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稀罕那些玩意儿?”赤梵天忍不住嘲讽道,语气中满满的不屑。
“好好,你不稀罕,但是我想送你成不?”夜渐鸿觉得好笑,拽着他的袖子,强行将人拉起来。
赤梵天顺势坐起来,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夜渐鸿露出袖中藏着的发簪,伸手摊开在他面前,低声道:“我在集市上瞧见这个簪子我觉着和师兄是极配的,便买下来,师兄瞧瞧可还喜欢?”
赤梵天这才纡尊降贵地看一眼,然后脸上越发不好了,捏起簪子,唇角滑过一丝冷笑:“夜师弟,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这发簪样式明显是女式的。”
夜渐鸿心中一惊,他是去店铺里询问店家,买什么可以哄人开心,却不想店家先入为主,以为他是要哄女生,给他拿了这个簪子。
他垂眼看着那缀着两颗珍珠、做工精巧的发簪,硬着头皮说着:“那又如何,在我心中,师兄比一般女子更加美艳漂亮,什么簪子都能相配的。”
赤梵天脸色稍虞,却不准备轻松放过眼前的人,伸手拽过他的手腕,轻轻拉了一瞬,夜渐鸿眨了眨眼,随即顺从地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赤梵天撑着身体,抱住他的腰,面埋进他僵直的颈侧,低声道:“那师弟要小心了,在秘址中,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小心我把你们小队的小红旗都抢走哦。”
“嗯,师兄来战便是。”夜渐鸿语气淡笑。
“师弟,把衣服脱了。”赤梵天手指摩挲在他腰封之上,轻轻地吻落在他耳侧。
夜渐鸿身体真实的僵硬了一瞬,随即按在他手上:“师兄,明日就要比赛,不如缓缓……”
“缓不了,难道师弟想要出尔反尔?说好要在腰上刻上凌霄花的。”赤梵天不松手,声音哑然。
“哦,好吧。”夜渐鸿见他说的这种事,便松了一口气,轻轻解开腰封,外袍落下的瞬间,先被赤梵天掐住了下巴。
突如其来的吻落下,赤梵天吻住他的唇,咬了咬他的唇瓣,又将舌尖探入勾颤,吮着他的舌尖,手掌探入他的衣摆,在夜渐鸿的颤抖中,亲手剥落他的上衣。
赤梵天安抚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汹涌的吻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夜渐鸿皱了皱眉,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着,在一阵窒息中,他睁开闭着的眼,化被动为主动,按着赤梵天胸口,将人压下,呈现他上,师兄在下的姿势。
夜渐鸿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他和师兄都是男人,为何他一定要是被掌控的那位?
赤梵天躺在卧榻上,眯眼看着脸色潮红的纠结师弟,他死死拧着的眉,明显抵触的身体,却在他主观意愿的控制下主动朝着他靠近,赤梵天忍不住将手落在他翘起的臀上,轻轻捏了一下。
原本想要强势主动的夜渐鸿,顿时惊弓之鸟般弹跳起来,然后又被赤梵天按着后颈按下去,在他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夜渐鸿拨开他的手掌,盘腿坐在榻上,露出劲瘦的腰腹,肌肤上印着斑驳的剑痕,他擦了擦唇角的水渍,眼神控诉着师兄的犯规。
“转身我瞧瞧。”赤梵天也撑起身体,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夜渐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却一声不吭地转身,将身后的字给他看。
那截窄细的腰,比之十年前更加健硕了些,却也不粗,背后三个字甚至还有小半截在裤腰带之下。
在臀尖之上,若是从后面把住腰,正好将三个字瞧得清楚,上面的字刻得并不好,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
赤梵天记得当时他刻下几个字的时候,自己还在细细感受他身体的紧绷和潮润,下手没有个轻重,也刻得不甚美观。
夜渐鸿呼吸间带动着肌肉微微起伏。
“来趴好。”赤梵天让开位置。
夜渐鸿同手同脚地准备趴下,被他揽住腰,对上他逐渐麻木空洞的眸子,在他额心亲了亲,语调有些温柔:“师弟,若是不喜欢凌霄花,也可以换成别的。”
赤梵天对夜渐鸿的攻势急又快,因为他知道若是温水煮青蛙,可能到他身份暴露那一天,师弟对他的心意都未确定。
夜渐鸿最在乎什么,那他就要最先击碎什么。
“不用了,随便吧。”夜渐鸿勉强眨了眨眼,实在想不出什么。
“不许随便。”赤梵天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不如这样,你先给我刺。”赤梵天提议道。
“啊?”夜渐鸿怔了一下,其实对于这个并不感兴趣,“我不想刺在你背后,我没有这个癖好。”
“我也没这个癖好。”赤梵天澄清道,认真思索了一番,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确实,若是刺在我后背,你也瞧不见……”
夜渐鸿脑海微微一转,他这话的意思若是刺在他背后,师兄便能看见了?
……好像真的能。
“那你刻在我腰上,你便能轻易瞧见了。”赤梵天认真思索起来,他力求一个公平般,笑着提议:“或者舌根,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在你我亲嘴的时候,你能感受得到的刺身。”
这个提议让赤梵天有一种隐秘的刺激感,他奇怪地骚动起来。
这话也成功的让夜渐鸿脑袋一热,脸颊热度直线上升,拿开他的手,道:“我不刺,我不喜欢,你的身上不需要有我印记,我不需要在你身上刻上什么来证明我的重要性。”
赤梵天脸上兴奋之色散去,定定看着他,眼底一暗,低声道:“那我帮你洗掉吧,都不刺了。”
夜渐鸿握住他的手指,又无所谓地说道:“但你如果想刺,便刺吧,我知道有那种去不掉的染料,用那个刺,既然要掩盖那三个字,便一辈子都取代吧。”
赤梵天捏紧他的手心,低声说道:“你考虑清楚。”
“嗯,来吧。”夜渐鸿云淡风轻地说道,就当是哄人了。
“止痛的药。”赤梵天从丹瓶中取出丹药。
夜渐鸿却没吃,头枕在双臂上,低声说:“没事,这点痛不算什么。”
他更想享受这个疼痛的过程。
赤梵天明白了他的意思,盯着他清俊深邃的眉眼,不由凑在他脸侧,亲了亲,又顺势在他后颈吻了吻,吻顺着脊骨落下。
夜渐鸿闭着眼,手指轻轻捏紧了,感受师兄的吻落在刺青上,一派炙热温柔的吻,流连忘返般在他刺青之上。
针落下,传来细细密密的疼,赤梵天的手很稳,没有一丝丝颤抖,洗去那三个字,后背透着一股红肿的模样,针下的肌肤轻轻颤抖一瞬,又不动了。
“师兄的手法倒是意想不到的娴熟。”夜渐鸿的声音低声传来。
赤梵天不敢分神,回答道:“从前我在执法堂呆过一阵,里面的针刑我颇为了解。”
“哦,这样啊。”夜渐鸿细密的疼感传来,有些折磨人,又没话找话聊着:“那师兄组队想找谁?”
说到这个,赤梵天便想直接将针全部扎进去算了,他轻笑一声,针尖沾了一点染料:“反正不是你。”
“师兄,天亮之前刺得完吗?”
“刺不完,咱俩先退赛,刺完了再去比赛。”
“……”夜渐鸿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又低声道:“蓝长老会气死。”
“嗯,你关心的事情这般多,有没有想过跟别人组队,也还能气死我?”
“啧,这事儿不是过去了吗?”夜渐鸿说。
赤梵天扯下他的腰带,露出刺青,趁着换手的功夫,在他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一根破簪子就想打发了我?”
“嘶,不是,师兄你再打我屁股,我可要生气了。”夜渐鸿转头瞪着他,那双眼羞恼的眼里带着警告。
“呦。”赤梵天将针在业火上烫了一下,挑眉看着他,压着他的膝盖,凑到跟前,手掌按住他的侧脸,凑过去,问:“你生气了要怎么样?拿剑和我打一架?”
夜渐鸿被他的呼吸逼近,顿时熄了火,后脑勺想要躲,被早有预料的赤梵天按住了脑袋,眼睁睁看着他靠近,他出声道:“师兄,你别……”
话没说完,唇被压着吻了半刻钟,像是脱敏训练般,从前被人靠近都会觉得难受恶心得想提剑和人拼命的夜渐鸿,如今被吻了半刻钟还能忍不拔剑,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
“师弟,生气了吗?”赤梵天松开他,摸了一下他的脸,好整以暇地问着。
师弟气得脸涨红了。
“师兄就仗着今日我觉得亏心于你,便如此张狂?”夜渐鸿觉得呼吸沉闷,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像是被薄膜包裹的窒息感,他红着眼问道。
“这就算张狂了?”赤梵天起身,有些好笑地问道:“师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道侣两字是何含义,只是这般亲近被你说得如同我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般。”
“师弟,若真这般委屈,我下次注意便是。”
夜渐鸿默默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反驳了,谈恋爱接吻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今的师兄和我初见时,变化真大。”夜渐鸿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
赤梵天拿针的手稍稍一顿,面色如常地说道:“你身为外门师弟,我自然是客气疏离,保持基本的礼貌即可。你成为我爹亲传弟子时,我长你百岁,自是将你当作小辈对待,亲近疼爱。如今你我不再是师兄弟关系,而是道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态度,难道我还要端着一副大度温柔的虚假摸样吗。”
夜渐鸿被他默认自己是道侣的态度整得没啥脾气了。
“夜师弟对我不也态度转变颇多,我尤记得当初师弟见我时冰冷的表情,当时我便想着,你们剑修当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和我爹一样讨厌。不过现在可爱多了,师弟……”
夜渐鸿翻了个白眼,谁可爱了?
“你长我百岁?”夜渐鸿轻声问。
赤梵天安静一瞬,不是很想回答这个事情。
“嗯哼,我两百多岁,你三十未满。”
夜渐鸿瞬间也哑了喉,从来不知道原来赤梵天原来年岁这般大了?
都说修真无岁月,可当下还是给了夜渐鸿有些小小的震撼。
“你能当我儿子了。”赤梵天淡淡说道。
“岂止是儿子,祖父也毫无违和……”夜渐鸿小声说。
赤梵天没说话,但是安静的屋内传来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夜渐鸿下意识屁股蛋子都夹紧了,不管不顾地翻身,一脚踹向赤梵天,动作太快,赤梵天始料不及,被踹在腰上,差点从榻上摔下去。
赤梵天伸手抓住他的脚腕,眼底有惊讶之色,这些日子只觉得夜渐鸿柔软可欺,倒是差点忘记了,他可不是什么软脚虾。
“赤梵天,我真的要翻脸了!”夜渐鸿一把剑凭空出现,对准了赤梵天那张错愕的脸,剑身冒着寒光,脸颊憋得通红。
操了,真的把他当成穿开裆裤的小孩儿了?
说打就打?
赤梵天视线落在那张桀骜生气的脸上,他气势很足,但他却瞧出几分少年任性来。
倒是露出几分三十岁夜渐鸿该有的意气风发来。
之前夜渐鸿太沉稳冷漠了。
赤梵天惊讶之后,吟吟笑了起来。
呦,这是长本事了,喊他的全名了。
第132章 改变
第二日两人准时出现在蓬莱岛屿之间,丹修和剑修参赛的岛屿并未在一起,大多数岛屿之间最多御剑飞行半刻钟便能赶到。
赤梵天并未参加过蓬莱仙岛的赛事,倒是觉得新奇。不过丹修比赛归根究底就只有几项,第一项是识药材,第二项便是配丹方。若是前两项顺利晋级者,开始第三项,比炼丹。
同样的丹方,炼制的丹药品质也各有不同,出丹率也有所不同。
赤梵天领好序号牌,站在大衍宗弟子一处,参赛人员一共有八位,其中五位出自烈火峰。
上辈子大衍宗在蓬莱岛夜渐鸿也并未带着大衍宗逆转排名,倒是自己剑名远扬。
因为大衍宗弟子大多数确实不如其他宗门优秀,修行一道看重天赋,所谓勤能补拙者上限也摆在那里,也许旁人不吃不喝修行一月,不如人家一日的修炼。
这就显得可悲了。
“……就你也配炼丹?早点回家种草吧。”
赤梵天听见一道颇为刺耳的男声,不由转头看去。
他对那位修士并不熟悉,只知道是同行的师弟,其他峰的师弟。
那人声音不算小,其他人也投去目光,但无人阻止趾高气昂之人的叫嚣,许多人都是看戏的姿势。
赤梵天眯了眯眼,视线扫过他身上的服饰,以及样貌,里里外外瞧了个清楚,蝉联百年的第一宗门极上宗的统一内门服饰。
极上宗百年内,几乎大满贯的状态,每个赛道都是第一,赤梵天这几日便又听了许多,这次极上宗又收了多少好苗子、第一乃是囊中取物之言。
“你以为你千里迢迢傍上大衍宗,我便找不到你了?你会炼丹?怕不是练出来,也无人敢吃吧?”那人眉眼嚣张,手更是直接便推向大衍宗修士燕回。
燕回皱着眉,脸颊涨得通红,眼神中有倔强,却更多的是下意识地屈服和忍辱。
赤梵天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最为护短,虽然并非同门,却是同宗,他还称一句大师兄,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他不由想,上辈子也是这般?
大衍宗丹修的脸面被人踩在地上?
“燕师弟,这位师弟是何许人也啊?如此姿态,倒是和我们宗的乌云有得一比了。”赤梵天笑着开口,乌云是他们大衍宗一只又丑又凶的大狗。
大衍宗众人原本就气愤,但无奈于都是筑基修士人微言轻,不敢说话,如今有人领头,自然是直接嗤笑出声。
“我倒也觉得乌云比这位师兄更加眉清目秀些。”
“不敢不敢,乌云可不敢与他比横。”
夏衍凌气不过,抬手朝着燕回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众人都懵了,他指着燕回的鼻子骂道:“你不过只是个下人生的孩子,也敢犟嘴?”
这算是指桑骂槐了。
燕回双眼赤红,眼底沉淀的泪水,却只是捂着脸颊,没有还手,早就习惯这种挨打,甚至还不能出声,因为他爹如今还在夏家当下人。
赤梵天拧了拧眉,倒是没动手,抬脚走过去。他站在夏衍凌面前,看着他身后聚拢的极上宗修士,微微一笑:“不论燕师弟从前是何种身份,如今入了我大衍宗便是我们大衍宗弟子,大庭广众下,如此对待我们大衍宗弟子,师弟气焰是否太嚣张了?”
夏衍凌却并不害怕,他如今也是金丹初期修士,炼丹之术更是不错的,倒是也有桀骜的资本,眼神轻蔑地看着他:“大衍宗是什么门派?”
赤梵天没想到这种被挑衅的情节,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并不生气,只是说:“极上宗的名号确实很响,更是逍遥大陆第一宗……我们这些岌岌无名的小门派自然不足以让极上宗的修士们挂齿,如此这般,你可敢和我打赌?”
“哼。”夏衍凌双手环着手臂,仰着下巴,颇为不屑:“赌什么?你拿什么和我赌?”
“我们都是丹修,当然是比丹术。”赤梵天低声说着。
大衍宗丹修们面面相觑,眼底有不忿也有一丝未战先怯的惶恐,毕竟大衍宗从未赢过极上宗。
“哈?你倒是很自信啊。”夏衍凌瞪大眼睛,唇角勾着笑。
“怎么赌?”
赤梵天倒也没有一口答应要和他比总积分,只是笑着说道:“赌第一名和两宗最后一名的排名如何?”
若是中坚力量,大衍宗必定不敌,但若是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倒是可以努努力。
夏衍凌当然知道这般对大衍宗更为有利,但他却丝毫不怕,毕竟从前比赛,前十名里大衍宗修士就算勉强挤进去,也是倒数一二,而极上宗一向能包揽前三。
他只觉得赤梵天在自不量力地找死。
“至于赌注,也简单,你若输了,向燕师弟道歉就行。”赤梵天说。
“赌注太轻了,这样吧,我若是赢了,你们大衍宗所有丹修全部向我下跪,从我□□爬过去。”夏衍凌盯着赤梵天那张漂亮的眼,目光落在他眉心,眼底闪过厌恶之色,“你不是喜欢替人出头吗?总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吧。”
“并且这事你们师弟可熟了,小时候可是最爱玩钻老子裤/裆的游戏了。”
他说完,身后的极上宗修士纷纷笑了起来。
燕回眼眶都红了,原本没掉下来的眼泪,在有师兄庇护,宗门撑腰的瞬间,不争气地留下来。他又飞快抬手擦掉,不想要师兄弟们卷进来,刚想要上前,被左右两个师兄拉住手,不让他动弹。
“可以,同样的,若是你们输了,下跪道歉便是。”赤梵天转身离开,眼底滑过冷芒。
“大师兄,我……”燕回站在赤梵天身边,眼神有些惶恐,“让大家为我冒险,我真的……”
赤梵天抬眼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瞧着年岁并不大,他勾了勾唇,安抚地说道:“你既叫我一声师兄,便不要说那些客气话。”
这事,赤梵天若是不出面,大衍宗的名声会大损,修士之所以拜入宗门,其中一条就是寻求庇护,若是能被外宗随意欺凌,大衍宗丹修再没办法在十大宗门立足。
“不过要和各位师弟说一声抱歉,将你们也一同牵扯进来……”赤梵天无奈叹息,补了一句:“倒是放心,就算输了,也自有解决方法,不必担心如他所说。”
“师兄,我早就瞧不惯极上宗高人一等的姿态,这次我必将出一口恶气。”这是徐东风咬牙切齿的声音。
“就算输了又如何,我们师兄弟一起承担便是……”
“燕师弟一向老实,修炼勤勉,他们不过是捏软柿子而已。”
“我相信大师兄,定能赢得第一!”徐东风双手握拳,眼神坚定,这话被不远处极上宗修士听去,更是直接嗤笑一声。
“那位夏衍凌并非这次丹修最强,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还有三个丹修未到。”旁边御虚宗弟子瞧不下去,低声提醒道。
赤梵天抬眼看过去,御虚宗弟子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极上宗这次丹修很厉害,其中两人金丹大圆满修为,还有一位是金丹中期修为,但据说已经是六品丹师,乃是这一辈的天才……所以夏衍凌不足为惧,你们更多要注意的是这三人。”
“多谢道友提醒。”徐东风笑着说道,然后勾肩搭背地去打听消息了。
赤梵天望着几位将这些尽收眼底的化神修士,他们应该非常乐意看着大衍宗自寻死路的。
“师兄,若是输了,我便一个人去施行赌注吧。”燕回见其他师兄弟都去排队,才走到赤梵天身边小声说着。
赤梵天垂眼看他,“你觉得夏衍凌会同意吗?”
“我可以去求他。”燕回低着脑袋,闷声说道。
“师弟,别天真了,他们不光想把你的脸面踩在地上,更是想要将宗门的面子践踏,最好是能将大衍宗彻底赶出十大宗门,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赤梵天认真看着他,语气很凝重:“师弟,你不敢赢?”
“是。”燕回颤声说道,头低得更深了:“我爹还在他们府上……”
赤梵天闻言,眼神一怔,倒是知道夏衍凌为何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猖狂了,也许早就有了把握,挖了陷阱就等着他们往下跳呢。
“师门和血亲,确实让师弟为难了。”赤梵天并未责怪他,只是淡淡说道:“没事,你输了,我赢了,便是平局,倒也相安无事。”
燕回双眼通红,想要赢极上宗,谈何容易。
他看着师兄飘逸的身形,默默地捏紧了拳头,割裂感情几乎将他撕裂。
第一日算是筛选赛,十层修士,有八层能进入第二关。
赤梵天比完赛,又被蓝青缘叫到跟前问话,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明明是赤云虎的师弟,偏偏看起来像是百岁老人般。
“听说你们和极上宗打赌了?”蓝青缘开门见山。
“赌了。”赤梵天点头。
“师侄有把握?”蓝青缘眯了眯眼,低声问道。
“没有。”赤梵天诚实地说道,他从未正式和极上宗修士比过。
蓝青缘瞪眼,掐指一算,紧蹙的眉头松了些,道:“不吉不凶,且看你自己造化了。”
“嗯。”赤梵天应了一声。
“输了也无妨,我会出面,你们只是小辈之间的口角,当不得真。”蓝青缘淡声说。
他说的轻易,赤梵天却知道,并不是如他说的那般轻松。
关于两宗之间的赌局,以燎原之势传遍了,夜渐鸿刚从擂台上下来,便听了这个传言,眉头微微一皱。
戈芷若有些气愤地说道:“极上宗倒是会挑对手,专挑丹修那些软柿子,有种来我剑下走两招。”
夜渐鸿可不认为赤梵天是软柿子,他此时身后刺青都在隐隐作痛,他大致了解来龙去脉之后便回休息的房屋。
赤梵天和他前后脚回来,夜渐鸿忍不住挑眉朝着他看去,“你今日和人打赌了?”
赤梵天点头,“是啊,这你都知道了?”
夜渐鸿轻啧两声,故意在他身上打量一瞬,道:“看不出来,师兄是争一时之气的人?”
“巴掌都甩在我脸上了,我还能视而不见不成。”赤梵天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本丹方集。
“你紧张了。”夜渐鸿有些稀奇,手臂撑在桌上,如今和赤梵天相处起来,倒是没有那股苦大仇深的模样姿态了。
“……”赤梵天拿着书,偏开,不理会他的视线。
“师兄,放心,你若是输了,我也会帮你赢回来的。”夜渐鸿低声说道,颇有信心的模样。
胜负乃是兵家常事。
“多谢师弟好意,但我没想输,谢谢。”赤梵□□着他勾了一下唇,又敷衍地放下。
夜渐鸿不再打扰他,去卧榻上打坐修炼。
赤梵天练了两炉丹,舒缓了情绪,拿着枚还泛着热意的丹药,朝着夜渐鸿走去,夜渐鸿听见声音,率先睁开眸子。
“张嘴。”赤梵天将刚刚练好的丹药喂到他嘴边。
夜渐鸿将丹药咽下去,才开口问:“这是什么丹药啊?”
“聚灵丹。”赤梵天又从另外一个丹瓶中倒出一枚,递到他唇边。
夜渐鸿又张嘴吃掉,“这又是什么?”
“都是聚灵丹,你觉得有何区别?”赤梵天问。
“一个热的?一个凉的?”夜渐鸿试探地说,他实在尝不出区别。
“……”赤梵天瞥他一眼,有些无语,然后像是喂糖豆似的,也不怕夜渐鸿灵力爆体,全喂了进去。
其实这两炉丹药区别不大,但若是资深丹师依旧能看出区别的。
便是这些区别,让赤梵天有些担心,若是场上发挥失利,那便完蛋了……旋即又宽心不少,夜渐鸿还在呢。
大衍宗的脸面又不是只有丹修能争,剑修的比试,先是同阶修士比试,再是跨阶修士,高阶修士会服用压制修为的丹药,虽然低阶修士依旧吃亏,却也算是相对公平了。
夜渐鸿后期比试,先后对上御虚宗谷疏风,又对上极上宗金丹修士。
夜渐鸿打败谷疏风却被他的暗器所伤,伤及肺腑,在对上极上宗修士的时候,最终惜败,获得第四名。
若是这次夜渐鸿没受伤,对上极上宗修士,也许还能有一战之力,虽然这个修士并非极上宗最强剑修。
但毕竟夜渐鸿才修炼十年,总不能和人家修炼三百年的修士去比的。
夜渐鸿吃多了灵丹,一整个晚上都在打坐修炼,消化体内的灵力。
天幕刚亮,赤梵天仍在看书,烛火燃了一整夜,夜渐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准备穿鞋下榻。
赤梵天闪身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刺青给我看看。”
“可有不适?”
夜渐鸿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再撩起衣服,倒显得不那么抗拒了。
“现在不疼了,之前有点不舒服。”
他腰上的刺身花瓣娇艳欲滴,明艳动人,如同艳丽绸缎般,落在白皙的后腰上,浓墨重彩的颜色,花瓣微微垂着,像是倾倒的酒杯。
刺青和夜渐鸿本身的气质差别很大。
周围还泛着淡淡的红色,赤梵天对于这次的刺青还是颇为满意的,将人拉起来,亲手系好散落的衣带。
夜渐鸿静静看着他眉心的火焰,有些生疏地出声宽慰道:“若是比不过,也不要太自卑难过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我们再赢回来便是。”
“我表现得如此明显?”赤梵天失笑,腰封缠上,将他窄瘦的腰收拢,又挂上一块青色的玉佩。
“嗯,昨夜你像是寒窗苦读的书生,只差悬梁刺股了。”夜渐鸿应了一声,如今能坦然接受他送给自己的玉佩。
“你不必担心我,好好比赛就行,若是碰见极上宗弟子,便多打上两拳。”赤梵天抓住他的手腕,收拾好他的衣物之后,在他眉心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准备出门。
夜渐鸿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胳膊,唇也凑上去,在他眉心火焰处亲了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处似乎更为炙热些。
他的眼神直白又坦然,他认为的恋爱应该如此,彼此平等,互相保护:“你等着,我帮你找回场子。”
赤梵天怔了一瞬,眉眼间原本的顾虑犹疑暂时消散,唇角笑意温柔几分,应了一声好。
前四日的比赛丹修这边依旧云淡风轻,各比各的,观战人数远比剑修真刀真剑的少,今日是第三关比炼丹,比赛方准备好一样的材料,炼制一个最简单的二品丹,看成色和数量。
如今丹修比试还有上百人,其中大衍宗和极上宗都无一人淘汰。
赤梵天率先完成,便行走一步,御剑飞行到剑修比赛岛屿,这边汇聚了不少人。
这几日,夜渐鸿也在修士之间小有名气,三十岁未到的年纪,却已经领悟无上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