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 by法贝热
法贝热  发于:2024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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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秘书憋红了脸,嗫嚅道:“是...是尤人剑...他虽然没什么能耐,但特别额...特别善于社交,所以...”
她吞吞吐吐的,可唐文生也明白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砰’得一下推倒了茶几,上面名贵的红酒在柔软的地毯上转了圈。
刚刚看来还是庆功宴的战利品,现在看来却成了莫知义那双红眸的化身,嘲弄玩味地看着他。
“我操他妈的这个鳖孙,老子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给我找人,找他老子,找莫家长老会的人,莫家这么大块的利益,多得是人想要分一杯羹,难道就没有人想把他这个靠血统上位的毛头小子拉下去?”
唐文生发狂地扫着桌面上的文件,大声怒吼着。
窈窕秘书害怕地后退,感觉自己腿软得下一秒就要跌倒的瞬间,突然有一双手扶住了她。
Dolly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斯文秀气、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你先出去吧,”男人的声音跟外表一样温柔,“这里交给我就好。”
要是往常Dolly一定会尽到一个秘书的职责,仔细盘问这人到底是谁,找他们领导到底有什么事。
但这样失态暴怒似野兽般的唐文生,她确实被吓到了,相比起做个称职的秘书,她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随着房门关上,男人贴心地上了锁,而后才走到了唐文生身边。
“气大伤身,”他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是谁又惹我们大名鼎鼎的唐部长生气啦?”
唐文生喘着粗气,一把揪过那人的头发:“你他妈要是来看笑话的,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男人被如此粗暴地对待,脸上却没有丝毫生气或吃痛的表情。
相反,他笑得更温柔了:“是楼下的那场发布会吧,我上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那个大少爷说施敬案有许多藏在暗处的同伙呢。”
他的尾音温柔得诡吊,倒像是聊斋中吸人阳气的狐狸精。
唐文生听见“同伙”二字时眼眸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男人一直仔细注视着他的表情,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微小的变化。
他唇角与眼眸掺进了几缕不屑。
只是再抬眼时,已然不见:“Hunter让我告诉你,这件事继续查下去的话一定会出问题,明面上咱们不好做得太过分,但暗处就不一定了。”
他的黑眼球放大后奇异地变得更加黑了,像是一块上好的墨:“据组织推测,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大概会是董添。”
唐文生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恢复了三分镇定:“董添?董家那个受宠的私生子?开经纪公司的那个。”
“对,”男人点头,“他算得上是跟施敬联系最紧密的成员了,要说把柄,那自然也是一屁股的债,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从那儿下手。”
唐文生扶正眼镜:“所以Hunter让我盯着EOS的人,看他们查到了哪一步对吗?”
男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唐文生倏然笑得讽刺:“可惜啊,我刚知道自己送进去的间谍叛变了,要是短期内再送一个进去的话会很显眼的,你跟老大说一声,这事我一个人可完不成。”
男人又笑了:“Hunter做事向来考虑周全,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唐文生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暧昧地挑起他的下巴,在唇角落下一吻:“生个气怎么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呢,我说我来帮你做卧底。”
最后一句几乎是用气音说得。
唐文生撇过脸:“你?就凭你?”
男人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庞:“对,就凭我,我查过了,他们EOS里没有精通生物医学的人,而这起案子目前看来需要大量的这方面理论支持。”
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摆:“作为华国最高医学府本硕博连读的人,我作为特聘专家参与进去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唐文生垂眸沉思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
他眼眸中蕴含着危险的杀意:“莫知义啊,莫知义啊,我看你这次能往哪儿跑。”
【作者有话说】
小莫:我跑什么跑?我已经有专家了,莫挨老子嘻嘻又生死时速了,稍后捉虫

第32章 善水者溺
“董添这个人看起来不着调,但狐狸尾巴藏得是真不赖,别的不说,年年的财报投资都能称得上是模板式账本了。”希曼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眶胀得厉害。
莫知莱嗤了一声:“这不也正常嘛,他虽然不是婚生子,可他毕竟姓董,生母也是很得宠的妾,所以本家出手保驾护航也合理。”
他说完不由自主地搓了下手,自从那天殡仪馆后,他是不是还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传来的粘腻触感,难受得想呕。
一旁的杨希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如果你想要脱一层皮的话,根据人体内的正常代谢,基底层细胞到细胞脱落的生长周期加上表皮更替时间组成的皮肤新陈代谢周期大约是47天,掌跖部的时间更长,会到56天。但由于你是S级Alpha,所以你的生长速度能达到常人的三倍,也就是说18.67天后你就能拥有全新的皮肤表层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半响后Ling先回过神来,笑得开心:“看来知义是又带来了一个天裁二号啊。”
希曼大笑出声,拍着杨希的肩膀:“天裁二号?这个代号听起来也太挫了吧哈哈哈哈。”
杨希被他们弄得脸颊微红,害羞地咳嗽了一声:“什么代号?难道你们都有代号吗?”
莫知莱横了他一眼:“不是我们的代号,而是世界上每一个S级腺体都会拥有一个别名,这是根据我们的天赋起得。”
他冲着坐在窗边以神速翻书的景天裁方向努了努嘴:“当年天裁进组时年纪还小,心气也高,正是那种矫情造作的时候,张嘴闭嘴就要跟人辩论你尼采科普人体生理结构,听说组里就自己没有代号气了好久。”
希曼接下话头:“所以莫知义也特意给这个可恶的天才小孩起了一个代号,叫天才恶童,但后来传着传着都简化了,所以也有很多人直接喊他恶童。当初他可喜欢这个称号了,还去做了好多名片呢。”
捕捉到关键字的景天裁难得一见地从书本上转移注意力到说话人的身上:“能不拿别人中二时期的事到处宣传吗,Heman女士,要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把你十岁生日穿着蓬蓬裙带着皇冠站在自家花园里大喊我是世界上最美丽公主的影片放到网上。”
要说威胁嘛,那自然是用对方在意的东西,而所谓影像威胁,自然是用对方能感到羞耻的东西。于是乎——希曼挑眉,兴奋地三两步跑到景天裁面前:“我靠,我当初就是随口一说你居然就记下了啊。我的好弟弟,你还特意去找了我十岁生日时的照片,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哎呦,现在的小孩真是太可爱了,我下次就约会一个又拽又臭屁又可爱的小O好了。”
景天裁艰难地在希曼的臂弯中呼气,头发揉乱了,眼镜也偏了,跟往日的精英天才样相去甚远,倒是莫名得傻蛋。
杨希笑着看了一会儿后转头问Ling:“天裁的别名我知道了,那你们的代号都是什么呢?”
Ling含笑指了指希曼:“她叫圆月催眠家,知莱叫全知圣眼,漱竹叫静乐师,我嘛,有点土,叫红蜘蛛。他们的代号都跟腺体所带的天赋有关,我的可不是,唔,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黑客id或是中二昵称。”
杨希平日就是个日漫爱好者,乍一听这些代号非但一点没觉得羞耻,还感觉十分热血。
他扫了扫众人后追问:“那莫会长呢,他的——”
还没等他问完,房门便打开了,门口处站着扑克脸的莫知义和眼眶微红的漱竹。
莫知义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这个话题,他走到Ling她们围坐的那张桌子前,敲了敲。
“出事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平稳冷淡,像是没有什么事能勾起他的情绪波动一般。
简单的三个字便让在窗前打闹还有舒服靠着椅背的人都在一瞬间坐直了。
“刚接到齐队长的消息,三十分钟前有一对老夫妇去警局报案,表示他们在四十八小时前就联系不到自己的大儿子了。”
莫知义一边说,漱竹一边将手中的记忆棒递给Ling,三秒钟后面前的大屏便投影出了所有材料。
莫知莱眯眼盯着那两人‘默契十足’的背影眯眼:“不过就是起失踪案,算得上什么出事了呢?”
莫知义听到如此带气的口气微微皱眉,而一直在暗中观察他表情的漱竹立马出来打了圆场。
“因为这对老夫妇十分难以启齿地表示,他们曾经在某次酒会上撞见自己儿子跟施敬攀谈,言语间十分热络。”
漱竹的话音刚落,Ling已经调出了那个失踪男人的所有资料。
“明洋,二十八岁,未分化人类,是海市Beauty Baby模特公司的总裁,同时兼任着颂天影视文化的部门经理,是董添的手下也是心腹。”
屏幕上的男人完美符合时下精英男士的模板:ThomBrowne的整套西装、Prada的袖扣、Hermes的领带、Brioni的雕花三接头皮鞋。
头发是精心用发胶抓过的、眼镜腿的颜色是特意配合领带颜色选的、就连摆造型的姿势也是精心设计过的,因为刚好能露出自己镶钻表盘的劳力士。
这一身穿搭,显然是在社交媒体上发帖都要用:谢邀,本人年入百万,可以提些中肯的意见开头。
只是这样的炫富摆在这群真正的天之骄子、天之娇女跟前却不怎么够看了。
毕竟全身上下买得都是成衣,估计也就找有经验的裁缝改得合身了些,跟真正的量身定制是俩码事。
倒不是说有钱人不买成衣,只是西装之于男士的意义就跟晚礼服之于女士没有任何差别,那些一眼就能看出品牌的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随便带带、勉强入眼罢了。
他们早就过了买品牌的阶段,进入到了买故事,为独一无二埋单的时代了。
“蛮典的。”希曼诚恳地吐出三个字,顿时让在场几个爱笑的乐了出来。
景天裁晃晃头;“跟施敬和董添都扯上了关系,而且又是失踪,所以才找上我们的吧?怎么感觉一直有人在暗中帮我们,推着咱们走呢?”
他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放得很轻,但在场众人全都听清楚了。
莫知莱点了点桌面:“不会又是自称乌鸦的那群人吧?”
“莫知莱,”莫知义警告似得扫了对方一眼,“语气放尊重点。”
众人被莫知义突然起来得严肃和低气压一震,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
莫知义倒是没有留任何可供反驳的空间继续道:“明家的情况很复杂,明先生是书法名家,闻名海内外;明夫人是大学的中文系教授,书香门第、清流人家。”
听完莫知义说得,众人在看向明洋的眼神变得十分一言难尽,好竹出歹笋,却没想这么歹。
“明先生和明夫人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为此他们在三十七岁那年经人介绍买下了两岁的明洋,专心抚养他长大,视若己出。但不知为何在明洋五岁时,明夫人突然怀孕,老蚌生珠,在四十岁那年生下了小女儿明珍珠。”
莫知义没有因为巨大的信息量而放慢自己的语速,相反他好像说得更快了些。
这其中的要点太多,连一向理解力超群的景天裁也没能马上吃透。
莫知义却没有在意:“只是在生小女儿时,明夫人到底是因为年纪的原因身体素质下降,所以孩子出生时被脐带缠了脖窒息了几秒,对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所以她从小的反应就比别的孩子慢一些,心智幼态却善良,据她的同学所说:明珍珠本人简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
莫知义顿了顿:“可是,在她十六岁刚分化就后十天,她就失踪了,过去六年一直杳无音讯。明家父母为了寻找小女儿可以说是倾尽心血,却始终一无所获。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着急找上齐队长的原因,他们年纪大了,已经经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的打击了。”
屋内的寂静蔓延开来,众人心头皆是五味杂陈。
莫知义轻吐一口气:“咱们这回为了能了解到一手情况,会将主要的办公地点挪到警局去,更多的叮嘱我就不说了,只是请大家一定小心谨慎。事情进展到这儿,大家心里想必都有数了,我们踏入的是一片暗藏沼泽的腥臭海域,纵然我们都是万里挑一的善水者,但善水者先溺。”
他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莫知义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留在三院的人,负责看管那个无端端陷入昏迷的实习女警海娜。
莫知义不知为何,额角突然跳得厉害:“喂,是我。”
对面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突然难看到了极点:“所以你是说,查不出任何原因,这个人好端端地就在睡梦中过世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来了!我怎么觉得这个复活节我反倒更忙了呢...求求海星,谢谢各位的支持嘻嘻嘻

第33章 靖枝博士
医院还是一如往常得人多,但是这间病房、甚至是这层却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是什么原因?”莫知义冷着脸问道。
站在一旁的年轻医生本来就被他身上的气势给压倒,这一个提问更是直接把他吓住了。
“我...我们查阅了所有的用药记录都没有问题...现在唯一能了解的方法就是做尸检...但是一般家属们都不会同意的。”
莫知义闻言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随意去责怪不相关的人,应该及时地做出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指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代表着他已经落后了别人一步,想要追上,就要主动地往前主导局势。
“那就检,”这时身后传来齐正国的声音,“海娜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人和监护人,而且她在进入公安系统的第一天就已经签下了遗体捐赠研究的协议。”
齐正国倏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一般遗体捐赠研究就是做大体老师的意思,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懂吧?”
年轻医生如蒙大赦地点点头。
齐正国又想张口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向莫知义打了个手势然后走了出去。
年轻医生本来也跟在齐正国后面转身欲走,只是在出病房门之前他却停了下来,犹豫再三还是又返了回去。
“按理来说海娜警官的伤不在致命处,应该不会产生长时间昏迷,甚至是卧床不醒的状态,”他抿了抿唇,“我们一直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给她做了全方位的腺体检测,结果发现她自从入院后腺体的能量数值一直呈现指数倍地下跌,还一度达到了濒危的水准。”
年轻医生皱眉继续道:“我们积极给她注射了能量药剂,可她却像是有耐药性那样,对再强力的药品都没有应有的反应,她的腺体好奇怪。所以我个人推测,她的突然离世可能跟腺体有关。”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既像是难以启齿,又像是偷偷告密。
莫知义侧过头去望着他,为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实习医生吗?”
那人点点头又摇头,看向莫知义的眼神中写满了诧异:“严格来说我还不算医生,我是个管培生,半年前刚进院,现在跟着雷教授在做事。”
莫知义知道这个雷教授,是这里的主任专家,与警方来往密切。
他之前就曾作为施敬的主治医生操刀了一切,而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事件,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海娜的主治医生。
年轻医生见对面这尊大佛没说话,心瞬间凉了半截,他着急地找补道:“但我刚刚说的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啊,个人猜想,没有实证,请你们也不要跟雷教授说,拜托了。”
莫知义只是在想事情,没想到对方这么会儿功夫就脑补出了这样的大戏,他冲着不远处正在看处方单的杨希招了招手。
等人走过来后,他放缓语气说:“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位是杨希博士,EOS拨云组的特聘专家,专门负责生物医学方面的。你能不能把刚刚说得话重新跟他讲一下,还有那个腺体检测报告,能否也copy给我们一份?”
莫知义的语气缓和了,却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年轻医生的眉头紧锁,满脸为难,正当他似乎准备张口拒绝时,杨希猛然拉住了对方的手——
“我的本职是圣心医院的医生,我知道三院的管培生压力非常大,连轴转三十个小时不歇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做适当的引荐,当然也只会是引荐。”
年轻医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等我一下,我先去复印。”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展现出了反差十足的利落。
莫知义挑眉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管培生,而且压力还很大的?”
杨希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这么年轻,在看重资历的三院几乎不可能是医生,但他又穿着白大褂,所以大概率是管培生,而且他的右手食指处有很深的压痕,这是经常使用指夹式心率仪留下的痕迹。”
他嗤笑一声:“这是个业内公认的黑色笑话了,在管培生时期你就是牛马,有数不清的事情需要你完成,在许多时候,你会比病患的心率还要快、还要接近猝死的边缘。但是没办法,你不做就只能功亏一溃、黯然出局。”
莫知义抿唇,拍了拍杨希的肩膀,扯过一张纸巾递给了他:“之前出现过这样的悲剧吗?就在你身边?”
杨希垂下微红的眼眸,过了好长时间才张口:“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就是在这个时期去世的,是猝死。但可笑的是她在去世前还在被催着写病例,她胸闷得难受,去厕所想要解开-内衣-扣松快一下时,人直接过去了。”
“更好笑的是,在她被发现时,手机还在不断地弹消息,上面还有带她的老师威胁她再不到岗就要给评测打不及格的消息。”
莫知义不了解医生的培育体系,听完内心除了惘然就是惘然。
“那位方才跟我说,海娜的腺体有问题。”莫知义托着下巴,“我也有这种感觉,之前有一次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刚好是腺体的位置,我发现她不但没有带抑制信息素的颈环或贴,而且信息素的味道更是奇怪,像是人工勾兑的香水味。”
杨希一听这话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我刚刚看过她的报告,她是B级Alpha,信息素是小苍兰,这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小苍兰这样的信息素多用于人工腺体的制造上,我很少在自然分化的信息素种类里看见这个。”
就在这时,那位年轻医生怀里揣得鼓鼓囊囊地走了过来。
莫知义瞥了一眼:“他对我的戒心很重,你单独跟他聊,看看还能问出些什么。”
杨希点头主动走了过去,将人拉到了旁边的会议室里。
莫知义在大脑中飞速梳理目前的状况,但在这时,病房外的走廊上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一个还十分耳熟。
他走了出去,果不其然见到了西装革履的唐文生。
而往常跟在他身后的窈窕秘书Dolly今天似乎在休假,换成了一个长相清秀温柔还带着副书卷气浓浓的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唐文生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去:“莫会长,我都听说了。对于海娜警官的事我深表遗憾。”
他微微鞠躬,表面功夫做得还算到位。
“我也听说了你们遇到了一些难题,作为你们的委托方,我们UH联盟一直希望能帮到你们。这不,我给你们找来了一个好帮手。”
他用手示意身边的金丝边眼镜。
“这位是靖枝博士,是国内外知名的生物医学专家,曾经就读于T大的临床医学,毕业后还曾在米国的O大任教,是位不得多的的青年人才!”
金丝边眼镜上前两步,不卑不亢地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靖枝縢,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又短小了...先睡了,睡醒捉虫咻咪

他礼节性地握了一下,却并未做自我介绍。
唐文生能察觉出这个大少爷的抵触和不爽,他不免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搬回了一局。
于是他面上的笑容更浓了:“海娜警官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加上之前那起案子里涉及到了腺体买卖,上面非常重视,不断督促我们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但毕竟你们在这儿,我们再弄一个的话实在不好看,所以就派了个专家来,还希望你们能理解哈。”
唐文生的话说得客气,话内的意思却很明确了。
我们本来是要成立专门小组的,看在你们EOS的面子上,我顶着上级的压力驳回了,所以你们最好也能识相点乖乖把我们的人给收了,不要让我下不来台。
莫知义挑眉,用十分轻佻的语气说了句:“你那个上级?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说。”
唐文生面色一噎,脸上神色就跟打翻的调色盘一样混乱。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张口:“这跟上级是谁没有关系,靖枝博士是首屈一指的专家啊,就算不为别的,你也应该为案件着想一下吧,莫会长!”
莫知义在心底冷笑一声:还真是好大一顶帽子砰得一声扣了过来,说得好像是他小家子气,为了所谓派系斗争,置正事于不顾了。
他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自己的指腹,神色冷峻:“我理解你们的好意,只是华国有一句古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我们EOS的医学专家前脚刚到位,后脚就又要进来一个,恕我直言,人员的重复和冗杂不利于团队的运行,您统领这么大一个联盟,对此想必比我更有数了。”
本来一直沉默不语的靖枝博士闻言突然插话:“生物医学专家?EOS有相关的部门吗?”
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自己冲动了,特别是在望见唐文生眼中的警告以及莫知义皱眉的探知后。
他定神:“抱歉,EOS在我们医学生的心中素有盛名,我真的非常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即使是打下手我也愿意,所以莫会长,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拜托了。”
说完便是一个九十度标准的正鞠躬。
而这一弯腰更是直接把莫知义架在火上烤了。
莫知义心下烦闷,除了他爹以外,这么多年就没有能在两次三番地触碰他的底线后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脖颈,感觉自己的腺体正无限膨胀,下一秒就要直接炸出攻击意味十足的信息素了。
“EOS的特聘专家需要经过层层的考核,无论是哪方的推荐都不例外,”莫知义鼓了鼓腮帮子,“我会联系我们的负责专家审核的人对你进行考察,祝你好运。”
说完,他扭头便走,十分失礼地直接把那两人丢在了原地。
唐文生盯着那人挺拔结实的背影,眸色渐深。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怎么想?”
靖枝干笑两声:“也算是有个缺口了。”
唐文生本以为这人会像往常那样既残忍又天真地提出些危险想法,却没想到他近日如此乖觉。
回忆起刚刚靖枝的表现,他不由得皱眉:“你今天怎么这么怪。”
靖枝推眼镜的手停了一下,强装自然地紧盯前方:“他的信息素太美味了,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咬人的冲动。”
总算是恢复平日那病--娇气十足的调调,唐文生心底的狐疑散去了几分。
“别大意,那小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对手。”—
“来人!来人!妈的,到底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把老子关在这儿了!我就操了,赶紧把爷放出去!要不然我削了你祖宗十八代!”
一间四四方方没有任何装饰,唯有正中心的头顶上悬着一盏白炽灯的房间里,一个浑身皱巴巴的年轻男人正在破口大骂。
单向玻璃处竖着一个极大的显示屏,清晰地记录着他此刻的所有动作以及谩骂,只是显示屏正对的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男人喊了半天觉得自己的嗓子直冒烟,肚子也咕噜咕噜叫,终于消停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在了角落的地上。
他从口袋里抓出半包烟,又去掏另一个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打火机不翼而飞了。
“操你大爷的!”他愤怒地将手中的烟摔了出去,头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里没有时钟,他不知道具体几点,也无法确认自己到底失踪了多久。
只是从他醒来,绑架他的人始终都没有露面,无论他如何大喊大叫,都没有人回应。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最是容易滋生恐惧,他抖着手捡起烟盒,像是发作的瘾--君子的那般将烟塞满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尼古丁的味道混合着纸,让他无比难受恶心,却又能保持几分的清醒。
他回想着自己在办公室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不由自主地将头吹到双膝间,似恐惧又似索魂地带着哭腔低喃了两格字——
“珍珠”
而在距离关押他的地方不到一百米处,一间临时被改造成产房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姑娘!”
【作者有话说】
又在卡点...

“别啊,跑车多帅啊,小宝听哥哥的,咱选跑车!”
“Cratos!你别干预我们小宝的选择,他爱选啥选啥!”
“程火山,你可别仗着陪我们小宝睡了一个午觉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可别忘了昨天小宝还说比起姐姐更喜欢哥哥呢!”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小宝饿得小肚直叫,你拿奶瓶诱惑人家,人家可不是选你嘛!”
程灿灿和Cratos向来是能动手绝对不动口的主儿,这会儿已经一个捏着耳朵,一个拉着头发了。
本来在一旁看书的马修见状失笑,绕过两人,抱起了那个奶呼呼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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