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武王孝子,纣王贤孙by儒墨刀刻
儒墨刀刻  发于:2024年08月24日

关灯
护眼

每逢佳节倍思亲,两兄弟刚刚放下酒杯,正彼此相看,默默无言,一口箱子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地向殷郊的脚尖砸过来。幸亏殷郊反应快,不然殷洪非得跑去桃源洞,找师叔广成子讨要疗伤治脚的药丸不可。
这口箱子的箱盖上,写了一行字——“母亲,诵儿好想你们呀”。
兄弟二人都知道“诵儿”是谁。说出来,只怕别人不相信:六年前,太子殷郊一心为母后报仇,修炼过于心急,以至于走火入魔。而后就糊里糊涂地与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发生了一些事情。
九个月后,殷商太子生下了一个孩儿。这个孩子被太子取名为“诵”。殷诵生下不久,被殷郊抱去了东鲁外祖家。
正是因为知道“诵儿”是谁,两位殿下双双陷入了沉默。
良久,殷洪抬头问道:“王兄当年竟是把实情告诉了舅父?”大侄子明显知道兄长是他娘亲啊。
殷洪不禁佩服起了兄长。换做是他,是打死都不可能承认自己堂堂一个男儿,从肚子里剖出一个孩子来的。
负责剖腹接生的,还是自家师父。
殷郊颇为恼气地回了一句:“没有。当初你劝我骗外祖母与舅父,诵儿是从捡来的鸟蛋里孵出来的。我都是照着说的。”他不过是特别申明了一下,那是颗玄鸟蛋。
殷洪不解地低头望向箱子:“可是侄儿分明晓得,你是生他的人,是他的母亲。他不是从鸟蛋里孵化出来的。”
太子殿下抿嘴,很不开心,同时心中升起一抹忐忑。
殷洪灵光一闪,惊恐出声:“莫非诵儿的亲父找去了东鲁,拆穿了你的谎话?”
殷郊一愣,恼羞成怒:“不可能!那天伸手不见五指。我不知那人,那人必然也不知我!”忒,没得这么倒霉的!
殷洪摇摇头,觉得王兄的笃定未必万无一失。他十分不认同地说道:“我早就说了,那块彩玉直接扔了就是。你没有扔掉就算了,还塞诵儿衣兜里了。这不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殷洪摇头、叹气。
殷郊一口气憋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反驳殷洪。他气哼哼地哼了一声。鬼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看着儿子乖巧可爱的脸,就那么鬼使神差地把本该扔掉的彩玉一块儿塞给儿子了!
殷洪不禁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你我日后是要手刃纣王,为母后报仇雪恨的。王兄切不可再如这般姑息优柔了。”
殷郊被殷洪这番话说得心里怄极了,便不想搭理这个弟弟。太子直接伸手,打开箱子。黄橙橙的金子,立刻暴露在两兄弟面前,亮瞎了两对招子。

第036章 太师很忙
此时此刻,九仙山之巅,月光盈盈。皎洁的月练落在高纯度黄金上,反射出的光芒是多么的光辉璀璨。
“舅父,这是挖到金矿了?”殷郊有些吃惊地猜测道。他眯起一双凤眼,这才适应了这一箱金子刺眼的反光。
太子理所当然地认为,儿子手上的钱财肯定是从抚养他的舅父,东伯侯姜文焕那里得来的。舅父能给殷诵这么一箱高纯度的黄金,显然是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太子不禁猜测:莫不是舅父已经攻破了游魂关、陈塘关几处关隘,大捞了一笔横财?
殷洪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就当舅父那边发老财了,给孩子的压岁钱都这么大手笔。又是感慨,娘舅亲如父,果然不假。
殷郊弯腰,扔了两块金砖给弟弟。殷洪也不嫌弃,将两块金砖忙不迭塞进怀里。
自从被方弼、方相两个狗东西害了一场,差点饿死在路上,殷郊和殷洪已经深深地明白了“一文钱难倒英雄”的大道理。对这些黄白之物,他们是一点都不敢轻视疏忽。
反正是儿子/侄子孝敬的,不拿白不拿。
殷郊小心地将装在碟子里的蛋糕取出来,解开金色细线,打开蛋糕的外包装。殷郊瞧了瞧露出真形的甜点,鼻子动了动,判断道:“没见过的甜点。”他抬头望向弟弟,将蛋糕递到弟弟面前,“拿去吃吧。”
殷洪接过蛋糕,比划了一下大小:四寸的蛋糕,算不上大,也不能说小。殷洪对哥哥笑道:“这是诵儿孝敬哥哥的,怎么好都给我吃?就是为了他的一份孝心,王兄也该尝一口。”
殷郊刚想说,自己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吃这等小孩儿玩意。但是他听完殷洪的话后,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忍心拒绝这份孝心。
然后,殷郊就从一堆金砖中间挑出了那支镶珠嵌玉的金簪。
殷郊瞧着雉鸡形状的金簪,恍然大悟:“原来是送错了。”
殷洪正将蛋糕一切为二。闻言,他抬头:“怎地?”
殷郊将金簪拿到殷洪眼前:“想来那套说辞没能骗过外祖母与舅父,就是诵儿也是不相信的。”
“不过他们肯定误会了那块彩玉的主人是个女子,以为他是诵儿的母亲。所以,诵儿特意找工匠做了这一件发簪,想要送给‘她’。”
殷洪微微歪头盯着兄长瞧。他认识殷郊将近二十年了,他太了解这位大商太子了。殷郊现在绝对在忍笑,在高兴。仿佛殷诵误会别人是母亲,就是殷郊占了别人什么便宜似的。
王兄真是幼稚!
殷洪心里哼哼。他低头望向已经切成两块的蛋糕。按照殷郊的说法,无论是这碟蛋糕还是金簪,都是侄子殷诵送给他的“母亲”的。
可是侄儿的母亲就是王兄啊。殷洪一时间,脑子糊涂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吃掉手里的甜点。
并没有什么生父上门和儿子认亲,这项认知让殷郊十分高兴。他坐到桌边,愉快地拿起一份蛋糕,就吃了起来。
殷洪见殷郊先动了口,也不跟他们母子二人客气,将剩下的一份三两口全部吃进了肚子。
殷郊刚刚吃了两口蛋糕,正感叹东鲁的甜点做得越来越精致甜美了,母亲却吃不到……他一抬头,就看到王弟仿佛猪啃糠米,几下就把两寸大的一块蛋糕吃下肚子。
大商太子由不得微微愣住:完了,王弟在山中呆了几年,把王室仪态全部丢了!
纣王十六年冬天,大商太师闻仲九年功成,将北方七十二路叛军镇压,首寇袁福通斩首崇城。北域一片欢腾。
闻仲归朝这日,纣王亲自迎接。然而太师在路上,收到了无数朝臣状告天子的奏折。太师回到王城,一身铠甲不曾换去,直接上了金銮殿,逼得久不上朝的纣王不得不摆驾入殿。
闻太师是三朝元老,功名赫赫,背后又有仙家撑腰,在大商朝堂上权势极重。莫说纣王,就是纣王的老子帝乙在太师面前都是谨言慎行,不敢半步踏错。
闻太师在金銮殿上直接把纣王从头骂到脚。纣王若非天子,都要被闻仲罚去跪祠堂了!
纣王被骂得半点头抬不起来,只能一连叠声恳求太师“息怒”。
闻太师尚且留三分薄面给纣王,对霍乱朝纲的新后苏妲己,奸臣费仲、尤浑之流却是半分薄情不给。太师直接上奏折,要求纣王废了苏妲己,将费、尤这些奸臣全部踢出朝堂。
这些近乎命令的要求,逼得纣王痛不欲生。不论是前朝宠臣还是后宫美后,都是大王的心头宝。舍了哪个都如同心口剜肉般疼痛。何况是将这两块肉一起剜去呢?这是要纣王的命啊!
纣王不敢和位高权重的闻仲对着干,也不舍得美人宠臣,竟然无耻地使用了“拖”字诀。要么是声称生病了,下不得床;要么是下了床,就躲了个没影,别人休想捉到他。
闻仲气得,拍碎了不知道多少张桌案。
恰在此时,西岐派人将两千羌奴送来朝歌。文王的罪己书被一并送入朝堂。
因为纣王根本找不到影,文王的罪己书送到了太师手中。太师看了一眼,并不将上面说的话当真。但是眼下大商已经叛了东、南两路,虽则姜文焕、鄂顺两反贼叛乱四年连家门口都没出来,闻仲却不敢轻举妄动,让大商的局势雪上加霜。
闻太师与亚相比干商量了一番,经比干再三保证姬昌的忠心,闻太师姑且放过了文王不遵王命,逃回西岐这桩事。
说到底,都是纣王无故残杀姜桓楚、鄂崇禹,引出的祸端。
比干借着机会,将殷诵接到闻太师面前,而后背着殷诵,将他的身世告知了闻太师。
闻太师一阵唏嘘,暗叹殷商王室的气运尚未断绝。然后,闻太师十分大方地送了一颗护身宝珠给殷诵。
殷诵十分喜欢这颗通体翠绿的宝珠,学习空暇时都会拿出来把玩两下。
哪吒就很看不过眼,干脆将他一年前拿到手的开天珠,丢给了殷诵。
殷诵接到开天珠有点懵。开天珠和护身宝珠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法器。
护身宝珠是纯粹的被动型防御法器,只要有人攻击殷诵,这颗宝珠就会自动触发防御机制,天仙以下的攻击都能为殷诵防住。
开天珠不一样,这是一颗主攻击的法宝,需要使用者灌输灵力,才能启动它进行攻击。
殷诵是半点灵力都没有的修仙废渣。不过这是亲亲表哥送他的,他没有回绝的道理。殷诵十分珍惜地将开天珠收藏了起来。
闻仲那边听说殷诵喜欢读书,又将自己从不离手的一册《黄庭经》派人送到殷诵手里,嘱咐他好生研读。
殷诵满口答应,立即将《黄庭经》的研读排进了学习列表。
太师闻仲在朝歌没能呆多长时间。纣王十七年春四月,陈塘关忽然派信使,快马加鞭送来战报,东海反了平灵王。李靖奏报,担心这一路叛军南下,与东鲁姜文焕合为一支,增加游魂关的守关难度。
闻太师没法,只能率领手下将士,赶往东海,征讨平灵王。
闻太师一走,纣王立刻抖擞了起来,不再躲在后宫不见人。可能是这几个月里被闻太师压制得太厉害,纣王“再现人间”后,竟然变本加厉,比以前更加荒诞。
朝歌城内的光景,越发昏暗。
在这等环境下,姜子牙折腾了一年半,终于将三丈九尺的大商第一高楼鹿台建造了出来。
说起这件事,殷诵是无比佩服的。姜子牙着实了得,硬是将一个二十人工百日内就能完成的小工程,整成了三千六百人、历经十八个月才圆满的史诗级大工程。
在殷诵看来,后世若是不把鹿台列入世界八大奇迹,这都过分!
姜子牙原本只想征用一千人工的,奈何许多贵族听说他这个工程包吃包喝,愣是将家里养不起的奴隶送了六百多人过来。
姜子牙好不容易消化了这批多出来的奴隶,夭寿的西岐,又给送来两千羌奴。朝廷表示没地方用,干脆也送到了鹿台工地。

第037章 我猜到你的身世了
姜子牙看到密密麻麻几乎把工地站满的羌人时,差点当场发飙,和西岐的将军辛甲吵起来。
经过重重的波折,姜子牙幸不辱命,将鹿台以大王、王后期望的浩荡形式,完工了。
不少贵族都清楚鹿台的猫腻,但是他们或多或少都塞了奴隶让姜子牙养了这一年半。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他们都不好意思揭穿。
最主要的是,费仲、尤浑被姜子牙诓去见鬼,被吓尿裤子这桩事,不知怎么流传了出来。现在,哪里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得罪心眼超多的老道士?
鹿台一经建成,纣王迫不及待地带上王后苏妲己、新进宠妃胡喜妹登上了三丈九尺高的鹿台。
登高可看远,纣王站在高台之上,顿生“一览众楼小”的豪迈之情。天子当即询问王后,神灵什么时候下凡,他急切地想要见一见,瞻仰一下他们的风采。
苏妲己和她引荐入宫的胡喜妹装神弄鬼半天,最后将宴请神灵的时间定在五天后,也就是十月半这天的子时。
自从姬昌逃回西岐,殷诵就被比干接回了旧园,并且吩咐他认真在旧园学习先祖留下的典籍,不让他随意去找姜子牙耍弄。比干这是唯恐殷诵再被姜子牙带上“歪路”。
十月十四这天,殷诵在旧园找了本古籍抄本,坐在课堂上翻阅。不知不觉,北伯侯的女儿崇丹凤坐到了他前面。
殷诵从羑里回来后,他为了制作北域的地图,经常找崇丹凤闲聊。也就是他年龄小,否则一定会引来崇丹凤那些追求者的敌视。
崇丹凤是个大嘴巴,别说殷诵故意问,就是不问她都能自己抖落出她知道的事情。莫说她老家崇城的山山水水,就是她叔父崇黑虎的领地,曹州都被殷诵摸了个底朝天。
殷诵昨天刚把曹州的地图绘制完成,准备今天晚上回去,做一番校对。
崇丹凤的身后,难得没有跟着人。她一个人盘腿坐在殷诵的课案前,支着脑袋瞧认真学习的小布丁。
殷诵刚刚看完一卷竹简,抬眼刚好对上崇丹凤闪亮亮的丹凤眼。
崇丹凤立即直起腰板,冲殷诵眨了眨眼:“好诵儿,我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殷诵一脸愣逼,脱口拒绝:“我的姨奶奶,我才七岁,连战场都不能上呢,怎么娶老婆?”
崇丹凤一张俏脸微微发黑。她两手叉腰,佯装生气:“莫叫我奶奶,整得我是个老太婆一样。”
殷诵翻了个白眼:“辈分就是这个辈分么。”
“嘿,我跟你计较这些做什么?”崇丹凤转恼为笑,“你小子不是在绘制曹州的地图么?带着没有,拿来我瞧瞧,给你指点指点。。”
殷诵转身,从小背包里翻出图纸。
崇丹凤看见殷诵拿出地图,两眼一亮,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她急忙伸手接走地图。
崇丹凤压根不管殷诵用来绘制地图的是什么材料。她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展开。
等到地图完全展露在眼前,崇丹凤先是一阵激动,仔细地将地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
打量完,这位大小姐又娇气地不满起来:“你这画的什么?”一个“M”就是他们曹州最秀美高耸的山啦?几个小点子就是他们曹州最澄清甘甜的河渠啦?
“你做事竟是如此马虎!”崇丹凤摇摇头,一边嫌弃一边把地图往怀里揣。
殷诵一看她这样,立刻急了:“我是借你的,你怎么能把它揣怀里?”这叫他怎么好意思拿回来?
崇丹凤笑眼一眯,拿殷诵以前说过的话堵他:“你再画一张就好啦。你不是常说温故方能知新么?我这是给你机会呢!”
殷诵气得直翻白眼,却是无话可说。崇丹凤这个女无赖已经把地图揣在了怀里,他要是上手抢,崇丹凤真能赖上他。刚刚那句“好诵儿,我给你当老婆”,还没从殷诵耳边过去呢。
崇丹凤看出殷诵妥协了,不由得脸上堆起欢喜。她从腰上解下一块纯白的方玉,强行塞进殷诵的手里:“我不占你便宜。这块玉佩是我兄长送我的生辰礼。你带着它,到曹州可以横着走。”
崇丹凤说完这话,眼睛又微微地泛起红。她虽然将方玉塞给了殷诵,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它。
殷诵看出崇丹凤舍不得。他不明白崇丹凤作出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出于谨慎,他想把方玉退回。
崇丹凤不仅不肯要,反而和殷诵说起了闲话:“明日,父侯要带我参加鹿台夜宴。你不清楚,我在曹州时,兄长时常带我去冀州玩儿。我和当今王后少年时可是闺中密友。”崇丹凤顿了顿,而后她竟是嗤笑出声。
殷诵诧异地看着崇丹凤。最近王宫来了位十分得宠的贵妃,名唤胡喜妹,正是王后打着闺蜜的名头推荐到天子面前的。
殷诵不禁想到崇侯虎那句名言——“生子当如苏全忠,生女莫过苏王后”。宛若醍醐灌顶,殷诵瞬间明悟崇丹凤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的原因。
崇侯虎大约要借着鹿台夜宴,将女儿送进后宫为妃。以崇丹凤的出身,入宫不算什么。但是纣王今年已经是年近五十的糟老头子了,崇丹凤却是如花似玉的娇俏少女。崇侯虎竟然舍得把女儿送进宫!
殷诵在心里直摇头:崇侯虎真是愚蠢,竟然妄想卖女求荣。崇丹凤姿容艳丽,一旦进宫必然成为苏妲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两女相斗在所难免。
崇侯虎也不想想当年姜王后、杨贵妃这些与苏妲己相争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她们的母族又是怎么被逼反叛、灭门的!
殷诵低头看向手中的方玉。崇丹凤说,这是曹州世子崇应鸾送给她的。崇丹凤竟然将这么珍贵的礼物转赠自己,背后意义着实叫人悲伤。殷诵一时之间百般不是滋味。
悬挂在殷诵腰间的养鬼瓶忽然轻轻地震动起来。殷诵害怕瓶子里的厉鬼跑出来,吓到崇丹凤。他连忙用左手按住瓶口。养鬼瓶很快平静了下来。
殷诵紧紧摁着养鬼瓶的瓶塞还一会儿。确认无碍后,他才松开手。
殷诵抬头,忽然问道:“你猜到我的父亲是谁啦?”
崇丹凤的视线终于舍得从方玉上挪开。她微微抬眼,轻轻一笑,很是骄傲道:“我又不是真的傻瓜。我猜对了是吗?那你就好好拿着它。我哥哥很厉害的,不比苏王后的兄长差。”
这已经是摊牌的话语了。
“好。”殷诵应了一声,收起了方玉,“君投我以木桃,我报君以琼瑶。我不会让你后悔将它给我的。”
崇丹凤脸上带上一丝欣喜的笑意:“诵儿果然是个好孩子,姨奶奶没有看错。”
殷诵:“……”刚刚还在恼他喊她“姨奶奶”呢,现在又自己称呼起来占他便宜了。算了算了,女人心海底针,有便宜不占假君子!
崇丹凤起身,准备离开。
殷诵忽然开口,劝说她道:“既然不愿听你父亲的,不如离开。回曹州,回你兄长身边,亦或是其他地方。你身上金银珠宝无数,天地宽广哪里不能安顿?”
已经背对殷诵的崇丹凤,讶异地半转身扭头看他。青春美貌的女孩儿娇美的丹凤眼中微起红氲。
崇丹凤语带苦涩道:“我不想为难叔父与兄长。”崇丹凤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脸上一扫苦涩之气。娇美的女孩挺了挺腰杆,骄傲地说道:“何况,我也不觉得我会输苏家姐姐。”
她在曹州是骑马上过战场的女将军,献过计谋杀过敌寇,就是叔父都会时常称赞她。可惜她终究是北伯侯的家眷。她已经失去了战场这条于大商女子而言,最光彩的道路。
崇丹凤已经琢磨好了。既然当今天子是个软耳根,她入宫为妃未尝不能淌出一条精彩的路子来!
她怎么就不能成为另一个王后妇好呢?
殷诵不再劝说,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已经做定了打算,再多的劝说都是无用的。

第038章 鹿台夜宴
十月十五,鹿台夜宴。因为鹿台建造得够高,朝歌城顶级家族的族长与优秀子弟都受邀进入王宫,预备与帝、后一同迎接和侍奉天上来的神灵。
亚相比干没有带上殷诵。殷诵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被比干带到纣王面前,十有八九竖着过去横着回来。
殷诵做完当天的功课,查看完光屏,没见到异常,就上了床,很快熟睡过去。
接近午夜,睡在殷诵床边的白面猿猴忽然睁开双眼,动了动鼻子。猴爷扑腾起身,蹿到床上就想闹醒睡熟的小孩。就在猴爪要抓到被子时,白面猿猴临时改变了主意。
猴爷屁股一撅,扭身蹿到窗户上。推开窗户,白面猿猴溜了出去,跑去了隔壁哪吒的房间。
没一会儿,哪吒背着白面猿猴,悄悄出了房门。哪吒将房门关上,一面和猿猴确认:“你确定,正有一群妖孽在咱们头顶上成群结队地溜达?”这里可是朝歌,大商的国都,国运最昌盛的地方。寻常邪祟鬼魅都要逼着走的存在。哪吒小爷表示真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妖精,他得去长长见识。
白面猿猴用力地点点头,“吱吱”叫唤了两声。
“轻一点,别吵醒了诵儿。”哪吒连忙阻止白面猿猴。
白面猿猴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殷诵睡得香甜,完全没有察觉到隔壁屋里的异状。但是子夜刚过一个时辰,他就被一阵拍门声吵醒了。
殷诵揉了揉眼睛。拍门声催得急,他只能搭拉着鞋给外面的人开门。十分意外的,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黄天爵。
黄天爵身边站着驿馆的守门人。守门人有些局促。老头儿看到殷诵开了门,显然是认识黄天爵的,立即弯了下腰,识相地跑走了。
殷诵疑惑地看向黄天爵:“你不是入宫,参加迎神的宴会了吗?”
黄天爵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的激动。他用力揉了一下发酸的眼睛,对殷诵说道:“崇丹凤死了!”
殷诵蓦然瞪大双眼:“怎么会?”那女孩昨天可是战意满满地要去后宫争宠的。她怎么会让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黄天爵挤进屋里,语速极快地说道:“北伯侯有意把她献给大王。我在下面瞧着崇丹凤一开始也是乐意的。”
“本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谁知过了子夜,根本没有仙人下凡。上首御座很快乱了起来。”
“大王被两位娘娘好不容易哄住了,一声令下,只当是寻常朝宴。”
“就在这时候,崇丹凤借着敬酒,暴起刺杀大王。大王的脖子都被她捅穿了。”
殷诵一惊,心头先是一喜,不由得急忙确认道:“大王竟是死了?!!”他一定要给崇丹凤立牌位,早晚三炷香!
黄天爵听到殷诵脱口而出的问话,只觉后脊一阵发冷。他老实地摇摇头:“中大夫飞廉有宝药,及时喂给了大王。大王现在无恙了。”
殷诵神色不动,心里十分的失望,暗道纣王怎么就这么命大。那叫飞廉的中大夫是不是脑子有坑?不怕自己哪天犯在昏君手上,满门抄斩吗?
黄天爵继续说道:“北伯侯大义灭亲,手刃崇丹凤。大王震怒,在王后的提议下,下令将崇丹凤的尸身扔去虿盆。”
“虿盆?”殷诵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在大商,虿盆是与炮烙齐名的酷刑。名为“盆”,其实是地上挖出的一个大坑,占地方圆二十四丈,坑深五丈。虿盆内养着从民间搜刮来的毒蛇,数量巨多。
若说炮烙之刑针对的是朝堂大臣,虿盆就是专为宫人设置的酷刑。
殷诵第一次听到炮烙、虿盆之刑时,差点吓出病来。他是万万想不通,一国之君竟能用这样凶残的刑罚处置朝臣和宫人。
更不要说,王宫设置虿盆的初衷,为了就是处死废后姜氏宫中的旧人,杀鸡儆猴。听到这件事时,殷诵对纣王已是憎恶到了极点!
“崇丹凤怎么说都是伯侯之女,再大的罪过,人都已经死了。大王怎么能这般羞辱于她?”殷诵不敢相信,纣王怎么可以变态到这种程度!
黄天爵用力摇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今天陡然意识到:原来大王是会流血的,原来他们手中的剑是能够杀死大王的!
黄天爵红着眼睛,慌张地说道:“二哥说,相识一场,总不好真让她……二哥说其他人都是不顶事的废物,只让我来找你。父王正在领兵巡查王城,二哥要留在鹿台撑场面,只能我来。”
殷诵脸色发黑,难看至极。他深吸一口气,先稳住黄天爵仿佛被吓丢了魂一般的情绪:“你找我就对了。我记得鹿台那边有一道暗门,可以进入王宫,少有人知道。”
虿盆就建造在王宫摘星楼下,想要将崇丹凤的尸身带出来,势必要偷偷进入王宫的。
殷诵等到黄天爵完全冷静下来,才穿好衣服,领着他出门。殷诵快步走到隔壁哪吒的房间,敲门呼唤了两声,没听到回应。
殷诵微微皱眉,晓得哪吒肯定不在屋里。殷诵心知,哪吒肯定是被什么事情惊动引走了。
殷诵仰头望了一眼昏沉暧昧的天空,总觉得今夜的空气带着一股腥臭气味,熏得他鼻子难受。
他立即领着黄天爵去了鹿台。
鹿台建造的时候,殷诵时常过来看一眼。以至于鹿台这边的守卫都认得他,知道他是亚相比干的曾孙。
守卫看到殷诵身边紧贴着的黄天爵,只当是两个小孩儿没定性,中间离席出去闹了,这会儿才想到回来,便没有讨没趣去阻拦他们。
进入围墙,黄天爵匆匆跑去问了黄天禄一句,确认了崇丹凤的尸身已经被北伯侯领着宫人,拖去了王宫。
殷诵听到北伯侯这般作为,十分不齿。
殷诵清楚,崇丹凤是做好了准备入宫的,若没有出现特殊的情况,超出了她的承受力,崇丹凤绝对不会暴起弑君。
殷诵不知道是什么令崇丹凤临时改变了主意,却知道北伯侯这般作为的原因,无非是尽力表现,想要与崇丹凤撇清关系,不想被崇丹凤牵连了。
殷诵能够理解崇侯虎的行径,但是作为一个渴慕父母之爱的孩子,他不能接受一个父亲做出这样的事。
殷诵忍不住想,纣王对待双子、崇侯虎对待崇丹凤……这个世上竟然有这么多父亲对子女的心肠这么冷硬,子女于这些父亲而言,永远置于他们的切身利益之下!在他们的对比下,姑丈李靖对表哥都能算得上“慈父爱幼”了!
哪怕是自己的老师,文王姬昌对待诸多子嗣,也是五指有长短,有偏有宠。
殷诵用力晃了晃脑袋,暗自感叹:我虽然自幼没有见过父母,但是父亲在自身难保的艰难困境下,还要冒险送我到东鲁,只为我能安稳长大。比起崇丹凤他们,我这个“孤儿”,反而是真正拥有父爱的幸运孩子。
殷诵沉默地领着黄天爵跑到那道暗门门前。他们两个拨开遮挡在暗门前的粗长树枝,而后一起钻了进去。
进入王宫,黄天爵在殷诵的示意下,走在了前面。相比殷诵这张生面孔,黄天爵算得上王宫的熟人,很多宫人都认识这位西宫黄贵妃的侄子。
躲过几波人,两个小鬼摸到了摘星楼下。许是虿盆害死的人太多,摘星楼下阴风阵阵。刮出的风声好似冤魂在嘶嚎。
这种鬼地方,除了变态喜欢在此间游玩耍乐,正常人都是避着走!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