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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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松田阵平卡了一下,“上午十点。”
“只是需要反应一下。”松田阵平冷静的为自己找补,而对面的成年男性露出一丝忧虑:“我觉得你应该和你父亲谈谈。”
“没必要。”卷发的少年一口断然拒绝,接着就被校医室里面播放的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羽田浩司,最接近七冠王的天才将棋手,远赴美国参加国际象棋大赛,比赛前夜在其入住的JUKE酒店惨遭歹徒袭击身亡】
【据悉,羽田浩司死亡前曾有过剧烈挣扎,但直接死因不明……】
新闻中关于房间内部凌乱场景的镜头一闪而过,松田阵平却清晰地看见了破碎的餐具和镜子。
“那个镜子上有字母……”
“是PUT ON MASCARA。”在松田阵平疑惑看过去的时候,加宫医生尴尬地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笔,“我送给过前女友。”
这就说得通了,松田阵平收回目光,将整条新闻仔细看了一遍,迅速推出了答案。
ASACA(浅香)……RUM?
朗姆?!
卷发男孩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已经用餐结束的白兰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道:
“朗姆短时间内不会有空盯着这边了。”
他用那种之前使用过的仿佛隔岸观火的语气道:
“因为朗姆最近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Boss对此相当生气,所以收回了他手中的部分权利。”
松田阵平这时候已经百分百确定了这个所谓的“严重错误”,大概有白兰地暗中推动的原因。
但是作为组织的二把手,单单暴露了一个代号,真的算是严重错误吗?
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没发现的。松田阵平回到房间后,谨慎地没有使用纸笔,而是闭上眼睛,继续在脑海中回忆今天在电视新闻中看到的画面还有那几个字母。
过了几分钟之后,躺在操场上闭着眼睛的松田阵平猛地坐起来。
“乌丸。”
“你说什么?乌丸?”萩原研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跟着坐起来,阳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新手表上,表盘反射出盈盈的光。
松田阵平有点迷惑地抓了抓头发,“没事,忽然想到了。”
“我记得有一个超级大财团,好像就姓乌丸。”
萩原研二感慨的声音落在松田阵平耳边,他躺在铺着浅灰色的真丝床单上,曲起腿,像是被灰雾包裹。
[如果真的是乌丸家族的话,那这个组织背后的财力也太可怕了。]
[不能报警吗?]这段时间的课程加松田的补充扫盲起码对希拉很有用,祂连报警都学会了。
但是在这种组织里,报警是一个最没有意义的技能。
[我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乌丸家族组和这个组织有关,就算是报警也没用,还只能打草惊蛇。]
[那应该怎么办?]
[先收集证据。]
松田阵平说的很简单,但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以Boss的谨慎,这大概是一件以年为单位的长长长期任务,除非对方自己先翻车出意外。
但是那种事情,比卡拉斯号现在沉船的几率还低。
松田阵平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就这样一直在船上待到了十二月下旬,新年前夕。
船上逐渐热闹起来。但却不是过年的那种热闹,而是下面几层多了宴会和各色拍卖会。
这天,松田阵平照常在晚上到了顶层。
但刚走到门口,就顿住了脚步。
“白兰地?为什么不进来?”
站在窗边的年轻男人转过身,看向他。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奇怪?]
虽然希拉和他是共享视觉和听觉,但是在观察客观细节上,希拉要远远强于他。
毕竟人受限于大脑的素质和承受能力,在一个画面中能够接受到和分析的信息量是有限的, 能够理解和区分出来的东西也少之又少。
但希拉作为更高等的存在, 就完全没有这些限制了。
[我看看……他的肩膀比之前窄了0.1厘米, 这个算吗?]
松田阵平茫然了一瞬,[不是衣服的原因?]
[不是。]
松田阵平站在门口,身上的汗毛直直立了起来,心中生出悚然。
人的肩膀当然不会会忽然变窄, 也就是说,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boss。
他肌肉绷紧,冷静地审视对方的容貌, 却始终没能看出任何破绽。
怎么可能?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还是特意整容成这样的?
松田阵平脑子里一瞬间想过替身死士的离谱情节, 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走进去。
“因为我觉得有点奇怪,您一般不会站在窗边。”
松田阵平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对boss用敬语了, 甚至都自己都不清楚是从什么哪天开始的。
而站在窗边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也没有任何的慌乱心虚。他从容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从惯常的姿势拿起红酒杯:
“我偶尔也会想看看风景。”
但越是这样, 松田动手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面前的人真是boss,他一定不会顺着松田阵平的话去解释原因,而是会考察般地询问他:“这是你观察的结果吗?”
有时候,他甚至会让松田阵平解释自己观察的依据。
如果松田阵平解释对了。大概率还会有一道附加题, 比如推测他为什么不喜欢站在窗边。
这样一连串的问题下来, 看似是松田阵平的询问得到了解答, 实际上自身暴露的东西却愿意多于得知的情报。
所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boss。
松田阵平确定之后也没有直接揭穿对方。
卡拉斯号被上下把手的如同铁桶一样, 如果有人能直接摸进顶层而不惊动任何守卫和警报系统,那卡拉斯号怕早就沉船了,而不是现在还在公海上飘荡。
[希拉,你再帮我看一下,他和昨天还有什么区别?看……头发。]
给希拉划楚需要观察的区域后,本来只是无差别、不分重点的接收信息的希拉迅速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颅顶高了大概0.5毫米,左侧鬓角的位置也有些头发长了2毫米左右,人类的头发一晚上是不是不会长那么长?]
[不会]
难道是……易容?
有这种神乎其技的、将一个人几乎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手法吗?
松田阵平脑子里忽然闪过boss曾经和他说过的一个人。
千面魔女贝尔摩德。
如果真是她,那很可能是Boss默许的。比如今天临时有事,但船上又有不得不接见的客人,所以找他来代替自己?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谈话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直接找人说一声让他不用上来了。
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boss时不时就会离开卡拉斯号。那时候松田晚上的时间就自己安排,不需要上顶层。
在一定程度上,这让他了解boss的行程。
但是松田阵平从来不相信,Boss真的会这么简单的把自己的行踪全部暴露出来。所以不管是对方看上去在还是不在,他的行为和行动轨迹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松田阵平一边思考着,一边和白兰地一起到餐桌前吃了晚餐。对方的饮食习惯甚至使用刀叉的动作都和真正的boss相差无几,但是在他自己已经心有疑虑的情况下,自然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等到晚餐结束,餐盘撤下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开始纠结了到底要不要点明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白兰地故意的,那可能就像是把卡拉斯号作为考题一样,想要考察他是否能够分辨出来。
但松田阵平却隐隐觉得,boss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boss的目的其实都相当的明确。比如利用“推理题”教导他不要相信别人,不断引导他主动询问答案。都是想要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只相信boss一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忽然让另外一个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样,那就是相当于主动降低自己的可信度。
就算是松田阵平,也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合适。
松田阵平正在斟酌的时候,易容成boss的贝尔摩德也在观察这个年幼的男孩。
凭借情报人员的素养,她在上船的这短短半天就打听到了不少情报。而这个最近一段时间才被带上船的新任白兰地,自然也是一些知情人口中的热门话题,甚至包括这段时间他上的课程,和因为不想上文学课而闹出的一些“事故”等等。
不过他们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已经继承了白兰地代号的这个男孩会不会承袭白兰地的衣钵,将来管理卡拉斯号。
船上的人,哪怕是中间几层的,也大多不完全了解组织的情况。但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对待这个男孩都相当恭敬。
贝尔摩德却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
看看前任白兰地给现任白兰地上的这些课程吧。
故意用难度偏高的题目使白兰地对这方面主动失去兴趣,甚至产生排斥。明知道白兰地排斥,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白兰地主动向boss提出要求。前者是为了引导白兰地更专注于能为组织发挥作用的方向,后者则是加强只有boss才能改变他的状态的暗示。
只要搞清楚这些,就知道白兰地只是一把好用的工具,所谓的继承卡拉斯号是一个笑话。
不过再是笑话,也没有她自己更像个笑话。
因为心怀怨恨,所以故意漠视前任白兰地对组织做手脚,结果谁能想到,对方居然胆大包天到直接篡位。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成了共犯。
□□下的金发女人表情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复,问道:
“你这几天经常去下面几层?”
卷发男孩嗯了一声。
贝尔摩德站起身,模仿着boss的语气:“我们一起去下去看看。”
“您要看什么?”
卷发男孩虽然依旧用了敬语,但是语气态度却算不上谨慎尊敬,反而有些随意。
这和贝尔摩德想的不太一样了。她有点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发现了她什么问题。
但是不等她试探,男孩已经站起身就要跟她一起出去,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把刚刚的问题放在心上。
两人一起到了四层,贝尔摩德才轻描淡写地引导话题:
“住在走廊尽头的那对姐妹里的姐姐,应该只比你小四岁吧,你觉得她资质如何?”
刚走出电梯的卷发男孩仰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我没见过他们,不清楚。”
“她算是你在船上唯一的同龄人,没兴趣和她聊聊吗?”
卷发男孩冷淡地说:“没兴趣。但我有次碰见听见了那个婴儿在哭,很吵。”
松田阵平撒谎了,实际上当他得知船上有一对姐妹,是年初“意外失火”的那家研究所中被烧死的科学家的孩子时,故意绕过去远远看过。
她们和他不一样,不能随意离开房间。boss当时把她们留在这里监管和观察。应该也是为了确保篡位的万无一失——万一当时两个科学家还有什么后手,两个孩子就足够让暗中的人投鼠忌器。
如今事情结束,这两个孩子的用处就不大了。松田阵平一直想找机会试探boss对他们的安排。但无论如何,不应该是……
“过去看看。”
贝尔摩德示意白兰地先走,但等了几秒,对方始终没有动。
“白兰地?”
贝尔摩德克制着语气里的疑惑。
卷发男孩双手抄在衣兜里,懒洋洋地笑了一声,
“啊,原来你是没有这边的权限。”
贝尔摩德的脸色微微变了,但她立刻稳定下来,露出一点不满,“白兰地,你在说……”
“我说。”卷发男孩脸上的笑容骤淡去,目光森然地盯着她。
他双手从衣兜中移出,自然地垂落,神情冷漠,
“你这种把人当成傻子的语气,让我很不爽。”
贝尔摩德眼皮一跳,刚想说话,忽然心中警兆顿生。
她毫不犹豫地往斜后方一跃,几乎是同一时间,卷发男孩从侧面狠狠一脚踢过来!
明明是最简单甚至因为距离极容易闪避的一下,却因为白兰地异乎寻常的速度而变得致起来。
哪怕贝尔摩德提前做出反应,腰部还是被鞋尖掠过,带起一阵撕扯般尖锐疼痛。
她眼中透出一抹寒意,撕开脸上的□□,金发碧眸的女人声音曼妙而阴冷:
“白兰地,你既然能认出我,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以及是谁派我来的。”
“boss不会让你到四层来……杀人?”
卷发男孩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的袖珍自动手枪上,即使被枪口对准,也毫无惧色。
枪响了。
卡拉斯号上的警报响起。
因为警报,而不得已提前回来的boss,在顶层听完了全部经过,他闲适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所以你们两个最后谁赢了?”

这句话问的房间里的另外两人神情都不自然起来。
高挑而美艳的女人若无其事地抬手撩了一下金色的发丝, 却在注意到自己手肘处撕裂的衣服后脸色微僵,又将手徐徐落在交叠的膝前。
“BOSS,这只是一场意……”
“她赢了。”
房间里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侧脸上带着伤的卷发男孩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贝尔摩德唰地一下子转过头,看向明显心有不甘却依然诚实回答的男孩, 碧色的瞳孔中露出些许的惊异。
确实是她赢了没错。
虽然白兰地力量速度都惊人的超出了正常水准, 连胆量都相当的不同凡响——白兰地甚至直接判断出了她开的第一枪的落点, 连躲都没躲,任由子弹从他发丝边缘擦过——但是两人毕竟有年龄和经验的差距,白兰地出手也不够狠辣果断,所以她多用了一点手段, 还是压制住了对方。
不过赢了一个12岁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便没有直接开口。
谁能想到明显不服气, 始终像幼狼似的冷厉地盯着她的男孩, 现在居然坦然承认了。
是接受现实,还是因为问话的人?
Boss轻微地转过头, 眼中露出笑意。“这是你第一次在武力上被压制吧。”
站在一边的卷发男孩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垂眸回答。
“没错。”
贝尔摩德保持沉默继续坐着,心里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而旁边两人的问答还在继续。
“你什么时候看出她不是我的?”
“刚见面的时候。”
“为什么答应带她去四层?”
“我想知道她的目的。”
“你知道了, 然后打算怎么处理?”
“打赢……抓住她。”
“但你输了。”
卷发男孩沉默。
而Boss继续问道:“如果在最后他要继续动手的话,你还有能力阻止她吗?”
卷发男孩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但还是缓慢地回答:“……没有。”
“你本来能选择更恰当的处理方法,但却因为傲慢而错估了对手的实力。假如这次易容成我的人不是贝尔摩德, 而是真的入侵者, 那卡拉斯号就会因你而受损。”
年轻的男人的语速适中, 态度中也没有明显的斥责,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莫名的紧绷了起来。
贝尔摩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开始慢慢冰凉, 她无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
“B……”她刚想要开口,但仅仅只是发出一个微不可察的气音,年轻的男人就淡淡一眼扫过来。
这一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仿佛只是一种平静的提醒,但却让贝尔摩德失去了声音。
他们的前任boss乌丸莲耶传统又腐朽,即使一手建起了这个庞大的黑暗帝国,却依然改不了将血缘和资历放在首位的荒谬习惯。
现在这个比她年龄还小一岁的boss,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她的堂弟的人,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仅仅只是因为能力不错,又恰好是乌丸家族的人,才被一定程度上的予以重任。
贝尔摩德作为乌丸家族的直系,地位曾经远高于对方。因此,虽然对方已经成为了boss,拿到了属于boss的大部分权利。被迫上了同一条船的贝尔摩德心中却依然隐隐有几分不满和轻视。
正是这种轻慢,才让她得知了宫野夫妇留下的那对女儿也在船上时,就毫无顾忌地打算直接杀人。
但这一刻,贝尔摩德忽然反应过来。
虽然他还因为朗姆的钳制,只能站在幕后,但是这仅仅是因为他想尽可能的保存整个组织的实力,而做出的必要让步。
这是一场成功的篡位,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轻描淡写地成为了这个庞大的跨国组织的首领。
接着,他平稳地完成了血腥的清理和所有的情报封锁,期间没有出现一丝的波折。
他在骤然掌握了可以倾覆数个国家的权力后,却丝毫没有迷失,甚至为了擭取更完整的胜利果实不进反退,毫不犹豫地再次隐在幕后。
这种可怕的心智和手段,真的看不出她现在的轻慢吗,真的容得下她现在近乎挑衅的无理吗?
贝尔摩德脊背上已经缓缓渗出细密的冷汗,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致的错误。
Boss不是在教训白兰地,他是在警告她。不,也许整件事情就是针对她的局,从她听到宫野夫妇那对女儿的消息就已经开始了。
可她做了什么……
贝尔摩德纤长白皙的手指轻微颤动了几下,蜷缩起来。
现在房间里站着的人变成了两个。
松田阵平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意识到贝尔摩德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他稍微疑惑了一下,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脑子里还停留在刚刚让他难得松快了筋骨的打斗上。
自从来到这边之后,白兰地还没有给他安排任何的体术课程,而他之前在研究所,也没有什么动手的机会。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实验,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关节都和受潮的金属零件一样生锈了。
难得有机会动手,虽然因为必须要克制着不用出过于熟练的拳击动作和在警校时学过的一些格斗,所以频频出错导致被贝尔摩德压制住,但总体来说还算是痛快的。
以至于他回答Boss的问题时嘴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后,已经完全被套进去了。
松田阵平稍微郁闷了一下,但仔细一想,就算是提前发现是坑该跳还是要跳,所以干脆放空大脑摆烂任由批评。
BOSS那边已经有一会没有发出声音了,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于是松田阵平配合地道:“是我的错。”
他刚说完,就听见旁边有一道呼吸忽然乱了一瞬。
因为这句话,松田阵平迎来了第一次惩罚。
关禁闭和断药。
松田阵平坐在八层的诺顿的实验室里,久违地换上了宽松的近乎病号服的衣服。
旁边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生站在一边,给他胸口肩部甚至腰腹的位置,贴上了一个个圆形但是微微凸起的贴片。
但是拿着最后几个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迟疑了,诺顿从电脑旁边抬起头,“没关系,直接贴上。”
医生听到诺顿的话,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卷发男孩。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情后,他手指微微动了动,谨慎地将其中一个贴在对方的颈部动脉处。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担心这个刚刚和人在四楼大打出手,造成了极大破坏的白兰地大人,会因为他碰到了致位置而做出过激的反应。
但是出乎意料的,穿着宽大衣服的男孩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任何的反抗和警戒动作。
医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快速的帮他贴上了最后几个。这时候诺顿才走过来。
松田阵平听见脚步声,重新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已经非常眼熟的大胡子研究员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
松田阵平一边问,一边把衣服的扣子重新系好。
他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贴了一块又一块的材质很硬的膏药,又黏又不透气,让他特别想要撕下来。但是手指刚刚一动,对面的霍普金诺顿就按住了他的手,
“这个不能摘下来,要戴……五天,一直到你从禁闭室出来为止。”
“我知道。”
松田阵平把霍普金诺顿的手从手臂上甩开,这话他已经听了快三四遍了。
从一开始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霍普金诺顿就在解释这些的用处。
松田阵平听了一耳朵,知道大致上就是脑电波血压心率心电监测等等。
SOI-H有副作用和强成瘾性,连续断药超过七天可能有生危险。这些东西是用来保证,他不会在禁闭室断药里面出现不可挽回的情况用的。
“我自己过去?”他冲着一动不动的霍普金诺顿说。
“我和你一起。”霍普金诺顿像是刚刚回神一样,带他到了同楼层那个所谓的禁闭室门口。
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右侧有一块的颜色和旁边稍有区别,松田阵平扫了一眼,就看出那个地方应该是可以开合的,大概是用于送餐。
房间的右侧角落里是一个狭小的卫生间,里面的同样简洁得一览无余,连个淋浴头的没有。天花板上面似乎有一个通风口,但却似乎做了专门的处理,不像其他的房间一样,有轻微的排气或者风扇的声音,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听不见外面的半点动静。
……希望他出来的时候不要发霉。
松田阵平凝重的神色被霍普金诺顿误会了。本来就要离开的他顿住脚步,鬼使神差地说:
“这五天,除非你监测仪器上面出现濒死的征兆,否则是没办法提前出来的。”
但卷发男孩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就随便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坐在地上。
霍普金诺顿欲言又止,怀疑k3098……白兰地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但他也没办法再多说,只能离开。
随着他的背影消失,禁闭室的门无声地滑动至彻底封闭。
而松田阵平在这一瞬间,忽然注意到,这道门的颜色材质和墙面内部是一模一样的。
关上之后和剩下的三面墙没有任何区别,根本看不出门的位置,整个房间就好像是被彻底封闭没有出口的棺材一样。
这个想法在松田阵平心中一闪而逝,接着,灯光熄灭了。
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安静得像是整个世界都消逝在坟墓般死寂的黑暗中。
[好黑。]希拉忽然在他心底出声,[你在干什么?]
[什么也没做,被关禁闭了。]
[我不喜欢这样。]
[过几天就出去了。]
松田阵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希拉聊了几句,没过几分钟,已经有些困倦了。他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沉入梦乡。
然后迅速地被萩原研二晃醒。
“小阵平别睡了!我们快回教室,马上就要上课了!”
“醒了醒了。别晃我了。”天台上,卷发的少年睁开眼坐起来。
“快站起来,已经一点二十了!”
萩原研二习惯性地看表,告诉刚醒来的幼驯染现在的时间。
就像是松田阵平安慰萩原研二说的,轻微的时间模糊,只要提前有所准备,确实不会带来太多的困扰。
唯一的问题是不管什么手表都很难在松田阵平的手腕上活下来。一般待不过一天,就会变成一堆零件。最后萩原研二只能选择自己戴表。
“不过其实最近几天好多了。”
两天后,他们两个人逃了社团活动,打算从校医室的后门悄悄溜出学校的时候,被加宫医生逮了个正着。
松田阵平只好对日常关心他的医生解释道:“这几天我几乎没有过记错时间的情况,也许已经完全好了吧。”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状态异常的好,非常有精神。
“如果是那样最好了。”加宫医生颇为欣慰笑笑。
“我也希望。”萩原研二颇为认真地双手合十,最后被松田阵平一把按下去。
“小阵平,太粗鲁了。”
萩原研二的碎碎念在刚醒来的松田阵平耳边响起。
卷发的男孩略微动了动眼皮,缓慢地撑着冰冷坚硬的地板坐起来。红外夜视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中,他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身体轻微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滑落、顺着侧脸和下颌渗入衣领。
旁边的仪器上,通过贴片传输回来的数值不断变化,有些已经濒临红色警报的边缘。

松田阵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曾经坚硬平整的地面,现在却如水波一下一下地推动着他的脊背,让他有种正飘在海面上的错觉。除了这些,他耳边还能听见一些近似水浪拍击物体的声音, 和细微又嘈杂的古怪低吟。
松田阵平努力区分了一下, 没能成功。
但他也并不急躁。相反, 现在的心情相当轻松。自从关禁闭开始,他基本上所有的意识都转移到了神奈川那边,难得过了相当轻松的几天,连课程都是正正经经的国中课程, 简单得让人心旷神怡。
唯一麻烦的就是,每次需要解决生理需求从禁闭室醒来的时候都大汗淋漓,身上没什么力气, 头也隐隐作痛, 类似于高烧之后的状态。松田阵平估计这应该是SOI-H的戒断反应导致的。
他坐起来,平复了一下微喘的呼吸, 然后伸手摸索不远处的墙角。口服的营养剂和之前一样,被放在那个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松田阵平摸到它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条滑腻的虫子。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若无其事地拿起来解决掉,又去了趟洗手间。
水龙头被旋开,细柔的水流敲在手上。松田阵平手背上有种针刺般的不适感,并不疼痛, 但有些怪异的酸麻。
他手腕动了动, 很想把这个摸起来已经长出毛刺的水龙头拆下来看看, 但考虑到现在的环境,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重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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