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本来也不喜欢麻烦别人,干脆就拒绝了。
傅思贤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强求,那个助理也很自觉地退开了。
十分钟后,言牧与傅家兄弟二人落座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高档咖啡馆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言牧跟傅思延并排坐在一起,战术性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结果很不幸地被烫到了嘴,硬绷着脸强装镇定:“......”早知道就点冰的了。
他对咖啡没有什么研究,平时也不会去喝,因为比起味道有些苦涩的咖啡,他还是更喜欢喝果茶一点。
“你就是言老师吧?”最终还是傅思贤率先打破了沉默,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他这一声“言老师”一出,吓的言牧一口咖啡差点呛到喉咙里:“咳咳,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言牧就好。”
怎么说呢……反正“言老师”这个称呼从这位大总裁之口叫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傅思贤浅浅地勾唇一笑:“言先生说话真有趣。”
言牧简直要汗颜了:“过奖过奖。”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傅思贤不像傅思延那样动不动就冻着脸往外冒冷气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就是觉得他那张总是挂着微笑的脸比傅思延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还让人觉得难以相处,甚至有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由此他也确定了,傅思贤不仅长得跟傅思延不像,就连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也是截然不同。
“我有听说过您,久仰。”言牧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反客为主道。
“真巧,我也听思延说过你的事情。”
“是吗,傅思延怎么评价我的?”
“哥。”随着空气中无形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烈,傅思延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找我什么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傅思贤总算是肯收起了他的职业假笑,“就是小赵反映有人拍到了你在这个电玩城……”
他说到这稍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该怎么用词才比较合适,过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抓了很多娃娃,上传到了网上。”
傅思延:“……”
“不过你放心,视频我已经找人给你撤了。”傅思贤定定地看着傅思延说,“但是下次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傅思延淡淡地“嗯”了一声后说:“知道了。”
“那个,要不然你们俩先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东西没买。”此时的言牧风卷残云般地解决完了他杯子里的咖啡,站起身对傅家兄弟俩说。
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傅思贤并不是很待见他。而且只有他走了,这兄弟俩有什么话才能敞开了说。
“嘴擦一下。有咖啡沫。”傅思延动作自然地从桌面上抽了一张面巾纸给言牧。
傅思贤目光紧紧地盯着傅思延拿着面巾纸的手,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谢啦。那等会儿联系,玩偶和衣服那些的我就放这了,你如果要走的话帮我带上。”言牧没管傅思贤,径直接过了傅思延递过来的纸巾,往嘴上胡乱一抹,并对他说。
“嗯。”
言牧很快就出去了。
“他就是上次你跟我提到的那个同事吧。”言牧走后,傅思贤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是。”
“你们……真的只是同事?”
“哥。你到底想问什么?”傅思延的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了。
“没什么。”傅思贤注意到了傅思延变化的神色,点到为止地换了个话题,“最近今天有空吗?家里给你安排了相亲。”
傅思延想都没想就冷声拒绝了:“我没空。帮我推了吧。”
“那我不好跟妈交代。因为她知道你国庆有放假。”傅思贤很是为难地说,“你最好还是去一趟,要是不喜欢,再拒绝也不迟。”
“再说吧。”
“你还不打算回家吗?”傅思贤又问。
“我不是每年春节都会回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傅思贤正色道,“你才是傅家真正的儿子,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你应该来拿回它。”
他说到后面语气甚至开始有些急切,声线都不那么平稳了:“爸妈也希望你能赶紧回来。”
“爸妈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傅思延反问他,“你现在拥有的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跟我没有关系。”
“更何况,你比我更适合继承家业。”傅思延说着站起了身,还一手单手抱起了言牧的超大号玩偶,另一只手则拎起了袋子,临走前最后对傅思贤说:“爸妈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傅思贤也起了身,欲言又止地道;“你……”
“不过上次监控的事情还是谢谢了。”傅思延走了几步后想了想还是回过头说道。
傅思贤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傅思延:“不客气,反正用的都是你的钱。”
傅思延什么也没说,带着东西出去了,途中还掏出手机给言牧拨了一通电话:“喂?你在哪?”
“你说啥?刚才太吵了没听见。”那头的言牧正在超市里忙着跟一群大妈抢特价的山竹,百忙之中接到傅思延的电话,还被超市的大喇叭给干扰,没听清楚傅思延说的话,只能扯着嗓子问他。
“山竹特价2.99一斤!”这句由超市大声公发出来的推销语清晰无比的通过言牧的手机传到了傅思延耳朵里。
“你那边结束了?”言牧费了一大番劲才从一众大妈毒辣的魔爪中挑出了一小袋外观比较漂亮看起来又比较新鲜的山竹,一边暗自感叹大妈们恐怖的战斗力一边跟傅思延说。
傅思延:“……你在超市?”
言牧腾出一只手开了免提,这下总算是听清傅思延在讲什么了:“对啊。你吃不吃山竹啊?刚好打折,你吃的话我多买点。”
傅思延:“……”
傅思延:“哪个超市?”
“百润,就刚才那个商场,负一楼。”言牧简言意骇地告诉他,“你不回答我就默认你吃了啊。”
“吃。你多挑点吧。”
最后傅思延成功在超市的水果专卖区和言牧会合。那时候的言牧刚挑够了一袋山竹,艰难地从大妈堆里挤出来,在看到傅思延后心有余悸地跟他吐槽:“大妈们的战斗力实在是恐怖如斯。”
他吐槽完后才注意到傅思延两手空空,便问道:“我的大皮卡丘呢?”
“放车上了。”
“这样。”言牧把那袋山竹拿去称重,待工作人员贴完价格标签后就把它放进了购物车,边推着车边和傅思延说。
“我来吧。”傅思延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搭在了车把上,“你边推车边跟我说话容易撞到人。”
言牧:“……你还真了解我。”
傅思延:“过奖。”
“不过你跟你哥……”言牧犹豫之下,还是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长得不太像啊,性格也相差很多。”
傅思延挑眉,但语气平淡:“你是觉得我跟他不是亲兄弟?”
言牧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知傅思延下一句是:“我跟他的确不是亲兄弟。”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一样,炸的言牧整个人都愣了,一脸震惊地转过头看着他:“啊?”
“看路。”傅思延淡定地提醒他说。
言牧干脆是跟傅思延走进了一些,近到都快是贴着他的手臂走了:“跟着你走我肯定不会撞到东西,你继续说。”
“他是我爸妈收养的孩子。”傅思延把车推到了蔬菜区,目光在货架上扫视而过,“我妈以前被诊断为不孕不育,所以他们收养了我哥。但是几年后,她怀上了我,才知道是误诊。”
“那你跟你哥的关系怎么样?”言牧说到这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傅思贤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知道了他当初拒了他公司的offer所以怀恨在心了。
但是理论上来说这种人事层面的事应该不至于惊动傅思贤这种公司高层才对。
“挺好的。”傅思延不假思索道,“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似乎不是很喜欢你。”
“自信点,把似乎这两个字去掉,他就是不喜欢我。”言牧一脸笃定地说,“他说是从你嘴里知道的我,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
傅思延:“……是他先问的我。我只是如实回答了他。”
言牧奇怪道:“他都问了些什么?”
“你的身份。以及是不是跟我住在一起。”
“那你怎么答的?”
“同事。朋友。是。”
“感觉也没什么啊。”言牧暗自琢磨着,“不过他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他暗中观察你?”
傅思延:“大概。”
“哦——我知道了。”言牧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傅思延直觉言牧接下来没什么正经话:“你知道什么了?”
“你不觉得很符合吗?”
“你说是就是吧。”傅思延无奈道,指着前面一排蔬菜问言牧:“有没有你想吃的菜。”
言牧瞅了一眼,然后说;“买点白菜回去吧。”
他们在超市又拎了一大袋东西回家,其中有一半都是吃的,另一半是言牧精挑细选出来的生活用品。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现在言牧连傅思延的车载蓝牙已经轻车熟路了。
不过这次他刚连上没多久,言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既然连上了那自然就没有断开的道理,于是言牧直接在车上的电子屏点了接听,毫不见外地外放了出来。
“老弟。干嘛呢?”
“在坐车回家的路上,什么事啊姐?”言牧问。
“这不是刚好国庆放假吗?你应该不上班吧?明天来我家吃个饭,顺便指导一下许煜凡,他月考完回来就在那鬼哭狼嚎说考试太难考砸了。”
“这么夸张?”言牧扭头问傅思延:“这次月考很难吗?”
傅思延专注开车:“你问我我当然是回答不难。”
“也是哦,对你来说都是so easy。”言牧嘀咕。
“傅老师也在旁边呢?”言岚问。她现在已经对言牧和傅思延在一块见怪不怪了甚至没去细想为什么她每次给言牧打电话言牧都和傅思延在一起。
“他在开车。你直接说,我开了外放他听得见。”
“那那那傅老师您明天跟言牧一块儿来我家吃饭吧?”言岚一知道傅思延在就少见的开始结巴,“以言牧朋友的身份的那种。”
言牧:“……”老姐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小心翼翼了?这不像你啊。
傅思延大抵是想起了言牧上回跟他说的“你拒绝倒霉的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好。”
第二天的上午,阳光明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可怜的许煜凡昨天疯玩到晚上十一点多,晚上又熬夜打游戏,结果一大早被言岚轰炸着起了床,睡眼惺忪还搞不清楚状况:“妈……放假呢,为什么这么早叫我?”
“九点半了,也该起了,你国庆作业还写不写了?”言岚在在客厅择菜,闻言回答他说。
“妈——早餐呢?”洗漱完了的许煜凡顶着鸡窝头到厨房晃了一圈,没找到早餐的影子,只在台上看见了很多食材,疑惑地走出去问:“怎么这么多菜?中午家里要来客人吗?”
“这么迟起床没早餐吃,等中午饭吃吧。”言岚说到这,门铃恰好响起,她便顺口叫许煜凡去开门:“去开个门。”
“知道了,我这就去。”许煜凡敷衍地应着,没多想就走到玄关处,一把打开了门。
然后他就看到他亲爱的数学老师和信息技术老师兼他的亲舅舅一起站在他家门口,当场石化在了原地:“……”起猛了,老师来家访了?家访不应该班主任来吗?
“刚起床呢大侄子?早上好?”言牧一见到他就闲不住嘴,不逗他两句就浑身难受。
傅思延没有言牧那么恶趣味,只是出言提醒:“头发有点乱。”
许煜凡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言牧会和傅思延同时出现在他家门口,但还是讪讪地叫了句:“老师好。”
这要是只有言牧一个人,他兴许还能怼一句“早上一点都不好”,可偏偏傅思延也在场,他就不敢乱说话了。
“你们来啦。”里面的言岚听到了动静,迎了出来,“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
言牧自然是不必说,当自己家一样大咧咧的就进去了。
傅思延彬彬有礼地对她说了句“你好”,才跟着许煜凡一起进去。
“黄豆——”言牧一进门换了鞋就在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什么,还在语气亲昵地呼唤着某个名字,“黄豆?你在哪?”
傅思延在许煜凡的指引下换了双一次性拖鞋,听到之后面无表情地问他:“……黄豆是谁?”
许煜凡扯着嘴角,回答说:“……是我家的猫。”
傅思延:“……”
黄豆——也就是许煜凡家那只橘猫,本来正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睡觉,接收到言牧的深情呼唤后连眼睛都懒得睁,只是甩了甩尾巴就算作是回应。
但下一秒,它就被言牧毫无征兆地横空抱起,抱在怀里就是一顿撸。
“还是熟悉的手感。”言牧眯起眼,满足地道。
“你怎么一来就折腾我家黄豆!”许煜凡终于是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道。
“我不折腾黄豆难道折腾你?”言牧抱着猫坐下,理直气壮的反问。
许煜凡:“……”那还是别了。
“话说傅思延你应该不怕猫吧?”言牧玩猫玩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要问这个。
“不怕。”傅思延到他身边坐下,视线缓缓落在了橘猫被某人揉乱的毛上。
“来,喝茶。”言岚端来了两杯热茶,给了言牧和傅思延一人一杯。
“谢谢。”傅思延向她道谢。
“不客气,傅老师你们聊,我去准备今天的午饭,先失陪了啊。”言岚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轻轻踢一脚许煜凡,示意他赶紧去把头发弄好,别在这丢人现眼。许煜凡也忙不迭地照做。
“嗯。”傅思延淡淡地应了。
“你要不要摸摸它?这胖猫很乖的,不挠人。”言牧主动询问他道。
傅思延目测了一下这只橘猫的体型,有点好奇:“它是毛长虚胖还是……?”
“你自己掂量掂量不就知道了?”言牧举着猫,往傅思延那一送。
后者下意识地接住,胖橘黄豆情绪稳定依旧,即使换了一个人抱也不挣扎,甚至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傅思延的手,还蹭上去了几根猫毛。
傅思延经过亲手掂量过后,得出了结论:“看来是实胖。”
言牧哈哈笑道:“是的。不过没事,橘猫以胖为美。”
“有吃的吗?”傅思延低着头看着猫,突然问道。
“有啊,这不是有水果呢?”言牧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果篮,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是说给猫吃的。”
“那你好歹说清楚点,我还以为是你想吃。不过你都说它是实胖的了还想给它喂吃的?不应该是劝它减肥吗?”
傅思延:“你刚才自己说橘猫以胖为美的。”
“行吧。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言牧说着就起身,凭着记忆去找许煜凡为了防止贼猫偷吃而费尽心思藏起来的猫零食。
“嘶,我记得就在这啊,难道那小子偷偷换地方了……”
“言牧!”许煜凡冷不丁地从房间门口冒了个头出来,压着声音叫了一声。
“我去。”言牧吓了一跳,“你干嘛?吓我?”
“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言牧狐疑地过去,结果直接被许煜凡一拽给拽进了房间,“你到底要干嘛啊?鬼鬼祟祟的。”
“嘘。”许煜凡蹑手蹑脚地关了门,然后跟一脸懵逼的言牧对上视线,“你跟傅老师啥情况?”
言牧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第一反应是“难道他知道我跟傅思延住一起的事情了?”,冷静下来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许煜凡应该是指为什么傅思延会跟他一起来他家:“你妈没告诉你?”
许煜凡木着脸:“没有。”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直接去厨房问你妈。”言牧回答完就想去开门,“对了你把你家猫零食藏哪了,我怎么怎么找都找不到?”
“等等等等!你先等等。”言牧手还没摸到门把就被许煜凡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所以是我妈让你们一起来吃饭?他已经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你告诉他的?”
“前两个我不否认,但是最后一个问题,我只能说是他自己看见的。”
这回轮到许煜凡懵了:“他看见什么了?什么时候?”
言牧语速飞快:“就是刚开学那天你把我带到门口小巷子里企图校园霸凌我的那次,那辆逼格很高的黑色迈巴赫记得吗?他是车主。”
说到黑色迈巴赫许煜凡倒是有印象了,但是……
“什么叫‘企图校园霸凌’,不要瞎用词!这是诽谤,诽谤啊你知道吗?!”许煜凡梗着脖子控诉道。
“不好意思,用了点夸张的修辞。”
许煜凡送了他一个白眼:“……说实话我没有从你的脸上看出有半点不好意思。”
言牧了然:“那就对了,我也的确没有真的觉得不好意思。”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许煜凡懒得和他继续犟嘴,忐忑不安地问了他更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想想啊……”言牧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秒,然后学着傅思延平时说话的冷淡语气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这么会有这么笨的侄子’。”
即使言牧把傅思延的语气模仿的很到位,但许煜凡还是马上就听出了这是言牧编出来逗他玩的鬼话:“放屁!我才不信傅老师会说这种话!”
“好吧,他的确没说过。”见被拆穿,言牧索性也就承认了,“不过他不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许煜凡还是那副坚决不信的表情。
“信我,他真的能讲出来,你不信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他。”言牧说这话时尾音不自觉有些上扬,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许煜凡闻言一脸鄙夷道:“这么说来你很了解他喽?”
第53章 辅导
“我……”言牧说到这自己都一愣,斟酌了一会儿后才堪堪接上后半句:“还行吧,在他那吃的亏多了自然就了解了。”
许煜凡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好奇地问:“他居然能让你吃亏?不妨细说,我想听听。”
“听个屁。”言牧伸手一拍脑门——不过是许煜凡的脑门,“这种事情你就没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了,赶紧告诉我你把猫零食藏哪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会使唤人。”许煜凡嘀咕着开了门,“上次的藏匿点已经被黄豆发现了,所以我换地方了,跟我来。”
许煜凡领着言牧从一个非常隐蔽的柜子里拿了给猫吃的冻干,接着一起回了客厅。
他们过去的时候橘猫正躺在傅思延的腿上,不难看出一人一猫相处的应该十分融洽。
傅思延接过了言牧递过来的冻干,没问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许煜凡心底还是有点怕傅思延的,战战兢兢地站在边上,但刚才被言牧那句“那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他”勾起了好奇心,所以又按耐不住地去偷瞄他的动作。
“许煜凡——”言牧伸手拍了拍他。
“在!怎么了?!”许煜凡一个激灵,条件反射道。
“喵嗷——”橘猫则是被许煜凡吓得叫了一声。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言牧奇怪道。
“没,不是,我在发呆。”其实是因为偷看傅老师所以心虚。
“听你妈说你一回家就抱怨这次月考太难,现在大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一下?”
许煜凡一脑门问号;“什么大好的机会?”
言牧冲傅思延一抬下巴:“喏。机会不就在你面前吗?”
许煜凡一脸惊恐:“……”嗯???
泥说甚么?!
傅思延:“……”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跟你姐姐通话的时候是叫你去辅导吧?
某位老师摆明了就是想偷懒,于是祸水东引。
这算盘敲的噼啪响。
“机会难得啊许同学,你优秀的数学老师现在不仅在你家而且还有空,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言牧挑着眉继续怂恿。
许煜凡默默地望向傅思延——这回不是偷瞄了。
傅思延也抬头,平淡地看着他:“……”
“可以吗傅老师?”许煜凡试探性地问。
“嗯。”
“那我去拿月考试卷过来!”许煜凡话音刚落人就火速闪进了房间。
“言老师。”趁着许煜凡进房间找试卷的空当,傅思延一脸淡然地瞅向了言牧。
“嗯?”
“节假日让我加班。”傅思言缓缓道,“加班费结一下。”
“格局打开啊傅思延,这哪是加班,这叫为祖国伟大的教育事业而献身。”言牧弯着眼睛笑着对他说。
傅思延把拿了两块冻干喂给橘猫吃,在橘猫眨巴着眼睛喵喵叫冲他卖萌讨要下一块冻干时又及时收手,并身体前倾弯下腰把猫放到地上,慢条斯理地道:“嗯。思想觉悟不错。”
言牧还没意识到傅思延这句话其实是一个坑,毫无危机感,欣然接受了这个夸奖:“那必须的。”
“那么作为有如此高尚的思想觉悟的你,更应该以身作则。”正好这时候去拿试卷的许煜凡从房间里开门出来了,傅思延便冲许煜凡一抬下巴:“我拭目以待。”
言牧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傅思延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于是十分钟后——
“类似的题型傅思延上课有讲过。”言牧手上捏着一根自动铅笔,在许煜凡试卷上的某道题目上圈圈画画了几处关键点,“虽然数据不同,但是解题思路是一样的——说起来你当时做的时候有思路吗?”
许煜凡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变成言牧来给他讲题了,但还是听得认真,并且很诚实地回答:“……没有什么思路。”
不过他回答的时候其实心是很虚的——因为言牧说这道题傅思延上课有讲,但是他没印象……
言牧很顺手地把手里的铅笔转得飞起,转过脸跟傅思延告状:“傅老师你看,这小子一看就没认真听你讲课,怎么处置?”
许煜凡:“??!”喂!正常学生谁能保证每节课都100%集中注意力啊!
傅思延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你听的倒是挺认真。”
言牧很顺嘴的就接了句:“因为你讲课很有魅力嘛。”
类似的话言牧平时没少“顺嘴”说出来过,现在傅思延已经能平淡面对这种鬼话了,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你确定你不是为了补你的听课笔记?”
为了鼓励老师直接互相学习交流工作经验,学校每个月都有给每位老师规定听课指标,并且在月底要上交听课记录。
而上个月言牧刚入职有各种各样的别的事情要做,自然就把这茬抛到脑后了,到了月底陈国伟在年段教师大群里催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所以那一周言牧一有空就去听傅思延的课,还听得非常认真——他要把一节课的内容拆成两节课来写,要是不认真听他素材不够。
就这样他都还没能补够他的听课记录,最后还是靠东抄傅思延的西借李茉的才勉强在死线来临之前提交上去。
然而许煜凡是不知道这些内幕的,他听了之后大受震撼,对言牧身为一个信息技术老师却还那么认真地听数学课的敬业程度感到佩服。
“那你当时怎么做的,写给我看看。”言牧把草稿纸丢给许煜凡说。
“诶?真的要吗?我瞎写的。”许煜凡惊恐道,满脸都写着拒绝。
“写啊。我总得看看你当时怎么想的吧。”言牧一手撑着脸,懒洋洋地对他说。
许煜凡很是为难地提笔,慢吞吞地写着他考试时的解题步骤。
“这种方法我改卷的时候有印象。”一直在默默看着的傅思延突然出声道。
许煜凡涨红了脸,很想阻止傅思延但又不敢,冷汗狂冒。
“什么?”不知所云的言牧下意识地问道。
只听傅思延淡淡地说完了后半句:“原来那个写了一大串解方程最后把未知数给解没了的同学就是你。”
许煜凡:“……”最害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我这一生当真是如履薄冰。他在内心悲愤地想。
“啥?解方程把未知数给解没了?”言牧一个没绷住,当场就笑了出来,“不是,这么有趣的吗哈哈哈哈——”
许煜凡红着脸:“你能不能别笑了……”
“咳咳。”言牧努力把笑声憋回去,“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不把那个答案划掉。”
许煜凡委屈地解释:“这不是想着万一有步骤分呢吗?”
“这好办,改卷老师就在你边上呢。”言牧说着就看向了傅思延:“你给他步骤分了没?”
傅思延答:“没有。”
“看吧。下次再整出这么离谱的答案还是划掉比较好,不然容易闹笑话。”
许煜凡小声嘀咕:“知道了啦。”
而这时 ,门铃再度想起。
“我去开门。”许煜凡刚被公开处刑,刚好不太坐得住了,马上起身说。
“去吧。”言牧敷衍地冲他摆了摆手。
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许煜凡这一开门,就是一场风暴。
“你们楼上最近怎么搞的哦?都跟你们讲过好几回啰,挪凳子走路的声音不要辣么大,动不动就咚咚咚天天烦死个人了……”一道听着就泼辣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接着就是许煜凡不断道歉的声音:“对不起黄阿姨,但是我们家走路和挪椅子真的已经很小声了啊。”
“小声?泥要不要自己来我家听听?天天吵得我家小宝睡不着觉!叫你家大人过来,我要好好跟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