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修仙吧by花色满京
花色满京  发于:2024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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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见表示明白, 正想离去, 越荒州却忽而开口,道:“萧真人……”
何不见的动作一顿, 紧接着他便看见越荒州取出秋水剑,双手捧剑奉向萧淡水。
萧淡水看了一眼秋水剑, 道:“我说过,金丹之前, 不用还我。”
越荒州却道:“我已炼出我自己的剑,不再需要秋水剑了,因而提前还给真人。”
炼出自己的剑?剑修的本命之剑吗?他才筑基中期就已炼成了?
妙正长老又一次被震撼了,要知道,连萧淡水都是在进阶金丹之后才为自己的本命剑开刃的。
萧淡水直直逼视着越荒州,目光凌厉如剑。
越荒州却神情淡漠而平静,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所说之事有多么震撼。
萧淡水伸手接过秋水剑,将秋水剑收入随身的储物空间内,随后道:“一年半后的内门大比,我必会出席,到那时让我看看你炼出的剑究竟是何模样,不要辜负了你的道心与你的剑魂。”
“是。”越荒州坚定道。
何不见与越荒州离开内门庶务堂后,何不见传音问越荒州:“幽冥地的消息可以兑换善功,我们要兑换吗?”
“我倒是觉得不用,我们目前也不缺善功,加上妙正长老说的对,我们还要顾忌太元世界的天道。”
越荒州传音道:“不用。”
“好,一会儿我们先去善功堂领了善功,再把之前获得的无用的法器兑换成善功,然后去藏宝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储物容器。”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们此行从太元世界回来,所得已经足够多了,这一年半我打算闭关好好消化一下所得,巩固修为、稳定境界,你呢?”
越荒州也道:“同样。”
何不见闻言笑了起来,云上的风绕着两人吹过,他眼角眉梢都是温软的情态。
“那若这样,不如你陪我去一趟藏宝阁,然后我们一起回到我的宅邸,还像之前那样,一同闭关、一同修行。”
越荒州也不自觉放松了下来,他道:“只要师兄不赶我,我就还在师兄身边借师兄的光。”
何不见到有些惊讶,说:“你现在倒是话多些了。”
“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吧。”
何不见与越荒州一同先去了趟善功堂领了善功,又把之前从王经业那批人身上搜刮来的法器兑换成善功,随后前往藏宝阁的分阁之一——器阁。
器阁内藏着为数不少的各式法器、法宝,甚至连灵器都能在此找到。
不过何不见一来暂时还不需要灵器,二来也没那么多善功和灵石兑换灵器。
这次来藏宝阁,他目标明确,直接去摆放着储物法器的地方看了一圈。
他和越荒州都需要选一个合适的随身储物法器,总不能一直用玉佩将就着,否则日后若是再遇见什么天材地宝、顶级灵药灵物,却没法器收纳,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像这次收纳黄泉水,如果没有那波伺机偷袭他们的人来送了一波法器,何不见想要收容黄泉水恐怕要费更多的功夫。
越荒州面对着诸多储物法器,直接了当选定了一根木簪。
那木簪是用沉水木制成,通体乌紫、质地细腻,有种内敛的绸缎般的光泽,形制古朴,无有雕饰。
沉水木本就有空间属性,也适宜做储藏法器,因而其内的空间比同等级的法器要大。
何不见算是看出来了,越荒州是个实用主义者,他选择法器的标准和他修行的态度是同样的。
他选法器只在乎是否实用,修行则不喜欢花里花哨的旁门左道、奇门术法,只专注于自身、专注于剑也专注于道。
何不见因为要容纳黄泉水,因而需求更加复杂一些。
他想了想干脆分开来选两件,一件能够长期存储黄泉水的容器,另一件则选择一个和越荒州同样的实用的储存法器。
最终何不见在法器中选择了一个可以长期收容黄泉水这样幽冥之物的玉盒,储存法器则选择了一块水滴形的玉坠,将玉坠加在缠在左手上的珠链最下方。
何不见看着珠链,道:“这倒越发像是手链了。”
不过有用、方便就好。
法器一样是分上中下三品,之前越荒州还回去的秋水剑便是上品法器。
这回越荒州选的木簪、何不见选的玉坠都是上品储物法器,一个便要110块中品灵石,也即11000块下品灵石。
何不见用来储存黄泉水的玉盒则是中品储物法器,要30块中品灵石,也就是3000块下品灵石。
1善功等于1下品灵石,这一下何不见就花了一万四善功。
这还是用善功在藏宝阁内兑换,比外面坊市中更为便宜。
离开器阁,何不见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学堂夫子说财、侣、法、地四样修行者必不可少,也怪不得修行者想要拜入大宗门。
拜入大宗门便一下能得到侣、法、地,财自然也比散修获得得更轻易。
兑换完储藏法器,两人回到了何不见的宅邸。
一年半不见,曾经爬满小院与房屋外墙的紫藤长得更加繁盛茂密了,它几乎是把整个宅邸包裹了起来。
紫藤感应到了何不见的回归,藤蔓忽得跃起来,在何不见与越荒州身边快乐地扭来扭去。
“紫藤,我们回来了。”何不见笑看着快乐扭动的藤蔓,随即道,“帮我们准备好相邻的房间,我们要闭关一段时间。”
紫藤闻言立刻用藤蔓指着房内,表示它一直有好好守着宅邸,维持着房间的原状,随时等待主人的回归。
“谢谢。”
何不见对紫藤道过谢,与越荒州一同走进宅邸。
紫藤为他们准备好了闭关所用相邻的房间,何不见与越荒州也开始分别闭关。
闭关对于修士来讲是常事,在寂静封闭的环境中彻底摒弃对外界的感知,收束心神、专注于自身,这同样是对修士自身的磨炼。
修道有成带给了修士异于凡人的更长的寿命,同时也对求修士的神魂心性要求极高。
若修士奈不住漫长时光对意识的消磨,很快便会灵性尽消、神智混乱,到最后甚至维系不住自己的灵魂,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何不见记得自己在藏书楼中读过关于仙人传闻的一些云卷,据说飞升成仙之后,仙人也会面临灾劫。
只是仙人的灾劫并非是雷、火、风,而是起自内心、起自对道的追求。
若仙人在漫长时光中动摇了对道的追求,或是因为对道的执着而慢慢泯灭自我,身与心便会陷入灾劫之中,这是由内而外的衰竭、几乎没有外物可以帮助。
许多再不受寿数制约的仙人,大多抵不过漫长时光对自身的侵蚀,终归泯灭。
因而修道者,修的不仅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更是心与己。
何不见默默运转着心决,开启了内视,他看到玄都内丰沛的灵气进入他的经脉,体内如同自成一个小天地,灵力在其内生生不息地流转着。
他已突破了筑基中期,冲开了阴窍,此时他专注于体内,才体悟到冲破阴窍之后的不同。
阴窍是形与势合、统一于“虚”的关键,冲开阴窍,则形松势展,身内灵力更加轻灵,神魂也通过打通的关窍与周身灵力结合更为紧密。
灵力在体内不断运行,液态的灵力便不断灌溉、滋养着神魂,神魂壮大后外溢便成了灵觉,灵觉向内可以内视、向外可以感知外界。
如果说炼气期便是不断累积灵力、构建体内周天,筑基期打通三窍便是使得身与神一贯,不断壮大灵觉。
灵觉此后会演化为金丹期、元婴期的灵识,至化神期可化为神识,化神期强者的强大之处便是可神识外放、纵化万千、一念千里。
而化神期强大的神识便来自于筑基期所打开的三窍与逐渐壮大的灵觉。
筑基筑基,灵力筑基而为结丹作准备,灵觉壮大而为此后化为神识打基础,这也正是筑基期的含义。
何不见体味着突破筑基、冲破阴窍之后的种种玄妙,周身气息更为稳固,心神也越加平静,在太元世界的种种经历不断被消化,留存在心中的点点尘霾尽数被拂去,只余下一片澄澈清静之心。
一年半的时间转瞬而逝,何不见在距离内门大比开始之日才徐徐睁开眼,结束了这次闭关。

今日便是内门大比。
何不见处于入定状态,但还记得日期,等到日子到了, 便自然结束入定出关。
何不见心情十分愉悦,他走出房门后,感应了一下隔壁房间,却发现隔壁房间已无人的气息。
何不见有些惊讶,越荒州是提前出关了吗?
何不见正想开口问问紫藤越荒州去哪里了时,紫藤的藤蔓伸到他面前指了指外面。
“你说他比我提前出关一点,在庭院里等我?”
何不见走出宅邸,走到大门前时, 紫藤无处不在的藤蔓帮他拉开了大门。
大门徐徐拉开, 也让何不见一眼看到了站在紫藤花架下的白衣少年。
云海之上日光明亮却并不灼人,日光被茂盛的重瓣紫藤过滤成深浅不一的淡淡紫光,紫光又斑斑驳驳打在他的素白的道袍上。
越荒州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剑,正抬头望着紫藤,不知在想什么。
何不见只能看到他用木簪简单挽起的发髻, 和半张淹没在花影中的侧脸。
吹面不觉的风穿行在庭院中,摇动了紫藤的花瓣, 绕过越荒州的身影, 拂动了何不见的衣袂,也让何不见心中一动。
一年半不见, 越荒州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吗?
紫藤的花瓣簌簌飘落,在地面上也铺了浅浅一层, 同时也有几片落在了越荒州的肩上。
何不见不自觉走向越荒州。
越荒州此时已经回过头来看向何不见,他看到何不见走到自己面前, 伸出手。
“师兄?”
何不见拂下他肩上落下的几片紫藤花瓣,笑着道:“我出关了,走吧,我们去参加宗门大比。”
何不见一开口,似乎他们不是一年半未见,一切都一如往常。
越荒州点了点头,心情也不自觉飞扬起来。
距离内门大比开始尚有一段时间,两人也就没有化为遁光赶路,而是架云慢悠悠往演法坛那边飞。
驾云时,两人并肩,何不见还在想,越荒州果然已经比他要高了。
进入筑基期后他们达成了体内大周天,已经不用依靠凡俗食物供给身体,转而以内体灵力供养滋润筋骨血肉。
灵力所能提供的最纯净的力量,可以让人的身体成长到极限,因而修士身姿多修长挺拔。
越荒州虽然少时遭受饥荒,但这五年的修行和练剑下来,他不断拔节生长,筋骨越加舒展、肌肉越加紧实,已然有几分青年人的身形了。
想到这里,何不见想起了自己学过的关于修士外貌的知识。
修士的外表在金丹前并不会固定在某个阶段,除非是吃了定颜丹。
修士的身体也会自然生长、自然衰老,只是因为灵力的滋养,修士衰老得很慢,大部分都是在寿数最后十几年才开始衰老。
只是在结成金丹之时,有一个可以“反老还春”的机会,也即可以将自己的外表返回少年时的样貌,当然不想恢复青少年时的样貌也是可以的。
由于金丹大道艰难,很多修士以三四十岁的面貌度过了几百年,在进入金丹后也习惯了中年人的样貌,便不会再调整自己的外表,像妙正长老便是。
不仅如此,有了金丹,修士便可按照自己心意驻颜。
何不见不由得问系统:“系统,越荒州都可以继续长高,我不能了吗?”
虽然他挺满意自己180的身高,但能再长高点他也不介意。
系统却冷漠地道:“你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不是自然孕育而出的,是我按照你前世的基本体态捏出来的,不能再生长。”
何不见有些可惜,但倒也觉得没什么。
“那不是何师叔祖和越师叔祖吗?他们这是往演法坛去吗?他们也要参加这次的内门大比?”方澄不由得跟身边人道。
方澄亦是寒松夜所主持的那次收徒大典中所收的外门弟子,此时他正走在赵平之、姚夜绿身后。
他们一行共五人,刚从善功堂交完任务、领取完善功出来,方澄眼尖看到了驾云而非的何不见与越荒州,忍不住说道:“不能吧,难道两位师叔祖已经突破到筑基了?”
“赵师兄,上次我们在学堂见到两位师叔祖才刚引气入体,这才四年多的时间,就从引气入体到筑基了吗?”
赵平之听到方澄的惊呼抬眼望着那驾云远去的两个人,道:“也许两位师叔祖只是去演法坛观战。”
“是啊,方澄你太大惊小怪了。”与他们同行的另一位外门弟子卫妙含说道。
“夜绿,你说呢?四年多从引气入体到筑基,这不可能吧?我们之中你天资最高,四年时间也才修到炼气阶段。”
姚夜绿望着远去的两道身影,想起了学堂那日何不见与越荒州为他们解围,道:“没什么不可能。”
卫妙含有些惊讶这位冰霜美人居然如此肯定这两位师叔祖,也不由得有些动摇,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另一位同行的陈震关对赵平之道:“赵兄,既然二位师叔祖也去演法坛,不如我们也前往观战?”
“一来我想看看内门弟子的风采,二来嘛……”
“若是两位师叔祖当真要参与这次内门大比,便有好戏看了。”
“陈震关,”赵平之听了皱了皱眉,温和的声音也带了几分严肃之意,“你怎可这样说。”
赵平之又思索了一会儿,道:“不过我们到确实该去旁观这次内门大比,旁观内门师叔们互相交手切磋,对我等修行也大有裨益。”
内门大比是公开的,只要在玄都之内的人都可前去旁观,其他四人自然认同赵平之的话,也向演法坛去。
何不见与越荒州架云来到演法坛时,演法坛四周已经围满了人。
演法坛是一处由重重□□环护、次第升高的高台,前来旁观的弟子无论内门还是外门只能落在演法坛外,而前来旁观和挑选弟子的金丹真人、长老们,则可以驾云悬在演法坛斜上空旁观。
何不见与越荒州作为要参加内门大比的真传弟子,则可以直接落在演法坛内。
一人着墨色道袍、一人着素白道袍,一黑一白,却都身姿挺拔、风姿灼灼,恰如双连璧,相映生辉。
何不见与越荒州落在坛内那刻,在外围的旁观弟子顿时骚动起来。
“这两位就是何师叔祖和越师叔祖,赤元祖师新收的弟子?不是才入门五年吗,怎么落在演法坛内了?”
“他们要参加这次大比?”
“筑基中期,怎么会是筑基中期?五年时间从毫无修为的凡人到筑基中期,这……这……他们真的是人吗?”
“这就是真传弟子吗?赤元祖师不愧是真仙,这眼光当真是超凡脱俗。”
“五年便修到筑基,还参加此次的大比,他们是要进问心秘境吗?难不成我太无宗又要增加两位金丹真人了?”
“别开玩笑了,他们提升得这么迅速,安知没有用什么禁术秘法?金丹之前大可速成,金丹大道可是要考验心性的,他们能成金丹吗?”
“是啊,自古以来天骄还少吗?能速成筑基又如何,小心提升太快心境不稳,在筑基蹉跎个几百年。”
“你不过是嫉妒而已,你连筑基都不是,连进入演法坛内的资格都没有,有本事自己修成筑基去两位师叔祖面前说!”
“别吵了,晋级太快确实未必是好事,他们才二十左右吧,此时了了,往后却不一定。修行之路不争快慢,只争前行。”
不止是外围旁观的弟子,连驾云于空中俯瞰演法坛的众长老都神色各异。
穿得一身水色云鹤暗纹道袍、神情温和的道人问侍立在身侧的寒松夜道:“这就是那两位真传弟子?”
“是,师父。”寒松夜恭敬地答道。
此人正是寒松夜的师父,太无宗丹道一脉的金丹真人,戚风絮。
戚风絮赞许地道:“周身气息平和、气度不凡,看得出来不是那等浮躁求快之人,我太无宗又得两位天骄。”
听到“天骄”二字,身穿火红八卦袍的孔长老冷哼一声,连基本的好脸色都维持不住。
看到这两个人,就让他想起之前萧淡水突然找到他,非要跟他比试的事。
萧淡水一个剑修,跟他一个丹修,比试什么?这能比试吗?
偏偏他还拒绝不了,萧淡水一剑之下废掉了他件灵器,让他肉痛死了。
这两人回宗门了,萧淡水就找上门来比试,还废掉他两件灵器,说白了不就是抓不住他的把柄来给这两人出气吗?
这件事孔经自己也没脸到处宣扬,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戚风絮自然也听说了何、越两人与孔长老、孔承嗣之间的过节,他侧头看了眼旁边的萧淡水、李危弦,见他们都当没听见孔长老的冷哼,他也暗暗感叹。
过多呵护溺爱反而会让天资出众的弟子变得脆弱、骄纵,于他们修行不利。
看萧淡水和李危弦的意思,何、越二人与孔长老、孔承嗣之间的事,他们是不打算插手,任由何、越二人处理了。
戚风絮也明白,萧、李二人这个态度,也就代表着元辰掌门的态度,任由何、越二人处理,也即意味着……若有朝一日孔长老被杀,他们也不会追究。
虽说何、越二人如今才筑基中期,相比金丹二元修为的孔长老,还差得远,但戚风絮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孔长老身死那日。
天骄毕竟是天骄,他们的成长速度远超人的想象,就像寒松夜,昔日那内敛羞赧的少年,也很快就进入了金丹,快要超越他这个做师父的了。
但要劝孔长老放下过去过节?
戚风絮跟孔经同处太无宗内也有三百余年了,他自然了解孔经的性格和为人,知道他不可能放下过节。
这就是劫啊……
戚风絮忍不住在心内感叹。
依照孔经的为人和行事,早晚有一天会陷入这种必然的杀劫之中,怎么劝都无用。
另一边,也有长老问萧淡水与李危弦,道:“才筑基中期便要参加大比吗,何不晚一次?”
“他们自有他们的打算。”李危弦笑吟吟地说,“想必是对自己有信心吧。”
另一个丰神俊朗、气质潇洒的男性接口道:“倒是有志气、心性高,不错、不错。”

听了这话, 孔长老更是怒火中烧。
开口说话的男子名叫江悲,他与李危弦、萧淡水一样成就的是上品金丹,素来被认为是仅次于李、萧二人的领军人物。
难得的是江悲在成就金丹之前, 并未被哪个长老收为真传弟子,他是以内门弟子的身份直接晋升上品金丹的。
江悲算是太无宗中较为中立的一派,因而也被孔长老这样的客座长老视为可以拉拢的对象,孔长老也确实花费了不少力气笼络江悲,可惜江悲理都不理他,媚眼全抛给瞎子看了。
听到江悲似也看好跟他有过节的两人,孔长老当然更怒了。
被孔长老驾云带到云上的孔承嗣,听着这些人称赞何不见与越荒州, 恨得眼中都快要能流出毒来, 他不由得道:“有志气有心性能怎样,筑基中期而已,他们别输了后在众人面前出丑!”
他这话一说,连在旁边看戏的戚风絮都觉得不可思议,孔承嗣当真被宠到脑子坏掉了吗?
他一个外门弟子都不是的炼气期修士,怎么有胆子当众反驳江悲这个金丹真人, 尤其江悲还是他曾祖都要拉拢的人。
不仅如此,还是当着萧淡水和李危弦的面这么说。
江悲倒是看都没看孔承嗣一眼, 萧、李更是一致忽视了孔承嗣。
“你给我闭嘴!”孔长老怒吼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孔承嗣一哽,嗫嚅道:“曾祖……”
孔长老见他这个样子, 更是头痛,若他还有别的后嗣……若……
距离学堂那次结怨也过去四年多了, 他花了三年、耗费了无数灵药和精力,才帮孔承嗣排出了体内的丹毒, 让孔承嗣从一个“碧人”变回原状。
相应的孔承嗣三年来修为没有寸进,剩下的时间里更是仗着丹毒排尽了,又开始服用灵药。
四年半时间,孔承嗣才堆到蕴气阶段圆满,连炼气小阶段都没进。
而当初还是炼气小阶段的何、越两人,如今都已经是能站在演法坛上的筑基中期修士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家这个,这怎能让孔长老不恨铁不成钢呢?
修行不行,脑子也不好,孔长老已经开始盘算着帮孔承嗣多安排几个侍妾,只要有玄孙出世,他就放任孔承嗣自生自灭。
演法坛上,除了何不见与越荒州,其余前来参加内门大比的弟子陆续到场,何不见也一眼看到了三年前与他们约定一战的韦束龙,以及华凝安、曲修贤。
作为公然的内门第一人,内门弟子不自觉为华凝安让出了位置,让华凝安站在最前面,恰如众星拱月。
华凝安依旧是风度翩翩、温和清雅的模样。
反而是何不见与越荒州,因为突然成为真传弟子、外出游历和升级太快,导致他们和内门弟子基本不熟,反衬得他们这边颇为冷落。
华凝安似是意识到了这点,迈步靠近何、越二人,拱手行礼,道:“没想到两位师叔祖进阶筑基中期了,恭贺二位。”
何不见没有还礼,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什么可恭贺的,我们之前已经领受过你派来的人的恭贺了,还没‘谢’过你呢。”
看来何不见是知道了。
王经业一年半还没回来,华凝安便心中有数了。
不过那又如何,只要不是他亲自出手,他就依旧还是内门第一人。
“两位师叔祖说笑了。”
就在这时,韦束龙上前一步越过华凝安,目光直直看向越荒州,道:“三年前你应下了我的约战,今日我们便关掉演法坛上的幻化阵法,真刀真枪地斗上一次如何?”
曲修贤转动眼珠,劝道:“这样不好吧,往日内门大比只是在阵法的掩护下演法,真正斗上一场未免有伤同门情谊。”
太无宗以阵法为主脉,这演法坛也不只是建着好看。
演法坛的地面布置有复杂的阵纹,斗法两方登上演法坛后就如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内,阵法会自行幻化出虚幻影像,以幻影斗法。
所使用的攻击威力、攻击所造成的效果都会完全模拟出来,只要一方的幻影溃散,另一个便赢了。
可此时韦束龙却要关掉阵法,真刀真枪地斗上一斗,虽说有金丹真人和演法坛在,致命攻击肯定会被阻拦,但却是会实打实地受伤。
韦束龙哈哈一笑,转身向着天上的金丹真人拱手行礼,随后道:“内门大比不是没有关掉幻化阵法的先例,曾经江真人便是如此而一鸣惊人,弟子愿效仿江真人,战个痛快!虽死不悔!”
云上的李危弦闻言,不由得笑道:“更有志气的来了,只是过于自信便趋于自负,不知他想没想过若是落败会如何。”
江悲拂袖纵身而起,落在演法坛上,对着越荒州问道:“他的提议,你可也愿?”
在门内众人的注视下,越荒州神色依然,道:“愿。”
“好。”江悲道,“虽可关掉幻化法阵,但不得残害同门乃是门规,我将亲自主持你们的对战,若有危及性命的攻击,我会出手化解。”
此时内门弟子楚银烛忍不住开口道:“韦束龙是筑基大圆满修士,越师叔祖方筑基中期,两人对战是否不太合适?”
“他们两人愿意便可。”江悲一锤定音。
何不见的目光落在了华凝安身上,他可没忘记华凝安暗中给他们使绊子、故意泄露他们行踪还鼓动人追杀他们之事。
当着江悲的面,何不见也开口道:“既然真人这样说,我亦想与华凝安关掉幻化法阵斗法。”
离得近的内门弟子不由得投来惊讶的目光,那可是华凝安……公认的内门第一人。
何不见这样直接约战,是否有些太轻率了?
华凝安却笑着说:“何师叔祖能邀我斗法,是我的荣幸,我自会应邀一战。只是我认为不必关掉幻形法阵,内门大比本就是弟子之间互相交流,决出胜负便罢了,逞凶斗狠大可不必。”
“哼。”韦束龙在旁冷哼了一声。
何不见确实觉得不意外,韦束龙狂妄自大,华凝安却是个心思缜密、不轻举妄动之人,他怎么会愿意关掉幻化法阵。
“那便如你所愿,不关幻化法阵便是。”
江悲见他们说完了,便以灵力向外扩散自己的声音,朗声宣布:“内门大比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何不见也听见了系统的声音:“已自动存档。”
他顿时心中明了,开始了,荒寂节点之后便是拜师节点,在节点开始前和开始后都会有系统自动存档。
虽然韦束龙主动约战越荒州,但内门大比有规划好的比试顺序,要在内门弟子中决出前十。
在场的内门弟子,修炼至筑基大圆满的有七人,其中有华凝安、韦束龙和刚刚开口的楚银烛。
这次进入问心秘境共有十个名额,这七人按照境界默认排在前位,等待筑基后期的弟子们对战结束后,若有筑基后期的弟子想要挑战他们,他们才会应邀对战。
何不见在演法坛上观看了筑基后期弟子间的对决。
不得不说这些筑基后期的修士,光在筑基期就修行了四五十年,积年积累之下,所会的术法、所用的法器均是多种多样,让何不见很是开了眼界。
同时也让何不见有些担心越荒州与韦束龙的对战,他虽然相信越荒州、也知道原时间线上他力压诸人的经历,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很快筑基后期的弟子们便决出了排序,其中排名第一的名为云烟树,排名第二的便是曲修贤,并无人挑战筑基大圆满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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