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搞养殖养首辅by景十一月
景十一月  发于:2024年08月09日

关灯
护眼

他笑了笑,止住了声音。
远方大漠人的士兵朝着大军冲去,密密麻麻的大漠人,排成一双翅膀的阵列,远远看过去,那翅膀不住煽动,生生将中原的兵紧密围住。
“一群废物。”方脸男人转头看向副总兵:“今夜,你们会腹背受敌,全军覆没。”
“啊!快看那边!”一个运石士兵大喝。
他们朝着远方看过去。
莽莽草原,自东边的方向呼啸而来一条蜿蜒绵长的军队。
将士们银白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地上的尘土弥漫,一眼望去,犹如一条腾飞的银龙。
龙头是轰隆隆的战车,势如破竹般的朝着那大漠人的双翅阵列横冲直撞地碾压过。
轻骑为锋利的龙爪,轻骑纵马弯弓,密密麻麻的长箭朝着大漠人射袭去。不消片刻,那条龙阵,将鹰翅阵紧紧的包围住。
雷霆般的速度。
大漠人的哀嚎声连远在数里之外的运石兵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望着那边,无声的寂静,副总兵望着他们,弄不懂他们脸上复杂的神情。
似欣喜若狂,又似难以置信。

他们昂着头颅,眼中凝着虔诚的目光,像是望着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王。
“少将军还活着!”有人大哭着说。
“我们的少将军还活着啊!”
哭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跪下了,唯那副总兵仍呆怔怔的立在原地。
谢清遥陡然嘶吼:“孙豹!清查人数!”
方脸男人膝行而上,红着眼眶凄声大喝:“回少将军!三百轻骑,仅剩五十六人!”话音未落,再难发出一丝声音,他哽咽着,最终嚎啕大哭。
谢清遥死死攥着负于身后的拳,一字一句的问:“二百四十四人,死于什么。”
孙豹:“死于被凌辱!死于被欺压!”他狠狠望向副总兵:“他和上一任总兵狼狈为奸!百般刁难我们这家军的将士!”
他们是昔日这家的精锐,只信服这家的人,随着这家的败落,精锐变成了杀之可惜,留之难用的鸡肋。
“李金牙死的时候,金牙被他们拔光了!”有人嚎啕大哭。
他们的哭声和大漠人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在呜咽的北风里,分外凄厉。
远方,凛凛的号角声宛若冲至云霄。
我方又一场大捷。
“我带你们回家。”
谢清遥掷地有声的说。
福满城。
宋伯怀早就带着撒尔诸上路去见誉王了,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不过算算日子大概是该回来了。
上一次沈星河和宋伯怀的谈话,宋伯怀兀自叭叭太多。他没太仔细听他叭叭什么,只是隐约是记得,宋伯怀说,大漠王想摁死了布泰耶没有死。因为一旦此事败露,大漠民众会意识到苍穹的神鹰甚至不能保护他们的太子。
沈星河坐在石桌前,很诚恳的望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在报账的老莫。
“大漏,最近还好吗?”
老莫一愣,抬眼望着沈星河:“东家?”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最近没漏出去什么呀。”
“老莫,可以帮我漏一漏。你但凡看见一个走商的大漠人,你就告诉他们‘你们的太子死了。’”
这是老莫的强项,他一口答应了,甚至没细问为什么要说这个。
沈星河起身送走老莫,去柴房看了一眼,顺着半开的窗户往里瞥,宋霁安生死不明。
沈星河吹着哨子负着手去找叶霓裳聊大闲去了。
他人才走不到一会儿,小石头和孟子明孟子静过来了。
小石头手里拎着个麻袋,孟子明和孟子静很激动。
三个小孩儿蹲在了窗根下。
孟子明:“哥哥!快试试吧!”
小石头眼睛骨碌碌一转,看向孟子明:“你帮我把你哥辛苑叫过来。”
孟子明面露嫌弃:“叫他来做什么?”
孟子静也撇嘴:“哥哥讨厌,会告诉大人的。”
小石头:“他不讨厌我还不叫他来呢,那日小八叔说,他管我沈大哥叫矮子。”
他眼中流露一抹冷意,沉声道:“这事我不可能这么算了。”
两个小孩不动弹。
孟子明担忧的望着小石头手里的布袋:“万一他告诉大人怎么办?”
小石头推了他一把:“他还管你娘叫毒妇呢,你不知替你娘出气么?你还算是个男的么?”
孟子明被推的一屁股坐地上了。
孟子明缩着脑袋:“不行啊,我娘知道了要打我们俩的。”
小石头:“你娘听我爹的,我爹不可能打我!”
孟子明一愣,好奇的望着他:“谁是你爹?”
小石头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走了嘴,他没解释,挺直脊背,中气十足:“我爹就是沈大哥,沈大哥就是我爹,怎么了?”
孟子明轻声道:“可是,石头哥哥,这事若闹大了,咱们肯定挨说,我娘急了对我连打带踹,我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他都这样......”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小石头站起来了。
小石头的眸光极冷:“孟子明,你要么现在去把辛苑骗过来,要么,你以后都别想跟我玩。”
这威胁对于孟子明是致命的。
他从前在半山腰的小屋,哪都去不了。如今自从认识了小石头,他从新认识到了这五彩斑斓的世界有多奥妙。
小石头带着他下河捞鱼,上树掏鸟蛋,下田捉田鼠,每天玩不尽的新鲜事。
受此淫威之下,孟子明迅速站起来了,连忙道:“石头哥哥你别生气,我这就给他叫来!”
不会儿,辛苑来了。
他防备的看着三个小孩:“什么事?”
小石头脸上的老辣褪去了,一脸单纯的望着辛苑:“里面的人好像不大好。”
“什么?”辛苑抽了口冷气,忙过去,顺着窗户缝去看。
小石头轻声道:“他适才说他饿,可是沈大哥给我们下了令,说不让我们进去给他喂饭呢,要不,你进去吧?”
辛苑点头:“好!”
门上了锁,辛苑只能从窗子里爬进去。
小石头站在窗子外面,轻声道:“我把吃的给你,你喂给他吃!”
“行!”辛苑答应了。
他接过了袋子。
小石头将窗户推上了。
辛苑拿着手中的袋子,翻过了窗子,连忙跑向宋霁安:“霁安!你还好吗?”
宋霁安恍惚睁开眼,见得辛苑,用着看到白无常一样的表情,他恐惧而愤怒:“别过来!你别过来!滚!你给我滚!”
辛苑屈膝跪下,望着几乎不成人样的宋霁安,簌簌落下泪来:“都是我害了你!这都是我害了你。你恨我吧,我该死,霁安,我对不住你。”
见他这样,宋霁安也静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与何雁娘那般带着屈辱的心口不合一的认错不一样。
辛苑泪眼婆娑,瘦削无助,满脸真诚的样子,让宋霁安心软了。
“你也别哭了吧。”
辛苑擦了擦脸上的泪,凝目望着宋霁安:“霁安,你要打起精神来,一定不能放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要振作起来!我相信你可以!
来,霁安,先吃点东西!”
他说着话,解开袋子,见得袋子里装着黑乎乎的一坨。
他不知是什么,正想仔细看,赫然见得几只马蜂顺着里面爬出来。
原来袋子里装着个马蜂窝。
马蜂“嗡嗡嗡”地振翅飞出来,朝着他脸上扑。
辛苑大惊失色,一把将袋子扔了,下意识朝着门外跑。
马蜂陆续从袋子里飞出来,分作两股军队,一股绕在辛苑身畔,一股绕在宋霁安的脑袋上。
宋霁安手脚被铁链绑着,他动都动不了,他惊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屋子里传来两个人尖叫的声音。
辛苑奋力拍打窗子,却发现窗子从外面抵住了:
“放我出去!啊!”辛苑尖叫着拍打着窗子。
孟子明屈膝趴在地上,后背上站着小石头。
小石头死命的摁着窗子,癫狂大叫:
“我靠!你骂我爹是矮子!你个高有本事你震开窗子啊!你他妈看不起我爹!我就弄死你!”
孟子静被石头哥哥吓哭了:“呜呜呜,我害怕!”
孟子明也吓得不轻:“石头哥哥,你别这样,我也害怕!”
他们带着个马蜂窝回家,本来就害怕,现在事情闹大了,孟子明更怕了,两腿一软,小石头从孟子明的身上跌下去了。
窗子被震开,马蜂先出来。
“啊啊啊!快跑啊!”孟子明大喝。
三个小孩跑了。
孟子明和孟子静跑去找娘,小石头跑去找沈星河。
沈星河这边也听见了小孩的叫嚷声,朝着隔壁过去,赫然见得小石头朝着他跑。
“爹!马蜂!”他满脸惊慌和恐惧,远远朝着沈星河跑来,又赫然站定,想起了沈星河也是怕这些东西的,他怕把马蜂引过去,朝着另一个方向跑。
沈星河脱了外衫大骂:“傻了?!往哪跑!爹在这!”
他箭一样的冲过去了,一把将衣衫兜头罩在小石头的脑袋上,给他夹在腋下,踹开灶房的门冲进去了。
沈星河将门板关上,惊魂未定的将他脑袋上的衣衫取下:“蜇着了吗?啊?”
“啊!!!”沈星河惨叫,他瞥见一只马蜂也跑进来了。
他惊声尖叫,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脱了自己的鞋朝着扑过来的马蜂呼过去。
“啪!”马蜂被呼在了鞋子底下。
沈星河尖声惨叫:“啊啊啊啊,太恶心了!我膈应这个!!!”
他失去理智了,浑身发抖。
又不知想起什么,转头扒小石头的头发:“蜇着了吗?啊?”
小石头:“没有!你被蜇了吗?”
两个人互相检查了大半晌,听得谢虎大叫:“啊!马蜂!哪里来的马蜂!”
谢虎:“啊!这是谁?”
谢虎:“是辛苑吗?怎么这样了?哇!你脸好肿!你还活着吗?”
“遭了瘟的小孽障!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辛苑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骂,他这辈子第一次用这样恶毒的词汇去骂人。
沈星河好奇的看着小石头:“他骂谁呢?”
“我呀。”小石头说。
沈星河目光一凛,踹门出去了。

沈星河出去先吓一跳,见辛苑的脸肿得异常离谱。
辛苑的嘴巴又尖又肿像雷震子,脑门又大又圆像寿星老,鼻头比从前大了两倍。
五官扭曲,画风惊奇。
谢虎和谢老三正在周围拿着烧了火的干柴驱马蜂。
马蜂遇明火,飞散了不少。
辛苑头顶缭绕着两只马蜂,精神恍惚,人也踉跄,他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指着沈星河,吐字不清:
“姓沈的,这小子都是你教的,你也配教孩子?你这样的坏种,教出来的只会是个祸害人间的小坏种,哈哈哈哈哈,你心眼多,人又坏,你这样的人品,也学人家教孩子啊?哈哈哈哈......”
他崩溃了,仰头大笑,虚弱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毒发身亡了。
【他心眼多,人又坏,他父母都不要他了,咱别跟他玩。】
这是沈星河小时候听得那些小孩说他最多的一句话。
有光明正大在他面前说的,也有窃窃私语在他背后议论的。
这话将沈星河激怒了,他陡然歇斯底里:“我怎么不配了?我怎么坏了?你他妈的才是坏种!呀!!!我他妈跟你拼了!”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望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他又毫无预兆的陡然静下,他回头看向小石头,突然目光变得平和:
“别害怕,你别害怕!我骂人不对,你别学我。”
小石头张着嘴巴看呆了。
沈星河扭身去灶房抄菜刀了:“辛苑!爷今天碎了你!!!”
他拿着菜刀路过小石头的时候,还不忘望着他平和的笑:“别学我,我这不对,别怕,你别害怕。”
小石头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沈星河话音未落朝着辛苑歇斯底里的冲过去了。
沈星河手舞着菜刀,被老马拦腰抱住了:“儿子忍住啊!他被马蜂蜇成这德行,他马上就死!
何必落个被你砍死的结果,到时候要被辛老追责呀!
忍住啊儿子!他马上就完蛋!”
“我不管!我非得弄死他!!!他说我个矮说我都忍了!可他说我心眼多,说我不配教孩子!他骂我儿子是小坏种!!!”
沈星河失去理智了。
辛苑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到沈星河的痛点。
沈星河破口大骂:“我不配教孩子?他说我不配!呀!!!我跟你拼啦!”
一只躲过火把的马蜂不慎撞在他的菜刀上,被一分为二了。
沈星河激亢咒骂:“要不是我一直把你锁死,你能出去给我惹多少祸?你骂宋姨毒妇?
他养你那么多年,是打你了没错!可他是针对你吗?他脾气上来连他自己孩子都打!
你不喜欢他完全可以,你恨他也可以!你他妈有本事你就自己挣钱出去单过去啊!
你他妈的吃着他做的饭,还变着法的骂他,跟外人败坏她!你还要不要脸?你不坏种?
还说我坏种?我再坏种,我也没有因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背叛大伙!你他妈为了个宋霁安你偷钥匙救他?
你要脸吗?!啊?今天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爷非要废了你!”
他挥舞手里的菜刀:“撒开我!你撒开我!”
他叫岔了音了。
老马不放手,不厌其烦的又一遍重复:“坚持一下!再忍一忍!他被马蜂蜇了呀,马上就毒发身亡!别最后落个你把辛老的儿子杀了呀!”
宋伯怀从誉王那边回来,拎着两份当地的特产给沈家送过来。
一进院,看见沈星河挥舞着菜刀又要杀人。
宋伯怀瞪他一眼,心说这男人为什么整天除了持刀行凶就是泼妇骂街。
宋伯怀看着晃晃悠悠的辛苑,没认出来那胖脸男人是谁。
宋伯怀挤过去,本想把叶霓裳带回家,听得老马说,别最后落个你把辛老儿子儿杀了。
他这才意识到那个肿胀的男人是辛苑。
“嘭”地一声,肿胀的辛苑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沈星河喘吁吁的瞪着肿胀版的辛苑。
院子里静了一阵。
“呜呼!”众人爆发出了欢呼声。
叶霓裳:“艾玛,他可算咽气儿了,今儿必须庆祝,哈哈哈哈。”
宋姨乖张大笑:“行!今天咱们吃饺子!炮仗还有吗?最好放放,去去晦气!”
花嬷嬷拍手:“乔迁那日买了不少!还有呢!我这就去找!好!真好!往后可算省心了!”
宋伯怀沉声道:“你们在胡闹啊!”
他走过去:
“辛老在前线打仗,若得知他儿子死了,万一影响了前方,这岂不是酿成大祸?你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宋氏:“吃饺子也腻,不如我再炒俩菜?”
花嬷嬷说:“行啊,多炒几盘。”
老马:“那我去打壶酒。”
谢老三:“娘,我粽子吃完了。”
谢虎:“瘦猴!走!跟我后山挖坑!”
没人搭理宋伯怀。
宋伯怀沉声道:“快救他呀!辛老若知此事,只怕回来要与你们离心了!”
叶霓裳揣着胳膊走过来了,脸色很难看:“怎么的?你反应这么大?我瞅着好像不对劲,你别是心疼这没了门牙的小子了吧?”
宋伯怀头顶又炸了一个响雷。
叶霓裳用鞋子踢了踢地上的辛苑,眸光泛着冷:
“别瞧他没门牙,可这人从前勾搭过小星家的老头。”
老马哈哈大笑:“别忘了,还有李大娃手下那个小捕快,也曾经当众为他发声!”
花嬷嬷淬口唾沫:“小子带着宋霁安逃跑的,八成是又惦记勾搭宋霁安!”
叶霓裳就那么目不转睛的望着宋伯怀:“听着妹?他逮谁勾搭谁,别再是,在我不知道何时,他又对你下手了吧?”
叶霓裳的眸光彻底冷了,唇角噙着笑:“老宋,你跟我说实话,没事,我不生气。”
宋伯怀摆手:“没有,绝对没有,你看,我才带着撒尔诸见过誉王回来呀!
误会了,你们都误会了,我是认为,如此轻纵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吗?
你们想想看,无论怎么样,辛老回来总是会伤心的,万一因得此女,与你们离心离德,那岂不是可惜!
依我看,倒不如,让辛老彻底对这儿子死心。
不如将他和宋霁安放在一个院里,他俩朝夕相对,必定日久生情,倘若做出一些败坏门风的苟且之事。
到那时候,辛老自然勃然大怒,以宋霁安的为人,加之辛老看不上我宋家多年,自会将他彻底逐出门户,那时候,你们如何暗中做了他,这不都顺理成章了吗?”
花嬷嬷眼睛一转:“别说,似乎还真可以,因为我家那口子临走前是嘱咐了我,让我别跟他一般见识,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还不是怕我刁难了他。”
沈星河眯眼:“杀人诛心,也不错,辛老把辛苑清理门户,会不会还要摘个字儿走啥的?
辛老本名辛川洛,他叫辛如心。
到时候他会不会就叫辛如了?不是老骂我矮子么?他叫侏儒了。诶?可以!这个法子不错。”
沈星河看向老马:“治他。还有里面那个宋霁安,一起治了。一个没了右边门牙,另一个没了左边门牙,刚好互补。他不是一直骂咱们坏么,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坏吧。”
老马:“这还有人样吗?我怎么治啊!都毒成这样了!”
“能治,他属蟑螂的,且不好死呢。”
沈星河说。
宋伯怀嫌弃的瞥了一眼沈星河,没留神,被叶霓裳瞅了个正着。
“你那眼神儿啥意思?你飞哒谁呢?”叶霓裳皱眉问他。
宋伯怀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有事找他们说,沈公子!小石头,请借一步说话,宋某有要找你们相商。”
他生硬的转了话,迈步朝着小厅去了。
宋伯怀率先进了小厅,满脸堆欢的将礼物放在了桌上:“这是宋某一点心意。”
没有人看他的一点心意,叶霓裳蹙眉:“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老宋,我瞅你不对劲,你别是真跟辛苑有点啥事......”
“我要带小石头去皇宫。”宋伯怀马上步入正题。
“啥?!”沈星河叶霓裳连同小石头都惊了。
宋伯怀:“如今誉王已对我和撒尔诸深信不疑,我将朝中与其合谋之人了如指掌。
誉王告诉我,太子已经不在人世。誉王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此刻大漠还不够乱。他胜算不多。
我需要将小石头带去见皇帝,一旦皇帝将小石头认祖归宗封为太子,便是我与二郎动手之日。”
室内静下了,宋伯怀与叶霓裳目不转睛的望着沈星河。
沈星河只是垂着眼望着小石头。
他上前问道:“你想去吗?”
小石头问他:“我若不去,咱们一辈子都是逃犯,难不成要东躲西藏一生吗?”
沈星河眼神坚定:“这你倒不用担心,你若不想去,谢大哥一定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便是生灵涂炭!”宋伯怀沉声道:“你可知,举义犹如瘟疫,会迅速蔓延至整个中原。到那时候,百姓揭竿而起,天下震荡,那便是将百姓深陷于水深火热之地。”

第149章
沈星河一挥手:“你甭跟我说那个生灵涂炭不涂炭的,涂炭也不是我跟小石头造成的,那是狗皇帝昏庸,老百姓但凡过得好,谁会冒杀头的风险造什么反啊?”
他瞪宋伯怀一眼,看向小石头:“瞧见没,你谢大哥有两手准备。嘿,我就知道我家二郎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你!”宋伯怀七窍生烟。
“干什么?”沈星河瞪向宋伯怀。
宋伯怀:“你胡闹啊你这是!”
“怎么是我胡闹?别的我不说了,只说赋税如今涨了多少?
苛捐杂税巧立个名目就让商户掏钱,不掏不让开店!要不是我在这称霸一方,涉猎黑白两道我通吃,我得白掏出去多少钱?
杨氏木匠铺的老杨你认识吗?他上个月才被刮了六两银子走,本是八两银子,报的我名号,才给便宜了二两!
知道以什么明目吗?说是大漠人烧杀抢掠,烧了不少田地,田地颗粒无收,这是赈灾难民的钱,可福满城如今来了多少讨饭的乞丐?
一个商户八两啊!这不是个小数目!钱呢?钱去哪了?他妈的狗皇帝把精忠报国的忠臣杀了,养了一群奸佞小人!
连我都知道,真有本事的人是不会拍马屁的。
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全都是全都是草包!
我公爹一生尽忠,换回死无葬身之地。奸佞小人却荣华富贵!
这是狗皇帝自己定下的道义,他容草包祸国殃民,容不了有真本事,有真才干的人。
他把国家祸祸成这样,老百姓没饭吃了,不反他才怪!
赖我吗?这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宋伯怀强压着发抖的手,他到后面已经完全没在听沈星河说什么了,他只是将目光落在墙下长案的茶盏和果盘上。
叶霓裳横在他的面前,揣着胳膊冷眼告诫:“有气你回家摔,你别搁人家摔盆砸碗。”
宋伯怀回过神来,平静良久,才挤出一句话:“若是天下大乱,百姓的情况只会更差!”
沈星河:“我还是那句话!更差也不是我造成的。再说了,百姓谁呀?我认识吗?啊?我就顾好我自己认识的人就完事了,少拿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压我,帽子太大了。”
“你......”宋伯怀气得怔怔的。
“我怎么啦?啊?我哪句话说错啦!”
小石头眼见沈星河又要跟人打架,连忙抻抻他衣角,抢话道:
“我愿意去的。当太子不是很好嘛,以后还可以当皇帝。我当了皇帝,我保护大家,再没人看不起咱们了。”
沈星河目放戾光:“谁看不起咱们?”
小石头意识到说走了嘴,垂着眼不说话了。
他僵持一阵,沉声道:“很多人,有人在背后议论马爷爷,说他那日搬家瞧把他招摇的。还有人议论沈大哥,说很久没见他男人了,估计又瘫了吧。还议论我,说怪不得要认养一个小乞丐,还有人议论......”
他抬眼,望着叶霓裳,又看看宋伯怀。
叶霓裳高昂下巴:“嘁,不就说我一个小倌傍了个贪官么。”
小石头点点头:“差不多是这种话。”
小石头垂着眼,道:“你们常对我说,咱们是活给自己看的,不必介意别人的流言蜚语,那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是我每次听完,我都很气,有的说的太难听的,我暗戳戳的报复过,可我还是很生气。像辛苑那种人,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咱们,他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太多了。”
他停顿住,沉声道:“可是,谢大哥告诉过我,只要我站的足够高,就显得他们越渺小。
他们渺小到让我不再需要介意他们的目光,更听不到他们的非议。到那时候,我甚至不屑于踩死他们了。”
沈星河垂眼望着他:
“我倒是认为即使你站在顶峰,还是会有困惑和烦恼,也一样会面临非议和质疑,只有内心充盈强大,才能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语。”
小石头望着沈星河:“内心如何充盈强大?”
问题升华了,这属于沈星河的短板。
他捏眉心:“老实讲,其实我也不知道。”
如果他内心够充盈,适才也不会拿着菜刀要宰了孟如心了。
宋伯怀擅长这个:“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若你想知如何,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我倒可为你解惑。
孩子,只要你愿意随我一起同行,我定一心辅佐你,辅你做一个泽被天下,海纳百川的明君!”
小石头看着沈星河:“和尚同陈,什么书卷是什么意思。”
沈星河:“我的知识储备量不允许我回答你这个问题。”
俩人大眼瞪小眼,没人看宋伯怀那边。
“我还是想去的。”小石头说。
沈星河:“这事你得想清楚了。”
小石头:“我想的挺清楚。”
二人聊了半晌,谁也没掸宋伯怀那边。
最终,沈星河看向宋伯怀:“这样,我退一步,我跟他一起去。皇宫呢,虽我没去过,但是我跟你说嗷,后宫那点事我门儿清。
臣妾要告发私贵妃熹通!翠嘴打烂他的果儿!宝嗓我的娟子。
就甘露寺那段我没看,其他我反反复复看了八百来遍。
听清楚,是反反复复的看。
我在小石头旁边,没人害的了他。”
宋伯怀死攥着负在身后的拳头,他真的很想质问沈星河到底又在胡扯什么东西!
他浑身发抖,只想尽快结束话题回家掀桌子!
他挤出一丝笑意,望着叶霓裳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沈星河,笑着道:“你这兄弟好诙谐啊,哈哈。”
叶霓裳没搭理宋伯怀,只望着沈星河:“你去我也去,咱都一块儿去得了。”
宋伯怀:“不要胡闹了!这不是去牛家沟!这是去皇宫!!!
沈公子,二郎特地嘱托让你安心在家,我承诺你,小石头绝不会有事。”
又陷入了僵局。
宋伯怀实在等不及了:“你们到底怎么想的?二郎在京城等我消息,如此事不行,要尽快另作他法!”
“什么?”沈星河震惊的看着宋伯怀:“二郎不是在边关打仗吗?”
“布泰耶的死讯一旦公布,大漠随时会面临分裂的局面,大漠如今又屡战屡败,内忧外患,他们不敢再进攻。
所以,此刻是难得之良机,错过这时,一旦大漠翻身,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