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by菁筝
菁筝  发于:2024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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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锐斯?
他会怕谁?
明明这么想着,江馁却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这个人的名字会让他产生如此大的抗拒。
从内心深处产生厌恶。
“……我怕他?”江馁问。
“对。”陈权随意说,“我差点忘了,你跟布锐斯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不过说不定他顾念旧情,觉得你知错就改,不打算整你了,嗯?”
“……”江馁可能在组织词汇,最终以失败告终,直截了当地说,“我不会跟你走。”
“……”陈权并没有动作,反而抱臂。
“看来你不信。”陈权笑了,“没事,你见了他,就不得不信。”
江馁大脑骤然一痛,一股腾升而起的烦躁几乎要烧断他的神经,思维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一直在……
……说什么。
“……”他略带烦躁地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却碍于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而布锐斯这个名字更像是一个警铃,在这一瞬间“叮——”一声在他的耳边炸响。
他为什么在这儿?
他要做什么?
“该走了。”陈权的声音响起。
就在这个空隙,五指如同铁钳用力死死扼住江馁的脖子,毒辣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他的身体。
“……!”
江馁猝不及防被扼住,脊背被人狠狠摔在了墙上,他的后心连通肩胛骨传来不可忽视的剧痛,蔓延到全身。
墙面因为他而产生蛛网般地裂痕,簌簌滚下石砾。
他猝然一颤,那一瞬间的失神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他下意识想要还手,最好是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忽然,大脑如同穿心刺骨般弥漫上来剧烈的疼痛,骤然打断了他的预备。
陈权的话仿佛是一个开口的闸门,一摁下开关,洪水倾泄。
“……”
瞳孔微微扩散,就连天花板上的铁皮也开始虚化开。
有一种身临梦境与虚幻的夹缝之中的不真实感,脖子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企图唤醒他的每一根断层的神经。
虚空之间仿佛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冲着他喊:
“Dusa!再来一次!你刚刚的能力,再试一次!”
……是谁?
他直觉这个人,不应该直呼他的名字。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沮丧:“我不想试了……”
是我吗?
然后有人说“……想看,你就试试吧。”
谁想看?
江馁听到自己无奈地说:“……那好吧。”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模糊的记忆映照在昏黄不清的镜面上,然后被击碎。
江馁忽然有些慌张,这些……是什么?
接着,无数支离破碎的棱片裹挟着不知名的过往与他擦肩而过,欢呼雀跃的孩童音几乎要冲破天际,他们手拉着手兴奋地跳着:“好耶好耶!再来一次!”
他笑了:“不来了,好累……”
“不嘛,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
“……”他叹气,再次妥协,“好。”
有女声,有男声。
……是谁?是……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喉咙发出呼吸卡在气管挣扎无果的痛苦声。
“嗬咳……”
江馁瞳孔微微缩着。
就在这时,一股属于陌生alpha的信息素带着压迫旖旎的感觉侵入每一寸肌肤。
他猝然攥紧了五指,指节用力,发出“咔咔”的声响。
一股熟悉到令人恶心的感觉从外界传导到全身,这是一个警铃,蓄积依旧的愤怒几乎要在这一刻全部喷薄而出。
越到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却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沉寂,灰蓝愈发深,深到发黑。
他的死死盯着陈权,嘴唇无声发出几个字音:
——狗杂种。
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陈权整个人直直被一股怪力给整个击飞,将厚实的墙面砸出一个恐怖的空洞,飞出数百米远,最后狠狠摔入地面!

第14章 兵器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恐怖的凹坑,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地以狠狠摔进去的陈权蔓延开,攀延上墙壁。
一大块墙灰被震落,披头盖脸砸了他一头。
陈权都蒙了,他扶着脑袋,眼冒金星,下一秒脖颈却被一直手如法炮制般地扼住了。
四声巨响,江馁卡住他的下颌,毫不留情地狠狠往墙壁里重摔了四下,砰砰砰砰!!
干脆利落,行云流水,陈权几乎气血倒流,然后就被提了起来。
缓缓收紧,扼制,气管被扼住窒息的感觉瞬间传遍。
陈权的瞳孔缩成一个点,鬼魅般的低语在他的耳边冷冷响起:
“很可惜,能让我感到害怕的人,还没出生。”
“……”
血液凝结的感觉缓缓弥漫,他听到了自己骨裂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在空无一人寂静到可怕的停车场,格外的渗人。
他眼底清晰倒映出了江馁那张冰冷到邪魅的脸。
他们置身顶光照不到的角落,江馁的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之下闪着诡谲的蓝光,如同危险遍布的丛林之中盯紧了自己的猎物而蓄势待发的毒蛇。
……不对,这不是,他怎么可能还能使用石化之眼?他明明已经换上了隔绝精神系异能的眼睛。
几乎是反射性的,陈权赶在完全凝结之前咬紧了牙用尽力气扭过了头。
他是A级alpha,当然不会像其他的异能者一样,一眼就中招没办法接触了。
不过陈权承认,这次意气用事选择单枪匹马地闯来,是他轻敌了——
“……A级分化——肉体强化。”
他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加速增长的骨头缝隙摩擦发出令人齿寒的“咯吱”响声。
陈权的力气顿时强化了十倍!强化过后的肉体居然隐隐有挣脱江馁控制的趋势。
这样威力恐怖的一拳,就算掀飞一台重量极大的SUV,也只不过是抬手的事。
江馁的脸色没有掀起一点的波澜。
忽然,裹挟着数千斤的拳头破风迅速袭来,仿佛要将这张向来淡定漠然的脸给击碎,想要看到骨碎混杂着模糊血肉的凄惨惨景。
想要这个人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
陈权被掐得面容扭曲,脸色充血,说:“去死——!”
——啪。
一只手轻飘飘地接住了他的拳头,随意一掰。
咔嚓——
骨裂的声音清晰传来。
“!!”
陈权瞳孔猛缩,喉咙里挤出几声压抑的嘶嚎。
江馁蹲在废墟之中,眼底的情绪冷漠到可怕,身下是陈权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双目鼓突的丑态。
“看来这道疤没有让你长记性。”江馁皱眉,仿佛刚刚轻描淡写扭断陈权的手的人不是他。
“你记起来了……”陈权的眼底全是红血丝,喃喃道。
江馁低首:“我不需要记起来,也能干掉你。”
……陈权咬紧了牙。
又是这样……
这种漠视的眼神,这种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语气。
江馁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空气几乎要被挤压到变形,陈权如同被千吨重的重物挤压,双目鼓突,十指指甲尽数炸裂。
他反而在极端之中,断断续续笑出了声。
江馁:“笑什么。”
“你连你最终的下场,归宿都忘了。”陈权布满血丝的眼底全是毫不压抑的疯狂与癫笑,“全忘了也好,一想到你会死的不明不白,我心里就痛快。”
……江馁后退一步,掀起眼皮,一股阴冷的戾气瞬间爬上他的眉眼。
眼见着陈权的身体像球一般被蹂躏,整个人往后曲弓反张,折叠成一个夸张的弧度,骨头强行被折断的声音响起。
“忘记告诉你。”声音冰冷,他掰着指节,在瘆得慌的“咔咔”声中补全下半句话,“——我讨厌alpha拿信息素压我。”
陈权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有“呜呜”不明的声音。
下一秒——
“轰——!!”
一声巨大声响响起,肉体在瞬间凭空炸成了血肉模糊的血块。
“……”当强烈的痛意传来时,江馁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臂就像是被人从中间用异能凭空扭碎,炸碎,整只手臂都不翼而飞,只留下那段狰狞的断面。
猩红色的碎肉里隐隐能见到断裂的白骨,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很快地面上便积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红。十分严重。
剧烈的疼痛开始侵蚀着每一根神经,一般人早就受不住了。
江馁准确无误地看向偏后方一个狭小的出口,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人正背着生死不明的陈权以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视野。
他瞳孔变深,却没有追上去。
等段裴景赶到时,就见到了这么一个情景。
在这之前,他把见面第一句话怎么数落教训,甚至连刑讯的手段都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什么囚禁断饮食,电击逼口供,反正异能者抗造,不死就行了。
段裴景纵横异调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在omega身上认栽。
如果不是江馁没打算杀他,短短一分钟不到,就足够他命丧黄泉了。
就这么点事儿异调组的那群王八羔子还转着弯地笑话了他好久,时不时就得嘴贱调侃两句以缓气氛。
想到这里,段裴景没忍住嘴角一抽。
两人对视上,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他的视线就被江馁的断臂给吸引了过去。
他手臂断口还在流着血,站在鲜血淋漓的狼藉之中,脸色苍白,额间的碎发因为疼痛半干不干遮住了半边眼睛,十足的可怜。
“哥哥。”
段裴景皱眉:“庄铮鸣!”
庄铮鸣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忽然脚步一刹车。
应该说不止是她,她身后的齐莎、蓝池跟段裴景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江馁原本应该废了的手臂,居然开始肉眼可见地生长出新的细胞跟皮肤肌理。
周围的碎肉掉落,新增的皮肤组织缓缓沿着着衔接的桡骨,然后是腕骨,最后是五指指节飞速攀节。
白皙的皮肤更新换代的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最怪异的是江馁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疑,仿佛习以为常。
庄铮鸣迟疑问道:“……还用治吗?”
段裴景可疑地沉默了:“……”
他十分冷漠地大步向前,一把夺过江馁手中的保险箱,跟拎小猫似的逮住江馁的后领子就往外走。
“……唔。”江馁小小挣扎了一下,见段裴景动作顿了顿,他低垂眼说,“好痛。”
“痛死你算了。”他有些没好气地说,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段裴景却还是松了力气,后退一步,示意江馁走在前面。
江馁倒也听话,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指令去做。
后面跟着的吃瓜三人组聚在后面咬着手绢。
蓝池暗自神伤:“为什么这种漂亮可爱的omega撒娇的第一次机会会落在老大头上……”
庄铮鸣拍拍他,温柔道:“因为你们俩浑身上下的直男味儿已经冲破天际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省省吧,下辈子投胎注意点儿。”
“三分天注定,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蓝池抹抹眼泪,“如果有一天非要当狗的话,我一定不会当单身狗。”
“别看不起单身狗。”
“现在这个ao人口比例,能正常配上对的简直少之又少,你们没见最近aa恋的越来越多了?”
“这倒是没注意过。”齐莎说,“不过这跟你伟大的狗生理想生活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你们养狗不配种吗?”蓝池说,“包办婚姻虽然不值得提倡,但自由恋爱的选择都没有的人,是没资格挑三拣四的。”
庄铮鸣:“按照现在的比率来看,如果转生重生异世界,你有很大几率要么流浪当丐帮帮主,要么升级为家养版内务总管。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提两袋进口狗粮来敲你家门的。”
蓝池被中伤到了,默默闭上了嘴。
“别畅谈未来了。”齐莎对蓝池说,诚恳道,“还有你,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蓝池摆摆手:“随口说说而已,我像是那么花心的人吗,我不擅长照顾人的。”
庄铮鸣叹声:“我就知道段哥狠不下这个心的,如果放任不管,那也太可怜了点。”
齐莎回头:“可怜?”
“不可怜吗?虽然有自愈的异能吧,但又不是没有痛觉神经。”庄铮鸣说,
“鬼知道他之前都是怎么过的,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对待特异人群,做出惨无人道的折磨,利用,还有控制!为了反派前擒狼后猎虎;上刀山下火海;完了那群人胳膊肘往外拐,然后狼吞虎咽,卸磨杀驴,扒皮抽骨,再……”
蓝池忍无可忍:“不好意思打断你的推理,那只是电视剧,请不要过多带入,共情太深,而且我觉得还挺好的,医保费都省了。”
一声轻笑忽然传来,庄铮鸣停顿了片刻,怀疑自己听错了,盯着江馁的背影。
她很确认那声笑声是从那边传来的,但是他却没有回头。
“他刚刚笑了……?”
另外两人神同步地点点头。
庄铮鸣凌乱了:“不是,这么远他怎么听到的?”
蓝池友情提示:“段哥是S级。”
庄铮鸣消停了。
但只消停了一会儿,过没多久又没忍住凑过去另一边,压低声音说:“齐莎姐,你不是见过他嘛,怎么样?”
齐莎认真想了想,综合择取了个合适的词,有点沉重:“很凶。”
蓝池看着前面老老实实的omega,除了他好像是自愈的精神系异能,俨然一副小白花的模样,还是插在瓷瓶里易碎的白花。
庄铮鸣继续逼逼叨:“嗐,段哥脑子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是他编出来吓唬你们的,一个ome……”
“庄铮鸣。”
段裴景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庄铮鸣立马像只被扼住脖子的鸡,没了声音。
段裴景转过头,冷冷宣布:“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庄铮鸣:“什……!”
段裴景没有再重复。
庄铮鸣:“……”
她敢怒不敢言,在上级领导的压迫之中心有不甘,噗噗朝两人间隔的空气挥了两拳,最后狠狠竖了一个中指,冲段裴景的背影翻鬼脸。
该死的资本主义!
哪料到他忽然转头,撞了个正着。
其他人默默转过头。
自求多福。
段裴景面色不改:“撤销异调组的通缉,顺便找个媒体放出异调局从ul实验室调走了一个实验体的事情。”
江馁看了他一眼。
庄铮鸣愣了愣:“实验体?”
“嗯。”段裴景没有过多解释,也没有去接收江馁古怪的眼神,继续说,
“做的隐晦点,别让人看出了端倪,最好是花点钱请个狗仔随便拍几张造点遥,重点是要亦真亦假,不会让大众太过当真,却能引起ul的关注。”
他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想要引蛇出洞,ul实验室跟异调局看似都是曝光在了视野之中,但实际上ul却只是在表面关系做的好。
内里究竟烂成了什么样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强行曝光跟上报,无非是ul再次找一个替罪羊,出来澄清或是狡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将一无所获。
既然如此,还不如说让他们想办法自己找上门。
齐莎皱眉:“可是如果他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选择无视怎么办?”
段裴景说:“你把异调局的安保当什么了,只会吃大米饭的废物了吗?就算组内人全部被设法调离,想要无声无息在楼内带走人,根本不可能。”
邹平安口中所谓的能够强化异能的药剂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就绝对逃脱不了人体实验。
这简直是一个提都不能提的禁忌,异能实验跟人体实验,这可是两码子事。
至于江馁诡异的异能,也必然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蓝池他们对于江馁的异能了解不深,就只会觉得他是精神系的自愈型异能。
但只有段裴景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同时拥有攻击跟精神系的双重异能的这种情况本身就不可能实现。
像他这种异类,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果不是当初那件事,他也……
段裴景皱起了眉,他悄无声息地偏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江馁。
至于抑制剂,在调查出里面的成分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正常人会只是挑剔而冒着生命危险去取抑制剂吗?绝无可能。
段裴景的眼神落在了江馁手中提着的保险密码箱上。
江馁:“唔。”
“怎么?”
“没什么。”江馁说,“就是感觉你们很聪明。”
段裴景紧盯他一会儿,忽然粲然一笑:“多谢夸奖。”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庄铮鸣来回打量了他们几眼。
“哦对了。”蓝池忽然想起什么,举手打断他们,“在我们来之前,正对面的那里有个穿黑色运动服,带着鸭舌帽跟口罩的男人,被我发现之后就走了。”
来的时候蓝池是跑在前面的,所以除他之外,没有人发现。
所有人第一想法就是查监控,抬眼只见四周所有的监控包括楼梯间的都徐徐冒着白烟,隐约能看见电线被强行摧毁在空气中迸发的火花。
段裴景:“……”
“先归队吧。”
“是!”
“对了铮鸣。”段裴景忽然回头。
他的声音陡然温柔似水,宛若冰山融化一般,微微一笑。
庄铮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咽了咽口水:“……怎么了,老大。”
“介于对你口才不错的奖励。”段裴景惋惜地说:“你下个月的奖金也没了。”
“!!!”
庄铮鸣大受打击,临空一口凌霄血,倒在齐莎怀里没了声息。

禁闭室的门被重重封上,墙壁是一块巨大的强化玻璃,只能从外往里看。
雪白空旷的空间里,江馁安安静静地独自坐在里面。
雪白的白炽灯光投射到他的鼻子,嘴角,下巴,勾勒出一个极其流畅优美的弧度,最后滑进了衣领,衬得脖子又修长又白皙。
除了那双诡谲幽深的眼睛,是根本没有一点威胁性的长相。
他的脖子上带了一个很小的抑制环,扼住他的信息素顺便能够控制住他的异能。
不是很高强度的抑制环,高强度的抑制环会让人难以呼吸,那是罪犯才会有的待遇。
他也不是罪犯,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只要暴起的时候拖延点时间,能够让他们反应过来就行了。
因此江馁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段裴景抱着臂观察他。
他的神色毫无波澜,对什么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有有人在的情况下,才会有所动作。
这是观察了两小时后,其余人的想法。
蓝池说:“该放他出来了吧,这都关多久了,什么都没发生啊。”
“再等等。”
“……”蓝池没有继续说,眼神一瞥,忽然看到什么,“他手上那是什么?”
段裴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却有些怔住了。
只见江馁手上那条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男士手链仍旧好好带着。
当追踪器失效后,他就本能以为这根手链也应该被毁了才是,所以他一路上都没想着注意这个。
段裴景拿出手机,点开某个软件,只见追踪信号仍旧存在,红色坐标一闪一闪的。
“看什么呢?”蓝池凑上来。
段裴景不动声色收回去:“没什么。”
江馁的存在本身就疑点重重,他会对威胁到自己的生物而本能感觉到厌恶并产生反击情绪。
甚至细胞活跃到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且对外界能保持极高警惕,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
这是一个正常人类不可能做到的。
蓝池摸着下巴:“真奇怪,我怎么看着那根链子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他那个是……”段裴景临时刹住了脚,乱七八糟扯,“小学门口的便利店五毛钱一个买的纪念品,比较大众。”
“现在卖手链的厂商真卷啊,五毛钱还搞私人雕刻。”
段裴景:“……”
“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啊。”段裴景轻咳,欲盖弥彰地说,“等事情忙完了,我带你们去聚个餐,吃顿好的。”
“果真?私费啊。”蓝池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开,狐疑道,“如果是康师傅汤达人,那还是免了啊。”
“瞎说什么呢。”段裴景笑骂,“市中心那家米其林海鲜自助餐厅够不够养你?”
“够够够!一百万个够。”蓝池连忙应下,“如果我能天天吃,叫我给你暖床都没有任何问题!”
段裴景一百万个嫌弃:“去去,谁叫你?瞧你那样,谄媚得跟个敬事房老太监似的,我妈要是知道我找了个比我年纪还大的A,非拿棍子抽死我不可——嘶,口水沾我身上了!”
“此言差矣。”蓝池矜持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豪门争夺,击掌为誓,从此与家族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这些我都懂得,入不入赘没所谓,信用卡不停就好了。”
段裴景笑道:“都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想着信用卡呢,根据剧情走向,你的十八年寒窑生活才刚刚开始,先从挖野菜做起吧,蓝宝钏。”
蓝池唰然变脸,刚准备假装擦眼泪的手一收,冷漠道:“哦那还是算了,我们之间没缘分。”
段裴景没忍住踢了他一脚。
两人又等了两个小时左右后,江馁仍旧维持着那个微微后倾,闲适又舒畅的动作。
蓝池腰都酸了,他说:“他是石像吗?一动都不动。”
段裴景微微眯起眼。
如果真的是受过相当严苛的训练的话,维持五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动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他们并没有给江馁制造危险的预警跟压迫感,周遭也没有他应该这么做的理由。
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是他单纯不想动,还是他接受过相关训练,严苛到要克制人的本能,这种训练几乎要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他的脑中,久而久之就……
“快快。”蓝池惊醒了他的沉思,他说,“有动作有动作。”
段裴景看过去,江馁果然动了一下,但是动作幅度并不是很大,他抬起手,用一只手握住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腕。
玻璃外的两人都愣住了。
他这是做什么?
下一秒,啪嗒——
手链断裂的声音响起,随后那根昂贵的定做手链碎成了几段,掉落在地上,做完这件事后,江馁又若无其事地没了动作。
“……”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沉默半晌后,蓝池说:“你好像失恋了,老大。”
段裴景:“……”

段裴景想了想:“算了,我去找他。”
他径直推开了门,门栓响动的声音引起了江馁的注意,他微微偏过了头,浅色的瞳孔下攒着点笑意。
“哥哥。”
段裴景脚步踟蹰了片刻。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江馁身上有一种十分熟悉的错觉,好似在某一时间段他也曾遇到过这么一个人,但是这个想法只在须臾就如同水流一般从指缝之中溜走了。
段裴景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江馁敛下笑意。
他答非所问地说:“我的抑制剂呢?”
段裴景说,“刚刚那个带鸭舌帽的黑色运动服的男的是什么人?”
江馁重复:“我的抑制剂呢。”
“你先回答。”
“……”江馁没有马上回答,被他直视着的时候,那双幽深的眼睛有着难以忽视的攻击性。
他轻轻支着下巴,瞧着alpha,颔首:“如果我不呢。”
“江馁。”段裴景压下身,他的信息素其实不单单是松木的味道,还夹杂着些柠檬的清香,江馁并不讨厌。
他听见他说:“你是讨厌我吗?”
江馁几不可闻地愣了愣,也许是没料到段裴景会忽然调转头改变话题,也没料到在关了他一上午的情况下,他们什么都没做。
“嗯?说话。”
江馁微微起身,转开视线:“还好。”
“但是你从一开始就非常戒备我。”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江馁眯起眼睛。
那是一支幽蓝色,是一种非常接近江馁的眸色的药剂——他的抑制剂。
江馁:“……”
“有件事情我得向你道歉,这支东西的确是抑制剂而不是什么其他能够增强人的异能的东西,我误会你了。但初步检测里面却含有大量能抑制细胞的活跃成分。”段裴景的声音很轻,“为什么?”
“……”江馁蹙眉,不知道是因为段裴景方才的那句话的原因还是怎么样,他似乎在花时间消化信任这个词。
“我不知道。”
段裴景深深看了他一眼:“好。”
……江馁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怎么?”
江馁随意说:“算了,没什么。”
另一边监听的两人,蓝池正拿着手机点开相机录着什么。
牧淳:“你在干嘛。”
“记录,记录。”蓝池说,“段哥正在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作为组内唯一S级男模级长相的优势,对犯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个没良心的,难道不觉得这堪称组内招牌的标兵与典范吗。到时候给新人做培训的时候,正好放这一段。”
“……”牧淳无话可说,半晌憋出一句,“你吃错药了?”
“什么吃错药了,我身体好着呢。”蓝池假意训斥几句,实则惦记着那顿人均五千往上的海鲜自助,美滋滋地说,“去去,不要打扰我。”
牧淳的神情越发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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