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万人迷了by丧团子
丧团子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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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承并未发现唐周瞪视的这一眼与平日有什么不同,他继续笑着看着唐周。唐周将他的脑袋推开,与他说:“离我远一些。”
这样许敬承才距离唐周远一点。
他这样一远离,唐周才发现,原来方才许敬承拿着把玩的扇子,是唐周时常会拿在手上的那一把。唐周与他说:“你拿我扇子做什么。”
许敬承说:“自然是喜欢,就拿了。应该是这样说,自然是因为是你的东西,我就想多拿一会儿。”这样说着,那一双灵巧袖长的手更是拿着那扇子把玩摩挲。像是在抚摸什么稀奇珍贵的玩意儿。
唐周还是想先解决梁暮芸的事,不想与许敬承在这儿浪费时间,唐周就问他:“你来找我什么事情?若是没有事,就走吧。”
“怎么我一来,你就赶我走?”
唐周说:“你伤未好,不能如此乱动。”
本来只是敷衍之语,没想到这许敬承又笑道:“哦,原来是担心我。”
唐周安静地瞧着他,只在心里想:你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唐周将这内心话想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搁置在另外一边。
许敬承应该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忽然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唐周和许敬承都抬眼去看那门所在的位置。
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真的被瞧见许敬承在唐周的屋子里,真的难以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于是两人便不约而同静静等待门外的人先说话。不久之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正是不久之前唐周才刚听过的,许宥初的声音。
他喊的还是一声:“小娘。”
他说:“你在里面吗?”
顿时间,许敬承和唐周都有些慌张了。许敬承率先在唐周的耳边低声说:“他今日才刚回来,理应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最起码在大太太那边,都要闲谈好久。怎么今日却是一来便来你这里了?”他这样询问唐周。
可唐周哪里知晓许宥初为何突然过来。又听那外面还有的一道清亮的声音说了几句盎格鲁语,唐周便知道,连坎伯兰都来了。也不知道在外面的到底有多少人,要是被瞧见许敬承在这,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了。
唐周立即站起来,对许敬承说道:“你先藏起来。”
许敬承问道:“藏哪去?”
唐周有些头疼地想到,这件事情怎么会这样眼熟呢?唐周想起第一个世界将苏灵均藏起来的事情,在这时也只能说同样的方式了。唐周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藏我床上去。”
这也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藏了。衣柜不大,许敬承定然钻不进去。床底太挤,他也进不去,也就只能藏在床上去了。而这许敬承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忽然晶亮,还高兴地轻声回答了一声:“嗳,好嘞。”然后麻溜儿地爬上唐周的床去。
唐周去开门时,只见了门外站着的是许宥初和坎伯兰。不动声色地左右瞧瞧,没看见有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唐周就更加疑惑为何这许宥初要特意过来这一趟。
唐周正思忖着,听闻许宥初说道:“是不是打扰小娘休息了?”
唐周摇了摇头,见两个人在外面站着也不好,便邀请两个人进来。
唐周才来许家不久,这屋子他也睡了没两天,各种东西自然置办得比较简单整洁,一眼瞧去,也比其他姨娘屋子里的看起来素净简朴了许多。大约是这样觉得,许宥初皱了眉与唐周说道:“小娘,你这里要是缺生了什么东西,你告知我,我会找人去置办的。”
唐周说道:“才来了没有两日,自然会显得清冷许多。多谢大少爷关怀。”也不知道许敬承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唐周屋子里那四个丫鬟小厮弄到了什么地方去,给这两位倒茶的事情,便自然是唐周来做了。
许宥初见此,又皱着眉头说:“怎么屋子里两个像样的仆人都没有?我记得娘不是这样粗心的人,怎么会——”
大太太倒是真的帮唐周做了许多事,唐周不想许宥初有误会,立即解释道:“我去派他们做一些事情。现在还没回来,只是没想到现在大少爷会过来。”唐周将倒好的茶递给许宥初。
许宥初一双浅色的眼睛凝望着唐周,将唐周手里的茶接了。许宥初说道:“再怎么说,都不能让小娘你做这样的事。”
唐周之前还觉得许宥初在外留学,思想会更加开明一些,怎么现在却又显得畏首畏尾了?唐周笑着和他说:“不过是给你倒杯茶罢了,怎么就说不应该了。小娘给少爷倒茶,不过是小娘疼爱你罢了。”
唐周瞧见许宥初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颤,搅动里面原本平静的水面,漾起难以消散的涟漪。唐周暂且没去关注许宥初的内心如何动荡,将另外一杯茶递给另外一边的坎伯兰。
坎伯兰坐得离唐周更远一些,见唐周递茶给他,他就立即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接唐周递过来的小巧茶杯。似乎接过去的是什么珍宝。他两只手都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杯。
唐周见他傻愣愣地要去喝,唐周笑着提醒了他一句:“小心烫。”
他似乎对他们的语言一窍不通,根本听不懂唐周说的是什么。那一双碧绿的眼睛懵懂地看着唐周。然后又去看看许宥初。
他和许宥初说:“约克,漂亮男孩说的什么?”他似乎真的以为唐周听不懂盎格鲁语,每一次说话都如此直白热烈,毫不遮掩。
这样的问声让许宥初终于回神过来,许宥初才说道:“说让你小心烫。”他听了许宥初的翻译,那一双看着唐周的眼睛更是亮晶晶的了。他开心地笑着,他用笨拙而又极为不标准的华语和唐周说:“没、没关系。”
原来还是学过一点华语的。
大概学的只是一些很基础的语言,比如什么“你好”“再见”“谢谢”“没关系”之类的话语。也学得极为笨拙,发音很奇怪,却也能感知到他很努力去说,很认真去说。显得这样纯粹与天真。
然后他真的没有迫不及待去喝手中的茶。他原本手掌就大,那一只小小的茶杯被他小心地拢在手心里,显得更加小巧了。看他拢着那茶杯,傻兮兮笑着,好像拢着什么珍宝的样子,唐周忍不住在心里失笑。
真可爱。他想到。
唐周也趁势问道:“这位是?”
许宥初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和唐周介绍道:“这是我在盎格鲁留学时交的好朋友。我打算回国的时候,这家伙知道我要来,说什么也要和我过来。说要看看这个神秘的东方大国。我实在拗不过他,就只能带他来了。他的语言天赋很低,根本学不了几句华语,语言不通,就只能跟在我身边。”
想起刚才他那古怪的口音和笨拙的说话方式,就能够看得出来坎伯兰在语言天赋这方面确实不怎么样。于是唐周说:“我看出来了。”
坎伯兰那种可爱的反应,确实让唐周心情很好,就像是看着笨拙地学习走路的小狗一样,觉得可爱,于是心情便好上一些。那么在这时笑着的唐周,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那看起来还真是比之前更为好看夺目了。
大约是不知唐周因为什么又笑得这样开心,刚才唐周说那句话时,还看了坎伯兰一眼,这就让坎伯兰知道唐周是在谈论他。他更是好奇急切了,缠着许宥初将刚才唐周说的那句话翻译给他。
许宥初心绪本来就纷乱,哪里还有心情给坎伯兰翻译什么,便就对坎伯兰说一声:“安静一会儿,坎伯兰。”
那躁动不安的金色卷毛,就被许宥初这样有些严肃的一句话,给说得真的安静下来了。他委屈地捧着茶杯,低着大脑袋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许宥初将那茶杯搁置在桌上,那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像是在感知茶杯被热茶水熨烫的温度,也似乎在摩挲唐周指尖留存过的位置。他终于与唐周说起正事来。
他和唐周说道:“今日过来,是想聊一聊我爹的事。”
唐周并不意外。
许宥初刚回来,就得知了他爹出事的消息,自然是心中焦急的。当时见过许文斌的,就是唐周和那位六姨娘,若是要探查许文斌的事情,定然会过来唐周这里询问些什么。只是唐周没想到许宥初来得这样快。
唐周等待着许宥初的询问,没想到却听闻许宥初说了一句:“我想知晓,你和我爹是怎么认识的呢?”
大约是要查清楚唐周的身份,要弄明白唐周和许文斌之间有没有仇恨。唐周自然和许文斌之间没有什么仇恨,就算梁暮芸的失踪与许文斌有关系,那现在也还没探知到什么。
唐周并不担心被许宥初查,所以唐周如实说:“我初来启城,想要混口饭吃。想起我之前学过的戏曲,便去戏院里唱戏。老爷似乎是极爱听戏的。我总是在那戏园子瞧见他,每次他过来,听完我唱的戏,还会给我打赏很多钱财。后来,老爷约我出去见面,我自然就去了。”
“你——”许宥初急急说出什么来,他说,“你当时可是自愿的?”
唐周说道:“自然是自愿的。难不成还能是老爷胁迫的不成?我与老爷之间,并未有些什么仇恨恩怨。”
唐周以为许宥初过来,是真要查清楚许文斌的事情,他也如实说了话,没想到唐周将这句话说出来,却见了许宥初有些黯淡的眸色。不知在想些什么,痴愣地看着唐周。
随后他的那只手,又有些不安地摩挲了茶杯的边缘。这举动极为微小,却一直注意他的唐周瞧了个仔细。唐周这才回味过来,这许宥初在打探他是不是喜欢他爹呢。
即便知晓许宥初的意图,唐周依旧假装不知的模样。而刚才那番话,也好像真的唐周对许文斌真的有几分喜欢。向来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为珍贵喜爱的。唐周这一次,面对许宥初走的就是这路线。
果不其然,唐周这一番话,让许宥初患得患失,涨了四点好感度。
之前还以为是真的关切他爹的情况,没想到来到这里,却是更为关切的是小娘与他爹之前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这许宥初看起来正直得很,没想到心里还是有着几分私情。竟然——竟然在觊觎他的小娘。
唐周又可以提醒了一声:“宥初?”
他忽然喊了一声宥初。
这声音温雅而又动听,让许宥初立即抬起眼睛来。瞧着唐周脸上那温柔的笑意,他更是痴愣了。唐周却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模样,就只是笑着与他说:“我听其他的姨娘也有喊你宥初的,你是否在意我喊你的名字?”
许宥初说:“自然、自然是不会的。”
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逐渐有些低低的:“小娘喜欢唤我什么,便唤我什么吧。”
这边气氛正有些凝滞暧昧,忽然地,低着头捧着茶杯半晌的坎伯兰忽然凑过去,用嘴巴在茶杯边缘一吸,于是那极为响亮的吮水的声音就在这空间内响起来。让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坎伯兰的身上了。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都瞧着他,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坎伯兰这一张俊美的脸上浮现了红晕。他结结巴巴、笨拙模糊地说:“对、对不起。”

第330章 小戏子11
那躲在唐周床铺上的许敬承忽然地弄出了声响。刚巧又是在几人谈话间隙,这声音便极为清晰。
原本若是在这屋子里遇见了,还能做一些解释。当时要把许敬承藏起来,不过是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少人才如此。才知晓来的就是许宥初与坎伯兰,唐周与他们谈几句话,将他们打发走就行。可这许敬承不知为什么忽然弄出些声响,唐周顿时心里一骇,若是被发现藏在唐周床上的许敬承,更是有嘴都说不清。
果然这许敬承只要不看着他,他就能弄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来,每次都要吓得唐周半死。
许宥初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唐周让自己的面色无异,慢悠悠说道:“大约是老鼠吧。昨日睡觉时,还隐约听闻老鼠的声响,还没来得及打呢。”
唐周本只是糊弄他,哪里知道许宥初说:“这地方怎么会有老鼠?小娘住在这地方可真是不好。要不然我帮小娘打老鼠吧。”说着,许宥初就要站起来。
他一站起来,唐周直接吓得也站起来。唐周与他说:“不用,等我的仆人回来,我让他们帮我就好。”
许宥初说道:“我听我娘说,她找了一些年轻的人给你。我听他们年纪都小,大约也是怕老鼠的。我今日帮小娘打了这老鼠,大家也不用觉着害怕了。”
他说罢,径直往里屋去。唐周心里焦躁不安,若是此时他再说一些阻拦的话,倒是更显得奇怪。唐周只能跟在许宥初身后,看他的行为与举动。那边坎伯兰没听懂刚才他们在说什么,也跟着站起来,跟随在唐周身后。
眼见这两个男人似乎会发现许敬承,唐周心里紧张极了。许宥初看了看,疑声说道:“刚才不是听闻声音在这吗?”
唐周心里已经焦急如麻,面上还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唐周说道:“大约是已经跑出去了吧。”唐周要劝许宥初别找了,没想到许宥初还没等唐周说话,又去巡视其他的地方。
那床铺因为躲着一个人,显得有些凌乱,纱幔早已经被仆人挂好了,那凌乱的铺床便大剌剌地出现在那里。唐周生怕许宥初发现什么不对劲,上前几步去,站在床铺之前,微微遮挡了身后的床铺。与许宥初说道:“方才回来小睡了一会儿,便弄得有些乱了。”又怕许宥初在唐周的脸上看见些什么,就微微低了头。
瞧起来当真是有些羞赧,瞧起来也当真可爱。
许宥初便笑着说:“小娘放心,我虽然在外留学多年,但也不会随意冒犯的。”他上前几步来,唐周为了遮挡身后被褥的鼓起,就微微后退了一会儿。
大约是后退这个举动有些伤了许宥初的心,他看着唐周的眼神当中多了几分怅惘。他怔神地看着唐周,随后才说道:“冒犯小娘了。”他后退几步回去,“我要问小娘的事也已经问完。我这就走了。”
唐周看见许宥初带着坎伯兰走出去。一直以来,坎伯兰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此刻被许宥初猛然拉着走,他有些不甘愿。但又似乎想到些什么,还是跟着许宥初走了。在离去之前,坎伯兰摇着手和唐周笨拙地说了一声:“再见。再见!”
两人走出去,唐周也上前去将门彻底关起。他浑身上下才放松下来。他坐到床沿去,缓了一下刚才那如此紧张的心神。没想到许敬承从身后冒出来,在唐周的耳边说道:“比起我来,七婶婶似乎更喜欢许宥初呢。还叫宥初,叫得如此亲切。”
唐周被他那举动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哪里还乐意见他。当即就伸手去推在自己耳边的那颗脑袋。许敬承却一把抓住唐周的手。许敬承说道:“七婶婶还真是吓坏了。这手都冰凉得很。”唐周不言语,转头去瞧许敬承。
这一眼瞪视的时间比往常久了许多,许敬承笑得眉开眼笑。唐周见他一点都不悔改,不想再看他。哪里想到,许敬承牵着唐周的手,在唐周的手指上亲了一口。唐周把他的手甩开,还在许敬承的嘴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
唐周说道:“把你这臭嘴拿开。”
许敬承被打了嘴巴,却也还是要凑近过来。一把将唐周搂到怀里。唐周原本坐着,被他这样一捞,重心不稳,就直接倒在许敬承的怀里去。
许敬承说道:“七婶婶就这么担心我被瞧见,看来我们两人之间真是有了私情了。那我做一些和私情有关系的事又如何?”
唐周本来是生气这许敬承老坏自己的事,被捞到许敬承怀里的这个瞬间,唐周又想到,他可以从许敬承这边下手,去探知梁暮芸的消息。他又知晓,面对这些男人,欲擒故纵、欲拒还迎才是最得他们趣的。便又在许敬承的怀里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
许敬承紧紧抱着唐周,没有松手,唐周才佯装气恼地说道:“你将我放开,我是你婶婶。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私情。”
许敬承抱着唐周,却也不做什么事。就抱着唐周说道:“方才我躲在你的被褥里,嗅闻到那被褥里全是你身上的味道。七婶婶,你可真香。我在被褥里藏着,就好像抱着你似的。更是让我心猿意马。我本来想安静待着,可是听闻外面你对许宥初这样亲切温柔,我便在心里吃了味。才捉弄一下。没想故意坏了你的事。”
听他这一番解释,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许敬承低下头来,在唐周的耳边说:“我真的从第一次见你,便极为喜欢你。不,或许,我其实更早之前就喜欢你。你不知道而已。你定然是不知晓以前那些事的。没关系的。反正我见了你第一眼,我就知晓你一定要是我的。刚好,我叔叔出事了,你说,是不是天赐良缘?”
唐周的耳根本来就敏感,许敬承这样贴着唐周的耳根说话。那热气痒痒地扑过来,唐周直痒得受不了。更是没注意到许敬承说了什么。当即他那白玉般的耳朵便红了一个通透,这红晕顺着他的耳朵沾染上了他的颈侧,更是艳红一片。
这自然能被垂眼看着他的许敬承瞧得清楚,于是许敬承得了趣,故意又在唐周的耳根说话。他用如此情意绵绵的声音说话,他说:“七婶婶,反正我那叔叔在那床上躺着,不知是要死了,还是一直不醒。你我多亲热亲热,他又不知晓。七婶婶,我当真喜欢你喜欢得紧,你就答应我吧。”
唐周被他那气息弄得酥痒不已,实在受不住,伸手去挡许敬承的脸。许敬承便将脸埋在唐周的掌心中。不知道在嗅闻什么,像狗一样耸动着鼻尖嗅闻着。唐周又觉得极为肉麻,立即将手开。
许敬承那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唐周。他说道:“婶婶,你真的很香。你让我闻闻好不好。你不让亲,让我闻闻就好。行不行?”
唐周要从许敬承的怀里起来,这个姿势又容易身体不稳,便用手撑了一下身下。这样一按,许敬承发出一声痛哼。唐周才知道撑到哪里了。许敬承拧着眉毛抓着唐周的那只手,许敬承说道:“婶婶,你若是不愿,不愿我也不逼迫你。你倒也不用这样按我,是要将我按死,或者将我按废吗?”
唐周见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说他:“活该。”
说是被许文斌打了,伤得极重,这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这许敬承还真是随口乱说,不知在多少人面前卖可怜。不过又想起梁暮芸的事,两人这时气氛在刚才那一阵打闹中也不错,唐周便顺势问他:“老爷是不是除了我以外,还看上过其他的伶人?”
许敬承眉毛一挑,问他:“你这样和我打听,你莫不是真的喜欢许文斌?之前我见你那担心许文斌的模样,我便在心里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许文斌。今日我非得问你不可。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恋慕许文斌?”
他要问的是梁暮芸的事,怎么这许敬承一个劲地要将这事往许文斌身上扯。唐周不愿答他,许敬承就故意闹他。来挠唐周的痒痒。唐周本来就怕痒,连耳根子被弄了一下都痒得不行,更何况他这样来挠。唐周一边躲,一边颤,又怕被人听闻到这声响,憋着不敢笑。只能往床铺深处躲去。也憋得浑身泛红,这艳红色匍匐在他身躯之上,还真是艳丽惑人极了。
唐周喘着气和他说:“别挠、别挠。”
“那你说,你是不是真喜欢许文斌。快说,不说,就不放过你。”
可这样一问,唐周却又不说话了。许敬承更闹得起劲。唐周都快蜷缩成虾米了,也被许敬承闹着。只隐约听到门外有人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往门上撞了一下。发出“咚”的声响,这才让许敬承和唐周不约而同又再一次停下来。甚至这一次,许敬承直接将被子盖在自己和唐周身上,他这一大只还往唐周的怀里钻去。唐周也不敢动,任由他的动作。竖耳听着外面的声响。
那外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那声音说道:“五少爷,这是七姨娘的屋子,小心惊扰了七姨娘。”
“我只是不小心将球扔在他门上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我们快些走吧,少爷。”
“嗯。”
那外面已然没有了别的声响了。这让唐周又放下心来,低下头去,看见许敬承躲在他的怀里,那一双从下望过来的眼睛,他那眼睛里都装满了笑意。唐周听到他的声音轻轻的。他笑着和唐周说:“还是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唐周有些迷茫地想到。然而许敬承似乎不愿意再谈起什么,他将脑袋搁置在唐周的颈窝里。似乎在感受唐周的存在与体温。他那宛若叹惋一般的声音说道:“你只能是我的。我知道,你只能是我的。”

第331章 小戏子12
事实确实如唐周所想的一样,在这宅院里,很多人都对梁暮芸的事情刻意避而不谈。唐周知晓,在下人和姨太太的口中定然是听不到些什么消息了。于是唐周打算对府里的少爷小姐们下手。他们的年纪都很小,最大的那个才十岁。
按理说那许文斌这把年纪了,妻妾成群的情况下,膝下的儿女,应当也是年纪不应该如此轻的。这事情,许敬承和唐周解释了一番。他和唐周说道 :“你应该也瞧出来了。那大太太看着是那般和颜悦色的,实际上,确实吓人得很呢。”
他说这件事时,故意做出惊恐的神色来告诉唐周道:“她膝下只有许宥初这个儿子。为了能够让许宥初最终一定能够继承家业,担保其余少爷不会对许宥初造成任何威胁,大太太暗中对那些姨太太腹中的孩子下手。直至许宥初成人,这家业定然稳稳当当落在许宥初的手中,大太太才停手的。”
听到这里,唐周有些吃惊地说道:“连女孩儿也不放过?”
“不是连女孩儿都不放过,而是只要肚子里有的,她都不会放过。毕竟她哪有那通天的本事,知晓她们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当然就要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了。”
唐周心里惊讶。原来大太太才是那罪恶可怕的人。可是——“老爷也不是蠢笨的,自然会知道其中有蹊跷,老爷竟然什么都没做吗?”
许敬承冷哼了一声说道:“自然是默许的。当年我叔叔能够发家,是大太太嫁给他之后,他能够得到那丰厚的嫁妆,再加上岳父引荐,他才能和那几位军阀大人搭上关系。他自然不会阻止大太太的事情了。毕竟他可是还盼着岳父这一层关系呢。自岳父死后,许宥初也有了能力独立,暗中杀胎的事情才彻底结束。”
他将这些话说完,唐周问他:“你竟然知道得这样清楚?”
“那当然。这府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晓的。”
唐周静静瞧着他。许敬承似乎很快就知道唐周的意图,他连忙摆摆手说道:“嗳,你要是向我打听我叔叔是不是喜欢其他伶人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对许文斌还真有几分情,真是要让我气死。”
每次说到这里,许敬承便这样说。要怎么样才能够让许敬承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许文斌而向他打探,只是每当唐随意周解释一句,他又摇着头说不信不信。唐周哪里还有办法从这家伙的嘴里撬出些什么东西来。
于是唐周打算不继续在许敬承这里浪费时间,知晓许敬承不会给他答案,这几日许敬承偷偷溜进来和唐周“私会”,唐周也没拿什么好脸色对他。然后许敬承就说:“好哇,就因为不给你透露消息,你就冷落我。你真是一个无情冷漠之人。”
唐周没空搭理他。就连练嗓的时候,都在想梁暮芸的事。
他现在还是维持着每天早上练嗓的事情。
每一日,唐周总会发现那躲在柱子后面的金色卷毛。他似乎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在那跟随着唐周的唱腔摇头晃脑的。他应当是听不懂唐周唱的是什么,却每日都来。
有一日,唐周唱了一半,故意停了声音。那躲在柱子后面的金毛有些疑惑担忧,想要探头看看,又似乎怕被唐周发现,焦躁了一番。唐周依旧没有出声。
他大概以为唐周真的走了,探出一个脑袋来,却对上了唐周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坎伯兰的眼睛惊愣地瞪大了。他的脸上很容易就能够染上害羞的红晕,一下子就能够清晰瞧见,那红晕攀爬上他的脖颈与脸颊。
唐周知晓他听不懂华语,但是他一定能够听得懂这个。他喊他一声:“坎伯兰。”
果然一听闻了唐周喊他的声音,坎伯兰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也从那柱子后面走来。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唐周。唐周见他傻愣愣看着自己,也不说什么话。他便又开始唱戏了。拈起了扇子,摆起了身姿,那扇子宛若花瓣一样,在他的指尖一点点绽开。另一根白玉一般的手指微微掐着花指,虽然他只穿着一件长衫,却似乎也不掩饰他一唱戏时便散发出来的与众不同的美。每一举止,每一唱词,都极美。
坎伯兰自然是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但定然被唐周深深吸引,这所带有的浓厚的东方文化,以一种美极的方式映入眼帘……深刻脑海。所唱的曲调音调更是美,即便听不懂,也不禁沉醉其中。
于是坎伯兰能肆无忌惮地瞧着唱戏中的唐周,便直接呆愣在原地了。唐周站在那,斜睨过来的一眼,便是媚眼如丝、美丽极妍,让坎伯兰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
他今日所唱的是一曲《舟郎顾》,这一段唱词,唱的是这位女子与姐姐倾诉心中悲苦。唱得委婉动听,让人如痴如醉。坎伯兰也就如此又上前几步来,他站立在唐周的身前。唐周这一句唱词刚好唱毕,坎伯兰已然与他只有几步之遥。两人目光对视,坎伯兰也才回神过来似的,他怔愣地看着唐周。
唐周的手势与身姿尚未收回,坎伯兰似是觉得好奇,便学着唐周拈了一下花指。还真是极为别扭僵硬,唐周被他这笨拙的举动,逗得忍不住心里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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