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by清麓
清麓  发于:2024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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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召你来,你就来?这么老实的吗?!小时候你不是最叛逆最不听话吗?
什么?五皇子以岳老将军性命作为威胁?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岳老将军是战功赫赫的大英雄,五皇子真杀了他,肯定会遗臭万年!必然有所顾忌。
可转念一思索,五皇子干过的那些事,他好像真不在意什么身后名。
“哈哈哈……六弟,好久不见,为兄甚为想念你。”五皇子龙袍加身,大笑着朝盛弘新展开双臂,作势拥抱他。
盛弘新往旁边一站,避开五皇子的动作,“别假惺惺了,恶心。”
一如既往地不给五皇子好脸色。
五皇子阴沉下脸,“六弟,你还是那么不乖,这就是你对待兄长该有的礼节吗?”
盛弘新嗤笑,“礼节是对人用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大胆!”五皇子身边的侍卫怒呵一声,正要拔刀。
却不料,五皇子神情陡变,从他腰间抽出佩刀直接抹了侍卫脖子,鲜血飞溅,喷了五皇子一脸,侍卫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身体直挺挺摔倒在地。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贱奴!”五皇子手中的刀狠狠在侍卫尸体上来回穿刺,直到累了才把刀随手一扔。
周围的太监宫女肝胆俱裂,魂飞天外,齐齐跪在地上,黑压压一片头顶。
饶是盛弘新在战场上厮杀过无数次,亲眼目睹这场杀戮仍觉不舒服,老五当真有病,打小脑子就不正常。
越大病得越严重,就该把他关起来,好好看住,千万别放出来祸害人。
注意到盛弘新的表情,五皇子愉悦地扬起唇角,“来人,带朕的六弟下去好生休息,明日参加朕的登基大典。”
与五皇子疯癫的行为相比,逾矩逾制显然算不了什么,盛弘新并未放在心上。
他住的地方正是儿时的宫殿,命令宫人全部退下,盛弘新察觉跟随他的两位宫人依然守在门口,应该是来监视他的。
半个时辰后,一个纸团从天而降,盛弘新灵敏接住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瞥了眼门外,盛弘新轻轻打开纸团,眉头渐渐隆起。
老五究竟把人藏在何处?今晚是最后期限,必须快点找到外祖父和母妃把他们带走。
“走水了!走水了!”
“快!快去救火!千万不能让里面的人有事!”
一向寂寥凄清的冷宫半夜突然走水,惊醒无数宫人,守在门口的侍卫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人,却被迎面抹了脖子。
奇怪的是这火无论浇多少水也扑不灭,甚至越燃越旺,在宫人们惊惧的视线中,偌大的宫殿如山岳坍塌,“轰隆”一声化作齑粉,一切皆在大火中燃烧殆尽。
万幸冷宫是独立建筑,没有跟旁的宫殿连成一片,否则堂堂大盛天子的皇宫一夜间被烧得精光,恐怕会成为他国笑料。
让盛弘新目睹自己登上那至高之位,把盛弘新这个手下败将彻底踩在脚下,然后亲手解决掉他。
光是想想,五皇子便通身舒畅,恨不得大笑出声。
就在明天,他将成为手握天下生死的主宰者。
五皇子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以至于半夜被嘈杂声吵醒,也没有如往日那般发怒。
“何人在外喧闹?”
大太监颤巍巍地禀报,“回陛下,冷宫突然走水,宫人们正在救火。”
“冷宫?”记起那里有谁在,盛弘新猛地坐起身,“人救出来了吗?”
大太监脊背弯得更厉害,哆哆嗦嗦答复:“没……没有……火势太大……”
“砰!”五皇子一脚踹翻大太监。
“废物!”
他健步如飞朝外去,大太监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起来拿着大氅追过去给五皇子披上。
五皇子的美好幻想付之一炬,脸色难看,眼下青黑,明显没有睡好。
盛弘新则跟他相反,睡得不要太舒坦,“大清早来我这儿有事?”
“昨晚是你干的。”五皇子笃定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昨晚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盛弘新似笑非笑地扬了扬下巴,指向监视他的两位宫人。
两位宫人眼中闪过抹尴尬,“陛下,宁王殿下昨夜未曾离开寝殿,早早便睡下了。”
即使有宫人作证,五皇子依旧不相信昨晚的事和盛弘新无关。
盛弘新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问:“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大清早就大动肝火?说出来叫我乐呵乐呵。”
“啪!”五皇子一拍桌子,眼神阴鸷,“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否则朕饶不了你。”
直到五皇子背影消失,盛弘新脸上表情恢复冷凝,“谁不放过谁还不好说呢。”
多亏凌息留下的猛火油,才能让昨晚的大火燃烧整整一夜,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带走岳老将军父女。
不是没有人提过一把大火烧了皇宫,五皇子定然插翅难飞。
但宫人的命也是命,他们和平民百姓一样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死,只能随大盛这艘大船起起伏伏。
而且大盛的宫殿经历了几代人的呕心沥血建造,轻易被一场大火毁灭,未免太过可惜。
有人因此对盛弘新失望,叹惋他过于妇人之仁,也有更多的人对他越发信服,相信他将会是位仁德之君。
五皇子身着灿金龙袍,头戴十二冕旒,在礼乐声中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行至祭台,祭拜先祖。
若先皇驾崩,新帝祭拜过列祖列宗,再由礼部尚书颂读先皇传位诏书,请新皇登基。
不过,太上皇还活着的情况下,一般会由太上皇亲自禅位于新皇,递交传国玉玺。
现今太上皇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吊着口气躺在榻上度日,亲临现场是不可能的,于是五皇子便命人伪造了一份传位诏书,令礼部尚书宣读。
礼部尚书额角冷汗直流,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五皇子连传国玉玺都没有,以后莫不是打算用假玉玺以假乱真?
“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紧张地打了个磕巴,一不小心对上五皇子的视线,差点吓厥过去。
吾命休矣!
“我不同意!”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登基大典。
众人猛然回头,想看看哪位勇士胆敢挑战五皇子的威严。
身着蟒袍,气宇轩昂的男人手中高举一封圣旨,他挺拔如松,大步流星走向白发苍苍的老者,“太傅,请您看一看这是不是父皇的字。”
盛弘新话音一落,吸气声此起彼伏,“什么?”
太傅曾是老皇帝的老师,对他的字再熟悉不过,打开圣旨一瞧,眼眶骤然发热,“是是是……是陛下的字,老臣不会认错!”
议论声宛如蚊虫嗡嗡直响,五皇子咬碎后槽牙,红血丝布满眼睛,“盛!弘!新!”
“五皇子不忠不义,不孝不悌……”
“六皇子忠君爱国,孝感动天,乃明君之相,特传位于六皇子盛弘新……”
太傅念出的每个字都像在扇五皇子巴掌,五皇子气得发抖,“他居然……宁愿把皇位传给你这个废物!”
“你有圣旨又如何,只要你死了,皇位仍是我的!”
五皇子一声令下,官兵仿佛被大水冲走的蚂蚁一般,黑压压涌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谁率先夺下宁王首级,朕给他加官进爵!”五皇子胜券在握站在高处,静候盛弘新的死亡。
“杀!”
五皇子的话犹如冲锋的号角,无数利箭刺向盛弘新这唯一的靶子。
“主子快撤!”躲在周围静观其变的侍卫们闪身到盛弘新面前。
比起盛弘新的镇定,大臣们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躲进桌椅板凳下面。
也有一些武将对盛弘新起了杀心,趁势袭击他的后背。
盛弘新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蓦地回头以剑格挡,武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刀居然断成了两截,盛弘新手中寒剑闪烁,如有劈开天际的气势,一剑斩断他的脖子。
武将的脑袋在地面滚了好几圈,死也不明白,大盛何时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
“不对劲!陛下,宁王的人太能打了!”精兵快速察觉异样禀报五皇子。
“废物!朕天天好吃好喝给你们供着,就养出你们这一群废物,连盛弘新都杀不了!”五皇子气急败坏,双目赤红。
“拿朕的箭来,朕非得亲手杀了他不可。”五皇子的骑射在众多皇子中算得上数一数二。
然而只要盛弘新在,他的光芒就会被掩盖。
“正好用你最擅长的东西,了结你的性命。”
“嗖——”
利箭破空而出,盛弘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闪躲。
“主子!”
一道黑影严严实实挡住盛弘新,盛弘新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便倒下咽了气。
盛弘新瞳孔颤动,额角青筋暴起,穿过厮杀的人潮与五皇子四目相对。
“咻~轰——”
“那是什么?”
“地龙翻身了?”
“老天爷打雷了!”
天空中倏然绽开橘红色的光点,带着尖锐的爆破声。
“援军到了!”
盛弘新回过头,呼吸重归平稳,五皇子心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走!”五皇子从未这样心慌过,就好像无常跟在后头索命。
“你跑不掉的。”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五皇子仓皇回头,一道道人墙将他护在其中,盛弘新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这些可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护卫。
他慢慢冷静下来,是啊,盛弘新明明是来找死的。
“哈……”
五皇子刚发出一个音节,忽然看到盛弘新举起个什么东西,黑洞洞的洞口正指着他。
啥玩意儿?
念头刚起,他迟缓地低下头,殷红的血自他胸口洇开,染红金色的龙袍。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尚未来得及思考更多讯息,他便坠入了永恒的黑暗。
所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新皇被那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指,便倒在了血泊中。
死……死了?
新皇驾崩了?
难道这就是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
即使练习的时候使用过无数次,真正拿来杀人还是头一遭,手被震得有点麻。
比起用刀用剑,用这个似乎更没有杀人的实感,太快了,太容易了,以至于叫人产生一种可以随意掌控他人生死的错觉。
盛弘新深深地凝视着手中的杀器,如果落到恶人手中,会是一场灾难,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想和凌息商量,将之封存。
皇宫事变三个月后,春风料峭,盛弘新仍在肃清余党,门阀世家在一代代发展中,势力越发庞大,不比五皇子一党好铲除。
大臣们一再上书请盛弘新登基,他却表示不着急,拿着太上皇的私印啪啪盖章。
给边疆送粮草,送军备,给受灾地区施粥放粮,重建家园。
户部尚书老泪纵横,没钱了!真没钱了!老底儿都掏空了!
没钱怕什么,干嘛来钱最快?当然是抄家。
尤其大盛朝堂的贪官污吏不要太多,一抄一个准,何况正值五皇子斗败,五皇子一党被查抄的节骨眼,此时不抄家捞钱更待何时?
盛弘新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感觉自己学到了凌息两分本事。
抄家可是捞油水的好活儿,户部的人搓搓手翘首以待,到达现场后却发现每位同事身后都站着位不苟言笑,高大魁梧的军爷,腰间佩刀印着宁王府的标志。
宁王殿下亲卫监工,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捞油水啊!
户部官员两手空空去,回来时收获了满满的疲惫,他们有预感,未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域阳渐入佳境,西北战事却吃紧,无人料到北绒人会突袭,短时间内便攻下一座城池,打得驻守边疆的将士措手不及,百姓四下逃窜。

第139章
“父皇,北绒突袭边疆,连下三座城池,势不可挡。”盛弘新垂眸舀起一勺汤药,递向皇帝嘴边,“儿臣该如何是好?”
勺子连带汤药滚烫的触感使皇帝身子抖了抖,欲要躲开,可瘫痪的身体令他无能为力,他眼眶凹陷,骨瘦如柴,散发着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眼神阴郁地盯着盛弘新,“打……打退!”
皇帝艰难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盛弘新仿佛听不懂的孩子,天真地问:“父皇也支持应战,太好了,您认为应当派谁去呢?”
那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皇帝猛然反应过来,不行,那个人已经死了,被自己亲手算计死的。
心中升起一抹惋惜,他着实没料到北绒会这般不守信用,早知道就多留霍琚些时候了。
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他泱泱大盛要找出一个会领军打仗的将才,再容易不过。
“叶……叶家……小子……”皇帝磕磕巴巴给出他认为合适的人选。
“叶家小子?哦……父皇你指的是兵部尚书叶大人的嫡长子吧,他确实有几分本事。”盛弘新颔首附和。
皇帝刚准备休息会儿,就听盛弘新说:“可惜叶大人似乎很欣赏二皇兄,为了二皇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骂五皇兄,被五皇兄下令满门抄斩。”
“什……什么?!”皇帝怒目圆睁,只恨自己没能亲手杀了老五那个孽畜。
皇帝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在与盛弘新的交谈中他发现自己看好的臣子竟被五皇子祸害光了!
老五这是存心跟他作对呢,一朝得势就开始清洗他的人。
偌大的朝堂居然找不出一个可堪大用之人,皇帝急火攻心,气晕过去两三回。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盛弘新道:“议……议和……”
盛弘新眼睛眯了眯,放低声音:“北绒快马加鞭送信来,放言如果我们愿意割让五座城池,赔款一百万两黄金,开通边境贸易允许通商,他们便退兵。”
皇帝眼珠子一瞪,再次气晕过去,待他重新醒来,已是半夜。
盛弘新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前处理奏章,眉目英气,神情肃穆,隐隐展现出帝王风范。
皇帝打量着自己这个儿子,他从未想过立他为储君,对他的关注也不算多,印象中老六调皮捣蛋,不爱学习,像极了老六外祖一家。
思及此,皇帝的心沉了沉,如今他仅剩下这一个儿子,即使再不情愿也别无他法,偏生老六与外家极为亲近,从前老六是王爷无所谓,可往后老六会登上皇位。
何况老六外家还握着兵权。
外戚干政,此乃大忌。
得想个办法让老六和外家离心。
盛弘新察觉皇帝的视线,抬眼便瞧见对方目光阴翳,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的心不由下沉,为什么他迟迟不登基,因为他在等,他没有忘记当初答应凌息的事。
自己得把属于霍琚的一切还给他,不仅是简简单单的昭告天下霍琚没死,给霍琚加官进爵,并且不能让霍琚被迫隐姓埋名的委屈白受。
皇帝作为天子没有尽到责任,他对不黎明苍生,对不起霍琚,但对盛弘新却没什么亏待。
虽然谈不上宠爱,亦不算上心,但他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确实是父皇给的。
盛弘新对皇帝的感情平平淡淡,可让他弑父杀君他也做不到,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犹豫,他没有老五的心狠手辣,他只是个普通的人。
直到现在,他清楚从父皇眼中看到了算计,大限将至的父皇仍在绞尽脑汁谋划,盛弘新迷茫,事已成定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供对方算计的?
两人视线对上,皇帝波澜不惊开口:“朕……想你……母亲……了……”
“轰隆——”
一道惊雷劈下,炸得盛弘新头晕耳鸣,听不清皇帝后续的话。
是了,一个命不久矣的皇帝最担心他的继承人什么,自然是大权旁落。
曾经无所顾忌地同外祖父他们交好,竟成了此时的祸端。
盛弘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一步步走向皇帝龙榻。
“咳咳……另外……”
皇帝咳得面色涨红,稍稍平缓过来继续嘱咐盛弘新,王妃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让他登基后立马广纳秀女,开枝散叶。
盛弘新安静地听他胡言乱语,末了居然吐出一句,同意北绒割地赔款的条件。
如果前面盛弘新不过是在心里冷笑,那么现在他根本笑不出来,一国之君轻飘飘说出这种话,简直是奇耻大辱!
似乎终于察觉盛弘新过于安静,皇帝这才把视线投向他。
“父皇,您对得起边疆日夜厮杀的将士吗?对得起战场上牺牲的英雄吗?割让五座城池,您考虑过城中百姓的死活吗?国库空虚,一百万两黄金,从何而来?增加赋税,压榨百姓吗?”
盛弘新眼睛充血,一句又一句,死死盯着皇帝的眼睛,似要看出个答案。
皇帝被他问得身体一阵颤栗,强大的威亚扑面而来,像要将他吞噬,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他的儿子,已然成长为一头年富力强的雄狮。
短暂的心惊后是无限的恼怒,他的父权,他的皇权皆得到了挑战,他犹如牙齿稀落的老狮子,想像曾经那样发出低沉的嘶吼,龇牙吓退对手。
然而,他除了丑态,什么也没有。
“你!”
未等他磕磕巴巴说完整句话,盛弘新抢过话头,“父皇,属于你的时代翻篇了。”
皇帝瞳孔震颤,口中发出“喝喝喝”气管不断喘气的声音,嘶哑难听。
盛弘新走到书案前,拿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圣旨。
“父皇,签个字吧。”
皇帝一行行浏览着内容,每看一个字,额角青筋便重重跳动一下,他呼哧呼哧急喘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此时此刻,皇帝悲凉地发现,原来他的儿子们全都一个样。
那是一封罪己诏,上面列举了他的诸多罪行,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他残害忠良,卸磨杀驴,派人刺杀霍琚。
“不……不行!”
皇室的丑闻爆出去对盛弘新究竟有什么好处?盛弘新简直得了失心疯,到时候民心丢失,自己一了百了,作为新帝的盛弘新处境将无比艰难。
他盛家的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盛弘新手里!
“蠢货!!!”
皇帝脸红脖子粗,气得都快跳起来打人了。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皇家的颜面不能丢,此事于我而言没好处,大臣们会用此事掣肘我,我可能会丢了盛家的江山。”盛弘新太清楚皇帝那双愤怒的眼睛里所蕴含的情绪了。
“父皇,人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皇帝眉头紧皱,不太明白盛弘新说这话的意思。
下一秒,盛弘新一句话差点把他炸得弹坐起来。
“您知道吗?霍琚并没有死。”
“不!不可能!”皇帝难以置信。
盛弘新不顾他的震惊,接着说:“比起罪己诏,我还是觉得割地赔款更丢人,如今霍琚是唯一可以击退北绒的人。”
“既然您把大盛的基业看得这般重要,您一定不想成为大盛的罪人吧,毕竟您很快就要去见皇祖父他们了。”
皇帝浑身一震,视线恍惚,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水,盛弘新几句话将他架在火上炙烤,这封罪己诏显然由不得他不签了。
次日清晨,皇帝的罪己诏如雪花片一样飞遍各地,举国哗然,文人墨客作诗写文章痛斥皇帝昏庸无能,歌颂霍将军,各种追思,缅怀,纪念的文章层出不穷。
好像全国百姓都和霍琚有过往来,有人给霍琚雕刻了石像,村民们每日上供,求他保佑家人从战场上平安归来。
现今提到皇帝谁不骂一句狗皇帝残害忠良,一些地方的小团伙趁机揭竿起义,闹得还挺凶,不过大多数都被官兵镇压了。
盛弘新把皇帝干的丑事公之于众,大臣们险些暴跳如雷,追着盛弘新说他此举不妥,毁坏皇室颜面,如何对得起大盛先祖。
一向温和,说话有商有量的盛弘新第一次显露出帝王独裁者的一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诸位的意思是让本殿厚己薄人?”
“不……臣等不敢。”大臣们当即齐刷刷跪了下去。
一月后,盛弘新登基,一切从简,尊皇帝为太上皇,尊自己母妃为皇太后,封王妃凌映雪为皇后。
皇后无子嗣,令朝中大臣心思活络起来,纷纷进言请新皇选妃。
次日早朝,盛弘新狠狠斥责那几位跳得最欢的,大敌当前不思战事,不思百姓安危,成日就知道关心他屋里那点事,看来是太闲了。
当场撸掉他们官职,给了那些想往新皇后宫送人的大臣们一个大大的下马威,短时间内估计没人再敢提这事。
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开恩科,广纳贤才,朝廷早就需要新鲜血液,这滩浑浊的死水是时候涤荡一番了。
“红薯是啥?为什么要全国推广种植?”
“花生,玉米又是啥?”
域阳的官员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老老实实奉旨行事。
在一个寻常的早晨,朝堂上的官员正在打嘴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能够被允许在宫内骑马奔跑的,只有前线汇报军情的斥候。
斥候风尘仆仆,利落翻身下马脚步飞快跑向大殿,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高喊——
“报!前线大捷!”
“大捷?”
“打赢了?”
“半月前不是还在苦战吗?”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错愕不敢相信。
盛弘新大步流星走下龙椅,声音难掩喜悦,“快将详情速速道来!”
斥候急忙双手奉上一封信,大太监小跑上前接过信,急匆匆回到皇帝身边,没等他检查信纸是否有危险,就被盛弘新抽走。
快速打开信封,拿出信纸,一目十行,“哈哈哈……好!好!”
“不愧是大盛的战神!”
底下朝臣越听越糊涂,大盛战神?霍琚?他不是早死了吗?被太上皇暗中除掉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战神哪有那么容易死,人家不仅没死,反而活得好好的,甚至早早和六皇子联手,难怪六皇子无论如何都要爆出太上皇干的丑事。
六皇子,恐怖如斯。
霍琚并未带军去前线支援,而是带队穿越沙漠,寻找北绒王庭的位置,直接将军一锅端。
沙漠中极容易迷失方向,北绒和大盛交战的十年间,有将领杀红眼,带军追入沙漠腹地,最终在沙漠中迷路,尸骨无存。
沙漠是北绒最强大的保护伞,霍琚年轻气盛时差点死在里面,幸亏他拥有远胜常人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在濒死的边缘爬了出来。
说实话,即使过去多年,心理阴影仍盘踞在霍琚心底,这次之所以会制定如此大胆的计划,全因凌息。
凌息叫人制作出指南针,用以辨别方向,又为他准备酒精纱布等医疗物资,还有食物,水囊,望远镜,匕首……
然后全部装入一个形状奇怪的包里,用双肩背着,肩膀处的背带经过精心处理,一点不磨肩膀。
别看这包模样普通,其实非常能装,拿取东西很方便。
五花八门的物件令将士们看花眼,饶是霍琚早已习惯凌息时不时整出点新鲜玩意儿,这会儿也难掩惊讶。
凌息倒是想跟霍琚一块去,但霍琚没让,希望他可以留下来协助廉老将军抵御外敌。
西北物资缺乏,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后勤人员,再者……
霍琚小声在凌息耳边请求,“你能替我守护好干爹干娘吗?”
凌息微微仰头,望进男人漆黑的眼眸中,霍琚自幼亲缘浅薄,廉老将军夫妻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
此去危险重重,敌军不知何时会攻进城,霍琚腹背受敌,而凌息是他唯一可以交付后背的人。
凌息一瞬不瞬注视着他,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相对的,你得答应我,替我保护好你自己。”
霍琚怔忡半秒,一贯冷肃的面庞浮现浅淡笑意,眉眼间的冷峻如被春风吹散,他握住凌息的手,郑重承诺,“好,我答应你。”
两人四目相对,连空气也变得温柔,霍琚摩挲着他的手指,“凌息,等我打完这场仗……”
凌息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物理打断霍琚施法,“呸呸呸,瞎说的瞎说的。”
霍琚不明所以,凌息盯着他,眼神凌厉,“别立flag,乖,闭嘴。”
本就迷茫的霍琚更听不懂了,不过凌息叫他闭嘴他闭嘴便是。
有了凌息提供的东西,在沙漠中行走方便许多,但沙漠的危险并非人类能控制,霍琚一行人仍然折损了几个,好在最终顺利穿越沙漠找到北绒王庭。
据说当时北绒王正便秘,专心致志努力中,忽闻惊雷声响,地动山摇,吓得北绒王裤子都来不及提,拔腿就跑。
紧接着又是几声震天响,王庭四处坍塌,北绒王被护送着朝外跑,王庭守卫拿起武器双手瑟瑟发抖,嘴里喊着:“敌袭!保护大王!”
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一定是天神显灵降下神罚!
霍琚通过望远镜看见满脸慌张,被守卫架起来逃命的北绒王。
曾经意气风发,骁勇善战的北绒王老了,现在不过是个胆小怕死的普通老人。
霍琚从后腰抽出一把雪亮的刀,身影如鬼魅,一片混乱中无人察觉他的靠近。
突然,北绒王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一把扯过一个护卫,霍琚的刀轻易砍断护卫的脖子,鲜血喷溅北绒王一脸。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霍……霍琚!”
“你不是死了吗?!”
霍琚当然不会回答他,刀花一挽再次砍向北绒王,沙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北绒王也不是吃素的,抽出护卫的刀与霍琚打斗起来。
年迈的他迅速在霍琚的力量下气喘吁吁,北绒王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你,很不错。”
“大盛的皇帝那样对待你,你何必再为他效忠……呼……到我北绒来吧,本王封你为第一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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