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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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他自己也知情?”
“不可能。”萩原研二苦笑,“他连吃药过量都知道瞒着我们,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连做检查之前都不说一声。”
降谷零攥紧了被松田阵平翻看过的第一份报告,
“他检查的时候曾经说让医生不必检查几项脑部方面的,但最后发现问题的恰好就是这几项。说明研究所、也就是组织Boss,也一直对他隐瞒了这部分。”
“更何况……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可以通过特定的脑电波触发,如果那个才是松田当初连自己名字都说不出口、每每想要告知我们情报都会痛苦的根源……”
降谷零艰涩地说,“他得知这件事,真的不会引起更糟糕的后果吗?”
谁都不敢赌。
沉默了一会后,伊达航又低声道,
“可如果不能让松田阵平配合,做一次彻底的检查和……手术,取出那个东西。假如有天松田阵平真的触发到了某些极度关键的信息,而那个又自带自毁程序怎么办?”
那种东西,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以医院的条件,又根本无法确认它的完整功能。
未知是最可怕的。
“让我想想。”萩原研二焦虑地咬了一下手指的关节处,“我想想还能怎么办?”
该怎么告诉松田阵平。
他的脑部被植入了一个可接受并处理脑电波信息的微型装置。

第234章
医生说, 目前医院的所有外部检测的仪器,都无法判断这个微型装置具体的作用,他们只能根据和血管的融合程度,推测其植入时间应当是约在十年以内。
松田阵平的颅部无创口, 所以这个装置应当是通过颈部静脉注射至脑内血管, 创口极小, 容易愈合。
但这种推测仅仅是理论上的,直接将可以处理分析脑电波的芯片连带电极注射入脑内,这种手段已经远超出目前所公开最前端的医学科技。
因为目前已知的信息实在太少,远在美国去调查霍普金诺顿是谁的诸伏景光也暂时不方便联系, 降谷零他们三人的讨论没能立刻得到结果,只能先暂且散开。
当晚,蒲下町一家老字号的钟表店发生燃炸。没过几分钟消防、急救和警车就包围了前后两条街道, 最后的结论是燃气爆炸。
但是组织内却迅速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已经获得代号近10年组织成员辛蒂尔, 在此次爆炸中死亡。
而他最后一个进行中的任务,是调查前几次情报组代号成员被袭击的幕后凶手。
实际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三天前,帕波米特在港口接收一批枪械弹药,箱子里的武器被人换成炸弹, 他炸得重伤昏迷,任务失败。
十天前,诺尔波正在某家料亭暗中贿赂议员,面前的花瓶爆炸, 议员当场身亡。他死里逃生, 任务失败。
十六天前, 基尔调查龙舌兰死因,车上被人放了炸弹, 只差一点被炸死。
二十二天前……
这几场专门针对组织的情报人员的袭击行动,一次比一次周密,一次比一次难以防备,到今天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死亡的代号成员。
不止朗姆极度愤怒,还直接惊动了Boss。
于是本来只是敷衍着配合朗姆调查的琴酒不得不认真起来,行动组紧跟着动了起来。
基安蒂和科恩跟着琴酒的车去了爆炸现场。
一路上她换着花样的咒骂情报组废物,但是却没骂动手的人,科恩也没问。
最后两人一起沉默。
到了已经空荡荡的无人现场,跨过警察拉的警戒线,他们看见了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基安蒂下意识想掏枪,却被琴酒的话阻止了。
“波本,朗姆派你来的?”
那个男人从已经烧成焦黑的窗边侧过身,稀薄的月光在他的金发上打上一层冷霜,却又被他那张俊美而过分年轻的五官柔和。
“不然呢,大半夜的,我才刚闭上眼就被叫起来了。”
波本悠悠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却冷酷极了,
“为什么就不能挑个我不睡觉的时间死呢。”
丝毫不在意惨死的人和他同为情报组。
哪怕基安蒂这几年已经深刻理解他的狠毒,也对死去的辛蒂尔没什么同情,都听不下去了,烦躁地怼回去:
“你怎么不敢和朗姆这么说?你现在的嫌疑才是最大的,朗姆能相信你就不错了。”
“是吗?”带着鸭舌帽的青年轻轻歪了下头看向她。
“别装傻,到目前为止,常驻东京的情报人员只有你没有被袭击过!”
“是啊。”波本嘴角的笑意不变,却透出几分瘆人的意味,“你说为什么?”
“当然是……”
基安蒂突兀安静了。
科恩沉默地拽了拽她,把她拽到已经无视争吵开始检查现场的琴酒身边。
“别跟着我,去查后院。”
琴酒一句话,基安蒂立刻反向扯着科恩转移阵地,走过去时还谨慎地尽量不留下脚印等痕迹。
等离开了琴酒和波本的视线,科恩才压低声音,
“不应该,和波本吵,现在,不确定。”
“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基安蒂勉勉强强也压低了点声音,但还是带着一股火药味,
“清楚情报组的人员配置、长相和对外身份,能摸出他们的任务时间地点,最重要的是……”
“炸弹。”科恩接话。
精妙的、各式各样的炸弹,是当初科涅克最常用的杀人手段。
“还有燃气爆炸。”棕红发色的女人眼角的凤尾蝶扬起,透出几分凶戾,“这也是他伪造意外时常用的手段。”
“但太明显了。”科恩绕着墙边走了一圈,沿着起火痕迹走进厨房,“太像了。”
基安蒂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有可能是有人造假,故意推到已经死亡的科涅克身上。
毕竟能制造炸弹的不止科涅克一个。了解科涅克的行事风格又可能了解情报组的信息的,还有两个叛逃中的前代号成员。
苏格兰和莱伊。
【苏格兰,四年前叛逃。原因不明,身份不明,叛逃时无任何官方组织接应,暂认为非官方卧底。】
组织内网的公开情报是这样写的。
但实际上他们私下讨论时,都认为苏格兰叛逃和科涅克的死亡有关。
科涅克死后,他所掌握的那部分势力,按理说应该由那位传说中的白兰地重新安排人接手。
但黑暗世界里的利益瓜分不会像高官政客一样,还非要披着冠冕堂皇的皮来回扯上几通,时刻顾忌形象。
在boss没有插手的情况下,琴酒和朗姆迅速而默契地同步瓜分清算了他在日本分部的势力。朗姆占大头,琴酒只拿了一部分就收手。
哪怕那位白兰地之后又派了一位代号成员过来,也只留住了武器研究所,和几条走私线,和日本政界以及经济界的联系几乎断了。
虽然基安蒂他们是站在琴酒这边的,但是面对这种仿佛早有准备的情况也隐隐察觉出来没有明说的另一件事。
科涅克的死恐怕是朗姆策划,琴酒也沾手了。
但谁都知道也没用,科涅克已经死了,表面上也没留下把柄。Boss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白兰地下属,去惩罚两位核心高层干部。
一个月后,苏格兰就叛逃了。据说他叛逃的前一天晚上,单独和琴酒见过面。他们都能猜到的事情,苏格兰不可能猜不到。
行动组的不少人都怀疑苏格兰可能是真的直接去问了琴酒,然后谈崩了。
所以在苏格兰心里,科涅克已经后来居上,比琴酒还重要了。
基安蒂几年前听到这种暗暗流传的说法时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但偏偏这种话又该死的洗脑,让她有段时间看见琴酒脑子里都会闪过‘琴酒比起科涅克差哪了?琴酒身边甚至没有别人。’这种灵魂质问。
等基安蒂终于把这种要的想法忘掉之后。
莱伊叛逃了。
【莱伊,两年前叛逃。真名赤井秀一,FBI(存疑),曾设陷阱埋伏袭击琴酒被识破。】
其中FBI和真实姓名这两项上个月才由贝尔摩德更新,之前两年始终身份存疑。
其实卧底埋伏琴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偏偏,赤井秀一在陷阱被识破后,没有立刻撤离,反而先带着追杀他的组织成员东京绕了一圈,‘顺路’掀了几个组织的据点。
而这几个据点,都是曾经科涅克负责,又最早主动投向琴酒和朗姆的。
针对科涅克?得多没有脑子的人才能这么想。
基安蒂本来真的以为莱伊当年讨好科涅克仅仅只是为了更进一步,没想到,连这种官方的卧底都对科涅克念念不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宫野明美没有受到什么太严苛的怀疑。
毕竟莱伊他宁可冒着被抓捕的危险,也要为两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科涅克出气,都没想过带宫野明美走。
惨,宫野明美,惨。
基安蒂同情了几秒,就不再关心这种外围成员的事。
她只是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这群人图什么,图科涅克是个疯子吗?
科恩说别想了,人都死了。
基安蒂觉得有道理,于是终于把这件事情甩在脑后,假装这几年地位越来越高的波本不存在。
接着,她和科恩在多罗碧加乐园的摩天轮上看见了疑似科涅克的鬼影。
玛克来问了。
玛克死了。
帕波米特来问了。
帕波米特还躺在医院。
波本也问了。
波本什么事也没有。
东京的所有情报组的代号成员都出事了。
波本还是毫发无伤,活生生地感慨其他人死得时间不对。
“除了科涅克还能有谁对波本手下留情,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基安蒂跟着走进厨房,一脚踢开碍事的半熔化橱柜。
“……”科恩帮她处理掉刚刚踢开柜门留下的轻微痕迹,良久才说,“苏格兰,他对波本,不差。”
四年前那几人相处的古怪情形冷不丁涌上心头,
好不容易忘掉那点事情的基安蒂心中崩溃,手上还得给柜子下面疑似起火装置的玩意拍照。
相机的咔嚓声响起,让她更加烦躁,
“我为什么非得做这种情报组的活,波本还不来?”
科恩有问必答,“波本,和琴酒谈话。”
降谷零和琴酒已经谈完了,毕竟这里是谁炸的,他们两个心知肚明,来这一趟就是做做样子。
琴酒不再理他,他也不方便立刻离开,更没必要去查他早就清楚的爆炸方法,于是就在一边思考松田阵平的检查报告。
报告中还写,松田阵平的脑电波也有些异常。
医生希望能和松田阵平未植入装置之前的脑电波形进行对比。如果能确认这种异常的脑电波是长期以来一直存在,还是因为装置发生的变化,也许对推断装置的作用有所帮助。
他本来不对这种方法抱什么希望,松田阵平22岁之前的DNA信息和指纹信息都被销毁了,更别说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记录的脑电波。
但萩原研二说,松田阵平还真做过这方面的检查。
一般的脑电波形在十三四岁时趋于稳定,之后的变化也不会太大。而松田阵平从十二岁到大学前,每年都会定期进行几次这方面的检查。
帮他检查的是一位曾经在心理学界声名赫赫,近几年却忽然销声匿迹,不再发表任何学术论文的心理学博士。
加宫叶生。
加宫叶生刚起床,从二楼的卧室拉开窗帘,就看见了楼下的RX-7,和倚着车门站着的高挑男人。
“加宫医生,好久不见了。”
不请自来没有预约的厚脸皮半长发青年坐在客厅了,面前连一杯水都没有。
“差不多七年。”
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冷淡地回答,
“我本来已经不见任何外人了,但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破例一次。不过话说在前面,不管你找我想做什么,我大概都帮不了你。”

第235章
加宫叶生的态度着实不算太好, 但是萩原研二却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事实上能被这么轻易的放进来,他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七年前加宫医生和小阵平约好在东京见面,结果却出了车祸瘫痪,肇事逃逸的司机现在都还没抓住。
不管是谁在遇到这种打击之后, 都有可能一蹶不振。
而那段时间萩原研二因为松田阵平的“死亡”正浑浑噩噩, 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等他得知的时候,加宫医生早已彻底关了心理诊所,拒绝一切来访。
萩原研二来过几回,除了第一次看见了人, 后面几次大门都没能进。
时间长了,他也不好再打扰,只能每年还会托当初加宫医生的侄女、他和小阵平的国中同学加宫澄给对方带一点年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 加宫叶生才没有狠得下心, 把故意在寒风里站了半天的他赶走,而是冷着脸放进来了。
外面从凌晨开始就星星点点地飘着雪花, 室内的暖气也开得不是很足,等了半宿的萩原研二坐在同样带着寒意的皮质沙发上,感觉自己都快凉透了。
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的人穿得也不厚实, 他都要怀疑这也是加宫医生送客的方法。
但萩原研二不会说这么没眼色的话,他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来意讲清楚。
松田阵平在大多数人眼中已经去世,哪怕如今可以重新用回自己的身份, 也是因为Boss的算计。萩原研二便没有说出松田阵平还活着的事情, 只说有个朋友和松田阵平当初的情况类似。
“情况类似?”
加宫叶生却重复了一遍, 问,“他也会混淆时间?”
萩原研二便点点头。
加宫叶生冷淡的神情崩裂, 明显有些震惊,几度开口想问些什么又克制住,最后还是没忍住,询问萩原研二朋友的情况。
萩原研二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才道,
“小阵平当初同样也会混淆日期,只是没有他这么严重。我觉得小阵平的病例和当年的检查结果可能会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加宫叶生却没有立刻松口,反而道:
“虽然他已经去世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愿意将他一心隐瞒连家人都不愿意说出口的病情拿出去,给别人作为参考。”
“看来那个人在你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萩原研二何等敏锐。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加宫叶生语气中隐约的谴责意味,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要拿小阵平自己的两个时间段的脑电图对比,但在加宫叶生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萩原研二,突然被骂。
他一时间竟百口莫辩,只能道:“小阵平知道也不会介意的。”
这句话听上去就像是渣男的免责声明。幸好这里不会有人谴责他,而他对面的加宫叶生只是再次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人心凉的消息。
“我猜到你来找我,只有可能是为了他的病例,我也说了帮不上你。”
他平静道:“我当初的确有长期保存病历的习惯,但是所有和松田相关的病案和检查结果,都被人偷走了。”
萩原研二在神奈川找上加宫叶生时,松田阵平也在东京忙了一夜。
炸死一个组织成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人死了之后就一切结束。
松田阵平这几次动手都目标明确的针对了朗姆的人,就是想引导朗姆猜到他身上了。
起初他还不确定要不要这么做,毕竟聪明人总是想太多,不会这么快相信查到的信息,得到的太容易,反而怀疑是陷阱。比如几年前在卡拉斯号上,他想要将自己就是白兰地的消息告诉降谷零他们时,就吃过这样的亏。
降谷零知道他的纠结后,略一思索,就直言没必要想这些。他本来就不擅长藏在幕后,设几个弯弯绕绕的复杂的局,真要是这么做了,朗姆更不可能想到科涅克。
所以不用管朗姆怎么想,会不会怀疑到别人的身上,松田阵平只要真的把自己当做回来复仇的科涅克,大胆去做就可以了。
说服朗姆的事情交给他。
降谷零信誓旦旦,松田阵平自然不再怀疑。所以这几次行动可以称得上极度嚣张,每一下都扎扎实实打到朗姆的脸上,行事风格更是毫不遮掩,一切向当初的科涅克靠拢。
而降谷零说让他把自己直接当成复仇的科涅克,松田阵平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干脆就放弃了所有琴酒和贝尔摩德的暗中协助。
出现在龙舌兰死亡现场,给基尔车上顺手放了炸弹,相当于是顺便把龙舌兰之死认到自己头上,当做“科涅克”给组织的一点开胃菜。
以现在他的目的,当然是黑锅越多越好,看起来威胁性越高越好。
这事情松田阵平擅长。
他又理了理自己几年前在东京做过的事情,给某个几年前有些“交情”的议员递上了威胁信,成功以对方下属的身份混进某家料亭,在隔壁放了一大朵不太好看的烟花。
接着,又搞定了一个小帮派,以此为基础撬动了一条走私线。
帕波米特起初真的毫不知情,一直到“重伤”前才发现是他的手脚,然后果断地把自己的“重伤”变成了“重伤昏迷”,还恶劣地留下了一点指向科涅克身份的暗号。
而辛蒂尔的死亡,就纯粹是顺着帕波米特的暗号自己送货上门,被松田阵平摸清了落脚处,现在人已经在公安的监狱重新办理入住了。
这些看似轻松且从未失手的爆炸袭击,后面是松田阵平这段时间费心费力地调查和布置。
毕竟只要动手了就有痕迹,他可以把自己藏起来,但他驱使了那些帮派成员,他向什么人打听过情报,他从哪里采购的原料。
倘若组织全力去查,绝不可能查不到。
而这种完全真实的行动轨迹,恰好就是让朗姆相信科涅克确实回来的证据。
不过只有这些还不够,打脸朗姆确实可以让他愤怒地做出反击,但是现在松田阵平的目的是让朗姆真切地感觉到威胁感,以至于不安到过激行动,最好是能够底牌尽出。
所以松田阵平还得继续加码,他自己不够,就加上公安。
“起火装置留下的痕迹这么明显,警察那边却说是燃气爆炸?”
随着朗姆的合成电子音落下,低沉的气压瞬间笼罩住整个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的座位布局泾渭分明地分成两边,一边是降谷零基尔和诺尔波和其他几个情报组的代号成员,为首是……一台正在发出电子合成音的朗姆牌笔记本电脑。
另一边是琴酒带着伏特加基安蒂几人。
“波本,你怎么看?”朗姆问
“我有一些情报想先给您看。”
降谷零拿出一个u盘。
如果玛克还活着,看到这个东西一定要声嘶力竭的喊出来,这是他拷贝的,他千辛万苦跑到警视厅来拷贝出来的视频。但现在他已经在研究所里炸成灰了,到现在朗姆都以为他是落到了公安手里。
“直接播放。”朗姆说。
于是降谷零把u盘插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科涅克的那张脸清晰的出现在显示屏中时。
在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陷入沉默,又在沉默中忍不住看向波本。
而金发青年脸上常挂着的面具般的笑容依然还在,连嘴角的弧度都仿佛焊死的一样。
“这就是玛克潜入警视厅想要拿到的东西。”
“科涅克没死,他在几个月前就出现在警视厅。我认为他为了报复组织,和公安达成了合作。”
说报复组织,实在是委婉了。
以玛克之死为开端,到皮斯克的暴露被杀,接着连续四五位代号成员,死的死伤的伤。除了龙舌兰以外其他的全都是朗姆这边的。
科涅克就是冲着当初把他逼上摩天轮的朗姆来的。
朗姆的声音依然不辨喜怒:“你是说,辛蒂尔的真正死因被警方故意隐瞒,是在给科涅克打掩护?”
基尔皱眉,露出少许不赞同:
“但是科涅克前几次行动,没有任何公安插手的痕迹。警方压下真实的爆炸原因,也有可能仅仅是担心引起民众恐慌。”
基尔在外的身份是电视台主持人,说出这种猜测尤为可信。
朗姆没有立刻说话,琴酒在基安蒂等人的注视下开口:
“科涅克就算和公安合作,也不可能将手中的情报全部告诉公安,所以他们的合作一定不紧密。”
另外还有一个大家都知道但是谁都没有主动提起的事情,
“如果科涅克和公安合作了,那其中大概率有萩原研二的促成。”
波本啪地一下捏碎了手里的u盘外壳,在众目睽睽下缓慢的松开手,任由塑料碎片落在桌面。
没人对他的异常反应发表意见,哪怕除了琴酒每一个人都悄悄看向了他。
朗姆在摄像头和笔记本那头问,
“波本,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跳过你。”
“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呢。”
波本的语气近乎情人的呢喃,只是紫灰色的双眼如同风雨欲来的阴沉天空,稍稍对视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压抑,
“不过我大概马上就有机会面对面地问一问了。”
不管四年前的朗姆和琴酒是不是真的促成了科涅克的死亡,科涅克主动为了萩原研二走上摩天轮,是不少人亲眼所见的事实。
这种情况下,科涅克死而复生,报复朗姆却又绕过波本。要说是科涅克对波本有些旧情不愿意伤他,说得过去。
但太刻意了,以至于没人敢信,都纷纷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让波本被朗姆怀疑。
但这种算计,是科涅克的计划,还是另外一个人的?

萩原研二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像是加宫叶生家里漏风似的,比之前更冷。
他往紧闭的窗户那边瞥了一眼,又转回来与加宫叶生对视:
“我知道那些大概不在了。但我记得,除了病例, 您那边应该还有一份关于课题研究的留档, 其中有小阵平的资料。”
萩原研二知道那位boss大概派人毁了松田阵平所有的资料, 但当年小阵平曾经同意加宫医生以他的脑部检查结果做不公开发表的研究。这件事是几人私下聊天说的,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而当时松田阵平还没成年,加宫叶生这种做法其实有一定的法律风险,加上松田阵平自己的意愿, 所以资料上绝对不会在明面上留下松田阵平的名字。
既然没人知道,那就无从销毁了。
不论真正的事实如何,起码表面上这样是说得通的。但是加宫叶生闻言, 却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既然还记得,就应该知道那份课题研究里, 只保留了他的几份脑电图。”
“有总比没有好。”萩原研二无奈道,就像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加宫医生看上去却并没有相信他。
“不,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持续性的交流终于冲淡了加宫叶生身上离群索居的那种孤僻感, 属于心理医生的一面缓缓上线,
“萩原,当年一直没有来得及说过,松田的事情我很遗憾。”
萩原研二的笑容凝固。
而加宫叶生却接着缓缓道,
“你应该看得出来, 双腿残疾的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前几年, 我始终没办法接受这件事,但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那你呢?”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用一种极深沉的目光看着他, “你已经接受松田阵平已经死亡的事实了吗?”
“……为什么忽然聊起这个了?”
萩原研二听见这个就心里一跳,感觉像一句诅咒,想转移话题。
但本来有些温吞的医生,现在说话比过去直白多了,
“萩原,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你提到松田的语气,就像是他还活着,并且活在你身边。”
“你是希望用松田阵平的脑电波作为参考,还是希望借此来确认什么?”
半长发青年脸上轻松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半晌,他像是被戳破了伪装似的,低下头,一手按在额前,久久不语。
但在加宫医生目光所不能及的的角度,他被挡住的淡紫色双眼中只余一片冷静。
在前段时间,小阵平亲口说出的那个心理暗示后,他和降谷他们确定了松田阵平可能从十二岁时就开始遭受组织的实验。
从那时起,萩原研二就已经开始怀疑加宫叶生。
加宫叶生正好是松田阵平十二岁时间混淆需要心理医生时,从国外留学回来。明明是心理学的博士,又正年轻,却宁愿待在家乡开一个小诊所。
之后一连十年,持续关注着松田阵平,却又恰好在松田阵平假死去世后就因为车祸而不再对外接诊。
萩原研二其实并不想怀疑一位当初他和小阵平茫然无助时慷慨提供了帮助的长辈。
但退一万步说,就算上面那些真的都是巧合。加宫叶生作为一个心理学博士,如果松田阵平被洗脑,被反复催眠,他却毫无察觉,是不是太荒谬了?
他今天来,一是真的需要小阵平当年的脑电图,二来就是想试探一下加宫叶生。
加宫叶生的态度很真实,也很诚恳,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萩原研二同样敏锐地发现了其他地方的破绽。
他从刚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外面隐蔽的微型监控器。
门口安装监控不算是什么可疑之处,但萩原研二却恰好在这方面有所了解,发现上面还隐蔽地藏着感应来客的功能。
可消息都传过去了,却没人出来,像是假装不知道似的。
萩原研二便故意在监控器范围的边缘外留下半边衣角,让人以为他始终在那等着,实际上却悄悄翻过围墙,透过窗帘缝隙打量过一楼二楼所有靠窗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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