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扑闪着盈满春水的眼,细碎的白光倒影在他的瞳仁上,像是在他眼中落下千万点星辰,作出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实际上他的表情很浮夸,但看在帅气脸蛋的份上,对他如狂风暴雨般毫不留情指责的女性都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心脏,感受心儿不受控制地狂跳。
也太帅了吧!
“真的差那么多吗?”可怜兮兮地凑近了,他本来坐在一众人对面,却在此刻站起身来,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充满压迫感,可当他弯腰,俊脸不断放大时,就只记得他的声音跟脸了。
五条悟“含情脉脉”地看向最中间的和美,如月阳子因与和美毗邻而坐,也受到美颜的洗礼,她迷迷糊糊地想:美瞳会有这种效果吗?
她不曾真见过六眼,却能凭借着一双眼睛想象六眼的模样。
“我要开酒。”和美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在这场景中,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与其跟悟大人你来我往,套他来此潜伏的秘密,不如当个普通客人,点酒就完事了。
“开最贵的酒。”此时此刻,和美只是一台无情的撒钱机器罢了。
五条悟的嘴角向下撇一秒,和美堂姐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如果是杰的话,一定会顺着他演下去吧,牛郎play不香吗?
算了算了,和美姐,要他没记错的话是个面瘫,能反应过来点酒就不错了。
助力他成为歌舞伎町之王吧!
五条悟说:“最贵的是香槟塔。”报出一连串的数字。
和美一听,还真有点心惊肉跳,倒不是买不起,只是它用钱的地方太多,脑海中陡然冒出来一个念头:给悟大人开的香槟塔回头可以找宗族报销吗?
想想就不可能,若让老头子们知道了,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喷她,都看见悟大人流落在泥潭了为何不上报,你还是不是五条家的一份子云云。
所以她本人逛牛郎店就成了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
到时候真有冤屈也没法说,她只是区区一小咒术师罢了,能够左右悟大人的行动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花给对方的每一分钱,都只能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后面跟悟大人说说或许能返现,可他到底是对方的堂姐,若真这样做就太小家子气了。
“开一座香槟塔。”斟酌后和美说道。
别说如月阳子了,其他女咒术师都震惊得瞪大眼,不是说要来见识见识拙劣的模仿品吗,没想到五条和美先叛变了,这人真有这么像?
好吧,真的就跟杂志上的六眼的神子一模一样啊……
在中心的带头作用下,其余人也接二连三开口道:“我也开一瓶黑方吧。”捧着酒水单看半天,年轻的小姐们也不是很宽裕,只能开普通一点的酒啦。
“那我也来……”
“威士忌可以吗?”
五条悟还维持着惹人怜爱的嘴脸,因动作表情太过不如说是“我都在扮可爱了你们一定要来安慰我”,说的话一如既往地不专业:“但我不是很能喝酒,只能以汽水来代酒啦小姐们。”挤了一下眼睛,wink不要命地送。
聪明的如月样子却从中看出点不同来,她深入想:牛郎真的会这么嚣张吗?
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和美,以和美桑的性格,哪怕他真的很像都不会点酒吧,相反会狠狠教训他一顿,毕竟五条家的脸面不可被侵/犯,对亵渎五条家的人,和美一向打得很狠。
想到这,如月阳子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也就是说……
“滴滴、滴滴——”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
阳子“腾”的一声站起来,对在场人惊慌失措地说:“失陪了,我去接一通电话。”
随即“噔噔噔”离开,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打开的电话。
如月家学习加茂,有立妾室的传统,不如说很多子嗣不丰的传统咒术世家都会如此。
平日里与她八杆子打不到一边的兄长是不大会联系她的,与才进行咒术师修行的阳子不同,他几年前就拿到了二级特别咒术师的资格许可,走的是京都的路子。
如月虽依附在五条门下,她这位哥哥的生母却有禅院家的血脉,故他们还与禅院家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些五条家并不是很在乎,说到底,御三家也不是没有通过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沟通不是能轻松斩断的。
在安静的洗手间接通电话,上来就是来自兄长的质问:“阳子,你在哪里?”
如月阳子说:“和美姐带我出来玩。”歌舞伎町是万万不能说的,她这兄长是封建思想的集大成之作,将禅院的血脉传得透透的。
偶尔禅院家人来东京,他甚至会溜出去与其吃一顿便饭。都是让阳子心惊肉跳的不忠诚于主家的行为。
虽说咒术界的君臣划分也不如古代大名一样清楚。
“你在哪里?”咬牙切齿的语气分明有所猜测,让如月阳子的心更加不安了。
“我……”
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武断地打断了:“就算是和美小姐,也万万没有带坏我妹妹的道理。”
“等等!”不听完如月阳子的话就挂断电话。
“月美”所在大楼外,如月风深吸一口气,扭头对百无聊赖的禅院直哉等人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去就来。”
禅院直哉的东京之行, 不存在任何值得称道的细节。
东西二京不存在完全隔阂,正如召唤夏油杰去净界设下鸿门宴,东京到底是日本的经济中心, 又怎能阻止京都人来此呢?
即便如此,他也不是很愿踏入五条的领地,又恰逢禅院家内忧外患的势弱之时。
究竟做了些什么任务,你让禅院直哉回忆,也只能说个囫囵, 只是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见了些如蝼蚁般的人。
在禅院直哉的眼中, 那些人根本不具备人的特性,也无法让他记住,谄媚的表情连千篇一律的话在他的耳边、脑海中如同点在水面上、短暂停留的鸟儿,刷地一下略过了。
浮光掠影, 转瞬即逝。
同理, 东京的弱小咒术师也一样。
比五条悟小一岁的禅院直哉头发颜色还是黑的, 却潮流地打了三个耳洞,他却偏有些京都人, 或说是御三家大少爷的坚持吧, 就是要穿和服。
旁人眼中, 他的穿着有点像大正年代的校服,复古与潮流并存, 正如同他的耳钉,既封建又潮流。
可好端端的一张脸,偏生被桀骜的刻薄气给破坏了, 看着实在是小性,像给点篇幅的炮灰男配。
前情提要不必多说, 无非是任务后同东京的咒术师聚聚,既在新派人士的大本营跟禅院的人来往,多少证明这些咒术师有旧势力的背景,今日在料亭同监督局的人推杯换盏,明日便与京都的派系结盟大骂东京种种侵犯传统家系咒术师利益的举动。
禅院直哉看不上这些人,倒不是说他有“忠义”这般高尚的品德,只是单纯认为墙头草是弱者的行径罢了,给他提鞋都不配。
话虽如此,也不能跟五条悟一样视其为无效社交,将人大摇大摆地忽略了。
或说他原本敢如此,只因自己是天赋卓绝的咒术师,禅院家又不存在更强的人,可在禅院惠粉墨登场后,他终于从被封建思想挤满的小脑中冒出点危机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下任家主的第一候选人,纡尊降贵多排了几个社交局。
话虽如此,他还是大少爷脾气,被簇拥着出来时也不见得高兴,还用鼻子尖看人,哪怕身量不如周围的成年咒术师,也要用鼻孔里喷出的气冲人。
好在这些男的,这些旧势力出生的京都男,从小侍奉的便是此类大少爷,也不觉得多见怪,只是有些人难免从心中生出些比较。
五条家的悟大人,也看不起寻常咒术师——禅院直哉视她们如虫豸,不屑溢于言表,五条悟则当他们是隐身人,也是不会搭话的。
但怎么说呢,他们倒觉得,五条悟漠视的傲慢比禅院直哉的好,他们到底是咒术师,放在各自的小家族里也是大少爷,被贴脸嘲讽,心里总有个角落是抚不平的。
偶尔会在角落里愤愤不平——人家六眼的神子就算了,你禅院家的投影术式,算哪根葱?
基于他们实力不如禅院直哉,内心再愤恨,脸上还是要戴笑面具,谄媚的笑容将嘴角直撕到耳后根。
他们都知道禅院家的小少爷继承了新派的投影术式,他爱不爱动漫这些旁族的人不清楚,禅院直毘人当年是大大方方打造了一间时代先锋的影视厅,全世界的漫画啦、碟片啦都有拷贝,他甚至为禅院家配了当年走在前沿的超快速网线,在族内埋光纤,大兴土木,被皱巴巴的老橘子们戳脊梁骨。
——在体会过投影术式的强大后,一个个是不吭气了。
综上,禅院直哉注定是个被动宅男,对时尚潮流不得不感兴趣。
年轻人的饭局,放在料亭就不合适了,有人斟酌一番道:“新宿怎么样?那儿有家颇受好评的创意料理店。”当然是要提早半年预定一口一黄金的高级店,否则怎配得上直哉少爷的身份呢?
问了下没人反对,就敲定了。
结果一群人浩浩汤汤地驶往新宿,下车时却望见熟悉的身影。
先是跟如月风关系平平的他族人道:“如月,那是你妹妹吗?”虽关系平平,却跟如月阳子一同出入过几个东京监督局办的研讨沙龙,是家入硝子主讲的,这些家系咒术师也不是不识好歹,即便看不上对方平民的身份,也捏着鼻子去了。
嘿,还真有不少收获!
如月风也没往其他方面想,他顺其指向极目远眺,这一看,汗珠子都要顺着下颌淌。
倒不是说阳子,他是看见阳子了,可那又怎么样呢?真正让他冷汗直流的是五条和美。
他们家明面上投了五条,实际走的是狡兔三窟路线,禅院也没落下联系,干这事儿的家族其实不少,可真让五条和美跟禅院直哉撞上,以他对直哉少爷性格的了解,那可以直接抹他脖子祭旗了。
五条和美,因是个女人,直接让阳子联系的,但听作风是个很强硬的,颇得五条悟的真传。
这两人是万万不能撞上的。
他现在是恨死了,只当那说看见阳子的人不存在,希望这一茬过去。
可在场不是每个人都跟如月对盘的,有些不体面的人家甚至会争着给直哉少爷当狗呢,此时就有人挟着明显的恶意道:“哎呀,如月,那真是你家的阳子吗,我看她去的方向不怎么对。”
好消息是此人不识五条和美,没发现最要命的问题;坏消息是,阳子她们真进歌舞伎町了。
哪家的闺秀会去这地方?
簇拥着直哉的人分作两派,一派是懒得管闲事或跟如月关系不错的,这到底是他自己的事儿,管教妹妹也回家再说,何必大书特书呢,还是陪少爷吃饭更重要;另一派是恨不得把如月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他们利用直哉的封建脑,添油加醋,试图引起他对这些不够守女德的女咒术师的厌恶,顺带着看如月也不爽。
禅院直哉也不说中圈套吧,听说一群女咒术师进歌舞伎町,他挑起细长的眉毛,对狗腿子们说:“走,去看看。”
这一看看就不得了了,如月阳子她们动作快,歌舞伎町人又多,气势汹汹的直哉派系竟跟丢了,最后还是顺着残秽找到人的。
免不了又花一番功夫,反正到的时候已尘埃落定,五条和美给五条悟刷了一座香槟塔,而剩下的小姐妹则争先恐后给他冲消费额。
“月美”的气氛被这一桌突如其来的高消费点燃了,其余牛郎不工作了,为他们新上任的top搭建香槟塔。
五条悟站在辉煌的灯光下,看淡金色的城堡,你看他的表情,意外没什么得意的,相反,在“月美”的店长面带和蔼的微笑向他走来时,精通数学的五条悟已算完他威逼利诱来的消费额。
肯定是比杰少的。
不高兴。
他的小猫批脸挂下来了,嘴角明显向下折。
也就在这时,感受到了向月美移动的,团团的咒力,本以为是来歌舞伎町找乐子的堕落的咒术师集团,没想到竟然来他这里。
甚至有一团咒力,十分熟悉,这不是前些日子甚尔才揍过的讨厌鬼吗?就是因那家伙不符合婚姻法地有了侍妾,甚至让他家的老头子催他留下xx去做试管婴儿!
呵,自己送上门来的,小鬼,看我不好好搓磨你一顿!
想到这,脑内频道一直在贫嘴生闷气的五条悟忽地情绪高涨起来,对淡淡说着“胜负已分,悟你就承认自己没有杰受欢迎”的法官硝子道:“说什么呢,硝子,真正的比拼才刚刚开始,我今天就要让你们看看,谁是歌舞伎町最受欢迎的男人!”
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联系刚来为他点香槟的和美——不错,这一切都被论坛频道收录了,夏油杰这儿的高峰已过,似乎预感到五条悟这有大事发生,镜头又转了过去。
别说,容貌精致气场上又十分铁T的五条和美赢得许多女观众的芳心。
夏油杰故作惊讶地问:“你不会真的要把五条家的老爷爷们喊来吧,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试,不必如此。”他说这话时带着股茶味,仿佛在说五条悟输不起。
哎,两人吵架时偶尔会切换这频道,毕竟论刁蛮,说正论的杰拼不过悟,但论阴阳,悟就一点儿都不像个京都人了。
五条悟能没听出夏油杰的茶吗?
好吧,茶不茶不一定能分辨出,但肯定知道他在阴阳自己,胸有成竹的五条悟回答道:“呵,像我这样帅气的世界第一美男子需要找老头子们打call吗,实在是太小看我了,杰,承认个人魅力不如我是这么难的事吗?”
虽是隔空对话,却连五条悟的语气、表情都想象得出。夏油杰跟硝子一块沉默了。
杰看硝子,意思特别明显,即:他哪来的自信?
硝子摇摇头,不知道,别问我。
半分钟后,见一群不懂规矩的封建男气势汹汹地冲进牛郎店,仿佛捉奸的可悲丈夫一般,将有条不紊搭建香槟塔的店里撞得人仰马翻。
最先冲进来的必定是如月风,他只想把阳子速速领走,最好碰不到五条和美!
想到禅院直哉跟五条和美撞上的精彩画面,他的表情更加狰狞了。
让如月没想到的是,想象中的五条和美禅院直哉天崩地裂画面根本没有出现,打一进门,强者雷达特别准的直哉视线直挺挺地射向五条悟。
随即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你——”甚至抬起胳膊,手指着人,真是连礼仪都忘了。
而五条悟呢,则面带直哉眼中恶魔似的笑容逼近他。
“这位客人,您是需要我提供服务吗?”掐着嗓子道,“虽然比起可爱的公主们,硬邦邦的男人十分无聊根本没人想接近,但我毕竟是有职业道德的顶级牛郎——”
如月:“……”
不是,哪个正经牛郎会这样黑客人啊,真不担心店被投诉吗?
禅院直哉被不断凑近的五条悟吓到了,他本来不至于如此惊慌失措,只是脑海飞速掠过无数的想法,最后仿佛烟花一般将思维幕布炸得千疮百孔的想法是:
五条悟,下海了?
第416章
下海的念头只在脑海中转一圈, 就被禅院直哉否了,他维持惊疑不定的神色,后退一步。
饶是见到特级咒灵, 他都不会如此势弱,穿着闪亮西服的五条悟,是真吓到他了。
禅院直哉的退缩像打开了不得了的开关,一步、两步、三步,气势汹汹的青年们像撞见大型猛兽的小绵羊, 瑟缩着退后。
“不是吧?”
“五条悟,那是五条悟吗?”
“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谁敢装成五条悟, 没看见那边坐着的都是家系女吗?”
“再说,别人认不出,直哉少爷难道不认识他?”
肉眼可见,禅院直哉怕了、萎了, 这正是五条悟下海当牛郎的最好例证啊。
再一次重复, 五条悟不是合格的牛郎。
说具体点儿, 他对客人差别对待,男人跟女人在他这儿截然不同。
对女孩子, 无论是香香软软的世家女或是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 他都一视同仁拿出对公主的态度, 简而言之,wink不要命地抛, 说些漫画里牛郎才会说的油腻腻的情话,因他的脸够好,最挑剔的客人也会溺毙在他眼中的汪洋里。
对男人, 尤其是吆五喝六的咒术师青年,五条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 甚至撕破自己不走心的伪装,再不说自己整容脸,直接招呼道:“哟,这不是直哉吗?”让他被催生的罪魁祸首!
禅院直哉像正面吃了着无量空处,被硬控住了,他如断电的机器人般一动不动,末了从嘴里漏出几个音节:“悟君……”
不错,直哉是会套近乎的,当然,更有可能是姓五条的人太多,就直接叫名字了,当年对甚尔不也是吗,直接喊甚尔甚尔的。
五条悟逼近,语气一点儿也不美妙,都快吐出不良少年的弹舌音了,和美听后窒息了一瞬,崩溃地想他究竟是在哪里学的。
杰&硝子:漫画。
“哟,直哉,别喊得我们好像很熟。”他比这群人高多了,居高临下地逼近,一动不动地凝视禅院直哉冒汗的脸,“所以,你们鬼鬼祟祟地进来做什么?”
禅院直哉:“我……”
对上五条悟,他真挺气弱的,活像跟甚尔对线,被逼问的瞬间,直哉像被打通任督二脉,视线漂移凝在尚未建成的香槟塔上。
禅院直哉眼睛一亮,猛地喊出声道:“我来给悟君开香槟塔!”
也不知道他怎样想到的,或是在绝境中的直觉吧,如果这样说了,五条悟说不定不会追究。
理所当然认为看见了对方的糗事,无论出于何种缘故,都是实打实地下海当牛郎,取悦女性,对封建男来说,真是史无前例的巨大耻辱,这一面被同为男性咒术师的他们看见了,换做自己说不定会杀人灭口吧。
五条悟:“嚯——”
婉转曲折的语调听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团聚在禅院直哉身边的人却无师自通,懂了直哉的意思,争先恐后地说:“请让我也为悟大人开一座香槟塔吧。”
“我!”
“还有我!”
如果有更多时间思考,他们说不定会瞻前顾后,思索这算不算一种侮辱,给当牛郎的五条悟大人打钱。可当下,真是一点儿多余的脑容量都没有了,全都蒙住了,只能跟随直哉。
五条悟的表情呢,听见他们要开香槟塔后终于从“危险”变成了“和缓”,在这群封建男眼中是这样的,也看不出多高兴就是了。
“所以说,你们来就是为了给我送钱?”还非常不屑地摆摆手,“行吧行吧,真是无聊的行为,不过既然你们给我的胜利添砖加瓦,就勉强原谅你们打扰这些可爱的小小姐了。”
可爱的、小小姐?
如月风糊成一团浆糊的大脑勉强转了一圈,迟疑地抬头后,与他一脸惊悚的妹妹对上视线。
“我说,你们来的时候可不太妙。”只听见语气凶恶的五条悟继续找茬道,“难道说是来找我的公主们的麻烦吗?”
你的……公主们……
“如果真这样,作为她们的限定骑士,我可是要好好教训你们的。”
“哎——”硝子与杰相邻而坐,前者看似低着头摆弄手机,实借此动作掩饰她不正常的视线落点——正密切关注五条悟那儿的动态。
看完后同夏油杰耳语,杰也很配合地压低一边肩膀,任凭温暖的气息喷涌在耳廓上。
亲近的动作,却没产生一丝一毫的旖旎气氛,只是借此不让他者听见对话罢了。
“悟那家伙不错嘛。”硝子率先点评。
话说得没头没尾,夏油杰却懂了她的意思,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封建内斗男最会把自身遭遇的一切不幸归结在女性身上,眼下是他们没反应过来,等回家后准会因女咒术师们看见他们畏惧五条悟的窘态而恼羞成怒,思维更发散些的则会进行无聊的推导,比如如果不是这些女咒术师不守妇道地逛牛郎店他们也不会撞破五条悟的秘密,从而变本加厉地苛待她们。
不是每个人都心灵强大,在同族男性的针对下放弃咒术师事业也不是不可能。
五条悟的威胁恰到好处,让小心眼的青年们不得不掂量,欺负他的“公主们”的后果。
以五条悟的不按常理出牌,真有可能关注女咒术师的发展呢!现在谁不知道,五条家根本是高举平权大旗,走在时代前沿。
很难说不是五条悟推动的,谁都晓得,他才是五条家的绝对核心。
夏油杰却说:“他大概没想那么多。”
硝子:“说得也是。”立刻就接受了杰的说法,拉直倾斜的背,坐回正位后又依靠在沙发皮垫上。
“漫画里的牛郎在客人被威胁时都会伸张正义,他只是在这么做而已。”
恰逢属于硝子的第二座香槟塔搭建完成,夏油杰站起来,取下最顶端的一杯递给没骨头的懒洋洋的硝子,恶心吧啦地说:“请用,公主大人。”
硝子:额……
别说是她了,就连庵歌姬都像被雷劈中似的外焦里嫩,家入硝子睁着月半眼接过酒杯道:“别这样,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杰说:“悟不也这样吗?”
“怎么说呢,他有种浑然天成故作天真的油腻,你的话……”硝子摆手,跟打苍蝇似的,“不适合走这条路线。”
杰耸耸肩道:“好吧。”
在牛郎们的齐声祝贺中,硝子晃荡着香槟酒,滔滔不绝的声浪一点儿也没打扰她的思绪,大半颗心都分在五条悟那儿,这晚上的剧情也太跌宕起伏了。
继年轻有为的咒术师们排排站掏私房钱开酒后,本落下the club一截的月美营业额节节攀升,已经到了夏油杰无力回天的地步,除非他找盘星教的教徒来充数。
“看来歌舞伎町最受欢迎的男人的名号要换人了。”硝子如是说道。
夏油杰却说:“如果悟很想要的话给他也无妨,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硝子:“真是有余裕的大人。”
“更何况……”夏油杰继续说,“月美的营业额越高,对教派的帮助也越大,我早已跟他们订下契约,今晚的营业额大半归于教中。”
“庄家通吃,真是坏心眼啊,杰。”硝子说。
“哪里,只是相信悟的个人魅力而已。”夏油杰的笑容真假惺惺的。
“失礼了!”
留下买命钱后禅院直哉等人连滚带爬逃出“月美”,自写字楼出口奔出呼吸到新宿夜晚的新鲜空气时,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这一场巨大的惊吓后,饭肯定是吃不成了,禅院直哉也不知道是在意自己的失态还是纠结于他被五条悟压制的大气也不敢出,总之觉得很糗,袖子一甩谁也不鸟,回去了。
后面噤若寒蝉的咒术师没一个敢追的。
在短暂的沉默后,有人静悄悄地掏出手机,拨通不知名的号码。
“……喂,你一定猜不到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喂!”如月风大声呵斥,“你对外瞎说什么!”
打电话的人一把护住掌机,闪避如月风抢上来的手:“悟大人自己都不介意,我们说出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强调,“我可是把所有的私房钱都贴进去了啊,还不能说一个八卦吗?!”
说的还真没错!
“五条家濒临破产,神子大人下海力挽狂澜”的虚假新闻以新宿为中心,如电脑病毒一般在咒术世家范围内辐射,掀起一场不亚于十二级海啸的巨变。
月美内,五条和美终于收拾好自己缠成一团乱麻的心情,压低声音问:“所以说,悟大人,您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五条悟也以气音回道:“跟杰一较高下看谁是歌舞伎町最受欢迎的男人,顺便抓一只特级咒灵。”
“?”不是,你这先后顺序是不是有点不对。
还有,为什么你要陪他胡闹啊夏油特级!
和美硬着头皮问:“特级咒灵……”
四个字才吐出来,五条悟就接话道:“已经找到了。”他瞟了一眼团聚在和美周围的鹌鹑似的咒术师们。
“这样,等杰下班后我去问问。”他一锤定音,“就当是课后观摩,带你们一起去好了。”
和美:哪个好人家没事带初学者观摩殴打特级咒灵啊。
第418章
东方升起的一缕熹微驱散歌舞伎町浓重的夜色, 踏着晨光走出写字楼才发现昨日夜晚的灯红酒绿尽数消退了,白日的歌舞伎町与日本任何一条兼具时尚与陈旧的拥挤的街道并无区别。
除去醉死在路旁的社畜。
有男人也有女人。
七海看见白光,吸入不含酒精与烟味的空气, 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发自内心地感叹:“终于逃出来了。”
结果一整个晚上,他与灰原都没成功走到台前,他们实在是太太太学生气了,又生了“榆木脑袋”, 任凭前辈如何教,都无法顺畅地使用PUA技巧。
店长担心他们出去坏生意, 想来想去都没让人走到前台,硬生生把人在狭窄的员工间内扣了一晚上,只等有空了亲自调/教这俩榆木脑袋——他俩长得太出挑,放走真舍不得啊。
他寻思着也许不是他们没好好学, 是牛郎店的前辈没好好教呢, 他们长得如此好, 一看就会抢生意,都当牛郎了, 指望有兄弟爱根本不可能, 都是对手。
他们出门时店长还嘱咐让人今晚早来, 集训一波。
娜娜明:来是绝对不可能来的。
灰原伸了个懒腰,困在狭窄的员工间太久, 连骨头都蜷缩了,只听见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结果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现。”
七海说:“只能看夏油前辈他们有没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