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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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比较起来,是你比较新吧。】
“嗯……确实呢。”诸伏景光评价。
“hiro!”降谷零脸上小麦色的皮肤陡然涨红,啪地一下子把手机反扣在腿上。
“原来被厌倦的是我啊。”萩原研二幽怨的看着降谷零。
伊达航左看右看,表情在你们真会玩的震撼和你们真幼稚的无语之间来回变换。
“总之……”他把几个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差不多能确定,松田的情况还算稳定。”
萩原研二的眼神黯了黯,沉默不语。
诸伏景光叹气,“只能说是能维持到和之前差不多。”
自从上次发现松田在吃抗精神病药物后,他们三个一直在暗中观察松田的状态,也会时不时的找各种理由去和对方见面。
但结果并不太好,虽然松田阵平有时候表面上看起来相当的正常,但偶尔说着话忽然的恍惚,视线的错位和听力上的迟钝,加上频繁的困倦和同时出现的漠然平淡的神色,都确凿地表示着他从来没真正意义上的好转。
而且三个月前,松田阵平又消失了两星期去“检查身体”,回来之后明显消瘦不少。
萩原研二当时去山路上飙了一晚上的车,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回来,开始研究营养餐。
降谷零刚回日本,就拿这种消息来故意逗松田,虽然有调侃的成分,但更多也是想调动松田阵平的情绪,让他活跃一点。
但说到底这种事情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们既不能阻止松田阵平进组织实验室,也没办法给松田阵平创造一个安逸放松的环境来缓解他的精神问题,只能可笑的寄希望于松田自己的坚韧和他们的轮番陪伴能稍微起点作用。
诸伏景光垂眸,他本来想找个理由接近研究所,但是zero坚决不同意,他本来正想办法说服zero的时候,松田却看出来了他的打算。
“没必要,这边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卷发青年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靠在修理店的高层架子边上,银白色的合金框架闪烁着冰冷的光,
“你们按部就班,尽可能的将日本这边的据点和关系网挖出来就行,尤其是朗姆那边的。”
而真正让诸伏景光打消这个想法的,是松田阵平的下一句话,
“hiro,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它主动找上你,就算你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暗青色的眼睛沉寂得仿佛毫无波澜的海面。诸伏景光瞬间后悔让他不得已提到了这个话题。
这和让松田阵平自揭伤疤有什么区别。
于是诸伏景光狼狈地退让了。
zero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
诸伏景光这才发现,他们三人已经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松田让我们去他的墓前,我能想到的可能性最高的原因是他想引出炸弹犯。那他特意点名,你是觉得你会被炸弹犯重点关注?”
诸伏景光听到降谷零这句,猛得转头看过去。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炸弹犯早就知道萩原研二,而且还有计划的想要对他动手?
“他还提到了,让我们三个也一起去。”诸伏景光顺着降谷零的思路往下想,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脸上微变,
“松田觉得那个炸弹犯认识我们四个?”
伊达航的手本来在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忽而顿住,“会不会是第一次我们扫墓的时候松田发现那个人的踪迹?”
萩原研二的唇角勾起,眼神冷然,“抓来问问就知道了。”
[真的能抓住吗?]希拉问。
松田阵平低头调试了一下仪器上的参数,同时在心里和祂解释,
[几率很低,虽然按照你新破解的规则,通过场景重现,可以将运节点上的事件提前,但一年后的11月6日,我们四个虽然遇到了那个制造□□的……普拉米亚,但是并没有抓住他。]
因为那个双色液体混合炸弹十分特殊,松田阵平成功查到了对方的身份——活跃在欧洲各国的连环爆炸案杀手,被称为“普拉米亚”。
[不过,只要他能出现,就意味着我们重现11月7日,就可以提前把那个炸弹犯应出来。这个结果也不错了。]
希拉认可,然后发出疑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想办法布置抓普拉米亚的埋伏。]
几天时间一眨眼过去,很快就到了11月6日。
下午三点。
降谷零、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三人差不多同时到了涩谷的月参寺。
等萩原研二的时间,三人盯着松田的墓碑默默发呆。
半晌,伊达航第一个出声:
“我觉得有点不太吉利。”
本来拿着念珠双手合十的诸伏景光默默把手放下,“我也觉得很别扭。”
降谷零目光避开那块存在感鲜明的青石碑,往墓园门口看了又看,“萩原怎么还没来?”
萩原研二还在花店里踟蹰。
可恶,真的要拿着一束菊花去、去拜祭吗,感觉好糟糕。
但是这是小阵平的要求……
萩原研二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咬牙让店员包了起来。
他抱住那一捧菊花的时候,因为纠结而眉头蹙起,淡紫色的下垂眼雾蒙蒙的,看上去有一种惆怅的忧伤感。
不远处,一家商场四楼的餐厅里,松田阵平心情复杂地放下望远镜。
不就是一束花,为什么要纠结这么久。
他重新拿起望远镜,看萩原研二终于走出花店,却又顿住了脚步。
微微扭曲的圆形画面里,萩原研二目光微凝,落在马路对面某个望远镜的视线死角,接着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松田阵平怔了怔,试着读出萩原研二的口型:
“第一次正式见面,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
“琴酒…酱……”
松田阵平呼吸一窒。
萩原研二,这种时候,就把你的口癖给我去掉!

深秋的下午, 行人稀少,车辆也稀少,于是狭窄街道两边的人毫无阻碍地看清了彼此。
与笑吟吟抱着花、因为好相貌而不断吸引路人注视的萩原研二不同,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显得似乎更加低调。
他双手插在衣兜里, 帽檐压得很低, 下半张脸也几乎被黑色立领遮住, 乍看上去和寒风中穿得厚重的路人没有什么区别。
但前提是不与那双即使被银色发丝遮住大半也显得极为凌厉迫人的墨绿色双眸对视。
像是被泛着寒光的刀紧贴喉咙,像是身上每一处可能的破绽都在被打量评估。
经验和直觉一起发出尖锐的警报,提醒他只要稍一示弱,就必死无疑。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 指尖冰凉僵硬地几乎无法弯曲。
他见过很多的连环杀人犯,进入公安后,审讯过的人中更是不乏手上几十条人的, 但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和琴酒一样的可怖的压迫感。
真正的顶级杀手。
萩原研二第一次清晰而深刻地意识到, 小降谷和小诸伏提到琴酒时的深深忌惮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能驱使这样的人为自己效力的那个组织首领,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琴酒酱。”
半长发的青年眉眼含笑, 语气亲昵又轻慢,和在港口带着公安收网围杀他们时一模一样。
也是琴酒近几年里最狼狈的一次。
琴酒打量着这个故意挑衅他的青年——他因为那个称呼嫌恶地皱了皱眉,却没有纠正。
因为没有必要。
在白兰地还对萩原研二有兴趣, 而对方又有用的情况下,他不打算越过白兰地去处理萩原研二,那会很麻烦。
因此他懒得在萩原研二身上多花费一点时间。
不过这个接近墓园的位置和萩原研二手里的花束,也让他轻易地推断出对方的目的。
“他知道你来干什么吗?”
黄白相间的菊花在秋天的寒风中轻轻颤动, 半长发的青年握着花的修长手指也跟着颤了颤。
琴酒嗤笑一声:“看来是不知道。”
本来在车上等大哥回来的伏特加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慌忙小跑过来, 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大气也不敢出,怀着敬畏的心情悄悄打量对面的萩原研二。
半长发的英俊青年笑容已经淡去, 但说出来的内容却微妙极了:
“琴酒酱,我居然不知道,原来你们组织里的成员都这么关心彼此?”
琴酒酱?!
伏特加眼神变得惊恐。
松田阵平也捏紧了望远镜,他扯了扯嘴角,拿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怔了一下。
“这么快?”
他站起身,又犹豫地看了一眼远处街道,最后手指在屏幕上按下几个按键。
电话铃声猝然响起,打断了两边的对峙。
半长发的青年拿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脸色微变,不假思索地接起电话,
“小阵平?”
听见萩原研二带着一丝上扬的尾调,伏特加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直直地立起来,寒意渗透了天灵盖。
松田阵平已经死了。
所以能被萩原研二这么称呼的人,除了科涅克不做第二人想。
意识到这点后,伏特加脑子像是被火箭炮轰过一遍,混乱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萩原研二把科涅克当成替身就算了,他怎么敢直接对着科涅克喊松田阵平。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科涅克真的不介意?
隔着一点距离,伏特加听不见电话中另一个人的声音,但却能看着萩原研二的表情变得犹豫:
“现在吗?可我……”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什么了,萩原研二攥紧手里的花束,匆匆改口,
“我没别的事,别生气,我听你的。”
伏特加:……
他注意到琴酒大哥给科涅克拨出了电话,手机中立刻传出正在通话中的忙音。
“走。”
琴酒冷淡地按断电话,转身离开。
伏特加快步跟上,到转角的时候却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萩原研二将花束扔进垃圾桶,往墓园的反方向走了。
伏特加:……
他有时候觉得科涅克在某些方面真的天赋异禀。
萩原研二扔掉花束,步子越走越急,同时手上快速地给还在墓园的三人发了一条消息。
他们意识到今天是为了抓住炸弹犯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做出了许多安排。
小阵平应该猜到了,但他没有问,也没有阻止。
“如果真抓到什么人,你们就带走。”卷发青年只是仿佛不经意般随口说了一句。
萩原研二却知道,这已经算是对他们行动的认同了。
但就在刚才,小阵平的口风却变了。
“你回去,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他只是试探着想问一下原因,就被小阵平用你答应过要以我的计划为主搪塞过去。
萩原研二不好当着琴酒反驳,但心知能让松田阵平这么紧张,只能说明计划中出现了一些危险。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小阵平凭自己一个人面对。
班长第一个传回了邮件:
【Zero刚刚也收到了公安那边传来的疑似炸弹犯的消息,但是给你打电话没有打通,就和Hiro先过去了。考虑到那家伙可能随身带着炸弹,我这边正在联系警视厅进行道路管制,公安应该也会协助。】
虽然伊达航平时更习惯于用诸伏和降谷来称呼他们两个,但是在这种时候,还是选择了不容易定位到人的昵称。
【好,我知道了。】
萩原研二看得心头一紧,确定地点之后就立刻往那边赶去。
比他先到的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但是得到了琴酒就可能在不远处的消息后,他们两个人谨慎地没有同时出现,诸伏景光隐藏在暗处,而降谷零独自走进消息中提到的那栋大楼。
还没上楼,降谷零就听见跌跌撞撞往下跑的脚步声。
他持枪闪到一边,就看见一个寸头俄罗斯男子的身影,他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手腕微微泛红,衣服上有一些褶皱,像是之前曾经被人绑在楼上了一段时间,刚刚才被松开。
但奇怪的是,男子脸上的惊慌神情并不重。
他跑下楼之后,也没有立刻出去,反而不断的往楼上看,脸上混合着焦虑担忧和期待的复杂表情。
“你是谁?谁在上面?”降谷零用枪抵在对方的后腰上用俄语问道。
男子先是震惊僵硬了一下,但表情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普拉米亚?!”
降谷零:?
他迅速意识到这个词指代的是那个有名的国际连环杀手,心惊的同时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
他们今天埋伏的,是有预谋的针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炸弹犯,但普拉米亚却出现在了附近。
如果这不是一个荒谬的巧合,那就是说三年以前,松田阵平假死的那场爆炸,不仅有boss的推动、朗姆的阴谋,那两个为了钱而威胁警察的炸弹犯,还有恶名昭彰的普拉米亚参与?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松田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
“你认错了,我来找人。”
降谷零声音沙哑地问,“救下你的人是不是一个带墨镜黑色卷发的青年?”
“……是。”
得到答案后,降谷零一层层快跑上去,最后停在了有动静的某个楼梯间。
“下去,我不是告诉你人已经跑了……”
还没走进去,半蹲在一个显示着倒计时的奇特装置前方,背对着他的卷发青年先冷淡地出声了。
卷发青年一边说话一边转头,却在看清他后瞪大眼睛,声音也有了温度,
“你怎么过来了?”
“来找你,这是……炸弹?”
降谷零看着这个两边分装着红蓝液体的从未见过的复杂装置,神情凝重。
“对,两种液体接触在一起就会爆炸,这边人已经疏散完了,你也先出去。”松田阵平催促了一句,继续转回去拆弹。
降谷零看他娴熟的动作,张了张嘴,想说话又怕打扰他。
但他迟迟不离开,同样又吸引了松田阵平的注意。
“怎么了?”松田阵平叼着手电筒含糊地问。
降谷零走近,把手电筒从他嘴里拿出去,帮他举着:“炸弹是普拉米亚放的?”
“对,不过我的人没抓住他,我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现在正在追。”
“我让公安一起帮忙,你呢,拆弹有把握吗?”
卷发青年怔了怔,神情似乎恍惚了一下,又回过神说道:“放心,我拆过。”
果然……
松田早就“接触”过普拉米亚。
降谷零不再说话了,看着显示器上的倒计时一分一秒走过。
到还有两分钟的时候,松田阵平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似乎是思路被打断,卷发青年不耐烦地皱起眉。
降谷零听着手机依然不断震动,直接从他的上衣兜里拿出来。
他本来想要按断电话,但看清屏幕后,默默将手电筒递给松田,自己走到走廊上。
“喂?”他面不改色地接通那个备注着琴酒的电话。
但对面的人却先停顿了一下,“波本?”
“是我。”降谷零的语气微微带刺,“能这么快听出我的声音,真让人受宠若惊。但如果你想让科涅克接电话的话,他恐怕没空。”
“他在干什么?”琴酒先问了一句,又缓缓道,“刚刚是你让科涅克联系萩原研二去找他的?”
松田什么时候让萩原研二找过来了?刚刚联系萩原不是让他回去吗?
降谷零迷惑地抓紧了手机,用波本虚伪的语调回答:“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而且萩原研二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是吗?”琴酒冷淡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那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
降谷零挑了下眉,正想要回怼一句,忽然收到一封邮件。
【萩原和普拉米亚遇到了,我去帮忙。——Hiro】

第101章
偏僻狭小到仅容一人通过的居民楼之间的缝隙, 为了抄近路去找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迎面撞上了一个戴着兜帽和黑手套,脸上覆盖乌鸦面具的人。
因为今天出门的目的,所以萩原研二看见这个裹得严严实实,没露出半点皮肤, 连发色和瞳色都看不出来的可疑人物后, 脑子里面第一反应就是三个大字。
炸弹犯。
萩原研二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
他想告诉自己别冲动的下判断, 但是眼中的警惕和寒意还是泄露了出来。而对方也惊人的敏锐,迅速察觉出来了他的敌意,居然立刻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
在对方拿出枪的瞬间,同样拔枪出来的萩原研二立刻闪避, 子弹险之又险第从他的左臂上擦过,在衣服上留下一道灼烧的痕迹。
应该立刻开枪的。
萩原研二感觉到左臂火辣辣的刺痛,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
哪怕现在是公安, 他也没有多少和别人正面对攻的经验, 而且之前作为警察的习惯,也让他很难在第一时间对身份不完全确定的人开枪。
结果就落入下风了。
带着鸟嘴面具的疑似炸弹犯实力比他想象的要强的多, 萩原研二抬手格挡住对方的攻击,结果还是因为强劲的冲力而撞在了墙上。
不过小路狭窄的宽度同时限制住了两个人,对方的后续攻击稍一迟滞, 萩原研二就立刻抓住了机会退出对方的攻击范围。
戴着着鸟嘴面具的人谨慎的站在不远处,没有继续攻上来。
萩原研二意识到原因,平复了一下喘不匀的呼吸,含笑道:
“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了吧。”
他晃了晃手里的枪, 做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但心里却没有什么把握。
这只是暂时的上风, 对方的身形比他纤细,动作也灵巧的多, 而且攻击极为老练狠辣,哪怕他拿着枪,胜算也不到三成。
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对面的人也始终一言不发,连声音都谨慎的不肯暴露,萩原研二甚至没办法判断出对方是男是女。
好棘手。
萩原研二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松田阵平想要引出来的炸弹犯。而且这样的实力,一定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家伙,很可能就在国际通缉犯名单上。
唯一能庆幸的是他刚刚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只需要想个办法,拖延一下时间。
萩原研二冷静地判断出局势,但脑子里却忍不住地想到,这家伙也是当初逼得松田不得不假死的一员。
想到这,他感觉嗓子里像是被火燎过,连带着从中吐出来的话也冒着火星。
“要不要试试当着我的面换弹匣?虽然有风险,但是万一赌赢了呢?”
秋风卷过狭长幽深的小路,青年的黑色发丝被轻轻撩动飞舞,缠绕之间有种危险的森然感,如同他的笑容。
“其实我体术也不好,枪法也很差劲。”青年悠悠地道,“后面有人追你吧?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
“你的人?”
戴着鸟嘴面具的人第一次说话了,她的声音被刻意的压低,显得有些沙哑,但萩原研二还是听出是个女人。
情报加一。
萩原研二发热的大脑开始降温。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对面的人突然声音粗粝地笑了起来:“那现在拆弹的人呢?”
女人的袖口中滑出一个炸弹遥控器,落到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掌中。
萩原研二大脑空白了一瞬。
定时炸弹,暂停的定时炸弹重新启动。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擭住了心脏,手脚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从他拿出遥控器到故意将手举起的短短一个动作,却像是一整天那么漫长,又像是一次爆炸那么短暂。
萩原研二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炸弹的轰鸣声,人群中恐惧的尖叫声,和大楼轰然倒塌的声音。
他缓慢地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标准而亲昵,“没错哦,都是我的人。”
青年的笑容扩大,甚至俏皮地歪了一下头,轻快的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漠:“呐,你该不会是想用他们来威胁我吧,反过来还差不多。”
他的态度似乎让戴着鸟嘴面具的女人迟疑了一下,这一瞬间,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准确的击中她的肩膀。
萩原研二同一时间用力踢向她的手腕,炸弹遥控器脱手腾空的一瞬间,就被萩原研二反应极快地抓住。
但看向遥控器屏幕的一瞬间,他的脸色陡然苍白。
公安的人追了上来,将带着鸟嘴面具的女人按在地上,女人不仅不怕,还讥诮张狂地笑了起来。
她笑完后,惬意地盯着那个脸神情可怕的半长发青年:
“你想骗过我的话,演技还差了一点,10秒钟,你就能看到一场漂亮的烟火……”
萩原研二根本没有听女人在说什么,他盯着显示屏上的倒计时飞快的给松田阵平打出电话,但对面却是忙音。
而等他重新再给降谷零拨打电话的时候,10秒钟已经过去了。
周围一片安静,远处的那栋的大楼也安然无恙,稳妥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警报解除。”
伊达航对着对讲机那边说道。
周围被封锁的路段开始解除管制,旁边的长谷川和辉凑过来,“伊达前辈,炸弹已经被拆掉了吗?”
“啊对,真是万幸没有爆炸。”
实际上炸弹只是一方面,还有原因是抓到人了,但是这件事情不能说,所以伊达航就敷衍了过去。
“辛苦啦,可以收队了,你跟着大家一起回去就行。”
“诶,伊达前辈不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还有点事。”
他把牙签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盯着远处的大楼。
那两个家伙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许是伊达航的念叨传过去了,降谷零差点打一个喷嚏。
他按了按鼻翼,目光落在正在接电话的松田阵平身上。
在卷发青年身后不远处,是已经彻底被拆开的炸弹。
哪怕降谷零对炸弹的了解没有松田阵平那么透彻,也能看出这种炸弹的复杂程度。但是松田阵平拆得太快了,简直就像是已经将这个炸弹的结构在心中模拟过无数次一样。
一想到松田上一次可能接触到这种炸弹的时间情况,降谷零的心头就浮上一层阴霾。
但很快,他就又被松田和琴酒的电话吸引了注意力。
“我在拆弹……怎么会有炸弹?……路上捡的不行吗?”
降谷零:……
他的脚仿佛有自我意识一样,往前迈了一步,听清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和波本一起捡的?还是他带你过去的?”
“你提波本……”卷发青年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地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瞪大,嘴唇翕动了一下。
很好,他知道松田阵平又回忆起什么了,即使是在这样严肃的时刻,降谷零的眼中都忍不住带上笑意。
“我和他出来又怎么样。”卷发青年明显破罐子破摔起来,冷着脸道,“没错,我还联系了萩原研二,琴酒,你今天问这么多干什么?”
松田阵平回答了一连串的问题,但刚问了琴酒一句,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松田阵平:……?
他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倒不是生气,只是觉的有点不对劲。但他没来得及再多仔细思考,就被传回来的情报吸引了注意力。
“hagi和普拉米亚动手了?公安那边抓住了普拉米亚?”
松田阵平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我本来以为这种程度的更改会被规则警告,提前抓住了普拉比亚,居然没有任何影响吗?]
希拉也有一些困扰,[按理说应该有影响。]
他惊讶的沉默被降谷零理解为了另外一种意思。
“……你想见普拉米亚吗?我可以安排。”降谷零说完之后又立刻补充,“或者你有什么想问出来的,可以告诉我。”
松田阵平迷惑了一下,“不用你们按照正常的流程就好。”
“不过那边距离琴酒的位置太近了,Hiro不能露面。我的人也有一些不适合被他看到,就先撤回来。”
比如被他救出来的一些组织“叛徒”。虽然说琴酒不记死人的名字,但是万一对脸还有印象怎么办。
松田阵平本身并不是很在意普拉米亚,毕竟抓她只是一个实验。
但能够抓到,就意味着他和希拉整个计划都是可行的,那明天的炸弹犯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演出来,因此松田阵平的心情还算不错。
他这种略有些轻松的状态,在和降谷零分开,独自到安全屋,看见萩原研二肩膀上的伤口后才宣告终结。
“啊,疼疼疼!小阵平你轻一点。”萩原研二呲着牙求饶。
“疼吗?我倒是觉得你一点也不疼。”
松田阵平冷笑着给绷带继续打结,“不然怎么敢在一对一的时候挑衅普拉米亚,她是雇佣杀手,成为国际通缉犯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格斗技术又强得离谱……”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萩原研二本来心虚的眨了眼睛,但是听到后面,他笑容逐渐收敛,最后轻声问道:
“小阵平好了解,和她动手过吗?”
卷发青年的动作顿了顿,“没有。”
但他垂眸,神情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我只是看见过其他人和他动手。”
萩原研二的手指蜷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是组织里的人吗?”
“不是……也算是。”松田阵平犹豫着回答。
萩原研二眼神微动,也就是说,普拉米亚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早在几年之前就亲眼见过松田阵平和组织里其他人在一起的人,
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就开始审问普拉米亚。
算一算时间,这个时候普拉米亚应该已经送过去了吧。
萩原研二下意识低头,看见空空荡荡的手腕,才想起自己已经把表摘了。
小阵平已经知道这块手表是他送的,却又想不起来,那他戴着表就很容易给小阵平造成心理压力。他便渐渐从见面时摘下来变成了一直不戴,但是毕竟用了好几年的东西,突然取下来,已经好几个月还是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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