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树只觉得自己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醉虾般的背起伏加剧, 手还不自觉抓上杨致睡衣领口。
“嘘。”杨致低沉嗓音在耳畔缭绕, 提醒,“一会儿要小声点队长。”
“被听到了怎么办?”
谢心树此刻是真的很想捂住杨致的嘴。
但他手伸到一半,转而还是决定算了。他应该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出声。
“你不是说基地隔音很好吗?”谢心树瞪着眼睛抬头。
不是说给的是国内最好的环境吗!
“嗯, 非常好。”杨致笑了声,手指在他胯骨四处揉揉捏捏,“逗你玩的。”
“所以不用克制。”
谢心树现在和他面对面, 杨致呼吸喷洒在他脸,耳朵,脖子上。
因为谢心树没有拒绝, 杨致会作乱的手指在撩点完以后, 突然一张,撑开腰带。
他观察着谢心树,另一只手揉了揉谢心树脑袋。
掌心贴上, 杨致一动。
谢心树不敢抬头看杨致的眼睛,只能低头, 可低头就能在黑夜里看到被窝里的手臂。
镜头里那双总是修长性感的手此刻灵活富有技巧。
近距离看和在镜头里看终究不一样。
他揉着泠口,力度刚好,不轻不重,格外敏锐的海绵体组织似乎能拓出杨致如年轮的一圈一圈指纹。
酥酥麻麻的痒意在脊柱炸开,腰间陷得一塌糊涂,谢心树揪着杨致衣领,不是要把他捏死的气势,而是放下了所有戒备在黑暗里向杨致袒露自己的感觉。
“宝宝,喜欢手重还是肌无力?”杨致重新提起这个话题,狭长眼睛含笑,沉沉地看着他,低哑问,“自己弄过吗?”
谢心树18岁,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要说没有那就太不坦诚了,说没有杨致肯定也不信,他仿佛像个洋葱,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没那么纯白的内芯。
“嗯...”谢心树在兵荒马乱间随便应了声。
接触的速度却陡然加快。
“是吗。”杨致的眸色再沉了几个度,他太阳穴隐隐作跳,手上力道加重,嗓音灼热,“用前面还是用后面?”
谢心树的命都被他捏在手里,听到这问话第一反应是真的思考了下。
“前面..”
说完他脑子里的弦瞬间崩断,才意识到自己都在配合杨致说些什么,于是抬起头埋进杨致锁骨间,额头抵着肩膀,半瞌眼,明明没有水汽,谢心树眼底还是染上一层朦胧水渍。
他身上没力气了,抖得厉害。
杨致一边观察谢心树的反应,一边抚上谢心树后脑勺,把人带进怀里,“靠着我吧宝宝。”
问什么答什么,太乖了。
于是杨致低头亲了亲谢心树抓着他领口的手。
从手指往上,略干燥的嘴唇一路由手腕亲到肩关节,蜻蜓点水般,谢心树的心像芦苇,被风吹出涟漪。
“别紧张。”杨致指腹按压谢心树后脑,哑道。
谢心树慢慢把自己交给杨致,什么都不管了,大脑不断分泌多巴胺,一连串的电流在四肢百骸里窜过。
他感觉自己现在张口就会犯结巴。
是不可控的。
偏偏杨致在他耳边,有些坏心思地问:“自己弄舒服还是我弄舒服?”
谢心树仅存的理智摇摆不定,脑中的道德天平左右摇晃,他不太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干脆松开手,勾上杨致脖子,下巴压着杨致肩膀,视线有些混沌地放空,看着杨致身后的卧室门。
这如同挠痒般的主动让杨致喉结一动,眼眸暗沉,呼出热息。
他没停,动作尽心尽职地纾解怀里人的紧绷。
杨致干脆绕到谢心树后臀,把人提到怀中,手在腰后髋骨处捏搓。
见谢心树没有抵触或反抗的意思,杨致喟叹一声,侧头在谢心树耳边吹气。他舌尖柔软,像吃冰淇淋般舔-舐,亲了亲谢心树下巴,还咬了口,弄得谢心树浑身都发痒,还带着点可以忍受的,近乎调-情的痛,刺激神经。
有滋有味的啧声如交响乐,环绕耳道。谢心树耳朵发烫,但杨致的舌头更烫。
杨致的手在他后背上轻拍,手掌磨着睡衣衣料,安抚谢心树的情绪,而后又往下拍。
指缝间带起睡衣褶皱,还压出肉痕,玩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和弧度。
“嗯..”谢心树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受不住,他哆哆嗦嗦地缩在人怀里,“你别..”
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致手指接触的地方。
“别什么?”杨致松开嘴,亲了口谢心树脸颊,危险的视线搁浅在谢心树眼角,哄诱般地哑问,“不喜欢?”
很狡猾的一种捕猎方式。
如果谢心树不喜欢,他早拒绝了。
于是谢心树顺着思路往下,既然又不讨厌,那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而且他都玩过杨致穿孔挂上的环了,这会儿卸下防备,后背,侧腰,甚至两股,好像也...行。
算对换?
算公平?
谢心树才刚刚把自己说服,张嘴想说点什么,杨致却突然换了个方式,松开铃-口。
慢慢积压堆叠的感受如同马上要喷发的火山,岩浆滚滚,胸腔的情绪微因子不断跳跃,从脑中枢跳到脊柱,又跳到脚尖,全身上下都仿佛炸满烟花。谢心树一句话都说不出,干脆闭上嘴巴,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
他肩膀幅度更大,呼吸也错落紧急。杨致观察着,却突然摁住。
骤停的坠落感让谢心树抬起脑袋,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几声。
拇指如恶作剧。
“你..”谢心树含水的眼睛近距离撞入杨致视线。
杨致亲他耳廓,又带安抚地咬了咬,牙尖刮擦出刺激和酥麻。
“叫哥哥,让你去。”杨致说。
“...”谢心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半晌道,“你,你说不欺负我的..”
杨致放缓,谢心树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欲-望催促着谢心树,切齿拊心。
“不是在欺负你。”杨致也乱了章法,他蹭着谢心树耳朵,又含又吮又舔,呼吸和说话的热流钻入耳道,直击大脑,“我找你要个赏,队长。”
他说完,牵着谢心树手,往下带。
杨致换上委屈的声线,扮猪吃老虎,“你想过等会儿我怎么办么?”
谢心树答不上来。
其实有想过。
“你上次不是..”
用枕头按着了吗。
杨致:“这几天降温队长,你舍得让我去冲冷水澡吗?”
“...”谢心树哽住。
好像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谢心树看着他,很没办法地问。
“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你脚上有个链。”杨致笑眯眯。
“嗯..”
打了谢心树的生肖,是条红绳。
“我想看。”杨致说。
“为什么?”谢心树似乎有点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杨致反问。
“我吗?”谢心树愣道。
“对,说你可爱。”杨致低笑。
谢心树抬眸看他,又垂眸,反复好几次,最后很小声道:“那你是要现在看吗?”
在心里一连喊了好几声,杨致动作没停,像个按摩的师父似的,服务谢心树。
而后他道:“不用现在。”
“现在还是你比较重要。”
杨致牵着他的手腕,在腕骨出摁压揉搓,“有其他感觉么?痛还是痒?”
说完他又托起谢心树掌心,带到唇边,亲了亲。
怀里的人摇摇头。
很诚实的反应。
看得出来。
但杨致还是故意逗他,灼哑着,轻笑:“没有骗我?”
谢心树继续摇摇头。
“我..我不说谎的。”谢心树扬起脖子,有点鼓气,和他争辩,“你不相信我?”
=杨致微眯眼。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啼笑皆非。
“没有。特别相信你。”杨致凑上去浅浅啄了下谢心树唇角,“别躲了。”
他一只手拍着谢心树背,另一只手则从头到尾都很忙活。
“床就这么大,再躲掉下去怎么办?”杨致把人带近,撩起谢心树额发。
谢心树的呼吸慢慢变快。
“只有耳朵很敏感?”杨致意有所指,视线也停留在某个位置,察觉到他的打量,谢心树脖子又开始上了热度。
“你看什么...”
“你觉得我看什么。”杨致嗓音低沉。
杨致..杨致不会是想试试哪里还敏感吧。
一旦考虑到这种可能,谢心树是像个被人碰到的害羞草一样,整张脸仿佛都缩了起来,躲在杨致脖颈间不敢动,大脑的感官分散开,一块集中在腹部,一块集中在杨致身上。
“宝宝,如果你不叫我,又不给我看你脚踝的链条,那我可能会很难受。”杨致在他耳边低语,呼吸不太稳,“你觉得呢?”
他说话时藏在黑夜里的瞳孔绕到谢心树脑后,去看有些扎手的碎发和白皙修长的脖子,以及肩膀流利又精瘦的线条,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
杨致在等谢心树说话。
他手臂青筋如腾空的闪电,根根分明,条状虬结,错落有致。一路从腕骨往上,攀爬到近及肘窝的位置,静脉曲张淋漓尽致,带着野性和张扬,能比拟杨致在王图里如狼的侵略。
触碰到如氧气躁动的烫,谢心树一激灵。身前人带着占有的气息放肆地游离在空气中,被杨致带过腰的手连手指都开始轻微发颤。
确定他是感受到了,杨致又把谢心树手重新架回自己肩膀上,让谢心树勾着他脖子。
他还是那句话,“叫一次,好吗宝宝。”
杨致从他耳朵亲到眼角。
但他也没真让谢心树太难受,手骨修长又有力,节奏起停。
身上衣料弄得他神经很痒,有要重新回到方才的趋势。
在杨致近似于勾引的喘-气和喟叹里,谢心树找回了紧绷的绳子要断裂那瞬的急迫,他神志不清,为达目的的心被挑逗得飘然,最后那点理智的城墙自然地溃败。
“哥哥...”谢心树羞得脸能滴血,躲在杨致怀里喊了一声。
杨致顿了顿,生理上怎么样无所谓,心理上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后他猛地起身,揉了揉谢心树脑袋,侧腰从床头扯了什么东西。
他没管自己,先面不改色亲了谢心树额头,然后低笑着擦拭,“被子盖好,别又感冒了。”
擦完杨致直接揉成团,往地上一丢。
不知道那几张纸团丢哪去了,反正明天起床再收拾。
“怎么了?”杨致做完一系列动作,回头时看见被窝里的人用充盈水雾的眼睛迷茫地看他,眼底还带了点不解。
“...没。”谢心树说不出口。
他其实想问杨致,今晚为什么..没像之前...
那样亲他。
今晚都是浅尝辄止,而且像曲线救国般,只在耳朵,唇角和下巴上亲了亲。
他要和杨致承认,他其实很期待,也很喜欢接吻吗?
如果一定要证实答案,他是不是该...提前给杨致一个更名正言顺的身份才对?
然而还没等谢心树开口说话, 杨致欺身压下来。
他提起谢心树的腰,精准含住谢心树嘴唇,去亲他, 为他延续余韵,加长潮时。
这一次火热的舌快速撬开了唇缝, 因为谢心树心颤着,却主动地启了齿。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杨致眼眸一凛, 感受到怀里人在慢慢放开, 杨致手指插进谢心树出了汗, 沾了水的发丝里, 转而略粗暴地吻着他, 舌苔卷着舌腹,舌尖又缠绕相抵。
他搜刮谢心树口腔的空气,粗粝的软舌舔着上膛。
亲得谢心树又有些呼吸不上来,杨致一边捏他耳垂, 退出去后给谢心树时间缓了一秒,又重新凑上去亲,深吻。
意识涣散间谢心树还不忘记黏糊地问:“那你..你怎么办..”
“舌头伸出来。”杨致低沉着目光, 语气不容抗拒。
谢心树很听话地照做。
杨致叼着他巧红的,水淋淋的舌头,勾缠吮-磨, 在呼吸交错间哑声插了句:“我不怎么办, 不用管我。”
“让我好好亲一下,宝宝。”他说。
谢心树没办法,两只手都搭上杨致肩膀。
可能是杨致亲得太好了, 爽到谢心树脑子都发热,亲了十分钟, 不应期过去后,谢心树埋头,睫毛湿漉漉,很不好意思地挂在杨致身上。
杨致低头看了眼,突然低笑,有点无奈又有点赞叹:“宝宝。”
“精力这么好?”杨致重新松开他裤头。
“别不好意思。”杨致揉揉他脑袋,“说明你很有活力,很健康。”
“算..算了。”谢心树还真是特别不好意思,害臊得快死了,“你..你手不酸吗?”
“手酸?”杨致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直接勾下谢心树裤子,“你杨神有这么弱鸡吗。”
他一说杨神,谢心树的心都被颠了颠。
谢心树忽然想到,面前这人拿冠军的手在给自己做这种事情,就说不上来地羞愧,又说不上来地有点..满足。
他真的被杨致教得不知羞耻了。
他也成为老油条了...!
于是谢心树一边被杨致亲着,一边又被握住命门。
真如杨致所言,他手不酸,好像亲不够似的,压着谢心树又亲了十来分钟。
第二次比第一次漫长些,谢心树背上已经出了汗,身体热得不像话。
突然想到些什么,谢心树脑袋往后一缩,躲开杨致的亲吻。
“你不要..留痕迹。”谢心树指上次嘴都亲肿到得上药遮掩的那种情况。
“嗯。”杨致似乎有些不满,盯着谢心树一张一合的唇肉。
看他完全一副吃什么东西但没尝够的表情,谢心树顿了顿,凑上去亲了口杨致唇角,“我说完了..你继..继续..”
想亲就亲吧。
杨致眯起眼睛,压提谢心树后脑,逼得谢心树不得不仰起脸。
他尝得滋滋有味,把谢心树舌头都吮麻了,还觉得意犹未尽。
其实杨致很想直接把谢心树钉死在床上,让他只能喊哥哥。
但他现在还是更想好好服务一下谢心树,他自己什么状况不重要,谢心树觉得爽就行。
空气里弥漫一股檀腥,夹杂在后调的香根草里,地上的角落处又多了几个团。
杨致还一次都没有。
谢心树胳膊挡着自己的眼睛,颇有些大汗淋漓,骨头缝里都打入一股懒散和餍足,他软烂地陷在床垫中,动都懒得动。
旁边也没什么动静,谢心树慢慢移开手,去看杨致的脸。
“你..”谢心树拽了拽他衣角。
杨致知道谢心树想说什么。笑了声,伸手捏了捏谢心树的脸蛋。
“没事。你睡吧。”杨致说。
杨致伸手过来,手腕上的香水就格外清晰好闻。
“...我,我也帮你吧。”谢心树缩着脖子,小鹿般有些惊慌,但还是大胆道。
杨致略有些烦躁地压了把自己额前的黑发,转而低笑了声,“宝宝,你现在不睡的话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不要勾引我。”
“..我是认真的。”谢心树看着他道。
杨致于是吐了口气,先是凑过去亲了亲谢心树眉间。
“转过去。”他说。
隐隐预感杨致要干什么,谢心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照做。
他背对着杨致,手紧张地攥上枕头。
杨致声音从耳后吹来,手握在谢心树腰上,低哑:“确定不累?”
“嗯。还没那么困。”谢心树抿唇,气息不稳,还没从方才的激烈里缓过劲儿,他现在也看不见杨致的表情,但一副配合的模样。
很听话,在卖乖。
“腿夹紧。”杨致说。
虽然没有亲自碰过,但谢心树被顶着,大概能感受出。
反正肯定不小。
谢心树面红耳赤,把脸埋在枕头里,尽管被带着颠簸,但就是不吭声,强压下心头躁动和喉咙间的呜咽,任由杨致箍咒住他的腰。
身后的闷哼持续了很久,杨致咬他耳朵亲他眼角,牙尖控制不住地磨刮。
谢心树腿根红了。
弄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后来他体力跟不上,半梦半醒间听到杨致起身,应该是去洗了个澡,还有抽纸声,窸窸窣窣混杂在一起,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格外抓耳。
但谢心树犯困,昏昏沉沉,他似乎在睡觉时又闻到了香根草,安抚着他神经,以至于谢心树睡了一个无梦的,沉稳的觉。
谢心树睡觉很死,不是那种有一点声音就会醒的类型,眼睛紧闭着,看上去十分乖巧。
杨致从浴室出来,神清气爽。
明天他不用上场打比赛,所以哪怕是通宵也没问题。
于是杨致坐在床边,伸手先探了探谢心树的额头。
温度正常。
室外又有冷风在呼啸,杨致找到桌上的遥控器,调了调室内的暖气,走回床边,看谢心树细白的手腕搭在外面,又牵起他手,给他塞回被窝里。
说实话,杨致是有些担忧谢心树因为感冒而发烧。
他躺回床上,一晚上试了十几次谢心树脑袋的温度,每半小时就摸一摸。
手机微弱的光并不刺目,也不至于会亮醒身旁的人,自杨致眼睛动过手术后,他还没这么晚睡过。
现在已经夜里两点多。
内路手术过程杨致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手术过程一小时,局麻,现在他仍然在术后修复期。做完手术的第一个,月杨致搭线建俱乐部的事都是投资人在忙活,后来有了经理他也轻松很多,术后俯卧期他是一个人在基地渡过的,确定没问题才敢把谢心树叫来面谈,邀请入队。
前世视网膜脱落的惊险也如沉底的石子,压在心湖里,杨致不会刻意去回忆。
除了沈流双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手术以外,杨致没和别人说过。
前前后后他都一个人在医院度过。
战队忙着训练,杨致连刘滔都没惊动。
此刻室内昏暗,身边香喷喷的小朋友呼吸平稳。
杨致拿了眼药水,左右眼都滴了滴,闭眼五分钟后再睁开,又往谢心树脑门试了试温度。
一整个晚上杨致就这么沉默地坐在床边,听谢心树均匀的呼吸,闻香根草飘散开的气味。
谢心树转身,他就时刻关注着被角,又得低头看看谢心树出汗了没。
感冒是常见的小病,甚至可能对谢心树来说都算不上病,但有后患。
他得保证谢心树以最好的状态去打明天的8场比赛。
黑夜漫长,杨致数了数。
谢心树大概翻了7次身。
第5次的时候干脆迷迷糊糊地抱住了杨致的腰。
可能把他当成了什么毛绒玩偶。
杨致背靠着枕头坐着,失笑,理了理谢心树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又安静看他的睡颜。
很踏实。
不管是谢心树无意识地哼蹭,还是被子里火热的温度,都让杨致觉得很踏实,像被什么托住了一样。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份能支撑他的踏实感了。
他身边也很多年没有过一个这样亲近的人。
队友,朋友,上下级,同事,竞争对手,这些身份杨致都能拎清,唯独和谢心树的亲密,杨致觉得新颖,并且眷恋。
他希望谢心树也能回应他,哪怕只有一点。
深夜,心绪平静。
这种情况适合人类进行深层思考,做重大决定。
杨致指尖绕上谢心树发丝。
这个宝宝他一定要追到手。
谢心树是被杨致叫醒的。
他没定闹钟,起来先摸了摸手机,解锁一看。
“经理买了早饭,去餐厅吃。”杨致站在床边,弯腰看他,“睡得好吗昨晚。”
“唔...挺好的。”谢心树坐起身,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他顺了顺自己的毛,“你..什么时候起的?”
“比你早半小时吧。”杨致随口道。
虽然根本不是。
记忆收拢,谢心树先是心虚往地上一瞟,确定已经没了一团一团的纸巾,而后才掀了掀被子,看有没有缺斤少两。
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昨晚是要被杨致给剥开,然后吃了。
确认四肢健在,谢心树回落到睡了一个特别舒爽的觉,醒后还有点不满,想继续睡的情况中。
俗称起床气。
他懵懵懂懂地划了几下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划了到底要干什么。
“口渴吗?”杨致把玻璃杯放在床头。
谢心树抬眸,逐渐回神,看清杨致今天穿的衣服。
他坐在床边,被子盖住腿心,睡裤有些褶皱,右腿小腿裸露在外。
这处脚踝没有链。
那应该是在左脚。
杨致飞速扫了眼,有了个底,随后对上谢心树眼神。
“什么意思宝宝。”杨致手撑在床边,在谢心树面前打了个响指,拉回他思绪,“要我喂你?”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谢心树起床气都散了,连忙站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好,走到床头柜上拿起玻璃杯,往嘴里灌。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渴,水杯直接见底。
等谢心树喝光了杯里的水,他回头,又开始盯着杨致看。
杨致今天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西装,还打了领带。
看上去盘靓条顺的,又酷又冷峻。
“为什么换这身衣服?”谢心树奇怪。
“按照往年流程,今天各大车队教练都要备采。”杨致松了松领带,插兜看他,“怎么了?”
“没。”谢心树搓了搓鼻子,“好看。”
杨致勾唇。
“早上你在睡觉,我给你量过体温,没烧。”杨致说,“感觉怎么样?”
“很好。”谢心树干脆道,“比昨天好很多。”
他呼吸时连骨头都爽利,好心情直通脑门,贯穿在全身。
“行。洗漱完去吃饭吧。”杨致抬抬下巴,“他们在下面等你了。”
“好..”谢心树转身时却又回了下头,“学长。”
“嗯哼。”杨致应了声,低头在桌上找什么,“还有事儿?”
谢心树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昨晚,谢谢你。”
要谢的太多了。
其实昨晚谢心树迷糊间醒过一次,他感受到才刚撤离他额头的手背温度,又看到杨致坐在身边,手腕会扩散出好闻的香,只觉得周遭环境瞬间变得很安心,于是又沉沉地闭上眼。
一句话道不完的谢。
谢心树只能先记在心里。
而杨致也不知道在他房间忙什么,并没有立刻跟着谢心树下楼。
睡过了,亲过了,谢心树卧室也没什么不能给杨致看的东西,干脆一句话都没多问,带上门下楼。
原时嚼着面包,喝着他们给买的牛奶,很有精神。
“你知道吗,我是天才。”他说。
缪思羽吃东西间抽空嗯了声,“知道了,从你坐下到现在说了二十句了。能安静了吗,吃饭。”
“笑死我了。”沈流双看着新人后辈的互动,在座位上直乐,“天才会天天说自己是天才吗?”
“会啊。不会的话我来开创先河!”原时已经彻底骗过了他自己,坚定认为他就是道具天才,说完他看见楼上下来的谢心树,鼓着腮帮子挥手,“队长早!!”
“队长你..”
谢心树脚步一顿,生怕原时又问他嘴巴是不是被虫咬了。
好在这次有了经验,他嘴巴除了像抹过唇膏般滑亮,没别的异样。
“队长你看起来气色好好啊,鼻子还堵吗?”原时问。
“没事了。”谢心树暗自松口气,笑了笑,“吃完准备下,出发。”
“收到。”一帮人道。
司机很快开着车停到门口,谢心树戴上耳机,列表里就两首,一首无限速,一首bleeding love,来回循环。
见他在听歌调节,杨致上车后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没打扰。
车启动后,杨致闭目养神,谢心树看着窗外的街道,耳机里旋律回荡。
在下车前,谢心树检查好东西。
杨致走在他前面,一行人站在小巨蛋门口过安检,谢心树突然小声:“学长。”
“不舒服?”杨致低头凑过来,看他。
“不是。”谢心树顿了顿,有点羞于启齿,“我想问你,我..我踢被子吗?”
杨致眉毛一挑,直接笑了,肩膀都发抖。
看谢心树又有点脸红,杨致很轻地弹了弹谢心树脑门。
“不踢。”
他们进了场。
原时眺望了下现场座位,奇怪:“怎么感觉今天没什么人?我们来得也不早呀。”
沈流双经验丰富:“跟早不早没什么关系,昨天积分不够的车队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你能在现场看到的,都是我们打进22强路上的竞争对手。”
“我去。”原时咂舌,“这么残酷。”
“等你打出国门,才会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残酷。”沈流双说。
对此谢心树虽然没插话,但在心里是认同的。
国外飞车这几年正好在崛起的时期,否则上一世的后三届世竞赛,flow也不会连连败仗。
第二天的比赛没第一天那么庄重,开场总是要有仪式感,都打到半程了,选手只管调整心态,主持人也不再热场,纯粹的竞技感一下烘托起紧张的气氛。
按照赛程表,谢心树今天的8场都在后面。
他在观赛席上喝水,热嗓子,还拧了拧手腕,放松关节。
开赛的二十分钟,一支车队灰头土脸地回来,后面跟着教练和经理,几个选手看样子哭哭啼啼的,眼眶都发红。
“这是怎么了??”原时正准备去打比赛,迎面对上,赶紧回头询问他队长。
谢心树站起身看了眼。
入座后,远处穿着队服的几人更是情绪崩溃,开始大哭。
“我草。”原时吓一跳。
杨致站在边上,抱着手臂,看了眼对战表。
“新锐车队,上一场和山队打的,应该是被rainy他们打崩了。”杨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