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by行云渡
行云渡  发于:2024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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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白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腕骨,半晌微微抬眸,“那,后来呢?”
安华蓝:“后来,我们很久都没见过,直到……”
安华蓝:“一年前周莉莉在我们的群里说起江婷约她见面。”
梁秋白垂眸沉思了片刻,问出声来:“不是说很久都没见过了吗?为什么江婷会突然将周莉莉单独约出来?”
安华蓝声音一顿再次道:“当时周莉莉跟我们说的原因是因为江婷这些年生活过的不怎么如意,来找她道歉。”
梁秋白:“仅此而已?”
安华蓝收紧了握着杯子的手,“我们也以为仅仅只是如此,可是后来……”
安华蓝皱紧了眉头,冲着梁秋白再次出声,“后来周莉莉就交了个男朋友,说是要同人结婚,我当时见过那男人一面,就感觉……那人不怎么靠谱,私下里我也不好意思同人说不合适分手之类的话,所以就只是小心的提醒了对方两句。”
安华蓝:“可谁知,没过多久,周莉莉就同家里大吵了一架,她负气离开之后就执意跟那个男人领了证,再后来我们两个的联系就变少了,直到有一天外面下了大雨,我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周莉莉就一身狼狈的坐在我家门口,然后同我说,什么都没有了。”
安华蓝:“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男人骗了她,还骗了她的钱。”
这倒是同他在幸福小区当中听到的事情一致。
梁秋白倾身上前,给对方倒了一杯水,“那,那个男人她是怎么认识的?”
安华蓝:“是孙慧介绍的。”
梁秋白:“孙慧?”
倒也是意料之中。
两个人从大学时期的室友,到现如今闹得这么凶,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就是这个。
梁秋白手里的动作只是稍稍一顿,就继续倒着壶中的茶水,“依照周莉莉的脾气,应该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吧。”
安华蓝:“是。”
梁秋白:“江婷是怎么死的?”
安华蓝的身子一僵。
梁秋白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他看着杯中茶水,“她死的时候,你应该在现场吧。”
梁秋白轻笑了一声,微微抬眸,“或者说周莉莉,孙慧,你们都在现场。”
这下,安华蓝的手指被攥的有些泛白,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梁秋白道:“是。”
梁秋白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所以,江婷是怎么死的?”
安华蓝:“坠楼。”
梁秋白:“时间?”
安华蓝:“下午3点-4点。”
梁秋白的指尖轻轻敲击杯壁,“说说看吧,哪天怎么回事。”
安华蓝:“周莉莉被男友骗了之后心有不甘就去找孙慧算账,那天我想起了大学的事情,怕出事,就陪周莉莉一起过去,没想到我们去到约定的地点,就看见孙慧同江婷起了争执。”
那天,天很阴。
朗都天桥上的风很大,许是她们的动静惊动了不远处正在吵架的两个人,安华蓝就看见孙慧扯了扯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顶着一张生气的脸就迈步朝着她们两个人走了过来。
安华蓝一把拉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周莉莉,就听见孙慧出声道:“周莉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识人不清。当初我给你介绍朋友我也是出于好意,你现在找我算账,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周莉莉:“孙慧!那是你认识的人,他现在卷了老娘的钱跑了,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孙慧:“他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还找不到他人,你说话到底讲不讲理?”
安华蓝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她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江婷看了一眼,就伸手扯了扯周莉莉的衣服,“莉莉,江婷也在,要不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说吧。”
“改日?”
周莉莉抱着手臂将目光落在了江婷身上,她伸手指着那个站在天桥边上人再次道:“孙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她跟我有过节吗?你约我出来为什么她也在,还是说这件事你们两个人都有份?”
孙慧:“周莉莉你不要……”
“是我们做的。”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江婷靠在了身后的围栏上出声打断了孙慧的话,她微微抬眸看向孙慧,极为轻蔑的笑了一声:“这女人欠了我的钱,没钱还债,就只能听人摆布。不过,周莉莉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吗?你不觉得愧疚吗?我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周莉莉站在原地的脸色有些难看。
安华蓝不清楚状况,拧紧了眉头伸手扯了扯周莉莉的胳膊,“莉莉,她说的什么意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莉莉抬手一把甩开了安华蓝的手,冲上前去就朝着江婷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夜雨有些冷,清脆的声音淹没在雨中。
一切都来得太急了,等到安华蓝想要出声阻止的时候,两个人就打了起来,而江婷就是在两个人的争执当中,失手从朗都天桥上掉了下去。
那是安华蓝第一次看见人死亡。
在繁华拥挤的大街上,躺倒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之中,血流了一地。

梁秋白从安华蓝家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
他站在单元的楼栋里等电梯的时候,就看见午时的阳光从单元一侧的窗户外映照了进来。
尘埃散落在日光里,染上了璀璨的金色。
梁秋白将手抬起放在那光中,染着些许暖意的温度驱散了他指尖染上的凉意。他将手上下动了动,随后用手在光中摆出了一个造型,他垂眸看着地面上映出的兔子影子,唇角弯了弯。
根据安华蓝说,她们宿舍四个人还是有玩的好的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她们最喜欢的就是在午后惬意的躺在宿舍玩手影,一玩就是一下午。
现在看来。
倒是的确好玩。
人的乐趣其实很简单。
有时候可能是一个惬意的下午,一个松散的假期,亦或者是一个三五好友相聚的时光。
只不过,这些对于安华蓝她们而言一切美好消散于大学的那一年。
她们的关系就像是这地面上的黑影,模糊混乱,充斥着欺骗,谎言甚至是背叛。
“沈先生怎么在这儿?”
稍显冷漠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梁秋白从深思之中抽了出来,转过身来朝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
只见一侧的单元楼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几个穿着特别行动处制服的男人,而为首的那个,三十岁,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带着一双皮质的手套,整个人看上去冷漠英俊,就像是冬日里的霜,寒凉刺骨。
这样的人,梁秋白的记忆当中只有一个。
那就是现如今特别行动处的处长顾清河。
三年前,救下胖子的那一夜,他在行动处的办公室外面见过人一面。
看来特别行动处的人也查到了南苑小区。
只不过这件事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惊动了顾清河。
梁秋白将人多看了一眼,就将手抽回插在兜里,“来见个朋友。”
他说着话就看见对方迈步上前,将脚步停在了他身前不远的位置,朝着身侧安华蓝的家里看了一眼,“沈先生认识安小姐?”
梁秋白:“认识。”
顾清河:“6月25日那天,沈先生可有来过南苑小区?”
梁秋白挑眉,“没有。”
略显轻缓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楼道内,梁秋白身后的电梯门开了又关,两个人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寂静的环境当中,梁秋白就感受到那双冲他望下来的一双眼睛带着仿若鹰狼一般的锐利,就像是想从他这得到什么。
顾清河:“沈先生认识我?”
梁秋白将视线移开:“不认识。”
他现在没什么追求,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个日子,每天逗逗猫,睡个安稳觉,并不想跟玄门的这群人有太多交集。想到此,梁秋白就转过身,伸手又按了按电梯向下的按钮。
顾清河看着梁秋白,冲着身后跟来的行动处的几个人抬了抬手。
本是站在楼梯上的几个人这才上了楼,其中有几个人去敲了一侧安华蓝家里的门,另外一人则是将一份文件递到了顾清河的手里。
顾清河拿着手里的调查文件走到梁秋白的身旁站定:“我调查过你。”
身边杵了一个人,存在感过于强烈。
梁秋白不得不转过头来看了人一眼,他就看见顾清河将手中的调查文件翻了翻,垂眸沉思了片刻再次开口,“资料显示,沈先生是于三年前来的C市,而在此之前资料干净,一切空白。”
顾清河抬眸,“沈先生,在来C市之前,您是住在哪?”
电梯在身前打开,梁秋白眯起了一双眼睛,不得不转过身来看着对方:“乡下。”
梁秋白:“家里爸妈死光了,就没人办户口。”
顾清河:“所以你离开家来了C市,然后就住在了幸福小区。”
梁秋白:“是。”
顾清河将手中的文件合上,“我听说沈先生在新华街那边开了个玉石铺子,平日里还会一些批字算命的……推衍之术?
梁秋白:“不过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顾清河:“沈先生说笑了。”
顾清河:“在玄门内,算命批字虽然最为基础,但是与符箓阵法而言却是门槛低上限高,有的人穷其一生只窥见一貌,但有的人却可以将这世间命数握于指掌之间。”
梁秋白:“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可没这个本事。”
梁秋白:“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玄门内,以能力高低论尊卑,顾清河便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一旁站着的警员有些看不惯的冲着梁秋白出声道:“欸?你这人怎么跟我们处长说话呢?我……”
顾清河将手里的文件冲着人递了过去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冲着对方公事公办的再次开口,“其实我们今天本身也是要去找过沈先生的。”他抬了抬手,“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见沈先生,也就刚好不用再跑这一趟了。”
梁秋白眉头轻蹙,“你们找我?”
自问他做事从不会留下痕迹,他站在原地将事情从头到尾在脑海当中过了一圈,也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查到了个什么玩意儿竟然找到了他的头上来。
顾清河看着梁秋白的脸色‘嗯‘了一声:“前天南苑小区的事情想必沈先生也清楚,我们昨日呢查到了一点东西,所以可能需要沈先生配合看一下。”他说着就抬起手将一部手机从警员的手里接了过来,抬手在上面点了几下,就将手机冲着梁秋白递了过去,“看看这个。”
顾清河递给他的手机上,放着一段南苑小区的一节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的时间显示的是6月25日的下午三点,只不过在这个时间里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看上去十分英俊,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西装革履,儒雅斯文。
梁秋白盯着画面当中的人,眯起了一双眼睛,“这人我认识,现在就住在我家。”
警员:“?”
梁秋白:“咳,是室友。”
顾清河点了点头,“沈先生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梁秋白:“他是半年前搬到我那儿的,现在就职于经世医院,是一名外科大夫,平日里人倒是挺好的。”
梁秋白声音一顿,冲着人再次道:“只不过可惜了,他不是你们要找的鬼。”
顾清河:“我们看过监控录像,案发当时现场只有他一人出入小区,沈先生就这么肯定?”
顾清河:“毕竟,凶级别以上的凶祟是可以伪装成人类的。”
梁秋白神色微动,半晌,他将手里的手机递还给顾清河,“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他说着将目光从安华蓝家扫了一眼:“既然你们能查到这里,那么你们就应该已经知道了孙慧,周莉莉之间的关系,也一定知道安华蓝是她们四个人当中唯一的幸存者。你们现在与其调查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不如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比较好。”
顾清河将手机屏幕关闭,再次抬眸看向梁秋白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打量,“看来,沈先生知道的比我想象当中要多。”
梁秋白:“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胆子小,今天找我来就是说这件事的。”
顾清河:“原来如此。”
梁秋白挑眉,“那……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
顾清河:“沈先生请便。”
现如今周莉莉与孙慧两个人都死了,看来这次作乱的这只鬼就是死后的江婷。既然如此,对方最后一个复仇下手的对象应该就是安华蓝。
虽然安华蓝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做,但,谁知道呢……
梁秋白接委托,一人从不接两次,但这次情况特殊,他刚刚临走的时候就多给了安华蓝一个护身符。
不过现如今如果顾清河在这儿的话,想来安华蓝的命应该是可以保住了。
梁秋白将视线抽回,这次终于坐着电梯下了楼。
他向前走了两步,就站在单元楼下朝着上面望了一眼,随后就将目光落在了南苑小区事发的时候的坠楼地点。
6月25日下午三点,他接了委托救人,而同一时间段,他的那位好室友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南苑小区?而且好巧不巧,时间正好也在下午三点。
梁秋白思索了半天并没有思索出来个所以然,他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欠,就打算回去问问。
临近小区,梁秋白按照惯例在门口给自己买了一块小蛋糕,用来庆祝自己又完成了一单委托。
幸福小区的调查还在继续,只不过现场的人已经散了,只留下零星的几个行动处的人还在原地盘查着四周的线索。
梁秋白拎着蛋糕上了电梯,当他的脚步停在家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受到九楼的阴气似乎是比往日浓郁了几分。
梁秋白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就放慢脚步朝着家门口走了过去。
他在屋内留下来的阵法被破坏了。
大门处似是还残留着由内向外逸散而出的阴气,而自家的大门上此时也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个诡异的方形符号。
那印记梁秋白认得,是鬼界用来做标记的。
被标记者,一天之内必有鬼找上门。
梁秋白将手从那印记上轻轻抚过,用手推开了那已经被破坏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林不殊?”
屋内没开灯,林不殊似乎是没在家。
梁秋白将手中的小蛋糕放在玄关处,就听见客厅内肉包似乎是在叫。
听声音,家里似乎是进了外人。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走到客厅,在昏暗的厅室当中他一眼就看见肉包站在茶几上,正一脸警惕的盯着某处。
他顺着肉包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在屋内不远处的阴影里看见了一个人影,对方黑黢黢的拢在暗光里,让人一时间看不见脸。
梁秋白迈步走了过去,将手放在那人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那人慢慢的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死人脸。
血红,扭曲。
诡异森然。

“周莉莉。”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朝着屋内另外一侧看去,在昏暗的厅室当中他就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同样一身是血,全身骨骼扭曲,歪斜的站在那儿的时候,盯着他的一双眼睛里只剩下一双眼白,梁秋白勉强的辨认出那人是昨日在楼下见到的孙慧。
他留在屋子里的阵法虽然可以抵御厉鬼以下级别鬼的侵袭,但却不防刚刚死掉的尸体,而且他用来压阵的东西也是这屋子里的每一个物件。
而此时被他的那位室友收拾的整洁干净的家里,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客厅里面摆放着的东西也全部都被扫落的在了地上,就连他室友珍藏的一些木质的玩偶摆件都断臂残肢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门口被标记的符号,两个死去的人同时出现在他的家里,梁秋白并不认为这件事是什么巧合。
就单从他留在屋子里的阵法被破坏这一点,梁秋白就觉得一定不是巧合。
果然,撞见这群鬼就没一个好事。
梁秋白伸手轻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宇,就在这时,屋内的两具尸体就像是被人上了发条一般微微朝着他侧过了身子。
室内的环境死一般的沉寂,这般骨节断裂摩擦的声音就显得十分的清晰。
梁秋白睁开双眼的同时,将手伸出抵在了身侧尸体的额间,另一只手则是在虚空当中书写了一张符箓。
金色的符箓在半空当中缓缓浮现而出的那一刹那,一道劲风突然而至。
梁秋白的手指停住,他眯起了一双眼扣住了面前尸体微微侧身,一道黑影便拎着一把从厨房里捡来的刀从他身前砍空了过去。
于此同时,身边的这个也不安分。
鬼叫的声音尖锐刺耳,吵着人的耳膜快要炸了。
“别嚎了。”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手指飞快的将刚刚未书写完成的符箓写完。
他朝着眼前这张血肉模糊的脸看了一眼,就将于半空之中成型的符箓拍在了那尸体的脑门子上。
金色的纹样像是一道封印似的镌刻在尸体上的那一刹那,周莉莉的尸体瞬间哑了声音。
梁秋白满意的将手抬起,就像是对方能听到似的冲着那尸体叮嘱的出声,“你现在,给我好好在这儿呆着。”
梁秋白交代完,就将视线从周莉莉尸体上移开。
他微微侧身,就看见另外一具尸体又挥着手里的刀朝他重新扑了过来。
客厅一侧紧闭着的窗户被风吹开,微冷的风将梁秋白额前的银发吹起。
那刀锋森然裹挟着阴气,割裂空气,冷白色的光从眼前拂过,刀身之上反射出了一双如霜雪一般染着冷意的双眼。
梁秋白脚下的步子一边移动一边向后退着,那刀却半分也没有伤到他。
半晌,梁秋白跟这鬼东西玩够了。
他顿住脚步,伸手一把握住了那尸体的手腕。
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手,明明看上去仿佛一折就断,身前的鬼却是怎么也挣动不开。
梁秋白趁着这个时机,他伸出了另外一双手在半空当中重新又写了一个符箓,金色的光如散落在夜空当中的星辰,艳丽璀璨。
他手里的动作很快,在另外一道符箓也没入到了尸体额间,整个过程也不过须臾。
金光散落重新归于沉寂,梁秋白面上的冷色也慢慢的收敛。他抱着手臂,看着杵在眼前的两具尸体突然发了愁。
根据今天顾清河的反应来看,他们现如今应当只是怀疑了他的身份,并没有察觉到医院的尸体已经丢了。
可若是前脚对方刚怀疑完,后脚他就告诉楼下行动处的那群人这两具尸体现在他这里,他怕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看来,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在被行动处发现之前,把尸体重新送回去。
梁秋白站在原地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宇,他刚打算将窗户合上的时候,却是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了楼下,而他的那位室友从警车上下来,正在跟一名警员在楼下说话……
看来林不殊应该是因为监控的事情被警署那边的人给叫走了。
难怪没有在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过于强烈,林不殊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头来。
下一刻,梁秋白的视线就跟对方撞了个正着。
林不殊曲指推了推眼镜:“嗨,亲爱的……”
梁秋白:“……”
这人的嘴还真的是……
梁秋白盯着对方那张染着笑意的脸,抬手就将窗户‘啪’的一声关了上去。
他转过身来,看着屋子里一地的狼藉以及那杵在沙发跟前的两具尸体,瞬间眯起了一双眼睛。
如果他跟林不殊解释这一切是场意外对方能信吗?
梁秋白头更疼了。
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抬手接了,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林不殊那染着些许笑意的嗓音,“秋秋,刚刚怎么看见我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家伙还好意思问。
梁秋白收紧了捏着手机的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仔细辨别了一番电话那头的声音。
四周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空旷,还有点安静,梁秋白分辨了一会儿冲着人问出声来,“你走到哪了?”
林不殊:“刚进大门,怎么了?”
梁秋白:“没什么,就是……我买了蛋糕,一会儿上来一起吃。”
林不殊:“那我马上回去。”
梁秋白:“没事没事!不用急……你慢慢……走就行。”
梁秋白长舒了一口气,将手机挂了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初步估算,林不殊上楼应该差不多需要五六分钟。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在这五六分钟之内把屋内的一切恢复成原貌……
如果换成别人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但现如今站在这儿的却是梁秋白。
梁秋白自认为自己对于奇门遁甲,八卦推衍一类的术法稀烂,但却唯独精通一样东西,那就是神明所拥有的复原之术。
只不过,破镜难重圆,东西也不例外,以人之身想要使用这复原之术,就多多少少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梁秋白二话不说,先将两具尸体抱进了屋。
他叉着腰朝着客厅内看了一眼,就将手指咬破,在地上画出了一个极为繁复的阵法图。
等到梁秋白将阵法的最后一笔落成之际,一道风自平地而起。
于此同时,散落在地面上的东西全部被风卷到了半空中,在术法的作用之下,一件一件的被复原又被重新摆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梁秋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疲惫,好在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就在这时,大门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梁秋白看着客厅里尚未完全复原整齐的物品眯起了一双眼睛。

梁秋白:“一会儿我打电话让人来修。”
林不殊点了点头,他迈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身后玄关处放着的一个红色丝绒蛋糕。
蛋糕精致,一看就是主人从橱窗当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东西。
林不殊:“你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
梁秋白冲着人笑了笑,“是不错……”
梁秋白跟着林不殊进了门,他看着他对方换鞋,趁着这个机会就朝着身后的客厅看了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问出声来,“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从警署那边的车上下来?”
屋内玄关处的过道并不宽,梁秋白这么一杵,林不殊想过去就得先推开他,才能去到客厅。
林不殊也不急,他就站在原地,垂头将袖口解开将衬衣的袖子向上撸了撸:“6月25日那天他们在南苑小区的监控画面当中看到了我,所以就叫我过去问上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略显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边,梁秋白没想到林不殊竟然就这么毫不避讳的将这件事讲了出来。
他几乎是略显诧异的抬眸,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身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冲着人再次出声,“那……那天,你为什么会去那儿?”
林不殊:“那天,医院里有个病人托我往家里捎点东西,我顺路,就帮人做了。”
梁秋白:“那病人就住在南苑小区?”
林不殊:“对。”
梁秋白将目光又朝着林不殊看了一眼。
这一次他将对方看的仔细了一些。
满打满算,他与林不殊才认识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半年前,梁秋白为了缩减手里的开支就将隔壁的那个卧室租了出去。
没想到消息才放出去半天,胖子就跟他说找到人了,对方给钱十分爽快,想来应该是个十分好相处的性子,梁秋白就应了。
果不其然,林不殊搬进来的那天,春光明媚。
梁秋白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一个儒雅斯文的男人抱着猫站在门口,面上是少有的温和模样。
现如今想来,他的这位室友除了那张不怎么讨喜的嘴,其余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
林不殊:“你……这么站着不累吗?”
梁秋白:“什么?”
林不殊伸手推了推眼镜,朝着梁秋白的腰看了一眼。
梁秋白:“……”
还别说,姿势凹久了,腰快断了。
梁秋白扶着桌子站起身,一转头就看见林不殊已经迈步进了屋。
要是被人看见……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赶忙追了过去,“那个林不殊你……”
林不殊脱下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站在客厅里转过身来,“怎么了?”
“我……”
梁秋白的声音戛然而止。
视线所及之处,客厅原本一片狼藉的环境此时整洁无垢,恢复的完好如初。
梁秋白挑眉,伸手按开了一旁客厅的开关,“没事,我就是想说客厅太黑了,就想着给你开个灯。”
林不殊挑眉:“多谢。”
梁秋白想着屋子里的那俩玩意儿,就迈步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行了,那我回屋去了。”
林不殊扫了一眼一旁的架子,“你的蛋糕忘拿了。”
梁秋白挑眉:“我今天心情好,蛋糕给你吃了。”
林不殊沉思了片刻:“你等我一会儿。”
梁秋白看着拎着蛋糕走进厨房的林不殊将脚步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卧室门里面突然传出来‘砰’的一声砸门的响动声。
梁秋白侧目看了一眼,就听见林不殊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什么动静?”
梁秋白:“……”

梁秋白冲着人笑了笑:“怎么会?你......你听错了。”
梁秋白看着林不殊转身回了厨房,他方才收起了面上的笑抱着手臂倚靠在了卧室门上。
他贴着身侧的门朝着里面听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正在挠门,那是一个锋利尖锐的指甲,从木质的门上一下又一下的滑过,声音十分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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