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安可能是做了坏事,叶星竹稍微抬一下眼,都觉得自己被星崽发现了。
“你先起来,我们聊聊。”
叶星竹扭着上半身,这种的姿势很累,不适合谈事,在他的强制要求下,傅泽铭起来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叶星竹看着傅泽铭紧张的表情,突然心里平衡了,故意放慢了语速。
“你想好了,真的要跟我在一起?不后悔?”
傅泽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坚定:“决不后悔。”
叶星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想捉弄一下傅泽铭。
“我考虑一下,你先休息,一周后给你回复。”
傅泽铭压下急切的心,星星等了自己那么久,一周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好。”
“总算是成了,我们回去吧。”
陆尧安放心了,伸出手,顾钦淮很自然地牵上,一点都不顾忌外面人的眼光。
顾钦淮不解:“不是还没答应?”
“星崽耍人玩呢。”陆尧安偷笑:“谁让傅泽铭之前作死,星崽比我还小心眼,这仇不报,就不是星崽了。”
“他们最大的困难不是彼此,而且双方的家庭,我担心……”
“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就别在一起了。”
别人说都没什么说服力,但顾钦淮是过来人,最有资格说这话。
陆尧安走路蹦蹦跳跳,甩着他们的手臂,像小朋友一样,隐约看到了一点小时候的影子,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点都没变。
“哥哥,你是怎么跟家里人出柜的?又是怎么让家里人同意的?我很好奇。”
顾钦淮勾了勾手指,他屁颠屁颠的凑过去,结果听到男人隐忍的笑声:“不告诉你。”
他气急败坏甩开男人的手,气冲冲往前跑,一辆汽车闯红绿灯,朝着他驶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陆尧安很冷静,就这样站在斑马线上,任由汽车冲过来。
“安安。”
顾钦淮离他还有一点距离,看到这样的画面,吓得魂不附体。
刺啦!汽车在距离他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陆尧安很冷静的看着车上的人,讥讽的勾起唇角:“沈莹,别来无恙。”
如今的沈莹疲惫、苍老,已经找不到当初美艳动人的形象。
陆氏集团的股东也不是吃素的,沈莹私吞公款,利用陆氏集团给药贩子洗钱,现在股东他们都恨不得把她生吞了,可想而知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陆尧安很清楚,沈莹想杀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要他死,而是要他屈服,偏他生来就叛逆,从骨子里带来的性格就没有屈服二字。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了数秒,他手机响了。
沈莹语气狠戾:“我小瞧了你,我们走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陆尧安冷笑:“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肯让,后面车的喇叭都快按烂了。
陆尧安为了不影响交通,等红灯一过,就往前走。
顾钦淮很快就追上来,什么也没说,就是牵着他的手心里有很多湿冷的汗。
“哥哥,陆氏集团的股东们在逼她还钱,沈莹现在狗急跳墙,你小心一点。”
“不用担心我,你好好照顾自己,刚刚吓死我了。”
顾钦淮身边不缺人保护,而且自己也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安安的状态不稳定,真的担心他出点什么事。
见到沈莹以后,陆尧安心情就不好,他知道这是抑郁症又犯了。
“哥哥,我想睡一会。”
陆尧安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地下室那个奄奄一息的自己,所有的痛苦全部被重新回忆了一遍。
这是他抑郁症发作的时候,必经的一个过程。
顾钦淮一直关注他的情况,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我下午没事,我陪你睡一会。”
他们心照不宣。
下车都是顾钦淮抱他下去的,一口气从楼下把他抱到床上。
“我去洗澡。”
陆尧安打不起精神,干什么都没力气,但想到顾钦淮的洁癖,强撑着自己坐起来。
“不用,先睡。”
顾钦淮按住他的肩膀,很快就脱了外套上床,两人面对面相拥,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肩膀。
顾钦淮快把自己哄睡着,他眼睛依然睁得很大。
“安安。”
“嗯?”
陆尧安抬头,顾钦淮抓了抓柔软的头发:“没什么,就是叫叫你,你想不想听我的事?”
“想呀。”
陆尧安毫不犹豫,曾经顾钦淮一切消息是他抵抗病魔的唯一手段。
“想听关于哪部分的?工作、生活,或者……感情?”
“你谈过啊?”
陆尧安心里失落了,顾钦淮多金帅气,二十大几谈过很正常,但他就是不高兴。
顾钦淮心里笑疯了,面上不显:“有喜欢的人,但没谈过。”
陆尧安有气无力,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像是失去了灵魂,怔怔看着男人出神。
他失去了表达欲,不想说话,不想理任何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但只对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顾钦淮。
他对顾钦淮的感情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不想知道具体细节,因为不想听顾钦淮是怎么样去爱别人的。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钦淮按住他要抬起来的头,轻轻捏着他光滑的脸蛋:“你快点好起来,我就告诉你。”
“不想说算了。”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又不说,生气。
陆尧安打掉男人的手,气鼓鼓翻身不理人,又觉得气不过,在被子里踹了男人一脚。
顾钦淮不怒反笑,自己更愿意看到这样生动、鲜活的安,凑上去把人抱了回来。
“你不好奇我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吗?”
他仰头,刚好可以看男人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又快速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好奇啊,以前又不好问,现在想想,我们好像一直没有谈过这方面的话题,譬如你什么喜欢我的?”
陆尧安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在哪里,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心里门清。
他和顾钦淮的关系很微妙,他们会像恋人一样接吻、疏解对方的需求,但不会交心。
他们的日常就是分享生活中的小事、聊工作、聊朋友,感觉还没有热恋,就提前步入老夫老妻的模式。
关于感情这块,他们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除了顾钦淮没说出口表白,还有逼他确认关系以外,他们心照不宣避开了,这个让他们都不爽的话题。
“我很早就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这件事也是大学确定的。
你知道我洁癖很严重,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男女都不行。
我妈在我小时候尝试过很多办法,看了很多医生,都没办法改变,这个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顾钦淮深邃的黑眸浮现出点点雾气,快速凝结成冰渣,冰锥一样刺人的眼神,他在小时候见到过,冷漠的麻木以及平静的疯狂。
“记得,在一个下雪天,那天风雪封路,我把你捡回去,废了老大力气把你救活。
你还把我的智能手表抢走了,气的我哭了三天,我妈回去,又给我买了好几个,也没把我哄好。”
这件事他能记一辈子,因为那是他最喜欢的表,以至于不论妈怎么哄,他都再也不戴表了。
他不喜欢失去喜欢的东西,如果注定是失去的,他宁可从一开始就不要。
“你不知道,那块表又救了我一命。”
顾钦淮的目光冷到极致,他在怀里都有点被波及,但他知道顾钦淮不是冲他。
陆尧安眼睛亮了一下,突然来精神了,翻身趴着,双手撑着下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这个疑团困惑了他很多年。
“嗯?我妈后面去救你了,回来说你跟赵阿姨走了,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问妈妈,她不愿意说。”
“说起来也是真巧,你妈和我妈认识,所以你妈才能赶到舅舅家救我,真的得谢谢你妈妈,要是换个人,我大概就死透了,我从头跟你讲吧。”
顾钦淮看了下时间,七点不到,够自己说清楚原委。
二十年前,顾氏集团出现内鬼,泄露了顾氏想要拿到三号玉矿的底价,导致原本可以十亿拿下的东西,变成了一百亿。
一百亿虽然损失的比较多,但相比拿下玉矿,所产出的玉石来说,不足一提。
只是玉矿被人烧了,还死了好几个人,这事第一时间被人爆出来,打得父亲措手不及,闹得顾氏集团股价大跌,股东退股,导致资金链断裂。
那段时间父母为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管他,就把他送到乡下舅舅家,躲避风头,但他们低估了人性,有些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你舅舅把你扔了?不对吧,我第一次见你,我五岁,你比我大三岁,应该八岁了。”
顾钦淮比他长得高,一看就比他大。
“见你在后面了,我讲前面的,你还想不想听了?”
顾钦淮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被他打断了。
“想啊,哥哥,我想喝水。”
“等着。”
顾钦淮几天不在家了,家里没有水,得去烧,冰箱倒是有水,但不想给他喝冰水。
二十分钟后,顾钦淮端着一杯温水进来,小心把人扶起来,送到他嘴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喝下去,喝到一半他摇摇头。
“不喝了。”
“嗯,家里没什么吃,我让林城买了点拿过来。”
“我不饿。”
他肚子咕噜一声,光速被打脸,尴尬地笑了笑。
顾钦淮点了点他的鼻尖:“小骗子。”
“有点饿,但是不想吃东西。哥哥,你继续说吧。”
他发病就是这样,饿但不想吃,他一个人的时候,会逼自己吃东西,现在有顾钦淮了,就想让顾钦淮多哄哄他。
“先垫垫肚子,等会给你做。”
两大袋零食派上用场了,顾钦淮撕了一点面包,陆尧安不想吃,但这是顾钦淮喂的,他意思意思吃了两口。
顾钦淮没有勉强,医生说过,他发病的时候,食欲会减退,偶尔还会出现情绪大起大落的情况,最好不要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顾钦淮洗完手,继续上床讲故事。
他到舅舅家的第一天,就被关进小柴房,那里又黑又冷,夜里听着舅舅和舅妈的对话,才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了。
舅妈的声音充满一股市井气:“呸,平时有好处,没见到她想着我们,现在又麻烦才记起我们,送个麻烦回来,这是想害死我们啊。”
“别人说了,只要把他交出去,就能给我们一大笔钱,而且还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舅舅还在犹豫,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当天凌晨,顾钦淮就翻窗跑了,但没跑多久就遇到了人贩子。
“啊?”
陆尧安听得心都提起来了,当年的人贩子可是很猖狂的,很多家庭都被他们搞得支离破碎。
第0174章 大闹一场
县级以下的乡镇是人贩子的根据地,很多都是留守儿童,拐卖成功的几率很大。
“后来呢?”
“我等他们换车的时候,偷偷爬进垃圾车里……找到当地的警方,被送回家。”
顾钦淮脸色难看,现在想起来还能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
陆尧安懂了,难怪洁癖这么严重的。
“但这些我妈不知道,所以八岁那年,妈带我一起回娘家,我被舅舅给扔了。
他是爸妈唯一的儿子,只要我死了,妈会崩溃,他们趁机让我爸另娶,从而拿到顾家的钱。
他们先是营造我自己偷跑的假象,等我失踪了一天一夜,妈才感觉不对劲,等报警已经找不到我了。”
“妈为此跟娘家决裂,我很快被舅舅找回去,我发高烧,很多东西记得不太清楚了,爸妈给我留的号码被他们撕碎了,他们就骗我,我爸妈死了,一直跟着他们生活。
我一直记得父母的名字,只是没告诉他们,后面我偷跑出去,他们带着人把我埋在雪地里。”
陆尧安听到这里,有点听不下去了,不舍得让顾钦淮在回一遍痛苦的经历。
“哥哥,我饿了。”
半个小时了,按理说林城早该到了。
“我问问林城,怎么还没过来?”
“嗯。”
“我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后到。”
林城接到老板电话,火急火燎地开始穿衣服,边穿边骂:“梁兴,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梁兴单手撑着头,肩膀和锁骨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林城看了一眼就熄火了。
“你还好吧?算了,我回来给你买药,我真得出去了。”
梁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地,紧紧圈着他的腰不撒手。
“辞职吧,我不想你被别人使唤。”
林城一点一点掰开梁兴的手指:“梁兴,你又想玩什么?算了,你的事我也不感兴趣,我的事你也别插手。”
林城从家里一直跑进超市的,三分钟买完,三分钟结账,一路开飞车去老板家。
“抱歉,临时有点事,来晚了。”
林城很愧疚,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顾总。
“是我麻烦你,你说对不起干什么,下次有事说一声,我让别人帮我买。”
顾钦淮没事也不愿意麻烦别人,要不是安安情况不好,自己就下去买了,压根不用别人送。
“好,没事我先走了。”
折腾了几个小时,林城担心梁兴吃不消。
“这小子不对劲啊。”
顾钦淮是过来人,一下就察觉出林城的反常。
梁兴刚刚下地太急,扯到了伤口,疼得心肝直颤,动都不能动,一动就钻心的疼。
林城回来的时候,梁兴体温有点不正常,给人上完药,贴了退烧贴,折腾了大半夜才退烧。
“疼。”
梁兴呓语,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林城心疼,但嘴上不饶人。
“不作就不会死,让你缠着我。”
林城知道是自己的错,他弄得太狠了。
他还想着要不要送梁兴去医院,结果人家第二天生龙活虎,林城一夜没睡,被气笑了。
梁兴感觉不疼了,瞬间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看见林城穿衣要走,顿时急了:“你去哪?”
林城正在系领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上班,梁总,我不像你有万贯家财可以挥霍,我不上班就养不活自己了。”
“你还在生我气吗?”
梁兴想坐起来,林城眼睛暗了几分,轻笑一声:“我配吗?梁总玩够了,就走吧。”
梁兴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失落地呢喃:“我从来没有玩,我是真心的啊。要不是喜欢你,谁巴巴把自己送给你玩。”
林城说完就后悔了,转身刚想推门进去,又想起了梁兴话。
这人不可能有真心,心疼这种人,还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
“顾总,今天要和陈轩然见面,您……”
“推了,三天后再说,最近公司的大小事,你找我爸,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忙着哄老婆。”
林城被一口狗粮噎得不轻。
城市之乐的项目正在稳步推进,不过陈轩然来,是想接下顾氏集团的珠宝代言。
“你有事就去忙,我一个人可以的。”
陆尧安嘴上这样说,但抱着顾钦淮的手臂一点没松开。
“这么坚强,那我走了,我真走了。”
顾钦淮故意逗他,作势要走,陆尧安虽然松手了,但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好了,什么事情都没你重要,钱是赚不完的,顾家已经很有钱了,不缺这点,再说我爸还在,出不了什么事。”
“嗯。”
陆尧安扬起下巴,眼睛弯弯,一下就被哄好了。
“再睡一会,等会我们一起出去买菜?”
陆尧安拒绝:“我不想出去。”
“好,那就不出去,反正昨天买的还没吃完。”
顾钦淮只是试探一下,发现安安看着正常,但他不想出门,更多时候连房门都不愿出。
吃饭都得端到房间吃,房门得关着,吃饭的速度很慢,不爱说话,一个问题可能得问好几遍,才会有回音。
不过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基本上第三天就好了,陆尧安要去环新,顾钦淮去公司,他们正好顺路,两个公司在离得很近,
“顾总,夫人跟人吵起来了,您要不要过来一趟?”
“嗯,我爸不在公司吗?”
顾哲那个小鬼丢给叶晨宇,爸这段时间不知道多滋润,按理说不会丢下妈。
“晚晚小姐不见了,顾董去找了。”
他朝顾钦淮招了招手:“你去找晚晚,我去帮阿姨,解决无赖,还是我比较擅长,而且你钓了那么久的鱼,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候。”
“行,不过注意保护自己。”
“好。”
陆尧安捧着男人的脸,来回搓了搓。
顾钦淮把车给他,自己打车去找父亲。
陆尧安赶到顾氏集团的时候,门口乱成了一锅粥,赵阿姨被一堆媒体包围,一对老年夫妻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林城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事。
“豪门的脏事比这多多了,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解决,怎么样?”
梁兴抱臂冷眼旁观,跟林城着急的神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对付这种人,梁兴有的是办法,就是可能不太入流,让城城知道了,估计又要害怕他了,所以非必要,梁兴并不想出手。
很快转变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美妇人,指着地上中年男人骂。
“说了来接我的,我都快生了,也没见到你人,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第0175章 亲人变仇人
赵母一下窜起来,双目喷火:“好啊,我就走了两天,你就跟隔壁的老寡妇搞上了,赵天阳,你胆子不小啊。”
赵天阳一脸不耐烦:“别听风就是雨,我要真想做什么,还用等今天吗?你也不想她为什么现在过来闹?”
赵母很快就冷静下来,立马又坐下来,因为动作过大,袖口直接撕裂。
赵母给媒体使眼色,很快就把美妇人挤走了。
美妇人怀着孕,不好往前挤,有点为难地往后看了一眼,目光所及的方向就是门口的迈巴赫。
这时电话响了,美妇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接通电话,听到里面传来年轻的男音,光是听他的语气都能感受到他极深的城府。
“够了,钱转过去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您放心。”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他要做的就是催发它。
赵母捶着自己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颜颜啊,我们呕心沥血把你养大,你现在过上好日子,转眼就不认亲妈了,你说说我们哪点对不起你。”
赵欢颜的脸上没有了和善的笑容,只有无尽的冷漠。
她顾念亲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是无休止的索取。
这次不只是要钱,而是想让表姑的女儿住他们家,不就是想让表姑家的女儿来勾引顾严。
以前只是有这个想法,现在是付诸行动了。
最近顾严在公司加班,她把晚晚带到公司,一直睡在休息室,她回家拿晚晚的水壶,正巧撞见了穿着她性感睡衣的表妹。
这要是顾严回来了,见到这一幕,她真的会气死。
穿她衣服就算了,还想睡她老公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什么都可以让,但顾严和孩子是她的底线。
“各位媒体朋友,这是我们的家事,诸位请。”
赵欢颜冷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对着举着机器,往她脸上对的记者,毫不客气:“林城,请他们离开。”
记者面面相觑,但就是不离开,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赵女士,这么着急请我们走,是不是真的如您母亲所说,你要拒绝赡养他们。”
“你做着阔太太,不管父母死活,你良心过得去吗?”
“这是顾董的意思,看来顾董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爱你,这点钱都舍不得给岳父岳母。”
人太多了,林城只能勉强护住赵欢颜。
“麻烦让让。”
两排训练有素的保镖,陆尧安戴着墨镜拉风的下车,挥挥手保镖快速清场,拦住了不断往前挤的记者。
“阿姨,你上去休息,交给我。”
他勾下墨镜,调皮地冲赵欢颜眨眨眼。
赵欢颜被成功逗笑了,这孩子有点皮,不过还是摇摇头,这是她和他们之间的恩怨。
“这事拖太久了,总该有个了结了。”
赵欢颜双眼含泪:“即日起,封杀赵家!”
“加我一个,陆家全面封杀赵家。”
陆尧安取下墨镜往前一站,记者心凉了一半,这位小祖宗怎么也在,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陆尧安,他在媒体心中就是煞神。
前年被他砸摄像机的场景历历在目,不仅如此,他还杀到报社,和他们老板谈心,最后和老板称兄道弟,他们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差点饭碗不保。
这还没完,他、他买了他们的祖宅,隔天亲自开挖掘机开到他们祖坟,差一点祖坟就被挖了。
这种缺德事,陆尧安没少干,记者们都戴上痛苦面具,惹不起啊。
现在他成了陆氏集团的总裁,权利比之前更大,好好活着不香吗?
赵母拍了拍屁股上了灰站起来,暴露了原本的面目,眼睛就露出的市侩,让记者鄙夷。
“你什么意思?”
赵母他们不懂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但媒体是懂的,被顾家封杀,意味着北城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吃住。
北城的产业有一半是顾家的,还有一半是和顾家交好的。
没有人会冒着得罪顾家风险,收留他们,除非不想活了。
“顾钦淮来了。”
顾钦淮一个眼神,就让记者不停往后退,深怕被波及,原以为是一个家庭伦理剧,但他们忽略了顾家的权势。
赵欢颜一个家庭主妇,导致他们都忘了她背后站着的男人。
高冷帅气的儿子,铁血专情的老公,单拧一个出来都会让人羡慕到眼红的程度。
赵母看到顾钦淮,面露喜色,心里盘算着,这次不仅多要几千万,还得把赵欢颜这个不孝女弄走。
“你怎么来了?”
陆尧安迎上去,非常和善地朝着跃跃欲试的赵母斜睨。
赵母脚步一顿,心里觉得奇怪,明明艳阳高照,怎么会突然觉得冷呢。
“不放心。”
顾钦淮本来是准备去找晚晚的,但临时收到一个消息,就掉头来公司了。
本以为是儿子不值钱,没想到安安更不值钱,两人眼中只有对方。
赵欢颜看着就高兴,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按头了,离这么近笑干什么,亲上去啊。
“妈,您看看这个。”
赵欢颜轻咳,接过文件,看完脸色煞白。
“火是你们放的,晚晚是你们抱走的,还搞了一个假的晚晚来欺骗我,好啊。”
赵欢颜气得唇色发紫,手中的文件散了一地。
赵母和赵父对视一眼,异常冷静:“你怎么能怀疑我?那也是我的亲外甥女。”
“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们,原以为你们只是重男轻女,多少还是爱我的,但没想到你们丧心病狂,晚晚还那么小,她还不会叫妈妈,她……”
赵欢颜伤心欲绝,彻底心死了,不会在为他们流一滴眼泪,从今天开始他们不是亲人,而是仇人。
“妈。”
顾钦淮扶着她,才让她稳住身影,不至于摔倒。
“我没事,还有机会找到晚晚吗?”
赵欢颜抓着儿子的手臂,泪眼婆娑,顾钦淮面无表情,但从紧绷的唇角可以看出,此事很难,而晚晚当时那么小,被大火包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赵欢颜推开儿子,昂首挺胸,高贵又冷艳:“全程封锁,掘地三尺也要把赵承找出来。”
“是夫人。”
保镖异口同声,声音响彻云霄。
赵母一点不慌,儿子和儿媳早就拿钱出国了,他们是不可能找到的。
这件事的主谋是赵承,赵欢颜动了杀心,只要她活着,就不会放过他。
她要给女儿报仇。
赵欢颜此时被愤怒和仇恨侵占了仅存的理智,冷冷扫了一眼他们年近八十岁,却越来越年轻的脸。
“至于你们,我给你们半天的时间,离开北城,要是不走,就别怪我了。”
“赵欢颜,你狼心狗肺,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这样对我们,你不得好死,活该儿子女儿都被人害死了,就是你克的。
天生克父克夫克子的贱东西,你不配拥有幸福。”
赵母骂得很大声,想冲过来,但被保镖拦住了。
陆尧安听不下去,这是为人父母说出来的话吗?
他家老头子虽然眼瞎心盲,但还是关心他的,跟这位比起来,他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没摊上这样的父母,不然他真的会吐血。
顾钦淮扶着赵欢颜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脚步虚浮,不是因为他们,而是为女儿,伤心过度。
“妈,你还好吧。”
“没事,噗。”
赵欢颜感觉天旋地转,气血上涌,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
顾钦淮搂着母亲,黑眸下沉,给林城使眼色:“报警。”
“是。”
林城着手去办,但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已经让保镖按住他们。
陆尧安上前,捡起从阿姨手上滑落的限量版包:“你送阿姨去医院,这里我来解决。”
他的能力,顾钦淮还是相信的,再加上有林城在,不会有什么大事。
“嗯。”
顾钦淮抱起母亲,往外跑。
陆尧安似笑非笑,看着他们质问:“刚刚问的不是很带劲,现在怎么不问了?继续问啊。”谁敢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