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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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单单是这些动作,已经让他有种剧烈运动后的疲惫感。
松田阵平在心里不爽地啧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意识缓慢地沉下、转移。
监控画面中,卷发男孩勉强支撑着吃了点东西,就重新蜷缩在地面上。呼吸和脉搏都紊乱而急促。被发丝遮住一半的眼神空茫涣散。
霍普金诺顿的手抖了一抖,犹豫地拿出手机摩挲了两下,但还没拨出电话,boss那边就已经自己拨了过来。
霍普金诺顿连忙开口:“ Boss,K3098的情况已经相当危险了,是不是可以……”
“他到极限了吗?”对面的男人温和地问。
霍普金诺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仪器上的数值就像是k3098本人一样不可思议的坚韧。
明明身体状态已经糟糕的这种程度,但却始终没有突破到最后的界限。哪怕他已经暗示过K3098,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就表现的明显一些……但这个年幼的男孩却倔强得可怕。
整整四天了,他没有求饶过一次,甚至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每次霍普金诺顿都觉得对方失去意识了,但是等到需要进食的时间,他还是能够挣扎着清醒过来,就像是永远不会倒下似的。
霍普金诺顿没有说话,但没说话已经代表了一种答案,
于是对面的boss全无动摇:“已经说过了五天,我怎么能出尔反尔。时刻监控他的情况,尤其是脑电波。”
挂断电话后,霍普金诺顿坐在一边,盯着K3098的数据发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盯着的了,时间过去好几次,脑电波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特殊变化,就算是再观察也一样。
但他的想法还没转完,就忽然发觉松田阵平的脑电波出现了一丝异常。而监控中,卷发男孩也骤然攥起手,身体抽动了一下。
“hagi!你小心一点。”
刚刚一辆摩托车横穿过马路,恰好和萩原研二身边擦过。而萩原研二这家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没看着就要往前走,惊得松田阵平猛一伸手,把他拽了回来。
“你这两天都在想什么啊?总是心不在焉的。”松田阵平看见人没事,悬着的心放下,才没好气地说道。
“抱歉抱歉,这不是明天就放寒假了,我在想新年礼物要送什么。小阵平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没有,我不需要。”
“快说一个!”
“那就……初诣不要叫上我一起去了。真的很挤啊,那么多人去神社参拜,去年我们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
“不行,一定要去,而且我们还要在除夜晚上就去。”
“哈?为什么?”
“因为有个笨蛋特别担心你的身体,说一定要让你赶上第一波参拜去许愿和抽签。”
已经抽条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松田阵平,然后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喂!”松田阵平往后仰了仰。
萩原千速咳了一声,移开目光,“总之,松田叔叔也会和我们一起去,我们早点出发,不然真的要排三个小时的队了。”
松田阵平很想说点什么表示抗议,但话到嘴边又还是咽了下去,最后乖乖地跟着大家踩着除夕夜的钟声,前往附近的神社。
结果还是这么多人……
看着神社前面漫长的看不见头的队伍,卷发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坐在卡拉斯号顶层窗边的BOSS翻过一页书,听见哈欠声,抬头望过去,结果恰好和霍普金诺顿先对上目光。
“不是我。”习惯熬夜的霍普金诺顿相当清醒。
“我知道不是你。”
年轻的男人看向房间中的另外一人,霍普金诺顿也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卷发少年正窝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毛毯,即使在温暖的室内,露在外面的手指依然苍白泛青得毫无血色,神色平淡中带着轻微的倦怠。
他略微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几上的一堆不知道原型是什么的金属零件,有些漫不经心,又仿佛正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索。
自从前几天从禁闭室出来后,K……白兰地似乎安静了许多。
霍普金诺顿盯着他看了几秒,脑海中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但他还来不及整理心中复杂的思绪,卷发男孩已经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懒洋洋地抬起头,
“为什么看我?”
他问的是boss。
这也是让霍普金诺顿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之一。
他本以为因为禁闭室的事情,白兰地起码会对boss更多一点惧怕敬畏,起码不会像之前一样毫无顾忌了。
但事实上,白兰地的态度和之前根本没什么区别,仿佛那五天的痛苦没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点不满的刻痕。而boss对这件事也似乎毫不意外,只是这几天没再给白兰地安排课程,而是让他好好休息。
“就当做放年假了。”
这段时间,卡拉斯号恰好在日本附近,从这里甚至能远远地看见横滨的港口。boss多年前是在日本生活,有守岁的习惯,所以难得的熬夜了。霍普金诺顿则是闲着也是闲着,重在参与。
唯独白兰地,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在晚餐后也留下了。
霍普金诺顿有些好奇,而boss则是合上手中的书,说道:“白兰地,守岁结束了,你不去休息吗?”
被点名的松田阵平默然。
他留下来当然是因为得知了boss打算守岁,但不是为了和对方拉近关系。
而是他觉得,既然boss很可能是乌丸家族的人,那日本的新年对于对方来说,也算是一个特殊的节日。也许这时候,他的态度能和往常不同,露出一点破绽。
但松田阵平没留下半小时,就开始自我反省,他觉得这个行为毫无意义而且无聊,比和hagi在神社外面排队等着参拜还要无聊。
霍普金诺顿看见卷发男孩脸上露出一丝纠结和后悔,然后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他慢吞吞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去休息。”
霍普金诺顿:……
该不会白兰地只是想体验一下守岁?但一直到待到午夜,发现什么感觉也没有,所以觉得这种行为不能理解吧。
他正想着,卷发男孩已经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向boss,他居然真的问出口了:
“守岁对您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什么意义。”年轻男人悠然地说,“这只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你刚刚没打算拼出什么,却还是把零件摆满了我的茶几一样。”
松田阵平:……
他默不作声地走回去把零件收起来。
“我要回去休息了。”
走完了参拜上香许愿一系列流程后,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大声宣布。
结果被萩原研二死死抱住胳膊,“不行,小阵平,你还没去抽签!”
“松手,这种有什么好抽的。”
“可是都已经到这里了诶。”
萩原千速不忍直视地绕过他们两个,然后再绕开在一边看热闹甚至拍照的自家父母和沉默站在一边的松田丈太郎,第一个跑去抽签了。
她看见写着“吉”字的签文,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见萩原研二在一边念叨:“六十七……六十七。”
萩原千速抬手一指,“在这里,是你的还是阵平的?”
“小阵平的哦。我的已经找到了,是大吉。”
萩原研二转过头回答的时候,一只手先于他拿到了签文。
萩原千速顺着手臂向上看去,穿着羽绒服的卷发少年一脸不耐烦地打开签文,神情忽然怔了怔。
“小阵平,我也要看。”
萩原研二伸手去够,结果卷发少年迅速把签文挡在身后,抿了抿唇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但那浮光掠影的一瞬,让萩原千速迅速捕捉到了上面的内容。
【第六十七凶】
枯木未生枝,独步上云岐;
岂知身未稳,独自惹闲非。

第129章
最后, 萩原研二还是凭借着已经扩大到三厘米的身高优势和可怜兮兮的耍赖抢到了松田阵平手里的签文。
感觉到手上拿着的东西被拽动的瞬间,松田阵平下意识松了手,刚拿起的金属零件掉在了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普金诺顿抬头, 看见卷发男孩站在茶几前, 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 神情有些怔然。
已经重新拿起书的boss头也未抬地问,“怎么……”
“怎么会这样……”
两道声音交叠在松田阵平耳边。
灯火通明的神社中,萩原研二看到签文上的内容后,淡紫色的眼睛中露出几分无措的茫然, “小阵平……”
同样灯火通明的船舱顶层,boss投来审视的目光,“身体不舒服?”
“……没有。”松田阵平眼前的景象近乎重合。
他轻微晃了下头, 半蹲下捡起地毯上的金属零件, 轻微的阻力和萩原研二的声音一同出现。
萩原研二抓着签文,不肯让松田阵平拿走, 口中不满地嘟哝:“要是我和小阵平换一下……哎呀,姐!”
“这种时候应该说都不要抽到凶吧!”萩原千速收回打在萩原研二头上的手,一把将签文抢过来, 却也没有还给松田阵平:“不要相信这个,我去年不是也抽到了凶,现在还是好好的。走,去把它系在树上。”
“走走走, 我们快去。”萩原研二拉住他手臂。
“诺顿, 带他去检查……”boss端坐在沙发上开口。
“不用。”松田阵平忽然出声拒绝, 引来萩原研二的疑惑。
卷发少年闭上嘴,自己也露出一丝迷茫。
霍普金诺顿向他走来。
“不用, 我没事。”松田阵平对着boss重复道。
“小阵平,你是不是不舒服?”
“白兰地,不要撒谎。”
松田阵平的眩晕感越来越重,卷发少年在萩原研二担忧的目光中闭了闭眼。
他咬住嘴唇,又松开:“我忽然有点头晕。”
霍普金诺顿在boss的示意下走过来,手指按在他脖颈处感受了一下脉搏。萩原研二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怎么样?”boss问。
“好像没发热。”萩原研二道。
[你怎么了?]希拉疑惑地在他心底出声。
“我……”
他引来了四道目光,和一道心底的倾听。
松田阵平闭上嘴,进行单线求助:
[希拉,有没有办法让我分清两边的情况。]
希拉疑惑地问,[你上次不是很快就适应了?]
[这次总觉得不太一样。]松田阵平也相当头痛。
之前在禁闭室里,他几乎完全将意识转移到神奈川那边,结果从禁闭室出来后,他就感觉之前一直存在的某种鲜明的界限模糊了。
当时松田阵平还没有在意,只觉得像是回到最开始,只要重新习惯就行。
但没想到,卡拉斯号正好到了日本附近。
也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单纯因为时间气候作息一致,忽然提升到了噩梦难度。
过去虽然也有反应错误的情况,但始终在松田阵平可控的范围内,类似于走神不小心拿倒了筷子,只要仔细看就绝不会分不清。
现在却仿佛闭着眼睛走不规律变化的迷宫,哪怕不断摸索并且记忆道路,正确率依然不能提高。
为了避免被发现问题,他这段时间少说少动,想趁着boss给的休息期努力适应一下。
结果适应成了现在这样。
此刻他承受着四道意味不同的目光,心里的后悔多到可以把萩原研二扔进去游泳。
[我可以帮你在两边各设置一个……坐标点,用来帮你稳固你的意识。]
希拉斟酌着说,[但是我也没有做过,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坐标点最好不属于你本人,并且与另一边毫无交集,并且足够稳定,它可以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也可以是一个具体的事物。]
坐标……
松田阵平忍住眩晕抬起头。
boss终于放下书,站起身向他走来。
“白兰地。”
萩原研二担忧地注视着他。
“小阵平?”
[称呼。]松田阵平加上了限定条件,[由boss喊出的白兰地和萩原研二喊出的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不会见到“白兰地”,boss也不会见到“松田阵平”。
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在他说完的刹那,世界像是被重新划分界限,意识与感官被分割又被相融,如白天与夜晚、日出和日落,清晰得一目了然,
“你们俩个盯着我看干什么?”松田阵平感觉脑海中莫名的沉重感突兀散去。他只稍微迷惑了一下,就主动从萩原千速手里接过写着[凶]的签文,绑在树上。
“刚刚忽然头晕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卷发男孩把霍普金诺顿的手拍开,仰头看向走到他面前的年轻男人,“我不想去检查了。”
boss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评估般的审视,片刻后轻轻颔首,“下不为例。”
松田阵平得到允许,离开顶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第二天早上,挂钟的时针指向10点,就再次被boss叫到了顶层的。
他收到了自有记忆以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份新年礼物。
一个活人。
前研究所负责人,巴伦弗朗斯。
他听见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
“我把他交给你处理。”
穿着米色羊绒衫的卷发男孩低下头,注视着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嘴被堵住,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棕色的鬓角不断渗出黏腻的汗水。
中年男人要比他高起码三十公分,需要他仰着头才能看清,但却只能蜷缩在他脚下,拼对他投来求饶的目光。
“要听听他说什么吗?”boss坐在红木书桌前,不疾不徐地问。
“不了。”
松田阵平站在书桌前,举起枪,枪口对准中年男人的额心。
“砰——!”
鲜血汨汨流出,顺着八层档案室里的金属架边缘向前蔓延,最后染上松田阵平的鞋底。
已经十四岁的卷发少年穿着黑色皮衣,沉静地低头,在模糊失真的画面中看清了地上的血痕。
“砰——”他又补了一枪。
伊森本堂刚从卡拉斯号八层的电梯里出来,就听见走廊尽头传出连续两声沉闷的枪响。
这是半个月里第几个了?
黑发蓝眸的年轻人神情略有些沉重,但自从前几天的大清洗开始,船上大部分人的表情比他严峻得多,他完全算不上特殊。
因此,哪怕他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八层,大多数人看见他只是匆匆掠过一眼。就就麻木地移开目光,继续整理文件。
不过当他步伐不停地越过八层的重重房间,继续往尽头走去的时候,不少人的目光都变了。
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行走的尸体。
伊森本堂一律无视,走到最尽头那个故意敞开着门的房间。
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脚步顿了顿。走进去正要把门关上,却被一道冷淡而干哑的少年声音阻止了。
“开着,让他们听清楚。”
“……Boss有消息过来。”
虽然不是什么十分隐蔽的消息,但是在这种时候,还是尽量保密的好。
伊森本堂背对着对方解释了一句,哪怕对方没有立刻回应,他违背令关门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即使房间里那个十几天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卷发少年的枪还拿在手里,随时能对他射出一发致的子弹。
但一直到他转过身,那个靠在档案架上的卷发少年都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
伊森本堂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开枪,从一年多以前,那个被他从美国边境带到墨西哥,又亲手杀死龙舌兰的少年答应他保下一些无辜的人时,他就知道了。
所以当这次他听到一点关于卡拉斯号的需要填充一批基层成员的风声后,找到机会主动上了船。
这件事情本来轮不到曾经为龙舌兰做过事的他,但是伊森本堂却有一个极大的优势。
他说,我曾经见过白兰地。
当时听见这句话的那个负责人的眼神让伊森本堂明白,倘若他最后不能留在船上,也绝不可能活着下来。
但这也是他潜入这个组织两年多以来,唯一一次有机会接近组织高层的机会。
伊森本堂选择冒险,幸运的是,白兰地真的还记得他。
一个照面的时间,他就从被带上来的几十个普通成员之一,变成了白兰地身边的助手。
也是那时候,伊森本堂才知道,一直到他来的前一天,组织boss都始终留在卡拉斯号上。
他和这个神秘而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的首领,居然只有不到24小时的距离。
但是现在,因为前段时间卧底……他的同行被发现的事情。这艘船上除了白兰地,已经没有活着见过那位boss的人了。
虽然十分失落,但伊森本堂也没荒废时间。
这几天,他打听到了许多关于白兰地的信息。
天赋异禀,年仅14岁就被那位先生予以重任,负责整艘卡拉斯号以及上面的一切关系网络。
敏锐冷酷,亲手抓住一个潜伏多年的卧底,并将对方当场枪杀。
还有……性格暴戾,疑似精神异常。
伊森本堂无声地叹息,绕过地上还温热的尸体。
少年略微掀起眼皮,目光扫过他,那双幽深混沌的暗青色眸子,提醒他在心底划去了疑似。
“你的药呢?”伊森本堂问。
“用不着,你直接说。”少年依旧依靠着冰冷的金属架,垂眸摩挲着手上的枪。
“你把贝尔摩德大人放在了卡拉斯号的黑名单上。”
“一年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少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直接喊她代号。”
“你是我的人,除了boss,不需要对任何人加敬称。如果谁有异议,让她来找我。”
伊森本堂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桀骜和旁若无人,但真听他说出这样直接得罪全部代号成员的话,头还是隐隐作痛起来。
“包括朗姆?”
“嗯。”
“……”伊森本堂沉默地点头,当做答应了。
派系之争对吧。
真的是派系,不是小孩子赌气对吧。
他说:“黑名单的事情,你可能需要向boss解释一下。”
“还有……”
电话里,半个月前彻底离开卡拉斯号的boss徐徐开口,声音依旧平稳,话里的内容却让松田阵平的喉咙瞬间紧绷干涩。
“白兰地,一年半以前,有一群实验体从K研究所逃出来了。”
“你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吗?”

半晌,他声音冷静地说,
“研究所对外的路只有三条,前面两条都被我看住了, 如果他们真的跑出去了, 那就只能是从武器检修人员的出入口离开的。”
“你最后也是从同一条路离开的。”
手指上残留的血腥味忽然鲜明了起来, 松田阵平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低声说:
“我出来的时候,外面没有任何痕迹。”
“那你觉得,他们是自己离开的, 还是有人帮了他们?”
松田阵平目光落在窗外的海面,平稳地说:
“实验体除了我以外,全部都行动受限, 连正常的两个出入口都未必知道在哪里, 更不用说准确地找到被隐藏的出入口了。一定有人帮了他们。”
螺旋桨排开水浪,连带着日光也被搅碎, 在泡沫上摇摇欲坠地浮动。
电话那边,boss继续问:“你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吗?”
“白兰地,你能发现霍普金诺顿的问题, 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疏忽。”
霍普金诺顿这个名字一出现,松田阵平死死地抿紧唇,无声而急促地呼吸了几下。
房间里血腥味仿佛越来越重,瞬间糊住了他的嗓子和鼻腔。
就像是半个月前, 他亲手杀死霍普金诺顿的那天。
松田阵平闭了闭干涩的眼睛。
伊森本堂站在房间的角落, 注视着少年的背影。
他听见白兰地反驳道:
“我没有疏忽, 我在爆炸前最后10秒才从出口出去。”
伊森本堂听得心中一跳,随即心情愈发复杂。
仅凭一句话, 他都可以想象出那是多危险的境地,但白兰地态度却如此轻描淡写,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如果帮他们的人没有一起跑掉,那就是研究所活下来的那一批……巴伦弗朗斯手下的研究员都在您那边,不是他们就是霍普金诺顿。要不然就只能是我了。”
卷发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略显低沉像是不太高兴。似乎那边说了什么,他的语气克制了一些,但依然压抑着不满,内容也更加不顾忌自己:
“我也可以接受审讯,我现在就可以下船过去。”
又是一段沉默的倾听。
白兰地再次出声,“也就是说,您要把这次任务当作给予代号的考察任务。谁这么特殊,需要您亲自安排?”
伊森本堂凝神,听见了一个据说已经空置了多年的代号。
“是组织内的新成员吗?”伊森本堂问。
“不是,应该是训练营的。”白兰地站在顶层上的停机坪,双手插在皮衣的兜里,任由海风浮动,他蓬松的卷发,“是独属于boss的训练营。”
伊森本堂的目光闪了闪,还想再问,却已经听到了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
这是专门来接白兰地的直升机。
等直升机下降后,他看见这个据说一年多都没有离开过卡拉斯号,过去也没有独自出行的经验的卷发少年毫不犹豫的往前走去,莫名的有些担忧:
“你单独一个人没问题吗?”
松田阵平:……
他看了一眼直升机上的驾驶员和配备的服务人员,又默默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叫坪内森的男人。
很想知道坪内森是怎么睁着眼说出他一个人这句话的。
“好好看着卡拉斯号,谁不听你的,可以直接处理。”最后他只好这样说到。
穿着皮衣的卷发少年态度看上去极为冷漠,而说话内容中的肃杀意味,更让下来迎接他的普通成员都僵了一僵,走过来的步伐都
也轻了几分。
但松田阵平并没有注意,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觉得坪内森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坪内森能在他杀了龙舌兰之后。冒着生危险请求他放过一些无辜的人,他的人品比起其他组织里的人还是有一点保障的。
但这样想的话,坪内森是不是有些过于……松田阵平踏上直升机的动作微微一顿,脑子里回荡起霍普金诺顿曾经说过的话。
“想要潜入的更深,你就要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黑暗中的生物。”
“可就算是最顶尖的特工、卧底,也未必能保证自己每时每刻都毫无破绽。”
松田阵平垂眸,克制着自己回头看一眼坪内森的想法,继续走上直升机。
等待直升机落下的时间里,黑泽阵擦了两遍枪。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他将自己的伯莱塔手枪重新插回大衣掩住的腰间后,又开始保养一架半自动步枪。
他此刻坐在一辆半新不旧的汽车里,虽然他到今年才到美国大部分州正式申请驾照的年龄,但实际上这几年他早就不知道开车跑过多少地方。
比起走麻烦的流程,去考一个货真价实的驾照,办假证就快多了。组织在这方面还是相当可靠的,起码他用过那么多次,都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这次黑泽阵和往常一样,照样要求后勤准备了假身份、证件,查不出来来历的车和枪,然后就开始到约定的地点等待他的同行者。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但黑泽阵并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依然冷静的擦拭枪部件。不久后,最后一点光落了下去,夕阳彻底被地平线吞没。
在由明乍暗的光线变化中,黑泽阵的眼皮都没有稍微颤动一下,给枪械部件上油的动作依然精确、简洁。如果这时候有目标出现在他的车前,他甚至可以在零点几秒之内拔枪射击,并且准确的中目标。
因此,他此刻甚至还能分心思索着白兰地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离开训练营之前,在过往的无数次任务中,他已经听过了这个代号不止一次。
这个名字一般都在某些特殊任务的情报中。但整个训练营,除了教官也只有任务成功率高达98%,距离代号成员只有一步之遥的他有资格翻阅。
研究所爆炸。
单杀代号成员阿涅霍。
单杀前组织高层龙舌兰。
卡拉斯号大清洗。
黑泽阵查阅过不少情报,却从来没在普通任务中看到过这个颇为神秘的白兰地的身影。但凡是白兰地出手的任务,要么死的是地位极高的大人物,要么就一个不留。
非常的狠厉果决。
黑泽阵在心里慢慢刻画出一个资历极深、深受信任且能力不容小觑的成年男性的形象。
直升机的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黑泽阵抬起头看见了一个……
比他还小几岁的少年?

松田阵平刚走下直升机, 就看见了一个倚靠在带着些许划痕的汽车车头边的少年侧影。
少年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双手抄在黑色风衣的衣袋里,银发扎成极短的马尾垂落在后脑勺。他偏过头,墨绿色的瞳孔森冷地注视着正在走过来的松田阵平, 整个人如同上膛的子弹、即将扣下扳机的枪, 危险得鲜明夺目。
难怪boss说要把琴酒的代号给他。
松田阵平与他对视的片刻间, 心头掠过了这个想法。
之前龙舌兰的代号回收后,很快就被给了出去。如他所料,获得这个代号的成员,没有活过三个月的。要么死在任务中, 要么死于其他意外,还有得彻底下落不明。
到现在为止,龙舌兰这个代号算是彻底被撕下高层干部的光环。
但即使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 时间长了可能会引起反方向的效果, 更加显得能长期维持代号的朗姆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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