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万人迷了by丧团子
丧团子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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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均说:“我知道。老太爷之前也这样说,但是我这样握着舒服。老太爷说说服不了我,就让我一直这样握笔了。”
唐周说:“少爷觉得正确的姿势不舒服,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不舒服的姿势。只要调整过来也是习惯之后,就好很多。少爷这样的姿势,容易造成手腕很累,并且写字也是歪斜的。长久下来,不喜欢写字也是常态。”
唐周这样说着,倒也是没有继续坐在椅子上,唐周站起来,拿了另外一支笔握在手中。苏灵均居然真的学得认真,虽然学了唐周的手势,但是写的字更丑了。这是他依旧使用之前的发力点的原因。唐周告诉他发力点应该放置在哪个位置。但是苏灵均一直不会。
一直这样下来,苏灵均其实有点恼了。
这本来就不太是他喜欢的东西,这无论怎么学都学不会,他一般情况来说直接就甩笔不学了。但是这次虽然恼了,却依旧握着笔。不过神色更加肃穆严厉,下巴颏紧紧崩在一起,呈现一种眼里锋利的弧度。
唐周见他这样的模样,忽然这下确信了苏灵均是真的打算好好写字,于是就稍微拢了袖子,伸手用手指轻轻握住了苏灵均拱起的手腕。唐周告诉他:“手腕不要拱起来。”
似乎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肌肉又极其紧绷,苏灵均的手热得很。不过唐周见他神色有些恼怒但是隐忍不发,觉得还是要好好教一教他。
唐周就将自己的手包裹住了苏灵均的手,将他那乱放的手指一一摆到正确的位置。唐周也和他说:“你像刚才那样写,手腕会很疼。这样是不是就舒适一点?”
在唐周这个角度,是看不见苏灵均的脸的。就只看见苏灵均依旧是紧绷的下颌以及那紧抿在一起的唇瓣。他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心中真的很是烦躁,也或许是手腕是真的疼,才致使他一言不发。对于唐周的问话,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我握着你的手,用这个方式带你写,你感受一下好不好?”
唐周这时,无意识用的语调,完全是那种对幼儿园不会握笔写字的小朋友而使用的语调了。带着一点温柔,也带着一点诱哄的意味。唐周见他又是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点头,正带着他的手去教他写字。唐周在这时问他:“要写什么?”
这时,苏灵均总算是说话了。他说:“我要写你的名字。”
唐周往宣纸上一看,才发现刚才苏灵均所写的,都是唐周的名字。
之前唐周更在意笔画是否工整,只看笔画没看整体,现在才发现在这白色的宣纸上的,都是形状各异、歪斜扭曲的、密密麻麻的“唐周”。
这一整张白色的宣纸被这两个字近乎铺满,张牙舞爪地、明晃晃地充斥进入眼球里。唐周心里差诧异为什么要写他的名字,却不知道的是,这些名字正像是一种赤/裸/裸而无法表达出来的欲望与念想、困惑与固执,在此时深刻地印满整张白洁的宣纸。而这张宣纸其实也正是苏灵均那原本纯粹空无的心灵的本身,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是这样出现了这种无人所知的,无人所窥见的,无法抹去的——欲念。

第29章 小书生29
唐周对于很多苏灵均的一些奇怪的举动,都当作是苏灵均故意为之的,想要捉弄他的举动。即使他表现得极为乖巧,但是唐周依旧认为他也只是故作乖巧而已。
所以在看见那写得密密麻麻的“唐周”,唐周就认为是苏灵均故意为之,要么是让唐周心里有点芥蒂不舒服,要么就是故意想看唐周的脸色。所以在面对这些时,唐周更愿意将这些东西不放在心上,那么在唐周脸上的,就近乎没什么表情了。
甚至,在唐周发现他这样的举动后,唐周从余光看见苏灵均稍微抬头来看自己。虽然大约是看不见苏灵均脸上的神色,但是却能知道苏灵均定然是在打量唐周的脸色。唐周早就对他这样的小把戏“了如指掌”。他状似不在意地说:“宣纸已经写满,你应该换一张了。”
于是,他余光又见了苏灵均低头下去,他不再说些什么,却让唐周准确感受到苏灵均心情好像不悦。
这也是正常的。唐周认为,苏灵均不喜欢文墨这类东西,在这里学写字,倒是要了他半条命。
不过这也是唐周没有想到,虽然苏灵均不喜欢文墨,但是在这次的学习中,倒是极为认真。好不容易纠正了姿势,好几次却一拿笔就忘了,唐周就只能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调整了位置。又或者,苏灵均说是要唐周带着他写几个,才能有感觉。
所以,每日一来,唐周也便站在苏灵均身边,握着他的手写字。又因为视线受阻,过于站在他身侧,会导致写字歪斜。那么唐周就必须要与苏灵均贴近。近乎用自己的双臂拢着苏灵均,低头弓腰时,胸膛会挤压在苏灵均的后肩之上。唐周这时,就会嗅到属于苏灵均身上、发间的馥郁芳香。
这种香,与苏灵均这样接触后,必然会沾染到唐周身上。
唐周身上那种纯粹干净的味道顿时会被这种味道侵染包裹。那么在唐周身上,好像就已经被苏灵均的味道笼罩了。每次回去,苏正则有时会坐在里面等候着唐周,他初时嗅到唐周身上的味道,便皱了眉头说:“灵均屋子里的熏香用得这般厉害?你去了这么一会儿竟然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了。”
唐周想起自己是怎么教授苏灵均写字的,便也不好详细说出来。教授过程中,苏灵均不让下人待在屋子里,那么就只要苏灵均和唐周两人待在里面。唐周恐自己说出来,会落人不知礼节的话柄,也便没怎么说。唐周对于苏正则的疑惑,便也含糊过去。苏正则看似不再计较,倒是每次唐周回来,都让唐周脱衣,扔给院子里的丫鬟好好将那味道洗净了。
唐周不知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也见苏正则脸上的,是一种不容置喙的神色,也没作阻拦。
这几天唐周这生活当真是滋润。
吃穿不愁不说,生活起居极为舒适,甚至这些时间,进度条还每天都在涨。
唐周想了想,应该是苏老太爷经常和他谈话闲聊,让苏老太爷颇为喜欢他而导致。而且唐周闲着的时候,依旧在给府里的丫鬟小厮写信,甚至有时,还会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字,大多是他们自己的名字。又说一些好听的、好玩的、通俗的诗句,他们嘴上也会跟着念叨。府里的女眷们,知道苏老太爷颇为喜欢他,对唐周也格外敬重。他性格温和,倒也没有任何的乖戾,确实能够的得人喜欢。一时间,只需要唐周继续维持这种现状,总有一天,进度条就会被这些零零碎碎的好感度装满。那么唐周进入到下一个世界,走通所有的游戏旅程回去的目标近在咫尺。
想到这些,唐周连面对苏灵均时,神情也温和愉悦了不少。
苏灵均似乎是发现这件事,有些写累了休息时,便从书案前站起来到这边的软榻上。
唐周一般来说,苏灵均乖乖写字时唐周都在这软榻上看书——主要这段时间,苏老太爷实在是看得紧,也分享很多关于科考的事情,而且好像说真的,他们真的要送他去考乡试。
若是到了乡试时间,唐周的进度条还没走完,去考了试后被发现所谓才学都是三脚猫功夫,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度,要是像流水一样逝去,那这段时间里的努力,是真的得不偿失。
所以,说到底,唐周还真的是在为乡试而做准备了。并且苏老太爷对科举的考卷颇有研究,还能够给唐周一些见解建议。所以其实大部分时间,就是握着苏灵均的手写几个字,就随便让苏灵均去练了。
唐周看书学习得认真,一般来说,几乎都是忘我的境界。有时苏灵均上榻来躺在他身边,唐周都没发觉。要不是苏灵均说到底手脚还是闲得慌,想找点东西把玩,便薅唐周身上的东西玩,唐周还真的是没有在意他。
此刻,唐周腰间挂着的穗子便被拨动了。这样,唐周就发现苏灵均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躺在他身边。唐周是坐在榻上的,苏灵均横条一长条躺着,将整个身躯都舒展开。他因为躺着,便只能稍微举着手去拨弄把玩唐周腰间的穗子,唐周垂眸望了他一眼。苏灵均似乎是察觉到唐周的视线,对唐周展颜一笑。
算了,他最近这么乖的份上就不说他什么了。唐周在心里这样想着,正把视线重新转移到自己手上的书卷上。结果就听苏灵均说:“别看了,你看了一早上,你该休息休息。那试有什么好考的,老太爷让你去考,你就去?他只是认为你能够考上进士,现在对你这么好,只是想要巴结你呢。你理理我,和我说说话。”他说着,用了一点力道去扯了扯唐周腰间的穗子,将唐周的腰带都扯歪了。
像那种为了引起主人注意的,顽劣的、调皮的猫一样故意搞破坏。
唐周说到底也是真的有点累了,眼睛其实干涩得很,但也确实在苏灵均说话时,他一半的神思不在书上了。于是便和苏灵均说:“你字都没好好写呢,有什么可聊的。”
这段时间相处,唐周也不像之前那样故作礼貌疏离地喊苏灵均为少爷,一开口就是你、你、你的。苏灵均也不在意,甚至好像不喜欢唐周喊他少爷,唐周也就一直这样称呼他。
苏灵均听到这个称呼,想起什么似的说:“嗳,我说,你不是答应给我取字吗?在今年冬季,我生辰到了就及冠,我要你给我取的字。”
唐周不太想理他。取字本来是他苏家长辈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苏灵均好像看出唐周的意图,便忽然地发难。双手并用地去扯唐周的穗子,甚至这次是真的把唐周腰间的腰带直接扯散了。唐周放下手中的书,去找自己的腰带,苏灵均早已经握着那根腰带坐起来。他发丝因为方才躺着,稍微凌乱,脸上笑意盈盈,这年轻的面孔上都是明媚乖张的笑,他手中扬着唐周的腰带,他说:“你不给我取,你就光着从我这里出去。”
唐周到底是有点恼了。腰带一松,腰间松松垮垮的,下面的裤子大概一站起来就会往下掉。唐周因为愤怒,脸上出现愠怒的薄红,到底还是觉得苏灵均真是无聊,夸一句就开始捣乱,他心里这段时间也是因为乡试而躁郁得很。于是忽然扑过去和苏灵均抢。
理应来说,苏灵均小时候习过武,是能够很矫健地躲过唐周的。但是苏灵均却是不躲,任由唐周扑过来,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好像展开了双臂,让唐周一下子稳稳当当地扑倒他怀里。唐周倒是没在意这些,只想着抓到人了,好抢到腰带。
却见苏灵均忽然动弹,双臂一拢,将唐周扣到自己的怀抱里。唐周只觉得一下子鼻尖撞上了苏灵均的胸膛,猛然的鼻尖酸疼,感觉鼻子极为酸胀。虽然系统依旧给他调低了疼痛值,但是这种酸胀感是不会消失的,所以还是差点让唐周眼泪掉下来。在他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唐周被苏灵均紧紧抱在怀里,从这一张矮榻的这一边滚到了那一边。
等唐周回神过来,自己身上早已经压着苏灵均。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在刚才那一阵混乱中,唐周原本整洁的头发衣裳全都凌乱不堪,因为腰带被抢走,衣服直接敞开只剩下里面的里衣,这里衣的衣襟处也散开大半,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鼻尖是红润的,眼睛极为湿漉漉,那晶莹的水色荡漾在润黑纯粹的眼睛里。呼吸也是凌乱不堪。因为愤怒而产生的薄红开始蔓延至脖颈,让他的肌肤上都染了胭脂一般的殷红,艳丽却不过分娇媚。这种不腻的嫣红,更像是沾染露珠红霞的蜜桃,带着清甜香气极为可口,诱人忍不住要去亲吻。
若是唐周知道自己是这副模样,恐怕是要立即从这里逃脱离去。而不是和苏灵均说:“你把腰带还我,你这个无聊之辈,真是可恶。”
他到现在还在义正词严争论这件事。恐怕根本不知,自己早已在这少年心中翻涌起怎样的情海浪涛。
唐周当然不知道,他还用一双愤怒的双眼盯着他。直至唐周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苏灵均往上拉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裤子恐怕在刚才的胡闹中都要掉了。立即手忙脚乱去提自己的裤子。这时,唐周发现苏灵均从自己的身上下来了,将唐周的腰带扔给唐周。苏灵均自己也是一身凌乱,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急匆匆的,也不管唐周,径直一个人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唐周一个人有些茫然地躺在原处。
唐周气息还没有平复,但是能说的只是:“真是莫名其妙。”

第30章 小书生30
更为奇怪的是,自从那天唐周与苏灵均这样闹腾了一会儿。第二天唐周照例要去苏灵均那里,就听闻说是苏灵均病了,什么人也不见。唐周也不见。
唐周心里正感觉到疑惑,毕竟昨天所见的苏灵均那精气神可是一点都不像是病了。不过,最近确实天气转凉,今日也是天气不太好一样,整个天空暗沉沉的,总有阴风大作,看起来,今日是非要下场阴雨不可。
唐周被拒在门外,也乐得清闲。便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了让希望苏灵均能够治愈这种类似客套的话后,就离去了。
唐周回到苏正则那里,坐在窗前读了一会儿书,也写了一会儿字。因为回来时是走来的,难免会觉得热,所以在进来时脱掉了外衫。当一只手出现,将那外衫盖在看书忘我的唐周的肩上,唐周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唐周转头一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是林方。
他做完这一件事后又重新退回到角落里,在这阴暗的天气中,他习惯性地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让人近乎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唐周想了想,对林方说:“林方,你过来坐在这里吧。”
他和林方说的是这小榻的另外一边。但其实来讲,下人与宾客一同坐在一起是不合礼数的。果然,就见了林方摇了摇头。唐周知道林方的性格很是固执,还没说些什么,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踏水的啧啧声。唐周抬头往外一看,见苏正则从外面进来。他身边的倚翠将伞收好,苏正则缓步进入这里面来。
这是不难发现的事情,每当苏正则来时,脸上都会带着笑意,也总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好像来到这里,能够给他带来不少好心情似的。
他的身上稍微携带着外面潮湿的水汽,却混杂着他身上那一股清冽的冷香当中。原本唐周让林方所坐的位置,已经被苏正则坐下了。他坐在唐周的对面,笑着对唐周道:“这次回来得可早。可是灵均那边怎么了。”
若是仔细去察觉苏正则的眼神,就会知道他将自己的目光一直存放唐周的身上。虽然语调柔和温润,问着对苏灵均担心的话语,其实上,却在说起苏灵均的名字时,竟然显现出除了他自己无人可知的冷漠。这一种隐藏起来的情绪不会被人轻易得知,连唐周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只当是苏正则是关心自己弟弟,于是就和苏正则说:“我今天去时,说是病得厉害,什么人都不见。”
“病了?”
唐周点了点头说:“明明昨日还是活蹦乱跳的,还——”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和苏正则说,毕竟这样一件和苏灵均胡闹的事情说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做是冒犯。不过苏正则倒是已经问出来:“还怎么了?绪正在我面前尽管说就是了,你还担心我生气吗?我也不会与别的人说去的。”
倚翠前去沏茶了,这只剩下苏正则、唐周、林方三人,都是唐周比较熟识且亲切的人。
唐周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简单化地说了一下:“昨日非要让我给他取字,我认为那是家中长辈该做的事情,就没有应允他。谁知道,他忽然发难,揪着我腰间挂着的穗子,就将我腰带抢了去。说是不给他取,就让我光着出去。我当然心中恼怒,就和他去抢,在那榻上和他一起滚了一遭,我倒是打不过他,一直被他压制着。现在想想,要是有机会,我也能够习武就好了,这样还愁我打不过他?今天就说是病了。”
唐周所说的,不过是一种幼稚的打闹的场景。不知怎么的,唐周一说完,虽然看见苏正则脸色如常,但是却忽然地心情稍微低沉了些。唐周疑惑地看他,苏正则这才说:“他抱你了?”
唐周思索了一下,都打成那样了,苏灵均为了压制他两只手臂狠狠揽着他,应该算是抱。所以唐周说:“抱了。”
“他抢你的腰带,要脱你衣服?”
“衣服倒还是在的,就是裤子差点掉了。”唐周这样说,不过这些都是唐周如实说的。但是就不知道,在这里的另外两个男人会将那场景想象成什么样子。或许,是将这单纯无知的唐周想象得极为可怜可爱,被那心有欲念的豺狼差点扒干净拆骨入腹。又或者,想到了他一身衣服凌乱,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从层层衣料间显露出来,衣襟微敞,皮肤晕染了美艳的红色霞光。甚至这样的姿态所搭配的,是一双无知无觉纯真漂亮的双眼,在这双眼里涌现的晶亮鲜活的愠怒之色,更加让这样的场面变得暧昧香艳。
这一场莫名的沉默消失在倚翠带着茶过来之时。
那两道落在唐周身上灼热的目光,在唐周还未发现之前,就被倚翠的脚步声打乱收了回去。先是苏正则执起茶杯低垂了眼眸喝了一口茶。才听苏正则说:“这几天天气确实开始寒冷,想来应该是去哪感染了风寒。让他好生治病就好了。最近这些日子你刚好不用去找他。若是之后,他还对你做了什么,要及时与我说。我身为他的兄长,还是能对他说道说道的。”
唐周身后的林方也忽然说:“公子,若有什么需求的,我是一直在门外的。”
唐周以为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但其实上自己只是和苏灵均像是小朋友打架一样,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也为了抚慰他们的心绪,唐周便和他们说:“小少爷病了,这段时间应该是不会见我的,不用这样担心。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苏正则怔愣地看着唐周,随后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笑着摇头说:“你啊。”说着这样的话,确实能在其言语中感受到他对唐周的这几分毫不掩饰的温柔与无奈。苏正则这样说完之后,与唐周说:“很快就要到秋闱的时间了,可有所准备?”
听这话语,看来是真的是要将唐周送去乡试了。唐周一时间听闻这件事,脸上立即就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唐周说:“真是难办,佩珩,我真怕我考不好。”你们的好感度就唰唰下降。唐周在心里将后面的话语补完——这样他就回不了家了。
苏正则说了一些抚慰的话,不过都是一些平常会说的。这些在唐周听来,更是压力更甚。似乎是察觉到唐周的心绪实在是不好,苏正则和他说:“今日下雨天气不好,若是真的天气好了。我是真的要带你去泛舟游玩一天的。倒是让你天天看书,让你整个人都倍感压力,想来应该是要让你放松一些。”
一听到可以去玩这件事,唐周自然是高兴,连忙点头说:“好呀好呀。”连说话的尾音都显得可爱轻扬,看来唐周这段是时间真的是憋得慌。
得到了苏正则这样出去玩的承诺,唐周的心情也是真的好上几分。最近不去苏灵均那边,也还能够忙里偷闲。不过让唐周疑惑的是,这苏灵均生病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听府里的下人说,苏灵均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这次怎么会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呢?倒是将苏灵均的娘都吓坏了,天天要去见苏灵均,倒是苏灵均还是到现在一个人都不见。
唐周也确实觉得古怪,他正这样想着,眼前的丫鬟倒是还没有走。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扭扭捏捏地站在唐周的身前,按理说,唐周帮她写完了信件,应该走了才是。此刻她双颊微红,眼神羞赧地看着唐周,唐周以为她是要什么难言的东西想写,却又说不出来,便与这丫鬟说:“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唐周这样一问出来,这丫鬟才说:“唐公子,听闻你要去县里考试了。按照唐公子的才能,定然会有所出路的。要去县里考试,也是要提前几天去的。这几天天气开始转凉,这是小桃我给唐公子亲手做的鞋垫,这鞋垫暖和,唐公子的脚就不会受凉了。唐公子还请收下。”
在唐周讶然的此刻,这位名叫小桃的、长相清秀的小丫鬟就将手中被手帕包裹的东西送来了,最后羞怯地看着唐周。又听小桃说:“唐公子是一个极好的人。我的名字也是唐公子教我写的,明明唐公子每日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忙,却又不会拒绝我们的要求与帮助。唐公子这样好的人,长得又如此好看,不知道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
这话语已经足够直白了,直接让唐周红了脸。还没等唐周说什么,小桃更是羞怯,说完之后羞得不知所以,似乎终于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话语,立即带着信件慌忙忙地走了。只留唐周茫然红着脸坐在原地。
也就是从这时起,唐周才知道,真的距离自己要离开苏府去县里考试的时间不远了。
在自己即将离开之前,府里的许多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给唐周送东西——什么“唐公子,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你在路上天气潮湿可以驱虫。”“唐公子,这是我曾经到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可以保唐公子一路平安。”“唐公子,你且将这些收下。”等等这些话语,所伴随的就是他们送来的东西,将唐周的手塞得满满当当的,甚至其中确实还夹杂着几个女孩子的告白肺腑之言,顿时,唐周又羞又燥,却每次不等唐周和这些姑娘说些什么,这些姑娘就跑得没影了。
苏正则能够有几次撞见这样的场面,便笑着和唐周说:“这么多女子和绪正说这些肺腑之言,我苏府里的小丫鬟也没有长得差的,可有真正心仪的?我记得那个叫做秋棠的丫鬟,也正像你说的,笑起来好看极了,你可喜欢秋棠?”
唐周和他说:“佩珩你真会取笑我,我现在哪里有时间想这儿女情事。我只想着怎么考试呢。”
苏正则忽然地伸手过来,轻轻地揪住唐周还在红通通的脸颊说:“你脸红成这样,我还以为真的有喜欢的人在其中呢。”他这样的举动骤然显得亲密了,但是苏正则又很快收回手去。唐周也没在意这些事情,毕竟他最近最愁的,还是关于科举的事情。
唐周正好这般愁着,时间也流逝着。
一日唐周实在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书了,在即将考试之前再看更多的,愈发不进脑子里去。
他便想着想要一个人走走,这样让自己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便没有让林方跟随在身后。
唐周踏过一条种植着竹林的小径,周围全是竹,这冷冽的竹香散落下来,伴随着秋季所特有的清泠。晚风拂动,竹叶沙沙作着声响,月光降落下来,包裹片片树叶,让竹叶呈现一种皎洁宛若玉石一般的光色。唐周一下就沉陷在这样的夜景当中,正停下脚步,站立在竹林间稍稍欣赏,却忽然地,只听一阵窸窣的声响从竹林间传递过来。唐周第一时间以为是蛇,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将唐周往竹林深处拖进去。

在这猛然出现的混乱中,唐周所能感受也是各种混乱。
先说是气味,混杂着竹林中枯叶所散发出来的枯朽干燥,泥土湿润所带有的刺鼻的土腥,甚至还有扑面而来的浓烈的酒气。这种浓烈的酒味,是最先撞在唐周的鼻腔当中。
这种浓烈,近乎将唐周沾染得微醺,让他晕晕乎乎地被强硬地撞在这样的怀抱中。
再说声音,他所听见的,是竹叶被拨动发出的沙沙声响,他被强硬地按在了竹林中,那些地上铺满的柔软的枯竹叶被他的脊背压得窸窣作声。他也听到了这个人强烈急促的呼吸。
他那滚烫的,混杂着酒味的呼吸喷洒在了唐周的嘴唇上。让唐周在这昏暗的时间内,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嘴唇上湿热的呼吸。好像,这个人在用自己的呼吸去亲吻唐周柔软的嘴唇一般。
唐周也在此时感觉到事情不妙,便想要用手去推拒这压在自己身上的身躯。
他所摸到的是一层柔软的布料,在这层布料中甚至能够感受到那极为滚烫的躯体。唐周也想要呼喊,以此来引起林方的注意。
但是好像这个人已经察觉到唐周想干什么,立马用自己的腿压着唐周的腿,一只温热的大手攫住唐周两只手腕的同时,另外一只手就紧紧地捂住了唐周的嘴巴。
那代替呼吸遮盖唐周嘴唇的,就是他这干燥宽厚的掌心。
唐周着急地在嗓音里发出无助的呜咽声,这呜咽声在竹林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中已经彻底听不清晰。更何况是在远处的林方。
嘴巴被捂住,自己的鼻子也被稍微堵住,这让唐周呼吸稍微困难。他的胸膛大幅度起伏着,其实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这浓艳的红色其实将唐周的肌肤都沾染了。
只是夜色极为昏黑,实在是难以被看清。唐周感受到,自己原本被压制住的双腿,被强硬地被一只膝盖打开。唐周任何的反抗与抵触,在这种力道与力量的面前完全不管用。
唐周开始害怕了。
那膝盖已经强硬分开了唐周的膝盖,好像要继续往唐周的双腿之间往上挤去。恐惧以及呼吸困难而导致让唐周的身躯小小地颤抖。
那温热的呼吸又再一次喷洒过来,这一次轻轻掠过了唐周的鼻尖,缓慢地移动到了那覆盖唐周嘴唇的手背上。
他在隔着自己的手背吻唐周。
彻底适应这昏黑的视线,唐周开始看清这个人模糊的身影。在这个距离,看见他紧紧蹙起的眉、看见他垂下在不安地抖动的眼睫,也看见他笔挺好看的鼻。混杂在酒味里,稍微有些模糊的馥郁香气被分辨清楚。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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