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你们哪儿弄的这么多羊?”有人忍不住问道。
领头的骑兵十分自豪地说道:“从聊国人那里劫掠来的,不是说了要出去给你们找吃的吗?”
百姓们都震惊了,本以为这些骑兵是回村子里给他们找吃的,谁知道却是去聊国人那里给他们找吃的,不是你们怎么说话说一半的,不过,怎么不算找的呢?凭什么只有聊国人劫掠我们,我们不能劫掠聊国人呢?
所有百姓看着这群满载而归的骑兵,都欢呼起来,尤其是多年前在聊国人劫掠下活下来的人,看着这些羊,热泪盈眶。他们也不是一直被聊国人欺负嘛,他们也是可以反击的甚至劫掠聊国人的。
当天夜里,并州三县都传出了浓烈的羊肉香味,整个县里的人都在吃着烤羊肉,喝着羊肉汤,载歌载舞,此时位于玉安县的常设将军大口啃了一口手中的烤羊腿,又喝了一口从王爷从京城里带回的烈酒,“爽,再好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啊。”
聊国人还想劫掠我们,没想到这次轮到我们大巍人劫掠你们了吧,没想到他们这位陛下还真是神仙下凡,弄出来的武器还真是神兵利器,砍那群聊国手里的武器跟砍瓜切菜一样,不过还得是王爷出的这个主意是真损啊,聊国人来大巍劫掠,谁知道我们把百姓都接走了,还在背后偷他们的家,难怪那些聊国人说王爷阴险狡诈,还真是有点阴啊,也不知王爷对他的心仪对象是不是耍了这么多的阴招,才骗到手的。
在并州三县的百姓都吃肉喝汤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落下,今年的初雪下得格外地大,天气也格外的冷,不过在玉安,玉平和玉和县的百姓,刚刚吃了暖和的烤羊肉,又喝了羊肉汤,晚上睡觉之时还挤在一起睡着暖和的火炕。
这三县的百姓,虽然大部分都被迫从家中被赶往县城,但家中也是砌了火炕的,只要聊国人一走,他们能够回到家里,今年冬天就能睡在温暖的炕上了,不必与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想到这里,三县的百姓心中反而充满了希望,也充满着对这些当兵的感激。
[并州民心增加3%,全国民心增加0.3%,积分+30。]
贺疏舟又突然收到一条系统通知,今日他已收到三日前聊国三王子申屠苍带领的东北路一万军进入并州玉安县的消息,因为他有明君系统,虽然他看不到敌国的信息,却能在地图上看到自己国家的信息,因此在聊国军队踏入并州境内的那一刻,他就在地图上看到了敌国入侵的警告信息,而且这些敌军在之后入侵了玉安,玉平和玉和三县。
而且,他还在地图上看到了,昨夜在玉安,玉平和玉和三县驻扎的士兵,抽出了一共两千骑兵在昨夜离开了大巍的边境,反而前往了聊国的境内,至于他们去做什么贺疏舟就看不到了,今日这两千人又一个不少地返回了大巍境内,只是有几十人受了点伤,连状态都没怎么掉,振奋度甚至还提升了,也不知这两千人做了什么,并州的百姓的民心就提高了。
贺疏舟摸着下巴仔细想着,难道……不会吧?难道这两千人去劫掠了聊国人,带回了物资,不然并州百姓的民心度怎么突然提高了,不过这倒像是陆兰锖那个腹黑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却听见外边的宫女和太监叫喊着,“下雪了。”
贺疏舟出了殿门,果然见天空中正下着雪,看着玩着雪的太监和宫女们,贺疏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也有了微微的弧度。
此时的陆兰锖看着天空中下着的鹅毛大雪,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有一尺来高,可知今年的大雪不会小,今年很可能跟他推测的一样是个雪灾之年。
不过陆兰锖独自看着大雪从天空中纷纷落下,心里却想起了在京城的那一位,也不知此时的京城有没有下雪,他与陛下或许可能同时赏着雪,思念着对方。
“王爷,聊国大王子申屠宏正带领着聊国西路的十万大军,向凉州进发。”一个探子来报。
陆兰锖的万千思绪被打断,听见这话,此时不知是该不该笑,本以为聊国大王子申屠宏愚蠢自大只是传言,却没想到有这么蠢,这大雪天如此严寒的时候的进军,怕是路上就要冻死几千人了,而且此时直接进军他们凉州大本营,简直是脑子里进水了。
第66章
此时处于京城的贺疏舟也在地图上看到了敌人入侵凉州陆家军大本营的消息, 不过凉州此时可是在下大雪啊,地图上显示的气温也低达负三十五度。
去年北方三州的冬天没有今年的冷,但北方三州的百姓也是在狂掉状态,今年因为有了火炕, 这才没有怎么掉状态, 但此时敌人入侵,难道聊国人就是铜墙铁壁?一点不怕冷?都不掉状态吗?
聊国人当然跟巍国人一样都怕冷, 此时的聊国西路的十万骑兵, 都在心里默默咒骂着大王子申屠宏, 这大王子骑射不佳也就罢了,没想到脑子也如此得蠢, 在这般严寒暴雪天气选择进军,等到了巍国凉州府的城门下,他们恐怕都还只剩半条命了, 如何打得过那些摩拳擦掌的巍国骑兵。
此时的聊国大王申屠元知道了大儿子没有经过他允许就贸然出兵,且直奔陆家军大本营的消息,急火攻心, 差点晕了过去, 而申屠宏的母亲正在一旁伺候,见大王气成这样,连忙劝慰道。
“大王,宏儿也不过是见你突然开始关注申屠苍那个贱种, 才想在您面前表现表现, 您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那巍国在凉州的骑兵也不过六万人, 且只有四万人在凉州府,而宏儿所带领的西路骑兵足足有十万人, 还怕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凉州府吗?”
申屠宏听到这话,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又气得面红耳赤,“这孩子怎么像你如此愚蠢,你久居深宫,门窗有门帘保温,殿内有火炉取暖,你就算是出门也穿着皮毛大衣,且走了没两步就入了温暖的殿内,也碰不着冰水,更不用在外面淋雪和吹冷风,只知道今年的天气寒冷,却不知道严寒天气意味着什么?”
“如今正在下大雪,今年恐怕是近年来最冷的日子,今日是今年以来最冷的一天,在这般日子行军,怕是没等到攻打聊国,路上就折损了一成兵马了,那般狼狈之师,自然也无法与巍国人休整好的骑兵相比。”
“大王,可宏儿已经带着十万兵马出发了,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将宏儿叫回来吧?”女人焦急道,本以为儿子率领十万骑兵对阵凉州的五万骑兵是摧枯拉朽,却没想到打仗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啊,他的儿子若是打了败仗,就失了人心,恐怕就与王位无缘了。
申屠宏按着心脏:“你教的好儿子,早就让你不要惯着孩子,教得他愚蠢天真无比,骑射不佳也就罢了,作为我大聊的儿郎,你怕他雨淋着了风吹着了雪冻着了,没有在雪天打过猎,如何知道严寒天气有多么可怕,他便不知道严寒不能行军,你教得他自大无比,就算是如今本王下了急诏,你那个蠢儿子会听吗?”
“没有吃过亏,没有打过败仗,只有身边人的吹捧,自大愚蠢,本王真是错了,不该把儿子交给你教养,你教的好儿子啊。”
女人哭丧道:“大王,要不是有我母家的支持,您能走到现在吗?我的儿子就算是没教好,吃过这次亏也就知道了,不过是最多折损一两万人罢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申屠宏用力打了女人一个巴掌,“蠢女人,你比得上一两万人吗?大聊的骑兵不过二十多万人,就要被你教的那个蠢儿子折损一两万,凭你也配?”
“传令下去,免除大王子申屠宏的西路首领之职,若是他不听,捆也得把他给本王捆回来。”
不过幸好,他的二儿子还是有点脑子的,本来是拿申屠苍那小子给他这两个儿子做磨刀石,让他的血肉让他的两个儿子清醒清醒,不要狂妄自大,谨慎地跟那个陆兰锖对上,只要小心为上,凭他们两倍于巍国的骑兵数量,还怕打不过陆兰锖吗?
他的这两个儿子啊,从小太一帆顺风了,不知天高地厚,看来大儿子申屠宏注定与王位是无缘了,就算他想给他底下的那些各部首领也不会答应,他们大聊与巍国不同,底下的各部首领在非战时都是不会听他的,他们之间更像是合作关系而不是附属关系,所以底下的人若是多半支持谁,他就算是大聊的大王,那也不敢轻易跟大多数部落作对。
还是巍国那般的统治好啊,底下的官员都是考上去的,大多没有什么根基,见到皇帝就跟羊见到了狼一样,翻不出什么水花,不过就算是如此,那巍国皇帝也只顾得赚钱,真是愚蠢至极,就算是他的两个儿子再怎么天真自大,那也比巍国的那个钱串子皇帝强。
此时的申屠宏坐着四匹马拉着的马车,马车里被布置得温暖无比,申屠宏在马车里喝着美酒,吃着美食,悠哉地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管十万大军如今到了何处。
天寒地冻里骑马,他堂堂王子才不干呢,外面那十万贱民,哪年不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是冒雪骑马行军罢了,十万贱民都习惯了,他作为聊国王子金枝玉叶,如何可能受那般苦。
骑着马走在前面的西路各个首领,此时也一肚子气没处发,多年前他们的长辈怎么支持了申屠元继位,让申屠元的儿子这等蠢货骑在他们头上,才在这严寒天气,骑马进军。
喝着美酒的申屠宏发现马车突然停了,半睡的他被一个仆人吵醒:“大王子,不好了,有几百匹马受不住严寒,已经倒下了,又有几百人也受不住严寒倒下了,要不还是休整一下,让大家暖暖身子再出发吧?”
申屠宏暴怒:“休整?难道等申屠苍那个贱种把并州都打下来了,本王子的人还没到凉州城下吗?接着走,既然有几百匹马倒下了,又有几百人倒下了,那正好让没马的人骑没主的马走,将那些没用的马和没用的人都扔了,不要误了本王子的大事。”
前面的各部首领听到大王子申屠宏的打算,本就被冷风吹得苍白的脸更难看了,没想到这大王子不仅蠢,还如此冷血,他们真的要效忠这种人,以后叫这种人为大王吗?
若是真让这种视底下的人的性命为无物的人当上了聊国大王,他们怕是活不了几年,可那二王子怕是也半斤八两。
此时的二王子申屠镇抱着自己最美的姬妾,“没想到大哥这么蠢,天寒地冻的,此时行军,能有什么好事吗?哈哈哈哈,本王子什么都没做,那家伙就自己犯蠢,要将王位拱手相让了。”
“真是本王子的好大哥啊,哈哈哈哈哈。”
姬妾依偎在申屠镇怀里,“二王子,如今三王子打着并州,大王子又将凉州拖住了,那个巍国的安宁王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了,您要是带兵攻打幽州,还不是手到擒来。”
申屠镇听到这些话,瞬间沉下了脸:“你不知道女人不得参政吗?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姬妾有几分慌张,但瞬间又镇定下来,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自然地搂住申屠镇的手臂撒娇道:“二王子,奴家是您的人,自然是全心为了您着想,怎么会受别人挑拨呢?不过是随口一说,奴家是不想您被那个三王子比下去,就算是大王子犯蠢吃了败仗,要是三王子表现出众得了民心,您要坐那个位置不就难了吗?”
“奴家以后想做大王的妃子,让我们以后有了孩子能做王子,自然就这样说了,二王子可不要怀疑奴家,您就说奴家说得有没有道理嘛?”
申屠镇被姬妾晃得肝颤,连忙安抚道,“是本王子错了,误会你了,不过国事军事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可不要多插手。”
姬妾表面上顺从着申屠宏,心底却对这个好色且自大的二王子厌恶不已,凭什么女子就不能参与国事军事,巍国的皇帝都让女人读书参与科举了,而聊国的二王子申屠镇,虽然表面上非常宠爱她,也不过是看她年轻貌美罢了,骨子里还是很瞧不上她们女人的,他宠爱一个女人从不会超过一年,而她自然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
倒是那个三王子申屠苍,没有瞧不起她们女人,允诺他即位之后给自己一个女官当当,但在此之前,要让这个好色自大的二王子,一步步走进她们的陷阱,直到他的所有警惕和防备都消失殆尽,只能被她们女人引导着走向灭亡,他或许还以为是他的一切想法都出他自己,与她们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申屠宏离开了这个愚蠢且天真的女人,去了另一个姬妾那里,谁知那个姬妾也说出了与刚刚那个姬妾相同的话,若是一人被蒙蔽,难道他的所有姬妾都被蒙蔽了吗?这些女人是如此的顺服他,如此的爱他,自然所有的想法都是为了他,连她们都发现了父王待那个贱种的不同寻常,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若是他什么也不做,那个贱种或许会越过他,直接登上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凭什么?他的母家与大哥那个蠢货的母家一样尊贵,王位向来只会从他们二人之间产生,而大哥又如此愚蠢,那个位置本该就是他的。
现在大哥那个蠢货凑上前去拖住了那个安宁王,而那个贱种又搅得并州不得安宁。
他手下的中路有十万骑兵,而幽州只有五万骑兵,十万对五万,只要这场雪停了就动手,还不是轻松拿下,难道那安宁王陆兰锖会有三头六臂,会腾云驾雾不成,只要他不是神仙,自然也顾不得幽州这边了。
而申屠镇身边的女人,看到他的犹豫沉思,自然也知道她们的撺掇有了效果,三王子允诺她事成之后给她无数的金银财宝,足够她挥霍一生,不像身边这个男人,永远身后都有好几个姬妾,而不被他宠爱之人就会被他随意丢弃,因为女人太多了,这些女人也从他身边捞不到几滴油水,还是王子呢?除了强取豪夺,连银子都舍不得给,也难怪身边的女人会背叛他了。
而在并州的申屠苍自然也知道了他那个好大哥,率领西路的十万大军前往凉州府城,打算直接攻打有着六万骑兵,十万步兵的陆家军大本营的消息,这般天寒地冻,亏那个蠢货受他底下的卧底一撺掇,就能干出来这种蠢事。
此时的京城,朝堂上的百官都因为目前的这场战事而焦虑不已,唯一比较放松的,反而是坐在最高位的大巍皇帝贺疏舟。
【都沉着脸做什么?】
【陆兰锖的谋略值和武力值都是九十几的,能打能算,还阴险狡诈,不会打败仗的。】
大臣听到陛下的心声,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就算是安宁王能力再出众,如今凉州不过骑兵六万人,可聊人的西路大军可有足足十万人啊,叫他们如何不担心?
【朕的地图上显示,如今凉州的天气是特大暴雪,而温度低达负三十五度。】
大臣们虽然听得懂这个特大暴雪,不过这个温度是何物啊?
【在这种天气下待在户外,平均每个小时状态就要下降百分之二,等西路的聊国十万骑兵到了凉州城下,状态都降到负数了,还打个屁的仗啊。】
大臣们:虽然具体听不懂是何意思,但明白陛下的大概意思是西路大军到了凉州已经是疲弊之师了,威胁力下降了很多,这样他们的六万骑兵对上十万差距也不大了,不必太过担心。
贺疏舟就见这群大臣刚刚还死气沉沉,一副忧思不已的样子,瞬间所有人的面上有了血色,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难怪百姓们说这些大臣是一百零八星宿转世,真的跟有同一个脑子一样,一起愁一起乐。
还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憋笑,难道上一届皇帝的朝堂上他们也是这样的,朝堂根本就不是如电视里演的那样严肃庄重嘛,这群大臣一个个都是乐子人。
不过,今日贺疏舟好不容易凑齐了五千积分,他早就看中了系统商城里的一个商品——改良纺织机,古代的一个成语男耕女织,可看出纺织对古代人的生活有多么重要,但由此也可看出古代人的纺织效率十分低下,大多数妇女要花大量的时间来纺织。
而这个纺织机,以贺疏舟这个理科生浅薄的历史知识也知道,正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开始,有了这个纺织机,就大大提高了织布的效率。
贺疏舟毫不犹豫将这个纺织机拿下,不过少工监如今底下有着玻璃厂,精油厂,酒厂,还要管着火炮制造,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再将这个纺织机交给他们,倒显得不太合适了,但贺疏舟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来推广这个纺织机。
“爱卿们,朕最近从仙界得到了一个纺织机的法子,能将纺织的效率提高数倍,但少工监底下已经有多个厂了,户部最近也因为战事也得脚不沾地,工部更是修水库,修河堤和修马路,怕也是腾不出人手。”
“朕也没有合适的办法,不知爱卿们有何妙计?”
听到他们的陛下又从仙界得了好东西,大臣都是高兴的,不过工部,户部和少工监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面露难色,不是他们不想为陛下分担,也不是他们不想大巍的百姓过得更好,他们也难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唉,原来他们作为中央大臣,自然不想陛下再增设新的部门,可最近忙得也顾不上陛下这些了,一听到陛下有了新东西,竟然第一时间想着陛下为何不再增设一个部门,他们变了,再也不是只希望得到陛下恩宠的人,变成了陛下有次心声里所说的那种忙到无欲无求的打工人了,只顾得忙完回去倒头就睡,顾不得其他了。
此时六部,枢密院和七监,竟然只有最近没有大型庆典,只用管大巍官报的礼部比较清闲。
底下的大臣们一时无言,唯有去年新任的礼部侍郎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微臣觉得纺织机倒不必跟少工监底下的那几个厂一样,毕竟大巍会织布的大多数是女子,女子愿意离开家门进厂的反而是少数,就算陛下要让大多数女子都参与劳动和建设,那也得慢慢来。
“目前大多数女子还是在家里围着灶台孩子,不如让这改良织布机跟几月前的火炕一样推广到千万家里,将图纸交给京城的木匠,京城的木匠又将织布机的法子传到全国各地木匠手里,由户部出资,让每一个县都先试做一个织布机给百姓试用,百姓们试过觉得好,自然一传十十传百,将织布机传了下去,如此,不超过一年,这改良的织布机就能推广到全国。”
“若是织布机真能将织布的速度提高数倍,到那时,大巍的女子也能节约大量时间,而大巍的布价也能降低不少,以后就少有衣不蔽体,穿不起衣服的人了,这织布机就能给大巍带来福祉。”
贺疏舟听到这个礼部侍郎的话,眼前一亮,才发现是自己思路没打开,的确如此,虽然如今京城的各个厂,都有不少女工,但与整个京城的女子数量比起来还是不算什么,现在让大多数女子出门劳动还是太难了,不如让织布机进入大多数女子的家庭之中,她们在织布上节约了大量的时间,自然会有更多的人出门参与劳动。
贺疏舟欣赏着看着这个礼部侍郎,“不错,既然是戴爱卿的主意,那你这件事就交给爱卿去办吧。”
礼部侍郎戴芜连忙谢恩:“多谢陛下。”
前任礼部侍郎现任少工监监司江云山却因此有了危机感,他给陛下留下印象不过是因为他偷偷养猫还差点跟夫人和离这件事,陛下成立少工监之时就任他为监司,负责外宣和贸易事宜,然而他除了第一次卖玻璃制品时表现不错,之后的精油和玻璃都是邻国的商人自己找上门来的,根本就与他无关。
同为三品监司的庄才英一手建立了钢铁厂,又带着天光观的道士不知捣鼓出了什么东西,令陛下赏赐了好几次,而另一位三品监司贡英博也将几家官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唯有他是其中最拉的一个。
要知道一个皇帝的近臣就最多十几个,这个礼部侍郎表现好了成为陛下心中的近臣,那陛下心中的位置就少了一个,要是他再没有作为,早晚是要被踢出新皇近臣的行列。
之前还想着陛下新成立一个部门好了,如今不过是一个礼部侍郎窜了上来,他就不能接受了,他此时十分后悔刚刚怎么没有上前表现呢?
江云山悄悄盯着这位礼部侍郎戴芜,却没想到戴芜发现了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礼部侍郎戴芜等着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凭什么江云山不过是因为被陛下看了一个所谓的八卦,就在陛下心中留下了印象,陛下组建新部门少工监就直接内定了他,他升职走了,明明是他戴芜能力出众才能接任礼部侍郎,却没想到大家都说他是捡了江云山的漏。
他今日就要证明,他戴芜的能力就是比江云山出众,江云山不过是因为运气比较好而已,只要给他机会,他戴芜也一样可以为陛下排忧解难,受到陛下的重视。
贺疏舟向来是看不太懂他的臣子们的笑点和惧点的,他们常常是不知为何突然一起笑或是一起怕,不过今日底下这一出戏,坐在高处的贺疏舟倒是看懂了。
【礼部侍郎戴芜表现好,前礼部侍郎现少工监监司的江云山有危机感了,一直盯着戴芜看。】
江云山听到陛下的心声,简直想找个砖缝钻进去,陛下,您发现了就发现了,为何要在心底说出来?
底下埋着头的大臣们,听见此话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果然是两个年轻人,就是看不开。
【然后戴芜挑衅地看了一眼江云山,他肯定是觉得江云山只是运气好,他能力比江云山强,凭什么上次朕打算在礼部选一个官员作为少工监主管外宣和贸易的监司,没有选他?】
【这次他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了,他担任礼部侍郎是光明正大的,不是捡了他江云山的漏。】
戴芜闻言也将头埋得更低了,这地缝怎么不够大啊,钻不进去。
大臣们:哎呀,还是陛下那个视角好啊,什么都看得到。
【哎呀,年轻人嘛,以后日子还长,着什么急嘛?】
江云山和戴芜此时的想法倒是出奇地一致,陛下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是这里最年轻的,好意思老气横秋地说这句话吗?
江云山和戴芜:唉,不知道为什么被听见心声的明明是陛下,社死的却是我们,还有天理吗?
申屠宏率领的西路十万大军行至凉州城下时, 竟已折损三千余人。
这三千余人,在严寒暴雪中骑马行军倒下,大多数只是被冻僵了,只要及时休整取暖, 就能活下去, 却被申屠宏下令将他们直接扔下,甚至补给行囊都被抢走, 只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西路阿利雪部落的首领乌马营作为西路最大部落的首领, 见到正在温暖的马车里喝着美酒, 享受着美食的大王子申屠宏,不得不攥紧双拳才控制住自己的拳头打过去。
这些被申屠宏视为累赘直接扔下的人中有三百余人是他们部落的男人, 他们不仅是大聊的战士,更是女人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是阿利雪部落的儿子,他们可以在决斗中死去,可以在战争中死去, 但不应该因为这个冷血愚蠢的大王子, 让他们在暴雪天里赶路而活活冻死。
就算再恨这个蠢货,他还是不得不对这个蠢货卑躬屈膝,劝这个蠢货清醒一点。
“大王子,大军数日的赶路, 已经疲弊至极, 不如休整一番, 再做打算?”乌马营劝告道。
申屠宏听见此话, 漫不经心道:“休整?如何能休整?难道等申屠苍那个贱种把并州打下来了,本王子对他俯首称臣吗?”
“不过本王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 如今已到戌时,给他们时间安营扎寨,好好睡一觉,吃一顿热乎的,明早天一亮想必所有人就已经休息好了,直接攻城。”
如今已是戌时,安营扎寨也要好几个时辰,等扎好帐篷整顿好怕已经过了寅时了,等到天亮怕是只有一两个时辰了,晨起到攻城也要准备,如何能睡?这蠢货没有自己扎过帐篷,什么都等仆人给他安排好,自然是不知一夜时间根本不能休息,不过,更恶心的是,这蠢货也不想知道,底下人的性命哪里比得上他的王位?
乌马营青筋暴起,却不得不行礼道:“是,大王子。”
而旁边站着的十多个西路其他部落的首领,也气得将拳头攥紧,心中却充满着对申屠宏的憎恨,但也不得不行礼领命。
申屠宏又喝了一口美酒,真是好酒啊,这烈酒是想法子从巍国买来的,巍国的烈酒不许卖往别国,更不许卖给他们大聊,这还是一个越国的商人从岭南到越国到夕国绕着巍国运过来的,就这么小小一坛子,就要五百余两银子,而这五百两也不过是他喝一天的量。
申屠宏有了三分醉意,想着他今年就要杀死那个巍国的所谓战神陆兰锖,明年就要占领整个巍国,那巍国的烈酒,又看了看手中价值千金的玻璃酒杯,还有这玻璃,不都是他们大聊的吗?他做了大王,也都是他的了。
而陷入温暖美梦的申屠宏不知道,此时最恨他的不是与他相隔一城的巍国人,而是他率领的九万多西路军。
数日里行军要不是申屠宏睡觉之时不喜欢马车摇晃,怕是连每日贴着战马睡上两个时辰申屠宏也不会让。
数日没怎么睡,却要让人在一夜之间安营扎寨,一夜之间休整,明日天一亮攻城,真想让那个何不食肉糜之人自己来试试?
正睡得正香的申屠宏却被一个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却是父王身边的近臣鲜玉春。
“大王子,臣奉大王之命免除您西路首领之职,由臣暂代。大王子您自作主张,擅自进攻凉州城致使三千余西路骑兵伤亡,罪不可恕,来人啊,将大王子拿下。”说着鲜玉春带来的数日就要上前将申屠宏捆起来。
申屠宏此时的酒已经被吓醒了,就算是擅自行军,只要打了胜仗,那么他就算是有错,那也比不过攻下凉州城拿下陆兰锖的功劳,若是现在被捆回去,什么事都没成还折损了三千兵马,那才真的是与王位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