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by菁筝
菁筝  发于:2024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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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现在乱,段裴景照着侧门转了出去,按了按太阳穴,低声呢喃:
“……小骗子。”
异能结束,失去重心的几个异能者就跟炒菜似的被翻来覆去地倒了过来。
“……门内有人!”
其中一个正欲开门,却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异能者抬头:“队长。”
被称之为队长的人是个alpha,他的嘴唇连接到眼下有一条非常骇人的疤。
以现在的医学条件,不可能连一条疤都处理不了,但他仍旧没有处理。还留着干净利落的刺头,衬得整张脸有种特殊的野性。
“不用追了,追不上了。”他一开口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就是他嘶哑的声音,仿佛曾经遭受过什么重创,到现在也没有痊愈。
异能者说:“可是……”
队长冷冷打断他:“他呢?”
异能者们都噤了声。
他没有说是哪个“他”,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场故意为之的骚乱,包括队长眼下这道疤痕跟喉咙的撕裂伤,还有身上被作战服包裹住的不计其数的伤痕,都是“他”对ul实验室的挑衅。
好半晌后才有人紧张地说:“……我们已经放出消息了,届时全城都会追捕他,他跑不了。”
“好,抓到之后先不要交给布锐斯先先生。”队长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光,“——我们还有账没有清算。”
“那届时如果他反抗的厉害,需要直接开枪解决吗?”
“开枪?凭你?”队长缓缓转头,死死盯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眼睛里闪着寒光,冷笑说,“他要是真死了,就算你死个十回都不够用的。”
那个人:“……可是他只是个实验体,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
“你是说我连实验体都不如?”队长语气顿时下沉。
他的身材很高大,跟上来的这个只是个过来实习的C级异能者的beta。
都不用动手,强大的信息素压迫感就几乎能挤爆他的血管,beta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他狼狈地咽了咽口水。
“队,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队长摇摇头,打断他:“你就是这个意思。”
beta懵了:“……什么?
“记住。”队长从后腰抽出一把枪,漆黑的洞口从下到上抵住了他的下颚,毫无感情的眼神里突然泛上来一点冰冷的笑意,仿佛是在宣告他的死亡。
“他即便要死,也是死在我手上。”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从半开的窗门穿透出去,几只停泊在枝头的鸟被惊起飞走,门缝外缓缓渗透出一抹猩红刺眼的新鲜的血。
一个beta倒在这片血泊里,他的整个脑子都被轰穿了,死不瞑目的双眼在痉挛中翻上白眼,满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球。
队长擦了擦手,扔掉的手帕正好盖住了beta的脸,转身说:“走吧。”
男人推开门,迈下台阶,眼底满是对待定的猎物最原始的撕裂般的掠夺,来自骨子里的血腥与兴奋。
“又要见面了——”
“D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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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元旦快乐呀!祝大家新的一年不长胖(也祝我自己)

第12章 他会回来的
远处的江馁似乎感应到什么,转头凝滞了片刻,抬手捂住后颈,活动着轻轻转了一下脖子。
他掀起眼皮,阴影下的瞳孔之中的灰暗杀气一闪而过,快到惊人。
恶心的虫子,烦人。
而一只手则提着的保险箱被他凌空往上一扔——
江馁侧身,下一秒,空气中凭空传来一阵杀气,江馁侧身,几乎要擦着他的脸颊过去。
A级分化。
江馁的眼底清晰倒映着仿佛被利刃撕裂的空间,短兵器猛地立马调转矛头,自上而下地刺过来。
而不远处早就没了beta的身影。
“咯吱咯吱”的怪响传来,是刀面跟某种无形的物质相互摩擦的声音。
刀尖颤抖着悬在江馁的眼眸之上,只差分毫。他甚至能够借此机会触碰到江馁那长而密的睫毛。
omega一把捏住刀尖,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很是惊悚,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滑落,流进衣袖。
beta惊呆了,没想到江馁会直接抓住刀刃,下一秒,他手腕一痛——
刀刃打着旋钉在地砖里,从两侧裂开缝痕。
一股强大的拉力猛地将beta从空间里拉了出来——
“……呃!”
beta被死死捏住脖颈,整个人被掐着气管往里提,最后狠狠砸在墙上,背脊的疼痛瞬间弥漫上来。
江馁寒凉的声音响起:“找死吗?”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beta几乎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被掐住了喉咙,难以呼吸,这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双原本挂在冷冰冰的通缉榜单首位的脸具象化在眼前,灰蓝色的诡谲眸子微微眯起。
对方的眸中有冰冷亦有疑惑,有种在诧异他的胆量,又难以理解他来送死的行为。
顿时,瘆人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瞬间窜上头顶,beta浑身冰凉。
“呃……呃……”
他难耐地挣扎着。
咚咚,咚咚——
心头猛地一悸,明显感觉心跳变得缓慢了下来,缓慢到诡异……
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呼吸声也清晰可闻,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开始石化。他哑了声,因为发不出声音了,却触碰到一片僵硬的冰凉。
一座石像凝结在这里,江馁的眼神如同利刃般穿透不远处的空气跟阻碍,冷冷凝视了片刻,厌恶地蹙起了眉。
接着跟石像擦肩而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十公里外的落地窗前,一个omega收回了视线,然后恭敬地冲一旁坐着品茶的男人鞠躬:“先生,艾瑞斯死了。”
还没等男人说什么,他对面的一个肥肠大耳的男人倒是笑了起来:“一个靠药剂才能跻身踏入A级的beta,胆子不小。”
“死了就死了。”布锐斯语气很温柔,儒雅地说,“他生气了,就给他玩玩吧。那个小实习生呢?”
“在医院。”男人说。
布锐斯掀起眼皮,意义不明地说:“毫发无伤?”
“是,怎么了?”
布锐斯微微一笑:“没事。”
“先不说他了,Dusa不回来,笼中鸟怎么办?”
布锐斯没有立马回话,他将手中茶杯里的水慢慢倾泄在茶宠上,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滚烫的茶水浇上去后,原本晦暗的蛇瞳立马焕发出光彩,灰蓝色的竖瞳闪着光。
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随时会蜿蜒爬上在座的每个人身上,将剧毒注射下去,恶意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急什么。”布锐斯没有回头,朝一旁的安静待着的omega招了招手,omega立马安静地走过来,温顺至极地在男人的面前跪下。
布锐斯伸出两根指头,捏住了他的下巴,为了看清他的脸似的朝自己这边抬了一下。
omega虽也是蓝瞳,却毫无光彩,布锐斯看着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他会乖乖回来的。”
市中心医院。
他们口中的小实习生本人江川枫正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
但他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昏迷,反而有种又见到了那个omega的错觉,陷入沉沉的梦境。
他记得那个在培养皿之中漂浮的男人很漂亮,肌肤很白,甚至有些白到病态的透明。
他在淡蓝色的药水之中紧闭双眼。
没有了眼罩的遮掩,那双鸦羽般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尾拖拽出一条妖冶的阴影。
如同深海之中蛊惑人心的海妖,随时随地等着勾引人然后取其性命。
那一刻,他的呼吸几乎要凝滞。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往前挪了一步。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人类,会被关在这种地方呢?
这就是他见到他的第一想法。
良好的家境无法让他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关在水里的这种行为合理合法化,不论出自什么理由。
江川枫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牵着走了。
分明男人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是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怜惜从心口升起,迫使他往前缓缓走去。
光怪陆离的场景,随着他的步伐地面就塌陷一块。
空气之中像是结冰之后再用凿子一点点敲碎,错落着破碎开来,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他的五指放在了玻璃罩上,冰凉的触感传来,隔着透明的玻璃与闭着眼的男人相望,这一幕的场景又似乎有些相似……
江川枫将头凑近了些,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他甚至都放缓了呼吸,耳边的声音也降至低点。
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骤然,男人忽然睁眼!
“……!!”
江川枫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没有期望之中的那样美好。
没有准备已久的淡定从容,他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脚下没站稳,猝然掉入身后早就皲裂开的地面——
漆黑的深渊如同一张恶兽的大嘴,吞噬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
他闭着眼睛胡乱叫唤着。
原本安静坐在病床旁的江局差点被吓出高血压:“瞎叫唤什么玩意儿?!”
江川枫惊魂未定地睁开眼,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跟手背上扎的吊针,又对上江局瞪着的眼睛,试探说:“……爷爷?”
见他没事了,江局才定了定心神,抱怨他:“你叫唤什么呢?梦到什么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开关,那个往下坠的梦所带来的恐惧又卷土重来。
江川枫咽了咽口水,掩饰般地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梦境之中所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地说了一遍,巧妙地避开了江馁的存在。
江局听完之后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通常来说这种梦都是由于对某种事物的极度恐惧跟忌惮而衍生的,或者是生活上遭遇了压迫跟情绪不佳所导致,梦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吗?”
江川枫愣了愣,虽然他只是普通人,并不属于异能者一类之中,但是怎么会对一个看着毫无攻击力的omega心生恐惧?
“川枫?”
江川枫回过神来:“爷爷,你说什么?”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江川枫想了想,还是摇头。
“那就好。”江局说,“你段哥瞎了眼,我叫他去接你,他倒好,接错人了,把一个叫什么什么江馁的通缉犯给接了出来。他妈这两天还老打电话给我,一个小时一通,最要紧的就是这死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泡妞去了,我根本没话回她。你又迟迟不醒,我这颗心算是七上八下的,现在才算落了地。”
“……哈哈哈。”江川枫心虚笑笑,根本没胆子吵嘴,他又想起什么,神色一凝,“等等,您说那个人叫什么?”
“江馁。”江局敏锐地捕捉到什么,“怎么,你认识?”
江川枫又坐了回去:“没,就是有点耳熟。”
“哦对了。”江川枫状似无意地说着,“为什么会通缉他?就因为他顶着我的名头出来了?”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江局哈哈一笑,真诚地说,
“你被砸晕那几天,根本没人在意你是谁,是因为裴景这孩子原本是打算控制住他,顺便调查调查,结果反过来被坑了,他气急败坏,才要抓人的。”
江川枫:“……”
气急败坏?
“阿嚏——”远在异调局总部的段裴景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他颇感诧异。
一旁的蓝池吸溜着一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吸得震天响,他含含糊糊地说:“该查的都查了,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段裴景说:“我不是都说了吗,他……”
“他揍了你我知道。”蓝池大口呲溜一下,抬头打断他,“我是说他只是一个omega吧,S级?”
段裴景颇为头疼:“我也想知道。”
蓝池挤眉弄眼,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也没见这omega犯事儿啊,不会你俩有猫腻吧,那如果这样我要告你滥用职权啊。”
“omega怎么了,刻板的印象不要太深好吧。”庄铮鸣翻了翻手里拍的那几张现场照,“段哥,我知道你对你那强健的alpha体魄相当自信。但是就算是练得跟健身房里的私教比肩,肱二头肌比头都大,但现在这个时候,爱情的天平要倾斜就让它倾斜吧,就先不说你还被打过,你看他这脸,跟朵花似的,说不定是个海王呢。”
蓝池立马调转矛头:“看没?以貌取人!”
“胡说八道什么呢,吃你的泡面。”段裴景训斥他俩,“还有你,上班时间呢,敷什么面膜?我们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你学学人家蓝池,吃泡面都不敢加根肠,看看,多学学。”
深埋泡面桶中大快朵颐的蓝池忽然被cue到:“?”
庄铮鸣说:“民以食为天,女为悦己者容,人民公仆也是需要生活的,况且还有齐莎呢,她的异能你还不放心,要论起精神系,她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蓝池犹如狗腿子,立马跟着点头。
……段裴景有些无奈。
这几天的确让他们吃了点苦,下发任务后,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警备状态。
之所以现在没有水花,是因为江馁从那天开始,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任何的探测仪跟监控都找不到半点踪迹。
不过他的确什么都没做,相反像是早有目的般地不声不响地消失了,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墙壁上订满了与他有关的所有来往人员,几乎少得可怜,只有一张属于他的照片与江馁连接在一起,上面同居两个字非常的明晃晃。
说起他的照片还是那次在高档购衣店里被段裴景偷拍来的。
正因为他与江馁有过较多接触,所以才不能够参与外出抓捕的工作。
段裴景取下那张图片,照片里的江馁是被他偷拍的,那张昳丽貌美的眼眸里的笑意糅杂了些嘲讽,带着意味不明地神色与他遥遥对视。
……段裴景微微眯起了眼,半晌后短促地笑了一下。
“真是……”
实验室的长廊内来回走动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守卫,冰冷的白炽灯使得周围的环境有些阴森,安静得只能听到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很轻,但是越轻越能证明这几个守卫的实力有多强。
在这寂静到接近无声的走廊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巡视的几个守卫顿时警惕望去。
只见从另一端走来的是一个性感妩媚的长发美女。
她里面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低胸吊带,里面诱沟壑一览无余,外搭了件能证明她身份的白大褂,妆容精致,从容不迫。
女人轻声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原本黑亮的眸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他拉平了嘴角,僵硬地说,“……欢迎。”
其余的守卫也仿佛中了魔一般,纷纷瞪直了眼睛,点头:“欢迎。”
“谢谢。”齐莎笑眯眯的,“你们都怎么称呼?”
守卫们老老实实地依次说:“1435。”
“5687。”
“4532……”
齐莎低声嘟喃:“数字?”
谁知这句话仿佛挑起了哪根弦一般,原本呆滞僵硬的表情居然有些挣扎着的松动出现。
齐莎挑眉。
一股异香袭来,守卫整齐划一地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说:“是,前辈好。”
齐莎低声说:“刚刚我好像看到隔壁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出去了,你们不去看看么?”
守卫毫不怀疑地说:“不会的,剩余的药剂都在这里,J先生说了他一定会来。”
“还是去看看比较好。”齐莎毫无芥蒂地笑着,“快去吧。”
况且依照刚刚守卫报的数字,很有可能这是某种代号,与姓名无关的话,那就极有可能是与实力排序了。
有精神系异能的迷惑效果加成,他们很快就松口了:“好的。”
齐莎全程带笑,直到他们所有人都离开。
她四周看了看,四周的监控已经被牧淳远程摧毁了,接下来就是这扇门。
她凑近看了看,发现这是个电子锁,电子锁的话就好办了。
她敲了敲耳朵上的对讲器:“牧淳,开扇门。”
“好。”牧淳扶了扶眼镜,输入一串代码进入,最后按下确认,但就这一瞬间,几百张屏幕同时蹦出一个大大的黄色感叹号。
牧淳按下撤回,却发现没有用。霎时,他瞪大眼,意识到什么之后摁住对讲器用几乎破音的声音喊道:“齐莎,快离开那儿——!”
开关打开的声音。
齐莎猛地回头,瞳孔之中清楚映射出从走廊尽头匀速压来的激光分割线,成网状,避无可避。

当牧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为时已晚,密度太大。
除非是有穿墙类异能者者是空间类的精神系异能者在这里,否则根本无处可逃。
齐莎噔噔后退几步,摁住耳机快速说:“牧淳,开门要多久!”
“不行!这扇门有自毁装置,就算要破解最快也要五分钟,来不及了!”牧淳用更快的速度说,“我刚刚连通了走廊所有的智能监控,你左手边上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封口少了一颗螺丝,去那里!”
齐莎没有过多犹豫,借着墙壁狭角的力单手攀上他说的地方,接连几个强力的肘击,用力拽了下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但是激光网驶来的速度更加快,两者接触的时间可能只相较半秒。
通风管道也不大,就算齐莎的速度再快,要爬上去并且快速侧身躺下最少也要一秒,也就证明她的腿会被削成肉块。
她能想到,屏幕外的牧淳自然也能想到,但他只是个会用电脑的普通人。
跟他们这种异能者截然不同,也没有像其余人拥有那样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够将生命真正做到视若无睹。
齐莎……
她的腿要是没了,真的能够从戒备森严的ul实验室跑出来吗。
满屋子的屏幕在这一刻全面息屏,牧淳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呆坐在座位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忽然息屏?被发现了吗?
她怎么样了?
当在漆黑的屏幕上清晰看到自己的呆愣的表情后,他喊着:“快去救齐莎!!”
牧淳连滚带爬地爬下座椅,而其余人早就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迅速赶来了。牧淳根本止不住因为猜测而衍生的恐惧,他抓住冲上前扶他的蓝池。
段裴景眯了眯眼,似乎在考量什么。
半晌后,他说:“准备救人。”
其他人:“是!”
瞳孔中的激光还在飞速移动,因为速度太快了,完全没有给她能够反应的时间。
她可能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肌肉反射性瑟缩,因此错过最佳逃亡时间,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还有可能是爬上去了,但是却失去了双腿,在这种戒备森严机关重重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够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最后最好的一个结局可能就是也许会留下一个半尸。
想到这里,齐莎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上爬。
不管了!
她手腕用力,拼劲全力往上攀爬,她甚至能感觉到激光靠近皮肤而发出的灼热到伤人的光。
0.1秒。
0.2秒。
0.3秒。
齐莎咬紧牙,额间青筋爆起,冷汗唰然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最后须臾的一瞬!
来不及了——
滴————
泄气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气球被扎破一般,近在咫尺的灼烧感也忽然消失——
三秒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齐莎愣住了。
她双手还吊着,回头看向白茫茫的走廊,迫近激光戛然而止,简直是天降神运,只可惜不是天降,因为她看到了走廊尽头那个灰蓝色眼睛的omega。
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与她对视着。
齐莎一瞬间呆住了,她不知道是由于死亡临近的紧张感还是对于头一次见到他惊心动魄的长相跟冷漠到凌冽眸子结合的所产生的强大冲突感。
下一秒,他动了。
江馁面无表情将手中按停的按钮一扔,询问:“耍杂技?”
齐莎:“……”
她干脆利落跳下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多谢。”
江馁没有理她,直直绕过她走向走廊另一端。
“等等——”齐莎叫停他。
江馁回头:“?”
齐莎道:“你是江馁?”
“江馁?”江馁重复了一遍,反应过来,“你是段裴景的人。”
他用陈述的口吻说出,似乎相当确认这个推测,这倒是让齐莎警惕之余不由得还有些疑惑。
不过还没等她说点什么,江馁石破天惊一句话:“你是他老婆?”
齐莎的脸色皲裂:“…………?”
齐莎:“什么?”
“不是这么用的吗?”江馁的瞳孔里泛上一丝迷惑,接连吐出更加重磅的猜测,“妻子?爱人?”
齐莎深吸一口气,强调般地:“我是alpha。”
“那又怎么样?”江馁仍不死心,“没说不可以。”
“……是可以。”这种离奇到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够做出的思维的想法几乎让齐莎有些咬牙切齿了,
“但是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死绝了,我的爱好也是omega,不会是alpha,小弟弟,你这样讲话真不惹人喜爱。”
更别说是自己的上司,而且还是段裴景这种空有一张脸的死直男,她难道是已经沦落到要把自己发配掉的地步了吗?
江馁盯着她,盯得齐莎有些发毛:“……又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了,齐莎就看着他一脚将那扇几乎不低于四百公斤的门侧身一脚将其踢飞——
门上顿时出现一个恐怖的巨大凹陷,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直直倒飞出去。
轰——!
尘埃飞溅。
精神型异能的齐莎悚然后退:“……???”
她抬手摁住耳机,呆滞道:“段哥,你说的那个人,他是omega吧?”
回复她的是耳机的几声刺耳的呲呲声。
果不其然又坏了。
妈的能不能维护一下!
她怒而摘下。
正当她准备跟上去时,江馁就出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密码箱,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刚刚那群人守在这里等着他来拿的东西了。
江馁与她擦肩而过,清冽的白桦香飘入齐莎的鼻尖,淡淡的声音响起:“半分钟,如果你没走出去,就别想出去了。”
“什么?”
可惜江馁并没有再次重申,方才威胁一般的对话也仿佛只是江馁的一时兴起,忽然——
滴,滴,滴——
刺耳如同尖叫的警报声随之而来,红光再次响起,而急促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地传来。
齐莎转头,却见原地早已没了江馁的身影,而取而代之的是不远处又在渐渐成型的激光网,她顿时瞪眼。
我艹!!
这下她总算明白江馁说的什么意思了。
她立马攀上通风管道,时间充裕的情况下,躲藏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等将管道的封口封上时,大门被启动的声音正好响起。
停车场空无一人,只有omega独自拎着保险箱走着。
“Dusa。”
这声音嚣张又沙哑,对于江馁来说却有些陌生。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内, 一个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疤痕身材高大,肌肉结扎的alpha正结结实实堵在江馁的必经之路前。
江馁抬眼,有些厌恶。
又来了,又来了。
无休无止的虫子。
死都死不透。
他眼底的厌恶跟疑惑实在是太明显,但陈权却挑起了眉:
“两个月前的那剂镇定剂,真的把你弄失忆了。”他嗤道,“omega就是垃圾。”
江馁没对后半句话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后退了一步。
因为他不认识这个人。
但对方认识他。
果不其然,对方说:“东西给我,老老实实跟我走。”
江馁抬了抬下巴,像是在打量他,又像是在衡量着什么。
接着,陈权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脸上长而恐怖的疤痕:“你不会把这个也忘了吧。”
就算脑子再怎么迟钝,江馁也明白这可能是他干的。
毕竟打架的时候也不能完美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
那这个人就是生气了。
他想了想,然后说:“我干的,让你割回来,别挡路。”
“?”一刹那间,陈权的神情有些扭曲。
“你能自愈,割了跟没割有他妈什么区别。”
霎时,陈权又意识到自己这种上赶着找补的行为有多愚蠢,也意识到了江馁的变化。
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先跟他讲条件。
“谁教你的,段裴景?”见江馁默认的神情,他古怪说,“你还真是……擅长勾引alpha。”
回想起他行云流水把段裴景骗了个完美的章程,江馁自动过滤掉对方的语气,识别成了赞美。
“只是可惜。”陈权掰了掰手腕,“不管你跟那个姓段的睡了还是谈了,还是你单方面地把他当傻子糊弄了,你都得跟我走。”
江馁意识到来者不善,危险地眯起眼:“如果我说不?”
“那你会后悔的。”陈权不怒反笑,而且还颇为开心,“你是不是就连你回去会有什么下场,也忘了?”
江馁:“……下场?”
“布锐斯会搞死你的,尤其知道你跟其他alpha搞在了一起之后。”陈权恶意地压低声音,“你不是最怕他了?”
几乎是在布锐斯这个名字一出来,江馁就像是被毒蝎蛰了一般,整个人突然颤了一下。
他已经忘记了每一个人的名字跟长相,却对每个人付诸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痛苦记得十分清楚,刻入了骨髓,渗入了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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