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夜里摸索着走了许久,也许是天不亡他,他终于看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他谨慎地打量四周,确认周遭没有什么东西跟着他,才探身看向山洞内。
山洞内很暗,他担心有什么野兽在此处,便拿起地面上一块小石块朝里扔。
躲在山洞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和动静,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太暗了,月光照不进这个隐蔽的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他小心地摸索着往山洞里走。
手指触碰到了像是干草一类的东西,姜酒摸索着往前,靠着地面堆着的干草躺了下来。
后背却触碰到一具冰凉的身体,姜酒浑身骤僵,猛地弹起身,以为自己刚刚碰到了一具尸体。
他转身就要往外跑,但不知是不是姜酒的动静声或者是方才姜酒躺到他身上的举动,那尸体忽然闷哼了声。
就像是被别人触碰到伤口发出的痛哼声。
姜酒脚步一顿,夜里静得很,那人微弱的声音也在夜里放大了许多,他竟觉得有些耳熟。
他转过身,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朝刚才的方向摸了摸,许是又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人的伤处,痛哼声又再度响起来。
“苍鸿泽?”
姜酒一怔,不确定地喊了声,抬手在他身上摸索,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
从那人身上滚落了下来,姜酒摸索着捡起来,用手摸了摸,很像是火折子。
顿时心下一喜,拔开上面的竹盖子后,他对着上面的点点火星一吹,火苗迅速复燃起。
姜酒举着火折子朝那人的方向一照,苍鸿泽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映入眼帘。
火光下,他清晰地看见苍鸿泽血迹斑斑的手臂,胸口处的衣物似是被什么利爪划破,上面全是干涸的血痕。
脖颈两侧也有,利爪嵌入皮肉中很深,猩红的血肉往外翻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苍鸿泽右手紧攥着块包裹着的黑布,指尖用力抓得很紧,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见拿不出来,姜酒俯下身,拨开黑布的一角,拿着火折子凑近照见从里露出的一抹头发。
手指登时顿住了,没有再继续查看,只将黑布盖了回去。
靠坐在干草堆旁,借着火光看着苍鸿泽此时苍白俊美的面容,低低地叹了口气。
傻子……
拿自己的命去换死人的头颅,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
值得吗?
一身的伤,整个人像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似的,全身上下连个下手的地都没有。
姜酒不敢拿手再去碰苍鸿泽的身体,只抬手轻轻碰了碰苍鸿泽的脸,轻唤了声。
“苍鸿泽…”
苍鸿泽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着,呼在他手心里的气息灼热烫人。
姜酒心下一惊,立即伸手摸向苍鸿泽的额头,果不其然,那里十分烫手。
约莫了这些伤口来不及处理都感染了,但他身上也没带什么伤药。
他只能脱下身上的狐裘,撕扯下内衫,撕成一条条布条,小心地包扎苍鸿泽身上的伤处。
似是因为失血过多,苍鸿泽嘴唇苍白干燥,一点血色都没有。
姜酒走出山洞外取了些雪弄进竹盖子里,再用火折子烧开,待凉了些后掰开苍鸿泽的唇瓣,将热水慢慢倒进苍鸿泽的口中。
重复了好几次后,他才停了下来,吹灭火折子躺到苍鸿泽的身旁,拉过狐裘盖住两人。
这岳连山大得很,苍鸿泽浑身是伤,他不敢再动他,也不好夜里出去找护卫回来救他,万一迷路又找不着人再碰见那狼就更糟了。
只能等明日天亮再出去了。
身旁是苍鸿泽灼热的呼吸,连带着他的呼吸也要烧起来似的,他微睁着眼睛失神地看着苍鸿泽的方向。
心里忽然对苍鸿泽涌起一阵歉意,苍鸿泽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连那次伪装成燕陵澜接近他也是为了保护他。
他不该因为那些人的欺骗背叛就也对苍鸿泽生出不信任,还拿着剑指着苍鸿泽。
对他刀剑相向,语言间满是试探警惕,忘却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和信任。
苍鸿泽也就不会为了他那句话,就不要命地在狼口里抢蛮戎的首级来证明自己,弄得自己一身伤。
明明从小到大,最护着他的人就是苍鸿泽,可这段时间他谁都无法完全相信,偏偏伤了最在乎他的人最深。
“对不起…”
姜酒凑近到苍鸿泽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伸出手细细地抚平苍鸿泽紧皱的眉头。
因心里想着事,他辗转难眠,既为自己的过激不信任感到愧疚,也为苍鸿泽这般沉重的感情不知所措。
第081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感觉到脸上有微微的痒意, 姜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苍鸿泽暗沉沉的目光。
“你醒了?”姜酒昨天夜里很晚才睡着,小声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只下意识地问了句。
苍鸿泽看着姜酒将身子往暖和的狐裘里躲,再度闭上了眼睛, 随后姜酒恍然惊醒,睁开还带着刚起床水雾雾的眼睛, 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苍鸿泽脸上的伪装已经卸下, 姜酒打量了下苍鸿泽的脸色,比昨夜好了些。
他伸出手摸了摸苍鸿泽的额头, 还是有些烫的, 只是没昨晚那么烧了,整个人看起来也稍微精神了些。
他松了一口气, 不满地抿了抿唇,“你可算醒了,你昨晚悄无声息躺在那我还以为你死了。”
苍鸿泽沉默地凝视着姜酒许久, 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姜酒的脸, 开口说话时声音艰涩沙哑不已。
“又是梦吗…”就算现在手触碰到姜酒的脸, 他也还是怀疑眼前这人是他高烧神志不清做的梦。
苍鸿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姜酒的又黑又浓密的眼睫毛, 顺着姜酒挺翘的鼻梁顺着往下滑落至唇角边。
常年持刀剑,带着些薄薄茧子的手指有些粗砺,不断摩挲着姜酒的唇瓣。
刺激得唇瓣很快就变得红了起来, 饱满湿红,看上去就很好亲。
苍鸿泽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 喉咙又干又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这柔软的触感也太过真实, 姜酒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乖不反抗地出现在他梦中任由他动作了。
苍鸿泽眼神逐渐暗了下来,他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姜酒了,暗沉沉深邃的眼睛细细端详着姜酒的每一寸肌肤。
苍鸿泽手指心痒难耐地蜷缩了下,掩在狐裘里的另一只手慢慢摸索着摸上姜酒的衣带。
迫不及待地想扯开,让他好好解一解多日未见的想念。
原本一动不动,乖巧看着他的姜酒忽地朝苍鸿泽弯唇一笑,苍鸿泽气息又粗重了些,手下用力直接扯掉了姜酒的衣带。
还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姜酒微启开唇,用力咬住了苍鸿泽的手指。
苍鸿泽动作一顿,手指上的刺痛感让他猛然回过神,惊觉原来这不是什么梦境。
姜酒用力咬着苍鸿泽的手指,直至嘴里漫上一股腥甜的血味才松开牙关,离开时唇角边还挂了一丝血丝。
他睨了苍鸿泽一眼,拍开苍鸿泽还放在他衣带上的手坐起身。
本就微微凌乱的衣物被苍鸿泽扯得越发乱,姜酒无视苍鸿泽朝他看过来的灼灼目光,慢慢将散开的衣带重新系好。
“你怎么会在这?”苍鸿泽仍旧感觉不太真实,目光上下打量着姜酒,在看见姜酒手臂上的衣物有撕裂的痕迹顿时脸色大变。
硬撑着浑身剧痛的身体坐起身朝姜酒靠近,伸出手摸向姜酒的手臂,“受伤了?”
姜酒躲开苍鸿泽的手,微敛下眼看着被狼咬破的衣物,“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下来被树枝划破的。”
苍鸿泽紧蹙着眉,“你身边那些护卫都是死人吗?怎么会让你独身一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小心走散了,我在山林里迷了路,找了好久才发现这个山洞,没想到你就躺在里面。”姜酒道。
苍鸿泽一阵后怕,强忍着痛挪动身体朝姜酒靠近,沉着脸要脱掉姜酒身上的衣物检查里面有没有受伤。
“你做什么?”姜酒无奈地看着苍鸿泽扯掉他的衣物仔细检查。
见姜酒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苍鸿泽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板起脸神色严肃,“往后不可如此胡来。”
姜酒抿了抿唇,“你凶什么?要不是你这个傻子为了个死人的头颅不要命去追狼群,我才懒得管你。”
苍鸿泽一怔,目光灼灼凝视着姜酒,语气沙哑艰涩,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声问。
“你担心我?”
姜酒被苍鸿泽期待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敛下眼不去看苍鸿泽的眼睛,犹豫片刻后回道。
“你傻不傻,那死人的首级丢了就丢了,追它做什么,万一不慎把命陪进去就完了。”
“可是那是你想要的。”苍鸿泽神色一黯。
姜酒一顿,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你以后别这么傻了,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搭。”
他看着苍鸿泽落寞的眼神,说话声停顿了下,不自然地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希望看见你去送死。”
苍鸿泽猛地抬起头看姜酒,“你担心我,就只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姜酒默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心里乱糟糟的,他也不知道对苍鸿泽是什么样的感觉。
昭纯皇后因病去世后,苍鸿泽时常陪在他身边,也为他清除了不少想要谋害他的人。
苍鸿泽很听他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是有些依赖苍鸿泽的。
心里乱得像一团线,他最怕应对也不最擅长处理这种沉重的感情。
从前在现实世界中如此,如今在位面世界中也是如此,他下意识就想逃避。
见苍鸿泽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又沉默了下来。
“我去弄点热水。”气氛沉闷得令人压抑,他实在坐不住,刚站起身就被苍鸿泽握住了手腕。
“外边冷,把披风穿上。”苍鸿泽掀开身上盖着的狐裘,手撑着地面要站起身。
姜酒见苍鸿泽身上包扎着白布被染红往外渗出血,低低地叹了声,披好狐裘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用火折子烧好热水后他喝了一口润润喉,转过头偷偷觑了一眼沉默地靠坐在干草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苍鸿泽。
又默默地转回头,抬眼看向无际苍茫雪地,刚喝下去的热水仿若也被这刺骨的寒意给带走了热量。
他站起身,往一旁的树下捡起些干枯掉落的树枝走进山洞里,苍鸿泽听见脚步声后立即朝他看过来,目光紧紧跟随着。
姜酒放下手里的树枝,将竹盖子递过去给苍鸿泽,“喝点热水。”
苍鸿泽接过喝了口,热水下肚暖了暖身,苍鸿泽看着在一旁用火折子点燃树枝的姜酒。
“昨天夜里,你是不是也弄了热水给我。”
“嗯。”姜酒看着逐渐燃烧起来的树枝,语气淡淡地应了声,“也不知道宫里的护卫能不能找得着这,要不我等会出去找找他们算了。”
“外头冷,不安全。”苍鸿泽凝视着姜酒在火光下盛满柔软的眼睛。
“可你的伤…”姜酒侧过脸去看苍鸿泽伤痕累累的身体。
“不打紧,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处,过两日就好了。”苍鸿泽安抚地轻笑了声。
“……”姜酒默了默,浑身跟个血人似的,你管这叫过两日就好的皮外伤,哄小孩呢?
“都这时候了还逞什么强?”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
“我真没事,以前打仗时,有时伤得比这还重都能熬得过去,我已经习惯了。”苍鸿泽放轻声音哄道。
他真没开玩笑,从前打仗时,甚至有过几次命悬一线的时候,硬是强撑着熬了过来。
如今这身上的伤与其相比,还真算不上什么,他能熬过去。
毕竟要是真死了,姜酒身边也就没人能帮他了,他放心不下远在皇宫的姜酒。
“你没跟我说过…”姜酒掰断长条的树枝扔进火里,同苍鸿泽坐在火堆旁取暖。
“嗯?”苍鸿泽没听清姜酒的话,疑惑地看向姜酒。
姜酒将树枝用力朝火堆里一扔,加重了声音,“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是觉得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很好玩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真死了,我也会难过愧疚…”
姜酒攥住苍鸿泽的衣襟,“你是觉得这样做显得你很深情是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心悦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做的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没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而奢求你回报同样的感情,这样对你不公平。”苍鸿泽说道。
姜酒一怔,慢慢松开紧攥着苍鸿泽衣襟的手,嘴唇翕动好几次张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骗鬼呢?不是还要我把身子给你一晚?”姜酒沉默半晌后才说道。
苍鸿泽闻言低低地笑了声,“虽然我从不奢求你同样的感情,但我念了你这么多年,每次见你都忍不住冲动,这才大着胆子厚着脸皮来向你讨要一晚。”
“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于你。”
苍鸿泽拿起一旁裹着的黑布打开,端端正正地放在姜酒面前。
“是聘礼,我抢的不是死人的头颅,是我要送你给的聘礼。”
姜酒怔怔地看着那蛮戎的首级,忽地听见苍鸿泽轻唤了他一声。
“姜酒…”
他抬起头看着苍鸿泽,望进苍鸿泽深邃漆黑的眼睛里,听见苍鸿泽认真而郑重地说道。
“我想争取一回,我承认我不止想睡你一晚,我想睡你一辈子”
姜酒愣在原地,看着苍鸿泽朝他缓缓靠近,身体却不听使唤像以往那般推开苍鸿泽。
察觉到嘴唇上袭来的微凉柔软的触感,他感觉他逐渐被人抱住倒向在干草上。
失神地微睁着眼看着前头还在燃烧发出噼叭声的树枝,外头的风雪吹不进山洞。
山洞外冰凉刺骨,山洞内温暖如春。
他感觉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就连衣裳被褪尽时也不觉得冷,感觉到落在身上触感,他回过神来看向苍鸿泽。
看着眼前线条分明,富有男性魅力的身躯,他伸出手贴在苍鸿泽的胸口。
察觉到苍鸿泽胸膛底下那物跳得极快,一下一下的,很有力量感。
带着点令人莫名的安心感,他逐渐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姜酒闻到肉的香味慢慢睁开眼睛。
苍鸿泽正背对着他在烤什么东西,闻着这股香味,他也觉得肚子很饿了, 便想掀开盖着的狐裘坐起身。
刚一有动作, 他就感觉腰间铺天盖地袭来酸胀不已的痛感,全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 连抬起手都费劲。
他闷哼了一身重新倒回到干草上,难受地低低吸着气。
听见身后动静的苍鸿泽当即转过身, 凑近到姜酒面前, 俯身目光柔和地看着姜酒。
眼底全是餍足,满眼笑意掩都掩不住。
姜酒睨了罪魁祸首一眼, 推开埋首在他脖子处到闻, 像是恶犬做了标记之后的苍鸿泽。
他先前的担忧果然是没错的,明明还受着伤, 但苍鸿泽的精力和力气依旧很恐怖。
长时间下来真的是很难承受得住,还没到后半程他就已经受不住昏睡过去了,但再醒来第一眼, 看见的仍旧是苍鸿泽沉溺于其中的脸。
“滚…”姜酒声音都哑了, 有气无力地骂了句。
苍鸿泽眼中笑意不减, 扶着姜酒坐起身后, 将烤好的肉递到姜酒唇边。
姜酒就着苍鸿泽的手咬了一口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肉,感觉从前从来没吃过这种腿肉,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肉?”
“狼肉。”苍鸿泽回道。
姜酒咀嚼的动作一顿, 愕然地看向苍鸿泽。
苍鸿泽面色淡淡地看了一眼肉质饱满的狼腿,“它抢走了蛮戎的首级, 我追到它们的狼窝砍了它,将它拖走当储物粮。”
看着苍鸿泽平静地说着, 仿若只是个小冲突,姜酒沉默了半晌,脱口而出一句。
“你真6...”
“嗯?”苍鸿泽听不懂姜酒说的话,疑惑地看向姜酒。
“没什么…”姜酒摇了摇头,吃了几口之后就觉得有些腻了,苍鸿泽拿布擦了擦姜酒的嘴唇和手之后,就着姜酒吃剩下的继续吃。
“他们还没找过来吗?”姜酒侧过脸看向山洞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山洞外暗无边际。
夜里很寂静,只有寒风挟裹着雪飘落的窸窸窣窣声,空旷地有些恐怖。
苍鸿泽速度很快地解决完晚餐后,抱起姜酒让人靠到他身上,很享受这安逸的一刻。
“还没。”苍鸿泽一边按揉着姜酒酸胀的腰,一边低声回道,“岳连山很大,不太好找。”
姜酒避开苍鸿泽的伤处靠在苍鸿泽肩上,听着山洞外落雪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原先兵队也途径过岳连山多次,附近的山匪从来没有袭击过你们,怎么这次会这样?”
苍鸿泽想起几乎是全朝着他射来的箭,声音微冷,“怕是有人不想让我回朝,蓄意买凶杀人。”
“娴妃?”姜酒微蹙了蹙眉。
苍鸿泽摇了摇头,“不一定,或许是另有其人。”
狄国战败,娴妃心有怨恨想杀了他们有这个可能,但当时那敌意几乎都是冲着他一个人而来,那就只能说明要害他的那人只恨极了他。
肖琛…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大理寺里的那个燕陵澜被肖琛发现了,所以肖琛才急着要买凶杀他。
姜酒神色惊疑,“你是说…肖琛?”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对苍鸿泽下手了,这么说来,大理寺那个可能已经暴露了。
“那他会不会杀了燕陵澜?”姜酒有些担心燕陵澜的安危,虽然他已经嘱咐林生不要再对他用刑。
苍鸿泽不太满姜酒这般关心他人,“应该不会,燕陵澜以我的身份待在大理寺,杀了燕陵澜他没法交代。”
“也是。”姜酒心下微松,“等我们此次回宫,就把这些人都给解决了。”
“包括肖琛?”苍鸿泽敛下眼看着姜酒。
“嗯。”姜酒伸出手碰了下苍鸿泽胸膛衫那道刀疤,“他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我也…不想他再留在我身边了。”
苍鸿泽胸口有些酸胀,“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姜酒轻声笑了笑,“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又怎会信他不信你。”
苍鸿泽咧开唇,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就像是得了好处的忠犬一般黏人地蹭着姜酒的脖颈。
渐渐的,察觉到异样的触感,姜酒浑身一僵,伸出手推拒了下苍鸿泽。
“我累了,我们早些歇息。”
“你睡。”苍鸿泽俯身在姜酒脸上细细亲着。
姜酒忍了会,见苍鸿泽动作始终不停,抬腿就往苍鸿泽的下腹一踢。
苍鸿泽闷哼了声,埋首到姜酒的脖子中低低地吸气,姜酒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苍鸿泽,闭上眼睛。
“睡觉。”
翌日,姜酒睁开眼时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有些回不过神,掀起些宽大的帽子目光扫视着周遭。
他凑近到苍鸿泽耳边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出岳连山。”苍鸿泽边背着姜酒,边往前走。
鹅毛大雪飘落在苍鸿泽的头上,沾湿苍鸿泽的墨发,姜酒抬手拨开苍鸿泽头发上的落雪。
“你放我下来罢。”
这岳连山这么大,不知要走到何时才能出去,何况苍鸿泽身上还有伤。
“没事,就快到了。”苍鸿泽侧过脸看了一眼姜酒,“把帽子带好,别着凉了。”
姜酒把头缩回帽子里,狐裘里很暖和,是苍鸿泽围猎时弄到狐皮缝制而成的,他冬日里很常穿着它出门。
走了好一会,他听见前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皇上!”
姜酒抬头望去,丁睿城一脸着急地领着官兵向姜酒跑过来,“皇上,您没事吧?”
说着丁睿城就想伸手去扶姜酒下来,苍鸿泽往旁边移了一步避开丁睿城的手,目光微冷地看着丁睿城。
丁睿城手僵在半路,恼怒地看了苍鸿泽一眼,慢慢收回手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
“朕无事。”姜酒回道。
“幸好皇上没事,要不然你就是万死也不为过,害得皇上被狼叼走差点受伤。”丁睿城见燕陵澜活着回来,心里的怒火止都止不住,立即出声嘲讽。
苍鸿泽神色大变,瞳孔骤缩了一瞬,“你说什么?”
“丁睿城!”姜酒呵斥了声,脸上有些不自然,丁睿城这个没眼力劲的,提他这事做什么。
好好站在那,忽然就被狼叼走,丢人丢大发了。
姜酒忍不住想拿什么东西堵住丁睿城的嘴,“都闭嘴,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丁睿城不甘地把话咽了回去,眼神阴沉地看了苍鸿泽一眼。
“他说的是真的吗?”苍鸿泽面色沉得能拧出水。
“哎,老提那做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姜酒拍了拍苍鸿泽的肩膀,“别一直站在这里,回营地。”
苍鸿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强忍着背着姜酒回到马车上后,放下帘布就开始解姜酒的衣裳。
姜酒一懵,不知道苍鸿泽又在发什么疯,挣扎着要推开苍鸿泽。
“你发什么疯?”
“检查。”
“检查什么?”姜酒身上的衣物被苍鸿泽一件一件脱下来,“你不是全都看过了?”
苍鸿泽沉默不语,目光一寸一寸细细端详着姜酒的每一寸肌肤,确认姜酒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点伤才缓缓松开了手。
高大的身躯倒在姜酒的身上,声音微微发着颤,“你以后别这样了…”
听出苍鸿泽声音里的颤抖,姜酒怒火平息了些,“就是不小心,它只咬破了我的衣物,我趁机就跑了。”
不过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怕,他哪知道自己这么倒霉被狼盯上。
当时心里有些着急,要是苍鸿泽真的因为去追那蛮戎的首级而死在狼群口中,那他真的会内疚一辈子,所以才不放心跟着一起去找。
“行了,我们回宫罢。”姜酒重新裹好衣物,系好衣带。
“好。”苍鸿泽忽地低低地笑了声,轻声哄道,“先等等,我找丁睿城有话要说,你现在马车上歇一会。”
说着苍鸿泽就下去了,姜酒疑惑地应了声,也懒得再动,他现在腿脚都还酸得很,全身都很乏。
只手揣着汤婆子暖手,闭着眼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内暖得很,他原本打算闭着眼小憩一会,结果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感觉精神了许多,掀开帘布一看,丁睿城等一众人正守在他的马车外。
“怎么还不回宫?”姜酒问道。
丁睿城咬了咬牙,“燕陵澜他出去了还未回来。”
姜酒微怔,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去哪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听见丁睿城回道:“往山林中去了,末将没拦得住他。”
果然…这个不要命又死心眼的疯子,定是又回去找狼群算账了。
姜酒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去多久了?”
“大约有一个时辰了。”
姜酒微蹙着眉,正思忖着要不要派人进去找他,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抬眼一望,苍鸿泽一手拿着刀,一手拖着一头体型庞大的狼朝他走来。
那狼浑身都是血,已经毫无声息了。
那天他追到狼窝时,与它们恶战了许久,他几乎将那一窝狼群灭了个干净,其中有一只不慎被它逃掉了。
他觉得就是这头死里逃生狼袭击了姜酒。
苍鸿泽将那狼扔到地上,拿出布擦干刀刃上的血,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官兵吩咐道。
“拖下去把狼皮全剥了缝制成褥子给皇上防寒,再把狼肉煮汤来给皇上补身子。”
那官兵只愣愣地看着体型庞大的恶狼回不过神。
“还不快去!”苍鸿泽目光冷厉地看向他。
“…是。”那官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这人比那恶狼还要恐怖上许多,双手微微发颤着拖走那狼。
苍鸿泽擦干净刀上的血,将刀插入刀鞘之中,掀起衣摆迎着姜酒的目光坐上了马车。
“走罢,回宫。”姜酒也放下帘布,吩咐众人道。
第083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肖琛听到姜酒回宫的消息, 笑容满面地吩咐御膳房备好膳食后,便到宫门等姜酒。
等了好一会,一辆马车缓缓向宫门行驶而来, 肖琛远远看着骑在马上回程的人, 其中并没有苍鸿泽的身影,眼中的笑意越愈盛。
待离得近了些, 丁睿城见肖琛等在宫门处,喊了声:“状元郎。”
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肖琛淡淡地朝丁睿城颔首之后, 转着轮椅上前掀开帘布。
“皇上…”
话音未落,肖琛脸上的笑意就凝固在唇角边, 手死死地攥着帘布, 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马车内的一幕。
马车内,面带伪装的苍鸿泽手极具占有欲地搂在姜酒的腰间, 让姜酒趴在他身上睡觉。
“滚出来!”肖琛微眯起眼,声音冷得像是要掉冰渣。
苍鸿泽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压低声音不吵醒姜酒低声道:“状元郎麻烦让开, 皇上舟车劳顿, 得尽早回寝殿歇息。”
肖琛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攥在手中的帘布变得褶皱不已, 随后慢慢松开手。
目光阴郁地看着马车逐渐远去。
回到寝殿后,苍鸿泽抱起姜酒走进屋内,目光在明黄色的龙榻巡视了一圈, 而后将姜酒轻放在一旁的卧榻之上。
随后抬手唤来福公公,低声吩咐:“把龙榻上玉枕床褥等全部得拿去烧了, 再重新拿一套新的过来。”
福公公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为何?”
“晦气。”苍鸿泽轻笑了声, “皇上龙体近来总是不适,寝殿内说不准有什么脏东西阴魂不散地跟着皇上,你把这些全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