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经决定按照boss的计划来做吗?]
[不……让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我现在不想回日本。]
回到日本就意味着有可能碰到hagi他们,松田阵平觉得不行,起码再过几个月再说。
他现在完全不着急,毕竟班长的死亡运已经更改,只剩下降谷零的部分。
虽然他不知道降谷零最后是怎么死的,但应该是在明年年底,而且大概率和组织有关。
不知道情况是个麻烦事,但也是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直接改变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如果能在那之前先把组织解决,可能死劫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但问题是,组织怎么也不像是能够一年之内解决的。上辈子降谷零他们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难道组织还有什么他没发现的漏洞,只要能抓住就能立刻翻盘?
松田阵平有些纠结地思索着,顺手将充满电的手机重新开机。
他还得先找人确认一下尼尔大街那边是什么情况。
梅根前几年在那边开过一家餐厅,他们偶尔会用那个地方来传递消息。组织怎么会突然盯上那边,又是谁盯的,弗朗布瓦斯的人还是朗姆的人?
但他还没决定好要联系谁,先看见了来自琴酒的未接电话。
昨天才联系过的,今天又打过来电话?
松田阵平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正想回拨,但是那边的电话已经再一次打过来。
“什么事?”
“朗姆说,发现有老鼠在盯着组织。”
松田阵平立刻想到了尼尔大街那边,但又觉得不太合理。
如果真是伦敦这边的问题,那怎么也轮不到主要负责日本那边的琴酒来告诉他。
所以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继续问:
“东京?盯着哪里?”
“研究所。”
松田阵平皱起眉:“朗姆开始掺和研究所的事情了?他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嚣张了?哪个?”
“T03,还有早期k开头的。”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所有k开头的实验都不是我负责的。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Boss让我联系你,来彻底收尾。”
琴酒故意在彻底一词上面加了重音。
松田阵平听出了言外之意,走到窗边,手指轻轻挑起窗帘的边缘。
熹微的晨光破开云层,落在他前方的脚下,让他轻微地皱了下眉。
“知道了。”
飞机在夜幕下掠过高空,给东京带来了接连几日如伦敦一般冰凉的雨。
穿着白色外套的长发女孩匆匆低下头,伸手将帽子戴上。
“等下!”
旁边差不多同龄的男孩下意识伸手阻拦,却没来得及。
放在女孩帽子里的手机摔在地上,无视男孩女孩惊慌的表情,自顾自地滚向下水道前,却被一个男人用脚挡住了。
“要小心啊。”
个子差不多有两米高的男人弯下腰,把手机捡起来,递给女孩,
“这么晚了,还是快点回家……哟,是你们两个啊?”
“谢谢!啊,是伊达警官。”毛利兰感谢地接过手机,本想质问工藤新一为什么会把手机放在她帽子里,却先看清了面前的人。
“伊达警官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逛?”
“嘛,偶尔也要一个人透透气。”
成熟的大人笑呵呵地打着哈哈,结果被旁边的高中生侦探不讲情面地拆穿了,
“手上还拿着包装好的蛋糕,却在外面走了半天,一看就是女朋友失约了。”
毛利兰尴尬地用手肘戳了一下旁边的工藤新一,
“伊达警官别介意,他只是说话直了一点。”
“哎,没事没事。”
伊达航这几年时不时的就找借口去阿笠博士家,现在不止和对方有了些交情了,连住在隔壁的工藤新一以及经常来找工藤新一的毛利兰都已经十分熟悉。
他和这对青梅竹马并肩走到屋檐下躲雨,看着雨势渐大,干脆邀请他们一起进了旁边的拉面屋。
“吃点东西?我请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来就可以。”毛利兰下意识说道,结果被工藤新一推了进去,“喂,干嘛!”
“没关系啦,伊达警官看上去就很需要有人陪的样子。”
工藤新一笑嘻嘻地揶揄道,“谁让他之前总是在我们面前炫耀女朋友。”
“行了。”确实一不小心炫耀过太多次伊达航笑骂了一句,“别太过分了啊。”
等拉面上来的时间,毛利兰打量了一下伊达航的神情,发现他确实像是新一所说的,最多只是有点惆怅寂寞,应该不是情侣吵架了。她才好奇地问道:
“是最近来间小姐工作太忙吗?”
工藤新一摸着下巴反驳,
“如果是这样的,伊达警官会把蛋糕给来间小姐送到学校吧。”
“唔,确实。”
伊达航任由他们进行了一波推理游戏,才揭露谜底,
“娜塔莉的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受伤了,所以这几天经常去看望对方。”
“伊达警官不能一起去吗?”
“……说是不太方便,对方不想见到太多人。”
工藤新一的目光犀利了起来,
“现在是晚上。”
“……嗯。”
“你这个表情,不会连那个朋友是男是女都不确定吧?”
伊达航终于苦笑了起来。
他相信自己的女朋友,也知道娜塔莉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甚至因为尊重她和她的朋友而没有去深入探究。
但是这不妨碍他稍微的、稍微的、有一点点吃醋。
他对着面前的这对准情侣叹气,“就这一周,娜塔莉已经去看望对方三次了。我本来一周也就只有四五天能看见娜塔莉。”
也就,只有。
面前的两位高中生欲言又止。
“……你们还不懂。”
“但是我知道,如果让班长发现你晚上来见的人是我,他可能会揍我的。”
按完门铃后,就自己用钥匙打开门的年轻女人笑了笑,
“真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航知道了反而才会难过吧。”
她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一些,但是目光落在站在阴影中的卷发青年身上时,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一丝痛惜。
第177章
娜塔莉来间走进室内, 将身后的门关上,走廊的光线被厚重的公寓门隔绝在外,室内骤然暗了下来,只剩下半开的窗帘露出的一线乳白月光。
她站在玄关处换了拖鞋, 本打算等眼睛适应了房间内昏暗的光线再往前走, 但才刚刚直起腰, 旁边的壁灯就已经自己亮了起来。
娜塔莉转头,正看见卷发青年收回按下开关的手,
“不用那么小心。我的情况没那么严重。”
他懒散地说了一句,坐到了沙发的边缘。月光与壁灯的暖黄色光线在地面上交织, 影影绰绰地点亮了小半个房间,但是他现在坐的位置正在月光与壁灯全都直射不到的角落中。
“但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吧。”
娜塔莉看得有些难过,口中却没有多提这件事, 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 “我今天过来,看见隔壁那家搬走了?”
“嗯, 搬了一天。”
卷发青年走过来拿起她放在一边的袋子,有点好奇地在里面翻了翻,“这是什么?”
“汤料。”娜塔莉失笑, “我先去做饭。”
面前的卷发青年神色有些纠结,“你已经过来好几天了,班长那边……”
“我和他说来看望朋友,放心, 他不会跟过来的。”
“但这样说感觉更奇怪了。”
娜塔莉:……
不知怎么的, 她居然忽然真的生出了微妙的心虚。
娜塔莉将奇怪的想法甩开, 拎着从超市买回的菜走进了厨房,顺手将厨房的门带上后, 才将灯打开。
最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是回家做好饭之后再带过来,但这样一来是时间花费太久,二来显得过于小心,反而会让对方别扭。就和她不想开灯,但是每一次松田阵平都主动给他打开一样。
真是跟航一样倔强的性格。
娜塔莉一边把锅里的汤煮上,一边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松田阵平这个名字,是在七年以前,上警校的伊达航打电话对她说,认识新朋友了。
伊达航一向优秀,性格也好,有很有责任感还擅长交际,因此从小到大从来不缺朋友。
但也正是因为他那个过于有责任心的性格,和出众的能力,和别人相处时,总是喜欢把别人的事情担在自己肩上。
所以认识的人,最后与其说是朋友相处,不如说是大哥和小弟。
娜塔莉当然觉得这样认真的伊达航也很可爱,但是也总会觉得他太累了,如果能有一些跟得上他的思路,同样能关照得到他的朋友就好了。
起初她只是随便想想,但没想到,上了警校之后的某天,伊达航打过电话来,沉默了好一会,主动提起了他的父亲。
娜塔莉忽然意识到,那个存在他心里多年的心结被人解开了。
听完便利店抢劫案的始末,听完伊达航难得幼稚得抱怨澡堂又脏又难洗,娜塔莉主动提起说,将来有机会的话,请朋友一起吃顿饭吧。
当时伊达航答应得很爽快,结果还没能到那一天。也就是才从警校毕业一个月不到,伊达航孤零零地来找她。
明明没有下雨,但平日里豪爽乐观的青年,却像是在瓢泼的大雨里站了一天,狼狈又茫然。
“松田牺牲了。”
他像是觉得自己没有说清楚,笨拙地补充道,
“松田阵平。”
明明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但娜塔莉怔怔地看着他,却清晰地理解了,伊达航想说出的,并不是松田的名字,而是他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悲伤。
她几乎感同身受的心脏疼痛了起来。
不过即使如此,伊达航还是很快就振作起来了。
萩原比我更难过,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松田的父亲看上去也憔悴了很多。
萩原的家人是看着松田长大的,松田几乎算是他们的半个儿子。
他用这种理由回答娜塔莉,然后搓了搓脸又打起精神。
但难过怎么能分等级呢。
娜塔莉心想。重要就是重要,又怎么能以认识的时间长短和先后而区分出轻重,明明都是一样的。
她太了解伊达航,也清楚地看见了,警校前后伊达航的区别,因此也越发为他难过。
倘若从没有结交过也就算了。既然已经成了朋友,在彼此生中留下深深的痕迹,却又猝不及防流星般转瞬而逝。愉快的记忆一朝之间变成遗物,过往蒙上阴霾,活着的人倘若不想抛下,只能从冰冷的照片中回忆曾经的相处。
娜塔莉为伊达航心痛,也为那个牺牲的年轻警察而难过。
直到四年以前,她看见了那个仅仅只在交照片上面见过的青年。
当看着伊达航和那个卷发青年一句话没有交流,却自然又默契为对方掩护时,娜塔莉听见自己心里无声舒了口气。从那天伊达航沉默地找过来,伫立半晌,却只能说出对方的名字时就悬起的心,忽然重新放下了。
那天在游乐园,她帮着青年一起处理完炸弹,看他专注的样子,看航明明背靠炸弹,却只紧张对方伤口,似乎不担心爆炸的信任模样,就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来。
但当时,娜塔莉对对方的印象还仅仅只是伊达航的好友。
真正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亲眼看到航被放倒了。
卷发青年的目光和她对上,暗青色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丝鲜明的心虚,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娜塔莉看他状似镇定,实际上匆匆离开的背影,忽然理解了当初伊达航打电话给她提起松田阵平以及其他几个朋友时,为什么总是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到时候见到就知道了,是一群大胆又鲁莽,行事冲动还马马虎虎的家伙……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他们的。”
伊达航总是了解她的,正如她了解伊达航。
这几年虽然没有再从他口中听到松田阵平的消息,但娜塔莉看伊达航的状态,一直以为对方的情况应该还算不错。
结果却……
娜塔莉收回思绪,将已经煎好的鱼放在盘中,又将汤和米饭盛好,等稍微凉一些之后才端出去。
客餐厅的壁灯依然开着,整个房间都处于昏暗但又不会看不清的状态。
不仅是晚上,白天的时候,松田阵平甚至还会将特意更换的厚实防光的窗帘拉上。
他对此的解释是眼睛畏光,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眼睛畏光的人不会稍微听到一点突然的动静就精神紧绷,也不会每次出门都一定要裹上厚厚的围巾手套,不在室内都穿着高领的毛衣,全身上下裹得只剩下手指和脸露在外面。
要是航在这里就好了,一定能能想办法问清楚,但是娜塔莉却开不了口。
那天松田阵平帮她找回了掉在绿化带中的钥匙,她提出请对方到家里吃饭时,顺便和伊达航见面时,卷发青年几乎立刻就拒绝了。
“等过段时间吧。”
对方反对的意愿太过强烈,整个人看起来行动自如,呼吸均匀,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娜塔莉当时便没有什么多想。
直到迎面的汽车按着喇叭驶过来,车灯打在两人的脸上,卷发青年的瞳孔骤然一缩,身体绷紧,下意识拉高了围巾。娜塔莉愣住,又发现对方还戴着一副皮手套。
生出了怀疑后,她找借口去了对方住的地方,果然不出意料,也是背阴的。
为什么?
几年前在游乐园遇到松田阵平的时候,虽然他也受了伤,但是和现在的状态几乎是天壤之别,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娜塔莉不能真的枉顾他的意愿,强行对伊达航说出他的踪迹,但却找借口时常来见他。
做饭其实是次要的,毕竟对方看起来并不缺钱,愿意雇人的话,绝对比她做的要更好。
娜塔莉只是隐约有种直觉,不应该再留松田阵平一个人单独呆着。他像是已经独处太久了。久到刚开始相处时,他明知道娜塔莉是善意的,依然沉默地表露出排斥和抗拒。
松田阵平慢吞吞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又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
其实只是一晃而过,并没有刻意打量,只是松田阵平现在对视线、以及其他的一切感知都十分敏锐,包括光线、温度的变化也是。
[组织的研究所真的是什么药都能搞出来,有这种本事用在正经研究上不好吗?]他对着希拉吐槽,[这个效果和我之前给自己注射的催醒剂差不多了,就是时间太长。]
[因为其中就包含了同样的效果。]希拉回答,[这个也只能等你自己身体代谢完。毕竟不属于副作用,是正面的效果。]
[太正面了,我现在觉得这个壁灯亮得有一千瓦。]
松田阵平吃着饭,顺便回答着对面娜塔莉来间的问题。本来他还以为两个人吃饭会只剩下尴尬的沉默,但是娜塔莉来间大概因为是做老师的,所以还算健谈,而且语气很和缓,起码不会出现忽然音量变化过大,让他觉得刺耳的情况。
两人交流最多的其实是班长……班长对不起,我已经将你为了吃hagi请客的免费餐所以去参加联谊的事情说出去了。
松田阵平稍微歉疚了一秒。
等两人吃完饭后,松田阵平穿上外套,戴上墨镜围巾和手套,送对方到车站。
看着娜塔莉来间进入车站,松田阵平又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就有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普通路人从他身边走过,紧跟着进入了车站。
确保娜塔莉能够安全到家后,松田阵平才转身离开。
他坐上另外一辆车。
“去米花港。”
车辆安静地启动,在夜色中穿梭。
但还没赶到,松田阵平就先听见了一声爆炸。
米花港,一个男人慌乱地从某个小酒吧中跑出,急匆匆坐进路边停着的一辆车里,随即被火光吞没。
酒吧内,琴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
他拿起,看见了基安蒂的邮件。
“老鼠解决了。”
“动作真快。”
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
和琴酒隔着一个座位的伏特加,看向从酒吧的后台走出来的男人:
“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没那么容易找到这只老鼠。”
那人绕到吧台前面,坐在琴酒和伏特加之间,刚刚被炸死的男人之前坐的位置。
他晃了晃桌上的酒杯,无奈地说:
“毕竟我可被盯着呢,如果什么都做不好的。那Gin下一个处理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别说废话。”琴酒道。
“开个玩笑而已。”
男人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那个势力的重要人物。”
琴酒打开信封,倒出一张像是偷拍角度的照片。
照片中,女人口中咬着棒棒糖,蜂蜜般的金色长发流淌到肩头。
第178章
爆炸响起的时候, 松田阵平距离琴酒所在的酒吧还隔着好几条街的距离。前排的司机毫无所觉,但他却清楚地听见了那一声遥远的巨响。
这样的爆炸一定会引来警察关注。
感觉可能是他们约定的位置附近,松田阵平下意识让车先停在路边。他正想要拿出手机,问琴酒那边什么情况时, 忽然顿住。
[怎么了?]
[只是觉得有点……]
只是觉得如果是上辈子的他, 听到爆炸后的第一反应, 应该是最先赶到现场查看,而不是是避开警察。
松田阵平没能说出口,但是希拉依然读到了他的想法。
[不是因为你已经猜到了动手的人了吗?]祂奇怪地问。
[……确实。]
他这是在想什么啊。
松田阵平用拳头撞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放过这个话题, 转而拨出琴酒的电话。结果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他又发消息。
【你干的?】
琴酒过了两分钟才回复,
【别过来,换地方见。——Gin】
依然没解释刚刚爆炸的问题, 只是附带了一个新地址, 同样在港区,但是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现在爆炸刚发生, 警察已经赶到的几率不大。
能回邮件,还有时间和他另外约地点,说明他早有准备, 情况不紧张。但不接电话,说明旁边有不能听见电话的人。
那么换地点大概也是忽然被人绊住了,很可能和刚刚的爆炸有关。
故意约反方向,不想被他看见。
松田阵平思索, 难道贝尔摩德也从美国来日本了, 琴酒怕他们两个吵起来?
正好, 他也不想见到贝尔摩德。前段时间的实验稍微出了点岔子,导致他白天困得厉害, 于是他突发奇想,提出让自己手下的研究所做一些刺激清醒方向的研究。
美国这边的研究员没有雪莉那么高的道德水平,当即就开始了。
……结果他试了试后,后果稍微有一点点、出乎意料。
等他再次醒来,就被赶到的贝尔摩德冷嘲热讽了一番,然后通知他这个实验被boss禁止了。
虽然松田阵平很确信自己没什么问题,只是需要几个月时间让过于灵敏的中枢神经以及感官缓慢下滑到正常水平。
结果最近这这个月,他接受的几次实验的方向都是恢复和调整,贝尔摩德更是阴阳怪气了好几次。
这也是他不想见到萩原他们的原因。
还是再躲两个月吧,感觉两个月应该就没事了。
松田阵平想着,拉了拉围巾,挡住车窗渗入的寒意,让司机掉头去了新地点。
正好趁着段时间,先让他查查哪边的人这么厉害,已经摸到研究所了。他还真的有些好奇……
好奇个鬼。
当梅根的照片猝不及防地摆在他面前,松田阵平的瞳孔都缩小了几分。
只能说幸好他戴着墨镜围着围巾,加上房间的光线不算太亮,才遮住了他一瞬间错愕的神情。
怪不得之前在英国,司陶特说尼尔大街那边不太对劲。怪不得说“老鼠”摸到研究所,是梅根那边渗透的人被发现了?
那今晚的爆炸……
松田阵平声音平静地问:“就一张照片吗?对方的身份呢?"
“只知道对方的的名字梅根,完整姓名不清楚,身份背景也暂时没查到。”
他继续试探,“你今天处理的是他们的人?怎么没抓活的?”
“没必要,一个不重要的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
松田阵平嗓子发紧,轻轻咬了下牙。
没必要,意思就是根本没有审问。
换个说法……琴酒那边有更了解梅根他们的人,比如被策反的、或者潜入的卧底。
照片背景是一个普通的咖啡厅,外面的广告和招牌是日语的,但梅根从半年前就已经到日本了,这个范围太大没办法排除。
松田阵平快速地推断着,忽然听见旁边手指摸索烟盒的声音。
他现在的嗅觉极为敏锐,完全不想闻到烟味,于是头也不回地劈手夺过扔到茶几上。
“等我走了你再抽。”他干脆直接问道,“你的人有渗透进去的?到什么地步了,还知道多少情报?”
结果琴酒没有立刻回答。
松田阵平疑惑的转头,却发现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正冷幽幽地盯着他,还怪瘆人的。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他知道的情报不多,但是目前已经确认,这伙人以前就在盯着组织,却并非官方势力,反倒像是觊觎研究所的研究。”
“觊觎?”
松田阵平语气有些古怪,“我要见见那个给你情报的人,把情况问清楚。”
“……你真要见他?”
“怎么?你的人还非得藏着掖着?”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不行算了。”
大不了他从梅根那边想办法。
照片现在才刚刚递过来,说明对方之前大概没有接近核心,一定不是之前从实验室出来的那群孩子。很可能是最近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内,才第一次见过梅根的人。哦,对,而且还是男性。
松田阵平已经决定今晚就想办法联系梅根想办法找出那个人,这时候琴酒却开口了,
“可以见,但要等等,他下周不在东京。”
“行,下下周几回来?”
“周日。”
很好,已知条件又多了一个。
松田阵平没有急着立刻离开,而是又和琴酒确认了一下目前暴露的几个研究所,确认了部分转移计划。
接着又问了问朗姆那边的动向,毕竟现在琴酒和朗姆算是合作中,虽然依然有些小摩擦,但是整体大方向上是“一致”的——尤其是在阻止白兰地的势力在日本渗透的方面。
等都搞定之后,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在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如呼吸般缓慢收缩。琴酒的银色发丝在顶灯下照射越发浅淡,透出一种坚固冷硬的色泽。
他晃神了几秒,接着从衣兜里摸出药吃了。
虽然上一次被莱伊发现了,但是他的药盒还是打火机的形状,毕竟除了打火机以外,也没有什么太多可以被合理放在口袋里而不觉得奇怪的东西。
当然了,如果真的只考虑隐蔽性,不考虑其他,他完全可以把药片单独包装成糖果的样子。
但是这样万一遗失,被不懂事的小孩子吃了,那就危险了。
松田阵平最后在隐蔽性和安全性上选择了安全优先,因此也就凑凑合合的继续用着。
吃了片药又缓了一会,他就和琴酒分开了。他没有回娜塔莉所知道的那个安全屋,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打算联系梅根。
不是直接打电话。虽说琴酒早就怀疑他,并且利用今天的消息来试探他是不是认识梅根的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但是松田阵平也没必要故意冒这种风险。
情况还没有紧急到千钧一发,所以他还有选择了较为稳妥的先邮件确认,再等对方回拨的固定流程。
而梅根那边回应的速度永远很快,还没五分钟,她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可听到他说消息泄露的时候,梅根却显得并不算惊讶,语气还有些吞吞吐吐。
松田阵平立刻警觉,想起来他们不容小觑的搞事能力。
“我说过你们不许自己探究组织内部的情况吧?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那又怎么了!你瞒着我们的事情更多,如果不是清水那边找理由试探了一下贝尔摩德那边,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前段时间身体情况恶化了!”
听见梅根气恼的回答,松田阵平已经开始心虚了,但是还没等他解释,对面的人语气忽然又放软,有些不安地道:
“K,我……不是想要怪你。 ”
“我知道。”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靠着桌子,前段时间的实验虽然没什么卵用,但是起码药效没有完全代谢的这段时间,他不会因为吃SOI-H太频繁而犯困了,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不过现在琴酒已经开始调查了,你们总要以安全为主。而且卧底的身份,你们有头绪了没有?”
“嗯,这个也不用太担心。”
梅根思索了一下,有点犹豫地说,
“假如我们真的想对研究所做点什么,会不会影响到你。”
“多少有一点,但是影响不算大。”松田阵平实话实说,“不过你们的行动最好提前告诉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就卡壳了。
过了几秒,梅根才缓缓道,“那我回去重新整理一下。”
“整理什么?”
“一份可以让你同意的完整计划书。”
松田阵平:……
梅根挂断了电话之后,他还在沉思。
[感觉稍微有点奇怪,之前的话如果我问到这种程度,梅根就已经先说出来了。]
[……嗯。]
[而且今天琴酒也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