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羽乖顺地点下头,从小到大都这么听话。
顾政羽退群,关扬身为群主第一时间就收到提示了。
没过一会,服务员来上菜,顾政羽刚要开吃,就收到关扬的微信。
连发三条质问他为什么退群?抢完红包就退群?啥意思啊?
顾政羽回了句:【我不玩游戏,在群里待着也没用。】
关扬发条语音过来:“那你也不能退,我再重新拉你一次,你加回来。”
顾政羽语音都外放,乔雀也听见了,但他没吭声,让顾政羽自己处理。
在旁边用筷子夹两片烤鸭肉卷进荷叶饼,再加点黄瓜条和葱丝,包好以后喂到顾政羽嘴边。
顾政羽边张嘴吃,边打字:【别,你拉我我还要再退一次。】
这话说得太不留余地,看着就让人冒火,但顾政羽没在意,就这么发过去了。
过几秒,关扬又发条语音,这次语气明显变冲了很多。
“你什么意思啊?加个群都不愿意?还得让我求着你是吧?你爱加不加!”
顾政羽听完这条语音也没回,表情平平淡淡,手机放在一边没管,专心吃饭。
因为这个事,关扬对顾政羽就有意见了。
周一上学,他整整一上午都没跟顾政羽说过话,和张一德聊得热火朝天,偏把顾政羽当空气,连个眼神都不给。
前后桌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闹得就有点尴尬。
张一德也看出来俩人有矛盾,问关扬怎么回事?
是顾政羽惹他生气了还是他把顾政羽得罪了?
关扬不耐烦地‘啧’了声,他其实都不太好意思提,“也没什么,他不是退群了吗?我想让他加回来,他不加,就这个事。”
“唉哟,我以为多大事儿呢,你俩闹成这样?”张一德说,“不就退个群吗?人又不玩游戏,天天被你们消息骚扰不得烦死?退就退了呗。”
理是这么个理,但关扬心里就是不舒坦。
班里除了张一德,他算是最关照顾政羽的,拉他进群也是好意,结果顾政羽说退就退,也没事先和他商量过。
哪怕退群之前和他打声招呼呢?
关扬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你别跟他较真,就当关爱残疾人士了。”这话张一德不会当着顾政羽的面说,趁着顾政羽不在教室,才敢这么说:“人又不能说话,已经够可怜了,总不能连退个群还得看你脸色吧?你大度点儿!”
其实过了两天,关扬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回头一想,这事确实是他反应过度。
“行,我大度点,不和他较真。”
“对喽!”
“顾政羽呢?这人怎么一下课就没影了?”关扬在教室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人,“他故意躲我呢?”
张一德捏根笔在手里转,顺手往外一指,说:“躲你干嘛?他肯定找他哥去了。”
“他哥?”
“好像是六班的。”张一德也不清楚,但他看见过顾政羽去六班门口等人,“人家哥俩关系好,下课都要在一起愉快的玩耍,跟你没关系,别自作多情。”
关扬挠挠脖子,往外望了一眼,“他亲哥?”
“不知道。”张一德耸耸肩,“可能是吧。”
上课铃响前半分钟,顾政羽回来了,手里拎两瓶汽水。
把它们分别放在张一德和关扬的课桌上,也没特意表示什么,兀自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整理下节课要用的东西。
收到汽水的两个人都懵了两秒,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这是跟你求和吧?”张一德回头,小声和关扬说。
关扬乐呵呵地笑了下,拧开汽水喝一口,哈口气说:“这还不明显吗?”
两人相互使个眼色,张一德又转过头,捅捅顾政羽的胳膊,歪头过去说:“你跟关扬求和,也不用给我也买一瓶嘛,我俩又没矛盾,太客气了啊。”
顾政羽眨眨眼,在纸上写:我向关扬求什么和?
“你俩不是因为退群的事在冷战吗?”张一德回头看了眼关扬,“你给他买水,不就是想求和吗?”
顾政羽很快在纸上解释:我退群之前,领了关扬的红包。
“所以?你还专门买瓶水还给他?你至于吗?”
顾政羽点下头,这几块钱在别人看来确实太过于斤斤计较,但他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按照自己的规矩来。
张一德大大咧咧惯了,在群里抢了好几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每个人性格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他也没多说,换个问题:“那我又没给你发红包,你干嘛给我也买?”
顾政羽瞄他一眼,写两个字:顺便。
这俩字把张一德逗乐了,顺坡骑驴下地说:“行,我是顺便,那你以后多给我顺点便,有好事都想着我。”
张一德没注意上课铃响,一张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
顾政羽写了个【安静】,递过去,然后抬起下巴往讲台上一扬。
班主任早来了,正站在讲台上瞪人。
张一德最怕他,刚接触到班主任带杀气的凌厉眼神就悻悻低下头,窝在座位上当乌龟,整节课都不敢有大动作。
想和关扬通风报信都怕被逮到,老老实实的一直待到下课。
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拖了两分钟,最后着重说了下周一考试的事。
到时学校会按照成绩再分一次班,希望大家都严肃对待,不要以为自己在尖子班就可以高枕无忧。
你的位置随时都可能被别人取代,都上点心,趁着这几天时间充裕,多复习多背题,就算没进步,也争取保持名次稳定。
“怎么还要重新分班啊?”老师一走,张一德就开始抱怨。
“大伙好不容易混熟了,又得重新来一回,学校这不是闲着没事瞎胡闹嘛,毛病!”
关扬听见,在后面拍了下张一德的后脑勺,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你怕自己考不好就直说,你这猪脑子,我都怀疑你中考作弊了。”
张一德立刻反击:“作你个头,你别造我谣啊。”
关扬嗤笑一声,没理他,转头去找顾政羽,看见人都快走出教室了,赶紧跑着追上去。
追上了,二话不说,直接从后面搂上顾政羽的脖子,把人往后扯了一下,紧接着脑袋凑过去说:“诶,中午一块吃饭呗,扬哥请你,想吃什么?”
顾政羽被关扬扯得失去平衡,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
关扬扶他一把,手搭在腰上,推着顾政羽往前走,“嘿!是不是吓一跳?”
顾政羽皱下眉,他不习惯和别人这样勾肩搭背,刚想把关扬从自己身上推开,结果抬眼就看见乔雀站在楼梯口那儿。
不知道站了多久,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
顾政羽一看见他哥,立刻推开关扬,加快步伐走过去。
走到乔雀跟前,又比比划划地忙着解释因为老师拖堂,所以才出来晚了。
乔雀‘嗯’了声,还没来得及张嘴。
后边关扬又穷追不舍地黏上来,顺手揽上顾政羽的肩,和乔雀打了个照面,然后问:“这谁啊?”
“他哥。”乔雀回的话。
关扬先怔了下,然后拉出一声长长地‘噢’,“你就是顾政羽他哥啊。”
乔雀没吭声,瞄了眼关扬搭在顾政羽肩膀上的那只手,微微拧了下眉。
关扬没注意,挺热情地和乔雀挥了挥手,然后又对顾政羽说:“正好,让你哥中午和我们一块吃饭,走走走!”
刚说完,张一德也过来了,于是四个人一起往食堂走。
下楼这段路也热闹,关扬和张一德聊游戏,走路都没个正形,你捶我一拳,我踢你一腿,说说笑笑地往下蹦跶。
后面跟着乔雀和顾政羽,他俩相对就稳重得多,一点不着急,肩并肩慢慢走,像散步似的。
他俩走一块很惹眼,身高样貌都出挑,连张一德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
“你说他俩是亲兄弟吗?虽然都挺帅,但长得一点不像啊。”他小声和关扬说。
“你管那么多呢?”关扬瞪他一眼,“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是不是亲兄弟?”
等走到食堂门口,这俩如同两条饿疯了的流浪犬,拔腿就往里冲。
乔雀和他们都不熟,顾政羽担心一块吃饭他哥会不自在,所以进去之前和乔雀比:【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吃,另外找座位。】
“没事,就一起。”乔雀说。
一顿饭而已,没必要弄得扭扭捏捏的。
乔雀不至于连顿饭都回避,更何况关扬、张一德和顾政羽是同班同学,他们关系处得好,乔雀其实更放心。
四个人一块吃饭,关扬说要请客,但他没这个机会。
顾政羽的饭是乔雀买的,他俩用同一张饭卡。
顾政羽都不用特意交代或提醒什么,乔雀给他打的饭肯定都是他爱吃的。
张一德吃饭和恶狗扑食没区别,关扬坐他旁边都嫌丢脸,“大哥,你吃饭能斯文点吗?你是活了十几年,今天头一回见到白米饭吗?”
张一德没工夫搭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餐盘里的饭菜解决完了,然后又去打了一份。
“我太饿了,你们别老看我行不行?我都害羞了。”张一德说完,继续恶狗扑食。
关扬翻个大白眼,然后一脸抱歉地朝对面的两个人说:“二位见谅,犬子失礼了。”
张一德听见,在片刻不停的进食过程中抽空瞪了关扬一眼,嘴里裹着饭,含糊不清地说:“你少占我便宜。”
说话时一颗米喷出来,正好黏到关扬脸上。
关扬直接炸了,无比嫌弃地呕了一声,怒声吼道:“你把饭给老子咽下去再说话!”
张一德捂着嘴仰头狂笑。
气得关扬在桌下踢了他两脚,转头就和顾政羽商量:“我们能不和他坐一块吗?我都吃不下饭了。”
顾政羽笑着点点头。
有乔雀在身边,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是特别放松的,吃饭也不安分,隔一会就把脑袋搭在乔雀肩上,靠一靠,放空般地发会呆,然后再继续吃。
“你能好好吃饭吗?”乔雀说他,但语气一点都不严肃,吓不住人。
顾政羽抿着唇笑,下巴垫在乔雀肩上,撒娇似地摇摇脑袋。
乔雀也就不管他了,随便他怎么着吧。
关扬看他俩的相处模式,在对面都被惊着了,没见过这么软和的顾政羽。
顾政羽在班里从来不这样,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连笑都很少见,和这会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关扬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然后问乔雀:“他平时和你在一块都是这样的?”
“哪样?”乔雀反问。
关扬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想了一会,“怎么说呢?我之前还以为他是那种有点小高冷的性格,没想到这么黏人,这人设崩塌的也太彻底了。”
高冷这词和顾政羽都沾不上边。
乔雀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形容顾政羽,“他一直这样,人设没崩。”
“反正他在我们面前不这样。”
关扬话音落地,就看见顾政羽忽然比了一串手语出来,是单独对乔雀比的,但他也好奇,问:“他比的什么意思?”
乔雀顿了几秒,才回:“他夸今天的菜好吃。”
关扬‘噢’了一声,很快看见顾政羽又比了一句。
周围那么多人,但只有乔雀能看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如果说手语是顾政羽的‘声带’,那么乔雀就像他发声时需要依赖的组成部分,是舌尖、牙齿、喉管的颤动和每一个音调的高低起伏。
顾政羽的‘声音’只有乔雀能听见。
他们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秘密。
张一德虽然吃相不雅观,但的确有助于增进食欲。
关扬受他影响,连干三大盘白米饭,最后撑得都快走不动路了,整个人东倒西歪地半挂在顾政羽背上,非让人背他出去。
顾政羽挣了两下没挣开,然后手肘用点劲向后一撞,正好捅在关扬胸口上,想让他离远点。
也没多疼,但关扬还是夸张地猛咳两声,用额头磕了下顾政羽的脑袋。
“胆肥了啊,敢对我下毒手。”
顾政羽真烦他,想回头去找乔雀,和他哥一块走。
结果关扬闹嗨了,胡搅蛮缠地跳到顾政羽背上,笑嘻嘻地搂着人脖子说:“你背我走一段怎么了?我平时对你不好?不然待会单独给你发个大红包,行了吧?”
听到红包,张一德立刻在旁边搭腔,“几个钱啊?就敢这么使唤人?有本事给我也发一个!”
“我给你发个屁,你在群里抢了八十多,都没说给老子买瓶水,你滚蛋!”
“那八十多也是我凭实力抢的。”
“你凭个毛,凭的是老子的财力!”关扬越说越气,“待会我就把你踢出群。”
张一德嘿嘿地笑,假装伸手要去扒关扬的裤子,关扬骂了声‘我艹’,赶紧松开顾政羽,抬脚去踢张一德的屁股。
张一德就抱着顾政羽当挡箭牌,三个人你追我躲地闹成一团。
男生们闹起来就图个乐,都没真生气,心里都把对方当没脑子的傻逼,闹上头了,行为举止难免有点疯。
顾政羽虽然嫌他们烦,但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出了食堂,张一德和关扬都回宿舍。
顾政羽和乔雀是走读生,中午也不住校,吃完饭就能回家,但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
家和学校一来一回时间比较紧,陈烟干脆就在校外租了个房子,方便他们休息。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收拾得很干净,家具家电也都齐全。
房东是个特别和蔼的老奶奶,喜欢拿把摇扇坐在楼下晒太阳。
有时碰见顾政羽和乔雀从学校回来,还会给他们塞水果和零食。
乔雀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回来以后他就坐沙发上,要么背题,要么把上午学过的知识点再复习巩固一遍。
看累了就闭眼眯两分钟,然后再接着看。
顾政羽要睡午觉,但他不想一个人睡,所以卧室的床基本没用过。
他喜欢躺沙发上挨着乔雀睡。
这周开始降温了,虽然顾政羽没觉得有多冷,但乔雀还是怕他着凉,坚持让他盖条薄毛毯再睡。
外面天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暴雨倾盆。
顾政羽他们班下午还有节体育课,也不知道上不上得了。
“还不睡?”乔雀看顾政羽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就用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
顾政羽回神,披着毯子挪到乔雀腿上坐着,抱着他哥蹭两下,比:【不困。】
天空被乌云遮蔽,房子里也没开灯,大中午的,已经显现出一种临近傍晚的灰暗,小小的出租屋也被笼罩在这种昏暗的光线里。
“那你想干嘛?”乔雀在顾政羽手掌心里刮了两下,“玩会手机?”
顾政羽摇摇头,他有正事要商量。
【我们老师说,下周一要考试了。】
乔雀垂着眼,低低‘嗯’了一声。
【考完试,要重新分班。】
距离下周一还有好几天,但顾政羽从现在就开始紧张。
他的紧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乔雀为了这次考试有多努力,中午晚上都在背题,完全不留给自己放松的时间。
如果最终成绩达不到心理预期,他怕他哥会难受。
就算他可以向学校申请去六班,到那时乔雀一定不会再拦着他,可是他哥心里一定会拧块疙瘩,顾政羽最怕这个。
“过了下周一,就去陪你。”乔雀说。
顾政羽慢慢眨着眼,然后在乔雀脸上亲了一下,很委婉地表示:【其实我也可以去陪你。】
话没挑明,但乔雀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用,你别操闲心,好好考,我肯定追上你。”
乔雀都这么说了,顾政羽也不愿意打击他哥的自信心,笑着点下头,【我相信你,哥哥最厉害。】
“嗯。”乔雀应了声,然后帮顾政羽理理毯子,看了眼时间,问他:“真不睡?”
顾政羽摇摇头,他情绪受天气影响,也有点沉闷,但脑子倒是很清醒,一点睡意都酝酿不出来,就是感觉浑身没劲儿,不想动。
乔雀抱着顾政羽也没法背题,又舍不得把他推下去,就保持这个姿势安安静静地待着。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外面的风声势渐大。
顾政羽闲着没事,正在猜几分钟后会下雨,这时忽然听见乔雀问他:“中午一块吃饭的那两个人,你跟他们关系很好?”
乔雀的声音和风一样,轻飘飘的,但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劲儿,就像什么呢?
就像那种明明在心里憋了很久,好,现在终于憋不住了,可又不想让人觉得他有多在意,显得小肚鸡肠,所以装作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出来一样。
不过顾政羽没察觉,以为乔雀只是顺嘴一提,点了下头。
【他们人都很好。】
关扬和张一德虽然平时爱瞎闹,但性格都不错,人很仗义,而且一个同桌,一个后桌,顾政羽不想和他俩混熟都难。
“想和他们交朋友?”乔雀问。
顾政羽想起张一德和关扬俩人平时斗嘴吵架的样子。
【他们太能闹了。】
乔雀想到中午在食堂,顾政羽明显已经和他们闹习惯了,就说:“我看你和他们玩的挺好。”
顾政羽笑了笑,也没反驳,算默认。
乔雀看他笑,过几秒低声道:“挺好,你多交点朋友,对你有好处。”
顾政羽眨眨眼,刚想比划些什么,还没动手,忽然被他哥使劲搂了一下。
乔雀明显用了狠劲,像是要把顾政羽牢牢圈在怀里一样。
顾政羽被搂得有点喘不上气,想让他哥稍微松一松,但两只手都被乔雀拘住,动不了。
这样抱着顾政羽,乔雀都嫌不够,不满足,接着又把脸埋到顾政羽颈窝里,用鼻尖一下一下地蹭,像只小动物似的。
顾政羽被蹭得有点痒,下意识往后缩,躲了一下。
这个举动就让乔雀不高兴了,继而变本加厉,改用牙齿去咬顾政羽的脖子,在那一小块肌肤上反复撕扯。
他不想让顾政羽疼,但又忍不住想在对方身上留下点什么特殊标记。
乔雀明显有点失控,但他仍然尽力克制着不使自己看上去太反常,但越是隐忍,内心深处那股疯狂生长的冲动就越是不受控。
顾政羽被咬过的地方迅速泛红,是有点疼的,但顾政羽只躲了一次,之后就毫无底线的纵容着乔雀在他脖子上胡来。
甚至微微仰起头,方便他哥咬他。
乔雀的咬法一点不温柔,太横冲直撞,只会用牙齿捻起薄薄的一层肉,用蛮力去咬去扯,偶尔舌头碰到了,也会像触电似的一下缩回来。
顾政羽除了疼还是疼,这种痛是不带欲望的。
所以他俩之间产生不了那种暧昧缱绻的气氛,只剩下一味的占有和无底线的给予。
直到顾政羽的脖子上被咬出两道很深刻的痕迹,周围蔓延起一圈淡淡的青色,一时半会消不了,乔雀才放过他。
“疼不疼?”乔雀问。
顾政羽点点头,【为什么咬我?】
乔雀没吭声,凑上去,安慰般地用嘴唇在那两道印痕上很温柔地亲了亲。
顾政羽想看看自己脖子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就摸出手机,点开相机功能,对准脖子拍了一张。
他把被乔雀咬过的部分无限放大,仔仔细细看了好久。
照片放大后,痕迹也变得格外清晰。
乔雀看见其实也有点后悔,不该下口那么重,差点把肉都咬破了,但他咬的时候没心疼。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在顾政羽身上烙下属于‘乔雀’的标记。
【我惹你生气了?】
顾政羽看完照片,觉得乔雀好像在故意教训他一样,可左思右想,也没想通自己哪里又惹他哥不快了。
“没有。”乔雀不敢看顾政羽,视线心虚地往左偏,破罐破摔地回了句:“你就当我刚才发疯。”
这太不符合乔雀的一贯性格了。
顾政羽觉得莫名其妙,盯着他哥端详了一会,也没瞧出什么来。
可脖子总不能白白被咬,他不服气,气势汹汹地分开两腿,换成跨坐在乔雀腿上的姿势,摆好架势。
比了句:【我也要咬你。】
“行。”乔雀以为他闹着玩,也没当真,“想咬哪儿?”
顾政羽没回话,目标明确的对准乔雀脖子,直接扑上去啃了一口,看着凶,其实舍不得下重口,用力很小,啃完连点印子都没留下。
“你给我挠痒呢?”乔雀还取笑他。
顾政羽本来也没想真咬,象征性地报复一下就算了,但听他哥这么说,就重新低下头,试探着伸出舌头,在乔雀喉结上快速舔了一下。
乔雀顿时浑身一僵,绵软湿润的触感稍纵即逝。
他知道那是什么,脑子里飞速闪过之前顾政羽舔冰淇淋时的画面,几乎是在一瞬间,身体就变得燥热不堪。
乔雀还沉浸在被舔喉结的震惊中时,顾政羽就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他俩对这种事其实都很生疏,完全是凭借本能在摸索,但顾政羽在这方面的天赋简直令人惊叹。
他无师自通,一点一点尝试着侵占乔雀的快感神经。
乔雀只会用粗暴的咬法,但顾政羽不是,他会先用舌头舔,舔完再细密地亲。
灵活的运用嘴唇技巧,在他哥脖子上一嘬一吮,直到那块肌肤被浸湿,才继续转战下一处。
乔雀哪受得了这种‘咬法’,沉声叫着‘顾政羽’的名字,试图让他停下。
顾政羽听到声音,抬起头,短暂地欣赏了一会他哥的表情,然后笑着比:【我也在发疯,哥哥,你不要吵。】
乔雀被顾政羽压在身下,腿也被牢牢夹住,想逃都逃不掉,他又不敢把人直接从身上推下去。
因为那样顾政羽一定会生气。
“行了。”乔雀呼吸过重,声音都点抖,找个烂借口说:“是不是该去学校了?”
顾政羽置若罔闻,在乔雀脖子上嘬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印记。
他嘬完以后会故意再用舌头舔一下,因为乔雀会跟随他的舔舐而微微发抖。
他喜欢这种感觉,控制他哥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种颤动的感觉。
【你的脖子好漂亮。】顾政羽比。
乔雀脖子上被他嘬出好几个清晰可见的小记号,顾政羽还挺得意,用手机拍张照,递给乔雀看。
乔雀就瞄了一眼,没敢仔细瞧,撇过头说:“闹够了就下去。”
顾政羽没动,坐在乔雀身上很舒服,本来不困,俩人这么闹了一会,倒是被勾出一点困倦。
【我想睡觉。】顾政羽比。
还剩半小时就上课了,也睡不了太久,但乔雀也没勉强他保持清醒,拍拍背说:“睡吧,待会儿叫你。”
于是顾政羽就着这个姿势,趴在乔雀身上睡了十多分钟。
等午休结束,他俩回学校,顾政羽脖子上的痕迹还好。
乔雀咬的位置靠近锁骨,衣服能挡住,而且牙印消得快,颜色也没多深,不仔细看就发觉不了。
但乔雀脖子上的那些就太显眼了,他把校服领子竖的严严实实,拉链拉到顶端,也并不能完全遮掩住,怎么弄都会露出点端倪。
乔雀的同桌是齐可鸣。
开学那天他们自己选座,乔雀不想挨着别人,特意挑了最后一排比较偏的位置。
他在班上不爱交朋友,性格又冷,也没人愿意主动和他当同桌。
等座位快被占满了,齐可鸣才姗姗来迟,进教室环顾一圈,只剩乔雀旁边的座位没人,他俩就坐一块了。
齐可鸣中考没过线,被他爸砸钱送进来的,只求顺利毕业。
在国内读完高中就送国外去念大学,镀个金回来接手家业,路早就铺好了,所以对学习成绩也不上心,整天就吃喝玩乐,典型的败家公子哥。
整个六班,齐可鸣是最能闹腾的那个,上课下课都不消停,被老师批评也无所谓,认错态度非常好,但坚决不改。
“嗨,下午好。”
乔雀一进教室,齐可鸣就朝他挥手打招呼。
乔雀面无表情地点个头,算是回应。
坐下后,齐可鸣很快注意到乔雀脖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小记号,都不用细瞧,看一眼就懂了。
“你这些?”齐可鸣一脸坏笑地指了指乔雀脖子,“玩得够野的啊,乔哥,中午这么点时间,够你和女朋友折腾的嘛?”
齐可鸣看着挺乖,但一张嘴就原形毕露,语气流里流气,光听声音就像个不折不扣的小流氓。
乔雀没搭理他,周身自动竖起一层冷漠的防护罩。
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练习册,翻开,开始做题。
齐可鸣对这种事好像格外感兴趣,捅了下乔雀的手肘,“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乔雀没吭声。
“怪不得你不住宿舍,就为了方便陪你女朋友吧?”齐可鸣还来劲儿了,越说越不正经,“中午就一个半小时,够你俩爽的吗?”
齐可鸣嘴上没把门,瞎扯惯了,用词都下流。
他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被乔雀冷冷瞪了一眼。
正好上课铃响,老师来了。
齐可鸣还意犹未尽,被乔雀瞪也不收敛,凑过去小声说:“等下课我们再聊。”
这节课是数学,任课老师就是班主任,快下课的时候也提了下周一考试的事,絮絮叨叨讲好久,导致他们班下课晚了两分钟。
下课后,齐可鸣本来还想和乔雀聊几句,但他因为上课不认真听讲,被班主任单独叫去办公室训话了,没机会骚扰乔雀。
乔雀省了和他周旋的时间。
一出教室,就看见顾政羽已经在外面等他了,不过不止他一个人,关扬也在。
“我说你怎么一下课就没影了,搞半天,还是为了黏着你哥。”
关扬嫌弃地‘啧啧’两声,他自个非要跟着来,来了又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