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修仙吧by花色满京
花色满京  发于:2024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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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法坛幻境中,何不见越来越焦躁也越来越恼怒,为什么就是攻不破那纸伞的防御呢?
华凝安已经没有符箓了,单凭着纸伞在他九芒归一的攻击下苦苦支撑,总是看着马上就要被攻破,却又每每勉强维持着防御。
悬在何不见身边的赤红宝珠散发着狂乱的气息,不知不觉间何不见身上也渐渐笼罩上了焦躁的杀意。
攻破那纸伞仿佛成了他的执念般,他不断使用星珠发起攻击。
赤红宝珠散发出的红芒越来越盛,冥冥中何不见又听见了天音一般喊杀声。
就在这时,赤红宝珠内的金色封印链条突然浮现出来,削弱了赤红宝珠散发出的红芒,何不见的攻击一滞。
与此同时,何不见突然感到一股清凉的能量流入他的灵台,让他的神魂猛地一醒。
这清凉的能量,让何不见回忆起了他在第一次来玄都之前,文清一为了防止他因传送而昏迷,给他喝的清心定神的竹沥。
竹沥,是了,这是碧绿宝珠的力量。
碧绿宝珠是九节青玉竹所化,何不见没想到它除了恢复之外,居然还能清心定神。
何不见猛地惊醒,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
现在演法坛内的幻境中已经充满了水雾,他一边运转《真经》中的心决,维持灵台的清明冷静,一边仔细捕捉着幻境中的异常。
何不见发觉了,这雾中居然带着能勾引起人的情绪、影响人心神的力量。
就是这力量放大了他心中的愤怒和焦躁,也放大了他的杀意。
他杀意的放大激发了被封印的赤红宝珠内的杀意,赤红宝珠散发出的气息又反过来影响他的心神。
这两种能量内外交攻下,差点让他心神失守,陷入杀戮的执念中。
要不是赤红宝珠内的封印削弱了它散发出的气息,要不是有碧绿宝珠惊醒他,这次他还真的要输了。
这能引起人的情绪的力量到底是从何处来呢?
何不见的目光落在华凝安头顶那伞面不断变幻的纸伞上,是它吗?
在赤红宝珠被封印削弱这短暂的间隙,华凝安自然捕捉到了,他忍不住在心中狂笑。
终于顶不住这样的消耗了吗?
华凝安此时灵力也已经只剩下不到两成了,符箓都已耗尽,何不见的攻击又密集又迅猛,他想要守住也不容易。
现在就是他反攻的时刻!
华凝安骤然加大自己灵力的数处,那些飘飞的如丝雨般的细针骤然归拢,旋转着拧成尖锥,钻向星图。
何不见手腕上的星珠飞起融进星图里,星图泛起了激烈的波澜,勉强挡住了华凝安这一击。
不,不对!
华凝安这一击,也让何不见感觉到了,那能引动人情绪的力量并不是来源于那把纸伞,而是这些细针!
电光火石之间,何不见全明白了。
华凝安为什么要营造这些水雾,这是为了掩护细针、遮掩那能引动情绪的力量的来源!
他先用细针攻击,就是为了引导对手让对手以为细针不过是普通的攻击法器,再拿出伞,让对手在不断攻击中将注意力全放在纸伞上。
何不见就说那些细针作为攻击手段,为什么之前每次攻击都是不痛不痒的,原来攻击并不是这些细针的主要目的。
这些细针不过是在不断接触星图的时候,将那能引动他情绪的力量释放出来,不断勾动放大他的情绪。
这些细针轻如雨、细若蚕丝,分开来又在水雾的遮掩下,对手极难发现细针才是真正散发出影响情绪力量的法器。
虽然何不见并不喜欢华凝安,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心思缜密。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何不见最喜欢看善于设计的人陷进自己所设的计谋中。
何不见迅速规划好了该怎样反击,他一边装出苦苦支撑的样子,一边怒形于色,做出一副陷在愤怒中无法自拔、只能被动防御的模样。
与此同时,他将带着星珠手链的左手背在身后,运用他学到的原创符文和《真经》中的阵法知识,悄悄在幻境中以星珠的力量刻画阵纹。
华凝安乘胜追击,将手中的伞扔向何不见。
纸伞收紧伞面,由防转攻,打向何不见。
华凝安还一派风流潇洒、磊落温和的样子,劝何不见道:“何师叔祖,至此胜负该分了,何必苦苦挣扎,给那些弟子真人们看笑话。”
“何师叔祖若认输,我亦要给真传弟子几分脸面,体面些不好吗?”

“期望何师叔祖败了后不要记恨弟子。”
“真传弟子, 这就是真传弟子垂死挣扎的样子吗?哈?”
场外,旁观的曲修贤看到这一边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偷笑:“唉,何师叔祖要败了,可惜啊。”
但转念一想,哪怕何不见败于华凝安之手,他也可以约战他或者另一位筑基后期的弟子,曲修贤自认自己没有华凝安的本事。
最好何不见是惨败, 让他没脸再去约战其他人。
楚银烛却皱起眉, 明明何不见处于下风,但看华凝安面露狂喜、不断多话的样子,她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华凝安平常会这么多话,还未战胜对手便先喜形于色吗?
幻境里,何不见看着华凝安渐渐露出狂妄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一个透着些许狡黠的笑容。
何不见再次激活赤红宝珠, 以刺目的红芒对上袭来的纸伞。
“哈哈哈哈哈,困兽之斗!”华凝安纵声大笑, 全力催动纸伞和细针。
在他眼中, 便看着何不见灵力耗尽,银色星图被纸伞刺破, 几十根细针尽数打入何不见的身体中。
何不见痛吟出声,还想反抗, 一双痛苦的眼睛满是愤怒的望向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又怒又屈辱。
华凝安只觉得从未如此快意过, 他那细针名叫幻情细雨针,真正附有能引动人情绪力量的,从不是他的伞,而是他的针。
华凝安故意催动何不见的愤怒、仇恨等等情绪,让他盲目地不肯认输。
“唉,何师叔祖认输多好,只要认输弟子不会这么伤害你的。”一边这么说着,华凝安一边装出迫不得已的样子,将细针从何不见的体内召唤出来,再次扎进去。
只要何不见不认输,只要不危及他的性命,华凝安可以多享受几次。
“何师叔祖,认输吧。”
“呸!”何不见啐了他一口,仍然不肯认输。
演法坛外,楚银烛长长叹了口气,道:“华凝安输了。”
在他们眼中,演法坛幻境呈现出的是另一幅样子。
刚刚还压着何不见打的华凝安陷入了狂喜的状态,何不见已经抽身而退,他却还对着空无一物的雾气不断打出细针,不断狞笑着、不断说着那些虚伪的话。
何不见就站在旁边,看着华凝安对着空气发疯。
华凝安不断挥霍着灵力,神情也越来越扭曲,大喊着:“去死去死去死!”
幻境外,旁边观战的内门弟子不敢置信道:“华师兄,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这是陷入幻觉了,不……好像是被幻情力量影响了,怎么回事?”
还有的内门弟子紧锁眉头,脸上不由露出些许厌恶之色。
演法坛上,何不见优哉游哉地看着华凝安耗尽所有灵力和体力,踉跄着发出疯魔一样的笑声,这时才召出碧绿宝珠,对着华凝安射出一道绿芒。
这道绿芒如兜头一盆冷水,惊醒了华凝安。
华凝安如梦初醒一般看到何不见站在他身前,问他:“华凝安,你可醒了?”
醒了,什么醒了?
随即他反应了过来,没有什么对他求饶的何不见,没有什么被他反复折磨的何不见,只旁观他丑态的何不见。
“幻情之力,这怎么可能?”华凝安没有想到,陷入幻情之力的居然会是自己。
“你也有幻情之力?”问出这句话后,华凝安就觉得自己愚蠢。
果然,何不见道:“我没有幻情之力,我们两人之中,有幻情之力的不是你吗?”
“那套细针才是你的本命法器,细针上附着有幻情之力,你以水雾为遮掩,让细针不断攻击我的护身阵法,为的就是让幻情之力影响我。”
“我不过是看破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尽管如此,华凝安还是想不通,何不见为何能利用他的幻情之力。
如今他灵力耗尽,连站都站不稳,还当众出尽了丑态,华凝安就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何不见展颜一笑,朗若朝阳,那副样子刺得华凝安双眼生疼。
“不告诉你。”
“你输了。”
华凝安气得几乎要吐血。
不过他也知道,此刻不认输继续纠缠下去,不过是徒增他人笑柄,他只能咬牙认道:“我输了。”
演法坛幻化出的幻境消散,江悲落在演法坛上,正要宣布约战结果。
华凝安的目光落在演法坛上布置的幻阵上,在不甘和怨愤驱使下,刹那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开口道:“江真人!”
“此次对战何师叔祖用了某种手段调用了我的幻情力量,他又不肯明示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弟子斗胆猜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悲看了他一眼,问:“你想说什么,说。”
华凝安拱手道:“会不会是何师叔祖借用了演法坛幻阵的力量,才改变了幻阵所幻化出的影响,致使弟子陷入自己的力量中。”
“毕竟他是真传弟子,而在下不过是内门弟子。”
何不见暗暗翻了个白眼,华凝安想说的其实不是他调用幻阵,而是质疑会不会是他作弊。
更有甚者,是怀疑太无宗为了让真传弟子赢,帮着何不见作弊。
而且,只要质疑幻阵被何不见调用了,他自己露出的丑态也可以推说是何不见故意抹黑他。
江悲自然听出了华凝安的言外之意,他转头对何不见说:“你自己解释。”
“是。”
何不见本不想理华凝安,不过为了服众,他也不介意再让华凝安难堪一次。
何不见用灵力扩音,朗声道:“我并没有调用演法坛上的幻阵,那幻阵是由幻化、空间和推算为一体的大阵,不是筑基中期的弟子可以调用的。”
“但作为太无宗真传弟子,我主修阵法,在看了几次幻化法阵启用的过程后,渐渐有了些感悟。”
“我在对战中看出华凝安的细针上附有幻情之力,便临时模仿了幻阵,布置了一个简陋的小阵法。”
“这个小阵法不仅有幻化的力量,还有将幻情之力随水雾扩散的传导力量,这才让华凝安陷入了自己的幻情之力的影响中。”
何不见直视华凝安,堂堂正正道:“我是临场结合我所学,模拟、领悟、改创的小阵法,并没有调用大阵。”
“临场模仿改设阵法?”云上的金丹真人听了不由得有些吃惊,“这真是……后生可畏啊。”
“后生?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进阶金丹,超过我等了。”另一位长老眼中满是欣赏。
戚风絮则看出了更多,说:“看他布阵所用的,是星辰之力吧,主修阵法还能调用星辰之力,这才是我们太无宗的道子。”
“是啊,”有人附和道,“定虚虽然在筑基就觉醒了剑意,可是能代表太无宗的还是主脉阵法。”
李危弦笑意盈盈,说:“他们师兄弟一齐入门,一齐修行,恰如双星联璧,什么道子不道子的,他们不会在乎的。”
演法坛上,华凝安再无话可说。
江悲宣布道:“何不见对战华凝安,何不见胜。”
听到这个约战结果,围观的众弟子不由得激动起来。
卫妙含更是与有荣焉,雀跃道:“两位师叔祖果然是天骄!以筑基中期对战筑基大圆满,何师叔祖还一举战胜了内门第一人!”
赵平之紧紧攥住了拳头,克制自己,也道:“都说这样的天骄千年才出一个,世无其二,今日我等却见证了两位天骄崛起。”
陈震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何师叔祖果然是奇才,不过华师叔的幻情之力居然不是附在伞上,不是幻情宝伞,而是幻情细针,这可真是没想到。”
“是啊是啊,”方澄连声应和,“以往内门弟子都没人发现,何师叔祖第一次和华师叔交手就发现了,太不可思议了。”
内门弟子看着何不见走下演法坛,和越荒州站在一起,倒是个个心情复杂。
越荒州战胜韦束龙,他们还能自我安慰说是依靠了剑意,如今何不见战胜了内门第一人华凝安,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短短五年,这两位已经后来居上,成为太无宗年轻一代里的领军人物。
云上的孔承嗣听着周围的赞美声,恨得想要发狂。
这两个人,一个设计他丢脸、一个更是直接打烂了他的脸,现在非但没有当众输掉,还都胜了,被所有人赞美。
孔承嗣想要骂人,可他刚刚被曾祖呵斥过,周围还都是金丹真人,他又不敢说话,气得自己五内翻滚。
他本来修为就不稳固,急怒攻心之下,居然直接把自己气晕过去了。
孔长老一惊,赶忙喂给孔承嗣一颗丹药,随后以灵力化解药力,帮孔承嗣稳定体内灵气。
好不容易暂且让孔承嗣无事了,孔长老看了眼华凝安,又看了眼孔承嗣,冷声道:“不中用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在骂华凝安,还是在骂孔承嗣。
这两个小崽子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还这么厉害……早知道上次王经业来找他、说知道这两人去哪个世界历练时,就该暗示手下,让手下多雇点筑基期的修士。
还是要再想想办法,最好这两个人能死在问心秘境里。
他可不想未来多出两个金丹期的仇家。
想到这后面的种种麻烦,孔长老看着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祸事的孔承嗣心烦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何不见与越荒州身上时,曲修贤关注的则是名额问题,他上前一步问江悲道:“江真人,这次内门大比的排名究竟该如何排?究竟是哪十人能进入问心秘境?”
江悲看向内门弟子,问:“你们还有人要约战吗?”
楚银烛等人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彼此约战,很快就决出了排名。
云上真人们之前旁观了两场越阶战斗,此刻眼界也高了,虽然楚银烛等人的表现可圈可点,但到底是没人主动收徒。
楚银烛等人也有些遗憾,更多是无奈,是一种明珠在侧,相较之下自身不免黯淡的无奈。
楚银烛等内门弟子对战完毕,却没有人再去和华凝安约战。
华凝安毕竟曾经是公认的内门第一人,韦束龙仅次于他,看最开始两场约战,内门弟子自知不如他们,还认可他们排在第三、第四。
由此可知能越阶战胜他们的何不见与越荒州,是多么的厉害。
见内门弟子之间对战结束,排名已定,江悲又问华凝安:“你还要进入问心秘境吗?”
一战之后,从内门第一人跌落的华凝安维持不住自己往日的风度。
虽然这次对决是在幻境中进行,他没有受伤更没有耗费灵力,可此刻他的心境和精神都坏到了极点。
华凝安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心境去问心秘境,恐怕也难以从中磨练心性,找到突破金丹的机会,但要让他放弃……
华凝安咬牙道:“弟子要进入问心秘境。”
江悲也没有劝说阻拦,对众人道:“韦束龙昏迷过去,刚刚有人检查过他的状态,他的本命法器被定虚的剑意所侵蚀,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不能参加问心秘境。”
闻言,曲修贤狂喜,他都以为自己要被挤出名额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
随后,江悲以灵力扩音,宣布了内门大比的结果:“此次内门大比,第一何不见,第二越荒州,第三华凝安,第四韦束龙,第五楚银烛……第十云烟树。”
“至于进入问心秘境的名额,韦束龙本命法器遭受重创,不能进入问心秘境,由曲修贤递补。”
“内门大比至此……”
就在江悲准备宣布内门大比就此结束时,一道清朗的少年音自周围旁观者的最外层传来:
“且慢!”
“既然两位师叔祖都有约战的机会,弟子也想约战。”
旁观的外门弟子不由得散开了些许,露出了说话人的真容。
见到那人的样子,赵平之再难克制,惊呼道:“秦停?!”

“外门弟子怎么要来参加内门大比,难道他进阶筑基期了?”
“这才不过四年多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说话的外门弟子忽然哽住。
他本来想说怎么可能四年多就进阶筑基, 可转念一想有何不见与越荒州两人在,四年多进阶筑基还真有可能。
“这不可能……”
赵平之等人因为和秦停是同一批成为外门弟子的,又同样被孔承嗣针对,因而和秦停相处的时间更长,对他的了解也更多。
因而他们也是所有人中最受震撼的。
赵平之清楚记得,秦停是在三年前离开太无宗,此后便不知所踪、不知去向。
赵平之等人猜测他应该是从善功堂那里接了什么秘密任务,离开了灵天, 去哪个小世界游历了。
要说四年半筑基, 有五年筑基的何、越两人作先例,倒也还可能。
但三年筑基,这绝不可能。
方澄也呆呆地说:“三年筑基,三年筑基……”
陈震关和他们不同,他是秦停离开后才加入赵平之这个小队一起做善功任务的,自然不认识秦停, 听了方澄的话,也想到了那个恐怖的可能。
“他用了三年就筑基了?”
周围的外门弟子听到了后, 一样震惊, 纷纷靠过来问。
方澄人都傻了,他说:“没错, 我真的没有说谎,他三年前还是引气入体, 奇经八脉只打通了两脉。”
众人大哗,云上的真人们自然也听见了。
孔经双眼一亮, 道:“天骄,这不又来了一位天骄,三年筑基可比五年筑基还要有天赋。”
妙正长老听了瞥了他一眼,心里默默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何不见两年筑基的事。
妙正长老觉得两年筑基实在太过妖孽了,简直让人怀疑何不见是不是有什么异兽的血脉,因而他没有说出去过,绝大部分人都自然而然以为他们两个是五年内突破筑基的。
演法坛上的内门弟子也听见了外门弟子的议论,震惊地看着秦停穿过人群走向演法坛。
内门弟子中,要数曲修贤和刚刚败给何不见的华凝安脸色最是精彩。
华凝安、曲修贤和韦束龙三年前在藏宝阁外撞见过何、越两人,他们三个自然也知道那时何不见就已经突破了筑基。
听到周围人纷纷震惊三年突破筑基的事,他们两个心中的五味杂陈可想而知。
尤其是曲修贤,他刚刚经历了何、越两人挑战成功,以为自己被顶出名额了,后来又发现韦束龙去不了问心秘境,名额后移给了他。
这番过山车一般的经历后,眼见着名额要敲定了,又杀出个挑战者。
曲修贤脸都要绿了。
曲修贤看不惯秦停那副万众瞩目的样子,当即大声道:“三年筑基算什么,何师叔祖可是两年筑基的不世奇才!”
此话一出,震惊玄都。
连主持大比的江悲都露出惊色。
周围弟子本来正对秦停的出现议论纷纷,这议论声安静了一霎,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浪,惊呼声、吸气声、赞美声不绝于耳。
因为何不见刚刚战胜内门第一人华凝安,质疑声虽然有却很少。
“这是真的吗?”云上的金丹真人吃惊地看向李危弦、萧淡水。
李危弦淡淡道:“是。”
妙正长老见此,也觉得不必再瞒了,也跟着说:“三年前我见过灵和,他确实是两年筑基。”
金丹真人顿时感叹道:“你们可瞒得真好啊,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不是我们有意瞒着,”李危弦望着下面傲然而立的两人,“是怕他进阶太快、又受到太多赞美而生出骄矜之心,也怕有些人动不好的心思。本想等他们进阶金丹再说,没想到今日倒是机缘巧合被说出来了。”
演法坛上,何不见也有些无奈,不过两年筑基这事虽然惊人,他倒也没有想故意隐瞒,只是顺其自然,不宣扬也不遮掩,否则早就警告曲修贤、华凝安他们闭嘴保密了。
没想到今天因为秦停的意外现身,被曲修贤道出来了。
众人的注意力又移到何不见身上时,秦停已经走到了演法坛上,对着江悲行了一礼,道:“弟子突破了筑基,按照门规现在已经是内门弟子了。既是内门弟子,那便可以参加内门大比。”
“弟子只是筑基初期,想要约战排名第十的云烟树师姐。”
秦停约战云烟树,是因为排名第十的云烟树修为是筑基后期。
至于何不见与越荒州,这两人能以中期战胜大圆满,秦停还没有盲目自大到去挑战他们。
曲修贤有些忍不住,道:“你才筑基初期,为何不等下一次大比?若是赢了,难道也要去问心秘境?”
“江真人,筑基初期进入问心秘境,实在太浪费名额了。”
“他挑战可以,但名额不能给他。”
按照内门大比的排名,云烟树排第十,曲修贤排第十一,只是因为排第四的韦束龙去不了曲修贤才能递补上名额。
如果秦停胜了云烟树,曲修贤就没办法递补了,他自然反对。
秦停身上还带着从小作为皇子长大的傲气,只是因为成为外门弟子之后心里郁积了太多不平之气,所以他的傲气中又带了些许阴郁。
他看都没看曲修贤一眼,只对江悲道:“真人,我既然可以三年从引起入体到筑基初期,自然也有可能在问心秘境的十年里突破金丹。”
“我若赢了,名额该是我的。”
江悲点头,道:“好,内门大比本便是在参加者中决出前十获得进入问心秘境的资格,没有规定参加者的修为非要是中期、后期还是大圆满,你若是赢了,名额便是你的。”
云烟树也认可,转身对秦停道:“秦师弟,请。”
曲修贤目送着两人登上演法坛,再怎么暗恨,也只能在心中祈求云烟树一定要胜过秦停。
云烟树外表是个二十许的年轻女子,聘聘袅袅、弱质纤纤,性格更是恬淡娴静,当真是如烟似梦般的仙子。
她对于秦停指名约战自己倒也不恼,只平静召出了一把小臂长的尖刺,那尖刺宛如以水晶制成,质地透明,整体却呈现出瑰丽的橙红色,其内宛如有霞光流动。
“我的法器名为流霞刺,是采集朝霞与晚霞炼制而成。”云烟树知道秦停刚刚晋升筑基,恐怕对她没什么了解,特意在切磋前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法器。
“师弟,我修为高你两阶,虽不能压制修为或让你三招,但请你先手也是应该的,请吧。”
面对云烟树,秦停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刺人的桀骜,他手中出现了一把灰白色的、似有脊骨连缀而成的长鞭。
长鞭刚出现时自然垂落到地上,但被秦停的灵力一灌注,便寸寸抬起、化为硬鞭,灰白色的鞭身上透出刺目的金光。
与此同时,演法坛幻境中无故涌起阵阵云雾、刮起烈烈狂风,一时间风云激荡。
“龙脊鞭,请指教。”
旁观的外门弟子惊呼道:“龙脊鞭?那难道是真龙的脊骨化为的长鞭?”
“不,不可能,真龙骨怎么会在一个筑基初期的人手里?”
“龙脊鞭,云仙子这一战恐怕悬了。”
内门弟子中,也有人犹疑着道:“龙脊,应该不是真正的龙骨,可看这能召出云雾、放出金光的样子,又不像只是夸大。”
“蛟龙,是蛟龙。”何不见断言道。
他一开始也怀疑是否是真龙骨,毕竟他在太元世界的幽冥地内确实看见了一具龙尸。
虽说真龙不临世间,但太初太古之时遗留下的龙骨、龙尸为修士意外所得,还是可能的。
但秦停将灵力灌注进龙脊鞭后,何不见就发现这龙脊鞭虽然能引得风起云涌,但威势距离龙尸差的太远了。
何不见是面对过龙尸的,单龙尸上散发出的死气就可化为黑水腐蚀大地,他连靠近都靠近不得。
云上激动了一瞬的真人们,也发觉了这龙脊鞭应当是蛟龙脊骨所筑,又恢复了平静。
太无宗内精于炼器的金丹真人细看了良久,才道:“虽然是蛟龙,但这只蛟龙想蜕化为真龙,也得了几分真龙神韵,才会在脊骨中透出金光。”
是以才能一时间唬住了他,吓了他一跳。
若是真龙骨所炼制而成的,那就不会是法器了,应当是灵宝,别说是金丹真人,就是化神、还虚境的真君都要来争。
演法坛上,秦停率先出手,左手打出一阵狂风,那狂风化为龙的虚影呼啸着向云烟树扑去。
与此同时,秦停举起手中的龙脊鞭,灵力灌注之下,龙脊鞭金光大盛,幻化出三丈长的金鞭虚影,向着云烟树打去。
云烟树手臂上垂下的两段披帛如有生命般迎向风龙,绞缠住龙身,生生化解了第一道攻击。
随后一道金红色的流光划向秦停,速度之快拖出了长长的幻影,宛如在幻境中割除了一道流血的口子。
秦停亦是一惊,他忙横起龙脊鞭,险之又险地挡住了这道金红色的流光。
“当!”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后,金红色流光触之即走,随即又划出诡异的弧度再次袭来。
秦停不得不连续舞动龙脊鞭不断阻击这金红色的流光。
流光飞动间拖出了一道道残影,远远望去秦停竟似被困在了金红色残影编织而成的茧中。
演法坛外,楚银烛见此冷声道:“秦师弟可别小看了烟树,流霞刺迅若惊雷,出击轨迹变幻莫测。他要是被烟树的外表气质欺骗了,怕是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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