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螺小夫郎by山月小七
山月小七  发于:2024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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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刚刚的咸肉炖蚕豆,都是开胃下饭的菜,宴清霜自己在家简单的吃了几口,从屋里拿了一个比较大的篮子,把饭菜放进去,又灌了一壶水,拿上木桶往田里赶去。
田埂上都是在休息或者吃晌午饭的人,顾庭风停下来,拿出竹筒喝完最后一口水。
看着不远处挎着篮子匆匆赶来的身影,忽然想去不久前,他躲在草垛后面蹲守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这般,远远望着那道清瘦的身影,挎着篮子匆匆而来。
“笑什么?”
宴清霜挎着篮子几步走了过来,看见顾庭风坚毅俊朗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没什么,”顾庭风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这是我的晌午饭吗?”
“嗯,快过来吃。”
宴清霜找了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将篮子放在地上,又把里面的饭递给他。
顾庭风接过碗先问了一句,“你吃了吗?”
“吃过了,”宴清霜拿起放在一旁的布巾给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泥点子和汗水。
顾庭风把脸凑过去,听到他吃过了,这才扒了两口饭,看着地上的木桶疑惑道,“你拿桶做什么?”
“田里这么多螺蛳和泥鳅,不抓的话太可惜了,”宴清霜把菜给他拿出来,“抓回去让它们吐几天泥沙,到时候给你弄个下酒菜”
顾庭风虽然不嗜酒,但是偶尔也会喝上两口。
闻言顾庭风的心情又扬了起来。

“小霜,快来这边捡田螺!”
夫夫俩人同时看过去,溪哥儿正在对面冲他大喊招手,宴清霜看了一眼相公。
顾庭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道:“去吧,抓的时候小心些。”
“嗯。”宴清霜欢快的应了一声,提着木桶过去了。
“你看,怎么样?大不大?”
溪哥儿兴奋的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放着一颗他刚刚摸出来的田螺。
青褐色的身体又大又圆,螺口有一小圈黑色,其余全是黄色,屁股下面又很尖。
这样的肉质不似山坑螺那么细嫩,胜在肥厚扣弹,大部分人都喜欢吃。
何况这也是个荤菜,田里摸螺蛳的哥儿孩童都很多。
宴清霜说:“很大,快找吧,待会都被别人摸完了”
田里不脱鞋容易陷进去,拔不出来也不好行走。
因此宴清霜也脱掉鞋子,将裤管稍微挽起才下去。
这边暂时还没有人来过,田里的水很清澈,不需要怎么找就能看见它正伸着触角趴在细泥上,而且每一个个头都很大。
只是田螺虽多,但是没看见有泥鳅,宴清霜仔细摸了一下,只抓到一手的稀泥,连泥鳅的影子都没看见。
“溪哥儿,你瞧见泥鳅没有?”
“没有诶!”
溪哥儿也是一脸疑惑,平时这个季节里面泥鳅也很多,怎么今天会没有啊?
就在他们疑惑时候,隔壁犁田的阿叔听到后提醒道:
“你们这块水田,早上已经有人来过了,想要捉泥鳅的话到上坝子去抓,那边才多,我儿子刚刚还捉了好多回来。”
“原来是这样,谢谢叔。”溪哥坐到田埂上穿上鞋子,“小霜,我们也上去吧!”
“好。”
两人穿上鞋,提上小桶就往阿叔说的上坝子赶去,还没走到,就看见前面几丘田里乌泱泱的好多人。
“小霜,快,就在前面。”
田里大多都是哥儿和孩子,也没什么避讳的,宴清霜下去找了一个人相对少一点的角落,弯下腰双手顺着田埂边缘慢慢摸索。
终于手下碰到一条滑滑的软软的东西,宴清霜心里一喜,怕它跑了,双手死死抓紧,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一条个头很肥硕的泥鳅。
在他手里滑溜溜地挣扎着想要逃跑,宴清霜赶忙将它丢进桶里,又开始摸寻着。
一连摸到了好几条,宴清霜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泥鳅,心里开始盘算着再多抓一些,用来炖煮或者放辣椒扁香,味道都很不错。
正当他干劲十足的时候,突然两个哥儿的身影挡在他前面。
宴清霜直起身一看,两个都是他认识的,一个是租他田的的赵显家的哥儿赵蓁,另一个则是玉哥儿。
“有什么事吗?”
宴清霜有点不高兴,他刚刚好像看见了一条黄鳝,正准备好好瞧瞧是不是的时候被这两人给吓走了。
“没事我们就不能过来了,这里又不是你家田。”
赵蓁一脸不爽,就是因为他突然把水田收回去了,害他家今年少了许多收成,阿么为了十两银子还把他许配给了顾承仁。
原本他也是很满意顾家的,至少比村里富裕些,平时没见他家怎么劳作,家来却依然吃穿不愁,可见是有些家底的。
但是当宴清霜成亲那天,听村里人说,顾庭风居然也给了十两银子当聘礼,还给他买了一根玉簪子。
他当时是不信的,后面按捺不住,偷偷跑去看了一眼,红布上的银锭子以及头上的玉簪子刺得他眼睛疼。
他当初瞧不起的人突然拿出这么多银子,还被宴清霜捡了漏,这让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看着赵蓁咬牙切齿的表情,这让宴清霜有点莫名其妙。
想着天色快晚了,他还要回去烧晚饭,不想和他们纠缠,于是提着小桶准备换个地方。
“我们让你走了吗?”
玉哥儿上前两步,张开手臂拦住他。
“我走不走为什么要经过你们同意?”
这两人怕不是有什么疯病?宴清霜愈发不耐烦。
溪哥儿直起身,看着宴清霜身边围了两个哥儿,连忙提着桶过来,一看居然还有玉哥儿,顿时脸就黑了下来。
当初他成亲的时候,这玉哥儿对着他新房百般嫌弃的样子,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小霜,你没事吧?”
宴清霜勾起嘴角,提起小桶道,“我没事,我们走吧”
赵蓁和玉哥儿对视一样,两人默契的从后面抢过宴清霜的小桶,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宴清霜没想到他们会干出这种事,一时不备,被他们抢了个正着,还没反应过来桶里的东西就被他俩倒出来了。
反应过来后立刻把桶捡起来,里面的田螺和泥鳅都倒出来了,田螺还能捡回去,可是泥鳅一下全跑光了。
想到相公的下酒菜就这样没了,宴清霜眼里腾的燃起怒火,拿起桶就朝两人身上砸去。
那两人没躲开,被砸了个正着,反应过来就要打宴清霜,可宴清霜人高力气大,就算是二打一也没落下风,更何况对面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哥儿。
溪哥儿看着这一慕心里也是一跳,连忙上去忙宴清霜,田里一片混乱。
边上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有人认出来打架的是顾庭风的夫郎,连忙去下坝叫人。
顾庭风看了一下时辰不早了,宴清霜捡田螺居然还没回来,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找的时候,前面一个汉子边跑边喊,“庭风,你夫郎在上面被人打了了。”
顾庭风听到后顿时红了眼,来不及多想,扔下手里的牛背架,飞快的往上坝子跑去。
到底是家里娇哥儿,从小没怎么干过活,手上力气小,别说宴清霜就能应付他俩。还加上一个溪哥儿,现在两人也得意不起来了,浑身泥巴湿漉漉的坐在水田里。
几人打架的功夫,就连刚刚还在的田螺现在都跑了,宴清霜捡起空空的木桶心里酸酸的。
“小霜,”顾庭风来得很快,隔着一段距离喊了一嗓子,声音急切又暴躁,几步跨到他面前,“你没事吧?”
顾庭风将他从水田里提溜上来,田里人还多,不方便上手,目光着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发现除了束好的长发乱了一些,衣领也散了一些外,其它还好,顾庭风伸手将他衣襟拢好。
转过头目光凌厉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周围看热闹的人下意识退了一步,纷纷摇头表示:“不是我、不是我”

“顾大哥,是那俩个哥儿,”溪哥儿手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田埂的两人。
“就是他们抢了小霜的桶,还把他捡的田螺和泥鳅都倒掉了。”
顾庭风看着躲在人群里的两个哥儿,大步流星的朝着两人走过去,宴清霜跟在后面喊了他一声。
顾庭风回过头,温声问,“嗯?怎么了?”
“反正我也没吃亏,算了。”
毕竟是两个未婚哥儿,万一反倒因此赖上顾庭风那可不值当。
“没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顾庭风笑着安慰一声,说完几步跨过去,动作干脆利落的将玉哥儿和赵蓁扯下田里泡着。
田水不深,但是两人突然被扔下去还是呛了几口泥水。
刚犁过的田里最容易打滑,两人一时没有爬起来,顾庭风又毫不犹豫的掀翻了两人的桶,“既如此,你们的东西留着也没用了。”
说完将桶扔在他俩身边,溅起一片水花。
两哥儿刚刚在宴清霜手里没讨到好,现在又浑身狼狈的被扔在泥水里。
看着眼神凶狠的顾庭风,先前的诸多心思也没了,好不容易哆嗦着爬起来,连桶都没要就跑了。
顾庭风也没管,转身拎起宴清霜放在旁边的鞋子,蹲在他脚边给他把鞋穿上。
宴清霜穿好鞋子,对着溪哥儿招呼道:“溪哥儿,刚刚谢谢你了,你没事吧?”
顾庭风也感激的看着溪哥儿,要是没有他,估计自己夫郎多少要受些伤了。
“害,我有什么事,早就想揍他们了,你和顾大哥快回去吧,我要去找大壮和阿爹去了。”溪哥摆摆手,连忙摇头。
望着溪哥儿跑远后,宴清霜才指着自己的小桶,语气略有些委屈巴巴的说:“田螺和泥鳅都没了。”
“马上就有了,给你抓回来。”
“嗯。”宴清霜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两人没继续留在这里,刚刚来得急,顾庭风把牛扔下就过来了,现在得先回去把牛安置好才行。
把牛拴好后,顾庭风带着宴清霜去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是守礼家的田,水比较少,里面泥鳅也很多。”
说完就下水了,他捉泥鳅不像宴清霜一样慢慢摸寻,等手碰到才去抓它。
而是先观察,浑水里细微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下手稳准快,哪怕再滑溜的泥鳅在他手里都是老老实实的。
宴清霜在上面看得兴起,脱掉鞋子也准备下来,顾庭风抬头看他一眼,也没阻止他。
不过宴清霜自觉捉泥鳅没有相公厉害,老老实实跟在旁边捡田螺,遇到浑水的地方就伸手摸两下。
没多久小桶就满了,宴清霜看着里面的田螺和活蹦乱跳的泥鳅,心满意足的笑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瞬间不重要了。
顾庭风脸上柔和下来,提起小桶,把他拉上来,穿好鞋子以后拿上东西回家了。
到家以后顾庭风放好农具,把牛牵到猪圈里,草料都是宴清霜早先煮好的,现在直接拎过来喂它就行。
宴清霜则拿了个盆出来,把田螺和泥鳅分开,田螺泥沙多,一时半会吃不了,舀上清水反复搓洗。
等把壳上附着的泥土和青苔搓洗干净以后,再用清水喂养几天,等把里面的泥吐干净才能吃。
泥鳅的话内脏去掉,现在也可以吃,想着先给相公尝个鲜。
宴清霜决定今晚就先吃一半,炖的味道比较好,原滋原味,汤也鲜美,和豆腐一起炖煮最好。
村上只有邵大叔家是卖豆腐的,宴清霜想着趁现在跑一趟,把豆腐买回来。
于是扬声冲着后院喊了一声,“相公,我去村口邵大叔家买豆腐回来炖泥鳅。”
顾庭风听到声音提着草料桶走出来,“牛喂完了,我去吧。”
宴清霜摇摇头,相公累一天了,再说卖豆腐的地方也不远,“我去,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就跑出去了。
村里会做豆腐的人家很多,就连宴清霜自己也会做,只是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如邵大叔家的好吃。
邵大叔家原来是早上做好以后用扁担挑着在村里叫卖,后面吃过的人发现他家的豆腐味道更加清香细腻,润滑爽口。
买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用挑着叫卖了,就在村里开了个小磨坊,生意很好。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怡人的豆香味,所幸他来得不算晚,排队的人不怎么多,很快就轮到他了。
宴清霜将自己的大瓷碗递过去,“邵叔,我要十文钱的豆腐。”
邵大叔这里有两种豆腐,一种是他刚刚买的干豆腐,还有一种就是水豆腐,特别鲜嫩,不煮开容易散,买回去用小葱拌着吃最好吃。
“好勒,马上就好。”
邵大叔卖了那么久的豆腐,下手很有准头,一刀划下去不多也不少,正好十文。
宴清霜把钱递过去接过碗,忍不住低头闻了一下,捧着碗正打算走,忽然后面一道细声细气的声音叫住了他。
宴清霜闻声回头一看,穿着一身粗布衣裙的女子手上也捧着一个碗,悄生生的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可能是身体还没好,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的。
刘柳笑了一下,上前几步,和他并排走着,“我刚就瞧着前面的人很像你,所以喊了一声,”
这话宴清霜不知道怎么接,虽然两家是邻居,但这还是他和刘柳第一次正式见。
刘柳垂下眼眸,好像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自顾自的说着,“刚在院子里看见你和庭风回来,你这是出来买豆腐回去吃吧。”
“嗯,今天在田里捉了些泥鳅,买些豆腐回去一起炖。”
“是么,看来庭风今晚要有口福了。”想起早些时候在院子里瞧见的一幕,那高大俊朗的汉子肩上扛着犁,还腾出一只手小心护住夫郎的人,刘柳眼里快速掠过一抹阴郁。
这人句句不离自家相公名字,宴清霜微微皱起眉头,好在没多远,到刘家院门口两人就分开了。
晚上歇息的时候宴清霜总觉得有点奇怪,却又想不明白哪里怪。

“怎么了,睡不着吗?”
顾庭风今晚刚吃了炖泥鳅,火气有点重,说着说着一只手就顺着宴清霜衣襬探了进去,细密的吻不断落在他脸颊上,低沉的嗓音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故意?嗯?”
宴清霜收回思绪,疑惑的看着相公,顾庭风轻笑一声,低下头在他唇角亲了一口,又凑他耳边小声说:“今晚得受些累了,夫郎。”
自从那天见过一次以后,路过刘家院子外面的时候,宴清霜总是会下意识的看一眼。
总会发现刘柳就在院子里看着他们,他心头怪异,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她是在自家院子里,又没碍着谁的事。
种水稻是个繁琐的事情,前期选种、撒种、育好秧苗以后还要施肥除草。
等其他水田犁耙好,肥好田以后,又得将育好的秧苗拔出来,插到水田里去。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就算是对于做惯了农活的村民们来说,也累得够呛。
因着自己有七亩水田,加上夫郎带过来的六亩,家里总共十三亩水田。
顾庭风决定请人帮忙,村里农忙的时候请人是不需要工钱的,只需要帮工就行。
吴大叔家听说顾庭风打算请人,两家一合计,干脆就两家人自己来算了。
反正吴大叔家也就十来亩水田,人数也和顾庭风家差不多,一道干活有个说话的,热闹些,于是第二天就先从顾庭风家田里开始。
早上宴清霜起早给大家做了早饭,也跟着去田里拔半天秧苗,然后再回来煮饭。
顾庭风觉得他这样太累了,想让他安心在家烧饭就成。
但是宴清霜不愿意,去田里跟着拔了小半天秧苗,又忙着赶回来做饭。
鸡蛋打入面粉里,然后加点水把面粉用筷子调匀,水灵灵的小葱切碎,瘦肉剁好一并扔进刚刚和好的面粉里。
撒上盐、花椒粉再次拌匀,用小木勺舀起一点点放入油锅里炸,等炸到微微焦黄的时候捞出来。
小酥肉炸好以后上锅蒸扣肉,料是他昨天晚上就开始摸好的,现在只需要蒸就行。
除此以外他还用坛子里的咸肉煨了豆腐,炸酥肉的新鲜肉没有用完,切成片和酸笋炒了一锅。
最后还烩了豆汤,菜烧好后全部都是用大海碗装的,几个汉子吃也是够够的了。
他家田里的秧苗一行人插了三天才插完,接下来又轮到吴大叔家,忙到快晌午的时候溪哥儿来田里叫吃饭。
“把脚擦干再穿鞋。”
顾庭风撩起衣襬握住夫郎的脚,把上面的水擦干,宴清霜有些不好意思,这里还这么多人在田里呢。
不过看相公面色坦然,也就随他去了,到溪哥儿家以后,宴清霜发现刘柳居然也在。
原本因为插秧苗就要忘记的事,现在又莫名冒了出来,尤其是看到刘柳目光时不时就落在顾庭风以及大壮哥身上。
宴清霜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顾庭风担心的看着自家夫郎,这几天一直忙,中间还下了几天雨,该不会是着凉了吧!
顾庭风想着就伸手摸了一下,当着这么多人面,宴清霜有点不好意思。
看见溪哥儿在偷笑赶忙把他手拉下来,柔声解释道,“我没事,就是刚刚腿撞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顾庭风还是有点担心,借着桌子的遮挡,面不改色的给他揉着腿。
刘柳从里屋拿了碗筷出来,盛好饭先递给吴大叔,接着又给顾庭风盛了一碗,顾庭风随手将手里的碗递给夫郎,“你先吃。”说着自己拿起碗盛起来。
刘柳手里的饭勺捏得死紧,脸上却还是笑着调侃,“庭风对夫郎可真好”
“可不是么,自从我嫁到这边来,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就连走个路都要牵着拉着。”
溪哥儿一边将手里的饭碗递给吴大壮,一边毫不客气的打趣两人。
顾庭风笑了一下没说话,倒是宴清霜难得扭捏了一下,脸上红红的,顾庭风见了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上去亲一口。
奈何这里人太多了,只得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
“看看人家这是怎么做的,顾大哥瞧着也是个内敛的性子,可是待夫郎的好确是看得见的。
不像我家这根木头,表里如一,面上老实本分,对夫郎也是内敛得很呀!”
溪哥儿轻啧一声,看着自己相公忍不住抱怨了几句,惹得桌上吃饭的人纷纷都笑了起来。
就连吴大叔都忍不住笑着看向自家儿子。
见众人都在望着自己,吴大壮顿时开了窍,连忙给夫郎夹了一块鸡肉,还说了一句:“夫郎辛苦了,多吃点。”
逗得溪哥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宴清霜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刘柳,发现她在低着头吃饭,看不清神色。
一顿晌午饭热热闹闹的吃完后又准备下田了,宴清霜和相公说了一句走到溪哥儿身边不经意的问了一下,“溪哥儿,那刘柳怎么会到你家里帮忙去了。”
溪哥儿也很是不解,“我也不知道,我早上和你们一起插秧去了,回来做晌午饭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
还在灶房里帮着烧饭,说是和嬷嬷说过的,来帮帮忙,我听后也不好说什么。”
这人也是奇怪的很,刘家今天也在忙着插秧,那刘大娘自从被打了一顿以后,总觉得身体不行,插秧的时候找了个阴凉处一直歇着。
还有那刘柱子的媳妇儿怀孕了,前几个月不能弯腰插秧,也没来。
按理来说刘柳应该在自己家忙活,怎么还有闲心跑到别人家里去帮忙?
“今天晚上早点歇息,都连着累好几天了。”
顾庭风将洗脚水放到夫郎面前,弯腰替他脱掉鞋子把脚放进去。
“你也进来泡一下,去去乏。”
宴清霜身体颤栗了一下,舒服的眯起眼睛。
顾庭风好笑的看着夫郎,这样子好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一样,自己也脱掉鞋子把脚放进盆里,轻轻的踩了一下夫郎的脚丫子。
宴清霜怕痒,连连笑着把脚抽出来,把相公的脚压在脚下。
顾庭风配合着夫郎,装作动不了了,惹得宴清霜哈哈大笑。
两人玩闹了一会,木盆里的水都溢位来了。
擦干净脚以后,顾庭风出去倒水,回来抱着夫郎一起睡了。

忙忙碌碌的春耕总算是过去了。
顾庭风将农具全部拾掇好收入柴房里,这些大件的暂时用不上了。
接着又把自己的弓箭拿出来,细细擦拭一番,箭矢装到箭筒里,长刀磨快些,准备就绪后明日就进山。
翌日一早。
后院的鸡还没打鸣,宴清霜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相公,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退出来,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穿上衣服往灶房去了。
顾庭风今日要上山打猎,一去就是一整天,连晌午饭都不回来吃,所以他得把一天的干粮全部准备好才行。
头天晚上发好的白面,宴清霜打算做几个大肉包子让相公带着去,家里没有鲜肉,依旧是用坛子里面的咸肉。
宴清霜点着油灯仔细挑了几块肥瘦相间的炸肉,放在锅里小火慢慢把油化掉。
捞出来放在竹板上切成细丁,松软咸香的肉还没切开就已经香味四溢。
等切成小丁以后油汪汪的汁水更是从竹板上流淌得到处都是。
宴清霜急忙拿个大碗过来,把切好的肉装进去。
再把焯过水的荠菜攥干水分,切碎倒进去,调上味拌匀。
包好以后上锅大火蒸就行了。
顾庭风一觉醒来,下意识的想要看看夫郎,却发现怀里的人早已经起床了。
闻到灶房里飘来的肉包子香味,顾庭风就知道夫郎已经在灶房里忙碌了,忙起身去找他。
“怎么起这么早?”
“你今天不回来吃饭,我给你多做些吃食,你带着进山,饿了就赶紧填一下肚子。”
顾庭风看着灶台边上忙个不停的夫郎,心里虽然感动,却更舍不得他大早上起来就忙个不停。
“山上有吃的,以前师傅在山里搭了个休整的房子,里面佐料都很全,到时候我随便烤只野鸡什么的就行,以后陪我多睡会,不要起这么早。”
宴清霜眼睛微微一亮,语气惊喜的说:“那正好,我再给你烙些饼,你吃的时候把鸡肉裹在里面,味道更好些,还有包子冷了不好吃,你烤野鸡的时候顺便也加热一下。”
说完动作麻溜的又开始和面,切小葱烙饼子。
听他关注点只放在自己身上,顾庭风无奈一笑,漆黑的星眸里满是爱意。
吃过早饭,宴清霜把进山的干粮装进布袋搭子里,竹筒也灌满水后,一并递给他。
顾庭风接过袋子,温声道:“别担心,我晚上就回来了,家里没什么事,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宴清霜笑了一下,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目送他朝着山上走去。
大风岭是整个村子周边林子最茂密的地方,里面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粗大结实的藤蔓层层迭绕,树木攀枝交错。
再加上里面地形复杂,又广阔,除了有经验的猎户,大多数靠山吃山的庄稼汉子都不敢轻易进来。
有些胆子稍大些的,想要打点猎物去卖或者回家吃,也只敢在外围设几个陷阱,抓几只山鸡或者野兔。
顾庭风径直朝着里面走,打算先去山里休整的屋子把东西放下。
这里当初是陆师傅亲自修建的,外围被泥土和石头牢牢夯实,垒起一座高高的院墙。
虽然屋子不大,只有一小间,但胜在结实牢固,关上院门就连野猪都很难闯进来。
顾庭风打量了一下门外的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接着从旁边的石缝里掏出一把钥匙。
推开门,小小的院坝里已经野草疯长,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顾庭风心里轻叹一声,这次是他失算了,他忘记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自从陆师傅不再打猎后,这间小屋基本就是他在住,可是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来过了。
起初是怕来多了陈秋菊起疑心,后面是忙着成亲春耕,长时间没住,没了人气,现在就连屋顶上都堆积了一层落叶。
开启小屋的门,屋里挂满蜘蛛网,小灶上的锅瓢碗盏都落了灰,旁边的小床上也是一股子霉味。
看样子这里暂时住不了了,只能以后找机会过来拾掇。
顾庭风走到后面偏屋,翻出两根粗麻绳,取下墙上挂着的牛皮弹弓,转身走了。
后院鸡圈里的母鸡又“咯咯咯”的叫了起来,宴清霜提着手里的鸡食,先把里面的蛋摸了出来。
再把鸡圈清理干净,最后才将鸡食倒进槽里,十三只小鸡被养得很好,都很健康,一只没折。
宴清霜怕它们抢不过三只大鸡,单独在一旁给它们装了水和食物。
菜园子里种下的种子都长嫩苗了,现在天气热不浇水的话容易晒死,喂了后院的鸡,宴清霜又挑了几担水全部泼了一遍。
浇水的时候宴清霜突然想到成亲的时候,师傅拿过来的上好的棉布,柔软还吸汗。
现在天气逐渐闷热,在家里的人都受不了,相公在山里顶着烈日更是煎熬。
将空桶摆在院子里后连忙回房间开启柜子,裁了半尺细棉布,拿着针线筛子坐到院子里做衣服,一针一线,针脚细密又整齐。
农家人穿的都是那种深色粗糙的布料,下地干活的时候耐脏耐磨,还便宜,几文钱就能扯块布料,做身衣裳。
很少有人穿棉,更何况是这种上好的细棉,宴清霜细细抚摸着手下的布料,想着相公穿上就可以少遭些罪了。
西斜的日头打在院子里,逐渐又移到屋檐下,最后定格在堂屋里,从门缝中透出一束昏黄的光线。
两只狗崽哼哼唧唧的从后院跑出来,在他脚边蹭了一下,宴清霜腾出手摸了一下两个圆圆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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