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个大宝贝/小美人在无限游戏里靠钓上分by子时北
子时北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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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他召唤出了那个怪物。
那个怪物也是鬼。

夏稚感叹自己运气太差,又可惜那来之不易的符咒。
深知一朝一夕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目标,夏稚叹口气,决定今晚作罢,先回去休息一下,之后有机会再来。
然而他刚走没多久,视线尽头出现大门的轮廓,他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护身符,摸了个空。
猛地停下脚步,夏稚在两个裤子口袋翻了几次,确认什么都没有之后,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糟了,一定是刚才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掉出去了!
夏稚抱着一丝希望,顺着来路找到侧门门口,路上干干净净的,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他彻底绝望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放弃寻找护身符,在旧楼里待到明天早上,因为秦尤说过,只有晚上才会有鬼冒充人类走出来,出了太阳之后,鬼是没办法出现的,所以到时候就算他没有护身符,守在门口的人也会让他出去。
但如果这样的话,他私自进入旧楼这件事一定会暴露,说不定秦尤深究下来,就知道他和秦盟之间的交易了。
秦尤的态度很明确,他不可能让自己涉险的,他若是知道了,夏稚的计划就要无限期搁置。
第二条路……就是一条充满危险的路了。
现在,重新进入旧楼内,顺着他刚才跑下来的路寻找失落的护身符。
只是那鬼是否还在?万一它就在黑暗中盯着、等待自己自投罗网怎么办?
虽说身上还戴着秦盟给的玉,但夏稚心里没底,因为他知道,如果玉挡不住一切鬼怪,他就必死无疑。
他没有活下去的本事。
几番纠结,夏稚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的胆子不大,也可以说怂,看见鬼怪的时候他脑子里什么都不想,能撒开腿快速逃命已经算最诚实的身体反应了,再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他也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应对方案。
所以……
夏稚站在小门之外,从怀里拿出最后一张符。
反正被发现了,这张符大概率也会被没收,索性今晚全都用掉好了!
秦盟说阴气很重的地方都能招来鬼,旧楼四周既然全部被封锁,就说明它也在‘阴气重’的范围内。那个怪物鬼不敢出来,或许是因为他在室内召唤的对方,而整个旧楼就像一个结界,它不能从里面出来……
但如果现在夏稚在外面召唤一个鬼呢?
两种可能,要么召唤出一个好鬼,给他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要么再召唤出一个怪物,那样的话,旧楼之外也不安全了,他就准备好飞奔到大门口,那些警卫若是能看见真正的鬼,必然会去找秦尤来,到时候他努努力,躲一躲,说不定就能等到秦尤来救场了!
被自己高明的计划折服,夏稚深吸一口气,甚至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
一会需要逃跑的时候可不要掉链子!
“天灵灵地灵灵……”
夏稚什么也不懂,就在点燃最后一张符之前进行一些没用祈祷。
“拜托拜托一定要一个好鬼,直接是温罗就更好了……”
肉眼无法看见的空间里,白色魂魄绕着好像在跳大神似的漂亮男生转了两圈,然后飘到上方的幽魂身边。
离开大楼的幽魂被月光照射得几乎半透明,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还想要召唤你呢,温罗。”白色魂魄道:“刚才栽了一个大跟头,也不长记性。”
幽魂没有说话,定定盯着下方的人。
白色魂魄继续道:“他的符有点熟悉的气味。”
“是秦盟给的。”幽魂温罗笃定地说。
“那他真是……”白色魂魄语塞一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难道不知道你已经不是普通的鬼了吗?根本不可能被召唤出来。”
“他不是为了我。”幽魂温罗说。
他是为了我的母亲。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秦盟在意的是他的母亲,而下方这个还在进行无用祷告的少年在意的……只是他而已。
莫名的,温罗笑了起来。
以幽魂的状态做出笑的表情可不算好看,身旁的白色魂魄仿佛看见了小丑妆花后的鬼脸,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说:“现在怎么办,刚才你已经帮他挡了那恶鬼一下,恶鬼要是再凑过来,他都没有地方躲。”
温罗想了想,道:“你来吧。”
白色魂魄一愣,立刻拒绝:“我不要,我最不喜欢和别人聊天了。”
i人,啊不,i鬼太难了!
“就当帮我一个忙吧,拜托。”温罗笑了笑:“你只要告诉他,他做的任何事,我都知道,就行了。”
“……用什么方法呢?”
“光影怎么样?”温罗环顾一周,看见月光下的沥青地像一张天然的灰白纸张,“想要说什么,我帮你用影子显现出来。”
白色魂魄思考的时间不多,因为下面‘跳大神’的少年已经结束了祈祷,开始点燃最后一张符咒。
白色魂魄几乎立刻就进行了回应,抢在这张符吸引更多鬼魂之前。
符咒燃烧,夏稚深吸一口气,已经开始准备好要跑走了。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什么变化,而气温也没有很冷……
就在这时,一旁的地上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几个黑色的影子,滑动拼凑,最后呈现一行小字。
——我知道你要找谁,我是他的舍友。
夏稚:“……”
怔愣几秒,夏稚连忙翻开便签本,露出询问温罗在哪里的那一页。
影子继续动:他就在你附近,但是他不能被召唤。
夏稚:?!
这个流程怎么有点熟悉,刚才他召唤出鬼的时候,那鬼还直接承认自己是温罗呢!
他默默吞咽口水,合上了便签本,准备立刻跑路。
就在这时,没有他的问题,影子也动了起来。
——别急着跑。
——刚才是我和温罗救了你呀。
——你要是真的写字了,就跟镜面中的鬼做了一样的事。
——它会把你扯入阴界,并代替你的。
夏稚冷不丁想起,在314寝室,自己要写字的时候,周围好像突然变得寒冷,他被冷的手一颤,笔才掉到地上去的。
原来……
只是现在对方说了这么多,他也不能问什么了。
因为他的便签本根本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他思来想去,还是向后翻了翻,露出一个问题:请问,我该怎么样才能跟温罗沟通呢?
地上的影子颤了颤: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替你转达。
夏稚僵住。
他的本子里根本没写想要问的啊!
现在也不敢现写,怎么办!?
符咒即将燃尽之时,通灵的效果就彻底结束了。
夏稚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如何传达自己的想法。
“怎么办,他不问了。”白色魂魄说。
温罗想了想,没吭声,自顾自地凝聚地上的影子。
——温罗现在是不人不鬼的存在,但是能力很强。
——他一直在守护被他牵扯进来的无辜人。
——只是楼中有不少鬼,想要学生们平安无事,必须有人来镇压。
——他的母亲已经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所以一直在寻找。
——如果你想要跟她沟通,就再去拿张符。
——去温罗家用吧。
最后一句话浮现后,影子还在动,它似乎要凝聚出更多文字。
但是符咒燃尽,一缕灰尘随风飘散。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夏稚呆呆地望着那空荡荡的沥青地,半晌,稍稍回过神来。
他竟然真的跟温罗沟通起来了……虽然是用这种方式!
温罗不人不鬼是什么意思?但他好像很强,而且在保护其他无辜的人……
这个鬼说他是温罗的舍友。
温罗的舍友?
大脑停滞两秒,夏稚猛地睁大眼。
——那不就是死掉的那个三号床吗!
三号床跟温罗没仇吗,如果有的话,他的话是不是不太可信啊。
夏稚脑子里乱糟糟的,下意识抬脚往回走,走着走着,脚下踢到一个东西,在他的视野中划开一个弧度。
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丢失的护身符!
欣喜地捡起护身符,夏稚回过头,对着空荡荡的校园看了两眼,最终收回视线,直直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不管被召唤出来的人是谁……
总之,谢谢!
少年的背影在幽魂看来十分熟悉。
这种熟悉感就好像两人已经见了很多回一样。
“哪有见过很多回,他一共就来了三次。”白色魂魄不客气地拆穿:“人鬼情未了。”
“……这个词用的不对。”温罗说:“我不算鬼。”
“不人不鬼情未了。”白色魂魄说完,就飘走了。
温罗有些奇怪。
情未了?
他和一个只见过三面,不,严格来说是两面的少年有什么情可言呢?
第一次他们都来大扫除的时候,温罗也只是在人群中掠过他一眼而已,不像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专注地盯着他。
“如果妈妈在就好了。”温罗说:“她一定会告诉我,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一晚成功从旧楼回到寝室之后,夏稚怂了几天。
他一开始还很怕秦尤会发现,但是安稳度过一周后,他发现秦尤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可见门卫并没有把那晚的事告诉他。
又是新的一周周末,夏稚联系秦盟,表示想要见面。
秦盟以为他有了进展,于是答应下来,在外面的小餐厅订了包间。
结果没想到,少年刚坐下,就成了伸手党。
“再给两张符吧,秦先生!”夏稚显得有些兴奋:“我前几天死里逃生,现在只觉得非常刺激!”
秦盟:“……”
倒反天罡!

尤其是看到夏稚兴奋的样子,莫名感觉有些不正常。
他不动声色地喝口茶,暗暗思考要怎么委婉拒绝少年的提议。
就在这时,对面的夏稚突然开口。
“这次成功的话,我就能帮你带话啦!”
秦盟:“……”
兜兜转转还是拿出了一张符,看见夏稚接过符后热情洋溢的笑脸,秦盟内心复杂极了。
“你不是说死里逃生吗?遇到了什么?玉佩护住你了?”
一开口便是三连问。
夏稚小心翼翼地收起脆弱的符纸,想了想,回道:“我遇到恶鬼了,那东西爬着来追我,快吓死了。”
秦盟皱眉:“然后呢?”
“我跑到了安全的地方,结果发现保命的护身符掉了。”夏稚解释:“护身符不是玉佩,是学校用来辨别人和鬼的。”
秦盟对学校里的封锁略有耳闻,不过他不了解,闻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夏稚继续道:“然后我决定以毒攻毒,在外面把最后一张符用了。”
秦盟:“……你胆子真大。”
“没办法,不这样做,结果也是被秦老师抓住,说不定剩下那张符也会被没收。”夏稚无奈地摊开手:“秦先生,你也小心一点哦,别被秦老师察觉到你私下和我见面。”
秦盟:“你还是多注意自己吧。”
夏稚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小孩,在秦盟看来就是如此,性格看起来很乖,但做的事都很大胆,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盯着他半晌,秦盟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一定要继续做下去吗?”只是跟夏稚见了几面而已,秦盟就动了恻隐之心,“就算放弃我也不会怪你,那两张符就当我送你玩的了,现在及时收手吧。”
他就做这行,自然知道有多么危险。
虽然少年口中的秦尤好像一个古板严厉的老顽固,但不得不说,他是对的。
即使是秦盟,也必须承认,因为如果他现在是夏稚的老师,也会阻止他踏上这条路。
现在的自己……
好像在助纣为虐。
“不能放弃的。”夏稚开始闷声吃东西,“我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一定要完成。”
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游戏。
游戏氛围太怪异了,而且处处透露着真实——如果不去调查旧楼的话。
仔细想想,完全脱离鬼怪的环境,他和普通学生一样,每天只需要学习、吃饭、睡觉就好,等待高考来临,考上大学之后离开这座城市,就如同他没有死亡之前。
多么普通的游戏,除了旧楼和314寝室命案之外,触碰不到一条‘死亡条件’。
没有其他玩家相伴,在这里多待一秒,夏稚都有一种即将被游戏容纳的错觉。
他怕自己真的随遇而然地待下去,考个好大学、等待毕业、投简历、找个工作……
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
这和他生前过的日子有区别吗?
根本没有。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有了新的路要走,重新回到原来的环境中,反而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已经是游戏的合作玩家了,就一条路走到底!
这样想着,夏稚下意识在心里跟系统搭话。
[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是的呢宿主,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会陪着你度过每一个的游戏。】
夏稚彻底安心了。
和秦盟分开后,夏稚独自一人在外面逛了逛才回学校。
其实除了上学很普通之外,充斥在游戏中的违和感还是挺多的,比如说他那未曾谋面的家人,以及永远不缺钱的卡,还有邻里街坊关系。
现在相熟的几个人好像跟自己的关系都挺不错的,周寂是跟他绑定的‘倒霉蛋’,焦灿灿是他的青梅竹马,王诗然从小就住在这里,程嵘也一样。
这些错综却单纯的关系,这座陌生却熟悉的城市,真实存在却充满诡异的人鬼道法……
夏稚走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上。
这里很繁华,无比热闹。
他所在的高中处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但据说当时刚发展的时候,这里算偏远地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这里才发展为房价最贵的繁华地段。
上次出校门闲逛还是跟周寂一起,当时他想了解一下周边地区,就让周寂带他走一走,待后来玩的欢了,他发现自己走过的路便清晰地印刻在脑海中。
记忆如同花朵绽放般复苏,就好像他走过无数次这条路,商场也逛了好几遍,里面的柜台划分他都一清二楚……
夏稚将这种熟悉感归为游戏中‘夏稚’本身的记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为什么看见焦灿灿第一面的时候,他没有两个人青梅竹马时的记忆呢?
不过时间的确很久了。
连焦灿灿自己都不意外夏稚记不清小时候的事。
两人幼时相识,在同一个村子里玩闹,估计也没到能够清晰记住每一段成长期的年纪,因为家庭原因分开,夏家离开了村子,再见面就是几年后,如果问问焦灿灿具体时间,估计得有十年左右。
至于周寂那边,是他回到这座城市之后,夏家人又给他找的‘小伙伴’。
周寂和他的父母应该是愿意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所以他们两家的关系如何,不太好说。
周寂对这件事一直守口如瓶,一句话也不多说,明明面对夏稚的时候什么也藏不住,偏偏这件事,心和嘴巴都上了锁。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天还没有黑,夏稚带了一袋面包回寝,是路过面包店的时候买的。
天气有点热,晚上不想吃一顿正经的晚饭,就随手买了面包,想着什么时候饿了再吃。
一进寝室的门,脚步顿住,有些惊讶地看着屋内的清俊少年。
“余放?你不是回家了吗?”
这几周余放都会回家的,这周也是,夏稚明明目送他背着大包离开了寝室,结果自己逛了一圈回来,他又出现在寝室。
看见他回来,余放笑了笑,把桌上切好的水果拿起来,递给他:“家里有点事,我的屋子被占了,所以拿了要用的东西回来。吃水果吗?我从家里带来的。”
夏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插了一块西瓜,嘴里喃喃着‘谢谢’。
“我打扰到你了吗?”余放轻声问。
夏稚有些奇怪地说:“没有啊,这也是你的寝室。”
余放:“只是感觉你看到我很惊讶。”
“当然啦,几个小时前我刚跟你说完下周见。”
余放笑出声,瞧见夏稚拿出面包摆在桌子上,问道:“你晚上就吃这个吗?”
夏稚:“对,天太闷了,没胃口吃东西,汤汤水水的,烫的,都不想吃。”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早知道你在,多买一点了,他家的面包很好吃的,多买还有优惠。”
他就是怕自己吃不完,才不敢买多,一个现做的面包够他吃了。
“没事,我吃过饭了。”余放说:“水果都给你吃吧,我不怎么喜欢吃水果,是我家人一定要我带回来的,让我和朋友一起吃。”水果盒的边上还特意放了几把没有开封的一次性小叉子。
夏稚眸光微闪,本想客气地拒绝,就听余放叹了一声,“但我爸妈不知道,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
夏稚如鲠在喉,说不出拒绝的话,连忙点头。
新鲜的水果还是要尽快吃掉比较好,夏稚捧着盒子,一边吃一边思考要不要把他跟温罗成功对上话这件事告诉余放。
按道理说,应该告诉余放。
因为作为那件事中被牵连的受害者,余放有权知道真相。
只是余放好像从来不把那件事当回事,就算留在学校,貌似也心甘情愿的。
他留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房间里回回荡着他的声音,清脆而清晰。
反应过来时,夏稚含着刚塞进嘴巴里的水果,傻乎乎地闭紧嘴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问出了声。
余放也看了过来,他听见了。
“为什么?”余放低声重复,似乎在自问。良久,他笑了一声,“或许是,赎罪?”
夏稚有些急了:“为什么……赎罪?”
快速吃掉嘴里的水果,他把盒子放下,郑重地看向余放:“余放,在我看来,你就是受害者,你不需要赎罪。”
“这是你的想法而已。”余放说:“他们都觉得我应该留在这里赎罪。”
“……他们是谁?”
“学校里的每一个人。”余放笑着,朝他眨眨眼睛:“哦,除了你。”
不知道这算不算被发了好人卡,但夏稚的心头总是萦绕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余放,但又好像是环境所迫。
314寝室的命案终究是影响了太多人,普通学生、校方、秦尤这类能人异士、还有活下来的受害者……
现在,甚至有他。
沉吟片刻。
“余放。”夏稚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要不要参加今年的高考?跟我们这一届一起。”
余放怔住。
夏稚耸耸肩:“其实学校没有强制把你留下,对吗?另外一个体育生可以走,你也刻意。校规针对你是校方的问题,但你作为学生的权益还在,只要想要参加高考,他们拦不住你的。”
思来想去,夏稚还是认为,困住余放的,是他自己。
余放没有说话。
夏稚不放松地盯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余放发出一声笑。
就只有一声,短促的,很轻。
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一直堵塞在灵感道路上的障碍被清除。
“或许你说得对。”
“但我不能自己走……”
“我还要带着温罗一起。”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高考了。
高三准考生的学习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老师看得也很严,就算偶尔秦尤不在,也会有代课老师来看着大家复习,时不时说两句鸡汤,恩威并施,令本就不轻松的学习氛围更加紧迫了。
很明显,夏稚的自由时间越来越少,他也和其他同学一样,被这样急迫的节奏裹挟着,焦头烂额地捡起所有学过的知识。
一连复习了一周,终于在一个周日,他空出来时间,决定再次前往温罗的家。
想要去温罗租的那间房子就必须通过楼下董爷爷拿钥匙,可夏稚跟董爷爷根本不熟,只见过一面的话贸然去要钥匙,对方估计也不会给,所以想要稳妥进入,还是要跟王诗然知会一声的。
至于他要做什么,坚决不能让他们知道。
“想去温罗家?”王诗然听说他要再次前往,表情有些尴尬,“额,为什么要去那?”
夏稚窘迫地红了脸,道:“我、我上次把他的笔记本偷偷拿了出来……”
王诗然如临大敌:“什么?!”
夏稚:“对不起,我只是太好奇了!”
只能借着还笔记的名义来拜托王诗然带他进去了……虽然这样名誉可能会受损,但为了通关,这点名誉算什么!
王诗然憋红了脸,显然也知道偷拿人家的东西不太好,但她并不是对夏稚生气,因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加上温罗的妈妈只找了夏稚帮忙,王诗然知道他也是在冒险。
沉默几秒,女生认命地点点头:“行,这周日我们去还,这次把笔记本放下我们就走。”
夏稚:“……可以多耽误几分钟的时间吗?”
王诗然瞪眼:“你要干什么?”
“一个小小的实验,你可以不用在场,五分钟!五分钟足够!”
符咒从点燃再到熄灭都用不上五分钟。
几分钟的时间不算长,王诗然松了口气,最初以为夏稚要耽误很久才那么大反应呢。
“行,反正不要再拿温罗的东西就好……你要是真的对什么好奇,我们可以在那里看。我帮你多争取一点时间也行的。”
夏稚感动地连连点头:“谢谢!”
王诗然问要不要告诉焦灿灿他们,夏稚想了想,摇摇头。
这几天他们都挺忙的,尤其是焦灿灿,她是奔着考个好大学去的,如果说复习前期她还有时间在自己身边转悠,后期她几乎除了上厕所就是刷题,中午吃饭也很快。
其实王诗然也这样,只是每周去探望爷爷奶奶从未间断,带夏稚只是顺路的事。
再说程嵘和周寂,前者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也在努力中,是老师口踏实肯学的典范;周寂貌似前段时间被请了一次家长,因为经常擅自离校偶尔还逃课,听说他的父母来过了,从那之后他也老实一点。
说白了,夏稚不太想麻烦他们,而且要选择的话,他肯定第一时间选择周寂……
周寂刚被请家长,以防万一,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待几天吧,就算是装模作样也行啊。
他说了自己的顾虑,王诗然表示理解。
所以周末一行,只有王诗然和夏稚两个人。
坐上前往老城区的公交车,王诗然在后排找了两个空座,拉着夏稚一起坐下,闲着无事,便与他闲聊。
一开始话题是围绕学习,他们两人都算学霸行列的,交流起来没有困难。后来就提到了温罗,但声音很小,一般情况也只是用‘他’来代替,两人心知肚明罢了。
说起温罗,就不得不提他的留级生舍友。
王诗然也是从其他班级的学生口中得知了一个一手消息。
“余放好像决定参加这次高考了。”在校外,王诗然没有顾忌地说出这个名字,“以前他都不参加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夏稚心虚了一瞬,没承认是自己劝说的。
那天他跟余放提一句之后,余放好像真的看开了,不仅决定参加高考,话中的意思仿佛还要带着温罗的那一份一起努力。
大概是觉得他要是离开了,这个学校里对温罗的风评就更差了,所以他的话再诡异,夏稚也莫名从中听出一丝仗义。
“走了也挺好的。”王诗然继续说:“我听说他成绩非常不错的,平时在图书馆里的学习,学的都不是我们该学的,等他毕业走了,温罗这事就会被渐渐遗忘……”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想来刚开口的时候还觉得是一件好事,但想了想,感觉温罗被所有人遗忘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在这件事里,没有绝对的加害者。”夏稚轻声说:“大家都应该打破束缚,做回自己。”
温罗是这样,余放也应该是。
王诗然没有否认,笑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温罗还在这座城市里……他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如果真的是他的问题,他会承担的。”
夏稚心想,她看人真准。
如果那天他确实跟温罗沟通过的话,那么他的确还在为自己做过的事收尾。
不管用什么方式,他在赎罪。
这个词余放也用过,但夏稚认为,他口中的赎罪跟温罗是不一样的。
公交车抵达熟悉的车站,老城区标志性的小区映入眼帘。
从缺口熟练地钻进小区里,王诗然走的比夏稚快了半步,叮嘱道:“我只跟董爷爷说我们是来还书的,所以尽快哦。”
夏稚:“放心吧,五分钟足矣。”
王诗然放心地点了点头。
有王诗然这个熟面孔在,从董爷爷那里拿到温罗家的钥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上了二楼,王诗然用钥匙把门打开后,侧身对夏稚使了个眼色,夏稚迅速钻进去,身后响起王诗然跟董爷爷攀谈闲聊的声音。
“不用我拎,他是男孩子,当然是他拎啦。”
“他学习挺好的,跟温罗一样好。”
“董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董爷爷应该不是跟过来盯梢的,只是闲着无聊,跟在两个年轻人后面一起出门,站在楼梯口与二楼的王诗然说话。
不管怎么样,时间时间紧迫,夏稚进到次卧之后立刻拿出准备好的便签本,点燃符咒。
在符咒刚刚点燃时,他又从包里拿出白纸和笔,规规矩矩地放在书桌上,等待他期待的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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