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操作下来，两个人买了一套又一套，店家乐得嘴都要合不上了。
买衣服这种东西可能真的会上瘾，不分男的女的，后边要不是江清月扯了扯他的袖子，恐怕他一时还冷静不下来。
诸如此类的情况还有很多，霍昭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购物狂的潜质，一整天下来手头上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两个人这才打道回府。
给钱让侍者帮着搬上楼去，霍昭让江清月在房间里整理一下东西，他则是去商行那边，准备租一辆马车回去梦阳城。
先前是不认识路才跟着商队一起，这回两个人就不打算再跟着商队走了，时间花费长不说，也不怎么方便。
怕出什么意外，霍昭租好马车之后直接拉到旅馆这里，给了钱让旅馆照看之后，这才回到房间里。
江清月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一些零碎的东西直接塞进买的木箱子里头，其他大件的东西可以放进空间里，就等着霍昭回来了。
人果然是不禁念叨的，江清月刚刚想着人，没想到下一刻人就回来了。
刚刚表白过的两个人明明只是分别不到一个时辰，此时却偏偏有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重新见面的那一刻，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笑容。
两相对视，只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真是不想分开，两个人此刻的心声同步。
————
累了一天下来，两个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退了房之后搬好东西进马车，这就准备出发了。
大部分的东西都装进空间了，只有一些吃食放在马车上，所以也不显得拥挤，装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商行的马车用的不是一般的马，据说是和玄兽马杂交过的，一代代驯服下来已经十分成熟，不需要人时刻驾驭，自己就认得差不多的路，如果遇到不确定的路口，还会停下来让主人指路。
而像是两个城市之间这样既定的路途，早就有熟悉了这段路的老马出租，霍昭当时听到介绍时有些惊讶，果然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发展。
本地没有发展出科技树，有灵性的动物稍稍代替了一些导航的作用，倒也说不好是好还是不好了。
霍昭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在这操这心，他在末世前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实施，也没那个能力。
这段时间都没下雪，道路虽然有些泥泞，但也还好可以走人，两个人趁着大清早没什么人，驾车离开了辉月城。
等出了城门之后，远离了喧嚣。
车上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狭小空间里总是容易滋生一些有的没的。比如比刻，两个人对坐着在同一水平线上，随着马车的颠簸，两个人之间很容易就发生肢体接触。
原先来的时候坐的是商队的马车，两辆车之间格局微有不同，没这么容易碰到，而当时两个人还没挑破窗户纸，心中又有事，便没想得这么多。
现在或许是人的心境不一样了，很简单的触碰都容易让人联想，霍昭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恋爱脑的一面，才开始表白不久，就已经想到了两个人结婚的场面。
他当时还不解过几个室友，为什么一谈起恋爱来就变了个人，明明之前天天嚷着‘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情所困’，最后一个个都沉沦其中。
现在，他倒是有些能理解了。
霍昭这边思绪发散想到很远的地方，虽然在外人看来面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恰恰在场的不是什么外人，相处这么久了，江清月又是个心思缜密的，很容易就看出来对面人的走神。
江清月膝盖碰了碰对面：“……在想什么？”
霍昭视线聚焦到江清月的脸上，想到自己刚刚脑子里想的，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眼睫低垂下意识地躲开对视。
“……”霍昭轻轻咳了一声，含糊其辞，“也没想什么。”
就算想和人成亲结婚，也不能这么着急吧，更别说他还没准备好求婚什么的东西，现代要买戒指之类的，本地也要准备聘礼什么的，可不能嘴一张就行。
虽然霍昭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江清月也会答应他。可或许是应了那句话——爱是常觉亏欠，他自觉做得还不够多，所以不想早早提出，潦草开始又收场。
江清月没想到对面霍昭的心里反应这么丰富，见霍昭没正面回答他，还以为是两个人刚刚捅破窗户纸，还没到交心的地步。
这也正是他一直担忧的地方，先前他避重就轻回答了自己的来历，当时是想着早晚会离开，不过就是想赖上人养伤一段时间，所以习惯了那样说。
现在决定要在一起了，这件事就成了一个隐患横在他和霍昭之间。不仅如此，他还有其它瞒着对方的，比如说他的本性。
他这段时间表现得温良，或许霍昭就这么认为了，喜欢的或许也是他伪装的模样，可他能装一时，还能装一世么……
尤其是在他觉醒玄力的时候，那带着掠夺毁灭的特性，让他有些隐隐不安。他听说过一些传闻，玄力的特性会和其本身有关，他倒是不意外自己能觉醒这种能力，只是生怕霍昭会联想到这里。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马车里也沉默下来。
霍昭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对面的人心情就低落下来，虽然并不明显，但意识到这一点后，连忙出声打破这份平静。
霍昭：“也不知道等我们回去后，村长他们有没有碰上房子的原主人，有没有谈好交易？”
江清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主要是他目前还想不出什么很好的计策，于是顺着说道：“我猜或许这次回去会有好消息，我们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那家人应该早就回来祭祖了，要是对方想赶在过年前离开，说不定我们回去都见不上他们。”
霍昭顺着江清月的思路一想，觉得也对，本土的道路并不好走，尤其是普通人的出行，基本上都要花费许多时间，这样一来或许就真的像江清月的猜测那样。
霍昭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第34章 回村
一路上没什么意外，两个人是在天黑时到达梦阳城的，好在城门还没关，卡着时间两个人赶着马车进入了。
梦阳城没有辉月城来得繁华，连旅馆都没几家，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算满意的，霍昭知道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好返回马车里。
霍昭掀开帘子，有些无奈：“清月，就这家了吧？”
江清月其实一点也不挑，再怎么说都是旅馆，环境都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霍昭一直坚持着找个好一些的，知道是为了两个人休息好，他想想也就随对方去了。
反正不管住在哪里，有霍昭在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家的侍者明显比之前的几家要热情得多，见有马车停在门口，立马就迎了上来。
这边江清月扶着霍昭的手臂跳下来时，那边侍者隔着一点距离就开始招呼：“两位客人，是打算留宿吗？”
“若是留宿的话，小店后边有马棚可以帮着照顾两位的马车，如果需要的话，我这就帮您们安排。”
江清月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手，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霍昭交涉，三下两下就和侍者沟通好，由着另外一个侍者把他们的马车牵走，两个人跟着这位比较善谈走进旅馆。
侍者：“两位是打算订一间房吗？我们的上房还剩下几间，这么晚了要不要再来点热水和饭菜……”
霍昭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侍者的介绍，“来两间房，热水等会再送上去，饭菜在这面吃。”
侍者露出十分抱歉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客人，我以为两位这么亲密，还以为已经成亲了，希望不要介意我方才的话。”
霍昭：“……没事，你去帮我们安排吧。”
被侍者这么一说，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这儿虽然对女子与双儿约束并不算大，但两个正适龄的男子与双儿一起出来，如果不是兄弟，也难怪有人误会。
主要是霍昭常常忘记江清月的双儿身份，毕竟对方外表顶多就是长得好看些，眉目间英气十足，他一直把人当做男的看，经常把对方与其他本地的双儿区分开。
但好像本土的人都有一套辨认性别的能力，几乎没有认错江清月的，所以有时两个人在外时，经常会接收到一些善意的打量。
霍昭觉得心里有些怪异，但望了一眼江清月，发现对方好似对此完全无反应，他心里的那股怪异感更重了一些。
所以在放好东西后坐在餐桌前时，等侍者摆好饭菜退下后，霍昭不由得开口问道：“方才侍者说的话，你怎么看？”
江清月停下筷子：“什么怎么看？”
霍昭想了一下组织语言道：“不会觉得他们都是同样的想法吗？认出你是双儿后总是对号入座，认为外出的我们两个一定是一对，”他回想了一下过往，“好像还没有例外的。”
江清月认真听完，明白了霍昭的意思后笑了一下，那笑里带着点复杂难言的情绪，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叫一直关注他的霍昭不由得皱眉。
江清月手里的筷子拨弄了一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霍昭，这里的人都是这般想的多，习惯了之后，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霍昭觉得还是不太对，眉头微微皱起。
“习惯便一定是对的么？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这样。”
江清月不太关心这些，但见不得那张冷峻的脸皱着眉头，手伸过去想要抚平皱着的眉头，“不管怎么想，都要填饱肚子。”
看着江清月关心的眼神，霍昭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点了点头，“也是。”
江清月夹起一块鸡肉放到霍昭碗里，淡淡地“嗯”了一句，认真地道：“有什么想做的，我都会陪着你的，现在先好好吃饭吧。”
话题到此为止，两个人赶了一天路也有些累，回房洗漱过后便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外边飘起了小雪，覆在地上薄薄的一层。
归还了商行的马车之后，两个趁着雪还没大赶紧出城，江清月觉醒成为玄师之后，身体素质也有了大幅度提升，这会再走这一段回村的路就轻松了许多。
两个人回到家门口时，雪就变得有些大了，好在两个人出去也就不到一周，家里边就只落了点灰尘，找抹布擦洗了一番就亮洁如新了。
接下来毕竟是要在这生活一段时间的，霍昭便把空间里的一些东西都拿出来摆好，特别是接下来他们都会吃上用上的，免得有外人来时家里太空旷，显得太奇怪。
在江清月再三保证，不需要霍昭在一旁打下手之后，霍昭这才出门去村长家，询问一下有关于他们房子的事情，顺便打声招呼。
还有个七八天就到了过年，虽然天寒地冻也挡不住村里人的热闹，一路走过来就见不少人约着买年货的，还有不少约着一起备过年的炸货什么的。
霍昭一路听过来，心里也有了些主意。
过去他们家过年都是去超市和市场采购年货，自己亲自上手准备的东西不多，主要是那会儿没必要，东西多了吃不完也浪费，想吃什么就再去买就是了。
来到村长家后，对于他的到来村长像是早就有预料，招呼着他坐下后，打开一旁的木匣子。
“刚刚听村里的小孩说你们回来了，我就料到你等会就过来，房子的事给你办好了，这是房契收好喽。”村长说完这番话后，把木匣子推了过来。
霍昭拿起房契看了看，上边用的是繁体字，他虽然不怎么会写，但看是看得懂的，发现没什么错误后，就把东西收好。
“多谢村长费心了！”霍昭把手头上拿着的酒壶推过去，“这是我们在辉月城买的酒，也不知道好不好喝，村长你喝喝看，要是好喝的话下回有机会再给你带。”
不得不说，霍昭这个谢礼送到村长的心坎上去了，村长摸了摸装酒的陶罐，还是没舍得拒绝。
“那老朽就承你这份情了。”
除了酒之外，霍昭还拿了一些糕点和肉过来，虽然说之前把买房的银子和谢银一起给了，但手头这点礼对他来说也不算负担，拉近点关系也好。
他们在村里过得那么自在，估计村长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他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在村里住过，也清楚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所以初来乍到，才愿意送点东西拉近关系，同时也是拿人手短，村长不得不多费心。
寒暄了几句之后，霍昭就直接告辞了。
他性格里还是不喜欢交际，好在自身有一定实力，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不交际也不会怎么样。
等快出门时，村长又喊住了他。
“霍昭——”村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现在和小江是个什么情况？”
“若是打算在一起，那是不是该早点准备结亲，给人家一个名分。”村长想着先前来他家的几户人家，都是来打听霍昭这个猎户的人生大事的。
显然，在大多数村人眼中，霍昭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香饽饽，若不是一直和江清月住在一起，恐怕上门的人还要多，来的这几户倒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顺便一问。
毕竟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霍昭和那双儿关系可不一般，和人家结亲的机会不大，只是忙亲事的时候一个也不放过。
霍昭：“我们是在一起了，至于成亲的事，还要问问他的意见。再者我的准备也不够，等到时候定下来了再来和您说，到那时还得麻烦大家。”
得了霍昭的肯定答案，村长也有了对那几户人家的答复，见这么个大小伙解决了人生大事，也打心底为他高兴。
“行！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帮忙。”
“那就先提前多谢了。”
从村长那离开之后，霍昭一个人走在路上，想着方才村长提到过的成亲，心里也开始考虑起来。
这毕竟是个有些类似古代的架空世界，像现代那样的自由恋爱在这不大行得通，时人都讲究着早些定下终身大事，也不知道江清月是怎么想的？
他既然决定了要和江清月在一起，那自然是做好了过一辈子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刚回来就被催，进展有些快了。
但仔细想想，若是能早些成婚，那他倒是也不排斥，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个多月，除了感情有了变化，其他地方倒是也处得来。
想来真正成婚，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霍昭在这东想西想，没怎么注意就走到了自家门口，正好和开门出来的江清月撞上，心里有鬼的某人不由得目光一虚。
霍昭：“……你出来了啊，”
江清月有些新奇地盯着霍昭看，见对方眼神有些躲闪，不由得眯了眯眼，面上不动声色：“出来看下你回来了没有？”
“……嗯回来了，村长那儿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问完房子的事情后就回来了，没在那多停留。”霍昭下意识地在后边几个字那加重了读音，但这并不能遮掩什么，反而引得人怀疑。
但江清月也没多说什么，“那就好，我刚刚做好饭菜，你回来刚好开饭。”

第35章 谈话
或许是心里有鬼，接下来吃饭时霍昭并不怎么说话，虽然平时他话也不算多，但还是会说一些。
恰好江清月也不是个多言的，一顿饭下来可以说得上是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原先也有这么食不语的场景，只是那时他们算不上熟，便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大概是立场变了，霍昭就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霍昭那边觉得难受，江清月这边也不觉得好过，或许是性子使然，他很难像一些活泼的同龄人那样肆意，就像现在感觉到霍昭有所隐瞒，第一反应也是不愿追究。
生怕自己真的问出来了，要么得不到答案，或者是自己并不想听的答复。
但他觉得这样下去也不太对，江清月难得纠结。
等霍昭洗完碗回来后，就看见江清月低着头坐在堂屋的桌子前，油灯昏黄的灯光下衬得人周身一圈光晕，明暗之间显得五官精雕细琢，有些不似真人。
听到霍昭走进来的动静，那双桃花眼似有所觉，雾蒙蒙看过来的时候，霍昭好像才发觉对方有这么美的一双眼睛，心底不由得软下来。
一瞬间霍昭想了很多，但那些想法都闪得太快，他只来得及抓住一点。
霍昭脚步只是顿了一顿，就走到江清月对面坐下，两个人互相表白心意之后，按理来说还在磨合的阶段，但可能因为性格都是内敛的那种，反而相处起来还没有先前自在。
或许是两个人开始有了顾虑，做事都开始扭捏起来，才形成现在这个局面。霍昭觉得自己身为年长的那个人，在今后的相处中应该多主动一些。
每个人都不往前走，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呢。
霍昭给人倒了一杯热茶，打算找个话题先聊聊，缓缓说道：“清月，半个月后就是你的生辰，你到时候想怎么过？”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霍昭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江清月不由得一愣，过生辰这种东西从来都与他无关，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再说不论什么性别都规定十六岁就是成年，也不知道为什么霍昭好像很重视似的。
但对方有这份心，他就觉得很开心了。
江清月摇了摇头，认真地答道：“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我之前想觉醒成为玄师，这个你已经给了我机会。”
“至于过生辰，十八岁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年岁，简单一些就好了。”反正有你在，过不过的也无所谓。
霍昭有些疑惑：“十八岁怎么会不重要？”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追问道，“我是说，十八岁不是成年的年岁吗？那不然是……”
江清月毫不意外，他早就已经清楚霍昭一些常识缺乏的状况了，“无论什么性别都是十六岁成年，这时若是两年内还不成亲，就要开始交税了。”
就是因为过了十六，那家人开始想方设法的把他卖一个好价钱。他原本只是想逃走，但对方做的太过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刀杀人。
霍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杯沿，“……这样啊”
霍昭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觉得自己太过于想当然，这个世界类似于架空的古代，当然不会这么巧的和现代一样规定十八岁就成年。往前提两岁也是理所应当。
江清月倒是有些好奇：“你以前在的地方是规定十八岁成年吗？听起来也不是太晚，为什么你这么多年了，嗯还未成亲？”
江清月想说都不用交税的么，仔细一想霍昭这个赚钱能力，也不怕那点税银。
霍昭想了想该怎么解释，穿越这种事情对现代人来说耳熟能详，就算不相信也听过，解释起来并不算麻烦。但他不知道江清月的接受能力怎么样，会觉得他很奇怪吗？
“……原因有很多吧，”霍昭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十八岁就算成年了，可是大部分人还是需要读书，或者去工……做事。然后规定能成亲的年龄还要大一些，就算一直不成亲，除了可能会遭受点流言蜚语，也不会有惩罚。”
霍昭说完了去看江清月，发现果然找见了对方惊讶的表情，“觉得很不一样是不是？”
江清月：“……嗯。”
隐约之中，他觉得霍昭说的好像并不是他所熟知的这个世界，虽然他并没有出去外边看过，但过去却见过很多人，从对方的一些行为言语中也能获知一些外界的消息。
没有一个地方，像是霍昭形容的那样。
江清月看着霍昭脸上闪过怀念的神情，心想，或许只有那样的地方，才能培养出像霍昭这样独一无二的人吧。
江清月心底的一个疑惑被解开了，这时便有心情来打趣：“所以霍昭，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成亲的吗，因为要读书？”
说到这里，江清月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但是你好像不太认识字，是年少时太过于顽皮，没能好好认真学习？”
霍昭无言以对，“……也不算是吧。”
总不能说是换了个教育体系的原因，他只能看个大概却不会写吧。世事难料，好歹以前也算学霸一名，换了个世界就变半文盲了，这谁能想到……
还好这个世界是个带玄幻色彩的，崇尚以武为尊。不然真穿越到历史书上的古代，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环境下，恐怕他真的要硬着头皮，捡起书本去考科举了。
江清月“哦”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自己也没读上多少书，认得的字都是暗地里偷偷学的，虽然会写会看，但实际上并不算正经读过书。
大概是暖黄的灯光下气氛太过融洽，江清月心扉也敞开了不少，看着十分好说话的霍昭，下意识地就问出了那句话，“那长这么大，你有没有过喜欢的人啊？”
霍昭诧异地望了一眼江清月，“当然有。”
江清月听到这个回答，心有点酸，“……这样啊？”
霍昭意识到了什么，轻声澄清道：“就喜欢你一个，没有别人了。”
“……”江清月心情忽起忽落，没想到霍昭能说出这番话，原先酸涩发苦的心情顿时变甜，心情转换之下，险些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再一次听到霍昭斩钉截铁的表白。
江清月觉得没必要去想那么多了，一些不想说的小秘密就当做是惊喜吧，他自己不也有很多瞒着对方的事么，又怎么能要求对他全然不保留。
于是也不打算再追问了，反而转移起话题。江清月笑了笑：“光说我了，霍昭你呢？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总不能光给我一个人过生辰吧。”
霍昭有些怔住，自从末世来了之后，亲朋好友都陆陆续续地死去，再也没几个人记得过生日这回事了。他那时忙于生存战斗，久而久之自己都快忘了什么时候。
而两个地方的日历还不太一致，霍昭换算了一下，他是端午节之后的三天后出生，不过本地没有端午节的说法，端午节是什么时候来着……
“嗯…是五月初八，离得还远。”
“五月初八？”江清月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霍昭注视着对面的人，显然对方这话里记住的不仅是他的生辰，应该还有记得给他过生日的事情，那种重新被人惦记的感觉，总是让人心底不由自主地软化一角。
见天色已晚，霍昭觉得没必要大晚上谈心，不急于这一时，反正接下来的日子还长，总会慢慢地认识完对方的一切的。
同时，霍昭还想起了一件事：“我回来路过三叔家，听说明天有个集市过年前会开最后一天，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江清月想了下家里缺的东西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临近过年，哪里都热热闹闹的。
他们回来的时间有些晚，除了霍昭空间里买的寻常物资，外头没有什么现成的东西，过年的一些必备品都没有。
两个人商量好了明天去逛下集市，买好对联鞭炮之类的回来，总要入乡随俗装扮一下，免得太冷清了。
因为没来得及买驴子或者骡子之类的代步工具，两个人这回还是单独走路去的集市，早早就出发了。至于村里的人，大部分早就买全了，没几个人还往集市去。
一路沿着赵叔他们给指的路，大概走了两刻钟后，远远就能听到喧嚣的人声，地方离几个大村都不远，附近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小镇，空地上摆满摊子直到镇门口。
霍昭和江清月这样年轻的面孔，各自还背着背篓来的，摊主一看就猜测是那种刚成家不久的，两个人穿着又好精神面貌也佳，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舍得花钱的，所以招呼得都很卖力。
“小哥，来看一看啊~我这的菇子可美味了，过年杀只鸡一起炖绝对美味！！”
“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最便宜好用的碗筷，买了绝不吃亏！！”
“自家腌的酸菜萝卜，来看看不？”
“……”
集市人来人往十分拥挤，霍昭怕等会两个人走散了，下意识地就牵起身旁的人，往人群中走去。
江清月落后一步，看着被紧紧攥着的手腕，笑了一下，牢牢地跟着霍昭的步伐走。
好像听到了笑声，霍昭似有所觉地回头，正好对上少年人带着笑意的眼眸。见人看过来，江清月还晃了晃被紧紧抓住的手，原本是示意对方手松一些，免得抓着疼。
没想到霍昭好像误解了，抓着手腕的手滑下去一些，改成手指紧扣着对方的。
“……”发生了这样的误解，江清月愣了一下，不仅不解释，反而笑得更加肆意了一些。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大概了解都有什么之后，想买的东西不少，不过还是想先去买好了对联和鞭炮这种东西，再来慢慢选购。
卖对联的摊子也很显眼，远远就能看到。
一个穿着像是读书人的正提着毛笔，在铺着红纸的木桌上按照客人的要求，写下一副又一副对联。
霍昭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特别的，老板写的基本上都是寓意好的，只是大家难得花钱，总是想要更好一点的，最好当然是贴近自家情况的。
见等候的人不少，霍昭低下头来和江清月商量：“你有什么想要写的吗？”
许多人挤在一处，两个人说起话来都要贴得更近，灼热的呼吸扫过耳侧，江清月忍住揉耳朵的想法，回道：“没有，你有想写的？”
霍昭估计了一下人流，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有，不然我们就买一副前面早就写好的，然后就去买别的东西吧？”
两个人本就靠得近，霍昭还像是不知道一样动，方才对方摇头的动作间江清月差点以为要贴上，绕是如此，某人原本就变红的耳侧颜色在这一遭过后，也更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