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by饭仙
饭仙  发于:2024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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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李府之所以说姨娘是病死,是因为李楚怕别人说他连内宅事务都处理不清,又怎么能管理好整个李家,对他登上家主之位造成麻烦。
证据他已经伪造好了,宗政逍的人绝对看不出破绽。
他李楚都主动认罪了,宗政逍的人也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借口了。
听完李楚的谋划,知晓崔家即将摆脱麻烦,崔家主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同时,他心里也难得对李楚生出了一些愧疚之情,虽然更多的还是庆幸,但李楚要的就是他的愧疚,哪怕是微不可查的一点点。
毕竟要从世家这些心冷如铁、满目算计的人身上找到一点属于人类的感情,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很快,李楚自己递上证据自己认罪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上下。
李楚说姨娘是因为跟另一个妾室有矛盾,两人经常争吵,那个妾室一气之下,才收买了姨娘身边的丫鬟,给她下了毒。
如今那个妾室和丫鬟不知逃到哪儿去了,他们李府的人也在找,现在他说出真相,找人的任务就交给官府了。
在其他人看来,李楚是为了维护崔家,故意自己跑出来顶罪的。
但伪造的证据确凿,宗政逍即便想不承认都不行,本来以为能重创崔家,结果被李楚截了胡,这放谁身上谁能高兴。
大家都一致认为,宗政逍会严惩李楚,而结果也不出他们所料。
宗政逍在朝堂上宣布,李楚因为管理家宅不当,一开始又隐瞒姨娘真正的死因,属于欺君,数罪并罚,便革去他现在的职位,将其贬至闽南,如无皇帝传召,今生永不得回京。
不仅被调离京城,还无诏不得入京,这等于是给李楚判了死刑,简直是惨得不能再惨了。
宗政逍话音未落,李楚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晕了过去,最后是被人抬出大殿的。
崔家主也没想到宗政逍会这么狠,他这相当于是毁了李楚的未来。
毕竟在崔家主眼里,李楚还是他们这边的人,李楚这枚棋子毁了,对他们世家也是一大损失。
想到李楚顶罪的原因,崔家主心里的愧疚又增加了那么一点点。
李楚回家以后就大病了一场,但宗政逍根本不顾他的病情,要求他必须在半个月内启程前往闽南赴任。
即便知道儿子和皇上是在演戏,可看着儿子憔悴的容颜,想到闽南之地的艰苦,李夫人还是没忍住哭肿了眼睛。
这幅画面落在世家的人眼里,为宗政逍和李楚本就毫无破绽的计划又增添了一道保障,谁也不会猜到,这一切都只是两人针对崔家的阴谋。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李家那几个叔伯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诡计成了。
等李楚一走,整个李家都会被他们收入囊中。
而姨娘的哥嫂俩,也拿着叔伯给的大笔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始考虑这些钱要怎么花了。
至于把“枉死”的妹妹迁坟带走,他们更是想都没想过,来了京城这么久,他们甚至没去姨娘坟前看望过她一次。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不在意姨娘的。
当初姨娘的爹娘早亡,姨娘跟着哥哥嫂嫂长大,哥哥嫂嫂觉得养她费钱,就恨她入骨,她刚及笄就商量着要把她卖给有钱人做妾,然后把钱装进自己腰包。
哥嫂是生意人,有次进京城进货,带着妹妹当仆人,让她沿路照顾他们俩。
没想到妹妹因为容貌出众,被外出的李家主看中,花重金将她买了下来,还给了哥嫂一笔钱,威胁他们不许再来京城打扰姨娘,不然就让他们有命进没命出。
哥嫂灰溜溜地跑了,这次要不是李家叔伯说姨娘已经死了,李家主也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才不敢冒风险来京城。
不过跟做生意一样,这次他们演戏也是高风险高回报,李家叔伯给的赏钱,他们做几年生意都赚不来。
但姨娘的哥嫂不知道的是,即便李家主瘫了,但他当初的威胁还有效,并且会有人替他裁决违背承诺的两人。
于是在李楚离京前,姨娘的哥嫂就惨死在了租住的小院里,他俩的头颅被人砍下,屋里的钱财也全部被席卷一空。
说是入室□□,但没人看见凶手,也没人为他俩申冤,这注定了会成为一桩悬案。
至于在李楚病倒后就跑来他面前耀武扬威,等着他一走就接管李家的叔伯几人,也全都受到了不致命的警告。
一个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床头插着一把刀,一个喝醉了莫名其妙掉进水里差点被淹死,另一个晚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估计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能起得来……
总之觊觎李家家主之位的人,这段时间都倒霉到了极点。
在收到姨娘哥嫂俩的死讯后,这些人更是被吓破了胆,知道是李楚在报复他们,可能背后还有崔家的帮忙。
遭到恐吓后,几人都老实了下来,至少没有再去李楚面前碍他的眼了。
有聪明的,知道现在崔家最大,就想着去讨好崔家,以求得到崔家支持,坐上家主之位。
可崔家却将他们通通拒之门外,理由是现在的李家主依旧是李楚的父亲,只要他人在一天,李家的家主就永远不会变。
其实杀人和教训叔伯这些事都是崔家主做的,算是对李楚的补偿,也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如果不是这几个叔伯多事,姨娘的死因也不会被旧事重提,他们世家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尽管李楚以一人之力承担了所有责任,但崔大少和姨娘勾结在一起过的事情还是传到了民间。
虽然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但还是对崔家造成了影响。
如果不是这几个叔伯,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所以即便没要了他们的命,崔家主还是狠狠报复了他们一番。
李楚离京前,特地带着母亲去拜访了崔家主,用一张满是病容的脸声泪俱下地恳求崔家主帮忙照顾留京的李家主和李夫人,还给崔家主磕了头。
崔家主被架了起来,不答应也得答应,而且还是当着陈家家主以及另外几个小家主的面。
崔家主在众人的注视下,发誓会护着李家,不让其他人对李家出手,这其实是在开罪其余世家的人。
你崔家欠李家的,我们又不欠,李家那么大一块肉饼,你不吃,也不许我们吃,简直是霸道得没边了。
李楚临走前,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个家主,眼里满是阴恻恻的笑意。
“算起来,李楚都走了一个多月了,应该快到闽南了吧。”
银鲛园里,戎音修剪着花枝,顺口跟宗政逍闲聊。
宗政逍将戎音剪好的花枝整理好,回道:“应该快了。”
戎音:“季燮在沿海几个地方找粮种,等李楚到了,就可以带着他到处跑了,也不知道季燮制不制得住他。”
“阿音放心,李楚不简单,季燮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初他跟着我宗政家南征北战,若是没几分本事,早死在了战场上,哪里还有机会在你我面前装傻耍宝。”
“也是。”戎音点了点头,又问:“你承诺李楚,如果他和季燮一起找到土豆红薯,就调他回京城,你真会遵守承诺吗?”
宗政逍虽然相信季燮的本事,但他也不想李楚过去以后太作妖,耽误季燮办正事,所以就给了他一点希望,省得他一时头脑发热,给宗政逍惹下大祸。
宗政逍微笑:“等他找到了我再考虑这个问题。”
戎音看着他:“说是到时候再考虑,其实心里早就谋划好了吧,还想在我面前装,我还不了解你吗?”
宗政逍笑眯眯地靠近戎音,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阿音,你可真是我的知音。”
“哼,少甜言蜜语。”戎音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全是窃喜的表情。
看着戎音灵动的神情,宗政逍一阵心痒,伸手夺过戎音手上的剪刀放到一边,将他抱坐到桌上,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去。
感受到宗政逍的蓬勃,戎音趁着换气的空档哼哼:“大白天的,不可以。”
宗政逍哑声:“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在屋里,这里也没外人,阿音可以尽情释放自我。”
戎音推开宗政逍,擦掉嘴角的津液,正色道:“我现在只想完成我的插花工作,不想当你的花瓶,所以只许亲亲,不许做。”
宗政逍嘴角一撇,还没开口,戎音就提前预判:“装可怜也没用。”
宗政逍:“……好吧。”
宗政逍放开戎音,一边任劳任怨帮戎音插花,一边等着自己激动的大兄弟冷静下来。
花了小半个时辰,一瓶装满春花的花瓶被放到了戎音的书桌上,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满意地点头:“真漂亮,不愧是我花了好几天学来的手艺。”
戎音前几天去找宁月聊天,发现她那里花瓶里的花束都非常好看,无论是颜色还是种类搭配都恰到好处,色彩深浅得当,高低的设计无论是远还是近距离观察,都有各自的特色。
他一时头脑发热,想着春季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就请宁月教他插花手艺。
只几天时间肯定出了不了师,也学不精,但戎音勤于练习,成绩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自己很满意。
宗政逍抱着手站在旁边,看着欢欢喜喜的戎音,语气里满是醋劲儿,“刚才我说错了,我和阿音你不是知音,你和清秋阁那位才是。”
宗政逍一吃醋就爱喊宁月“清秋阁那位”。
戎音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可醋的,你明明知道我和宁月只是朋友。”
宗政逍还是醋意不减,阴阳怪气:“嗯嗯,只是朋友。”
戎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故意道:“其实我不止跟宁月学了插花,还学了点别的东西,本来还想等练熟了再给你看的,不过既然你不乐意我去找她,那我就不学了,也不给你看了。”
他这么一说,宗政逍的好奇心果然被勾了起来。
“你还跟她学了什么?”宗政逍问。
“没什么。”戎音不止口头严实,心里也安静一片,宗政逍想通过作弊听心声都不行。
“阿音。”宗政逍从背后抱住戎音,将下巴搭在他肩上,软着声音,“告诉我吧,你告诉我我就不吃醋了。”
戎音皮笑肉不笑:“你继续吃醋呗,反正难受的也不是我。”
“阿音,我的好阿音。”宗政逍从醋精化身撒娇精,不停去蹭戎音的脸,“我知道阿音最疼我了,肯定不会忍心让我一直猜的对不对?乖老婆,你就跟我说嘛。”
戎音扭头看他:“那以后我去找宁月,你还说不说酸话了?”
宗政逍:“……”
只要他爱戎音一天,就不可能不说。
“本性难移。”戎音做出评价,然后道:“等我学成了肯定会给你看的,只不过要学多长时间,我就无法保证了,陛下且安心等待吧。”
宗政逍只差哭了:“阿音,你欺负我。”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欺负你。”戎音逗他,“陛下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会被砍头吗?”
宗政逍语气不详:“当然不会,我怎么会伤害阿音呢。”
戎音:“……”
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戎音出宫去店里巡查,发现店员和客人都老是偷偷瞅自己,戎音满头问号,找到绿娥问:“你们怎么一直看我,我脸没洗干净吗?”
绿娥摇了摇头,想笑又不敢笑,她抬手指着戎音的脖颈,小声道:“主子,上面的痕迹,好明显。”

第98章 放浪形骸宗政逍
戎音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绿娥是什么意思,他就说今早出门的时候,宗政逍总是拦着他不许他照镜子,原来是因为他搞了恶作剧。
可昨晚两人明明没有那什么啊,吻痕难道是宗政逍半夜偷偷印上去的?
戎音无语,他老公偶尔真的会很小气。
戎音一副心死的表情:“很多吗?”
绿娥道:“只有一处,但是很明显。”
戎音咬牙:“回去再收拾他。”
绿娥心道,晚上回去皇上要倒霉了。
戎音在几家店里来回走,终于还是有人没忍住,笑着调侃:“戎老板,你家里那位占有欲挺强啊,怕你出门被人看上,特地在你身上留个印记。”
客人们只知道面包店老板姓戎,跟皇帝有点关系,但并不知道他其实就是宫里那个传说中的鲛人,大概还以为他的另一半是女子。
有女客人接道:“我家那口子要是跟戎老板一样俊,我也怕他被别人看上。”
“哈哈哈哈,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神仙似的戎老板,谁看了不喜欢啊?”
面对客人们的调笑,戎音也只能无奈地以笑应之。
等回到宫里,戎音第一时间就去找宗政逍算账。
他一把夺过宗政逍批阅奏折的朱笔,凶巴巴地瞪着他质问:“为什么在我脖子上留吻痕?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吗?好多人都看见了!”
宗政逍心平气和:“哪里丢脸了,这是我对你爱的证明。”
“胡说八道。”戎音道:“有本事让我也给你留几个吻痕,看你还怎么好意思面对文武百官。”
宗政逍歪了歪脑袋,露出脖子,邀请道:“来吧阿音,多印几个,最好全部印满?”
戎音看他:“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你不怕言官骂你有失帝王威严、荒淫无度啊?”
宗政逍笑:“我倒是很想看看哪个言官胆子那么大,管天管地还能管到皇帝脖子上的吻痕来。”
戎音:“……你是天王老子,你了不起行了吧。”
宗政逍始终保持歪脖子的姿势,闻言问道:“那阿音你还吻吗?”
“当然了,此仇不报非君子!”戎音扑上去,照着宗政逍脖子就是一顿乱啃,尽管他知道这对宗政逍来说不是报复,反而是种奖励。
但他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还可以趁机对宗政逍胡作非为,其实感觉也挺好的。
于是等两人从书房出来,每个路过的宫人都看见了宗政逍从脖子蔓延到衣领里的红痕,一瞧就知道戎音吻得有多凶。
宫人们忍不住感叹:两位主子恩爱是好事,就是苦了至今单身的他们。
第二天宗政逍当真顶着一脖子吻痕去上朝,看得官员们一脸无语,但这是宗政逍的私事,他们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背地里悄默声吐槽一句宗政逍放浪形骸。
而言官们也如宗政逍所料,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虽然死谏对言官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但没有一个言官愿意被史书记载,被皇帝杀死的原因是因为骂皇帝带吻痕上朝,这不是流芳百世,而是贻笑大方。
言官们谏言也是分事件分场合的。
春去夏来,今年的夏天气温比去年还高,冰生意和奶茶生意业绩又创新高,相反火锅店生意进入淡季,戎音干脆关了店,把火锅店的员工分散到生意好的几家店去当临时工。
无论是面包店还是造纸工坊的员工,夏天都有福利,不仅每天都能分到一碗可食用的免费冰,每个月还能领一张奶茶店的折扣券,一杯的钱买可以两杯奶茶。
这么好的福利,看得有些人是眼红不已。
去年那些入职造纸工坊的女工,至今都没出过什么大问题,反倒是一天天往家里拿钱,将一家人都养得又白又胖。
田小翠的奶茶折扣券基本都是给家里人用的,奶茶这东西对村里人来说就是高级甜水,否管男女老少,就没有不爱这口的。
她每次回家都会给家里人带一份,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丈夫女儿,每个人都能喝到,绝不厚此薄彼。
一开始两个老人家还不愿意喝,说他们老了不爱这些东西,买给娟儿就行。
但他们喜不喜欢,小辈们哪里看不出来,经过娟儿又是撒娇又是讲道理的规劝,两个老人家最后还是答应了和孩子们吃一样的东西。
现如今娟儿就是村里的孩子王,她会读书写字,家里今年又买了两亩良田,母亲还在造纸坊工作,隔三差五就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孩子们跟着她玩,偶尔也能分些点心和糖吃。
不止孩子如此,现在赵家人在村里就是“明星”一般的存在,谁见了他家人都乐呵呵地打声招呼,全盼望着等造纸工坊再招工时,田小翠能将他们也带去享福呢。
要是换作往年,怕热的戎音在盛夏时都是不怎么爱出宫去的,但今年不同,即便顶着高温,他也时不时要往宫外去。
并且目的地不是店里,而是宁月所在的清秋阁。
宗政逍知道他还在学那个神秘的东西,也没拦他,只是告诉他,今年他准备带戎音去避暑行宫住几个月,提醒他如果还没学完的话,可要抓紧时间了。
皇帝离开京城前往行宫,这其中的各种安排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戎音仔细算了算,出发前足够他出师了。
不过光是出师还不够,戎音得准备道具,这次是他自己出宫找人置办的,不许保护他的侍卫跟着,也不许他们跟宗政逍报告自己的行踪。
戎音的命令,侍卫们不能不听,而且看戎音也不是在干什么坏事,侍卫们也就默默闭上了嘴。
这次跟宗政逍一起前往行宫的官员,世家和功臣集团的各占一半,这些年一直沉寂的宁王一家也在队列之中,在外人看来,这家人对宗政逍的态度依旧是畏惧和怨恨居多,完全没有身为亲人的亲近。
戎音不能离水太久,特别还是在夏天,所以宗政逍是尽力做到简装出行,希望能早点到达行宫。
不过他是皇帝,跟随的人数再精简也少不到哪里去,因此还是走了足足三天,一行人才到了避暑行宫。
戎音这三天除了放风,其余时间基本都待在马车里,这可把他憋坏了。
等到了行宫,他整个人都是蔫巴巴的,俨然已经是一条废咸鱼了。
唯一庆幸的是他不晕车,不然赶路的过程更难受。
他强撑着洗了冷水澡给身体吸满水,抱着宗政逍就睡了个昏天暗地,头一天傍晚入睡,第二天下午才醒。
洗漱完,两人坐上餐桌吃饭。
绿娥怕戎音没胃口吃东西,特地叫厨房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凉面,吃了香辣的东西开了胃,这才将其它食物也塞进了肚子里。
饭后甜品是一碗冰淇淋。
他们住的宫殿前方就有一个大湖,附近绿树成荫,夜间没了太阳,晚风一吹,比仲秋时节都凉爽。
戎音和宗政逍一起靠坐在躺椅上,一个手里捧着碗冰淇淋,一个端着一杯冰镇酸梅汤。
凉风拂过,吹起戎音额前的碎发,他咽下嘴里的冰淇淋,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宗政逍抿了一口酸梅汤,看似不经意地问:“阿音你们那里,应该没这么热吧。”
戎音没有察觉到他语气有什么不对,老实回答:“同样也热,农村还好,城市里建筑密集,绿化少,一到夏天就跟个大蒸笼似的,没有风扇空调根本活不了,也会有老人孩子撑不过去,热死了的。”
“阿音夏天有空调风扇用吗?”
“有,但这两样东西都只待在固定的地方,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很热,很难熬。”
宗政逍悄悄松了口气:“所以相对而言,在这里还算不错吧,至少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天天待在水里,抱着冰睡觉,不必担心被热死。”
听到这里,戎音终于觉察到了哪里不对。
他突然转头看向宗政逍,宗政逍反应不及时,被他看见了脸上的小心翼翼和几分窃喜。
“宗政逍。”戎音喊他的名字。
宗政逍嗯了一声,心跳忽然加快,像是做错事被大人抓住的小孩。
“我之前没有后悔选择留下,现在、未来也同样不会,你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好了,所以不用再担心我会觉得不满足,从而离开你。”
宗政逍唇角扬起,笑得很勉强:“抱歉,在阿音你面前,我的演技总是不够好。”
戎音放下冰淇淋碗,起身走过去跨坐到宗政逍腿上,捧着宗政逍的脸,认真道:“你可是宗政逍,全大晟最至高无上的男人,除非我眼瞎了,不然我怎么会放弃你这么好的人,所以自信点,我绝对舍不得离开你的。”
宗政逍也将杯子放到桌上,抬手抱住戎音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阿音,没有一个人在爱人面前,会觉得自己是完美无缺的,而且我确实给不了你完美的生活,你在现代拥有的许多东西,我都给不了你。”
戎音回抱住他,轻声道:“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得到了什么,就注定会失去什么,我放弃了现代的高科技生活,但我拥有了一个恩爱的恋人,自己的事业,以及一群志趣相投的朋友,这都是从前的我不曾拥有的,说起来还是我得了更多的好处,所以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宗政逍抬起头,对上戎音清澈的眼眸,忍不住压低戎音的后颈,轻轻吻住了他的唇瓣。
这个吻就如今晚的夜风,温柔细腻,使人心旷神怡。
宗政逍贴着戎音的脸,低声道:“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些让人丧气的话题,害得你也跟着我一起不高兴。”
戎音用力蹭了蹭他的脸,元气满满地道:“有什么可道歉的,谁还没个伤春悲秋的时候了,我以前觉得我这种没什么用,单纯用来充数的人就不该降生在世界上,还起过自杀的念头,现在不也还好好活着嘛。”
宗政逍想起戎音穿越前的经历,心里跟针扎似的疼,他道:“我们阿音才不是充数的,你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跟原书里写的一样英年早逝了。”
戎音点头,道:“嗯,我以前的想法是错的,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比如我,就是为了能遇见陛下你。”
宗政逍道:“我是使命,亦是遇见你,爱上你,守护你。”
两人对视,情到浓时,又相拥着吻在一起。
月光清透,繁星闪耀,夜幕下的爱人嘴唇贴合,心跳也逐渐同频。
此生有你,便不负来这世上走一遭。
行宫的湖泊占地面积极广,第二天用过早点,戎音就迫不及待拉着宗政逍登上游船,欣赏湖面的风景。
今天的阳光依旧刺眼,但湖面有风,人又是坐在船里,所以戎音并不觉得有多热,反正比在京城里凉快多了。
戎音喝着冰奶茶,趴在围栏上吹风,再时不时张嘴接过宗政逍喂的点心,有吃有喝还晒不着,简直是舒坦得不能再舒坦了。
肚子饱了,戎音又开始跟宗政逍下棋,当然下的是五子棋,对于围棋,戎音属于一窍不通。
但就是最简单的五子棋,戎音都斗不过宗政逍,五把他能输四把,唯一赢的那次还是宗政逍故意放水的。
戎音苦闷:“你们这些玩计谋的,走一步恨不得要看十步,谁能玩得过你们。”
宗政逍很是理解他的不高兴,道:“那阿音想玩其它什么游戏吗?我陪你玩。”
戎音想了想,道:“那来玩手心打手背吧。”
宗政逍应和道:“好啊。”
十分钟后。
“我不玩了。”戎音捂着被拍红的手背,再一次输得彻底。
宗政逍尴尬地轻咳一声,他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他不认真玩就会被戎音发现,戎音不准他放水,要他必须发挥真正的实力。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宗政逍牵过戎音的手,给他吹了吹,道:“我不应该下手那么重的,我们阿音很疼吗?”
戎音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那么疼,而且我打你也打得挺用力的。”
宗政逍的手背也红了一片,只是他皮肤没戎音白,所以不怎么明显。
“我皮糙肉厚,不疼。”宗政逍安慰戎音。
“那我也不疼,我刚才是故意表现得很夸张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戎音输游戏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戎音闲来无事,就靠在宗政逍怀里给他唱情歌听,歌词不是情就是爱,直白露骨,不见半分文雅,在这个时代的人听来,跟淫词艳曲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偏生戎音有一把好嗓子,能把口水歌唱出不一样的味道,让人很容易忽视掉那些肤浅的歌词。
今天来游湖的不止他俩,世家的,功臣集团的,甚至是宗政连祺和宗政连星两兄弟,也坐了条小船跟在宗政逍的大船附近。
戎音的歌声随着清风传向四周,世家的人痛批戎音唱这些不正经的曲子,简直是污了他们的耳朵。
功臣集团的人反而很是欣赏,他们这些大老粗,就喜欢这种豪迈直接的示爱,更何况还有戎音歌声的加持,这让本就对戎音尊敬有加的他们,是越发地崇拜戎音这个人了。
不止长得俊美,会做生意,唱歌还那么好听。
作为宗政逍的伴侣,好像除了不会生孩子,戎音就没有什么缺点了。
不过这也不是缺点,毕竟他的男的,本来就没有生育能力。
但宗政逍身为帝王,总不能一直不娶妻生子,一个国家没有继承人,很容易引发社稷不稳定,可宗政逍现在只爱戎音一个人,真不知道他们未来打算怎么办。
功臣集团表示很担忧。
“原来鲛人的歌声真的有如天籁啊。”
小船里,宗政连星捧着脸,认真聆听着戎音的歌声,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宗政连均喝了口凉茶,道:“这就是鲛人的珍贵之处,不然他也不会被景王千里迢迢送来京城,还为本该被赐死的景王获得了一线生机。”
宗政连星道:“要是谁能送我一个鲛人,我也能原谅他犯下的所有错。”
宗政连均好笑:“咱们也只能想想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当上皇帝,也不是谁都能如陛下这般好运,你看之前的帝王,有谁拥有过鲛人吗?”
宗政连星郁闷叹气:“陛下果真是天龙之子,无论是能力还是运气都是一顶一的,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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