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养子被迫联姻后by惗肆
惗肆  发于:2024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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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延枭凑近,勾得柏续呼吸纠缠,“好端端的,谋杀亲夫了?”
“你……”
柏续没忍住吻了上去,浅尝辄止后又重重地咬了一下商延枭嘴唇,“我真要动手,三少还能留到现在?”
浅淡的酒味散开,痛意伴随着情欲齐发。
商延枭瞬间勾住柏续的腰,调转两人的位置和攻势,他扣住恋人的下颚,指腹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喉结。
“真要动手,不见得我就落在下风。”
“……”
柏续喉结敏感地滚了滚,呼吸骤乱,“商延枭,你还记不得你下午和我说过什么?礼物呢?”
商延枭就知道他心里记挂着这件事,忍不住蹭了蹭恋人的鼻尖,“当初是谁说我求着要礼物的?”
柏续还拽着商延枭的领带没松,哼了声。
“是有东西要送你,但算不上特别的礼物,可能还会有点俗气。”商延枭没再吊着恋人的胃口,而是引导着他,“东西就在我身上,要不麻烦小柏总搜搜?”
柏续松开领带,先是在商延枭的外兜里摸了个空,发现没有后才将手伸进了衣服内兜。
果不其然,指尖触及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盒子,他连忙拿出来一看,是方形的黑绒锦盒。
“……”
柏续怔然,却有些不敢打开。
商延枭见他没有反应,“怎么了?不想打开看看?”
柏续凝固的思绪被微妙扯动,说不上自己是在期待还是在紧张。
他无意识地抿了抿,紧着呼吸声打开了这个封闭的盒子,意料之外的,锦盒里躺着一枚做工很精致的金锁。
柏续捏着锦盒的指尖微微发紧,“延枭,这是……”
“你从医院转醒后,我让谢奇特意找老师傅去打的,用的就是你送我的、攒下来的那些小金豆,不过比我想象中得要更废工时。”
从最初的手绘设计图,到小锁上面的镂空花样打造,用了一个多月。
这枚小金锁,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柏续确实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小礼物,惊讶,“你、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自从你和我坦白了你在那个世界的身份,我就猜到你和我一样,从小到大对物质方面的需求应该都很容易被满足。”
“恋人之间互相送东西是常有的事,但我在这方面一直很犯难,不知道应该送你什么才会合适。”
“直到你出事又转醒的那一刻,我脑海里才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
“阿续?”
“嗯?”
“你当初送我那些小金豆的时候,说一粒金豆就代表一次人情。”商延枭再次向他确认,“只要我未来拿出金豆,你就会心甘情愿还我一次人情,是吗?”
柏续似乎听明白了什么,眼色动容,“嗯。”
“你送我的所有金豆都融成了这一枚小金锁,重新交回到你的手里。我现在要用所有积攒下来的‘人情’换你一句话——”
俗不俗气,特不特别,于此刻而言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我想把你锁在这个世界,锁在我的身边,你愿意接受吗?”
商延枭带着全部的真心,是请求、是祈祷,也是主动捧出去的真心和承诺。
这个“锁”字并非束缚,而是想要和柏续携手一生。
柏续听见这宛如求婚誓词的发言,胸口震颤,他哽了哽莫名泛起的那点酸涩,将盒中那枚小金锁紧紧抓入了手中。
“我不是早就说了?”他勾住商延枭的臂膀,使得两人贴得密不可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无论商延枭问多少次,柏续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谢谢。”
商延枭低头,温柔又绵密地和他交换着亲吻。
柏续没想着躲,只是借着撤离呼吸的间隙,“……石膏已经拆掉了,你可以对我放肆一点了。”
商延枭将其搂抱在身前,“嗯?小柏总想我怎么放肆?”
突然的失重引得柏续只能收紧手臂,将全部的重量都落在恋人的身上。
商延枭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喉结,连带着呼吸声都像是在引诱,“怎么不说话?想好了吗?”
柏续不甘示弱,故意将身子往下滑了滑。
“……”
商延枭的呼吸骤然堵住,整个人都跟着绷紧了。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有可能撕咬着将怀中的猎物一口生吞。
柏续感受到他忍无可忍的冲动,偏头吻了吻耳垂,“先去浴室洗个澡,今晚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由着你闹。”
最后半句话,带上了撩人的小钩子,事到如今,谁占据掌控权已经无所谓了。
商延枭带着他快步朝着浴室走去,试图用行动来回答。
“别后悔。”
“不会。”
滋滋滋。
商延枭是被一阵来电震动给吵醒的。
他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睡梦中的柏续似乎也听见了这阵闹人的动静,习惯性地被窝深处缩了缩。
商延枭将他护得更紧了些,任由恋人的来电超时自动挂断。
主卧里一片狼藉,深灰色的床单被套上沾染上了不少痕迹,仿佛连空气里还残存着不可言说的暧昧气味。
“……”
商延枭多了几分睡醒后的清醒,他回味着昨晚夜里和凌晨的滋味,又看见缩在被子里昏睡的柏续,无意识地笑了声
昨晚好像是闹得太疯了点?
躲在被窝里的柏续嘟囔了两声,很含糊。
商延枭没听清,将他往上捞了捞,凑近,“说什么呢?”
柏续梦里还在哼唧唧,却难得没逞强嘴硬,“……不行,不来了。”
商延枭忍俊不禁,趁机吻了吻怀中人凌乱的发丝,“辛苦我们小柏总了。”
滋滋滋。
电话又响起了震动,但这回是他的手机。
商延枭随手接通,“喂。”
“是我。”
章长叙的声音传来了过来,“你和柏续在忙什么?打你们那么多个电话都没接?”
商延枭才反应过来,“哦,在睡觉。”
“下午三点了还在睡觉?”
章长叙随口问了句,但很快就从好友慵懒又餍足的嗓音里明白了什么。
商延枭试图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章长叙长话短说,“晚上有空吗?家里人想请你和柏续吃个饭。”
“……”
商延枭看了看怀中没有半点要醒迹象的恋人,尝试改时间,“明晚行吗?今晚可能……不太赶得上,他还睡着,估计醒了也没精力去。”
章长叙听懂了,也沉默了。
半晌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来自医生的温馨提醒,有些事情过度了可不好。”
商延枭莫名有些得意地笑了声,预言家般地开口,“章医生,你最好替以后得自己记得这句话,挂了。”

比起在帝京圈赫赫有名的商氏, 章氏就低调了许多,但家族的根基算得上稳扎稳打——
章氏的老一辈在民国时期就已经靠着行商发家,后来爆发了战争, 章氏众人又将钱财投入了救济中,反而博得一片好名声。
后来,因为国家需要发展, 章氏不少人都投靠了航天、军械等机密研发。
“我听说, 章老爷子是本家一脉传承下来的, 他的兄嫂、小妹都是科研教授, 但他还是热衷行商,于是兄弟妹三人年轻时就分了家。”
凭借着章氏以往累积的人脉和地位,章老爷子的经商路算得上顺风顺水, 等到了长子章渡接手后, 就将集团扩建得更大了。
商延枭将车子开进了一私密性极好的湖畔别墅群,“除了长叙和长宁, 他们俩还有一位亲大哥。”
柏续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随口回答, “我知道,章长风, 比长宁年长了八岁?大学毕业就已经结婚了, 连女儿都有了?”
商延枭如实回答,“嗯,去年才出生,听说小名叫念念。”
柏续嘟囔了一声, “念念?”
商延枭简单解释, “章家男性多,全家上下都盼着有个小女孩。”
柏续明白过来,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是这意思?”
“嗯。”
商延枭示意不远处的那幢白色三层半的大别墅,“那栋楼就是了。”
柏续眼瞅着越来越近的房子,心绪荡出一丝紧张,“延枭,你说我们就这么空手上门,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他以往从未有过这种上门经历,这不脑子空空的,临近了才想起来。
商延枭接话,“奶奶和小姑早就给你备好了,一大早就装在了后备箱。”
柏续动容,“嗯?”
“我想,你今晚愿意上门,对于章家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商延枭拉了拉恋人的手,安慰, “你啊,就放平心态,来日方长。”
柏续从不缺这点礼数涵养,而章家更不缺这点上门礼物,只要能够做回一家人,还怕以后没有其他机会?
柏续叹了口气,“也是。”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章家别墅前,下一秒,外侧的白色栅栏门就打开了。
章渡和沈眠搀扶着上了年纪的章老夫人走了出来,老人家和两夫妇的眼中都带着极其浓烈的期盼。
章长风和妻子站在栅栏门的右侧,怀中还抱着一个长相水灵灵的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这辆陌生车辆。
除此之外,许久未见的章长宁同样出门迎接。
“……”
车内的柏续和商延枭也没料到是这阵仗,柏续才压下去的那点紧张卷土重来,下意识地偏头看向恋人。
商延枭对上他的双眸,意料之外地叹了声,“这下完了,我莫名其妙也有种见家长的局促感。”
柏续被他这句话惹出一声笑,“下车吧,都到这里了,还能逃不成?”
两人一左一右下了车。
商延枭很快就绕到了柏续的身边,主动对着章家众人一一打过招呼。
章老夫人显得很激动,闪着泪光的双眸紧盯着柏续不放,“好、好孩子,让、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说着,她就小心翼翼地拢住了柏续的手腕。
面对老人家的关切,柏续不闪也不躲地打了声招呼,“奶奶好,我是柏续。”
章氏夫妇感觉到柏续友善的态度,心弦微松。
章长风和商延枭从小就认识,两人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爸,妈,奶奶,要不我们先进屋?坐下来再慢慢聊。”
边上的章长宁默默接了话,“是啊,傍晚有点起风了,别让奶奶和念念冷到。”
“长风长宁说得对!”
章渡压制住那点激动心情,对着商延枭和柏续招呼,“进屋,进屋再说。”
商延枭适时接话,“对了,我和柏续给你们带了点礼物,还放在后备车厢,我拿一下。”
沈眠说,“你们这俩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章长风很有眼力劲,他将宝贝女儿递到妻子的怀中,“延枭,我来帮你。”
章长宁也走近,“我来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别墅,此刻还没到饭点,家里的佣人正在厨房忙碌。
“来,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柏续,要喝茶吗?还是要喝果汁?或者有什么喜欢的饮料?我让佣人去买。”
“……”
章长宁看着抢先一步上前的大哥,又看着被长辈们围绕的柏续,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了客厅的最边缘。
柏续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好友的情况,特意喊道,“长宁,章医生呢?”
“啊?”
章长宁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哦,二哥今天好像有个学术研讨会,四点半才结束,应该也快到家了。”
柏续若有所思,旋即将目光对准了章氏夫妇,“我能和长宁单独聊几句吗?”
章渡意识到两个孩子间相对“尴尬”的关系,“当然,晚餐还要点时间,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
毕竟柏续都已经愿意来家里吃饭了,还怕今晚没有深入聊天的时候?不急在这一时。
沈眠和章老夫人应和,“是啊,都是在自家,千万别拘束。”
她们在关心柏续的同时,也没有忽略了章长宁的情绪和感受。
章长宁对上其他人投来的视线,莫名有些局促。
章长风察觉到章长宁流露出的那点无措情绪,不着痕迹地替他解围,“长宁,你带柏续上楼?等到了饭点再上去喊你们。”
章长宁应了声,“好。”
柏续闻言,和商延枭对了一道视线,后者默契领意,冲着他微微点头。
章长宁的卧室在二楼右侧走廊的最尽头,还附带一个大大的露台,站在房间内就可以远眺后湖以及后山的美景。
此刻,夕阳正好。
章长宁从房间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瓶鸡尾酒,“我这儿只有这个了,度数不高,你喝吗?”
“喝啊。”
柏续顺手挑了一瓶,利落开盖,“你这儿房间外的景色不错。”
章长宁抿了抿唇,真心开口,“你以后要是愿意回来,这个房间收拾好了给你住。”
柏续先是愣了愣,随即不由自主地笑开,“我要是跑来住这儿,让延枭每晚在商家独守空房?你下楼问问他愿意吗?”
“……”
章长宁嘟囔,“我不是这个意思。”
柏续主动碰了碰他的酒瓶,“行了,你别在我面前钻牛角尖,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打算和你抢什么。”
章长宁当然明白柏续的为人,叹了口气,“本来就是你的,用不着抢。”
“长宁。”
“嗯?”
“我想认真和你说句——对不起。”
“……”
章长宁诧异,却很快顺着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你和我道什么歉?该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柏续继续着自己的话题,“上回在医院,我没有和你提前打过招呼,就执意要你和章家解除领养关系。”
“我那会儿太站在我自己的角度,忘了照顾你的感受,如果有伤害到你的地方,哪怕就一瞬间,我也该向你道歉。”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之所以借机想要让你和章家解除……”
话还没说完,章长宁却应了声,“我知道,我后来想明白了。”
柏续定眼看他,“想明白了?”
“嗯。”
想明白了,但还是不敢轻易跨过那道坎。
章长宁饮了一口冰凉的鸡尾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情绪,“所以,我才‘逃’了出去,甚至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离开算了。”
柏续好奇追问,“所以,你前段时间去了哪里?”
章长宁如实回答,“甘南的一所福利小学,跑去当了一段时间的美术老师。”
它的前身是一座儿童福利院,也是章长宁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当年,警方判定孩子最后丢失的地点是在川市附近,但很有可能被拐到了周边地区。
章渡不肯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寻遍了周边,最终只在那家儿童福利院里找回了同样是弃婴的章长宁。
“然后呢?”
“然后……”章长宁哼声,“阴差阳错又遇上了被医院外派的二哥。”
柏续暗笑,“好一个阴差阳错。”
章长宁听出好友的调侃,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什么,耳根子瞬间发红。
他结结巴巴,“反、反正就是遇上了,也想明白了,所以就跟着他一块回来了。”
柏续调侃,“我又没多问,你紧张什么?”
章长宁深呼一口气,说出心里话,“柏续,章家这些年对我有恩,要是我一走了之那就真成白眼狼了。”
“所以,我还请你允许我留在爸妈的身边,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还他们的养育之恩。”
“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而我却待在原本属于你的位置上,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属于我的人生。”
章长宁只觉得很抱歉,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柏续,如果未来有机会,或者你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脱!”
柏续笑了笑,“长宁,当年的事错不在你,我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你什么,相反的,我感谢你的存在。”
章长宁心弦一震,“什么?”
“我听说,章夫人当初因为这事得了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还有过不理智的行为,是你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地填补了这个家的遗憾。”
“现在的我有我自己的爱人和人生,说实话,我不排斥重新回归章家,但不代表你就要出局离开。”
“过去的时间追不回,我更喜欢的是把握当下和将来,作为我认可的朋友,我希望你也是——”
“既然已经解除了和章家的领养关系,那有些事就会少了很多阻碍,长宁,我希望你也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把握住你真正想要的一切。”
“……”
章长宁的眼眶发红,心底溢出的感动几乎要将他团团包裹。
他没能忍住冲动,径直抱上了好友,开口却不知道是想要哭还是想要笑,“柏续,谢谢你。”
柏续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一愣,但没拒绝,“章长宁,你想要哭鼻子别找我啊,我可没有哄人的经验。”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好友的天然小卷毛,安慰了几下后还有些爱不释手。
“你这头发还挺好玩。”
话音刚落,虚掩的房门被人打开。
前来的商延枭和章长叙看见房内的这一幕,不约而同地顿住了步伐: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还抱在一块了?
章长宁听见动静,适时松开对好友的感动熊抱,转眼就看见了快步上前的商延枭和章长叙。
四人的目光各对各的。
柏续对上商延枭想问又觉得没必要的微妙神色,忍俊不禁,却偏偏刻意打趣,“请三少明鉴,我和长宁是清白的~”

章长叙和章长宁同时变了面色。
反倒是商延枭早就习惯了自家恋人这时不时的揶揄, 无奈笑了声,“嗯,知道了, 只是背着我拥抱了而已,很清白。”
章长宁的耳根子瞬间染红,“三哥, 我、我刚才……”
柏续和商延枭同时笑开, 一旁的章长叙摇了摇头, “你们俩差不多行了。”
他第一时间就维护了自己人, “孩子这段时间本来就在犯迷糊,再逗就要晕了。”
说着,章长叙就拉过了章长宁的手腕, 眸底却也藏着笑, “过来,别搅和进他们夫夫当中。”
章长宁感受到手腕传来的那抹凉意, 反应过来的整张脸却烫得更厉害,“哦。”
他试图挣了一下手腕, 结果腕上传来的力道更紧了。
柏续适时捕捉到两人那点微妙的氛围,假装只当没看见, “你们俩怎么上来了?”
“楼下饭菜备好了, 章伯伯让我们上来喊你们。”商延枭一点儿都不避讳地牵起了柏续的手,“走吧,下楼。”
柏续笑了笑,“好。”
章长宁正准备跟上, 结果拢着他手腕的章长叙没动弹。
章长叙淡声示意, “延枭,你们先下去, 我单独和长宁说几句话。”
“没、没什么要说的。”
章长宁不自在地瞄向柏续和商延枭,就是不敢看章长叙。
柏续和商延枭含笑对视了一眼,一点儿不做停留地就往楼下走。
足以容纳十人的圆形餐桌上已经布满了精致可口的饭菜,香气溢满了整个餐厅。
章老夫人坐在主位,眼巴巴地盼着下楼的柏续,“小续,你来,坐、坐奶奶身边?”
章渡和沈眠听见这话,生怕初次归家的柏续会不自在,“妈,你让孩子们坐一块吧,我和阿眠陪着你坐。”
大嫂苏阳是个有眼力劲的,帮忙说话,“柏续和长宁、延枭和长叙都是朋友,他们四个挨着坐更热闹。”
“也是,你们小年轻坐在一块有话题聊。”
章老夫人没勉强,还不忘没下楼的另外两人,“长叙和长宁呢?怎么还不下楼?”
柏续的视线往二楼瞄了瞄,帮忙打掩护,“章医生好像还有工作上的要紧事,马上就下来了。”
章家人没怀疑。
柏续和商延枭选择在章老夫人正对面的位置坐下。
沈眠的眼神压根离不开柏续,温声细语地询问,“我听长宁说,你爱喝酒?家里备了不少葡萄酒和香槟,要不要来点?”
柏续感受到沈眠藏在话语里的小心谨慎,笑了笑,“嗯,偶尔闲着没事是爱喝点,我和长宁第一次见面也喝了酒。”
章长风安顿好妻子和女儿,主动起身,“我去开瓶酒吧,难得一家人聚在一块,是应该喝喝。”
章渡接话,“去开去开,我记得上回从法国带回来一瓶白葡萄酒,你找找。”
“我知道,一直想喝来着。”
章长风看向柏续笑道,“之前爸还拦着不让喝,今天算是借了小续的光了。”
怪不得章长宁之前会说,自家二哥总是冷着一张脸、容易让人紧张,反倒是自家大哥章长风很亲切、让人没有任何距离感。
柏续感受到章长风的平易近人,跟着笑,“那我待会儿要好好尝尝了。”
哒哒哒。
楼梯上重新响起脚步声,章长宁和章长叙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
比起后者的镇定自若,前者走得很快,就像是只兔子,瞬间就蹿到了柏续的身边坐下。
沈眠看向他,“小宁,你这是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
章长宁支支吾吾,“热、热的。”
章长叙从容入座到他的边上,“是挺热的。”
看出端倪的柏续忍着笑,却给自己呛了一口空气,没忍住闷咳了两声。
商延枭连忙替他顺背,借着递水的那点间隙耳语,“小柏总,看热闹也要悠着点。”
柏续喝水,含糊其辞,“悠着呢。”
家宴正式开始。
比起商家相对严肃的吃饭氛围,章家就显得热闹轻松了许多。
三位长辈起初还有些担心,柏续这第一次回家会不适应、或者沉默着不爱多说,结果事实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章长宁一如既往充当气氛者,叭叭着一张小嘴,讲述着这段时间在甘南的支教日常。
坐在边上的柏续听得有趣,时不时地和他玩笑搭话,偶尔面对其他人的提问,他也能应对如此,丝毫没有 “客人”的拘谨。
而这正是章家众人想要的。
章渡和沈眠放心下来,眼见着一瓶白葡萄酒见底,前者这才开了腔,“柏续,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餐桌上安静了下来。
柏续似乎猜到了章渡的想法,“您说。”
章渡藏在桌下的指腹略微摩挲,“我们家一直没有对外界正式说过当年的事。”
“现在你愿意回来,我和奶奶她们商量了一下,总该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们近期了解了不少——
柏续当初带着“柏家养子”的身份,一直受人暗中嘲笑。
哪怕现在和商延枭谈起了恋爱、进入了商家,也还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诟病、贬低他的出身。
为人父母的,哪里能忍心看到自己的亲儿子被人如此看不起?章家虽然行事低调,但在帝京圈还是受人尊敬、吃得开的!
沈眠补充,“我们不是想要逼你承认自己的身世,只是你以后要是还受了委屈,至少家里可以给你撑腰。”
章老夫人点头,“是,咱们家的孩子到了外面 ,绝对不能被人看不起!”
柏续明白眼前三位长辈的好意,目光微微往章长宁的脸上挪。
章长宁领悟了好友的眼神,低声说,“柏续,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怎么样都可以。”
柏续若有所思,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实话,我是愿意回到章家的。”
毕竟,这是原主生前藏得最深的期待。
“只是,我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口。”
于柏续自己而言,他在现实世界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哪怕双方离异后对他的关切很少,但他还是无法在短期内,就将这两声亲密称呼按在旁人的身上。
面对他的坦诚,章渡和沈眠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没事,这不着急。”
“你愿意回来就很好。”
毕竟他们和孩子之间缺失了二十多年的亲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弥补的。
柏续继续说,“至于对外公开我身份的事,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还不如顺其自然。”
“比起对外的公开、将家里的事情沦落帝京圈茶余饭后的谈资,还不如自家人关起门来热热闹闹的,少点麻烦。”
柏续当然知道在这个捧高踩低的豪门圈里,优越的家世可以作为出门在外的依仗,但他永远相信——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支撑和底气!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没那么容易再受到别人的欺负和贬低,再说了,万一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延枭会帮我的。”
这番话,不仅表达柏续的真实想法,而且间接性地和章家人承认了自己和商延枭的感情。
商延枭就猜到恋人会是这个想法,他藏在桌下的手无声拢住柏续的手腕,还是对着章家人给出了一句承诺。
“章伯、沈姨,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和阿续的关系了,我会好好对他的。”
章渡想了想,最终还是尊重了柏续的意见,“好,那就听你们的,顺其自然就好。”
“对,顺其自然就好。”沈眠跟着表态,“你们俩的事情,我们不反对。”
说着,她还不忘带上其他几个孩子,“你们好好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章老夫人趁机提议,“小续啊,今晚留在家里过夜吧?三楼一直备着你的房间呢。”
柏续闻言,只是看向商延枭征询他的意见。
边上章长叙适时说,“住下吧,家里东西都备齐了,而且延枭多少喝了点酒,开车回去也不安全。”
章长宁看出长辈们都想让柏续留宿,也帮着劝,“柏续,我们家这里不好喊代驾,你和三哥就住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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