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by清麓
清麓  发于:2024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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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吃能有营养液难吃,如今能吃到纯天然的食物就该谢天谢地了,怎么可以挑食呢,凌息,你飘了!
默默进行完一分钟心理斗争,凌息视死如归地将苦瓜塞进嘴里,脸彻底绿了。
“哕——”
他发誓不是他飘了,而是某些食物跟他八字不合,包括后来他吃到的折耳根。
“霍大郎,你骗我!”凌息伸手去掐霍琚的脖子,作为人类身体上极为脆弱的位置,霍琚没可能被他掐到,灵敏地躲开。
一本正经道:“真的好吃。”
凌息狠狠地瞪他:“你再说。”
“小心晚上等你睡着了我给你喂虫子。”
霍琚眉头瞬间能夹死苍蝇,打仗弹尽粮绝时,并非没吃过虫子,但有条件的情况下,正常人还是很排斥吃那玩意儿的。
凌息露齿一笑,“优质蛋白,营养加倍哦。”
霍琚听不懂,但他选择离凌息远点儿。
吃过晚饭回去,头顶日月星辰,霍琚在家烧水洗澡,凌息猴子似的窜进山里,盈盈月光映照在河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凌息一拍脑门记起遗忘的事,快速把身上的泡沫冲掉,换上干净衣服,替他守在四周的狼群听到他的动静纷纷凑过来。
“我还有事,要下山去了。”凌息挨个摸摸头,“你们乖乖的,有事记得来找我。”
大灰在他手心拱了拱,像在叫他放心。
告别狼群,凌息踏着月色下山,黑暗中一双棕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少年纤薄的背影,宛如耐心捕捉食物的狩猎者。
几乎第一时间凌息便发现那道视线,极具压迫力,充斥着危险。
他的脚步暂停,扭了扭脖子和手腕,看来今晚会很好玩。

第44章
当凌息一身血走进屋门,霍琚心脏差点吓停,直直盯着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你……你怎么弄的?”
“运气不好,碰上一头老虎。”凌息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晚吃了什么。
霍琚听得心惊肉跳,快步上前,喉咙干涩动作片刻不停,神情严肃地问:“伤到哪儿了?”
“没受什么伤。”凌息被他翻来覆去地查看,赶忙制止。
“没受伤哪儿来这么多血!?你别瞒着我!”霍琚情不自禁拔高音量。
突然被吼,凌息懵了,霍琚看他表情呆滞,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抱歉,我不是故意吼你。”
凌息吞咽一口唾沫缓过劲儿来,耐心解释:“我真没怎么受伤,这些血是老虎的,我都快把它打死了,一不留神让它给跑了。”
话到此处,凌息仍不甘心,“我本来可以给你带头老虎回来,肯定能卖不少钱,你治腿的钱也有了。”
“居然让它跑了!都怪我这些日子以来疏忽大意,懒惰成性,没日夜练习,功夫差了好多。”
假如换作末世,以他现在身手,指不定啥时候就被异变的植物或动物杀了。
凌息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基础训练得捡起来,这个时代也没多和平,万一哪天突然成乱世,他至少得有保命的本事。
正在凌息胡思乱想之际,腰上突然一暖,霍琚竟然将他拥入了怀中。
“别别别……”凌息使劲儿挣扎。
“我一身血,你刚洗完澡,别给你弄脏了。”
听了他的话,霍琚非但没松开他,反而将他拥得更紧,双臂如锁链把他紧紧箍在怀里。
既然霍琚本人不嫌弃,凌息便没再挣扎,他不明白霍琚为何要突然抱住他,但他不排斥男人的拥抱,像等身玩偶一样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抱个够。
许久,耳边响起低低的嗓音,“幸好你没事。”
他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感,尽数收藏进留声机中,经过岁月沉淀,被缓缓放出。
凌息没来由心脏重重一跳,有点像犯了低血糖,晕晕乎乎,心悸不止,一时喘不过气,直到被人喂了一口葡萄糖,方才有所缓解。
大晚上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凌息在院子里简单冲了个凉,带着一身松香皂的清香回到屋内。
大抵是累了,凌息脑袋沾上枕头迅速坠入黑甜的梦乡,身侧的男人却睁着眼到天明,眼下一片青黑。
“你再睡会儿,今天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在家里呆着吧。”凌息换好衣服随手把长长的头发用布条扎起来。
尝试好几次,头发仍旧凌乱似鸡窝,“就这么得了。”
反正他在别人眼里已经嫁人,压根儿不需要啥形象管理。
如果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在村子里反而容易招人说闲话,比如真面目被揭穿的赵秀娟,从前她人缘好,没人说她闲话,如今何止背地里,时常有人当着她的面朝她阴阳怪气。
“过来。”霍琚坐起身子,向凌息招手。
他半倚在床头,一头乌发似瀑布倾泻,一夜过后整齐的里衣变得松垮,沟壑分明的胸肌大喇喇展示在凌息面前。
凌息一扭头,差点流口水,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这真的是他能免费看的吗?
霍琚今早咋如此大方了?
若是每天早晨的叫醒服务是这个,他恐怕再也不会赖床。
察觉凌息过于热切的目光,霍琚低下头,面色倏然阴沉,双手将领口用力一拉,严严实实遮盖住美好的春光。
他就说霍琚那样古板无趣的脑子哪可能突然开窍,愿意出卖自己的色-相,果不其然。
“还梳头吗?”霍琚硬邦邦地问。
凌息立刻拿着梳子冲过去,生怕连这最后小小的福利都被霍琚收走。
霍琚作为霍永登家老大,带弟弟妹妹于他而言是天生的使命,给弟弟妹妹穿衣服,喂饭,梳头发,他全部精通,假如随手扔给他一个孩子,他俨然是个育儿专家。
“哇塞,你梳得好光滑,为什么我每次梳杂毛都满天飞,你在梳子上抹了发胶吗?”凌息惊讶地拿过梳子反复检查,显然这不过是一把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梳子。
霍琚不太能听懂他的某些言论,但看着凌息夸张的表现,心情不由好上几个度,他总有办法令人感到愉快。
头发梳好,凌息迈出屋子的脚收了回来,仰着身子眨巴着眼睛,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问:“霍哥我可以拜托你帮我做个东西吗?”
霍琚没答应也没拒绝,“什么?”
凌息笑眯眯翻出用剩的笔墨和红纸,在纸上画了一个图。
霍琚拧眉深思,“草鞋?”
“不,它叫拖鞋。”凌息认认真真和他科普了一下拖鞋的作用,告诉他拖鞋究竟有多方便,居家必备好物。
世家出身的公子小姐讲究颇多,即使在自家院子里也需要衣着整齐得体,行为举止有专门的嬷嬷教习。
拖鞋这种散漫不讲究的东西必定入不了他们眼,大抵还会落个有辱斯文的骂名。
可村里不同,多的是穿不上鞋的穷苦人家,遭难时更是衣不蔽体,谁会注意到一双拖鞋。
何况拖鞋多居家使用,即使真有脑子坏掉的人穷讲究,跑人家里来骂人不怕挨打吗。
“另外,有空可以帮我多做几身睡衣吗?我洗坏好几件了。”凌息苦巴巴地盯着男人,他力气太大,稍一走神就容易把单薄的夏衫搓坏。
霍琚深深地凝视他一眼,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放那儿吧。”
“你最好了,谢谢。”凌息喜出望外“吧唧”一口亲在霍琚侧脸。
人已经离开屋子,霍琚才像回魂儿般慢慢摸了摸被亲到的位置,耳根一点点爬上热意。
“他说我最好了。”
霍琚视线前方是殷红的红纸,他们成亲时剪囍字用的。
他喃喃低语着,指腹轻轻摩挲红纸纸面。
院子里凌息啃着昨晚吴阿奶多做的饼,眺望远处的朝阳,“要是有一碗豆浆该多好。”
可惜手边只有白开水,凑合着喝吧。
吃过早饭凌息开始挑选猪毛,太粗太硬的扔掉,扎嘴。
牙刷柄他打算拿竹子做,竹子周围漫山遍野,比木头方便得到,而且牙刷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换新的,弄得太牢固没必要,竹子轻便趁手。
按照一小撮一小撮分类,打磨光滑的竹条头部较宽,凌息在上面钻好几个小孔,待会儿将猪毛穿进小孔,修剪整齐就大功告成了。
不清楚是否出于心理原因,凌息总担心猪毛没清洗干净,他决定待会儿蒸馏完酒之后拿些回来消菌杀毒,再继续后面的程序。
把东西收到一边,凌息推开门出去检查昨天翻的土地,地下的杂草根等东西全被翻了起来,晾晒一天后彻底干了。
抬手遮住眼睛望了眼大太阳,正值酷暑,烈日当空,一小会儿就晒得凌息汗流浃背,无比怀念空调。
好在他经过耐热训练,现在的温度尚在他的舒适区,记忆中最难受的一次是去热带雨林执行任务,到处是变异的植物,根本杀不完,更要命的是一会儿热得要死,一会儿又暴雨突袭,雨停后一些虫子会爬出来,趁人不被钻进裤缝里,吸干你的血,甚至钻进你的皮肉血管中产卵。
凌息执行完任务回去后,一周时间内满脑子都是虫子。
打了个寒噤,把那些叫人头皮发麻的东西甩出去,凌息掏出自己做的火折子点了把火,顺便找来附近的动物粪便。
草木灰和动物粪是极好的肥料,他家附近的土地非常贫瘠,要想顺利在此种树来年吃上水果,必须把前提工作做好。
蹲在旁边守着火,凌息悄悄嘀咕:“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虽然他在古代,但古代对放火的惩罚一点儿不轻,杀人放火,能跟杀人放一块讲,放火在古代也是件大事。
古代大多是茅草房,每家每户挨得近,加上灭火措施单一,机动性差,你想点村口那家人的房子,指不定村尾的房子都保不住。
从河里舀水过去灭火,房子早烧干净了。
凌息担心一阵风把火吹大,提前挖好了防火带,避免意外情况,万幸一切顺利,最后一团火灭掉也没发生灾祸。
“好大的烟,凌息你家着火了吗?”赵丹桂手里举着铲子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随后刘淑芬也到了,后面跟着不少村民。
“没有着火,婶子我在烧火粪。”凌息瞧这声势浩大的莫名不太好意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十年的老庄稼人也没听过啥烧火粪,“你莫要把土地烧坏了,小年轻就是不懂事,多问问村里老人怎么种田,咋能乱来呢。”
“是啊凌息,你单单把地烧坏了还好,若是把新盖的房子烧了可咋办哦。”
村民们不赞同的你一言我一语对凌息说教。
“就是怕把房子烧了,我才在这儿看着,烧火粪的好处多着呢,既能杀菌灭虫又能改善土壤,是很好的肥料。”凌息被他们数落也不生气,耐心解释道。
“啥杀菌灭虫?啥子意思哦?”村民们听得一头雾水。
凌息稍作思索解释:“土地里,草秆上隐藏着各类虫子,虫卵,有些虫子于庄稼而言有害,会大大减少亩产,甚至使庄稼生病,烧火粪可以把藏起来的虫子消灭烧死。”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想起往年庄稼病害的情况。
“老杨家去年田里不就糟了病害,找人花了老些银子也没救回来,一家人哭得不行。”
“是啊,我也记得那事呢。”
“这么说,按照凌息这法子就能避免出现老杨家的情况了?”
虽然有人欣喜,但大部分人觉得凌息一个小哥儿,年纪轻轻恐怕连如何插秧都弄不明白,说出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按照他的法子去做的人脑子多半被驴踢了。
不料,村里还真有脑子不清醒的人,尤其和凌息两口子走得近的几家人。
赵秀娟听了这事儿,回去翻嘴给霍永登听,霍永登冷哼一声,轻蔑地端起茶水喝了口,“黄口小儿的话也敢信,等着坐在地里哭干眼泪吧。”
“可不是,什么烧火粪,闻所未闻,外村来的弯弯肠子就是多,也不晓得图个啥。”赵秀娟应和道。
霍永登吐掉嘴里的茶叶沫子,“图名图利还能图什么,等着吧到时候坏了人家的田地,可没好果子吃。”
赵秀娟眼珠子转了转,故意试探道:“到时候若是大郎的五亩地也坏了,找上门来……”
“呸!老子管他去死,分家早分干净了,少来打秋风。”霍永登拍案而起。
赵秀娟闻言暗自放心,门外听到二人对话的霍常安紧了紧拳头。
他要不要去劝一劝大哥?

第45章
霍琚暂且不知霍常安的纠结,他正在家专心致志给凌息做拖鞋,之前做衣服鞋子剩下不少碎布,刚好可以用来打袼褙。
先去灶屋熬了一碗浆糊,期间需要不停搅拌防止熬糊,霍琚很久没做过这个活计,一面注意着火,一面注意着锅里的浆糊,颇有几分严阵以待的架势。
熬制浆糊也是个技术活,太稠太稀都不行,得恰到好处才能更好的粘黏起每层布料。
霍琚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屋檐遮挡住一半阳光,光线依旧充足,把剪裁好的布料铺在桌面,一层一层涂抹均匀浆糊,再往上重叠布料,直至布料有一定硬度和厚度,袼褙基本算大功告成,剩下便是晾晒部分。
待袼褙晒干,就可以揭下来做鞋底。
这是老人们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霍琚也是小时候从邻居阿奶那里学到的,赵秀娟可没那个闲工夫教他这些。
蹲在竹管前搓洗手上的浆糊,霍琚望了眼吴阿奶家的方向,也不知凌息酒酿得如何了。
凌息的酒酿得非常成功,吴阿奶负责烧火,刘枝负责往甑桶里添加之前酿制的酒,凌息则负责时时刻刻关注天锅里水的温度,水温一旦变热就得及时换成冷水,否则会影响蒸馏效果。
三人一通忙活,亲眼看着出酒口慢慢往下滴落晶莹剔透的酒液,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
刘枝激动地捂住嘴,面色绯红,“我们成功了!”
吴阿奶激动地握紧他的手,“成功了,成功了!不枉咱们辛苦一回。”
凌息却淡定地泼了盆冷水,“先别急着高兴,成没成功,还得尝过味道后才知晓。”
二人频频点头,“对对对,你快尝尝。”
凌息摇摇头,把正接着酒液的碗端起来,往地上一泼,辛辛苦苦蒸馏出的酒瞬间浸入泥土地里。
吴阿奶和刘枝震惊心疼到五官扭曲,“凌息,你干嘛把它倒了?多好的酒呀!”
凌息缓缓解释:“头酒和尾酒杂质较高,不宜食用,往后酿酒都得撇去。”
二人恍然大悟,点头如捣蒜,笑容重回脸上,“还是凌息你懂得多。”
“不愧是念过书的人。”
他们顺势夸赞起凌息,凌息赶忙转移话题,“已经积攒一碗酒了,你们二位是专业的,先尝尝吧。”
吴阿奶虽然没开酿酒坊,但有几十年的酿酒经验,刘枝更不必说,他能开酿酒坊靠这个过日子,于酿酒一道上有一定专业性。
凌息如此一说,两人不再推辞,拿碗分喝新酿出的酒。
“唔!”吴阿奶尚未沾到唇齿,光是把碗凑到鼻子前,一股辛辣味便直冲咽喉,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回嗅到这般烈性的酒。
嘴唇贴上碗沿,浅浅抿一口酒液,日光映照在清澈见底的酒液上,泛起粼粼波光,琼脂玉露也不过如此。
吴阿奶和刘枝品完酒后迟迟没有言语,神情恍惚,似在回味酒,又似在回忆人生。
“如何?”凌息出声打断他们的思绪。
两人如梦初醒,同时竖起大拇指,“太好喝了!真正的美酒原来是这个味道,我酿的桂花酒哪是天下最好的酒,这才是天下最好的酒,可惜他俩尝不到,要不然肯定会贪杯。”
刘枝轻拍吴阿奶的后背,“待会儿咱们提上一壶去看看他们。”
吴阿奶眼角笑出泪花,“好,也让他们尝一下皇帝都没喝过的好酒。”
第一坛出的是桃子酒,口味偏甜,度数偏低,凌息估摸不到三十度的样子,适合姑娘小哥儿喝。
他们准备的酒类多,但量不大,再经过蒸馏,所剩无几。
“那么大一桶就出来这么小坛酒,真叫人肉疼。”刘枝在旁边笔画着,一脸感叹。
凌息唇角上翘,眉眼弯弯,像只狡猾的狐狸,“羊毛出在羊身上,咱们成本高,要价自然得高。”
相比凌息老谋深算的奸商样,吴阿奶和刘枝两位淳朴的农民更担心能否卖出去,会有人买吗,价格定高了别人望而却步怎么办。
“别担心,你们专心酿酒就行,问题我会解决。”凌息轻飘飘一句话,并未郑重其事地做出保证,却叫人无比安心。
慌慌张张的二人顿时有了主心骨,“好,你放心,我们肯定把酒酿好。”
除了果酒,凌息让他们尝试研究酿造白酒,“除去糯米,可以试试大米,小麦,高粱……现在有高粱吗?”
吴阿奶眼中浮现不解,摇头询问:“高粱是什么?我从未听闻。”
她将视线投向刘枝,刘枝同样茫然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凌息托着下巴沉吟,据传高粱是从非洲传到印度再传到国内,也有说高粱是本土产物,凌息并非专业研究这个的,不太清楚究竟孰是孰非。
既然当地没有高粱,那就从现有作物出发。
不同原料酿造出的酒,味道香气各个方面都有差异,凌息需要他们实验之后选出口感最佳的酒。
做实验必不可缺的自然是材料,村里人基本家家户户吃杂粮,极少数人家能顿顿吃粳米,吃得起细粮的大抵是大户人家。
打凌息和霍琚认识以来,除了修房子吃大锅饭时,几乎顿顿白面白米饭,得亏他俩分了家,照他俩的吃法,绝对会天天被长辈骂败家子。
“我回去拿些大米过来,后天进县城再去买小麦和糯米。”凌息起身朝外走。
吴阿奶连忙叫住他,“粮食我这儿都有,买什么买,银子没赚到可别先花光了。”
“不行不行,这个钱不能让您出,既然是做生意,亲兄弟明算账,该我自己出的钱就得自己出。”凌息仔细和吴阿奶把道理讲明白,他不至于占一个老人便宜。
“你这孩子,太见外了。”吴阿奶叹了口气,话音一转道:“城里粮食贵,不如在村里买,正好近。”
“你既不肯收老婆子的粮食,那便当买的吧。”
凌息欣然同意,“行,那算您前期投资,我给您分红。”
吴阿奶听不懂,被他的语气逗乐,“你看着办就是。”
趁此机会,凌息正好和刘枝说:“刘阿叔,之前我提议咱们一起做生意,我准备投十两银子,你投多少?”
刘枝呆愣,迟疑道:“我没银子,投不了。”
凌息忍俊不禁,“你忘记你的银子都在我这儿了?”
“不行不行,说好了那是给大郎治腿的银钱。”刘枝听他还在提这事,急忙摇头摆手,浑身写满拒绝。
见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猛地遇到个没心眼儿到如此地步的好人,凌息一时应付不来,好想换霍琚上。
“银子我们不能白拿,算我们借你的,我出十两,你也出十两,我出部分技术,你也出部分技术,咱们刚好五五分账。”凌息算给刘枝听。
一连串话给刘枝听迷糊了,他就听清了五五分账,倏然瞪大眼睛,“那哪行!太多了太多了,没有我你照样能酿出酒,我顶多算帮忙干活的,你每天给我二十文就够了。”
“酿酒哪有那么简单,每一关都需要把握好,全靠你和吴阿奶经验老到,我们才一路顺利,现下不过是小打小闹,初期投入不多,等往后生意好起来,会有更多银子分给你。”凌息拍拍刘枝的肩膀,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刘枝听后非但没放松,反而更紧张了,还……还要分更多银子给他?他不是在做梦吧,他哪配啊!
吴阿奶在旁边瞧着,笑出满脸褶子,“凌息这孩子知恩图报,是个好的。”
在吴阿奶这边忙活一整天,凌息回去时天色渐晚,田里有人仍在忙碌,他手里提了一坛子酒,准备和霍琚一起喝几杯。
刚蒸馏出的酒比较辣喉咙,多放段时间能更加醇厚,不过凌息急着挣钱,暂时等不起,只能卖一点囤一点,以后这些都是限量珍藏版陈酿。
价格一定能炒得非常高。
光是想想,凌息就美得冒泡。
推开院子门,霍琚刚做好晚饭,喷香的饭菜扑鼻而来,一下勾出凌息肚子里的馋虫。
“好香啊。”凌息小跑去洗手,拉开椅子坐下。
“你又做了凉面啊,没看出你还挺喜欢吃它的。”
霍琚摸摸鼻尖没说话,把饭碗放到他面前,顺便注意到桌上的酒坛,“新酿的酒?”
凌息喝了口汤,眯起眼睛点头,“嗯。”
霍琚喉结伴随他的应声滚动,语气中罕见透出一丝迫不及待,“我去拿杯子。”
咽下嘴里的汤,凌息调侃:“你真不客气。”
霍琚把酒杯放下,回了句:“你也没客气。”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收回目光,喝酒吃菜。
酒液初倒入杯中,霍琚立刻发现不同,大盛朝的酒主要以粮食酿造,色泽奶白浑浊,这酒却清亮剔透似山间清泉,酒香袅袅,不必细嗅就能闻到独特的酒香,辛辣刺激,叫爱酒之人恨不得立马来上一壶。
常在边塞喝惯了烧刀子的霍琚当即举杯,一口干掉杯中酒液,一向漆黑深沉的双眸铮亮如霜雪,“好酒!”
凌息见他这副豪气干云的模样,下意识把酒坛递了上去,原来影片里演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义薄云天的大侠是真实存在的。
他眼睁睁看着霍琚举起酒坛,酒液飞溅他高挺的鼻梁,锋利流畅的下颌线,沾湿他古铜色的脖颈儿,流淌进凹陷的锁骨。
“咕咚。”凌息筷子没怎么动,肚子已经饱了。
啥叫秀色可餐,这就叫秀色可餐。
如果霍琚再大方点就好了,上半身的衣衫那么多余,早该除掉,只有脖子和锁骨想喝酒吗,明明胸肌也很想品尝一下,当然不能忘了还有腹肌。
“咚!”大半坛酒下肚,霍琚把酒坛重重放在桌上,视线飘忽。
凌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醉了吗?”
霍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晃,我没醉。”
凌息亲眼目睹霍琚抓了个寂寞,丝毫没碰到自己的手,确定人醉得不轻。
看来蒸馏过的酒对本地人而言有点猛。
霍琚在养伤,凌息担心他多喝,故意选了个小酒坛,晃了晃坛子,里面还剩个底,就这点量都能把个一米九几的大汉喝倒,凌息灵光一闪,想到个赚钱的绝妙办法。
把人抱进里屋休息,凌息回来继续吃饭,独自吃过晚饭,洗干净碗筷,总算得空给猪毛杀杀菌。
明天早上应该就能用上他亲手做的牙刷。
凌息期待地搓搓手,吹灭屋檐下的灯笼,进屋拿了换洗衣物在月光下清洗一天积攒的脏污。
改天得做个浴桶,天气凉下来继续幕天席地洗澡,他没问题,霍琚身上有伤恐怕受不住。
洗漱干净,凌息拧干湿毛巾给霍琚擦了擦,霍琚不似他忙碌一整天,身上除了酒香没有其它气味。
后面的时间凌息三人全情投入酿酒工作,争取在诗会前酿出一批成品酒,蒸馏的甑桶也从一个变成三个。
凌息顺便口述教会了霍琚做甑子饭,每天霍琚负责给他们仨做饭,甑子饭香得隔壁小孩儿都馋哭了,大人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上门来问他们在做什么,想用鸡蛋跟他们换甑子饭。
霍琚无所谓地盛了一碗米饭给对方,没要鸡蛋,对方一看白花花的大米饭,哪好意思白拿,硬把鸡蛋塞进霍琚怀里,端着碗一溜烟儿跑了。
“别说,这甑子饭就是香。”刘枝头一回闻到这味道,直接给他香迷瞪了,每家米饭做法都大差不差,一锅焖,要不就是多加点水熬粥,哪想得到还能用甑子蒸。
吴阿奶近来食欲也越发旺盛,从前树皮一样干巴巴的脸,愣是圆润许多,“大米饭哪有不好吃的。”
凌息不忘朝霍琚竖起大拇指,“还得是咱们霍哥厨艺超群,一般人可做不出这么好吃的菜。”
霍琚给他加了一筷子肉,耳尖悄悄红了,“吃你的吧。”
吴阿奶和刘枝偷偷观察他俩,而后相视一笑。
小俩口新婚燕尔感情就是好。
斗转星移,时间转眼到了八月中,万众瞩目的诗会来了,凌息的期待没落空,今年艳阳高照,是个大晴天,诗会顺利举办。
文人雅士们聚集在贵妃岭,品尝最后一茬荔枝,观美景,尝美食,看美人。
是的,今年出了个新节目,评选荔枝娘娘,不仅要比容貌,还要比才情,第一名可以获得由如意阁赞助的奖金一百两。
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可不正是酸秀才们喜欢的吗,优胜者不仅有一百两可以拿,又能打出才女的名气,指不定还能邂逅一段良缘。
饶是一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听了也开始蠢蠢欲动。
“哎,可惜了,凌息你若是没成亲,也能去试试。”刘枝端详凌息的脸,认定无人能胜过他。
话音稍落,一道眼刀子飞了过来,刘枝浑身一抖,压根儿不敢扭头看霍琚的方向,慌忙干巴巴找补,“我就说说而已哈哈。”
凌息挨个儿在酒坛上贴上标签,字是霍琚帮忙写的,铁画银钩,笔力苍劲,哪怕对酒没兴趣也会对字感兴趣。
贴完最后一坛酒,凌息见怪不怪地说:“都是商家的套路罢了,最终获胜者多半是商家自己人,哪会真让平头老百姓把那一百两拿了去。”
吴阿奶和刘枝双双瞪大眼睛,“不……不能吧。”
凌息笑而不语,这会儿的人尚未经过后世各种商家套路摧残,不晓得其间套路有多深,一脚一个坑,坑得你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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