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有嘴快的好事人,抢着说道:“他衣服上绣的梅花三弄,那可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蜀绣,走线如此温柔流畅,质感舒服的绣品,一看就是出自大家的手笔,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
做为最后一名登台的沈卿卿,瞬间把台上其他的人都秒成了小丑。咔擦,咔擦。
各路媒体的镁光灯齐齐聚焦到了沈卿卿的身上,记者们争先恐后的簇拥着沈卿卿,想要采访他。
这一刻端庄贵气的沈卿卿成了全场最热的焦点。
站在红毯上接受采访的沈卿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这在丁一眼中成了最大的嘲讽。
站在一旁,无人问津的丁一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呸,老黄瓜刷绿漆,一把年纪了穿的这么花枝招展,出来卖弄风骚,也不知道想勾引谁,真是臭不要脸。”
身穿黑色镂空包臀裙的大波浪,扯了扯丁一的衣袖,“丁姐,你这张嘴,也是真敢说,你就不怕一会儿沈卿卿下了台找你麻烦。”
“怎么,我还怕他不成。”气焰嚣张的丁一越说越露骨,“他沈卿卿家里除了一个嗜赌成性只认钱的爹和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瘸腿弟弟,还有什么?试问这样的家庭,他凭什么能把价值不菲的珠宝和衣服穿在身上,还不是让有钱人给包养了,要不然他一天天的骚给谁看……”
“Omega穿得好看一点,打扮得出众一些,就是卖弄风骚,就是要勾引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背地里,经常这样做?”谢慎之排众上前,报臂而立,嘴角微微上翘,嘲讽意味十足,大庭广众之下,众多达人与媒体,丁一顾及脸面,急急争辩,“喂,臭小子,你不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我从来都没有干过撩骚的事……”
“现在的你还不够吗?”谢慎之一双乌黑眼眸不经意地扫过丁一的脸庞,傲气凌人眼底深处有凌冽的寒光闪过,如匕首一般锐利,“丁一,你做为影视艺人,面对普罗大众,起到正面引导作用,更应该注意自身的穿着是否妥当,露下乳,露内裤,你现在穿成这样,跟菜市场的鸡有什么分别?又有什么脸面去指责别的艺人?”
“你,你……”丁一全程被回怼,整个人被气的不轻,偏偏又出不说过谢慎之,气急败坏之下,一脸怒容地冲站在角落的保安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赶快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想要把我赶出去?果娱传媒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谢慎之口气淡淡的,眼神清冷慵懒,是那种藐视众生为蝼蚁的神色。
“少说两句吧。”旁边有人插嘴提醒谢慎之,“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这人是谁,她可是果娱传媒力棒的台柱子,是副董林见鹿新认的干闺女,你敢开罪她,她一句话就能下令封杀你,让你在圈子里再无出头之日。”
娱乐圈真的是看人下菜碟。
站台上围观的几人看谢慎之是个面生的知度并不高的年轻人,穿衣打扮也不出众,上身是一件靛蓝色的对襟长褂,下面搭了一条深灰色裤子,是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素人打扮,周遭自然没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见谢慎之迟迟不说话,丁一还以为他害怕了,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叫嚣道,“怎么样,是不是怕了?”她看第一眼时就认出眼前这个一身寒酸的人是沈卿卿养在背地里上不得台面的小白脸。
丁一挑眉,露出轻蔑的神色,“想让我饶你一回,也不是不行,跪下给我磕头磕到我高兴为止,说不定我会网开一面,饶了你。”
丁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着实不小,以至于除了看台上的几个人之外,就连站在台上的接受采访的沈卿卿以及众多媒体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谢慎之负手而立,无惧众人探究的目光,清冷高傲的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他用眼风瞟了一眼丁一,流露出蔑视、鄙夷、厌恶的情绪,就是那种看垃圾的眼神。
谢慎之刚要张嘴说话,站在台上的沈卿卿拖着礼服,脚步匆匆,一秒钟到达战场。
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和谢慎之有关的事,沈卿卿都会站在他的这一边,会下意识选择无理由偏向他。
“欺人太甚!丁一,你立刻马上为你刚才说出口的言论向谢慎之道歉。”沈卿卿声言俱厉,不容质疑。
丁一双手抱胸,嗤笑道,“呵——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要我跟他道歉?他也配!”
【??作者有话说】
更的慢,是因为噶到手了,指甲掉了半截,一个手指头打字确实有些慢,看文的小朋友们请见谅。
针尖对麦芒,争执一触击发。
沈卿卿气上心头,刚想要上前争执一番,站在一边的林玲眼急手快一把扯住了沈卿卿,压低了声音,小声劝慰道,“卿卿,退一步吧,现场这么多的媒体,千万不要引火上身啊,再者说了,丁一的干爹可是果娱传媒副董林见鹿,要是得罪了他,以后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
“我凭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她蹬鼻子上脸?我管她是谁,委屈自己给她脸吗?今天这事必须道歉!没得商量。”要是沈卿卿的自己事,姑且还能忍一忍,但是这事儿放在了谢慎之的头上,他会立刻炸毛,连一分钟都忍不了,就像是护犊子的母鸡一样,他把谢慎之回护到身后,气势汹汹的盯着丁一,势必要讨回个公道。
“闲吃萝卜淡操心。”丁一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沈卿卿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跟姓谢的事,你沈卿卿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合什么?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说跟我没关系,我跟他……”情绪上头的那一刻,沈卿卿只顾得跟丁一吵架说狠话,却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替谢慎之出头的身份,有些话像鱼刺一样卡在了喉咙里。
“你干嘛这么护着他啊,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他又是你什么人?说出来,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丁一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思的笑。
不等沈卿卿开口,林玲再次上前提醒道,“卿卿,你别听她的,丁一这人鬼心眼子最多,她憋着坏,挖了坑给你跳,要算计你呢。”
偶像谈恋爱,相当于婚内出轨。
做为生活在镁光灯下的明星们,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情感问题一直都是红线,一旦他们将自己的恋情公布出来,稍稍处理不好就会引发不小的危机。
丁一故意用这类事件制造话题,还专挑谢慎之这个没背景没人脉 的软柿子捏,真的是特别过份。
圈子里曾有一名顶流小生在微博里公开了自己的伴侣,没想到一夜之间掉粉一千多万,直接从顶流跌到了十八线开外,严重的直接影响自身未来的事业发展。
用不着林玲提醒,沈卿卿又怎会不懂,他的年龄渐长,在娱乐圈的地位逐渐下降,转型尚未成功,如若在这个时间公开恋情,会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声誉变得更加雪上加霜,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毁长城。
面对丁一的咄咄逼问以及众多吃瓜看好戏的媒体,沈卿卿又岂会独善其身,放任不管,任由他们仗势欺人,羞辱谢慎之。
“谢慎之,你愿意做我的Alpha吗?”
当谢慎之听到沈卿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纵使他多年潜身研道,早已看透世俗,内敛于心,但在此时,在众多双眼睛以及璀璨夺目镁光灯下,他心水了无数个日夜的Omega竟然不顾劝阻,顶着塌房,被雪藏的风险,公开向他表白。
像是被抽走了三魂六魄一般,谢慎之呆呆的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回应。
沈卿卿急了,提高了声线,再次追问道,“谢慎之,你到底愿不愿意做我的Alpha?”
谢慎之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个见不得光的药罐子居然会有转正的一天。
像是被贬入冷宫的嫔妃,重新获得了恩宠一般,谢慎之的眼睛闪起亮晶晶的小星星,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像只吃食鸽子似的不住地点头,“愿意,愿意,我非常愿意。”
沈卿卿点头回应,唇角轻扬,露出一丝笑意,如水的桃花眼中泛着绵绵情意,他大大方方牵起谢慎之的手,走到镁光灯前,当众宣布,“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谢慎之,从今往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二人一体同心,谁针对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毫无征兆的官宣恋情。
沈卿卿的这一席话,如同沸油锅里溅入一滴水,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没想到癞蛤蟆居然能吃上天鹅肉,姓谢的小子,命真好。”
“沈卿卿真是糊涂啊,为了这么个一穷二白的臭小子, 竟然自毁前程,真的不值啊!”
“沈卿卿就是个恋爱脑,要男友,不要钱程,一副好牌,打了个稀烂。”
现场的众人议论纷纷,有冷嘲热讽的,有看笑话的,还有拿着手机拍照发微博、朋友圈的。
一时间和沈卿卿有关的话题直接冲上了热搜词条第一名。
谁都没有想到,反噬来得之快,沈卿卿官宣恋情后,在短短三两钟之内,他的微博就秒脱了五十多万粉丝。
还有一些粉丝无脑回踩,表示“沈谢两人阶层实力悬殊,用不了三两个月就会分手”。
沈卿卿微博的粉丝量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流出,众多的流言蜚语和恶评铺天盖地,后台的经纪人删评删到手麻。
实事证明,沈卿卿鲁莽的官宣,彻底的断送了自己的前途,好友林玲扼腕叹息,虽有心助他翻盘,可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
亲者痛,仇者快。
沈卿卿失势,丁一双手抱胸,脸上洋溢着诡计得逞的笑,大言不惭地叫嚣道,“好一句一体同心,既然你们俩人,是公不婆,秤不离砣的伴侣,那正好,就一块请出去吧,正好门口还缺两个看门的dog。”
果娱之夜的官方晚宴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脑的达官贵人以及上层名流,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举办方提前为每一位参会人员赠送了一枚纯金镶钻的叶子胸针,只有佩戴了叶子胸针的人员才能入场。
很显然,粗布麻衣的谢慎之身上并没有叶子胸针。
沈卿卿怼人从来都不带含糊的,“你丫儿可真够狂,口气比脚气还大,今天的晚宴是你家开的?你说让我们出去就出去吗?”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晚宴就是我家开的,我跟总裁,我们……”双手叉腰,鼠目圆睁如泼妇一般的丁一脸上转瞬间,就挂上了矜持的笑,眼神也随着飘到窗外,这副欲说还休的羞赧模样更加引人猜想。
沈卿卿撇了撇嘴,瞧不起丁一这副贱嗖嗖的模样,回敬道,“不是我说,吃十盒布洛芬都退不了你的骚。”
“我不跟你打嘴仗。”丁一双手环胸,满脸扬笑,一副小人得志高高在上的嘴脸,撇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保安,厉声喝斥道,“都他妈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把没有受到邀请的闲杂人等,给我统统清理出去。”
收到指令的众保安,齐齐上手就要去扯谢慎之的衣领,沈卿卿眼急手快,抢先一步将Alpha护到了身后,“啪”了一个大耳刮子就扇到了窜得最快的保安脸上,“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沈卿卿现在恨不得化身成海底的八爪章鱼,转一个圈就能给他们每个八个大嘴巴子。
Omega的气势很足,深邃的眼底充满了愤怒,凌厉如刀锋一般的目光扫过众人,让人不由的心生惧意。
霎时间,众保安愣在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全都是怂货……”丁一暴跳如雷,一脚踢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保安腚蛋子上,“傻站着干什么,给我一块上啊,养你们是吃白干饭的吗?”
刚被沈卿卿扇了一巴掌,这会儿又被丁一踹了一脚的保安吓破了胆,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腚,吓得直往后面躲,撺掇着要跑,“丁小姐,我不敢,我,我,我害怕……”
“怕什么?今天谁能把他俩给我赶出去,我自掏腰包奖励一百万。”既然撕破脸了就无需伪装,丁一铁了心了要弄沈卿卿,自然是往死里下狠手。
一众人何止是见钱眼开啊,那简直就是怒放了。
胆小怕事的,打退堂鼓的,撺掇着要跑的,此时全都调转过头,蜂拥而上。
网络上流言蜚语恶俗谩骂满天飞,现实里刀枪棍棒来势汹汹。
谢慎之低头看了看,沈卿卿紧握着他的手,却从未松开过半分。
“你若真心以待,我必舍命相陪。”谢慎之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一个转身,把挡在身前的Omega回护进了怀里,“卿儿,别怕,这次换来我守护你。”
一群乌合之众,谢慎之连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扬手随意一挥,即刻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将那些叫嚣着冲过来的野狗们卷至半空中而后又重重摔到地上。那景象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
霎时间,整个大厅响起一声叠一声如同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红毯上躺满了横七竖八嗷嗷嚎叫的保安,姗姗来迟的林见鹿被眼前狼藉的一幕惊呆了,当即火冒三丈,“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弄的,是谁……”
“哎呀,干爹,你可算是来了……”躲到桌子底下去的丁一噌的一下子蹿了起来,痛斥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居然勾结外面的混混,打伤了这么多人,还把精心布置的现场搞得一团糟,全都是沈卿卿干的,是他搅毁了晚宴,咱们可不能轻饶了他。”
第100章 势在必得
“沈卿卿,你说说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林见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应声倒地。
“噼里啪啦。”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随之溅起来的还有点点晃眼的细闪,林见鹿低头细瞧而后又抬起头向天花板望去,“我勒个豆……”
当他看到吊着的九百九十九盏独家定制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被砸烂了一多半的时候,火气“噌”的一下蹿上了头顶:“为了迎接总裁莅临现场指导工作,我费尽心机花高薪聘请国际顶尖设计师制作的水晶灯啊,整整花了九千多万啊,全都被你给毁了,今天你要是不把灯钱赔给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
“说得对,叫他赔钱,赔不起就把他和姓鞋的那个混子全都送进派出所,让他们吃牢饭,最好是老死在里面……”丁一挂在脸上的笑意明显失控,连带着那牙花子都吡了出来,她不断的添油加醋,使得这场冲突愈发的难以收场。
林见鹿点火就着,他指着沈卿卿的鼻子,叫嚣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我要起诉你,我要把送进派出所,我要……我,我……我要……”
“林见鹿你有没有完?吵得我脑仁儿疼……”从不远的背光处,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这道声音浑厚有磁性,在嘈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放眼整个榕城,敢直呼他林见鹿名讳的,除了亲爹亲娘之外,就剩下那位住在滏阳河边的那位小神仙了。
林见鹿霎时怔愣在当场,试探着唤了一声,“小世叔?是……是您吗?”他放慢呼吸,凝神静气,瞪大了眼睛向这道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站在背光处一身素衣的谢慎之半张脸迎着光明眸善睐,安详平静,而隐在暗处的半张脸却是乌黑狰狞,丑如鬼魅。
林见鹿只瞅了一眼,随即喉头一紧,吓得好悬没尿出来,为了让自己镇定一点,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小世叔,您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在厅外等候了您半晌,我……”
不过霎时,谢慎之面容恢复如初,他缓步走至光亮处,冷若冰霜的目光扫过众人,而后落至林见鹿身上,“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要把我们怎么样?”
冷颜寡语的谢慎之自带强大气场,他的出现带着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林见鹿只敢看一眼,连忙匆匆低下头,再也不敢与上位者对视。
“啊?我……我,我……”自知刚才说错了话,林见鹿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
站在一旁的丁一嘴快,抢过话茬,“要你们赔钱,要把你们送进局子里,要你们吃一辈子牢饭,永世不得翻身,我现在就打110……”
林见鹿眼急手快,一把扯住了丁一,“打什么打,你也不看看他是谁,分分钟把骨灰给你扬了。”
丁一理直气壮,“我能怕他?他就是骑三八大盖的穷屌丝,全身上下的行头加一块不值二百块钱,就连脖子上戴的铜钱都是生锈的,除了会两个拳脚功夫之外,屁都不是……”
怕口无遮拦的丁一惹怒了上位者,进而牵怒到自己的头上,林见鹿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你懂个毛线啊,他佩戴在颈间的山鬼花钱那可是出自清代大家之手,正面为山鬼雷公,背面为八卦符文,世间仅此一块,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还有他骑的那辆三八大盖,我呸呸呸,什么三八大盖,那可是价值千万的崔克蝴蝶……”
一袭素衣的谢慎之怎么看都不像是腰缠万贯的有钱人,然而,林见鹿的一番话让丁一感到无比吃惊,喉头滚动,不由得咽下一口吐沫,“啊?他这么有钱吗?”
而后又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有钱又怎么样,了不起吗,他损毁了公司的财务就得赔钱,就得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快闭嘴吧!”蠢人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拉都拉不住,林见鹿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做响,“他是果娱传媒公司的总裁,别说敲坏这几个水晶灯了,连这整幢果娱大厦都是他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又拿他怎么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啊?他居然是总裁!”大吃一惊的丁一嘴巴张的老大,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脸幼态无权无势的穷小子,竟然会是果娱传媒的总裁。
“我还以为总裁会是个老头,没想到这么年轻。”丁一签约果娱数年,从未见过总裁,只在旁人那里道听途说,这位深居简出的大人物是个极具手腕能力颇强的大佬,不然怎么能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打造出年盈利近亿家的传媒龙头企业。
丁一曾数次拖关系走后门,想要攀上这位豪门大佬,怎奈大佬性格清冷,深居简出,常年研修道法,见过本尊的人屈指可数。
丁一对大佬除了无以言表的仰慕之外,她最感兴趣的是他的私生活,然而,无论她再怎么费尽心机一直无法在他身上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大佬的私生活和婚姻状况始终都是个谜。
“干爹,干爹……你理理我,我……我有话跟你说……”丁一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见鹿身后。
林见鹿的口气颇有点不耐烦,“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你总是跟着我干嘛?”
宴会现场虽说遭到了损毁,但是经历紧锣密鼓的修复之后,并不影响使用。
林见鹿做为本场宴会的主理人,除了前台与幕后的主导工作之外,他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伺候好,大总裁谢慎之。
鉴于之前工作的疏忽,慢待了谢慎之,这次的接待工作全权由林见鹿本人来胜任。
端茶倒水、夹菜布汤,林见鹿屁颠屁颠,忙前忙后十足孝子模样。
好不容易把祖宗伺候舒服了,林见鹿逮了个喘口气的功夫,正打算歇一会儿,嗲声嗲气忸怩作态的丁一扭着水蛇腰凑到了他的跟前,“这端茶倒水的粗活儿还是交给我来做吧,干爹您到包间里歇歇吧。”说罢,就要伸手去抢林见鹿手里的茶壶。
林见鹿闪身躲过,“我警告你,别无是生非,整幺蛾子。”
林见鹿看丁一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声严厉色出言警告道,“在总裁面前,我好话说尽,磨破了嘴皮子,才把你冲撞他的这事给抹平了,你别闲着没事,又跑过去搞事情。”
丁一委屈,“我才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刚才的事儿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想找个机会给总裁赔礼道歉吗。”
林见鹿略一思索,随后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确实应该当面道个歉,但是现在你别过去,他还在气头上,等过两天挑个时间,你备几份厚薄礼去滏阳河壹号院,登门拜访一下……”
丁一忙不迭的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怕丁一冒冒失失的再惹出什么事非,林见鹿不放心再三叮嘱,“向人道歉的态度一定要诚实中肯,才能冰释前嫌……”
“谢慎之这人的性子冷,罕言寡语,是个不好相处的,你不要遮遮掩掩,也不要推脱搪塞,要大胆承认错误,不然的话,会让他感觉你的人品有问题,不值得原谅……”
林见鹿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丁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吊儿啷当的根本就没听进去多少。
“要不是和你父亲有过命的交情,我都懒得管你。”林见鹿不满丁一的态度,朝着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我再次警告你啊,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你那些乌七八糟的邪念想都不要想,谢慎之对沈卿卿新鲜劲儿和热乎劲儿还没过,对沈卿卿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你别在这个时间招惹他,小心引火上身。”
丁一捂着脑壳疼得呲牙咧嘴,心中暗暗地把林见鹿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了一万遍,却敢怒不敢言,只是乖乖附和着,点头称是。
然而,林见鹿前脚刚走,丁一就立马变了一副嘴脸,眼白一番,双手叉腰怒骂道,“老东西,你凭什么管我?”
“等我成了总裁夫人,先罚你用嘴连擦三天马桶,什么活儿脏什么活累,全都让你这老东西去干……”
居心叵测的丁一好不容易从林见鹿的口中套出了谢慎之的住处,又岂会白白错过好时机。
丁一把穿在身上的露脐装又往下扯了扯,洋洋得意的照着镜子,撩头发、扭胯,她自恋的在镜中凹着各种造型,“他沈卿卿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不伦不类的二椅子,怎么能跟风情万种的我相提并论,总裁夫人的宝座,我势在必得。”
“这只包,多少钱?”沈卿卿扬了扬手里的铂金包。
突然被问起,谢慎之手托着腮,略略沉思,“150还是180?我记不太清楚了,等会,我问一下。”
拔通号码,电话的另一头很快被接起。
“小林,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实在是叨扰了。”
“小世叔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儿请尽管吩咐,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林见鹿的措辞十分恭敬,就连言辞间都透着隔空讨好的意味。
谢慎之问,“上次在拍卖行买翡翠的时候,拍下的这只白色包包,多少钱来着?我记不太清楚了。”
林见鹿答,“是270。”
“是270块还是270万?”沈卿卿抢过手机,追问道。
林见鹿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回答道,“当然是270万了,小房子铂金包可是爱马仕里面最难买的包,尤其是这款用鳄鱼腹部的皮制作的初雪小房子,更是爱马仕中的极品……”
“谢慎之真有你的,用270万买只包?你知不知道这些钱能在榕城买一套房子。”沈卿卿缓缓闭上眼,摸了摸心口,心态逐渐炸裂,谢慎之花270万买个包的态度,就像是去2元店里买个苍蝇拍一样随意。
“区区一只包算得了什么。”电话那头的林见鹿自顾自言道,“国外的奢侈品,它再贵,终究是有行情的有价格的,一咬牙就买了,但是咱们国内的奢侈品,那可是有市无价,根本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就算是咬碎了牙也买不起。”
说起国内的奢侈品,林见鹿的口气里满是洋洋自得,他对电话另一头的沈卿卿说,“你今天晚上在宴会上穿的这套礼服用的可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蜀绣,自古就有一寸丝一寸金的说法,像你身上这么大面积的精美绣品,更是价值连城,还有你脖子戴得背云坠子上面嵌的绿头翡翠,那可帝王级别的,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在喜庆的晚宴上,宾客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沈卿卿顾全大局,不好发作。
这会儿宴席散了,坐在回家的车上,沈卿卿的小宇宙再也憋不住了,破口爆粗,先前端庄的仪态荡然无存。
“谢慎之,你这个王八羔子,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你明明是个极具手腕能力颇强富可敌城的人尖,偏偏装傻充愣委身在我身边做个保姆,怎么?把我耍的团团转很有意思吗?”
沈卿卿凶巴巴的盯着眼前人,扬了扬小拳头,恶狠狠的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我就把你的脑壳儿捶扁。”
谢慎之不解,歪着头反问道,
“卿卿,你为什么会生气呢?”
“是觉得,500块的一日三餐太贵了,不划算?”
“还是因为我不够卖力,在打豆豆的时候你没有爽到?”
“啊?我……”沈卿卿被问住了,一时语塞,仔细一琢磨,自己怎么都不亏。
除去经验不足、手忙脚乱的第一次之外,沈卿卿之后的每一次都能爽出鹅叫。
说起500块钱的包养费,沈卿卿就像恶意拖欠工资的黑心老板,一开始是一天一结,后来是三五个月一结,再后来他就变成了根毛不拔的铁公鸡,老实人谢慎之虽多次讨要,但沈某人总能以种种理由推诿,到最后包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当初,沈卿卿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对谢慎之保证:“跟着哥,好好干,哥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结果,沈某人分币不掏,主打一个蹭吃蹭喝加蹭炮。
倒是谢慎之给予他的是公主般的优待,除去好吃好喝的吃食之外,谢慎之隔三差五的送他礼物,什么鞋子、衣服、手表、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