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离远点by麻匣 CP
麻匣  发于:2024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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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大家都有得吃了。
“没有莫昂在,还怪想的。”林景玉笑着说,“听说他前段日子打扮成孔雀大出风头,笑微说帅得流口水,有没有照片?”
“我没说流口水。”杨笑微弱弱反驳。
颜再宁摇头,“你想看直接问他要就行。”
“那哪儿合适啊,等会儿他误会我花痴,我不要面子?”林景玉说,“他真没女朋友吗?条件那——么好,不应该啊。”
“不了解。”颜再宁说。
“我觉得他是有点喜欢笑微的。”林景玉严肃地说,“不然我想不通他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为什么愿意帮她到这地步。”
颜再宁:“……”
“没有!绝对没有!”杨笑微对着颜再宁说。
“我不知道。”颜再宁闭上眼睛,用一种别扭生硬的口吻,“但是他的为人,还算过得去,也有资本去释放过剩的正义感,就这些。别跟我说他了,我跟他合不来。”
林景玉对杨笑微耳语:“你信吗?”
杨笑微忍笑摇头。
一盆麻辣烫的量还是太多了,五个人来吃还是没吃完,他们坐在这个小摊位上,聊了许多风马牛不相及的日常琐事,桌下的火炉暖洋洋的,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零点。
隔壁桌用手机播着春晚,主持人正在念新年寄语,迎接即将来临的零点。
“来来来,辞旧迎新,大家都来许个愿望吧!”林景玉说。
“对着……麻辣烫?”郑家欢感到离谱。
“吃剩的麻辣烫。”颜再宁说。
“麻辣烫怎么了?你们不知道麻辣烫很受欢迎吗?如果有麻辣烫之神,祂一定是力量强大的神。”林景玉一本正经地说,“所以对麻辣烫许愿最合适不过了。”
“受不了……”程子驯无奈叹息。
杨笑微笑得不行。
“只能许关于自己的,谁先来?”林景玉发话。
这种场合郑家欢当仁不让,一马当先:“我来吧!要说出来吗?”
“是的。”林景玉严肃点头,“毕竟我们这盆麻辣烫没煮耳朵。”
“有道理。”郑家欢认可了,双手交握虔诚地说,“我希望新的一年脑子可以更聪明一点,学习成绩可以提上来。”
“这么认真?”林景玉诧异,“麻辣烫之神一定会保佑你这个信徒,下一个。”
顺时针过来就是程子驯了,众人的目光让他骑虎难下,他只能说:“我希望明年也可以顺利拿到所有奖学金。”
“你之前没拿到过?”颜再宁不解。
“都拿到了。”
“那你不是浪费了一个愿望?”颜再宁说。
程子驯:“……”因为他根本不想把愿望说给麻辣烫听。
“重新来。”林景玉说,“否则你可能拿不到奖学金了。”
程子驯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明年的所有考试都能稳坐第一。”
“太不现实。”颜再宁遗憾地说,期末的第一是他,成功捍卫住了他名字的顺序。
程子驯:“……”
“下一个是我。”林景玉像对着生日蛋糕一样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闭着眼睛,“希望我可以说服我爸妈,让他们和我一条心,阿门。”
郑家欢插嘴:“你应该说‘烫门’。”
“到你了笑微。”
杨笑微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地说:“我希望我心里想着的那个人能够幸福,快乐。”
郑家欢自来熟地起哄:“要给自己许才行!”
杨笑微笑着说:“他好好的,我就安心,也算是给我自己许的。”
“到你了阿宁。”
颜再宁还能有什么愿望?他现在拥有的就是最好的了,对了,他不喜欢莫昂,最看不惯莫昂仗着自己拥有顶级资源便自诩救世主的姿态,尽管莫昂不会说,但他自信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这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
所以他的愿望是,莫昂可以远离他的生活。
颜再宁张开嘴巴:“……”
郑家欢疑惑:“你还没想好?”
颜再宁焦躁地咬了咬嘴唇,最后说:“我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自由快乐。”
与此同时,零点倒计时开始了。
“十!九!八!……三!二!一!”
“新年快乐!!!”
颜再宁的手机嗡地震动,他低头一看,是一条信息。
Elmo:新年快乐。

第四十九章
莫昂是在毛里求斯的私人岛屿上度过新年,郑家欢想象中能燃放一个小时的烟花这里确实能看到,是莫恒承为陶岸歌准备的惊喜,聚少离多的恩爱夫妻在烟火下跳着舒缓的华尔兹,他们的儿子却心不在焉的惦念着万里之外某个人。
莫恒承的原计划是他们一家人在岛上度假直到莫昂收假,但大年初二那天莫昂就先行返程。
他的理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落地第一件事,他让管家为他准备好几份厚礼,他亲自带着去杨家登门拜访。
他已提前问过杨笑微,这会儿杨振丘在家。
“哎哟小莫啊,你真是的,太客气了,人来了就行,还带那么多东西!”杨振丘说着客套的话,但眼睛都要笑得看不见了,茅台、野参、进口大樱桃,还有一块奢华的劳力士!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方!
“这没什么,我家里太多了根本用不完。”莫昂用纨绔一般不以为然地口吻说,“哦对了伯父,我这里还有一张体检卡,是我家里投资的私人医院,服务很好。因为我注意到你的脸色有些……”他用表情表现出担忧。
“我们这个年纪,身体肯定不如你们年轻人了。”杨振丘接过体检卡,视线不经意往卡面上瞥,果不其然是一家全国连锁的私人医院,只要钱到位,这里可以让全世界最顶级的医生为你面诊。
“你过去,那里会给你安排vvip通道。”莫昂说。
杨振丘看着他,边摇头边笑:“了不起,了不起!”
莫昂耸了耸肩,“这没什么大不了。”
这些有钱人,享用着最好的资源,勾勾手指就能得到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杨振丘不想承认他那点优越感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荡然无存,却还是陪着笑,“我们坐下来聊聊。”
“不了,我今天想带笑微出去走走。”莫昂说。
“哦,那也好。”杨振丘对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杨笑微说,“去换身衣服。”
自从那次莫昂华丽地将她接走后,杨振丘就突然转性,给她买了几套漂亮的新衣服,还是格外修身的款式。
杨笑微照做了,他们走前,杨振丘还给莫昂包了个大红包,莫昂收下了。
出门后,他又把这个红包给了杨笑微。
“你到底在做什么?”杨笑微完全搞不懂他,“我不要这个。”
“拿着吧,反正到后面他该还回去的一点儿也不会少。”莫昂说。
“不是,你给那么多东西给他干嘛?”杨笑微有些急了,“他知道你家条件好,只会越来越贪的!”
“放心,他坑不了我。”莫昂神秘道,“我在布一个局。”
“什么局?你和会长又商量出新办法了?”
“我没跟他说,他不是很讨厌我花钱解决事情的做法吗?”莫昂嘟囔,“我家有钱是我的错吗?”
杨笑微:“……”
“总之,你先别告诉他,到时候你们会明白了。”莫昂说。
杨笑微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她很多年没穿过裙子了,“我爸以为你在追我,这太离谱了。”
“抱歉,所以我们更得瞒着颜再宁了,不是吗?”
杨笑微叹气。
“想去哪儿?”
“图书馆吧,到点我自己回来。”
年初五,好颜美容院正在为年后开张做大扫除,颜再宁站在梯子上,摘除贴在天花板上的旧装饰,颜帆则把她的美容仪器们擦得一尘不染。
不知不觉她经营这家店已经十一年了,十一年前她儿子还是个整天哭哭啼啼的豆丁儿,而她也是一个对未来茫然无措一心只想找个依靠的无助女人。现在他们都变了。
“好了,等会儿再刷一层漆,这些胶痕就没了。”颜再宁说,“妈,下次别买这种墙贴了,伤墙。”
没听见颜帆的回答,颜再宁又叫了她一声。
“哦,发呆了。”颜帆说,“下来吧阿宁。”
“还没弄完。”颜再宁说,“想什么呢?”
“想这些年。”颜帆说,“要是当年我答应那个人,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会比现在好,这就是最好的选择。”颜再宁对她说,“你后悔?”
“完全不。”颜帆笑着摇头,“我太喜欢我们过的日子了。”
“汪!汪汪汪!”
欢快的狗叫声从门口传来,是Daniel!它的皮毛还是那么金光柔顺,奔跑的时候荡涤着水一样的波动,活泼的生命力让周遭都明媚起来。
它朝着颜再宁跑过去!
“哎!乖狗乖狗别撞他的梯子!”颜帆着急喊道。
一道人影和Daniel一齐赶到,在Daniel把前爪搭在梯子上时,他同时稳稳地扶住了梯子。
颜再宁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后脑的小马尾辫。
“Oh god!How dare you!it’s dangerous!……”那人用英语把Daniel教育了一通,说得Daniel委屈地低头嘤嘤,他仰头问颜再宁:“你还好吗?”
这张脸和莫昂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颜再宁身形一震,那人忙扶住他的小腿以防他摔下来。
“阿宁,先下来。”颜帆说,她诧异地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你……你是莫昂的爸爸?”
“是的。”莫恒承朝她风度翩翩一笑,“我叫莫恒承。”
颜再宁很快回到地面,站在莫恒承和颜帆之间,拧着眉盯着他,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善。
莫恒承举起双手表示歉意,“抱歉,我没来得及给它戴上牵引绳,吓到你了?”
颜再宁摇头,“还有什么事吗?”
第一句话居然是驱逐?莫恒承都有点儿委屈了,“没有了……我今天只是过来看看我的儿子,顺道拜访一下我妻子的好朋友颜女士,她有份礼物让我带过来,请问你们认识她吗?”
“应该是我。”颜帆把颜再宁往后拨了拨,没拨动,她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往旁边挪了点。
“颜女士,你好,我经常听岸歌说起你,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莫恒承向颜帆伸出手。
“叫我颜帆就行。”颜帆和他握了一下,“我还以为莫昂长得像妈妈多一点,原来还是更像爸爸。”
“但是他们的灵魂如出一辙。”莫恒承说,“礼物在车上,请稍等一下。”
他拍拍Daniel的狗头,“先跟我回去。”
Daniel眼巴巴地看着颜再宁,委屈巴巴。
颜再宁只好蹲下来揉它的脖子。
“噢……”莫恒承慢慢点了点头,往外走,嘴里嘀咕,“原来他们关系很好,可为什么对我有敌意?我长得很坏吗?oh no……”
陶岸歌准备的礼物是一套餐具,颜帆看后惊喜不已,因为她之前只是随口说了句喜欢,没想到陶岸歌一直记着。
“她知道你那么惊喜,一定也非常高兴。”莫恒承微笑着说,“听说你们还计划了一起去旅行?”
“对,春天的时候。”颜帆说。
“我已经很多年没听到岸歌主动给自己放松了。”莫恒承感慨地说,“她虽然很享受自己的事业,但很多时候我觉得她也给自己很大的压力。很感谢你,让她留意到了生活的美好。”
颜帆大笑道:“你也太爱她了吧?”
莫恒承难以忽视不远处和狗呆在一起的颜再宁对他审视的目光,小声对颜帆说:“你的孩子似乎不太欢迎我……”
“他对你儿子有时候也这样。”颜帆说,“但他们处得很好,我也不太懂他,奇怪的孩子。”
“Daniel!”
Daniel闻声甩着耳朵狂奔而去。
是晨跑归来的莫昂。
莫昂接过Daniel,亲热了一会儿,又说:“爸爸,你也在?”
“很高兴,你最后才看到我。”莫恒承保持微笑。
莫昂走进来,先和颜帆打招呼,再转向颜再宁,“……嗨。”
颜再宁略一点头。
莫昂回来几天了,但是他们还没正式说过话。
短暂分开后,两人之间似乎有难以描述的东西胶着,谁也没有主动打破。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儿?”莫昂干巴巴地说。
莫恒承简单地解释了缘由。
莫昂扭过头把颜再宁仔细打量,“你摔下来了?”
“并没有,但或许是我的唐突,让你朋友对我有些看法。”莫恒承说,“他甚至还没介绍自己,茫茫,你能为我介绍一下吗?”
“茫茫是谁?”颜再宁问。
莫昂对莫恒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再次询问颜再宁,“你真的没事?”得到否定的回应,才对莫恒承说,“他叫颜再宁,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也是邻居,关系……还算可以。”
Daniel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尾巴在他们的腿上打得啪啪响。
这可不是它对莫昂“关系还算可以”的朋友能做到的程度。
莫恒承看了看颜再宁,又看了看狗狗,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就是Danny的原主人?”
颜再宁:“Danny?”
莫恒承:“就是那只小金毛布偶,茫……莫昂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他每天都要抱着睡……”
“Shut up!”莫昂羞赧地把莫恒承往外拽,“你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快走,我家不是在这里!”
“你家?你才刚满十七岁就妄想独立成家?爸爸不允许!”
父子俩互相推搡着走出门口,颜再宁盯着莫昂,突然叫住了他。
“喂!”
莫恒承小声:“我认为他有些不礼貌……”
莫昂:“Get off.”
他正色面对颜再宁,做出一副绝不可能抱着布偶睡觉的正经人士的模样,“怎么了?”
颜再宁沉默了片刻:“……你知道哪里有不伤墙壁的墙贴卖吗?”
颜再宁觉得自己问莫昂的这个问题很蠢,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也很蠢。

第五十章
但莫昂却认真对待,详细的询文要用在哪里,想要什么风格。过了半个小时莫昂再次出现,手里多了几只画笔和画刷、几罐基础色系的丙乙烯颜料和画板。
“我觉得我画的比那些墙贴好看。”莫昂说。
颜再宁:“你认真的?”
“你没见过我的画吧?也对,我们的美术课全拿来上物理了。”莫昂说,“虽然不比上我爸爸,但也能看。”
颜再宁只好说:“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不用当真。”
“你真的很无聊!你知道大过年的这些颜料很不好买吗?”莫昂凶巴巴地说。
颜再宁:“……”
这次颜再宁居然没有凶回来,反而用一种有点拧,却又静静的目光看着莫昂,让他觉得自己被一根轻飘飘地羽毛搔了一下耳后,从后脑到脚板底都颤栗了一瞬。
莫昂咽了一口唾液,仓促移开视线,去找颜帆商量。
颜帆很爽快地同意了,所有墙壁都随便给他造。
“你爸呢?听说他是个有名的艺术家,这不是他的专长吗?”颜帆玩笑道。
“我让他回去了,他画画有强迫症,让他在旁边看,从调色这步他就能说得没完没了。”莫昂说,他让颜帆看他设计好的草图,“大概是这个样子。”
“好看!”颜帆给予他充分的肯定,“我特别喜欢!”
莫昂开心笑了,顺便扭头去挑衅一眼颜再宁。
颜再宁没理他。
“阿宁,我去供应商那边看下面膜,莫昂这边你也帮帮忙。”颜帆吩咐。
“帮帮忙啦。”莫昂古古怪怪地说。
颜帆走后,莫昂把墙边的东西清到一边,地上铺纸,对着图纸目测比例,然后开始打底稿。
很快他就画出了轮廓,颜再宁能辨认出是花的样子,但是什么花还看不出。
“小颜同学,过来帮我调颜料。”莫昂说。
“我不会。”
“把它们挤在调色盘上就行。”
颜再宁只好过去照做。
莫昂也一起来,他们面对面坐在地上,脑袋离得很近。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对我爸爸有什么误会?”莫昂问,“他一直过意不去。”
“没什么。”颜再宁淡淡道,“你说你爸爸的艺术家?令人意外。”
“很意外吗?你不觉得他从长相到气质都很典型吗?”
“我以为他是你们家族的掌舵者。”颜再宁说。
“事实上我妈妈才是。”莫昂笑着说。
颜再宁很快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莫昂确实也继承了莫恒承的一些艺术天赋,但却不如他那么热忱,只是对色彩多了些敏感度,对线条多了些掌控力。
颜再宁百无聊赖地仰头看莫昂状似随意地涂鸦,不多时,五朵盛放的玫瑰在墙壁上绽放,暖白色、樱粉色、粉黄色的花瓣犹如阳光拂照,每一朵都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
又或者只是画者扭头看向他时肆意的笑容所注入的活力。
“怎么样?我画得不错吧?”
颜再宁快速地眨了下眼睛,抿了抿嘴唇,冷硬地说:“就那样吧。”
莫昂用力地“嘁”了一声,转为臭脸继续作画。
颜再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屋子里只有莫昂的笔刷上色时沙沙的声响,和他时不时发出的嘟囔声,显得氛围是那么的静谧安好,让颜再宁完全忘记要去顾忌什么,心里一点杂念也没有,眼镜都忘了摘,一觉睡到了下午。
“唔……”颜再宁揉着眼睛坐起来,店里一片昏暗,“几点了?”
“五点。”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的某人回答,他打了个灯,还在茶几上涂画,“你可真能睡,昨晚没休息?”
“不知道。”颜再宁伸了个懒腰,他确实睡得太饱了,“怎么不开灯。”
“自己去。”
颜再宁打着餍足的呵欠过去开灯,啪的一声,店里明亮如白昼,他愣在原地。
从最初的那面墙盛开出的花朵仿佛生生不息地绵延而出,所有墙面都开放出绚烂、娇美的花,不止是玫瑰,莲花、兰花、风信子、郁金香,不同的种类,颜色却融合得相得益彰,这灿烂的墙画瞬间让这家不起眼的美容院变得特殊又亮眼。
“你觉得怎么样?”莫昂有点紧张地问他。
过了一会儿,颜再宁才说:“这是你一个人画的?”
“对啊,所以你不要扣我的细节,我能画完就很不错了。”莫昂提前给自己找补。
“画得……很好。我妈回来了吗?”
“等等,你刚才是夸我了?”莫昂难以置信地说,“你再说一遍。”
颜再宁重复:“我妈回来了吗?”
“在楼上。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颜再宁过去拍拍他的胳膊,很”会长”风范地说:“辛苦了。这什么东西?”
他注意到莫昂在画的作品,是一个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人,戴着眼镜忘了摘,歪在了脸上,线条没来得及细化,但颜再宁看出了主角是谁,脸黑了。
莫昂赶忙盖起来,“我无聊随便画的,画好了我再送你。”
“我不要,谁允许你画我的?”
“画你?我画的是个笨蛋!”
“你给我拿出来,我撕了!”颜再宁指向莫昂威胁。
莫昂抱着他的作品到处躲,“独裁者,早晚有一天我要推翻你的暴政!”
“站住!给我站住!”
颜帆洪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阿宁,你手机响了!”
“等着。”颜再宁放下枕头上楼。
莫昂得寸进尺也跟上去。
颜再宁接了电话,只听了几秒钟,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
“嗯,我知道了,现在过去。”颜再宁挂了电话,看着莫昂。
“出事了?”莫昂问。
“程子驯打给我的,他说景玉姐现在找不到人,她父母知道我们,叫我过去一趟。”颜再宁说,“你打给杨笑微,我打给景玉姐。”
莫昂点头,两人各自联系,杨笑微接了,但她也不清楚林景玉的去向,颜再宁没打通。
“我跟你一起去。”莫昂说。
情况紧急,颜再宁直接叫了车,在车上他还在给林景玉发信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
“她应该和父母撕破脸吵架了。”颜再宁抓着自己的手臂,这意味着他紧张且缺乏安全感,“是我提议她这么做的,如果她出了事……”
“不会的。”莫昂转头看着他,“嘿,你看我的眼睛。”
颜再宁慢慢看向他的眼睛。
莫昂的目光沉稳,坚毅,毫不动摇,“她一定不会出事,你要相信她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好吗?”
颜再宁的心也跟着定了,他点点头,放下了手。
莫昂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
颜再宁闭上眼睛,“你别碰我。”
莫昂只是把那只有些潮湿的手握紧了。
那只手没有收回。
赶到林景玉家,是程子驯开的门,他问了句林景玉是否回复了他们,得到否定地回答后,他无奈叹了口气。
“你们知道景玉在哪儿吗?”一位身材中等、神色焦急的妇女快步过来询问。
颜再宁猜这位就是林景玉的母亲了,而那位背对客厅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男人应该是林景玉的父亲,沙发上还有一个女人,和林母模样有几分相似,是程子驯的母亲。
“目前还不知道,伯母,您先冷静一下……”颜再宁说着。
林母跺脚打断他:“我能不急吗?这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从来不这样和我们吵架,我怕她被人骗走啊!”
颜再宁温声道:“景玉姐是个有常识的成年人,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她哪里知道!”林母急得手都在抖。
“大姨,咱们先坐下。”程子驯说。
程母示意颜再宁和莫昂坐另一侧的沙发,说:“子驯,倒两杯水。”
林母这才问起他们俩的身份:“你们和景玉是什么关系?谁是她男朋友?”
颜莫二人面面相觑。
程母忙道:“姐,你这不说笑呢?他们都是子驯的同学,才高二呢!”
“那你们是怎么和景玉认识的?”林母继续问。
莫昂看颜再宁:要说实话吗?
颜再宁微微摇头,现在先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
程子驯开口:“通过我认识的。”
程母横他一眼:”怎么还有你的事?”
颜再宁切入正题:“伯母,我叫颜再宁,这位是莫昂,我们和景玉姐只是朋友,无暧昧关系,她给了我们很多帮助。我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最后一次对话说了什么,我们或许能推测她去了哪里。”
“昨天中午她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这孩子,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最近不太正常。”林母表情又着急,又为难,这个原因是不方便说出来的,“她以前不这样的,我们说什么她都听,很乖很听话的,是不是跟你们认识了之后你们把她带坏了啊?啊?你们在一起都干什么,告诉伯母……”
这时林父打完电话,也回来坐,看神情,还是没找到林景玉。
“你怎么说话的?人家好心过来帮我们。”林父责备道,“小同学,你伯母只是急上头了。不过我也有些好奇,景玉和你们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颜再宁说:“她告诉我们,这些年她过得不快乐,她一直陷在当年的噩梦里没有走出来,让恶人受到制裁,是她最大的执念。”
“她告诉你们了?”林母难以置信,“她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她越长大越不懂事啊,老林你看看她……”
“不说出来,让这件事烂在她心里成为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才是你们想要的吗?”莫昂皱眉道
“这根本不是父母对孩子的爱护,是你们的控制欲,你们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
颜再宁掐了一下他的手腕。
莫昂咕哝:“我又没说错……”
林父道:“小同学,你能大言不惭的指控我们,正是因为你没有当过父母,你以为我们不心疼她?她现在能跟我们闹,就是这些年我们把她保护得太好,都让她忘记外面有多危险!”
“她不怕危险。”莫昂毫不畏惧一位老领导的威严,年轻的气焰喷薄而出,“并且她有勇气面对危险,有信心战胜危险,真正害怕的是你们!”

第五十一章
林父的神色变化了几番,他最终摇了摇头,疲于应付,“你们既然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那就回去吧。”
颜再宁说:“伯父,伯母,以我对景玉姐的了解,如果你们还要继续这样用自己的方式‘圈养’她,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林母闻言心急如焚,“你胡说!我景玉才不是这样的人!”
“你真的了解她吗?”颜再宁看着林母的眼睛,“你说的那个听话、乖巧的人,不是我认识的林景玉,我认识的她古灵精怪,开朗调皮,像个大姐姐也像小女孩,她不像你们那样自怨自艾曾经不堪的回忆,她不是犯错的人,她最大的悲哀就是她的家人认为她也有罪。”
“我们哪有……”林母心口发疼。
莫昂说:“如果没有,为什么要遮掩?”
“那是为她好,等她长大了就懂了……”
“她已经长大了。”颜再宁说,他起身,“我们会继续找她,但找到她之后她是否愿意回来,我尊重她的选择。走吧。”
莫昂点点头,最后说:“不要忘了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他们走到门口,林母出声了:“等一下。”
颜再宁回头。
林母道:“你们要什么,我给。”
林父:“阿莹!”
林母哽咽道:“我要我女儿回家……”
离开林家后,夜已深。
他们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才并行往小区外走。
林母把这些年来给杨振丘的转账记录、留存下来的通话录音都交给了他们,但若单看这些证据,不足以给杨振丘定罪。不得不说,杨振丘这个人很聪明,他的言语在敲诈的边缘游走,发来警示的照片也巧妙地挡住了林景玉的脸,但又能让熟悉她的人认出来。仅凭这些,他要是找个厉害点的律师完全可以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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