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冠语气有些惊讶：“这样就有点过分了，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该扣分啊。他就是上一次课而已。”
一次课就能理所当然不完成任务了吗？我对这个alpha有点不屑了。当然，这和我无关，是闻骞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
“就是就是。我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上的内容我们根本就没有学过，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本来还想着和第一名的学长学到点东西，都很期待这节课，结果……”
谁让你们不提前预习的，以为帝大那么好混呢，有些人也听得懂啊。真正被扣分之后不是应该更努力学习，弥补这个分数吗。怎么还怪起扣分的老师了。
“这件事你先暂时不用紧张，周翊。我会帮你们和学校申请的。”
“那我就放心了，有许学长你在。学长，真是可惜，要不是闻骞，你就是大赛的第一名了，就那种家伙，进了军部也只会给我们学校丢人。”
我在旁边撇了撇嘴。刚才许冠就不停在引导这个周翊把闻骞当成一个敌对的目标，三言两语就让周翊对闻骞很有意见，而且还把自己塑造的高风亮节。
这个周翊现在对闻骞上课的内容挑三拣四，事实上如果他能忍耐听完，等他将来上完实操课，再回过头想闻骞说的内容，就会知道现在自己的抱怨多么可笑。
但是也不一定，说不定他还会恼羞成怒，更加厌恶闻骞呢。
我有点不自觉的正义感，想去阴阳怪气几句，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闻骞不是我什么人，我没必要为了他得罪这俩素不相识的alpha。
他们俩还在继续说什么，我顺手给这两人坐在一起密谋的画面拍了一张出来。
刚拍完，我就听到耳边有人温柔地喊了我一声：“祝荨。”
孜言在我对面坐下来，正好我点的甜品也送了上来。
小巧，精致，看着就让人分泌口水。
我很喜欢甜食。小时候家里人担心我的牙齿不给多吃，是孜言知道我喜欢，最开始时不时给我带点他亲自做的小点心，我才愿意跟他玩，也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最近上课怎么样。你在忙什么？好长时间没有主动找我了。”孜言眨了眨眼，omega小巧的五官十分精致，他家里家教比我严多了，行为举止也十分优雅，一点也挑不出来毛病。
我当然是在忙着你的事情了。
诶，虽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想到接下来得面对闻骞这座大山，我就感觉未来一片艰难。
“怎么了？”
可能是我沉默的样子让他有点紧张：“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这可不能承认，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最近作业比较多，导师刚送来一个废机甲，很棘手，一直忙着修那个东西。”
“嗯，那你好好读书。”孜言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他小心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又偷偷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注意我们这边才松了口气，“我和你见面的机会不多，你最好不要有事情瞒我。”
“我保证不会！”
不会伤害你，但是不保证不会瞒着你。
我眨眼，看起来一脸的诚恳。
孜言稍微满意了点：“我知道，你最听话了。哦对，上次我碰到安德鲁，他跟我说了爱德华的事。这家伙不是什么好beta，你以后少和他接触。我怕你跟他学坏了。”
没想到，孜言居然认识爱德华追过的那个omega，还知道了他的事。这下就有点尴尬了，情感上我当然是偏向爱德华的，可是我也不能反驳孜言，不然他又要生气了。
孜言一直就不太喜欢他，我越帮他说话，孜言越不开心。我只能先答应，至于做不做朋友，他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
孜言是个omega，性格相对不错，长得又好看，周围一向很多朋友围着，追求他的alpha也不少。
但是我和他不一样，beta的身份限制很多。分化之后很难交到合适的朋友。爱德华是我大学之后难得能处的来的朋友。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他疏远。
“我知道了，我之后会注意的。”
孜言自认为了解我，但他了解的只是我想让他了解的一面，或者说我愿意展示在他面前的样子。
孜言听到我答应，心情好了点：“你最乖了。”
好几天没见，一见面，孜言也没什么话要说，大部分情况都是我在说，他在听而已。另外一边，我还在竖着耳朵听着许冠的打算，他们是不是有别的密谋？对我有没有好处？1
“你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孜言突然停顿了下来，看着我，显然发现了我在走神。
我当然知道这是他真的要生气的前兆，赶紧回过神，跟他老实道歉，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后面俩人我说的话题正好是我的专业，我就没忍住，想多听几句。
孜言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解释，再加上他看到越过我看了眼那两个alpha，勉强算是接受了。
我知道他得确认一下，如果那两个人是omega或者beta，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我。
他不再继续纠缠，但是情绪也没有开始那么好了，我赶紧打起精神，说了几句俏皮话，把他逗笑了，又把之前给他准备的礼物送给他，孜言的情绪这才稍微好转。
没一会，他低头看了眼终端上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但是他再抬头面对我的时候，又好像完全无事发生。
我觉得他可能也有事情在瞒着我。但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随便把我打发了。
我想到另外一个不好的可能性，这么快又要到时间了吗？可是他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情况，我也不能让他知道我知道了。
但他既然现在还没有跟我开口，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吧。
“是家里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一趟。”孜言咬了咬嘴唇，跟我解释道。
最近孜言的父母对他的看管越来越严格了，几乎到了除了上课时间都让他回家的地步。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已经压缩到少之又少的地步了。
我知道一方面这是因为他的特殊情况，他父母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
另外一方面，可能和我也有关系。以前他父母就觉得我们走得太近了，我又是个beta。可孜言比较坚持的缘故也就忍了，加上我家虽然不是贵族，但是家庭条件还不错，所以他们就算不满，也没有多说过什么。
“你身体没事就好。不过，你才坐一会，这就要必须走了吗？”我看了眼他的那份甜品，一口都没有动。
孜言点头：“对不起，祝荨，我爸妈他们……你知道的。”
我有些伤心，却还是点头了，已经习惯了，他经常提前走。只是没想到这么久都过去了，他和我的关系还得瞒着所有人。
我只能安慰自己，等我拿到闻骞的信息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孜言站起来，拿了书包。我知道自己不能去送他，如果我去送了，被人看见我和他在一起，他肯定又不开心。
于是我就老老实实地坐着，目送他离开。孜言走出门口时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意识到我的情绪低落，已经走到门边，他又快速走回来，到我身边，四下张望了，这才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飞快地离开。
我叹了口气，他总是这样哄我，可是一次两次我还会雀跃，次数多了，我也会觉得他只是在敷衍我。我像是被他养着的宠物，根本就不能有自己的意识。
正好，后面的俩人也不知道何时商量完了，也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才因为孜言的打岔，我并没有听见他们后续要说什么，看到他们一起走，我也慌忙站起来，小甜品都没吃，我又想跟着过去，又舍不得这剩下没有动的那份东西。
打包时间又太长了，我就干脆端起来这小点心，慌里慌张地跟着这俩人出门了。
好在校园里人多，加上我跟着的姿态实在太过与自然，甚至手里还端着来不及打包的点心，好像就是和他们顺路一样，根本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在跟踪他们。
直到他们走进了一个宿舍楼，我这才愣了一下，这是alpha的宿舍楼，他们俩这是回去宿舍了。
我站在楼下看了一眼，这里我一个人进不去的。被人发现肯定会被批评的。
我徘徊了几步，正准备想想什么办法混进去。
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祝荨。”
这个叫法还挺熟悉的，我抬头，手里端着刚才吃了一半的蛋糕，看见闻骞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对我来说站在alpha的楼下碰见闻骞除了有点意外，倒不是很惊讶。毕竟这是alpha宿舍，碰到个alpha，可太正常不过了。
但是闻骞碰到我，可能就很奇怪了，一个beta来这里干嘛。
尤其是我手里还端着小蛋糕的情况下。
“我……”我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alpha宿舍楼下呢，毕竟这里离我宿舍还挺远的，说顺路都不合适。
怎么每次碰到闻骞都是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
“你是，要来给我送这个的吗？”闻骞眯着眼，看了眼我手里的东西。
这个借口不错。
我低头，刚想点头，就注意到这里已经被我在路上没忍住吃了几口。
专程来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送人，好像更奇怪了。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心一横。
算了，反正我在闻骞面前已经很丢人了，我就也不怕再丢人了：“嗯，是的，学长，我刚才路过那个店，就想给你拿一份带过来，但是，路上，额，路上，我想替你尝尝好不好吃的。就自己自己吃了几口。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不给你了，下次给你带过来完整的。”说着，我就准备侧身离开。
“别走。”闻骞制止了我，他步子又大，几乎瞬间就大步迈到我身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不知道他是怎么放的，反正我被他钉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下。
“怎么了，学长？”我讪讪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闻骞摇头：“没事，蛋糕给我吧。”
我看了眼被我拿了一路，颠簸而来，现在已经有点一片狼藉的小盘子：“你确定？”
闻骞坚持伸手：“给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把小蛋糕递给他：“这个……”
闻骞一言不发，直接接到手上，拿了旁边我插在上面用过的小勺子，刮了一口，放进嘴里：“嗯，挺好吃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闻骞干嘛要做这种事，这个甜品本来也不是给他的，是我买给孜言，但是他一口没动又被我带出来，吃了一半，剩下一片狼藉很难看的模样。
但是闻骞居然毫不介意地就吃了起来，还是用我刚才的勺子。
间接接吻了吗？
我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是闻骞的动作是不是太亲昵了点？
“那，你觉得好吃，就行，我，我，我下次给你带一个新的。没动过的。”
我正要离开，肩膀又被闻骞按住。
我茫然地扭头看着闻骞：“怎么了？”
闻骞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你的宿舍在那边。”
我感觉一股热流冲到我的天灵盖，浑身都发烫了。我故作镇定：“我其实不是打算回宿舍。我是打算，额，去别的地方。”
闻骞松开手：“是吗？你要去别的地方，不是回宿舍吗。那好，是我误会了，你去‘别的地方’吧。”
他加重了语气，我咳咳一声，脸红耳热。
低头应承了他一声，再一次道别：“那，学长，嗯，下次见。”
我继续顺着自己最初没头苍蝇一样跑开的方向走去。虽然我知道那个方向是错的，但是这个头已经起了，只得硬着头皮错下去。
等到我刚一走出了闻骞的视线范围。我立刻判断了一下。自己是绕路回去，还是顺着原路回到alpha宿舍区，一条直路回宿舍。
后者当然更近一些，但是我担心撞见还没走的闻骞，按照我对他目前已经有的了解，他还真的有可能干出那种在门口等着我绕回去的丢脸姿态。
到时候可以想象那种画面，我就没法解释了。
这样就只剩下绕远路这一种方法了。
结果就是我整个比平时多绕了十几分钟才回到宿舍。
但是总归没有碰见闻骞，这就足够了。
相比于alpha和omega的人数，beta宿舍区要小很多，毕竟全校的beta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哪里比得上他们alpha和omega加起来上万的人数。
整个帝大范围内，beta几乎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当然，这也不是帝大这个地方，整个社会都是如此。
beta本来就是alpha和omega生育出来的可以被称为变异的一种性别。
数量上虽然面前和alpha以及omega持平，但是体能和智力上没有多余的优势，加上本身生殖腔的退化，生育能力也并不强，很难受孕也很难让人受孕。这种存在自然就不受社会的重视，想要靠beta的身份出头，得付出比alpha和omega十倍的努力。
我走进宿舍楼，因为beta人少，申请的话就能住单间。这也是唯一的好处了。爱德华就在我同楼层，我走过去敲了敲门。
爱德华开了门，手里拿着一个装置。
我看了眼，是我之前从黑市买回来的信息素提取仪。爱德华现在已经修好了，我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花了点时间把东西安装在我的床头。
为了不被人看出来异常，我还特意伪装了一下，在上面套上了卡通人物的罩子，这样的话，除非把罩子拆掉，否则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异常。
等这里结束，我抬头看见爱德华似笑非笑的模样，“怎么办，于子青也有对象了，你是不是只能对闻骞下手了？诶，千算万算，怎么都算不到于子青这家伙居然搞了a性恋，亏我还觉得他之前上的是alpha学校，没一个omega，肯定是个处A呢。”
“现在帝大挺开明的，他们AA就AA呗，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我没由来想到我和孜言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也不是主流，并不比AA恋好到哪去。
“学校不管不代表他们家里人不介意啊，你和你那个小omega不就是因为他父母不同意吗。”
“那都是小事情。我会解决的。你不也喜欢omega吗，你还好意思说我。孜言说安德鲁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大家一提到你都当笑话呢。”我和他习惯了互相伤害，刀子都戳到痛点。
“笑话就笑话，我会在意？再说，就算安德鲁说出去那也没什么，他又没什么错，错得是哈德森那个家伙，他就是个混蛋！”提到安德鲁，爱德华总是会转移注意力，把愤怒的目标放在哈德森身上。
“好了，你这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办。于子青现在有对象，那我就只有闻骞的信息素可以用了。”
爱德华却说：“于子青的也不是不行啊。他那个对象没有什么家世威胁，你就去挖墙脚也不算什么，反正你哥不是都要进军部了，到时候你也是上面有人的了，怕什么？”
“这是两回事。原则问题你懂不懂，我可不像你这样没有道德感。”
爱德华也不客气：“你有道德感，能想出来去偷人家信息素的事？这是都算犯法了。”
我反驳：“怎么就叫犯法了，我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要是他们alpha不愿意，我怎么也动不了人家的信息素啊。都愿意跟我那个了的家伙，我搞点他的信息素怎么了，本来我也是beta，他的信息素我用不到，放着也是浪费。给我用点，造福我们两个人，是一件大功德。”
“就算他愿意，你也有隐瞒啊。信息素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私人的，你这就是不问自取。再说，你都说功德了，你咋不去自己找人家要。非得骗？”
“你去要试试看，被打的是你！而且咱俩一条船上的，我没道德，你都帮我做到这种程度了，咱俩差不多。”我翻了个白眼，他说的倒是容易，真那么容易要到，我还用费这个功夫？
爱德华嘿嘿笑了笑：“我这是为了帮助朋友。大好事。不跟你吵这些了。只剩下闻骞了？他可不好搞定啊，你行吗？”
这句你行吗有点刺痛我的自尊心了,简直就像是在我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天平上加了一个重重的筹码。
“你怎么知道我搞不定闻骞的？他有那么难搞吗？我告诉你，我今天已经加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爱德华愣住，一脸不敢置信：“真的假的？我怎么不信？你加上他了？你今天不是去找于子青的吗。怎么会加上闻骞？”
我冷笑一声，这下可骄傲了起来：“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啊。”我把终端掏出来给他，指着上面闻骞的一栏。
爱德华凑上去看了眼，一脸不敢相信：“居然是真的，你怎么搞定的？这家伙可跟个独行侠一样。我最近老是听到有人讨论他，说这家伙难搞的要死，他一个班的都没人能跟他说上话，这家伙谁也不理。”
我当然知道，校内网还有人挂他呢。
“这你就别操心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加上他了就行了。闻骞再难搞定也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等着看吧，我肯定能搞定他，拿到他的信息素。”
“行呗，那你想过没有，等你拿到之后呢。我感觉这家伙比于子青危险一百倍，让他发现你敢骗他，你麻烦就大了。”
“诶，你放心，到时我有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啊，但在爱德华面前，我可不能示弱。
“你有什么办法？”爱德华不屑一顾，“那家伙看起来独来独往冷漠，可就是这种人，根本不懂玩玩是什么，往往认真得要死。一旦你都能从他这里弄到信息素，就说明他对你已经有了感情，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爱德华能想到的我肯定也想得到，可现在我骑虎难下：“那你说怎么办？三个人一个都不行，我难道要黑进整个帝国的信息库去找别人吗？我可没那个本事。”
“你有没有考虑跟你家omega分开？我感觉你们俩根本不合适。还有我觉得他也不怎么喜欢你，就跟你玩玩而你，你自己认真了。”爱德华道。
“当然不行。谁说他跟我玩玩，他很认真的好不好。”我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我劝你了啊，你继续一意孤行，最后倒霉我可不会给你擦屁股。”爱德华嗤之以鼻。
“你先盼着我点好的。我还不一定就倒霉呢。你发现没，闻骞马上就毕业了，到时候他一去军部，肯定要去前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爱德华摸了摸下巴，好像在琢磨我说的话：“可是咱俩之前不也想过毕业去军部的吗？维修机甲说不定还是会碰到闻骞的吧。”
我摇头：“那都多远之后的事情了，我们离毕业还有好几年呢。再说，军部那么大，那么巧就让我们碰到了？”

我想瞒孜言某些事很难，但他若是想瞒我，那就十分简单了。
关于他瞒着我的那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除了那次失联，我都没有发现过异常。
直到有一次见面，他突然浑身发烫，我当时闻到一点他的信息素味道。自然以为他是易感期发作，就问他有没有带抑制剂。
孜言昏昏沉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把他带到omega专用的包间，叫人送来抑制剂。等东西到了，我打开抑制剂准备给孜言用。
可刚打开包装，那种广谱信息素的味道散发出来，我自然毫无感觉。可孜言的身体却产生了很明显的抗拒反应，我吓了一跳，注意到他身上出现了不少红疹。
这和omega易感期的症状相差甚远。我正要送他去医院，孜言却恢复了些神志，十分坚定拒绝了我，要求回家去，说是自己过敏了，要回去吃药。
我当时有些怀疑，可他模样却看不出什么，我只好送他回去了。
过了几天孜言才重新和我见面，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只是稍微清瘦了一点，精神倒也还好，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我自然知道那事没那么简单。
不问他不代表我就没有渠道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用他的身份信息去查了一下他之前的就诊记录，那里他曾经被送去过一家私立医院。那家医院在信息素和腺体研究上是帝国领先水平。
而正好，那家医院是我舅舅开的。我找到了孜言的主治医师。对方一开始也不同意泄露病人隐私，但看到我拿出和孜言关系的一些证据之后，他才略带了些同情的告诉我孜言的情况。
原来，孜言是那种特殊体质，就是只对自己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敏感。其实这也算不上是一种疾病，更类似于一种返祖现象。
最早的性别区分其实只有alpha和omega，并没有beta的存在，而早一批的omega其实就是只能接受自己高匹配度的alpha的信息素标记，那些alpha也同样只对高匹配的omega的信息素有反应。
当时对于omega和alpha的择偶选择其实限制很大，他们尤其依赖信息素匹配系统。ao的婚姻，必须有匹配系统达到一定数据，才有结婚资格，否则，就算两人感情再深，也是不被接受的婚姻。
那会omega和alpha只要开始分化，易感期出现之后，就会利用匹配系统找到合适的彼此。
相当于国家分配对象。
可是高匹配看似完美的组合却也也同样造成了很多悲剧，有很多alpha和omega彼此相爱，却在匹配系统的作用下被迫分开，郁郁而终。
后面慢慢的，随着性别的进化，加上广谱抑制剂的使用，alpha和omega就不再依赖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了。
只要对彼此有感觉，腺体分泌的信息素就能够起作用。
匹配度高低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因此，匹配系统的作用也渐渐淡化了,是不是高匹配度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种情况对于生育率起了很大的帮助，出生率一度上升，不过也因此，非高匹配的ao结合，同样也产生了beta这种性别。
这就是后话了。
医生解释得很认真。我终于有些明白孜言的情况了，孜言这种情况，换言之，还算不上是一种疾病，只要用高匹配度的alpha的信息素就能解决问题。
因为市面上的广谱抑制剂对他没有用，所以每一次的易感期都需要靠自己硬抗过去。这辈子都会在这种信息素失调的状态中挣扎。
难怪我上次刚一拿出来抑制剂，孜言就浑身起疹子。
“那就是他只能接受特定信息素的表现。你是beta对吧？”当时那个医生问我。
我点头。
他笑了笑：“这也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的是你是个alpha，还和他不匹配。到时候只要你释放信息素，对他来说可能是致命的。还好你是beta没有信息素。”
我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现在也没好到哪吧。”
按照医生的思路想想，我是个beta确实不算最糟。即便孜言会因为没有匹配的信息素而不得不扛过每一次的易感期。倒是不会因为我丧命。
“他的这种病没有任何治疗方案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这种情况严格来说，算不上是一种病。由于现在只有极少数人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案。只要给他找个高匹配度的alpha，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接着，医生有些同情地看着我：“他父母不担心这个问题，我看他们好像已经在为孜言物色对象了。以他们的家世条件，找个高匹配门当户对的alpha结婚并不难。”
那段时间，我找了很多关于孜言这种情况的资料，又去找了很多专家咨询。后来，还真让我和他们找出来一种不需要和alpha结合的办法。
按照抑制剂作用的机制，就是依靠广谱信息素制作出来的针对绝大多数omega起作用的试剂。不过这种广谱信息素在孜言身上并不起作用，因为孜言的身体缺少了广谱信息素的受体，他需要的是特异性的信息素。
绝大多数omega的身体已经进化到能够接受广谱信息素的程度，他们并不需要高匹配的alpha的信息素来解决易感期的问题。
但是孜言不一样，他的身体内信息素受体只对自己匹配的alpha信息素起作用。一旦接触到别的信息素就会产生排斥。
这也就是为什么孜言会对抑制剂过敏的原因。
解决方法自然变得简单了许多，只要找到和孜言高匹配的alpha，再取得他的信息素，制作特异性的抑制剂，就能很好的治疗孜言的过敏情况。
唯一的问题是，查询匹配情况只有孜言父母有权限，全国范围内的匹配度根本查不到，这要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我就把目光集中到了帝大，帝大在入学时期会对我们进行全方位的体检，信息估计比帝国内部资料还全面。唯一的缺点就是数据只限于学校的人。可是想想在读的学生，资料库还是不小的，能找到和孜言高匹配度的alpha几率并不低。
这也是我敢和爱德华冒着这么大险混进中控室的原因。
幸好学校确实有和孜言高匹配的alpha存在，甚至还有三个。
可惜了，现在只有闻骞一个人适合，另外俩人，都不合适。。
做这么多准备，不能功亏一篑，就算闻骞是个高山，我也得攀登上去。
爱德华离开之后，我掏出终端，看了眼闻骞的信息，他的背景干净得很，几乎没有多余的个人信息，除了一个名字。
我想起看见校园网上的内容，说他们班的同学基本上申请他的好友都没有被通过，就连学校找他都不一定找得到。
这家伙平时活动的地点倒是很固定，几乎就是训练场宿舍和教室。如果你想去找他，看一下他的课表就行了。
对付于子青的手段在闻骞这里肯定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能改变一下策略。不过现在开端还不算太坏，闻骞看我的模样，似乎也不讨厌我。
后面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面的powerful和小蛋糕好像都有点失败，不过倒是可以作为继续见面的弥补损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