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好可怜!好可怜啊加藤先生!
他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不说清楚谁知道下次倒霉的人会是谁?“小耀,关于你之前说的话,我的回答是……”
【啊?那种事情无所谓啦。】耀哉的语气很轻松,【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会说得太明白,就算你明天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也不会生气的,心如止水哦~】
景光:?!
——明显就很生气的样子啊!
不给景光狡辩的机会,耀哉挂断了电话,还把对方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决定天亮前绝对不将它移出来。
一旁看得清楚的加藤也意会过来了——他无意间扯进了某个小年轻的纠纷之中!
不管是他还是门内那个未来的同事,都是妥妥的受害者!于是,本来对高明还有点小怨言的加藤,登时也同情起对方。
他问:“秋月先生,请问您和那位诸伏先生认识多久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竟然对耀哉用上了敬语。
耀哉:“挺多年了吧,小时候就认识了。”
加藤一脸沉痛的说:“原来如此。”好可怜,好可怜的诸伏先生!
他只是承受了耀哉区区几个月的折腾,对方可是承受了以年计算的时日啊!
耀哉不用想都知道加藤脑补了什么,他也没干预,反正加藤的想法对于高明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哎呀,果真是不识好人心啊,高明哥。
——瞧瞧我,可是给你带了一位尽职尽能的好前辈。
他觉得自己为高明的职业生涯舒适度可谓是操碎了心。既然高明不肯开门,耀哉也没有在门口当木头人的癖好,转身就去了电梯,加藤也连忙跟上。
耀哉上了自己的车,招呼傻站着的加藤上车。加藤几分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我也可以坐吗?”
耀哉:“不然你要走路回家?”
加藤更加不敢置信:“您竟然要送我回家?”
感觉到耀哉的不耐烦,加藤哪里还敢发呆,副驾驶位他不敢坐,但光是坐在后座就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
他心里想着:虽然是在生气中,但秋月先生也没有行动里看上去的不近人情。
刚才虽然也是坐耀哉的车来的,可心神恍惚之下哪里有心神打量这辆车。加藤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不动声色的转悠着眼珠子打量车的内部,越看越喜欢。
——这可是比他的房车加起来还要贵上许多倍的豪华跑车啊!
不管是舒适度还是内饰,都无可挑剔!
他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机会坐这种车,还是因为耀哉才有的机会。
加藤可能是因为被狠狠欺负过,被PUA成功后反而觉得他和耀哉的距离拉近了,大胆的问:“秋月先生,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会被调到特搜部吗?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常设的岗位。”
这是很客气的形容了,简直就是开国以来头一回啊。不是外交大使,也算是外交官的一种了。
而且在耀哉来之前,特搜部内部可从未有外国籍贯的检查官。
耀哉:“是我自己申请的。”他很是爽快的回答了。
加藤愣住:“哎,您自己申请的?”不是被贬过来的吗?
耀哉:“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一直坚信我是被IRS内部排除异己给派过来的?”
加藤更加愣住:“排除异己?不是因为闯祸吗?”
耀哉:?
加藤可能是因为几个月来坚定自信的推断被推翻,现在的表情看上去还有几分呆傻:“但是……和IRS比起来,特搜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吧?美国和日本也没有什么大冲突,就算是光明正大派个眼线过来,也不应该进入特搜部。特搜部的主职是差国内的贪腐重案啊。”
说实话,特搜部听起来是很唬人,权力也很大,但成员也受到了很大的约束。不仅工作危险容易得罪人,想要从中捞点好处……可能性不是没有,更确切来说有很大操作空间,但在这么一个部门里搞贪污受贿……前脚贪了后脚很可能就进去了。
每个特搜部的成员,都是天然的眼线,会盯着同事们的一举一动。
简单来说就是活又多钱又少,还有生命危机,等退休了还很有可能遭遇报复。也因此,能够进入特搜部的人,天然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就会比一般检察官要强得多。
而这样的部门,又没油水又遭人恨,查的又是岛国内部的官员和富商,和美国利益挨不上关系,为什么耀哉会说他是自己申请进来的?进来了,不就相当于被IRS扫地出门吗?
加藤想不通这一点,这其中连个说服他的动机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坚定认为耀哉是被贬过来的。
耀哉趁着红灯停车时,扭过身朝着加藤笑眯眯的说:“因为我要查的案子,就需要借特搜部的势啊。”
加藤:?!
耀哉眼里带笑:“剩下的就是机密了,两国之间的机密。以加藤你的级别,更多的内情我建议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你只要知道,这个案子一但破了,对两个国家都是有利无弊就行。”
绿灯亮了,耀哉坐了回去,一边开车一边对没出声的加藤说:“正义啊……在世界的利益面前讨论个人得失太狭隘了,是为了想要维护这份正义和世界人民的利益,我才会主动申请到这里的。我的父母是日侨,我天然就对这个国家有亲近之情,而我本人恰好背后又有点背景,会让幕后之人动手时多多斟酌一些……可惜那个杀手死了,线索中断,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个杀手失败后他们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加藤,你怎么了?”
加藤,加藤身子缩到了座位底下,抱紧自己的身体哽咽着说:“我在看不起我自己。”
对比起耀哉,他觉得自己很渺小。要说对耀哉没点意见那是不可能的,可在听完了对方这番话之后,他只剩下了羞愧。
——这只是个年轻人啊。
才二十岁出头,竟然为了捍卫世界的正义而抛弃了优渥的生活、熟悉的国度和有权有势的IRS法律顾问的身份,来他们这里做一个看似有权力但其实没什么大卵用的小检察官。
至少对于外派的耀哉来说,他在特搜部除了一些特权外,接触的肯定也不会是重要工作。
这是理所当然的,本国的事情哪可能会让作为外国人的秋月耀哉知道那么清楚。
加藤想想自己,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无论是心胸还是能力魄力都远不如这个年轻人。越想越伤感的他,语气更加酸涩的说:“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如果有需要帮助,在不危及国家安全和人民利益的前提下,能帮的我肯定帮。”
——秋月大人,太了不起了!
加藤拿出手帕擦着眼角,冷不丁听耀哉来了一句:“真的吗?那就拜托你这两个月做好高明哥的仆人吧,啊对了,高明哥其实更喜欢西式料理,你明天可以给他做爱心便当,我帮你给他送过去吧。”
加藤,他觉得眼泪越流越多了。
——值得敬佩,但也是魔鬼。
——是真正的魔鬼!!!
他甚至不由得想着:这个人该不会是因为性格太恶劣,同事们都受不了才会被派过来的吧?
虽然加藤私底下有点笨,容易被忽悠,但耀哉的日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变好。
比如第二天,耀哉心情颇好来上班打卡时,不仅得到了两人份的爱心便当,就连工作中光明正大的摸鱼,加藤非但不会用复杂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还会给自己做掩饰。
比如来办公室找加藤要资料的高桥,看到这一幕和谐又略显诡异的场景,还没开口加藤就抢先说:“秋月先生是为了工作才玩游戏的,没有不务正业,还请您理解。”
高桥:???
能从她脸上看到清晰的无语神色,她本来就没想过要管,但从加藤口中听到这番话,该怎么说呢……
——你没事吧,加藤?你竟然对他使用敬语。
难道是已经知道秋月耀哉‘不可说先生’的身份吗?总而言之,既然这个愣头青悬崖勒马,不再做一些可能会惹恼秋月耀哉的事情,高桥心里也有几分安心。
于是她说:“这事我知道。关于上次的案——”
加藤打断了她的话,激动的说:“原来您也知道啊!”
耀哉道:“她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不一样。”
加藤更加激动,单手按着胸口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高桥:“……”不管你明白了什么,我要的资料你最好赶紧拿出来。
莫名有点心塞的高桥拿到了自己要的资料,出门前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加藤。觉得对方的CPU应该已经被耀哉化了,内心叹了口气,果断加快步伐离开这里。
——好可怜的加藤。
午休时间,掐点下班的耀哉拿起两人份的爱心便当,哼着小调开车去了高明所在的检察厅。可能是因为知道高明要转入特搜部的关系,他的工作也相应的减少。
但再怎么减少,素来负责的高明还是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做——比如交接工作。
拖了点时间下班的话,理所当然的往食堂方向走去。检察厅的食堂还是不错的,价格优惠种类繁多,味道也不错,更重要的是能节省时间。
前脚踏入食堂,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诸伏高’。
高明:……
他从小就有个绰号叫孔明,源自于他的名字高明的发音像孔明。这个绰号从学生时代延续到检察官生涯,就没摆脱过。
当然了,高明也挺喜欢这个绰号的,毕竟被称为孔明就跟夸他聪明一样,即便自认为和偶像诸葛亮(诸葛孔明)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也是值得高兴的。
……好了,撇去脑子里一堆杂七杂八的废话多思,也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为什么突然叫我诸伏高了!
继弟弟痛失‘光’字后,也轮到他痛失‘明’字吗?!
高明面上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朝着又是喊又是摆手的耀哉,作为厅内大小算是知名的人物,往那个中央的长桌子走过去的距离……高明觉得和走完他一生的长度差不多。
理由很简单,他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个便当。
理智告诉他应该不是耀哉亲手做的,耀哉再怎么样都不至于要谋杀自己。情感告诉他……不,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唤着逃离这里,毕竟耀哉这小子向来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自觉!
坚信着做出来的食物有问题要么是时辰关系要么是食材或者炉灶的关系,半点没想过和他本人大大相关。
高明最终还是走到了那个桌子前坐下了。就坐在了耀哉的对面。
无视食堂内其他人若有似无投过来的好奇目光,高明微哑着嗓子说:“你和景光还没和好?”
耀哉:“不啊,已经和好了。早上天刚亮的时候他就打电话给我,真稀奇耶,虽然我是拉黑他了,但这么早打给我,有点不像他。”
高明:“……”我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为什么那么早打给你,心里没点数吗?
还拉黑景光的号码?如果是小时候的景光估计早就伤心得痛哭起来。
嘛,就算是长大的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耀哉语气轻松:“明明我都和他说没关系啦,我气一气第二天就忘记了,但是他偏不,非要许诺我一堆条件,等我应承了他才放心。高明哥,你们这些年都是怎么教他的,这么老实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高明:……好的,先是给我找仆人,现在又给我甩锅,占据道德最高点。
实在拿这只小狐狸没办法,高明只能看向便当,说:“你做的?”
“当然不是啊。”没等高明松口气,耀哉说,“是你的仆人给我们做的。”
高明:“……不要提‘仆人’。现在是法治社会。”
耀哉压根没听:“我听别人都叫你孔明耶,不愧是高明哥,但既然是孔明,只有一个仆人太折辱你了,要不我……”
高明:“一个就够了。”他的语气很是僵硬。
取过上面的便当,打开盖子,拿起筷子,高明在说完上面那句话后,就机械性的进食起来。吃得很快,甚至都没注意吃的是什么。
耀哉贴心的给他递过去一杯水,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说:“加藤的厨艺还挺不错的嘛,这个饭团也捏的有模有样的,真羡慕高明哥,竟然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爱心便当。”
“爱心便当?”一名男子从他们桌边走过,故作诧异表情夸张的大声说,“孔明先生,这是你女朋友给你准备的爱心便当吗?啊,这位难道是你未来的妻弟?”
高明,高明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淡淡的指着耀哉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弟秋月。这是他准备的,还有问题吗?”
男子一边疯狂摆手一边往后快速撤退,“没有没有真没有了。”
耀哉哇的一声:“你们这里还挺有意思的,脑洞真大。”这是脑补了多少啊。“幸亏高明哥你要调走了。”
高明伤脑筋的叹了口气:“吃你的饭吧。”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他吃完的时候耀哉还剩下一多半,高明:“吃不下可以不吃。”
耀哉:“我可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对了,高明哥你知道诸伏景那小子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明纳闷:“我没注意,怎么了么?”他觉得以耀哉和景光的亲密,这种问题就不应该来问自己。
高明是属于那种很放手的家长,不会因为自己是哥哥就控制欲强的知道弟弟一天到晚在干什么。在这一点上倒是和耀哉挺合拍。
耀哉往嘴里塞了一块胡萝卜,歪着头说:“我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呢,那可是诸伏景哦。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他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是我问了萩原,他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本来想让萩原去打探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高明:“所以?”
耀哉露出一个坏笑:“你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高明无奈的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耀哉:“很简单啊,昨天本来一切都正常,可是我送他们回学校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脸很红,还有点走神,我想是不是因为我说的话勾他想起了另外的事情。然后今天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很奇怪……”
他竖起一根手指:“你没发现吗?我们身边的人但凡突然之间有什么异常的话,都是谈了恋爱。比如表叔,比如优作哥,伊达那家伙也是。他也到这个年纪了,真是长大了耶~”
高明盯着耀哉看了一小会,耀哉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吗?”
高明半眯起眼睛,鄙视的道:“所以你想做什么?如果他有喜欢的人,拆散他们?”
耀哉震惊的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敢保证他们肯定还没在一起,不然早就被我发现了!”
高明的表情越发鄙视:“所以你是打算还没开始就拆散掉对吧?占有欲旺盛的臭小子。”
耀哉轻哼一声:“如果能被拆散,那一定不是真爱。”很好,装都懒得装了。
高明觉得今天叹气的次数有点多,但还是忍不住叹道:“如果他真有喜欢的人,你那样做他会生气的。”
耀哉:“不会,因为他许诺了我很多条件,等他毕业后我们两个就搬出去住!再说了,你了解我的,肯定不会让他发现的。”
他单手捂着胸口,坏笑着说:“在他没发现之前,就会自动终止这种感情的,相信我,我是熟练工。会让他没时间在意这些。”
高明,高明看了看周围,最后还是去了厨房要了两个大大的炸洋葱圈,将洋葱圈套在了耀哉的手腕上。
耀哉:?
高明语重心长的说:“第一,别把我扯进你们小鬼的幼稚游戏里。第二,我真心希望下次用的不是真手铐。”
又道:“还有,景光天性就很慢热,一见钟情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从小到大最在意的人就只有你。所以,这件事就原谅他,放过他吧。”
什么一见钟情有了暗恋对象?高明更倾向于景光的反常和耀哉的行为大有关系。
鉴于耀哉还是个病人,高明没有拿出家长的范儿严肃处理他这种不道德的念头,只想着待会打电话找景光问清楚。
想到这一点后,他越发无奈的看着抬手腕吃着炸洋葱圈的耀哉,道:“所以你不让萩原君问,让我去问?”
耀哉只是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
高明抬手就粗暴的将他的头发揉成鸟窝,咬牙说:“臭小子。”就知道拐弯抹角的算计人!
——该死的琼斯家到底是怎么教育的,没能力教好就别抢别人家的孩子啊!
景光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好在已经要毕业了,素来严厉的鬼冢教官也没单拎出来训他。
降谷零找个借口支开萩原等人单独拦住了景光,从对方支支吾吾中才明白他反常的原因。
“我答应毕业后和小耀一起住,毕业典礼结束后就去挑家具。”景光说着又道,“刚才高明哥还打电话给我,说小耀怀疑我有喜欢的人,现在热衷于怎么让我打消这个念头。高明哥让我做好准备,小耀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很黏人。”
降谷零嘴巴张了张,嘶了一声说道:“地狱啊。”
看着双目失去高光的景光,降谷零更加肯定这小子应该对耀哉有意思。他吞吞吐吐:“要不、要不你直接和耀哉坦白了吧。”
景光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打算在跑路前解决一下亲友的终身大事才安心吗?”怎么就这么八卦呢?
“首先,我没有跑路。”降谷零觉得景光真的是被耀哉污染了,说话怎么能这么毒。“其次,自己主动说好过等他自己发现,而且你能保证住在一起之后能瞒多久?一天?一个小时?”
景光缩着脖子道:“也不至于吧,有那么明显……等等,不对啊,我喜不喜欢小耀这件事,我还没想明白——”
对上降谷零那双写着‘无药可救’的双眼,景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降谷零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下意识的反应就已经暴露了,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景光:“可是……”
降谷零觉得自己真是为友人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说:“如果你不喜欢耀哉,早在我第一次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反驳,而不是伤脑筋想那么久。”
他双手按着景光的肩膀,严肃的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你。只是你并不如自己想象那般的了解自己。”
醒醒,你这反常的毛病早就在耀哉第一次亲你的时候就出现了!而且在耀哉没回国这段时间,就是一副犯了相思病一样的模样,每次提到他都会精神恍惚。
降谷零并非独断的下了定论,他是在那天猜到景光反常的原因之后,从过去诸多的蛛丝马迹里寻找迹象,结果越找越觉得可疑,可疑到让他完全无法否定。
他接着道:“而且重点是,如果你的感情让耀哉知道了,你有想过自己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吗?”醒醒,那可是成了精的狐狸,就你这本事压根瞒不了多久!
稍微对自己的‘无法拒绝耀哉’的病情程度有点自觉!
景光,景光眼里的光再一次消失了,他其实还真考虑过这一点。于是恍惚着说:“他会和我绝交。光是想象到这个未来,就好难受啊。”
要不是想象到这个可能性,他也不至于纠结这么久。
降谷零:???
——所以你也考虑过万一被拒绝的话会不会决裂这种事对吧?
——都这样了你还否认个什么啊?这不是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吗?
他打断景光外散的思维,让他回归现实:“难道不应该是被他利用这一点,让你承诺一大堆丧权辱国的条约吗?你不要对他的道德水平有什么误解。”
那小子从小就很刑的!长大了和小时候的区别仅是变得更会装了而已!
景光:“啊?小耀才不会这么做呢,你不能对他有这么重的偏见。”立马就回神了。
话说到这里,降谷零只觉得心累。他比出一个打住的手势:“那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想主动坦白,那来讨论一下最近该怎么应付他吧。他可是怀疑你有喜欢的人。”
提到这一点,降谷零咂舌。
——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敏锐呢!一下子抓住重点!该不会早就发现了才故意这么跟高明哥说的吧!
对象是耀哉的话,降谷零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性。如此一来,就越发担心景光的未来了。
此时他眼里的诸伏景光,俨然是一条被绑在砧板上的鱼,屠夫就是秋月耀哉。
景光倒是语气松快的道:“说到这一点,我还想让zero你给我帮个忙。”
降谷零想也没想的说:“什么忙直接说就行。”他觉得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客气。
景光这才放心的道:“到时候我就说,我是因为担心你的事才反常的。反正他到时候应该找不到你,更不会主动找你,耀哉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分寸的。”
降谷零脑门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回事?兄弟替你两肋/插/刀,你竟然要插/兄弟五十米大刀???
他咽着口水语气虚弱的说:“你该不会是想和耀哉说,你喜欢的人……是我?”他指着自己的脸,手指抖得跟帕金森发作一样。
景光眨了眨眼,想了想说道:“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之前是没想到这一层……“你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与其让小耀相信我有一见钟情的对象,不如相信我有一个日久生情zerozero你别跑啊,我开玩笑的!”
降谷零哪里敢停,跑得就像是一阵风,刷拉一下消失在景光的视野中。站在不远处电线杆下,边吃冰棍边等的松田三人只觉得他们的衣服刘海都被吹飞了。
松田一口咬掉了冰棍,指着降谷零消失的位置说:“萩,你分析一下他抽什么疯?”
萩原苦恼:“这不是我的强项啊,但小降谷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样。”
伊达航点了点头:“有点可怜,还有点沧桑,我打赌他边哭边跑。”
松田果断:“不可能,我和他打过那么多次架他都没哭过。是比你逊色一丢丢的硬汉。”
萩原:“小降谷会哭什么的,有点难想象耶。别看他是个大帅哥,是继我之后最适合成为牛郎店头牌的强力竞争者,其实性格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啦。”
伊达航:“……为什么要比这个?”什么头牌不头牌的,萩原你肿么肥事?而且降谷这小子也就在私底下好欺负一点,在外人面前可严肃了。
最后他们三个都从钱夹里掏出一千日元,由伊达航来保管,表示加入这个赌注。
而追着降谷零赶来的景光,人没抓到,就先被伊达航三人拦住了。
伊达航面无表情单手勒住他的脖子说:“来解释一下你是说了什么才让zero哭得那么惨的吧。”
景光震惊:“他哭了?”
松田点头,随口胡扯:“眼泪都飞我脸上了,我舔过,确实是咸的。”
萩原皱着眉一脸担忧的说:“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啊。你们这样,让我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他露出‘我很难受’的幽怨神情。
景光:“……”看着面前三张落寞的脸,颇有一种友谊岌岌可危之感。又想到自己把降谷零气哭了,更是绝望。
有生以来第一次让他尝到恶作剧翻车的苦果。
可、可是——我喜欢小耀这件事,怎么说得出口啊!会担心同居之后不小心占了对方便宜而被讨厌的事……更说不出口啊!
但那可是同居!小耀本来就很黏人,要是说出和我一起睡一起洗澡之类的话……真的会有这种担心的吧!
诸伏·无法拒绝耀哉·重度患者·景·光,似乎因为大脑缺氧,嘴里吐出一道幽魂。
毛头警校生的生活之精彩程度,是早早踏入社会的秋月耀哉所想象不到的。此时的社会人检察官先生,正和加藤坐在妃法律事务所的待客区里。
这是一家不大的私人事务所,事务所的主人妃律师在接待客户,对方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即便是看起来厚重隔音也很好的门板,也隔不住对方歇斯底里的哭声。
一名女助手尴尬又歉意的给他们二人续了咖啡,耀哉问:“里面是离婚纠纷吗?”
女助手:“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隐私。”
耀哉嗯了一声,喝了口加了许多糖的甜咖啡,站起来优雅的整了整袖口说:“听起来妃律师遇到了点麻烦,而恰好我是那种很重视时间效率的人,像我这种人可不敢在工作时间这么耽误,浪费人民的税收。”
特搜部出了名的税金小偷,在加藤和女助手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大阔步的走向办公室,按下门把推开了门,看向了室内的两名女性。
因为他突然的闯入,原本坐在椅子上哭嚎的女人都停下来,还打了个嗝。
耀哉没管她,而是看向了坐在办公椅上戴着眼镜的女性,他道:“多年不见了,妃学姐,您还是如我记忆中的那么美丽知性。”
妃英里想让他出去的话顿时被堵住,她仔细打量这名气质不凡的少年,从记忆深处里总算是扒拉出一个人:“你是帝丹……秋月耀哉?”
差点把魔兽这个词说出来的妃英里连忙刹住嘴。
她是听有希子说秋月耀哉回来了没错,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要让耀哉尽快离开这里。
但耀哉显然没想过轻易离开。好不容易出趟外勤,虽然有点意外要见的律师是个半熟人,问题不大,眼下还有问题要解决。
他看向了那名停止哭泣,低着头拼命补妆想掩饰自己狼狈的女客户,说道:“不好意思,因为您的声音太大了,我的听力又比常人好一些,所以在外面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