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房间瞬间寂静无声，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第16章
我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光弹被点爆，瞬间炸起来，让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和动作的能力。
我晕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正好这会又有一道菜被传送过来，哈德森正笑眯眯地重新介绍这道新菜，看样子已经比我先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
而爱德华则是对于闻骞刚才的回答最为淡定的一个人，他小心地冲着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对于我已经完全搞定闻骞这件事表示佩服。
确实，他当然不会觉得奇怪，毕竟我前面已经跟他吹嘘我很快就会搞定闻骞，而今天我又能一句话就把闻骞喊到现场。在他看来，这不就是已经搞定闻骞的标志吗？
所以闻骞说出刚才的话，对他来说远远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爱德华一副心知肚明的眼神。
再看了眼刚才丢出一个炸弹的闻骞，则是毫不在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依然保持着他和平时一样的表情。
面无表情。
唯独我，他口中的‘对象’对当事人，对于闻骞‘对象’这个身份，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表情一片空白。
我几乎就是浑浑噩噩的咀嚼，那些所谓的高端食材也完全食不知味了。
等我吃完，我才意识到，刚才的食物，都是闻骞喂到我嘴里的。
我因为过度呆滞，居然就，这么，被他喂了好几口。
我回过神，忍住了呸呸呸的冲动，抿着嘴不再吃他送来的下一口了。
但是，他居然把我拒绝的那口，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那个叉子刚才进过我的嘴巴啊！
我和孜言都没这么亲密过呢！
天哪！我实在不明白，刚才他说的话，究竟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我什么时候成了他对象啊！
爱德华和哈德森两个人都没有再发生任何摩擦，达到了一种表面上的和谐。甚至开始谈话了，我听到了他们几句隐约的谈话内容。
哈德森需要爱德华去帮他做一件事，只要爱德华能成功，之前他俩的恩怨既往不咎。
这事也不奇怪，毕竟爱德华虽然奇怪，但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哈德森抓住爱德华的把柄，同样只是个契机，靠爱德华帮忙，远比和他势不两立的好处来的多。
哈德森是出身贵族，自然很会权衡利弊，和爱德华合作的好处远比作为对手的好处多。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不至于为了某种桃色关系，给自己树立爱德华这种睚眦必报又颇有能力的敌人。
那些ao偶像剧里贵族a爱上平民o然后为爱与全世界为敌毫无逻辑的行为，在真实的世界并不存在。
尤其是像是哈德森这种家族出来的人，更是利益至上，情爱靠后。根本不可能在明显看到爱德华真实能力之后，为了些争风吃醋的小事情，平白给自己找那么大的麻烦。
我注意到爱德华脸色虽然不算好看，但是也不像一开始那种害怕的不行的模样，就知道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也在这种时候意识到，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会留下痕迹。
或许突然的某一天，闻骞就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的目的，到时候他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也会像是哈德森这样，轻易地放过我吗？
我绝对是远超于爱德华的恶作剧了。
“哦对了，队长，我最近在学校听到了你的一些风言风语，好像对你不太有利。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肯定是有人看你最近风头太盛了，看你不顺眼，准备搞你一下。你最好小心点。”
“嗯。”
对于哈德森的提醒，闻骞似乎并不以为意，我则是有些着急，忍不住想起上次那个叫林冠的和那个新生的事情，于是表情上就有些欲言又止。
哈德森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对劲。
我看的出来，他刚才说那种话，应该也是在表面自己的态度。意思是闻骞信任的人他也可以信任，这才会当着我和爱德华的面谈论这件事，估计也是想看看我的反应，猜猜我是不是和那群人一伙的，接近闻骞是带着目的。
哈德森这家伙弯弯肠子一圈圈的，我不是傻子，看得出来。
“祝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被点了名，心里对哈德森自然是不满的。心想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算知道什么也会说不知道。于是堵着气道：“我能知道什么。我就是好奇，那些人怎么传闻骞的，他有什么不该传出来的事情。”
“哈哈。”哈德森笑起来，“嗯，嫂子还真是关心我们队长，我还担心你是被我们队长吓到了，所以才答应做他对象的，现在看来，嫂子你这么在意我们队长的过去，肯定是在心里把我们队长放在第一位的。这我就放心了。”
我一头黑线，不敢对哈德森发脾气，于是扭头怒视着闻骞。你看看你的好队员，张口就在乱说什么？还嫂子，我嫂你个大头鬼！
闻骞和我对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唯独眼睛里好像出现了一丝丝的笑意。
我几乎可以确认，这家伙，绝对是在偷着笑了！
爱德华更是不客气，直接噗嗤笑出声。由于这俩alpha我都得罪不了，只好把炮火转移到爱德华那边：“爱德华，你的水平那么高，不然帮闻骞查一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爱德华笑嘻嘻道：“我怕查出来什么不该查的，不过这个事情，我会留意的，嫂子。”
我也不甘示弱：“跟班。”
我们俩都对彼此吹胡子瞪眼。
直到哈德森把爱德华拉开，闻骞把一盘新上的菜摆在我面前。
我一边吃，一边悄悄看他。
当我真的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闻骞身上更细致地去观察他之后，我才发现，他的面无表情，不近人情之下，有着很多值得发掘的，新的东西。
某些地方，他和校园网内传出来的那样没有差别，几乎眼里没有任何人。
虽然哈德森对他倒是恭恭敬敬，那是一种折服于强者的态度。
从我对哈德森的了解，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而且血统颇为高贵，能让他心悦诚服的人，一定有绝对的过人之处。
闻骞的实力不容置疑，可在这种臭脾气之下，哈德森这种傲慢的家伙还能对他这么尊重，还是挺难得了。
闻骞对待哈德森这种人的态度，都没好到哪去，更何况是爱德华，他从头到尾眼神都没在爱德华身上多停留一秒钟。
与此相对的，是他对我的态度。
他会把默默把盘子往这边移一点，让那盘菜的位置离我正好。
我喜欢吃的某种食材，很快面前就会多摆一份闻骞的。
而闻骞做这种事的时候又实在太过于自然，自然到你完全感受不到他在关心你。
只当他在做某种模式化的标准流程。
如果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我可能还会更自然点，但是现在我无法不去关注闻骞的动作。
这让我整个人陷入了某种矛盾。
一方面我应该为了自己和闻骞的进展感到开心，毕竟这就意味着我很快就能拿到他的信息素，彻底解决我和孜言最大的问题。
可实际上我却对此十分不自在。
我到底在不自在什么。
前面我就已经因为本能驱使，在闻骞邀请我看他的机甲时就拒绝过他。那会我就有了退缩的念头。
我有一瞬间想过前功尽弃地放弃这一切。
最后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我阴差阳错地和他坐在一起，甚至听到他自然无比地说出让我浑身震颤的话：我是他的对象。
这让我更加警惕，甚至感到一丝丝害怕。
我想要赶紧逃开。离闻骞越远越好。
那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几乎坐不住要立刻落荒而逃了。
我的别扭感太过于明显。闻骞只是稍微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的反应，他似乎并不知道如何表达关心，所以是坐在那里看着我。
与他相比，哈德森似乎就发现了异常，他看着我，表情有点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可他那种看透了些什么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
他肯定是站在闻骞这一方的。于是开始对我话里话外的试探，让我有种被窥视的错觉。
我不停装傻，对他的问题不正面回答。他又不敢问闻骞，很多问题就暂时性的不了了之了。可是他眼里的怀疑更深了。
哈德森不像是一个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我很怀疑，他在发现我这里下不了手的时候，会从爱德华那里突破。
我暂时也不好提醒爱德华，只好告诉自己，爱德华还是一个嘴巴比较严的人。
在我终于把这顿食不知味的饭吃完之后。
哈德森笑眯眯地把爱德华拉走，然后对着闻骞挤眉弄眼地：“队长，我和这家伙就不打扰你们了，正好我有件事需要他做，我们先走一步。你跟你对象一起过二人世界吧。”

第17章
说完，他就拖着试图挣扎但是完全没有丝毫作用的爱德华，轻松地快步离开，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了。
我在他们走前悄悄给爱德华使眼色。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希望他放聪明点，不要坏我的事。
爱德华则是回给我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示意自己知道轻重。
事情有越来越多不可控的因素了，我只好暂时按捺下内心的担心。
现在只有我和闻骞面对着。
我不开口，闻骞这家伙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于是我们俩就这么站在门口好一会无话可说，进出的人都瞅着我们眼神奇怪。
“学长，你刚才说，我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好先开口问道，这件事还没弄清，我总得面对。
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
闻骞反而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头黑线，你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我？你还好意思有疑问？我才应该是最一头雾水的人吧！
我拿手指头点了点闻骞的胸口，硬邦邦的，生硬得要死。嘴巴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和孜言那种柔软的甜美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在哈德森面前说我是你对象？你什么意思？”
闻骞皱眉：“我不是按照你的意思说的吗？”
“什么我的意思。我什么意思？你说。”我都要被气笑了，我的意思就是我是你对象吗？还喊我嫂子，怎么不喊我姐夫呢？
闻骞顿了顿，语气颇为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你在追我。”
这句甚至不是疑问句。
我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瞬间有一柄大锤直接砸下，把我砸的眼冒金星，头昏脑胀，我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我瞠目结舌的模样，闻骞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疑惑：“不是吗？”
是有这个打算没有错。
但是，那不是追求啊。最多算是，撩骚？
作为对象的话，那就是很正经的恋爱关系了，他对我的感情变深，我最后甩不掉他怎么办？我肯定不想跟他有这种关系，毕竟我喜欢的人是孜言。
我看了眼他专注的目光，这家伙的神态甚至露出隐隐约约的紧张，他在怕什么？
前面还游刃有余的。这会因为我没有给他确定的回复，他不那么自信了吗？
我下意识就要否认，可话还没出口就及时把嘴巴闭上了。
现在不是正好吗。这不就是我的目的吗？我的目的就是搞到闻骞的信息素，越快越好，就算是被他误会，我也认了，这样离我的目的更近了一步了。
我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直接接受闻骞的说法，现在当他的对象，尽早从他那里搞到信息素不就说明一切都在往我最初的期望方向前进吗？
怎么会甩不掉一个人呢，我是因为没有做过爱情骗子才会内疚吗？
我才不会内疚呢。
我直视闻骞，向他走近了一步。
闻骞把我的走近当成另外一种默认，他松了一口气，嘴角勾了起来，向前凑近我，把脸离我极其近，眼神深深地看进我的眼里，有种咄咄逼人的压迫，似乎要我在这一刻必须给他一个清晰的答案。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跳如擂。仿佛一只被猛兽盯住的猎物，因为过于害怕而无法移动脚步，我的喉结在闻骞的注视下上下滚动，他的视线好像也被那个地方吸引住了，视线下移，看着我的脖子。
我的脖子被他看得发麻发痒，又是实在有些难以忍受现在的状态，心一横。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下定决心，无论什么代价，最后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我咬牙道：“是！学长，我是在追你，你，你能接受我吗？”
这也是文字游戏，我只说我在追他，我可没有承认我喜欢他，追求和喜欢之间可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闻骞并没有注意到我在玩的花样，他的表情越发柔和了，平时那张脸上的冷冰冰不近人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嘴角甚至弯了一下。
虽然他很快就恢复的抿紧的冷酷嘴角，笑意也几乎没有停留多久就消失了，但是他身上那种松弛的感觉却一直保持住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答应的意思吗？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闻骞，发现他的表情他答应了？
我确实设想过闻骞会被我勾搭上，却没有想到过这一天回来的这样快。
我闪过很多种念头，他为什么要答应我。
是不是在耍我，背后有什么阴谋。
还是，他真的喜欢上我吗？
后者的占比逐渐加重，因为我看清了闻骞眼神里的执着，那没法造假。
我盯着闻骞，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我心跳得很快，除了紧张之外，好像又有些别的东西再内心发酵出来。
“砰砰砰”
我耳朵发热，他答应了，我却变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闻骞，于是低着头不去看他，原本我就比闻骞要矮上一点，现在又在他面前低着头，于是正好就面对着他的胸口，连着那里微微的起伏都看得清楚。
“然后呢。”闻骞又问我。
什么然后？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闻骞的问题，他的然后是要问我，我追求他，他同意了，然后呢。
然后，我咬牙想，然后，当然是你到我家，我把你的信息素弄来，我的目的达到之后，和你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我按捺住说出这句话的冲动。
我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们俩现在就是情侣吗？情侣该做什么你知道吗？”
闻骞顿了顿，语气带了点紧张，却还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我当然知道，要约会，看电影，互相接触了解彼此。发生关系。”
这是网上搜出来的答案吧，怎么这么格式化。
我真想直接省略掉他所说的所有步骤，立刻就进行到发生关系那一步，的前面一点点。在那个时间点搞到信息素，然后我立刻拿着他的信息素美美去制作药剂，给孜言用上。
他的基因病能治好，我借此和他父母谈好，一切都是最完美的安排。
但是闻骞会成为一根刺。
我已经意识到，他现在的表现，应该是对我动了心思。唯独程度我还不清楚。
也许他没那么喜欢，但是像他这种不给人面子不肯委屈自己的人，想必也不懂什么是勉强自己。
所以他能做到同意我所谓的“追求”，自然是不讨厌我，甚至对我有好感的。
如果只是这种好感就算了，要是更深刻的感情，那才是我现在所害怕的东西。
他还不如就是只看中我的脸，想和我一夜情呢。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则是装出纯洁的模样：“学长，我，我还没有追过其他人，之前也没有和人交往过，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要介意。”
闻骞盯着我的脸，他现在似乎是稍微冷静了一会，语气也平复下来，几乎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语气：“你不开心吗？是我的原因？不用勉强自己。”
我没想到他居然怎么敏感，我以为他是那种对别人情绪特别迟钝的人呢，我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突然答应我的追求，有点太紧张了。”
这真是实话。
闻骞好像也相信了我的借口，点点头：“所以，现在是不是应该做点情侣该做的事情了吧。”
好尴尬，好紧张，我该做什么？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期待。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闻骞怎么回事？居然是个这么纯情的家伙？还要来一个告白吻吗？
这再一次让我意识到我在这方面的经验比闻骞丰富多了，我可能还真是闻骞的初恋，这就让我在某一瞬间陷入一种自责。
我这样算是欺骗他的感情吗？
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也没有退路了，干脆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认命地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嘴唇贴到他的肌肤的时候，我闻到他的身体散发出来一丝淡淡的气味。
是我熟悉的那种味道，上次从他身上泄漏出来的信息素。
我在这一瞬间多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我就确定为我听见了彼此的心跳重叠在一起的声音。
我对这个行为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抵触。
我慌忙拉开距离，闻骞也适时转身，看了眼终端收到的什么信息，背对着我声音沉闷地说了句：“我还有点事，先送你回宿舍。”
我胡乱嗯了一声，按住胸口的起伏，巴不得他赶紧有事走了。
等到了宿舍楼下，他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通话邀请。
我下意识地就以为是闻骞的消息，但当我打开消息栏之后，发现是孜言的来电。
我说不清在那一瞬间的思绪，似乎有些厌倦？
我甩掉这种念头，打起精神和他说了几句，抬头的时候又看到那个卡通头，背后的东西再一次提醒我要做的事。
【你在想什么？】孜言不满的声音传来，【又在画图吗？刚刚说了半天没搭理我。】
我赶紧解释：【没，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陪你去那个画展。】

那个画廊离学校不大远，帝大本身就在首都的黄金地段，周围许多高端场合，都在附近。
这个画廊也是一个帝国艺术界颇为出名的展厅。
这次活动是一个作品展加上拍卖会。现场的各界人士都有，要么就是各个领域的高端人士，要么也都是贵族出身。
如果作品在这次画展上被某位大人物看中，到时候确实是会名声大噪的。跻身一流画家的名列也不是不可能，艺术本来就是上流人士操纵的行业。
孜言作为一个新人画家入选是因为他最近参加的一个很出名的画画比赛得了第一名，余下的展品都是一些名家，也难怪他会这么重视。
我作为他的男伴，肯定不能太丢人，换上那件他上次带我挑的正装。
我出了校门，直接叫了一辆飞行器，专门到孜言家门口。
他家原来离我家不远，后来为了他住校的缘故，搬走到了帝大附近。所以我从学校过去也很快。
我准时到他家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孜言的身影，他今天也是打扮的极为漂亮，精致的五官，穿着一身华丽繁复的衣服，看样子，是omega中最近流行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还是很好看的。
孜言看到我穿了他要求的这件衣服，心情还是不错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十分满意。
“你穿这身真合适。还是我的眼光好。”
我嘿嘿笑了一下，也没说这件衣服肩膀有点不舒服，好看就行了。
没一会，我们就到了画廊，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人最多的时候。门口一水的高级私家飞行器，虽然我租的这辆价格也不便宜，但在这中间就有点不够看了。
这也不怪我，我们家确实也有几辆贵价飞行器，但是我懒得回家取了，我家离帝大有点距离，没必要舍近求远。
我感觉他和我下车的时候有点不大开心。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在我看来甚至没有解释的必要，坐什么飞行器来画廊是很重要的事吗。
靠画作被邀请来，和那些凭借身份地位得到入门门槛的人，本身就没有可比性。但是他皱起眉的模样，还是让我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我和他一起进门，两人在进门一路受到了不少注目礼，有些是在孜言身上的，有些目光则是黏在我身上。
我并不在意，但是周围的目光让孜言的心情稍微好点，他冲我笑了笑显得颇为满意。接着他就带着我穿梭在观赏的人群中，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作品。
孜言的画我看过很多，这个展览的作品我还没见过，金色平铺满整个画面，有种让人落泪的温暖。
孜言小声道：“这幅画，其实是我们在一起那天的阳光给我的感觉。”
原来不仅我记得，他也同样记得。
我有点感动，眨眨眼看他。
“孜言，我……”我有点想跟他解释我现在在做的事了，如果他知道我是为了他才跟闻骞处对象的事，说不定会原谅我呢？
“孜言，你在这里啊，来来来，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一个年纪有点大了的omega，他一上来就就抓着孜言的胳膊要离开。
“埃米老师。”
这是孜言的导师，我听过他的名字，他也注意到我，我赶紧打了个招呼。
他冲我点点头：“你是孜言的朋友吗？长得真俊，孜言的朋友颜值都很高嘛，不过，你是beta吗？”
我点点头，孜言肯定不会说我是他对象的，而我本身是个beta，也不会让人怀疑我和他在交往。我突然有点猜到了他带我来的用意。
埃米老师没再说什么：“那你先参观一下，我找孜言有点事。”
孜言冲我说了句叫我等他，就跟着埃米老师先离开了。
错过了坦白的机会，我有些失落，算了，总归还有机会。
我在画廊里瞎逛，中间有几个alpha和omega来找我搭讪，我都没理会。
这么说吧，即便我是beta，我还是挺受欢迎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可不是我自恋。
也难怪闻骞这家伙会看上我。是不是他也是个看脸的家伙呢。
“你说的闻骞是那个闻骞吗？他也来了？”
“对，闻家那小子嘛。”
我立刻竖起耳朵，浑身紧张了起来。
“也是，他爸爸的画今天要拍卖嘛，他可能会来的。”
我站在他们旁边假装看一副画。
“诶，当年真是造孽，不过他现在是蛮厉害，我前段时间看帝大那个机甲大赛，他是第一名，以后肯定也是要进军部的。到时候和他父亲对上，就有好戏看了。”
俩个人嘀嘀咕咕说着。简直好奇死了，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问清楚，他俩却戛然而止，换了个话题继续扯。
我听了半天，他俩都没有再提到闻骞家的事情。
不过，两人除了闻骞家里的事情，是不是还提到了什么。
我琢磨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内容，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只好暂时放弃思考。
我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去找一下孜言，走了一会，就看到孜言和他的老师正站在几个人中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着什么。
我正准备走过去跟他说一下我出去透透气等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祝荨。”
我浑身一震，刚才死活都想不起来自己忘记的东西，终于想起来了。
他们俩在说到闻骞家里的八卦之前，说到了一句。
“他也来了？”
所以，我居然又在这种，孜言在的时候，碰到了闻骞，就在我僵硬着身体不知该做如何反应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不远处的孜言似乎也听到了我的名字，正扭过头准备看过来。
如果他顺利地看到这个方向，那不就正好会看到闻骞吗？
之前我不想让他看到闻骞是担心他会看上闻骞，现在我更加不能让他看到闻骞了，我现在是担心他上来跟闻骞拼命。
这倒还好，他一个omega倒是对闻骞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如果是闻骞要揍他，那就是要出人命了。
我立刻从刚在的僵硬状态回复过来，扭头对着闻骞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闻骞眼神闪烁，似乎有些躲闪，但还是回了我一句：“有点事。你呢？”
我眨眨眼，张口就撒谎：“祝芃让我来帮他参加一下，他是我哥，你认识他吗？”
闻骞点头：“认识，但不知道他是你哥。”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哥哥啊。”
闻骞说：“我没有，可能有个弟弟。”
“什么叫可能有个弟弟？”我的好奇心又支棱起来，刚才听到的内容也瞬间在脑海里跳了出来。
闻骞迟疑了一瞬，但还是回了我：“是我父亲和他的二婚对象生的，我没有见过，只是听说有个弟弟。”
我眨眨眼，好像听懂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你爸爸呢。”我不知不觉，问话的时候也莫名紧张了。
闻骞平静道：“过世了。”
我心口冒出酸酸的小泡泡：“抱歉，我……”
他低着头靠近我一步，目光牢牢笼罩着我：“那你准备怎么道歉。”
我僵硬地张开手，小心地说：“要。要.抱一下吗？”
闻骞楞了一下，缓缓把身体凑过来。我顺势抱住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闻骞的身体我抱起来并不轻松，至少不会像孜言那样被我一下环住，可是他我抱住时那种强烈的存在和矛盾却清楚地映在我的脑海里。
我感到手下的身体慢慢放松了。我自己也慢慢放松了。
好一会，闻骞在从我的怀里拉开距离，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有点空虚。
闻骞突然低头在我的嘴唇上触碰了一下，这才淡定拉开距离，默默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