模一样,言老师你帮我把两本笔记本掉个包就好了。”齐甜甜解释道。
“倒的确是个好办法。”言牧木着脸评价说,而后又话锋一转,“你想让我帮你,那你总得告诉我里面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万一是一些危害性言论,那我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不不不绝对不是!”齐甜甜坚定地摇头否认,但眼神却在闪躲,语气听着也有一股强烈的心虚,“只是我写的一些同人文……”
她现在只祈祷言牧不要在细问了。
再细问就完蛋了。
所幸言牧还真就没再细问。
他对同人文没什么兴趣,平时也根本不会去看,只是听说同人作者都很爱惜自己的作品,所以对此表示理解:“好吧,快上课了,你先回去上课,剩下的交给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上课要认真点,不要再做与课堂无关的事了。”
齐甜甜满怀感激地看着言牧,眼睛里都仿佛闪着泪花,闻言连连点头保证:“我下次一定好好听课!”
言牧绷着脸,学着傅思延平时的样子矜持地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那言老师,你应该不会偷偷看里面的内容吧?”齐甜甜万般纠结之下还是问道。
“嗯?当然不会。”言牧不假思索地答。
听到言牧这么回答,齐甜甜总算是勉强放了心,在预备铃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磨磨蹭蹭地回班去了。
言牧单手拿着笔记本,探头朝他们班的方向观望了一阵,发现傅思延居然还没出来。
预备铃都响了还不回来?!
真想直接过去看看到底怎么个事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齐甜甜,眼下他就应该先趁办公室其他老师陆陆续续去上课没什么人,把那个见不得人的笔记本给偷梁换柱一下。
于是言牧屏息凝神,拎着笔记本回了办公室。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朱老师的工位应该是……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锁定在了一处。
应该就是那了。
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后,言牧状似随意地踱步过去,低头快速地在朱老师的办公桌上看了一遭,果然看见了一个跟刚才齐甜甜给他的那本有一模一样封皮的笔记本。
上一次这么偷偷摸摸的好像还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好像是昨天偷掀傅思延衣服偷看的时候。
真是堕落了——言牧内心十分崩溃地想。
他罪恶感十足地把两本笔记本交换了一下,忙不迭地就想赶紧回自己座位上,然而事实再次证明心慌则乱。
……他走的太急,手肘一不小心撞挡板的直角上了,“咚”的一声闷响,巨痛。
剧烈的痛感导致那本笔记本脱手,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还摔成了翻开的状态,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言老师?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那一声闷响成功引起了一位坐在附近沉浸式办公的老师的注意,站起身来关切地问了他一句。
“没事没事,不小心撞到桌子了。”言牧囧的不行,嘴里胡乱应着的同时蹲下身想把笔记本捡起来。
虽然笔记本已经摊开了,但他其实本来是无意去看上面的内容的。不过下一秒他就眼尖地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和傅思延的名字,马上就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回想起齐甜甜来找他帮忙时含糊不清的解释和莫名其妙就红了的脸,一切仿佛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合着这同人文的主角是他跟傅思延?难怪齐甜甜当时这么心虚!
这搁谁谁不心虚!
都到这份上了,言牧是不得不看了。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标题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高冷禁欲攻X笨蛋美人受
短短几个字就像一道滚滚天雷,把他劈的外焦里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个高冷禁欲的毫无疑问是傅思延,可以理解,但是那个笨蛋美人是谁?他吗?
他哪里笨蛋了!还有美人又是什么鬼?这两个词不论是单独拆开还是连在一起都跟他本人严重不符好吗!

第74章 同人文(三)
言牧被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又怕被别的老师怀疑,只能先把笔记本合上,绷着脸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坐下后他又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下,随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凭感觉翻到刚才那页,硬着头皮把内容快速浏览了一遍,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
那时候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头得好好给那位齐甜甜同学做做思想教育。
一、定、要。
“在看什么?脸这么红?”就在言牧憋着一口气把注意力全放在那篇令人耳根发烫的同人文上时,傅思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俯下身附在他耳边,用低沉好听的嗓音问。
言牧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合上笔记本,好一阵兵荒马乱。
傅思延的视线逐渐落在了那本少女心十足的粉红色封皮的笔记本上,迟疑道:“这是你的?”
言牧默默摸过一本书把笔记本盖上,说话的尾音都在颤抖:“不、不是。”
“上面写了什么让你心虚成这样?”傅思延没有起身,而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这话几乎是贴着言牧的耳朵说出来的。
傅思延气息近在咫尺,让言牧本来就红的发烫的耳根仿佛更红了:“真没什么,你你你先坐回去。”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物理意义上地红温了。
言牧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乱七八糟的,脑子也糊成了一团,根本无法思考。
而下一秒,有个微凉且柔软的事物就轻柔地贴上了他的额头。
是傅思延的手掌。
就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言牧惊涛骇浪的思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恢复了冷静。
“体温有点高,但应该没有发烧。”傅思延说着直起身收回手,坐到了他自己的办公椅上,“是身体不舒服?”
言牧生怕傅思延继续追问那个笔记本,便顺着他的话回答:“可能是有点热吧,我刚从外面进来。”
傅思延倒是真的没有继续提起那个用脚想都十分可疑的笔记本,而是道:“那喝点水。”
言牧闻言,顺手捞过自己的水杯一看,空的。
他把空的水杯展示给傅思延看:“没水了。”
他的本意是想支使傅思延跑腿去帮自己装,哪知傅思延只是看了他的空水杯一眼,然后就淡定地把他自己的水杯递了过来:“那喝我的吧。”
傅思延的水杯里的水并不是满的,应该是已经喝过了一点的。
“这是你喝过的?”言牧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喝了一口。”傅思延淡淡地回答说,“怎么?嫌弃?”
吻都接过了,没道理会介意这个吧?且退一万步来说,上回某人喝多了耍赖抢他的酒喝的时候可干脆了。
“当然不是,就是随便问问。”言牧把自己的空杯子放回桌上,接过傅思延的就喝了一大口,喝完了伸手一抹嘴,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呛回去一句:“我这不是怕你介意吗,毕竟洁癖那么严重。”
傅思延听了之后挑了挑眉:“很严重?”
“不严重?”言牧凉凉道,说着就开始举起了例子:“之前两天就让我拖一次地的是谁?强迫我一定要把浴室那些瓶瓶罐罐摆成整整齐齐的一排的又是谁?买回来的水果一定要洗两遍才肯吃、只要看见家里哪里有灰尘了就一定要把整个家打扫一遍……”
傅思延默默地听着,耐心地等言牧把例子都举完,然后才缓缓开口:“拖地那个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让你指挥我们家的扫地机器人干吧。”
“还有,看见家里哪里有灰尘就一定要把整个家打扫一遍,是为了防止家里出现蟑螂,把你吓成尖叫鸡。”傅思延紧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解释。
“你都记得?”言牧此时也顾不得傅思延把他比喻成尖叫鸡了,“我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
怕蟑螂这种是对他自己来说是一件大事,但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甚至更多的是嘲笑。
就比如小时候言岚一拖鞋拍死蟑螂后,还得一手叉着腰笑他没出息,大男子汉居然会怕小小的蟑螂。
“嗯。记得你上回吓到钻进我怀里了。”傅思延说到这个竟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就不用你记的这么清楚了……”言牧满头黑线道。
幸好李茉有课不在,不然这要是被她听去了那还得了?
“水杯还你,我要工作了。”言牧故意正色道,把水杯塞回到傅思延手里。
然后他就看见傅思延极其自然地接过,微仰起头就着他刚才喝过的地方,也喝了一口。
这只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举动,他却没由得的感觉莫名口干舌燥,还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刚才明明刚喝过水。
傅思延喝完之后就放下杯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言牧的目光,淡然地扫了他一眼。
后者连忙欲盖弥彰地挪开视线,假装自己在看电脑屏幕,殊不知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染上一抹红晕的耳垂已经出卖了他。
傅思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更觉得言牧这个人特别可爱了。
确认关系前胆子大的很,撩人的话张口就来,确认关系后反倒是很容易害羞。
这下他是真的相信言牧以前从来没谈过恋爱了。
而此时的言牧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被傅思延看穿一切,还在假装很忙地整理他的报销单。
傅思延没再继续逗他,转而也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等到下课,言牧就抄起那本笔记本,以一种傅思延来不及叫住他的速度风风火火地冲出办公室,到班门口的时候还险些撞上同样风风火火的张天铭。
“卧槽!”张天铭一个急刹,闪身往旁边躲,顶着糅杂着“惊恐”、"委屈"、“不解”等情绪的复杂表情,“言老师你你你慢点啊!差点撞上啊。”
言牧只来得及匆匆对他说了一句“你也慢点”,随后就进了教室,徒留张天铭一脸懵地愣在原地。
啥情况啊这是?天塌了?
言牧进去之后找到齐甜甜,像丢个烫手山芋一样的把笔记本还给了她。
“啊,谢谢言老师。”齐甜甜一见自己心爱的笔记本眼睛都量了,惊喜万分的同时又察觉言牧状态不对,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涌上心头。
但出乎她意外的是,言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嘱咐了她一遍一定要好好学习上课认真听讲,说完了后就表情古怪地离开了。
要不是言牧没训她,她简直都要怀疑言牧是不是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然而事实上言牧的确是看过了,还不小心记住了内容。
这是言牧第二次这么讨厌自己那么过目不忘——第一次是在机场第一次遇见傅思延社死的那次。
那篇同人文篇幅其实不是特别长,但是描写有些露骨,不仅让他脸红心跳,还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之前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性谈恋爱,昨天确认关系后也没去考虑过那方面的问题,只是单纯的觉得两个男的谈恋爱应该就是牵个手接个吻,最亲密的就是互相帮对方解决生理问题。
倒是完全没想过谁上谁下。
但是在那篇文里,他被傅思延压在身下,做出了一系列羞耻的举动说了一堆羞耻的话……
这种事不应该要两个人协商决定吗,为什么他直接就被认为是下面那个了?
这就算了,关键是那些动作描写实在是过于具体,导致他晚上睡觉时脑子里都还不断地浮现出那些文字,甚至还能脑补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出来。
这效果无异于看动作片,搞得他身心都十分煎熬,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要是被傅思延发现了就解释不清了。
哪有人大晚上的躺床上什么都不做就能起反应啊……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言牧理所当然的,失眠了。
凌晨2:53,言牧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睡不着?”
“你也没睡?”听到傅思延的声音,言牧在黑暗中睁开眼,吃惊道。
“嗯。”傅思延浅浅地应了声。
自从言牧跟他一起睡之后,他都是在言牧睡着后往他那边拱过去之后才睡得着,而今晚言牧没睡着,自然也就没有像往常一样蹭到他身边,他也就没睡着。
“你怎么也失眠啊。”
“不知道。”
“明天还得上班。”言牧盯着天花板,“我们明天还能再旷个晨读吗?”
傅思延:“……不能。”
那种事偶尔一次倒是没什么,但是不能经常,他们得对学生负责。
“那我们得想办法睡着啊傅思延。”言牧人都快麻木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傅思延:“……没有。”要不然你躺过来让我抱着睡试试吧。
“数羊?算了,太无聊了。”言牧仔细琢磨了一阵,忽地想起什么,摸过一旁的手机,很快屏幕就亮起。
“做什么?”傅思延被手机的亮光刺激地眯了眯眼,哑着声问。
“看网课,这叫知识催眠法。”言牧专注地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
“那你睡我这来。”
言牧:“?为什么?”
傅思延找的理由很冠冕堂皇:“我比较听得见,效果更好。”
“好像是有道理。”言牧没多想就挪了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肌肤相贴,还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起伏。
傅思延顺势揽住了言牧精瘦的腰,跟他一起看手机屏幕。
“痒。”言牧的腰算是比较敏感的部位,傅思延的手一搭上来他就没忍住轻轻抖了一下,但没有排斥,很快就适应了,“算了你就这样抱着吧。”
这个回答傅思延很满意,继续看着言牧操作。
结果过了半分钟,他就看言牧点开了“无言”的主页。
傅思延静静地看着熟悉的头像和ID名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好像有种熟人见面的尴尬。

“你是打算看他的课?”傅思延语气略有些僵硬地问道。
“是啊,主要是我就记得他,刚好他声音听着顺耳。”言牧已经在翻视频了。
“要不然还是换一个吧?”傅思延提议说。
“这个不好吗?”言牧奇怪道,“你上次不是说他讲的挺好吗?”
“那是相对于许煜凡来说的,对于我们没有用。”
言牧:“但是他声音好听。”
傅思延:“我可以推荐一个英语博主……”
言牧:“但是他声音好听。”
傅思延:“……”
“如果你想听声音好听的,可以找专门的声音博主的。”傅思延见言牧如此坚持,只好转换思路,诚恳建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们不够催眠。”言牧还是铁了心要听“无言”的课,并且理由还很充分,“而这位老师可以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
傅思延闻言一怔,不是很确定地问:“所以你觉得他讲的课催眠?”
“那倒不是,催眠的不是他,是数学知识本身——个人意见,别喷我。”言牧指尖慢慢悠悠地划拉着屏幕,很放松地回答说,“主要是我觉得他的讲课风格很像你,听他说话我就觉得很舒服。”
言牧这话刚说完就明显地感觉傅思延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他以为傅思延是吃醋了,但实际上……傅思延是在紧张。
难道言牧已经知道“无言”的真实身份,故意这样说试探他吗?
“不过还是你讲的更好一点。”言牧经过一番挑挑拣拣,终于选中了其中一个视频,点进去后又点了暂停,转过脸对傅思延说。
傅思延本就跟他贴的很近,他这一转,直接蹭到了傅思延的脸,还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是嘴唇。
意识到这一点的言牧的脑中又不可避免的开始回想起昨夜的激吻以及今天看的同人文里那色气满满的吻戏描写……
好他妈刺激。
“别乱动。”傅思延此刻的声音又低又哑,跟文里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
按照那篇文里的剧情发展,下一步就是……言牧整个人都要僵硬了,不敢再继续回想下去。
那种事他还没有勇气尝试。尽管文里的他叫的是“舒服”,但那毕竟编造出来的东西,总之就是一句话:那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舒服吧!
“傅、傅思延,你怎么了?你可别乱来啊,你你你乱来我就不跟你一起睡了。”言牧紧张的都快忘了呼吸。
然而傅思延却只是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温声道:“嗯。我不乱来,你别乱动就行。”
言牧这才重新回到了放松的状态,刚想点开视频压压惊,结果手机就被傅思延抽走了:“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你既然说我比他讲的更好,那就不要听他的课了。”
言牧哭笑不得:“这不冲突吧。”
傅思延理直气壮:“更好的就在你旁边,为什么还要需要他?”
“那我现在睡不着,你打算怎么办?给我上数学课?”
傅思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给你背数学公式?”
“听起来不错,那你试试吧。”言牧试着想象了一下傅思延用低沉的嗓音低声在他耳边念数学公式的感觉,觉得值得一试。
而事实证明,这招确实管用。
傅思延把声音压得又轻又柔,就这么在言牧耳边语速缓慢地念着数学公式,从三角函数到离心率,才念了十分钟不到,言牧呼吸就变得匀长,睡熟了。
第二天,言牧超级难得地跟傅思延同时醒的。
但是起床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此他人虽然是已经醒了,意识却还有一半还在梦里。
所以当他跟傅思延对上视线后,后者平静地问他“醒了?”的时候,他一脸迷茫地眨了眨眼,一副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的模样。
直到傅思延毫无征兆地凑近亲了他一下。
这招效果拔群,言牧的意识一下子就回笼了,惊愕地瞪大了眼看着他。
“早。醒了就起来吧。”傅思延已经坐起身来了——他起床从不拖泥带水。
“几点了?”言牧伸出手到处摸自己的手机,摸了半天没摸着,倒是摸到了傅思延骨节分明的手,这才想起来手机昨天晚上被傅思延抽走不知道放哪去了,“傅思延,我手机被你发配到哪儿去了?”
“这里。”傅思延把床头柜上言牧的手机递给他。
“啊?才五点零八?这么早。”言牧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就把手机丢到一边,拿被子半蒙住头,只露出眼睛以上的脑袋,“要起你自己起,我要再睡会儿,”
傅思延翻身下床,站在床边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真不起?不考虑跟我一起下楼跑步吗?现在外面空气很不错的。”
言牧意志坚定:“不。”
“那好吧,你继续睡。”傅思延也不强求,直接去洗漱了。
言牧再次闭上眼想睡个回笼觉,然而不知怎的怎么都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干脆就起了床。
他洗漱完后没在家里看到傅思延的身影,就往沙发上一歪,百无聊赖地刷起了视频。
只是刚点开短视频软件,脑子里就忽地回想起那天掀傅思延衣服时看到的那令人惊叹的腹肌。
“刚才傅思延是不是说去晨跑来着?”言牧放下手机坐直了身,恍然大悟,“所以他都是趁我早上睡觉的时候偷偷锻炼的?”
如此一来一切仿佛就有了解释——明明平时也没见傅思延怎么健身但身材却很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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