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这双眼睛。”他比工藤新一高一个头, 在他身边, 刻意的折下腰, 鼻梁加上的眼镜顺着山脊自然滑落,来到鼻头, 于是工藤看见那双被粉丝称为“比天空还要辽阔, 比大海还要深邃的苍蓝之眼”。
国文没学好吧, 辽阔与深邃能放在一块儿吗?
五条悟飞了一个wink:“多亏了它,天生让我看见更多。”
“……是说观察力出色吧。”
最后, 工藤新一决定用能理解的方式,阐释五条悟的未卜先知。
夏油杰是出色的“华生”。
他叫了救护车与警察,又恰到好处地像一根高大的立柱, 堵在餐馆的大门口。
寻常社畜乍一眼见到毒杀案,哪怕是未遂的, 都没看热闹的心思,只想逃走。
夏油杰阻止了他们,靠的当然不是佛陀般安抚人心的声音,而是干脆利落的:“警察来之前,在场人都不得离开。”
靠的是气势,久居高位的,盘星教教宗的气势。
在场的社畜都被他的霸气唬住了,根本不敢动。
大将是最可怜的,好容易做点营生,偏偏遇上这种事,一大老爷们愁眉苦脸,也没忘记把炉子都关了,他小步跑到五条悟身边,小声问:“怎么办啊。”
五条悟似在观察,又似在思索,绕着四人桌不断看着,硝子则对已恢复健康的大小姐绫子进行“救治”。
看绫子,表情很懵,硝子则在敷衍地劝说她多喝柠檬水,延缓毒素在血液中生效的速度。
绫子本想说自己只窒息了一瞬间,现在没事了,但在硝子的专有名词攻势下,又觉得自己有事,都快死了。
五条悟观察完了,他短促地跟大将说了句:“交给我。”夏油杰跟着安抚道,“放心吧,悟光顾过的凶店不说上百也有几十,都好好开着。”
看大将的表情,根本没被安慰到,都叫上凶店了。
五条悟则开始了独属于他的推理秀,他的视线在同桌的三人身上逡巡。
“毫无疑问,凶手就在你们之间!”
“嘀嗒嘀嗒嘀嗒——”警车一阵风驰电掣,来到案发现场,大腹便便的目暮警官下车,先与夏油杰打了个招呼,又跟五条悟寒暄道,“刚解决了工藤老弟那儿的案件,就马不停蹄来到你这里了,真不愧是五条老弟,又在案件发生前解决了案件。”
五条悟鼻子翘得老高:“那是当然。”他没有忘记演,多问了一句,“救护车到了吗?
目暮警官还没说话,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便穿过狭窄的门缝,大声问道:“病人在哪儿?”
硝子指向生龙活虎,除却天生的苍白外,看不出一点问题的绫子道:“在这里。”她吐出一连串专业术语,“病人疑似吸入窒息性毒剂造成肺水肿,已对她进行了及时的特殊救治,还需要去医院查看毒剂是否代谢完全。”
她这串报告听得人一愣一愣的,救护者也没见过太大的世面,他们寻常可见的病人都是脑梗高血压车祸,中毒,还是窒息剂这一类的洋气毒素,少见极了。
到底是怎么紧急救治的,真的能救吗?
再一问怎么救的,硝子敷衍地说了句“柠檬水”,让急救人员成功怀疑人生。
不是,你都窒息了,怎么喝柠檬水的?真是毒杀吗?自导自演吧?
硝子:懒得演了。
目暮警官,连同跟着他的高木倒不觉得有什么,高木星星眼地称赞道:“真不愧是家入小姐,东大医学院的高材生!”
硝子潇洒地摆摆手,不说了,都是实力。
受害者被绑在担架上运走了,现场也保护得很好,接下来则是五条悟个人的推理秀。
“谋杀的方式毫无疑问,是毒杀。”以此为开头,他侃侃而谈,“下毒的媒介……”他人就在桌边上,本想直接用手捻起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巾,却被夏油杰恰到好处地打断了。
有警察拉警戒线,他终于不用守在大门口,三步来到五条悟身边,从兜里掏出……一双白手套?
最简单的司法用手套,一次性,搜查人员带着在案发地到处寻找证物,也能最低限度地隔绝皮肤与毒物。
夏油杰说:“带上吧,悟。”说着向前跨了一步,帮五条悟细致地套上了。
真是一幅美好的画面,美好到让硝子牙疼,她嘶了一声,表情活似咬到舌尖。
甜掉牙了。
七海觉得有点古怪,可想想,又没那么古怪了,五条前辈与夏油前辈素来形影不离,带个手套罢了,又不是喂饭,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啪!”谁也没想到起反应的竟然是醉醺醺的庵歌姬。
她本像个酒品颇佳的醉鬼趴在桌子上,冥冥人还挺不错的,给她换了个姿势,让她一脸幸福地依靠着椅背。
半睡半醒间,庵歌姬是看见夏油杰跟五条悟交握的手,还是别的什么呢,她惊为天人地拍了一记桌子,吸引了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又靠支撑在桌子上的手臂,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夏油杰挑眉。
连五条悟都在看她。
硝子无声地张开了嘴。
醉鬼庵歌姬抬起手:“你……们……”肯定没清醒,还大舌头呢。
五条悟推理也不继续了,好玩地学舌道:“我们?”俏皮地指向自己。
“吧唧。”只见庵歌姬话没说完,又噗通一声倒在椅子上,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醉鬼的表演罢了。
冥冥将瘫软成泥的庵歌姬换了个姿势,有点未来沉睡小五郎的味儿,又对五条悟耸肩道:“你们继续。”
“好吧。”五条悟转动他充满韧性的手腕,那姿势仿佛在展示这双廉价的一次性白手套。
夏油杰又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一只放证物的透明塑封袋,他是随身携带丑宝吗?怎么什么都能拿出?
五条悟轻车熟路地夹起纸巾,塞进塑料袋里,又捏着封口递给检验科的警察说:“查查吧,作案的凶器。”
检验科的医生不作他想,作为名侦探,五条悟太有信誉了,从未错判过案子,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有横滨的传奇侦探——江户川乱步。
也不是没业界人吐槽,说五条悟的断案手法,仿佛提前知道答案,推导结论一般,又为何会如此呢?
实在没人知道。
操一口大阪腔的美里反应的够快,她说:“这是绫子的……”
目暮警官目光如炬:“绫子?”
美里:“她才被担架抬走。”
恰好高木涉已调查好资料,举着记满笔记的小本,跑回目暮警官面前道:“佐藤绫子,21岁,就读于明治大学文学部比较文学学科……”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日本某中型电子制造业的董事长独女,姓氏也是很华族的佐藤。
大小姐身份实锤了。
眼镜男磕磕绊绊道:“也就是说,是绫子毒害了自己?”他说着不可能的话,又猛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嗓子里挤压出声音,“我也要去医院!”
警察当然不理解他的意思,就五条悟翻了个大白眼道:“白痴,如果你们也中毒的话早就倒下了,这种毒素见效不慢。”
目暮警官问:“五条老弟,他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的态度还不错,语气是有点儿不耐烦,事情说得清楚:“佐藤绫子是个对环境很挑剔的人,也可以理解为洁癖,在这家店坐下后,她就用湿巾揩拭了桌板与碗筷,以她的教养,肯定帮他们也擦了。”他白了眼镜男一眼,“所以他才以为自己也中毒了。”
高木涉问:“实际上,中毒的只有佐藤小姐一人?”
“当然不是。”他拖音道,“中毒也能解毒,他们只喝下解药而已。”
高木涉大惊失色:“难道说这是一起集体杀人案?”
美里却若有所思地吐出两个字:“拉面。”
面对众人的眼神,她解说道:“我们吃了而绫子没有吃的东西——拉面。”
“我还很好奇濑户君为什么要点拉面,绫子是不可能吃这样不精致的平民食物的,那有悖于她的家教。”
围观的硝子中了一枪,她指向自己,疑惑而又无语:“。”
看好戏的夏油杰随口安慰道:“别在意,硝子,跟女子不能进松屋一样,性别歧视。”
硝子:“。”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宾果。”他对同样守在现场的检查人员说,“麻烦把拉面也带走检查。”
到了这里,被透露结果的人们还能猜不出动手的是谁吗?起码被害者一群人是肯定知道了。
相较于松了口气贪生怕死的眼镜男,美里充满了关西人的侠义之情,她语气激烈道:“是你吧,濑户,我早就觉得你点拉面很奇怪了。”
在美里的质问下濑户游刃有余的假面被摘下了,其实他一直很紧张,夏油杰他们早就注意到濑户紧握的拳头,都不知掐出多少个血印子了。
硝子小声:“要破防了!要破防了!”
夏油杰也对这一套流程很熟悉:“3、2、1!”
五条悟则乐于成为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什么不让我们看看你的口袋呢,濑户。”
“噗通——”濑户面色狰狞,又狠狠地跪在地上,他是在忏悔吗?大概率是没有的,只有恨。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简单了,濑户跟无数五条悟见识过的自爆战士一样,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受到强迫症绫子压迫,跟她谈恋爱仿佛在伺候女王,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愤恨,又因绫子家所在企业侵占他父辈的公司,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云云。
五条悟听了后狂打一个哈欠,真有够无聊的。
铁镣铐扣在濑户的手腕上,警车呼啸着离开,余下的只有平静。
因是未遂的杀人案,看着不够凶,没有影响食客的心情,倒让他们将其视作一件可津津乐道的小事。
大将送了五条悟他们饮料,以表感谢,他提出要免单,被富裕的高专生们拒绝了,他们有的是钱。
灰原回到座位,陷入了极其少有的纠结,最后他谈了口气,天要塌了,直觉系的灰原竟然叹气!
他说:“这跟我想象的推理不一样。”
夏油杰懂他的意思,还是慢条斯理地逗学弟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灰原一五一十地说:“太丝滑了。”
“怎么说呢,少了推理故事的跌宕起伏吧,直接得到从天而降的证据与结果。”
五条悟一点儿也不容易,他说:“不过是我有一双观察更细致的眼睛,他们没有就夺取啊。”
硝子:“你是认真的吗,能比上你的也只有写轮眼了。”
五条悟:“……”
他鼓起脸颊,真就挺失望的。
既然聊到了工作,一群人就借题发挥,问了问他们最近的任务。
倒是七海跟灰原的工作地点很有意思。
起因是夏油杰问:“你们下一个任务去哪儿?”
灰原笑出一口好牙:比了个大拇指:“当然是歌舞伎町的牛郎店啦!”
夏油杰:???
第400章
“牛郎店?”五条悟怪叫一声, 立马支棱起来,上半身向前倾斜,猫猫头逼近灰原与七海, 跃跃欲试道,“怎么回事?”
这一晚实在是太长,也太充实了,庵歌姬尚且醉酒,仰躺在椅背上, 五条悟他们却进入下一议题。
灰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事儿,运动系少年的恶趣味不多, 他最多是白切黑罢了。
“很正常,五条前辈,歌舞伎町的风俗店、牛郎店总会诞生大量咒灵,你跟夏油前辈、硝子前辈不也经常去扫街吗?”
扫街这说法有点怪, 更准确说是扫黑除恶——当然不是扫黄了。
纯就是风俗业的爱恨痴嗔太多, 怎么都不是正面情绪, 固然东京写字楼的三级四级咒灵一抓一把,却比不上歌舞伎町。
这儿多是二级咒灵, 寻常咒术师对付不了。
“那不一样。”五条悟敏锐道, “我们去, 只是泛泛地清扫,可从没领过去牛郎店的任务。”
七海:你在这地方敏锐什么?
夏油杰也颇为好奇, 他接着问:“是定向任务吗?”
所谓的定向任务,不同于旺季的大扫除,是指针对一些过分狡猾的、滑不溜手的咒灵进行些有推理性质的任务, 光是找到这些咒灵,阐明他们的诅咒机制, 就要花不少时间。
七海承认道:“没错。”
罢了罢了,不瞒着了。
他跟灰原一组做任务,灰原知道他能不知道吗?在二人中,七海往往是智慧担当。
“从半个月起以前,歌舞伎町的牛郎店陆陆续续出事。”只听他娓娓道来,“14天前12点03分,gd garden的著名牛郎不死鸟暴毙;10天前,the club的一条在12:03分猝死;7天前,同样是the club相同时间东城死亡,随后是5天前,3天前,前天,昨天。”他陆续曝出连串死者的姓名,只是符号罢了,有经验的术师从相同的死亡时间与不断缩小的时间间隔中读出不少信息。
五条悟的表情从玩味变得有些认真:“残秽情况?”
七海:“死者身上都有浓浓的残秽。”他补充道,“很遗憾,窗搜寻了歌舞伎町所有的牛郎店,都没有发现相同的咒力留存。”
听到这,夏油杰跟一直没说话的家入硝子眉头皱起,硝子的胃被填满了,本有些昏昏欲睡,她突然开口:“也就是说,它起码造成七人死亡,用的还是相同手法。”
七海道:“是的。”
夏油杰的表情不大好看了,他说:“这任务让你们去吗?”
“没有找到他们的残秽,并不代表此地不存在咒灵,更有可能的是,他藏在生得领域中没有冒头。”
“从另一个方向来说,他构建了如此成熟的,不被人发现的领域,起码是一级及以上的咒灵。”
“你们只有二级、三级咒术师的实力,无法对付一级以上的咒灵。”
家入硝子说:“从时间间隔来看,他杀一个人所用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证明咒灵越来越强大。或许,半个月前他还是咒胎,现在已经是破壳而出的特级咒灵了。”
七海与灰原闻言一愣,这些情况,他们是不晓得的,二人组队讨伐的多为二级、一级咒灵,他们对付一级咒灵尚有些勉强,哪里会晓得特级咒灵的相关经验。
若不是偶遇五条悟他们,又说出了这地点特殊的任务,真被坑进特级咒灵的领域也未可知。
为何会如此,是辅助监督的判断错误,还是故意为之,是东京方思维混乱出昏招,还是……
京都的离奇调令跟错误的任务,让他们不得不想到不知藏身于何处的羂索,他在夏油杰的印象中,就是个极善于攻心的人物。
不由顺着最糟糕的可能性往下想,如果七海与灰原真出了事儿,他跟东京方的裂痕绝对会深得像马里亚纳海沟,直接一刀两断吧。
家入硝子也猜出了什么,眉头微蹙,她说:“既然这样,让这俩家伙跟你们一起去吧。”她对五条悟跟夏油杰抬起下巴,“你们去不?”
“去去去去去!”五条悟的情绪来去自如,刚才还为了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暗而露出吓人的表情,听了硝子的话转念一想,他跟杰都去能出什么事儿,于是一秒晴天,高举着手说,“必须要去!”
夏油杰道:“我们跟你们一起去的话,就不用担心。”他微笑着抚慰他们,“如果是一级咒灵或咒胎,给你们练练手,如果升级了,那就当见习吧。”
“要快点成长到一级咒术师的程度啊。”他这样对他们宣布道。
月上三杆,一群人终于吃完了,看一眼手表,已是凌晨。
居酒屋内还是很热闹,不断有加班的社畜进门,喝高了人的吆喝将这儿的气氛烘托得更热烈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冥冥问:“谁把她带回去?”
指向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几乎要流口水的庵歌姬。
五条悟大声嘲笑:“真是太逊了,歌姬,一杯倒!”
夏油杰忍不住说:“你也是一杯倒,悟。”
五条悟骄傲地宣布:“所以我不喝。”
杰:“……”
你倒有自知之明。
问题回到原点,谁把庵歌姬抱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
其实,考虑到咒术师的怪力,谁都可以把她扛回去,可在场的高年级,没有哪个是心眼不坏的。
家入硝子举手:“我是可以的。”她比庵歌姬高不少,家入硝子可是一百七十厘米的天空树。
五条悟立刻嗤声道:“多无聊啊,硝子。”他毛遂自荐道,“那必定是我。”
夏油杰道:“等歌姬醒来时,一定恶心得像身上有一千条虫在爬吧。”
五条悟夸张得抖了一下,仿佛被想象中的画面噁道:“你是什么意思,杰,是说我像虫子一样吗?”他做作地挤眼睛,“有我这么可爱的虫子吗?”
夏油杰立刻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当事人非要对号入座,“只是以歌姬对你的讨厌程度,一定比身上爬了一千只虫子还难过吧。”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所以,由我来带她回去更好啊。”
在场有良心的,不愿欺负歌姬的只有七海跟灰原了,七海听着前辈们的人渣发言,实在是太理解为何庵歌姬对他们如此抗拒,他忍不住道:“别欺负歌姬前辈了,还是让我把前辈背回去吧。”
五条悟抗议道:“多没有意思啊,七海,你这样是要被集体霸凌的。”
哈、哈,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内心干笑。
被霸凌,被谁霸凌,被你们吗?
二年级的前辈们像邪恶组织的反派,跟反派放一起都分辨不出正邪的那种。
夏油杰也加入了争辩的大军,他觉得自己比悟靠谱点,歌姬也更喜欢自己,他带歌姬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讨论的中心庵歌姬醒了。
她的醒来也没有征兆,仿佛酒精被代谢完,忽地就醒了。也有可能是因外界环境太恶劣,作用在身体上,让她不得不醒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
左右手蒙受巨大的拉力,一边是五条悟一边是夏油杰,她几乎是悬在空中,被俩不良高专生像条绳子一样猛拉。
“断了断了断了要断了!”庵歌姬大喊。
夏油杰:“你醒了吗,歌姬?”
五条悟:“啧,竟然醒了。”
庵歌姬一下子被点爆了,额头上的十字一跳一跳,化身狮子对这两人吼道:“不醒就要被你们拽成两半了人渣们!”
五条悟与夏油杰闻言齐放手,庵歌姬噗通一声落地了。
至于家入硝子他们呢,都在一旁围观,硝子刚才没制止五条悟他们,现在则跳出来关心道:“没事吧,歌姬前辈。”语言之真挚令七海建人侧目,他眼中写满了“你跟他们没两样啊,硝子前辈!”
家入硝子回了七海一个轻松的眼神,说什么呢,她跟人渣伙伴大有区别。
在此对比下,歌姬一把抱住硝子,几乎要痛哭流涕了:“你最好了,硝子,那两个家伙……”
家入硝子抚摸着庵歌姬的背安抚道:“我都明白的,歌姬前辈。”
看这场景,五条悟不爽极了,他对夏油杰说:“硝子那家伙就会装好人,明明比我们还恶劣吧。”
夏油杰说:“这可能是女生的滤镜吧,只针对我们。”
庵歌姬闻言又按捺不住,几乎要跟这两人决一死战了。
由于店内客人过多,没给这群人高马大的高专生发挥的空间,他们选择出门再说,灰原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迎着月光跟庵歌姬说:“你错过了好多啊,歌姬前辈。”又一股脑地把案件啦,他们去歌舞伎町的任务给说了。
庵歌姬听得一愣一愣的,稍有点后悔没看见破案,可一回头看见五条悟骄傲的上翘的足以挂油瓶的嘴,又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浑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
至于任务,她其实也没执行过特级任务,庵歌姬比较弱嘛,现在还是个二级咒术师,没办法,她是个打辅助的,让她上阵打特级咒灵,难度特忒大。
可她到底是个好人,听完灰原的话撇了撇嘴说:“我承认,五条悟跟夏油杰是人渣……”
“喂喂,我还在旁边啊歌姬。”
杰扶额:“安静吧悟,她就是说给你听的。”
她飞速以日语中相当极限的方式狂喷差点把她劈成两半的夏油杰跟五条悟,并在最后进行转折:“但是,他们是有经验,甚至有点责任感的特级咒术师,如果他们这么说,准没有错。”
“要小心啊,灰原,七海。”
看到这,本是非常感人且正经的前后辈对话,能从庵歌姬的话语中听出对五条悟与夏油杰的信任。
可接下来,从歌姬身后探出的手破坏了良好的气氛。
五条悟的手掌直接按在歌姬的脑袋上。
他得意地露出了小夫嘴:“真是口是心非啊,歌姬。”
庵歌姬又要炸了。
可还没等庵歌姬开喷,他提出了绝妙的建议,只见五条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反正回去也睡不了多久,不如直接去歌舞伎町吧。”
庵歌姬:“?”
冥冥跟家入硝子反应过来,前者说:“是让我们潜入牛郎店,打探情报是吗?”
五条悟抬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说:“大错特错,潜入的是我们。”
他宣布道:“你们是去消费,给我们捧场的!”
霓虹灯点亮歌舞伎町一番街。
凌晨两点, 东京的大多地区陷入酣眠,只有新宿与港区的灯长盛不衰。
与港区的点点星光不同,新宿的灯光阐释着灯红酒绿四个字, 踏入歌舞伎町一番街后,泛着粉色或亮橙色光芒的牌匾,与如同香港街道一般密密麻麻挨着悬挂在灰色大楼右侧的横竖招牌,让庵歌姬的心一紧。
她在东京住了多年,却第一回来到此地, 分明是前辈,却小鸟依人地躲藏在家入硝子身后, 警惕地探头,打量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无料案内所?”街道两侧竖着一块块写以上字样的小灯牌,庵歌姬满头问号,翻译一下, 其含义为“免费介绍所”, 介绍什么?工作?任务?
家入硝子游刃有余地走着, 她的脸像漫不经心的女子高中生,又因在此街中闲庭信步的随性、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与昂贵的衣着, 而与街两侧的风俗女郎被划作不同世界的人物。
“就是性/工作者介绍所的意思。”
“性性性性性……!”庵歌姬的脸颊涨红了, 配合她的动作, 像一只蜷缩的、煮熟的虾子。
大姐姐冥冥观察远近的高楼:“到底是风俗店与牛郎街的聚集地,很正常。”
庵歌姬:噫!
从未被奇形怪状咒灵吓到的庵歌姬, 被成年人的世界惊到了。
最年长的冥冥挑起大梁:“那么,按照顺序,先去gd garden。”
揪出歌舞伎町的咒灵变成他们共同的任务, 在五条悟火急火燎的催促下,他们甚至没多休息一夜, 而是趁热打铁,从居酒屋直接来到新宿。
哪怕众人身上都有其他任务,也不约而同地选择放放,帮助可怜的学弟们。
而冥冥口中的顺序……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连绵的山脉仿佛沉睡着的巨人,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月光的清辉不足以照亮这一大片阴影,五条悟他们站在国道旁,只有一盏老旧的路灯照亮小方天地,在藏匿着高专的山峦的映衬下,竟有些恐怖了。
可听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这诡谲而幽暗的气氛一下子被撕裂了。
名侦探五条悟说得头头是道,瞧他指点江山的模样,竟有了些导演的派头。
“想要速度快,就得各个击破。”他压低声音,一副神秘主义的模样。
庵歌姬偏偏相信了他这一套,平日里看五条悟不爽,却不得不承认他名侦探的头衔名副其实,被气氛渲染地压低声音回应:“怎么做?”
五条悟斩钉截铁道:“潜入!”
他以挑剔的眼神看向在场人道:“我一人一组,杰一人一组,你们……”他以挑剔的眼神看向灰原雄与七海,“两人一组,信息保持通畅。”
又看向三位女士道:“你们仨一组,去两家。”
一共五家俱乐部,就被瓜分完了。
说到这,对五条悟熟悉点的已猜到他的潜入手段,庵歌姬是个好人,下限没那么低,继续问:“怎么潜入,给他们看警察证吗?”
五条悟送给庵歌姬嫌弃的眼神,痛心疾首道:“太没有悟性了,歌姬!歌舞伎町,藏匿着多少案件,如果我们以警察的身份盘问,一定会一问三不知!”
灰原点头:“泽下先生也这么说。”泽下是负责本次任务的辅助监督,“除了不死鸟先生,其余牛郎都在家中遇害,店长都不知道受害者住在哪里,对他们的死亡也毫不在意,一点儿也不配合。”
五条悟说:“那是当然的,发生在歌舞伎町的案件数不胜数,哪怕凶杀案发生在店里,都不会影响第二天营业,除非死的是店长。”
“恐怕他们都以为是普通的凶案。”
七海吐槽:“凶案可以用普通来形容吗?”
夏油杰回答道:“在东京,能用普通来形容。”
庵歌姬顽强地将话题扯回来:“怎么潜入?”
五条悟说:“当然是你们当客人去消费,我们直接去当牛郎啦!”一点儿都不掩饰语气中的欢乐。
庵歌姬:?
家入硝子已经在跟冥冥讨论了:“要换身衣服去吗冥前辈?”
冥冥点头:“穿得商务一点。”
硝子比了个“ok”的手势。
“不过,硝子你是名人吧,去这种场合没问题吗?”
硝子淡定极了:“越是这种场合,保密做得越好,安心吧冥前辈,我还有秘密武器。”
冥冥微笑着看硝子:?
什么秘密武器,她有点兴趣。
夏油杰跟五条悟也准备回去换衣服,他们虽穿着休闲装,却染上了居酒屋的烟火气,且两人身上的衣服太贵,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当牛郎的,且杰还准备利用盘星教的势力做别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