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 by法贝热
法贝热  发于:2024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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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点头,圈出了图片上的时间:
“我原本以为卫卓会是第一个受害人,但我列了一个时间表,发现他是第六个,这也不符合首个战利品或是收官之作的分析。所以卫卓和施敬之间,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关系。”
“八朵白玫瑰。”一直没有出声的景天裁突然插了一句,“原先发生了五起绑架案,但是名流们都在第八天的时候被平安地放在了救护车里对吧,加上这次所谓绑架者在施敬办公桌上放的三朵白玫瑰的话,一共就有八朵了。”
景天裁飞速地翻阅着自己屏幕。
“而且前面五起都是在第八天被发现的,加上施敬袍子上的八个受害人,那些下落不明的Omega会不会跟这一开始失踪的五个人有关系?”
“还有八这个数字,除了天裁刚刚说得含义,绑架施敬的人似乎还对八有着特殊的倾向。”莫知义紧盯着纸上的数字八。
“提到数字八,大家会想到什么?”漱竹发问。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想到繁荣、顺利,华国人天生就对八有着特殊的情怀,西洋人也一样。在大家的文化体系中八都代表着好运。”
莫知莱接下:“进攻,橄榄球比赛里每次进攻可以推进八码,对于四分卫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机遇和挑战。”
希曼打了个响指:“无法自控的能量。我记得是在塔罗牌里吧,正立的八代表魅力和成功,而倒立的代表自傲和能量泛滥。”
“八进制,这是计算机的基础,一个数字代表3bits,因为八是二的三次方。”Ling补充。
莫知义跟道:“永恒,基督教中创世后的第八天,耶稣复活。还有祈福,不仅是基督教,世俗把数字八看作宇宙调和同意的标志,除了重生,大家也会用八代表祈福。”
见大家紧跟着的发言终于停了下来,杨希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八年制,临床医学讲究八年一贯。还有人体的八大系统和自然的八大系统。”
杨希说完,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景天裁身上,往常像是这样的问题,他都会是第一个回答的人,还经常会滔滔不绝地科普着大家完全听不懂的冷门知识,需要人组织才能堪堪刹住车。”
“天裁。”莫知义唤了一声,“我说过了,有情况的话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们的。”
景天裁猛然抬头,在莫知义的注视下安定了下来。
“在数学里,八是个很特别的数字,它是个合数、立方数、个位数字中最大的偶数,第六个斐波那契数,氧的原子序数是8,关于氧和斐波那契数——”
“咳。”希曼轻轻咳嗽了,拉回了景天裁发散的思维。
“还有横过来的八,叫∞,代表无穷大,亚里士多德认为无穷大可能存在但无限不能达成,最后就是正八面体是柏拉图立体中的其中一个,”景天裁的语速越来越快,但在说完后,他却像是踩了急刹的跑车突然停顿了下来。
“稍等,Plato和Aristotle,古希腊、师生、Socrates、白袍、认罪书、正义女神的天平。”景天裁猛然抬眼,本来就大的瞳孔此刻更像是深渊一般将人全都吸了进去。
“我知道了,TA在代表古希腊法庭,建造一个全民审判现场。”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赶上了!稍等捉虫!

景天裁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法庭?判官?对,这样说来的话一切都很合理了。”
莫知义抵着下巴。
“他当时问我想成为帮手还是帮凶,没错,古希腊时候的雅典法庭有全民公投这一项,所以他才会选择把一切都暴露在大众面前。不是单纯想要博得媒体的关注,更多的是,想要拥有投票权的普罗大众们站在他们这边,成为他们的帮手。”
“既然如此,”希曼打了个响指,“在那通电话中他不仅仅是让你做出一个选择,更像是在问,我和另一边,你选择站在哪儿?”
“这次的提问被我给含糊过去了,但下次,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了。”莫知义沉声。
“下次?”莫知莱皱眉,“你是说这个人还会再打电话给你?”
“但是他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你这次没有采取追踪手段,不代表你下次也不会采取,不断地将自己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中,实在算不是聪明啊。”漱竹叹道。
莫知义却是摇头;“不,这与聪不聪明无关,这是诚意,是他想要把我拉拢进他们阵营的诚意。而且就算下次再有电话来,我还是不会选择做定位追踪。”
“阿义!”漱竹不赞同道:“这样打哑谜不是最高效的调查手段,我以为我不用特意说,你也会知道。”
拨云组中的一二把手争执实在是罕见。先不说漱竹是个温柔好性,莫知义这人纵然面上看着强势高冷,实则是个开明负责的领导者。
但这回,他似乎变得与以往不大相同,或者更具体来说,变得独断了?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莫知义咬重了转折词,“我认为在现在分清敌友才是最要紧的事。”
“敌友?”漱竹没压住自己的声音,“你是想说绑架施敬的那伙人是我们的友?”
莫知义沉默了一下,果断道:“绑架犯也好,杀人犯也好,联盟也好,警局也好,在这其中都不存在着绝对的盟友。此时此刻,我需要你们清楚明白的是:我们EOS拨云组,到这里来是要把绑架案的面子里子查得清清楚楚;而不是单纯找出所谓凶手,给联盟一个交代就完事了。”
莫知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漂亮的红眸此刻带来了绝对的俯视感。
“如果不能搞清楚这项优先级的人,现在就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漱竹闻言一震,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莫知义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一次也没有。
“莫知义,你过分了。”莫知莱皱眉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是个绝对的进攻姿势,“在场没有一个人不想追求真相。我认为现在最需要摆正心态的人,是你自己。”
如此具有火药味的话一出口,希曼、景天裁、杨希和Ling不约而同地往后缩了缩,像是提前感知到危险的小动物。
“我们选择成为你的组员,你相信且支持你的决策。但其他的先不说,在是否针对绑架犯进行追踪的问题上,你为什么主动放弃了最便捷的方案?这件事你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一句解释。”
莫知莱轻笑了一声,在此刻的氛围里,似在讽刺。
“当大独裁家,你的偶像终于变成Hitler了?”
“你还不去阻止吗?”Ling小声对希曼说,“要是他俩打起来那可就闹大了。”
“阻止?我疯了吗,随意插手进两个顶级Alpha的争斗中我会被撕得骨头也不剩的!”希曼同样小声道。
Ling翻了个白眼:“你不也是顶级Alpha吗,难道你还指望我们剩下的Omega和人类解决这件事?”
希曼倒是理直气壮:“Omega又如何?我在成为Alpha前还是位女士呢,Lady first懂不懂?”
话一出口,她立马想到眼前这人也跟她是同一性别,于是她瞪了眼景天裁和杨希。
“哎,大老爷们别因为没分化就软了。”
“你!”Ling气急上手想捏希曼,让她闭嘴,却被对方轻松打回。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在第一次接触到绑架犯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需要绝对安全和认同的环境。而且他并不排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们,他愿意打电话来或者选择在网上直播这样大胆到一定会留下痕迹的行为,就说明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掩藏自己。”
莫知义用食指敲了下桌子。
“做三角定位能拿到的资料,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先后的问题,但在这件事上占先机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利益。精力和优先级都是有限的,比起将投入到绑架者这方,我认为我们更应该把重点放在作恶者这方不是吗?”
“打断一下,”保持沉默的景天裁出声,“我刚刚浏览了一下网络实况,关于施敬恶行的爆料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比起同情一个受害者,人们似乎都选择了站在绑架者这一方。”
他将自己的屏幕拉到众人眼前,上面赫然是网络的热度走表以及关键词。
“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名字。大众称呼他为:正义判官。”
莫知莱语塞,像是被这个代号击中那般。
“个人觉得正义判官这个名字不算很好,毕竟以暴制暴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正义是个哲学问题,所以,”景天裁拿出记号笔,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我们就叫他判官吧。”
“还有,我同意学长的说法,此刻所有的关注都应该围绕着施敬展开,我们的中心人物不应该再是判官了。”
“天裁...”漱竹神情复杂地轻唤道。景天裁在团队中向来都是智慧机器的角色,鲜少对于这样的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就算不从什么心理学上做权衡,从罪行的角度看,难道是判官逼着施敬绑架了那八个Omega吗?是判官逼着施敬把一个拥有美好未来的少年封在水晶棺里,当作满足私心的手办吗?再来,判官到现在是杀人还是放火了?都没有,他不但将每一个绑架者全都安全送了回来,还替我们指明了探案的方向,难道不是吗?漱竹和莫知莱先生?”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漱竹忙道,“我只是——”
“你只是在金字塔的顶尖站得久了,下意识地想要维护上位者罢了。”莫知义淡淡道,他背过身去,所以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面上的表情,“你也只是,在面对所谓名流祸事时,先想到了堵而不是疏罢了。”
这样的指责太过不留情面,漱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莫知莱愤怒地从自己的脖颈处扯下一条银链,苹果木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瞬间炸开。
“怎么?说不过就要用所谓超优性的S级信息素压人了吗?”莫知义双手插兜,连个反击的姿态都没有,“你还记得加入EOS时宣誓的话了吗?”
此话一出,莫知莱像被蜜蜂蛰了那样,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暴戾。
“Better to light one candle than to curse the darkness.”莫知莱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
莫知义微微侧过头,窗外的阳光在他的周身画下一道明亮的线,就连银发似乎也变成了金色。
“记得就好,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亮蜡烛。所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了吗?”—
“请问石如磨先生在吗?有您的花。”
“我的天,Cratos,这是今天的第多少个了?”程灿灿已经从一开始的好奇八卦,变成了现在的麻木无感了。
“今天的第八个,合计第八十八个。”Cratos咬着笔头,头也没抬地说道。
“麻烦你了,就放在那儿吧。”程灿灿指了指一旁新辟出来的一个小角落,那里放着许多的花,全都是林不琢的爱慕者送来的。
“好的好的,”外送小哥将花放在空地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贺卡,为难地走到了程灿灿面前,“但是莫先生说这张贺卡一定要交到石先生手上。”
“哈?那你放这儿吧,我一会儿给——,哎等下,你是说莫先生?!”程灿灿的态度在两句话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连忙跑到外卖小哥跟前,郑重地接过那张贺卡。
外卖小哥也被她吓了一跳,但是看她这样重视也觉得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便道了声谢谢就赶紧离开了。
而当他推门而出的那一瞬间,林不琢正好端着杯热巧克力从后面走了出来。
“怎么,又是送花的?俗不俗啊。”他看到没看那些花一眼,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开始翻书。
“就是就是,”程灿灿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凑到了林不琢跟前,“这个莫先生也太土了,不但送花,还送个手写卡片,真是让人回到上世纪啊!”
果不其然,林不琢一听到这话,眉毛不自觉地动了动,甚至还放下了手中的热巧。
“对嘛,这么过时的东西我看还是扔了算了,我们不琢哥哥可是从来不穿过季衣服的人喏。”Cratos也过来凑热闹。
两个小屁孩眼神亮晶晶的,搞得林不琢有些进退两难。
眼看着两人真的要把那张手写卡扔进垃圾桶里时,林不琢还是没忍住说道:
“还是拿给我看看吧,让我看看那个呆瓜能有多老土。”
【作者有话说】
来啦!谢谢大家的收藏,下周见噢

手写致歉信主要分为三点。
先是对于那天行程被中断让他的订位被浪费说对不起;再是表明他自己在听到“我不是需要护着的Omega”后仍明知故犯的举动道歉;最后才表达了自己最近可能因工作比较忙无法及时回复而提前说的不好意思。
“字真丑。”
林不琢轻轻念了声。
但偏偏就是这跟小学生学汉字一样的字体,竟也让林不琢看出了些舒心来。
莫知义没提订位的浪费是因为意外,也没有解释他做出的举动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最后更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觉得按时回复、有问有答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不琢盯着那张手写卡片出了神。
在那一瞬间,他猛然理解了之前上那门搞定大佬Alpha,做最幸福的Omega人妻课程中大师特意强调的一件事:优秀的Omega伴侣要学会理解Alpha的情绪。
换个简单些的说法就是要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太过任性总是耍小脾气。
当时那位大师还留了道课后作业:你跟你的大佬Alpha男友准备去米其林共进晚餐,你对这顿餐点期待了很久,特意收拾好了自己不说,还提前做了许多功课。
结果刚上车,Alpha就接到了公司的紧急电话,说要回去加班,他表示需要你现在下车,因为他要马上去公司,但他会让另一个司机来接你去餐厅,这个时候作为Omega的你应该怎么做?
林不琢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提交上去的答案:马上下车,摔车门,告诉他你不缺一顿饭,也不缺司机送,毕竟想要跟你吃饭的人能填满地中海域。
交上去时,林不琢还暗自得意,毕竟上上节课大师才可以强调过:不要在Alpha面前卑躬屈膝,要时刻展现出你是能掌握主导权的人,只是你选择把权交给他罢了。
作业的反馈却让林不琢心情差到了极点。
因为大师在他的提交界面上用鲜红的画笔用力划了个大大的交叉,并且附带了一句蛮阴阳怪气的评语:亲,你是不是再说反话?看清楚提问,我们不是要收集错误示范噢。
林不琢当即气得反手砸了一个屏幕。
这什么垃圾玩意啊!
在下一节课的反馈上,大师特意展示了一个标准答案:我会当即表示理解并且跟他说你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等吃完饭后我会特意打包一份甜点去他的公司,让他不要忘记补充能量。
如果这时候他已经差不多忙完的话,我会坐在他的怀里撒娇:其实我刚刚有些生气噢,但我知道我应该懂事一些些的,所以我把最喜欢吃的甜点带过来跟你分享了。唔,可我还是有一点点生气,一点点噢,你下次要丢下我前记得先亲我一下,好不好呀。
大师笑了,学员悟了,林不琢吐了。
情绪回顾+适当示弱+口是心非=拿捏Alpha。
就算林不琢强忍着恶心也没能记下这个公式。
开什么玩笑,爽约了还要别人去哄他?这么爱被捧着,怎么不去天宫当太子,跑罗马作少爷啊!
同时那位大师还明里暗里地暗示:我知道咱们课程中的许多vvip学员都长得很不错,可大佬Alpha身边从来都不缺长得不错的噢。不把自己当作万人迷是咱们需要摆正心态的第一步噢。
当时屏幕前的林不琢直接冷哼出声,他心想:古希腊神化中代表爱与美的万人迷女神阿佛洛狄忒可跟他大差不差呢,都拥有白瓷般的肌肤、金色长发和碧绿的眼眸。
谁听说过绝色之神追在别人身后舔的荒唐事啊,真是烦死了。
为此他在接触莫知义前,还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要是莫知义真跟那个大师口中的Alpha一样是个肚子里只装着“逼”的铅笔盒可怎么办才好。
还好,莫知义直接交出了满分答复。
什么意外、潜意识等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林不琢同样在意的也是这个:只就结果表态,不谈论过程的差错,才能让对方反思自己是不是得寸进尺了。
以退为进,很常用的谈判手段。
也是很聪明的做法,而这样的方法摆在Alpha与Omega的交往中似乎又带了一份特别的用心。
“我出去抽根烟。”
林不琢突然觉得自己胸腔里像被人塞进了蓬松柔软还带着太阳暖呼呼香气的棉絮。
细细的犹如抽丝柳絮,不堵,但痒痒的。
“哎!琢哥,你忘了带指套!”
程灿灿拾起桌上的指套冲林不琢喊了一声。
也不知是因为走得远了没听见,还是被无端端地戳中了什么心思,林不琢没有回应。
程灿灿望着林不琢越走越快的背影,竟是看出了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正当她疑惑之时,Cratos却忽然眼里闪着光拉住了她的袖子。
“我说灿妞,琢哥他,会不会是在害羞啊。”—
“患者醒了,你们现在要过去看她吗?”
杨希与门口的护士低声说了几句后扭头问道。
“天裁?”莫知义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男人。
景天裁深吸一口气后吐出,与莫知义交换了一个眼神。
“会议暂停,天裁,你跟我出来一下。”
莫知义起身推开门,景天裁紧随其后。
“你是不想去见她吗?”莫知义直击重点。
“正常来说,对于服用安眠药想要自杀的人,在被救过来后,他们的情绪往往会陷入两个极端。”
景天裁的语速一如既往地快,只是语气迟缓了下来。
“要么会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想要拉着所有人去死;要么会展现出极致的空洞,像是对周遭所有事务都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趣。”
“所以你觉得现在没有办法判断她会是哪种对吗?”
莫知义接过话头。
“又或者说是,无论她展现出以上哪种,你都觉得没办法接受?”
景天裁垂眸后笑了一声。
“学长,难道是College of Humanities的第二学位教了你读心术吗?”
“当然没有,”莫知义也笑了,他拍了拍景天裁瘦削的肩膀,“我只是恰好十分了解我的天才学弟罢了。”
景天裁正准备说什么时,刚刚过来通知杨希的小护士又走了过来,正神色凝重地看向莫知义:
“小莫总,病房内的女士要我转达,她想问问你们放不方便一组人都去下她的病房?”
“一组人?是指拨云组的所有成员吗?”景天裁皱眉追问。
“是的,”护士脸色也有些为难,“陈女士特意强调了是所有人,她希望所有人都过去。”
莫知义只思考了不到十秒便干脆点头:“没问题,但是她的病房会不会太拥挤,我们这么多人一下进去对她会有什么影响吗?”
此话一出护士的脸上倒是惊讶,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少东家还意外地有礼貌。
“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陈女士送到了高级病房套间,单是病房的面积在40平方左右,应该不会太挤的。”
“我记得陈女士是Beta吧,Beta虽然只能感知到标记过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也不大容易受到其他信息素的影响,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新风系统开到最大吧。对了,你们这儿有强效抑制贴吗,能拿几个给我吗?”
护士更惊讶了:“您没戴颈环吗?”
“戴了,只是就患者的情况来看,我们的信息素浓度越低越好,最好是让她一点都不要感觉到。刚刚经过那样的抢救又洗了胃的人是非常脆弱的,我想我们需要把所有可能让她感到不适的因素全部杜绝掉。”
“好的,我去给您拿。”护士的神情已满是赞叹,可她还没走两步,莫知义又追了上来,“Omega的也要。”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跟受害者家属面对面,好紧张。”
希曼焦虑地咬着大拇指的指甲。
Ling撞了下她的胳膊,那头红棕色的短发像一团小小的火球烫了希曼一下:“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
希曼一反常态地没有抬杠,弯腰捏了捏Ling的耳垂:“你见到那位女士就会知道了,她的遭遇实在是,糟糕透顶。”
度过犹如软禁般的孕期,且孩子一生下来就差点被送去做基因工程改造的Ling实在想象不到这个糟糕透顶到了什么层级。
但她冥冥之中感觉到有种专属于母性的力量在觉醒,亦或者是羁绊牵引。
“她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如果是拖着这么虚弱的身体也要找我们的话,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吧。”
病房门口,莫知义低声对众人道。
“很久都没有人认真听过她说话了,所以等下进去后不要提问也不要抢话题。”景天裁补充。
他看向病房方向的眼中覆盖着层伤感的朦胧。
“让她说,让她讲给我们听。”
【作者有话说】
久等!翻了下大纲发现我把Ling的重要信息写错了,特别抱歉啊啊!她是个留着短发看上去特别帅气身高一米七五的Omega女性噢。本来想这一章写到刀那儿的,但是我太啰嗦了orz

莫知义领头敲了两下门,在得到“请进”的回复后众人推门而入。
符合人体工学设计的床在这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大家走进后首先看见的便是卫母陈芬的笑脸。
她半躺在床上,手上还吊着水,头发似是刻意梳过,不像是刚从急救室出来那般乱糟糟的。
“真的都来了啊。”她似是在情不自禁地感叹,眼睛中润着盈盈的水光。
“陈女士好,请问我们能坐下吗?”莫知义问道。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把灰色的折叠靠背椅,明明是放下撑开就能立马坐下,但就跟刚才的敲门一样,他们依旧坚持着多此一举的询问。
“当然,肯定可以,你们赶紧坐下吧。”陈芬的气有些短,呼吸也不均匀,因此在着急忙慌地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弓着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坐在最远侧的杨希见状立马走到她的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则推开了莫知义递过来的水。
“六小时内禁食禁水。”
莫知义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回身把新风系统中的加湿功能调高了一个档。
“洗胃后食道黏膜会有损伤,所以不要说太长时间的话,你现在身体还处于恢复的阶段,不要太勉强自己好吗?”
杨希温柔地替陈芬调慢了吊水的速度,细心叮嘱。
陈芬眼眶中的水光终于溢了出来,她笑着道了声“谢谢。”
杨希点头后走到莫知义身边俯身:“半个小时是极限了,她现在需要多休息。”
莫知义点头,单刀直入:“您找我们来,是想跟我们说些什么呢?”
陈芬听到如此直白的提问还有些愣神;“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选择自杀的?”
“选择是个人的事情,您不需要对任何人做出解释,”莫知义的语气沉了下来,“而且就算是解释,也应该是我们向您解释为什么要强硬地改变你的选择吧。”
陈芬垂眸:“小卓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就是那个叫施敬的人杀了他对吗?”
“陈阿姨,我们不会给出未经证实的回答,现在我们可以告诉你的是施敬一定与卫卓案脱不了干系。”希曼先一步回答。
“卫卓案,呵,卫卓案,”陈芬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这么多年了,我听到的终于不是什么常见的离家出走或是普通的失踪案,总算,这件事总算是有了名字了。”
希曼也没想到只是三个字就能让对方泪流满面,她刚想张口解释却收到了莫知义制止的眼神。
“我看过资料,您每年都会定期去警局报道,想尽一切办法确保卫卓在失踪人口名单上不会被遗落。我们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在做忌日纪念,您从来都没有忘记卫卓对吗?您一直都在努力地想要找出失踪案的真相不是吗?”
莫知义的尾音轻柔。
“那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眼看着事情有了重大转机就要水落石出时,您选择了放弃呢?”
陈芬抬头,直直地平视着莫知义的眼睛:“没有一个妈妈会忘记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小卓离开后我加入过许多同样有孩子失踪遭遇的父母互助会,他们偶尔会请一些医生专家来做心理疏导,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劝我们向前看,劝那些夫妻再生一个孩子。”
“呵,”她突然苦笑了一声错开了视线,“但你知道吗,往往Alpha角色的父亲们都能在最快时间里接受这个方案,他们觉得再生一个就可以弥补前一个的遗憾。血浓于水,反正是同样的父亲母亲,待在同样的子宫、生殖-腔、孕肚里,共享着相似的基因,这些就足够转移注意力了。”
“但对于妈妈们来说却不是这样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作为曾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渡过了一体二心日子的宝贝,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再生一个也绝对不会成为他。对于妈妈来说,每一个宝宝都是独一无二的。”
“小卓也是。你知道吗,在他失踪后的第三年,我甚至有时会感到可耻地感到庆幸,幸好老卫走了。要是老卫没走的话,我想我每天一见到他就会想到我们的孩子,那我绝对是活不下去的。”
“陈女士,既然小卓对于你来说是这么珍贵的存在,那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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