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by饭仙
饭仙  发于:2024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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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朝堂上下都忙得不行,宗政逍也没空带戎音去行宫玩耍,而且相比悠闲的戎音,他本人每天要处理裁定的事件,都快堆得跟山一般高了。
经常是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连午饭都没空陪戎音吃。
戎音将自己从宁月那里打听到的贺嫣的话告诉宗政逍以后,宗政逍也有了准备,他没有被两家鱼死网破的表像迷惑,急着想下场捡漏,免得被两家合起伙来拖下水反咬一口。
到了夏末,这场狗咬狗的战斗终于迎来了结局,陈家不出所料落败,被崔家踩到了脚底。
陈家人虽然因为证据不足,再加上有人顶罪,没有落得斩立决的下场,但陈大少被革职,陈三少也被迫放弃了大半生意,陈父好歹留住了乌纱帽,只是这官职降了不止一级。
陈父被调离京城,前往沧州做太守,虽说这官职也不算低了,可地方官和京官没有可比性,离开京城,就是远离政治中心。
更何况陈家还是如丧家之犬一样被赶走的,以后再想回来可就艰难了,李楚至少还有宗政逍给的一块饼吊着,陈家才是真正没有了希望。
离开京城,又被崔家打压,陈家走向没落,也不过是两三代的时间。
事情告一段落后,宗政逍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机会。
他给自己放了个两天的假,每天醒来就是抱着他的小鱼狂吸,以疗愈自己每天加班的痛苦。
戎音跟他玩笑:“我见过吸猫的吸狗的,就是没见过吸鱼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不得笑话你。”
“阿音这么香,为什么不能吸?谁笑话我,就是嫉妒。”宗政逍理直气壮,把脸埋进戎音后颈,大口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感受着宗政逍沉醉的样子,戎音忽然想起现代的时候在同桌那里了解到的一种小说设定——abo。
戎音跟宗政逍说了这个设定,语气调侃,“你现在就像是易感期的Alpha,一刻都离不开你的Omega,还想咬破我后颈的腺体,把你的信息素灌进去,让我身上都沾满你的气味。”
宗政逍抱紧戎音,笑道:“这个设定还蛮有趣的,也很符合我目前的心态,我也很想咬破你的后颈,看看到底是怎样奇特的一个地方,居然能散发出这样迷人的香味。”
“很疼的,你想都别想。”戎音本能瑟缩了一下,警告道:“你要是敢咬,我就跟你绝交。”
宗政逍当然是不敢的,他像只馋骨头的大狗,不停地在戎音后颈嗅着,叹气道:“要是阿音你也像Omega一样有发/情期就好了,到时候你根本舍不得离开我,说不定还会求着我标记你呢。”
戎音道:“谁规定了假如我是Omega就只能找你标记?万一我遇见一个比你还帅的Alpha呢?”
宗政逍闻言钳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去看着自己,表情似笑非笑,“阿音说这个,是不是故意想引诱我惩罚你,嗯?”
戎音白他一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宗政逍凑过来在他嘴上吧唧亲了一口,委屈地道:“阿音就不能说句贴心话哄哄我吗?”
“不能。”戎音道:“因为你会蹬鼻子上脸,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
宗政逍耷拉着眉眼,将下巴搭在戎音肩上,说:“abo设定跟动物相似,都有固定的发/情期,阿音你算是半个鲛人,那在鲛人的记忆里,有没有发/情期这一说?”
“有啊。”戎音说:“每年的春季,鲛人们会聚集在一处,无论男女,看对眼了就手牵手洞房生娃去了,这点跟普通动物差不多。”
宗政逍惊讶地歪头看向戎音,语气疑惑:“那我怎么没见你在春季的时候发过情?发春的猫儿都会半夜叫唤呢,我看你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啊。”
戎音假笑:“陛下,我大多时间都是以人类的形态待在岸上,而人类又是一种一年四季都能发/情的物种,我俩做从来不分时间,只看见心情,所以鲛人的发/情期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宗政逍恍然大悟,“阿音说的有道理。”
“既然觉得我有道理,那还不放开我?大早上的,非得抱着我不准起床,我都饿了。”戎音气鼓鼓地推了一下宗政逍。
可宗政逍听完不仅没有放开戎音,反而一个翻身,重新将人压在了身下。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戎音不明所以。
宗政逍手已经开始动作,“阿音都说了,人类是一年四季都能发/情的动物,既然知道这个理论,何不来实践一下呢,吃早点前,阿音先吃点别的东西吧。”
戎音:“……”
戎音:流氓!登徒子!
宗政逍轻笑:“阿音骂得对。”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戎音柔软的唇。
小鱼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大鲨鱼的追捕,被嗷呜一口就吞进了肚子里,弄得全身都湿哒哒的。
小鱼的后颈也没有逃过劫难,情到浓时,戎音稀里糊涂就同意了宗政逍的请求,结果就是他的后颈被咬出了血,疼了好几天才结疤。
气得他半个月都没有理宗政逍,晚上还特地在床中间隔着枕头,不许他来抱着自己睡。
虽然半夜他自己会滚进宗政逍怀里,但还是坚决地表明了态度。
陈家在秋初举家离开京城,天还没亮就走了,无人相送,走得比李楚还不体面。
陈家一走,就意味着这场斗争真正结束了,清秋阁的生意逐渐恢复正常,老板那张苦瓜脸也重新绽放开了笑容。
这日,戎音正在享受秋天的第一顿火锅配第一杯奶茶,小猴子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惊呼:“老板,大新闻大新闻!”
戎音嗦了口奶茶,不甚在意:“能有什么大新闻?”
小猴子在他旁边坐下,眼睛亮得出奇:“刚离开京城的陈家,您还记得吧?”
“记得啊,陈家怎么了?”戎音这下来了兴趣。
小猴子激动道:“陈家前往沧州赴任,结果途中遇到山匪,陈家夫妻俩和陈三少当场被砍死,陈大少后背中了一刀,但侥幸留有一命,听说当时血流得把泥地都给染红了,属实是惨!”
戎音愣住,他本以为陈家离开京城就是最后的结局,没想到竟还有这番波折。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戎音这才反应过来,这小猴子怎么跟亲自在现场看见了似的,居然能说得那么仔细。
小猴子道:“说来也是巧了,陈家遇到劫匪时刚好有一队送货返京的镖师路过,有一个镖师跟陈家做过生意,就好心上前搭救了一把,要不是他们,陈大少也是活不下来的,今天一早镖师进了京,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不止我,怕是半个京城都已经听说了。”
戎音放下筷子,没心情再吃了,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我先回家了,辛苦你把锅子收拾一下。”
小猴子:“不用这么客气,老板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
回到宫里,戎音跟宗政逍一见面,就看懂了彼此的眼神。
宗政逍:“你也听说陈家的事了?”
“嗯,刚知道。”戎音蹙眉,“陛下你觉得是不是崔家动的手?”
宗政逍道:“大概率是。”
戎音不解:“虽然陈家落败,但双方都没揭对方的老底,说明他们两家默认了留给对方一条生路,那崔家为什么会中途反悔?崔家不怕陈家狗急跳墙,把他们做的那些破事都抖出来吗?”
宗政逍为他解答:“俗话说得好,只有死人会永远保守秘密,陈家人活着始终是个威胁,崔家肯定想斩草除根,若是没有那队镖师,陈大少也不可能活下来,那崔家灭口的目的就达到了。”
戎音心里一惊,赶忙问:“那陈大少人呢?如果他知道是崔家动的手,不可能不为自己家人报仇,他手里肯定有崔家的其它罪证。”
宗政逍摇头:“他作为唯一幸存者,估计也猜到了是崔家在杀人灭口,怕崔家知道他还活着以后继续追杀他,所以他在感谢完那些镖师以后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戎音摸了摸下巴,说:“陈家在外地也有旁支家族,你说陈大少会不会去投靠他们?”
宗政逍肯定他的想法:“有这个可能,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崔家也不会放虎归山,这个时候,就要看我和崔家的人谁先找到他了。”
戎音抬头看向宫外,眼神里满是担忧。
陈家被劫匪残忍杀害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传遍了京城,听见这个消息,有人感叹世事无常,有人唾骂罪有应得。
而教坊司里,却有一群女子因此欢喜地举杯畅饮,直至喝得酩酊大醉。

第109章 你们天生喜欢男人吗?
说来也巧,今日刚好也是贺家姐妹其中一位的生辰,又因前几日她们帮了教坊司管事一个忙,便求得了一个小聚的机会。
众人借着给姐妹庆生,聊起了从前贺府还在时的种种,再看看今日的处境,当真是恍如隔世。
自从贺家倒台,她们沦落风尘后,就很少再真心实意地笑过,这些年来,也就几个世家轮流出事时,她们心中快意,才悄悄地扬起过唇角。
今日也是一样,陈家被崔家害得家破人亡,与当年的贺家何其相似。
李家,陈家……当年迫害贺家的凶手一个个都遭了报应,这怎么能不让她们高兴。
但哪怕到了这一刻,她们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放肆庆祝,从聚会开始,她们没有提过有关陈家一个字,全程都在说过去与现在,讲自己与将来。
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有人笑着笑着就醉了。
这本是贺家姐妹的聚会,但在场的却有一个外姓人,那便是宁月。
宁月是专门来为那位贺家姑娘送生辰礼的,在听见陈家遇难的消息后,她想着贺家姑娘们可能会有事要谈,就想找借口离开,没想到贺嫣却开口让她留了下来。
全程宁月都只坐在角落里小口吃菜,偶尔发会儿呆,尽力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贺家姑娘们虽然开心,但也有分寸,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省得让她听见了为难。
眼见天色不早了,宁月正想起身辞别,谁知原本正在和姐妹聊天的贺嫣却突然端着酒杯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她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女子的躯体柔软,随着酒香而来的,还有清淡的脂粉香味。
“小月,我今日好开心啊……”贺嫣蹭着宁月的脸,咧嘴傻乐。
宁月扶住她,柔声说:“我知道的。”
大仇得报,心里自然是痛快的。
贺嫣又问:“小月你也为我高兴吗?”
宁月道:“当然,我们是朋友。”
“朋友啊……”贺嫣重复着,轻声低喃,“说起来,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宁月回忆起这些年与贺家姐妹们的滴滴答答,眼神不由得温柔起来,但一想到自己接近她们的目的,唇角的笑容便立即僵住了。
如果有一天真相暴露,不知她们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骗子?
“怎么不说话了?”贺嫣歪头看她,宁月赶紧收敛起了表情。
贺嫣蹙眉,“你是不是嫌我话太多了?”
宁月摇头,胡乱找了个借口:“不是,我是见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贺嫣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呆呆地点了点头,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笑道:“确实该回了,不然待会儿宵禁就回不去了,走,我送你出去。”
说着,贺嫣把杯中的酒仰头喝了个干净,然后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桌上,牵起宁月就往门口走。
其余贺家姑娘出于礼貌劝宁月再坐会儿,甚至玩笑着想过来拉她,都被贺嫣给挡了回去。
走到门口,两人背对着其余几个姑娘,宁月正想让贺嫣不必送了,快回去陪妹妹们。
谁知贺嫣却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其拉进怀里后,在她讶然的目光中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
宁月被吓得愣在原地,直到对上贺嫣那双毫无醉意的眼眸,她才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了贺嫣,后退几步。
贺嫣没有找借口说自己醉了,或者是在开玩笑,而是直接道:“小月,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宁月脑子一片混乱,没有给予贺嫣任何回应,转身拉开门就小跑了出去。
贺嫣没有制止她离开,只听见宁月的丫鬟喊了声“姑娘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紧接着两人的脚步声由重到轻,渐渐消失了。
在原地站了半晌,贺嫣才关上门,重新走了回去。
她的妹妹贺鸢儿,也就是当年被宁月救下的那个姑娘,来到贺嫣身边,看了看她的表情,才低声道:“姐姐,都瞒了那么些年了,怎么今日就没忍住?”
方才贺嫣对宁月做的事,贺鸢儿都看见了。
贺嫣语气淡然:“没什么,只是不想继续忍耐了。”
早还在是贺家小姐时,贺嫣就觉察到了自己与大部分女子的不同,她不爱少年郎,只对与自己相同的女子动过心。
所以当贺家倒台,贺家年幼女眷被充入教坊司,她只能逼着自己接受男人时,与众不同的性取向令她的痛苦又多了几分。
她喜欢女子的事儿本来只有她自己知晓,这么些年都没被亲人觉察到,直至她遇见了宁月,这个为她的黑暗世界带来了一缕光明的女子。
她在和宁月认识不久后就对她动了心,而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很快她的妹妹贺鸢儿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贺鸢儿震惊于姐姐喜欢的竟然是女子,但一想到她们现在的处境,除了生死,其它的好像也没必要太在意了。
贺嫣暗恋宁月多年,但因为两人身份差别太大,而且她清楚宁月与她不同,宁月爱的是男子,便一直装作只是把宁月当好友,从而能顺理成地继续和她亲近。
今天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又或许是贺嫣早就控制不住对宁月的喜欢了,她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那么毫不掩饰地向宁月坦白了自己的爱意。
贺鸢儿焦急地道:“你也太莽撞了,万一宁月姐姐被你吓到,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贺嫣摇头,语气笃定,“她不会放弃我的,肯定会再来。”
因为贺嫣知道,宁月接近她,是为了拿到崔陈这些世家的罪证,现在还没有得手,她即便心里再挣扎,最后也还是会回来。
这些年,崔陈两家为了试探贺家主有没有留下证据给她们,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都用过,可贺家姑娘们没一个上当的。
宁月之所以能成为她们的朋友,是贺嫣主动让她走进了自己的圈子,不然在当初还完救命之恩后,她就不会再与宁月来往了。
作为清秋阁头牌,无论是世家还是皇室的人都与宁月有过牵扯,贺嫣分不清她是谁的人,可这并不耽误她将宁月留在自己身边。
相处得越久,贺嫣就越是了解宁月。
她明白宁月是个善良之人,不止一次因为带着目的接近她们而感到愧疚。
可严格来说,贺嫣觉得自己比宁月要坏得多,为了将心爱之人留在身边,她不仅装无辜,还如钓鱼一般用世家罪证这块饵吊着宁月,这么久了,却连闻都没让她闻一下。
贺嫣不是不内疚的,但自私的念头还是让她一再纵容自己,只为了留住她后半生这唯一的一抹光亮。
崔家和宗政逍同时派人去寻找陈大少,但过了许久都没有消息。
戎音有些郁闷,就带着小爱同学以及小豆子们来清秋阁玩,狗子们被丫鬟带走了,戎音就留下来跟宁月闲聊。
“你说陈大少他会去哪里呀?怎么就藏得这么深,谁都找不到他。”戎音杵着下巴叹气,却发现宁月并没有回应他,扭头一看,宁月正盯着手里的帕子愣神呢。
其实从方才进来的时候,戎音就发现了宁月的不对劲,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眼下还有一点乌青,即便是化了妆也难掩憔悴。
戎音一开始没打算问的,但他看宁月这情况实在是不太好,心里担忧,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等她回神以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宁月,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宁月手攥紧帕子,看着戎音担心的神情,深知如果告诉戎音真相,戎音铁定不会再让她去接近贺家姑娘了。
但她从教坊司回来以后虽然心里很是惊慌,却从未起过中途放弃的念头。
是以对面戎音的询问,她只能选择撒谎。
她微笑道:“前几日偶感风寒,晚上没怎么睡好,今日已经好多了,多谢戎老板关心。”
“这样啊。”戎音相信了她的说辞,但还是劝道:“不过要是真遇见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千万别跟我客气,本人虽然不才,但背后那位还是有点本事的。”
宁月又那么被喂了一次狗粮,她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揉了揉帕子后,状似无意地问道:“戎老板,我冒昧问一个问题,你和你家那位,是天生就喜欢男子吗?”
两人是朋友,戎音也没觉得这问题冒昧,老实回答道:“我们俩在遇见彼此之前都没有喜欢过谁,所以很难说清我们是天生就喜欢同性,还是刚巧喜欢的人是男人,单就说我吧,之前好像对男女都没什么想法,可能就只是喜欢他,跟男女无关。”
戎音说的都是实话,但对宁月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她默默把戎音的话记下,又跟他聊起了别的事情。
下午,戎音走后没多久,宁月的丫鬟就拎了个食盒进来,对她道:“姑娘,这是贺嫣小姐托人送来的,里面是你爱吃的枣糕,还热乎着呢。”
丫鬟把食盒放下,将那碟枣糕端到了宁月面前。
宁月用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熟悉的枣香味迅速占领了味蕾,她尝得出来,这是贺嫣的手艺。
放下筷子,宁月静坐许久,然后对丫鬟道:“明日你帮我走一趟,给贺嫣姑娘送点东西过去。”
有来有回,是在向贺嫣表明心意,她们的关系不会因为上次那件事断开。
两月后,陈大少还是没有被找到,戎音也由一开始的着急变为淡然。
他乐观地道:“坏消息是我们没找到,好消息是崔家也没找到,而且陈大少现在肯定恨透了崔家,说不定正在背地里给崔家制造麻烦呢,所以崔家才该是最害怕的。”
宗政逍肯定了他的说法:“我们的人也转变了策略,只用跟着崔家就行,崔家找不到他那万事大吉,崔家要是想对他动手,我们也能及时制止。”
“我知道。”戎音积极回答,“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宗政逍轻笑:“说的不错。”
戎音边吃果子边笑道:“崔家现在估计慌死了,本以为能斩草除根,结果却促成了陈家的报复,崔老头怕是都要被气吐血了。”
宗政逍挑眉,跟着幸灾乐祸,“确实有这个可能。”
“废物!!!”
随着一声怒吼,几本书啪啪砸在了书桌前管事的脑袋上,管事敢怒不敢言,只能瑟缩着低下了头。
“给了你那么大的权限,你恨不得把所有护卫都派出去,但几个月过去了,别说抓到姓陈的,你连他的行踪都没发现,你说我要你何用?”
崔家主气得面红耳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更是凶得像要杀人。
管事低声认错:“是小人没用,还请家主责罚。”
崔家主还在气头上,说话也十分之难听,“要是罚你就能找到姓陈的,我早就把你给打死了,还轮得着你在这里跟我废话。”
管事是半句不敢为自己辩解的,除了认错,他什么都做不了。
看他那副样子,崔家主也生气,扶了扶额,说:“算了,继续派人去找,是死是活都要把人带到我面前,绝不能不能让他落入皇室之手。”
管事应了声是,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走到门口时被崔家主重新叫住。
“对了,你让下人去叫老三来书房见我,我有话要跟他说。”
“好的老爷。”
管事一听,心道三少爷大概率又是来挨骂的。
此时崔家的情况是,崔大少因为李家姨娘的事情,被崔家主认定为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不然怎么会被一个女人骗到,所以崔家主不可能会培养他当继承人。
崔炘死无全尸,崔二少自杀,几个庶子也是不中用的,那就只剩下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崔三少了。
三少爷这人无论哪方面都是中规中矩,之前他知道自己没机会,所以从不参与继承人之位的竞争,只想当个纨绔少爷。
因此,他才没有得罪过崔二少,直至饮毒酒自尽,崔二少都没有动过他。
除了因为他确实无辜外,崔二少不杀他,也是因为他清楚三少爷再培养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比起杀死他,把他留下膈应崔家主,才更符合崔二少报复崔家的想法。
而他的这个计谋也确实很成功,因为三少爷既没有崔二少狠辣,也没有崔炘聪慧,如果跟普通人比,他还算可以,但在众多优秀的兄弟面前,他跟个榆木脑袋也没什么区别了。
基本每次他来见崔家主,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没有一次意外。
导致他现在非常害怕见到崔家主,连听见他的名字,都会被吓得直发抖。
其实管事这些下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是因为遭逢大变,崔家主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哪里还有当初老谋深算的冷静与智慧?
管事叹气,抱着对自己和三少爷的同情,派了下人去请三少爷过来。
三少爷最近在学着管理家里的生意,这会儿正稀里糊涂地听账房教导他该怎么看账本呢,下人就跑过来,说是家主叫他过去。
三少爷闻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可父命难为,如果迟到了还会被再教训一顿,三少爷只得硬着头皮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以后,崔家主让三少爷关上门,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看着他,问道:“这几日学管理生意学得怎么样了?”
三少爷闻着书房里那清淡的香气,咽了咽口水,答道:“还算可以,先生已经在教儿子看账本了。”
崔家主蹙眉,似是很不满意:“这么长时间了,还在学看账本,你要学的可不止做生意这一项,按你这速度,等到老夫死了,怕是都看不到你出师。”
三少爷心道我本来就不想学,是你逼我学的,可考虑到自己说出来可能会被打死,只得忍着脾气,小声说:“儿子定会更努力学习管家的。”
看着低垂着脑袋,一副衰样的三儿子,崔家主深呼吸一口气,怒意莫名强烈。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跟只蚊子似的,腰背给我挺直了,回答得大声点,你那么怕我做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崔家主吼一句三少爷抖一下,到最后腿都吓软了,但迫于崔家主的淫威,他还是只能勉强抬头挺胸,白着一张脸看向崔家主,加大了音量重新回复:“儿子一定会尽力学习管家,不让父亲你失望。”
三少爷以为自己只要按照父亲所说的做,至少能让父亲满意一点点,可当他对上父亲的视线时,看见的依旧是失望与愤怒。
崔家主叹气:“果然不行就是不行……”
听见他这句话,三少爷心里一阵刺痛,默默咬紧了牙关。
崔家主一瞬间像是累极了,他挥挥手,让三少爷先出去,自己则坐回椅子上,抬头看着头顶的横梁,眼里布满血丝。
崔家主不得不承认,崔二少不愧是他最先看中的继承人,脾气和做事风格都像极了他。
留下一个老三,既让他有了一点希望,又要让他慢慢绝望,这就叫做杀人诛心。
直到死了以后,崔二少还在算计这个家,还在算计他,并且还成功了。
想自己自从当上崔家家主以后,专制横行几十年,用过的阴谋诡计也不计其数,没成想如今却连自己死去的儿子都斗不过。
老二呀老二,你还真是恨崔家入骨啊。
可你已经死了,即便谋划得再周全,还能像我一个活人一样知变通?
你能赢一时,但能赢一辈子吗?
崔家主的眼神从苦涩逐渐转为狠厉,他用力攥紧拳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狠狠掐死在手心里。
他在心里道:你放心,带坏你的家伙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崔家主在书房待到半夜才离开,他走后,负责管理香炉的婢女进来,熟练地将香灰一点不剩地倒进桶里,还用刷子刷了几回,清理得干干净净。
没过几日,暗卫来向宗政逍报告了几则消息。
李楚的母亲两日前出门参加权贵夫人们办的赏菊宴,不知为何跌倒,摔断了腿,治疗途中引发了旧疾,现下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李家的运往各地售卖的布匹多次遭劫匪抢劫,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住着李家主的那个偏院不小心着了火,要不是下人及时发现,最近天气干燥,火势一大,定然会波及整个李府。
还有李家的店铺这些日子经常会有人去找茬,一闹就是一整天,害得生意都做不成。
听完暗卫的话,宗政逍若有所思,他问暗卫:“崔家没有人过去帮忙吗?”
暗卫道:“有,但更像是去搅混水的,远远不如最初那么尽心了。”
晚上,宗政逍跟戎音说了这件事,戎音想了想,问道:“这种情况是不是从崔二少死以后才开始的?”
宗政逍道:“对。”
戎音抬头,跟宗政逍对视,他道:“其实陛下已经猜出来了吧,崔家主发现了,当初是李楚怂恿崔二少报复崔家的。”
宗政逍道:“崔老二死后,崔家主肯定会将他查个底朝天,李楚和崔老二的关系被发现并不奇怪,恐怕就连我们和李楚的合作,也瞒不了多久了。”
戎音默了默,又继续问:“那陛下你会去帮李家吗?毕竟你当初答应过李楚会帮他照拂李家的。”
“当然会。”宗政逍笑得意味深长,“一诺千金,更何况朕还是皇帝,自然得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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