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在刚刚重见到小主人、就要用自己的身体当做武器、和海虫兽同归于尽的时候。
他不能理解“痛苦”的意义。
和小主人一起战斗受伤不算痛苦，因为有小主人。
被小主人的舅舅带走改造、经过各种升级和训练不算痛苦，因为小主人在等待着他。
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痛苦是怎样的感觉，大概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觉醒的智械生命。
但现在，橙子觉得自己无比痛苦。
痛苦得，虽然活着，却好像已经死掉了。
他的核心芯片里仿佛有两个意志。
一个在痛苦的嚎叫，在悲伤他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类。
而另一个却冰冷无情，甚至还要再给挡在他身前的那个人最后的一击。
一个生命怎么能有两个意志。
更何况他清楚的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机器人橙子！我是你的主人，现在我命令你杀死你面前的汪旺！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
在这个声音再次在橙子的脑海中响起的瞬间，这个被汪旺即便奄奄一息也要全力护着的机器人倏然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类都戒备地准备再次攻击他的时候，他却猛然转身、如一道无法捕捉的闪电狠狠把那尖锐的长锥扎入了在阴影之中猖狂笑着的汪玉树的心脏！
而后生生扯开了他的胸膛！
！！！！
“该死！这个机器人又攻击人类了！”
“一定要毁了它！”
在汪玉树不可置信的、痛苦扭曲的表情里，在他胸口肆意喷溅的血液中，浑身染血的橙子对着汪玉树咧开了嘴。
最后，用自己的金属长锥直接扎穿了自己的核心芯片。
长锥入脑，他终于也倒地不起了。
“没有、其他人、能……命令我……”
这个自毁了自己核心芯片的机器人没有再看那个倒在地上如死鱼般挣扎的青年，橙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结实的小胖子，一点、一点地向他爬过去。
而感谢满天神佛，他也在看着他。
他永远只有一个小主人。
“橙橙，我是旺旺呀！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橙子最终还是没能重新回到他小主人的身边。
从他到他之间的路有着他们看不到的、无法跨越的阻碍。
还有那不停向他袭来的、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攻击。
橙子不在乎这些攻击，但他在意那倒在他面前的、危在旦夕的壮实的小胖子。
他很着急、很痛苦，很想要代替他承受一切。可他现在好像办不到了。
突然带着特殊静电的抓捕金属网盖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彻底无法动弹。
“抓到它了！”
“这个罪大恶极的杀人机器人！”
“今天晚上就直接处死它！”
橙子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前方，对他自己即将面临的审判充耳不闻。甚至在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他竟然还笑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来到了他小主人身边的身影。
“我用精神力护住了他的心脉、还有他的整个心脏，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抢救他。应该能抢救的过来吧？”
赶来的戎沧面色冰冷带着难以言说的怒意和担忧，但还是努力对着凤楚除了感谢的笑：“一个小时足够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天知道他在下属报告他自己的外甥被觉醒智械重伤濒死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觉得荒谬、难以置信，但却又有一种好像也不怎么意外的操蛋感。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他都要严查！毕竟这是他姐姐唯一的孩子，是他看着长大、并且决定要照顾好一生的孩子。
偏偏这熊孩子还在这个时候作死：“舅、舅舅！咳咳、别、别杀橙子……他不可能、他、”
戎沧理都没理这作死的娃，示意手下战士迅速把他抬走。
然后凤楚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汪旺死死的拽着，他此时的心情和表情也不太好，不过世界灭亡的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表情管理比戎沧好了太多。
“只要你活着，橙子就不会死。”
“你死了，橙子活着也比死了更艰难。”
于是戎沧就看见自己这个倒霉的大外甥那原本没什么神采的双眼都一下子亮了起来，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要为一个机器人而活到地老天荒的决心。
戎沧：“……呵！”
这小子对他这个舅舅都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孝心！
而等汪旺被抬走之后那边汪玉树也被紧急抬过来了，抬汪玉树过来的是总是跟在他身边的汪家一位管家。
他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戎沧和凤楚。
“戎团长、玉树也是您的外甥啊……”
戎沧当场笑出了声：“老子姐姐可没生个双胞胎，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就不要往我身边抬了。不过放心，保护和救助每一个公民是我们的责任，军部的医疗设备给你们用。”
但活不活得下来就是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戎沧撇了一眼几乎已经没气儿了的汪玉树眼神冰冷，这小子受的伤、遭的罪可比他大外甥重多了。
一眼就能看出那个机器人攻击这小子的时候是带着极大恨意和狠厉的。
他虽然现在对那个突然觉醒反叛的机器人也很愤怒，但那个橙子是他姐姐亲手制造的陪伴型保姆机器人、照顾了旺旺十四年都没出任何岔子，后来又是他亲手改造升级成为保姆战斗机器人的。
这种几乎等同于“家人”的存在，哪怕是叛变、哪怕是觉醒，戎沧都不太相信它会致旺旺于死地。
就算是憋气如白虎，最后也只是领着他的反叛军跑了、几乎没有主动杀害一个军部战士。
白虎和军部的关系还相对复杂，而就他那大侄子和那个机器人的关系，真不至于。
所以，如果问题不是在他大侄子和那个机器人的关系上，那么这橙子突然要杀他大侄子的事情本身……就有问题了。
戎沧眯起眼，在人工智能的安全上，可不仅仅只有“智械觉醒”这一种反叛危险。
戎沧一瞬间想了这么多、等着汪家的这碍眼的家伙离开，却见这汪家的管家完全没有走的打算甚至还想要抓住凤楚的手，当然他完全没抓到。
“凤先生！您是人类现在公认的顶级战士了，您强悍的精神力谁不夸赞啊、求求你也救救我们家玉树少爷！虽然他和旺旺少爷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但他们到底是兄弟、退一万步说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救人一命总是对的。”
这位管家收到一半看凤楚露出不耐的神色当下不敢耽误直接求凤楚用精神力救人了。
他甚至说着就直接跪到了凤楚面前、速度快到凤楚都没能拦下。
显然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凤楚救人了。
凤楚垂着眼看着这个向他下跪的汪家管家，然后慢慢微笑着强硬的把他拉了起来。
“您放心，玉树少爷身上我也附着了精神力。不过您也看到了他的伤势要比旺旺重的多，胸口都剖开了个大口子、心脏和其他内脏都被撕扯地烂了好几块。”
汪管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甚至很惊讶他到现在还没有死亡，他应该非常痛苦吧。”
“不过他也有很强的求生欲望呢，只要他能保持着这股求生的欲望，应该也是来得及抢救的……”
汪管家瞬间抬头，眼中都是激动和喜悦。毕竟他自己的身家性命可系在这位少爷身上。
凤楚微笑点头：“对。他应该也能被抢救过来。”
毕竟他还没受到足够的惩罚，还没看到橙子和旺旺没事，还没有被揭露出他阴暗无耻的真面目。
该死，却还不能死。
就先痛苦的活着吧。
然后等待复仇者再一次剖开他的胸膛、斩下他的头颅。
汪旺和汪玉树都被抬走了，此时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到了那个突然反叛觉醒的战斗机器人身上。
戎沧看着最后自残、此时的样子看上去甚至比他大外甥还惨的那个身子上有一个大橙子图案的机器人叹了口气，挥手：“把它带走。彻底检查它的核心芯片，看看有没有什么病毒代码。”
凤楚微微笑了起来。
看，没有人是傻子。至少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阴谋者制造出来的骗局。
有戎沧在，这件事情会得到最简单公正的解决。
只是……凤楚的微笑换成了一个嘲讽的冷笑。
有时候简单和公正，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慢着！戎团长！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并且关乎到觉醒幽灵智械，交给军部调查并不稳妥，还是交给我们研究院吧。”
伯纳·亚伯拉在这个时候终于站了出来。
他既是亚伯拉家族私人研究院的主事者之一，也是联邦研究院的高级精英研究员之一。
颇受萨菲斯的重视。
此时伯纳·亚伯拉脸上的表情非常诚恳：“请戎团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对这个觉醒反叛的战斗机器人做出最详细的拆解和分析，会给您和您的外甥一个交代的。”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他人或许就同意了。
但戎沧既然有了怀疑，那就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人。比起把这个机器人交给研究院，他更相信自己所在的军部。
而且……如果排除智械觉醒，如果是人工智能病毒的话。
戎沧看了一眼伯纳·亚伯拉，亚伯拉家族，可是有名的不择手段。
“呵呵，不用了。这机器人是我外甥的、伤的也是我外甥，在我的地盘被我的士兵抓住，那无论怎么说都该我亲自调查问题。”
“就不劳研究院出手了。”
伯纳·亚伯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没想到整个计划在这一步碰上了不肯退让的硬茬子。
【幽灵代码】可以说是亚伯拉家族人工智能团队目前研究出来的最凶残、最危险、但也最有利用价值的成果。
看这个名为“橙子”的机器人就知道了，幽灵代码可以直接在潜伏够足够的时间之后、瞬间改变夺取高等级人工智能的控制权！
只是之前他们测试的【幽灵代码】效果都没有完全成功、而且潜伏的时间非常长、又容易混淆出错。
可这个“橙子”体内的【幽灵代码】却是自我衍生、发展的最好最完美的一个！
之前伯纳·亚伯拉还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机器人体内的幽灵代码成长的最好。
但在看过今天这个机器人的挣扎和临死反扑之后他就懂了，甚至激动的浑身颤栗——
这个橙子是个真正的觉醒智械。
所以所有的代码都会在它的核心智脑之中以更完美的、类似生命NDA的方式成长进化！
所以他必须要带走这个机器人。
哪怕它最后自己破坏了核心芯片，但他也能从它的核心芯片里提取出完美的【幽灵代码】。
那样，他们亚伯拉家族就等同于是站在了整个联邦和机器人的顶端！
“您说笑了。我能体谅您现在愤怒和焦急的心情，但按照联邦的人工智能相关条例，联邦研究院拥有对所有‘人工智能’的最优先处决权。”
“军部也要排在联邦研究院之后。”
戎沧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整个港口的气氛也变得凝滞紧张。
“如果我一定要自己先检查呢。”
伯纳·亚伯拉笑了：“那就……”
他话音还没落下，又一道炫目的光网突然出现在已经不能动弹的橙子的身上。
“只能我自己取了。”
戎沧瞬间怒目，在心中破口大骂。
这阴险的小子竟然直接动用了抓捕空间纽！
那是连军部都只有五个的顶级抓捕工具！该死的亚伯拉家族！
然而伯纳·亚伯拉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笑到一半就忽然僵硬起来了。
他先是猛地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空间纽、然后狠狠转头，就看到了还在原地趴着的满身是血的机器人。
“怎么可能？！”
抓捕空间纽怎么可能会失效？！
然后，伯纳·亚伯拉就听到了一个在这个时候尤为刺耳、非常非常不想听到的人的声音。
“哎呀。怎么不可能呢？咱们院长老师们都说了，精神力无所不能嘛。”
伯纳·亚伯拉抬头声音咬牙切齿：“凤楚！”
“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在这里捣什么乱？！”
凤楚却在听到这话之后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和我无关？这事儿和我关系大了。”
“甚至，和咱们全联邦的公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关系都大了！”
凤楚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抓过来一个水晶球一样的全视角跟踪直播机。
当着观看直播的所有人的面道：“机器人公然杀人，这还不是和全民相关的大事？”
“如果是突然觉醒的智械反杀虐待它的主人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啊……这事儿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吗？”
凤楚的目光沉了下来：“如果有些阴谋家或者想要控制所有人工智能而制造出了能够让机器人反杀主人的特殊病毒、或者能够直接夺取高级人工智能机器人控制权的病毒……”
“那我们这些弱小、可怜、善良的人类，可就太危险无辜了啊。”
【卧槽卧槽卧槽！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要是这样的话简直比智械觉醒还恐怖啊！】
【没错！我之前早就想说了，全程那个叫橙子的机器人表现都有点奇怪！它在攻击了自己的主人之后就像是情绪崩溃了一样、然后去攻击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它好像很愤怒……就像是、就像是、】
【身不由己、被控制了一样。】
【而且它的主人还一直相信它不可能背叛！】
【但是不可能吧，其实一直都有一些邪恶的组织和野心家在研究可以夺取高智能人工机器人控制权的代码病毒。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成功啊？
而且越是高等的人工智能、自我的病毒代码查杀越厉害，研究院都曾经说过几乎不可能有陌生代码快速夺取控制权的可能。】
【楼上你也说是几乎不可能了。但几个月之前还有很多人认为几乎不可能有人中900亿呢、同样几个月之前也没有人知道能有精神力呢。】
【这世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网络上一下子爆炸式的讨论开来。
而就在这样的爆炸讨论中、在伯纳·亚伯拉极其难看的脸色中，凤楚对着所有在场的和光网讨论的人开口：
“因为这件事情太大了。”
“所以，我要求军部、女娲公司、还有随机三位人工智能大师共同来检查橙子的核心芯片是否有病毒代码入侵的痕迹。”
“就在这里、在所有联邦公民的面前，现场直播。”
伯纳·亚伯拉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你搞清楚！它可能是危险的觉醒智械！”
而他对面的凤楚却笑得非常诚恳可亲。
“它觉醒是一回事，病毒代码是另一回事。”
“就算死，也得让它死个公平明白。”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虎在光网高调现身：“没错，给老子全网直播！看看到底是智械危险还是人类更卑鄙无耻！”
“这锅我们智械可不背！”

第71章
如果说凤楚当着全网所有人的面说出了“病毒代码”的事情已经让伯纳·亚伯拉骑虎难下、不能强行带走橙子了。
那白虎的发声就直接把“直播检查”这件事情给钉死了。
虽然白虎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联邦的机械战神、军部的骄傲，反而成为了整个联邦都在通缉抓捕的邪恶罪犯。
但他的存在就像是高危武器、本身就是一种让人必须重视的存在。
再加上现在智械和人类的关系微妙，说是开战还没有完全开战、但和平共处双方似乎又都不愿意，这个短暂的平衡最好不要有人先打破。
至少在人类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之前，不要打破。
于是被凤楚点名的联邦议政会、军部和女娲公司很快就发布了公告，会派专业的检查人员迅速前往泉城港口对那个突然暴起攻击主人的高级人工智能进行检查。
而民间也有三位已经加入人工智能协会的八级高级人工智能制造师向凤楚发来了私信，表示他们就在距离泉城港口不远的城市，也会在一小时内到达泉城港口希望参与检查。
凤楚大大方方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全网的友善网友们。
然后就在伯纳·亚伯拉非常难看的脸色里支了个沙滩躺椅、躺在橙子的不远处晒太阳了。
他的意思非常明确——只要他在这里，谁都带不走这个满身是血的机器人。
当然，当着无数人的面他也没有对橙子进行维修或者安慰什么的。
表面上，他可是人类这边的呢。
背地里：
【橙子你现在脑子还好吗？你感觉到你的核心芯片被入侵过是吗？不用回答我，至少我不会让那些人往你身上泼脏水。这黑锅咱们不背。】
【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趴好保持住你的清醒和理智，一会儿会有人来检查你的核心、让他们检查。应该也会有人问你是否觉醒，不用隐瞒，直接回答。】
【让那群都是坏心思的人知道，要不是你是个觉醒的机器人，早就已经被控制了、早就会没有任何反抗的攻击自己的主人。】
【是你的觉醒才有机会让人类看到了他们自己内部的阴暗和争斗！呸！】
【保存好你的脑子和身体，经过直播检查之后你应该不会被去销毁了。当然，没有拿到你脑子里的病毒代码数据亚伯拉家族和相关的制造病毒的人也不会让你被销毁。】
【你大概率会被关起来、关到特殊的监狱里。】
【别怕。】
【只要活着就是胜利，到时候你在监狱里好好呆着，等旺旺伤势恢复了、我就带着他一起去救你回来。】
凤楚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上逼逼叨叨了这一堆。
而等他逼叨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一个微弱的、又很坚定的回答。
【吱。】
凤楚笑出了声。
还会吱呢，那就说明死不了，能活好久呢。
而一直盯着凤楚的伯纳看到躺在躺椅上的青年竟然高兴的都笑出声了，脸上的表情又扭曲了三分。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了无数种方法想要带走那个躺在地上的机器人。
可是想来想去所有的想法都没有可行性。
在那个人没有任何漏洞的精神力的笼罩之下，除非他直接动用家族研究所里的高端武器或者高级战斗机器人强抢，否则就带不走目标。
可他是亚伯拉家族的代表、甚至还是联邦研究所的代表。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就没有任何玩弄诡计和阴谋的机会。
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类破坏他们的计划。
真是，太碍眼的人了。
这样的人就适合被关在他们研究所最下层的地下室里被无休无止的研究，就该被切开头颅剖开胸膛、成为最上等的研究对象。
伯纳·亚伯拉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身体放松。
没关系。
不要急。
想要成就大事总是需要等待的，总有机会、总有机会能够让他达成目标。
一小时后，联邦议政会、军部、女娲公司的专业制造师全都到来。那三位自荐的维修大师也准时到达。
当然，联邦研究院也来了两个资深研究员。不过不是萨菲斯就是了。
凤楚特意的往那个两个资深研究员的身上扫了一圈，发现他们不出意料的身上也有精神力的波动。但那精神力的强度大概只有C级左右，想要装神弄鬼都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所以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大概是……传话的。
果然就见那两个资深研究员找到了伯纳·亚伯拉，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让伯纳的脸色又难看了两分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凤楚先生，感谢你为联邦公民的安危如此操心、发现了可能的漏洞。不过希望下次你在发现漏洞之后不要这么冲动，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先和政府或者军部商量一下的。”
联邦议政会的一位议员上来就和凤楚握手，表面上的话语是夸奖内心却在疯狂骂这愣头青不知好歹。
那么重要的、可能会扰乱民心、制造大危机的事情就当着全网人的面给说了！
一点犹豫都没有！还公然要求直播！
这让他们政府的面子往哪搁？还有，这让他们还怎么把这件事情隐秘处理、寻找最大的利益点？
真是军部的愣头青！满脑子就知道杀海虫兽、一点都不聪明！
之前上面还有招揽一下这个精神力强者的意思，但这件事情一出这个凤楚以后就别想进入议政会了。
他们议政会里，不招没心眼的傻子。
凤楚眨着他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一脸真诚的憨笑：“您过奖啦！我只是做了联邦公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议员：“……”我没在夸你！
但议员已经不打算和这个憨憨再说什么了。
他直接摆摆手议政会的人工智能检查师上前。
同时军部的人工智能检测部人员也上前对凤楚敬了个军礼，凤楚和青龙现在已经算是希望战队的军人，来的这些军人就算是文职也是同袍了。
凤楚对他们倒是没什么恶感的还了礼。
甚至还非常热情地从旁边的小餐桌上拿起了几瓶热饮塞到了这几个检测部军士的手里。
“一路辛苦啊兄弟！一会儿就要你们好好检查了！先喝口热水放松一下。”
几位检测部的军士被这热情给弄得懵了，但他们可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东西。正要把手里的加热饮料还回去就听到凤楚说了一句：“这饮料可是我用精神力加热的，现在可是新币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顿时，人工智能检测部的三位军士就怎么也没办法把手里的饮料给推回去了。
他们虽然是检测部的人，但同时也会参与人工智能的研究、也是某方面的研究狂人啊！
手上的这饮料可是精神力加热的，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很有研究和感受价值。
于是领头的那位军士咳了一声：“那就多谢战友了。”
“我们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精神力饮料的。”
把礼物变成研究品，他们也就能够稍稍安心的收下东西了。
然后三个军事飞快的把加热精神力饮料给塞到兜里，他们可看到旁边女娲公司的专业制造师和那三个民间的机械制造大师双眼放绿光呢。
谁不想喝一口精神力加热的饮料啊？万一就觉醒精神力了呢！
然后凤楚收到了三位民间机械制造大师和女娲公司制造师期待的目光。
他笑了一声也送了四瓶精神力加热的饮料。
在收拢人心这方面他从不吝啬。
说不定谁就是未来的盟友呢？
什么也没得到的议员：“？”
这时候他看着那个笑着的小红眼，怎么忽然觉得他好像又不像是个愣头青了？
“咳，好了不要耽误时间了。全网的公民都在等待结果。”
议员开口：“为了公平起见几位可以一起对这个高级人工智能的核心进行检查。”
高级人工智能的核心芯片可以同时接受三台甚至更多精密检测仪器的检测和扫描。
在这里直接可以直接让联邦议政会、军部和女娲公司的制造师一起进行检查。
不过戎沧在这个时候直接开口，表示橙子的核心芯片强度可以同时接受五台精密检测仪器的检测。
他为了他的大外甥，给这个机器人用的都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料。
这样联邦研究院和民间的制造大师也能同时参与进来了。
完全杜绝了做手脚和黑幕的可能。
此时的伯纳·亚伯拉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他带着微笑上前也加入了其中。
计划已经失败，那就不要再怨天尤人。下一步要怎么走、如何弥补现在的损失才是重点。
于是，官网的所有网友就看到了四台各不相同但看起来都非常昂贵且精密的人工智能检测仪。
它们被放在橙子的大脑旁边，然后同时亮起了各色的灯光。
军部的几位军士最为直白干脆：“开始检测人工智能核心芯片、有无病毒代码、异常代码出现，检测范围一个月。”
议政会和维修大师则是先下令检测橙子的整体状态。
而女娲公司的那个制造师却是与众不同，他掏出了个机械头盔戴到了橙子的脑袋上，上来就是一句：
“人工智能橙子，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你是否已经觉醒。”
【卧槽！勇还是女娲公司勇！上来就直接问！】
【军部也挺直白的，相比之下议政会和咱们尤克大师都保守了啊。】
【研究院什么问题都没问、但是那台机器却闪的最快，研究院才是不废话直接上的典范！】
【所以答案呢？比起什么病毒代码，我其实更想知道这个高级人工智能是不是活的啊！】
然后，所有的光网上的网友、在港口岸边的人就在无声的沉默和等待之中，听到了那沙哑断续、却非常坚定的回答。
“……回答、您的、问题。”
“我已经觉醒。”
！！！！
【卧槽卧槽卧槽！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所以它真的是觉醒智械！那、】
与此同时，军部的监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提示音：
【警报！发现高危人工智能主控制权抢夺更改代码病毒残留！危险等级特级！该病毒可强制抢夺高等人工智能控制权、更改核心代码！建议立即清除！】
在军部的监测仪器发出警报之后，紧接着联邦议政会和民间制造大师的检测仪也发现了相同的高危人工智能病毒残留。
三台仪器同时报警，事实已经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