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为了避免被拉慈维多众多国家围攻,虫族一直在隐藏这一点,就算是与帕尔冥国的那一场战斗,雄虫所表现出来的也仅仅是短时间内影响机甲和战舰。
而眼下就像其他国家所想的那样,那里足够偏僻荒芜遥远,只要将尾巴清理干净,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虫族从出现在拉慈维多的最初就是令人垂涎的肥美猎物,只是随着一些事情的发展,这肥美猎物的觊觎者从中等国家变成了高等国家。
对于高等国家来说,虫族是一块不注意就会被崩掉牙齿的肥美猎物,以至于他们一直处在观望状态,企图找到令这猎物不再崩牙的食用方法。
而被视为猎物的虫族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些自以为狩猎者的猎物。
若是兽族的兰斯在的话,高低得对这些高等国家表示一下担忧。
从他爷爷所说的过往历史来看,当初他们所在的星域的好些个国家比这还过分,直接拿虫族当奴隶,要知道那时候的虫族还处在冷兵器时代,手上拿得最多的武器还是木棍,就这都被他们混成了他们那星际的老大。
这些高等国家要是真把虫族当做猎物来看的话,绝对要出事。
血腥在整个死星蔓延,在厄涅斯遇袭的那一刻,精神力从那些悄无声息地坠在他们身后的雄虫身上覆盖而来,形成一层又一层的精神力网将这片地方笼罩,独绝了这些机甲和战舰朝外发送消息的同时,向着漫天的机甲战舰摧毁而来。
成片成片的机甲从天空掉落,血液染红了沙土。
厄涅斯擦去嘴边的血,浸了血的冰蓝色眼眸里戾气横生。
这些机甲和战舰在制造时居然掺加了能抑制精神力的矿物!
这一点无论是法利斯恩塞萨还是厄涅斯事先都没料到的。
掺加了能抑制精神力矿物制造出来的机甲,虽不至于让精神力完全没用,但杀伤力终究是大打折扣。
以至于想要速战速决的他们硬生生被拖住。
血液从耳边飞溅,眼里充斥着暴戾的以利亚拔出沾血的骨刃,一脚蹬落这架机甲的同时向另一架朝着厄涅斯所处的战舰攻击去的机甲扑去。
“轰轰轰””的炮火密集地炸响,耳朵嗡鸣得厉害的厄涅斯嘴边的血像是怎么也擦不完,到最后他干脆直接放弃不管。
这血要流就流吧,反正短时间内死不了。
这次付出的代价估计要超出预期。
除此之外,这期间要是有什么星盗或者其他国家的人来到此处麻烦就大了。
想着这些的厄涅斯仰头看着漫天压下来的机甲和扑杀上去的军雌,一刻不曾停歇地催动精神力。
不断有机甲无故坠毁,战舰里成片成片的人莫名倒下就再也没了呼吸,满心惊骇的艾利克望着那些从战友口鼻中渗出的血,寒意渐渐涌上心头。
他突然意识到虫族雄虫的精神力根本就不只是短暂地影响机甲和战舰,而是能直接摧毁战舰机甲,甚至直接悄无声息地杀死机甲和战舰里的人。
他颤抖着手试图将这个消息发出去,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去。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争夺赛上,塞勒涅国选手那被篡改的信息。
虫族不可能让他们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也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艾利克眼里乍现一抹狠意,参加过不少战争的他在短暂的慌张后就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锁定在远处敏捷地躲避着炮火的战舰上。
这颗星球上虫族的军雌并不多,甚至说得上少得可怜,他们的求救消息发不出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雄虫的精神力。
但精神力是会消耗完的,再怎么庞大的精神力都有个限度。
艾利克断定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况且只要摧毁那艘战舰,所有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只是要将其直接摧毁吗?
艾利克出现了一瞬的犹豫。
对于是否对厄涅斯出手这事,克莱门托内部曾出现过激烈的争执,不过再怎么激烈的争执最后都在巨大的利益下趋于统一。
厄涅斯身上所存在的利益大吗?
在经过一系列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大,很大。
首先,身为雄虫的他本身就巨有不小的利益,无论是雄虫的基因,还是他们那能影响机甲和战舰的精神力都有着巨大的研究价值,倘若能用他的基因研究出一支战斗力不低于双S级机甲的可消耗军队,那克莱门托的战力将得到大大提升。
其次,厄涅斯是阿提卡斯的哥哥,而阿提卡斯也很在乎他这个哥哥,将他拿捏在手中,某一种程度上算是拿捏住了阿提卡斯。到那时阿提卡斯将成为他们克莱门托最尖锐且无人可当的尖刀。
最后就是克莱门托高度怀疑虫灾的退走与虫族有关,虽然这个猜测很离谱,但排除了一切后,虫族是哪个唯一无法绝对排除的可能因素,而恰巧厄涅斯的身份足够接触虫族许多机密,如果能从他嘴里得知虫灾退走的原因,那克莱门托某一种程度来说,算是掌握了拉慈维多的命脉。
综合来说他本身所代表的利益,足够克莱门托付出较大的代价也要将其带回来。
而眼下,在他们精神力真正的用途暴露出来后,他本身所代表的利益更是上升了一个程度。
这样巨大的利益任何一个克莱门托的人都不能拒绝。
而且艾利克有预感,这或许是他们唯一一次能抓住雄虫的机会。
几番考虑后,他最终决定暂时不对这艘战舰进行摧毁,以抓住厄涅斯为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雌开始出现伤亡,以利亚浑身是血的落回了战舰上方,见厄涅斯从战舰里出来,他皱眉看了过去:“出来干嘛,回去。”
厄涅斯蹲下身看着他,将一针愈合剂打进他的颈动脉。
以利亚盯着他,他看得出来,厄涅斯的意识其实已经有点恍惚了。
他起身将他拎进战舰丢进治疗舱,见他要爬起来伸手将他硬给按了进去,语气强硬:“休息一会,我们能抗住,再说了也不止你一个雄虫,少你一个没碍。”
他们都知道死星外还有五六个雄虫在,只是他们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其他方向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军雌估计还要一点时间。
又一次将爬起来的厄涅斯按进去的以利亚皱眉:“你再爬起来的话,我就直接将你打晕。”
厉扶青和诺恩在即将赶到时遇到了袭击。
为了防止有人撞破他们的事从而将消息传出去,克莱门托的人事先安排了人击杀靠近这片星域的人。
厉扶青他们遇到的就是这些人。
诺恩驾驶着战舰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一样穿梭在密集的炮火中,偶尔有炮火击打在舰身上,使得战舰发出剧烈的震颤。
对于战舰哪些地方被炮火攻击无关紧要,哪些地方绝对不能被炮火攻击这点,诺恩心里门清,要知道战舰驾驶的课他当年可是连续蝉联了海特军校四年第一的宝座。
躲避着炮火的同时诺恩也没忘记反击。
坐在一旁抱着星兽核努力吸收的厉扶青扭头看向那些追击他们的人,金色的眼眸中各种情绪剧烈翻滚后又在瞬息转为更为深处的晦暗。
在遇到袭击的那刻,他就知道兄长肯定遇袭了,吊在空中的心重重地砸向了更深处,抱着星兽核的小手用力到泛白。
越接近目的地,追杀的人越密集,到最后诺恩抱着厉扶青跳出即将爆炸的战舰,狰狞的骨翼展开,一路杀向了死星。
血液溅在厉扶青白嫩的小脸上,待在诺恩怀里的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怀里的星兽核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第107章 九十一颗糖呀~
昏暗的宇宙中, 唯有一颗星球一阵一阵地爆发着光芒,显得格外的亮眼。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光芒越亮, 随之而来的还有“轰轰轰”的爆炸声和刺鼻的夹杂着浓郁血腥的硝烟味。
厉扶青的目光落在了那密密麻麻的战舰和机甲上。
“那是谁?”
“好像是诺恩,他怀里的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小孩?”
随着诺恩的接近, 用精神力在死星外形成一层又一层精神力网的雄虫率先发现了他们。
“他带小孩来干嘛?”
“要放他们进去吗?”
“放。”
雄虫的精神力本就对雌虫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不放能怎么办?冲上去和他打吗?而且他们现在也没太多的精力去管一个雌虫带个小孩来干嘛。
诺恩护着厉扶青一身是血的杀进死星,艾利克等人也发现了他, 只是他们并没有认出他是谁, 不过无论他是谁, 只要不是他们的人就都得死。
落在一架机甲上的诺恩膝盖微弯, 在一道接一道疾射而来的炮火中敏捷地躲避着。
偶尔有炮火从身边擦过,皮肉烧焦的焦糊味就萦绕在鼻尖。
对身体上每一块肌肉都有着绝对掌控力这一点,使得诺恩躲避的角度十分刁钻且速度很快。
不远处的以利亚早早地就注意到了他,解决掉围剿过来的机甲,他一个翻身落回战舰上, 不顾身上血肉翻飞的伤,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疾冲而来的身影上。
倒得一定距离时他腾身扑杀了出去,却猝不及防对上了那道身影看过来的视线。
诺恩?!
惊讶至极的以利亚好悬一个侧身与诺恩擦肩而过,紧接着血液从身前飞溅起,肩膀处被激粒子束洞穿的他一个翻身落在攻击过来的机甲上, 几番缠斗后轰碎驾驶舱,利落地扭断里面人的脖子。
血液飞溅进眼里, 他扭头看向了落在战舰上的诺恩,随后目光落在了他怀里的那个小孩身上。
落在战舰上的诺恩同样也看向了他, 见他好似是在喊什么,只是在震耳欲聋的世界下除了轰鸣的炮声, 什么也听不见。
但下一秒诺恩就突然冲了出去,冲出去的同时他用巧劲将怀里的厉扶青扔向了另一边。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灼热到极致的巨浪向四周冲击开,过近的爆炸距离使得落在地面的厉扶青又往后滚了一定距离,爬起来后胸口一阵闷疼,耳膜轰鸣的他咽下喉间翻滚的血气,瞳孔紧缩地扭头看向爆炸中心被烟尘遮挡得模糊的身影。
血液细密地从扭曲的骨翼流淌至地面,断裂处沾满了血肉的漆黑骨头刺破皮肉鲜血淋漓的支在外面,血肉模糊的骨翼突然动了动,露出了底下被护得完好的厄涅斯。
其实也不是完好,血液从断裂的眉骨处流下,将半张脸糊得血肉模糊,左手骨和胸骨也被爆炸的余波震断,些许漆黑的骨头刺破皮肉,鲜血淋漓地支在外面。
耳朵嗡鸣得厉害什么也听不见的厉扶青紧紧地盯着那从诺恩和兄长身上流出的血,他从地面爬起来走了摇晃着两步后又摔在地面,整张脸埋进了血泊里,在窒息中抬起头的他,目光落在地面坑洼里的血泊上,瞳孔里的情绪有一瞬的不对劲。
鲜红的血液汇集在被轰炸得坑洼的金属地面,形成一汪洼泽,倒映着天空密集的炮火和机甲。
死星的地面已经被炸得不堪入目,那些高一点的山体和峭壁早就炸得粉碎,扬起的尘土与黑烟将天空彻底遮挡,连那些零星的从战舰缝隙中落下的日光都不再有。
“轰!”
“轰!”
密集的炮火声中,庞大的战舰,坠毁的机甲,飞溅的血液,掉落的雌虫,一切的一切都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在厉扶青过往的一生中,他所有鲜明的情绪都断在了十五岁的那年,自次以后他所有的情绪都被蒙上一层雾,在漫长死寂的岁月中变得寡淡稀缺,而此刻那层雾被鲜红的血液硬生生地撕扯开。
此时的他趴在地上,神色依旧沉淡,金色的眼眸没有焦点,周身却似有无尽的晦暗在翻腾。
血泽里的景象倒映在了他的瞳孔里,无数不详的红光从万丈高空急速坠下,他额前的发丝无风微扬,在厄涅斯自身所不知的情况下,他储物器里堆放着的星兽核连同着厉扶青怀里的星兽核一同粉碎。
天地霎时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的战舰、机甲、炮灰在一瞬间无声的爆炸开,在暗红色的血雾中无声泯灭。
金色的日光从天际落下,紧接着无边的黑雾以极快的速度从天空蔓延而过,察觉到异常的以利亚等虫抬头望去,就见那让虫心悸的黑雾翻滚着向着远处裹挟而去。
星历289454年三月八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各国检测站的人都发现了异常,而这异常出现在横贯整个拉慈维多星际北部的星渊。
“星渊里的黑雾涌出来了?!”
各国专门负责观测星渊的观察员满心的骇然。
星渊横贯整个拉慈维多星际的北部,是虫族与拉慈维多星际之间的天堑,它广阔到就算用拉慈维多速度最快的战舰以距离最短的直线前进,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横穿。
星渊里面常年漆黑无光,唯一生存在哪里的只有庞大丑陋的星兽,除此之外它千百年来一如既往地死寂平静,而今天它里面的黑雾突然翻涌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拉慈维多快速蔓延而去。
恐慌以比黑雾更快的速度蔓延向整个拉慈维多星际。
仿佛只是一个眨眼,整个天空就黑了下来。
未知往往最为可怖,无数人满心悚然地抬头望向从天空中快速压过的黑雾。
没有人知道这些黑雾有没有害,也没有人知道星渊的黑雾怎么突然暴动,只能在广播中一声又一声的安抚声下,满是惶恐不安地待在家里。
死星上,浓郁的血腥和硝烟味中,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厉扶青一口接一口地咽下涌上喉间的血,偶尔有血来不及咽下,便顺着嘴角溢出。
这地方离星渊不远,星渊中弥漫着几乎凝实的灵气,厉扶青无意识地牵引着那裹挟着其他物质犹如黑雾般的灵气,铺天盖地的向着克莱门托压去。
心里悚然的众人发现,那让人感到压迫和窒息的黑雾在覆盖了大半个拉慈维多星际后,停在了克莱门托,然后开始在整个克莱门托上汇聚,越来越浓厚的黑雾遮挡住整个天日,犹如海浪般高高掀起,随时有轰然拍下的迹象。
目光触及那高高掀起的黑雾,克莱门托人的骨骼、血液、灵魂都在颤抖,求生的本能疯狂地催促着他们快逃,疯狂的逃。
经脉在汹涌奔腾的灵力下寸寸绷裂,咽不下的血从嘴角、眼眸、鼻腔出流淌而出,小小的身影趴在战舰上,视线没有焦点地面的血液上,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上滴落,转眼在金属的地面形成一股股细小的溪流,像是要将全身的血液都流光一样。
从地上爬起来的厄涅斯走上前小心地将他抱起来,有力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怀里瘦小的背:“不怕,没事了,小阿提卡斯听兄长的话,不怕……”
另一边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以利亚动作一顿,满心惊讶地看向厄涅斯怀里的那个小孩。
那是…阿提卡斯?!
趴在厄涅斯怀里的厉扶青仍旧没有反应,双眼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
厄涅斯见此低头蹭了蹭他的脸,又用手搓了搓他冰凉的小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背,一声又一声地安抚道:“不怕,不怕,兄长在呢,不怕……”
厉扶青在害怕吗?
他确实是在害怕,这对他来说罕见且陌生的情绪在目睹兄长和诺恩被爆炸覆盖,又在触碰到那熟悉的粘稠血液时,顷刻之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拖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安抚的声音穿过嗡鸣声一声又一身地落入耳里,像是一双温和的手,一点一点地将他不安害怕的情绪收拢,然后耐心地安抚着受到惊吓的恶兽。
眼里没有焦点的厉扶青突然动了一下头,抬眼看了下厄涅斯的脸,随后目光四处搜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察觉到他动作的诺恩走上前,厉扶青看着他,费力地空握了下手,意识到什么的诺恩试探地将手塞进他的小手里。
趴在兄长怀里的厉扶青紧紧握住他两根手指,又攥住兄长胸前的衣服,这才抬眼看向了远方。
在他抬眼看来的那一刻,克莱门托数千颗星球上高高掀起的黑雾轰然拍下,巨大的建筑物在那黑雾下瞬间泯灭。
更多的血液从眼里涌出,诺恩抬手擦去了他眼睛涌出的血,厉扶青靠在兄长的怀里,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黑雾轰然拍下的那刻,无数的恐惧、绝望在亲眼目睹高大坚固的建筑物如同齑粉般泯灭时冲破肺腑嘶喊出声。
死神的身影在那一刻笼罩在身上,一团团暗红色的雾体爆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尖。
当一切安静下来时,克莱门托数千颗星球上所有的建筑物、武器、防御、能源尽数被摧毁。
厉扶青不是好人,他嗜血也嗜杀,但他终归留了手。
除了那些建筑物,只有克莱门托所有高层人员死亡,其余的人没有任何伤亡。
这或许是他担心杀戮太过,拉慈维多星际其它国家联合剿灭虫族而手下留情,也或许是在某被兄长抱起来的那刻心情好了点,也或许是无端的恻隐之心作祟,让他在最后那一刻下意识地留了手。
一束一束的阳光在黑雾散尽时落了下来,绝望与恐惧还未从心里散去,阳光的温度就再一次披落在了身上。
将弟弟护在怀里的女孩抬眼看向天际,金色的阳光倒灌而下,这一刻天地的呼吸声,鸟儿的鸣叫声,树叶晃动声,一点点地抹去心间的恐惧。
死神的身影在那一刻确确实实地笼罩在了千千万万的克莱门托国人的身上,但又在某一刻无端地动了恻隐之心
那一日过后,所有觊觎的目光悉数从虫族身上退去。
虽说没有直接证明那黑雾和虫族有关,但各国也不是傻子。
那黑雾明显就是朝着克莱门托去的,克莱门托当时有什么异样吗?
过后仔细查过克莱门托的各国能很负责地说没有。
若说有的话,也只有当时的克莱门托对虫族出手这一举动。
那黑雾是虫族的手笔这一猜想虽然很离谱且不切实际,但万事还是谨慎小心为上。
毕竟那些建筑物湮灭的那一幕很熟悉,像极了塔卡星球阿提卡斯一跃时,那些湮灭的虫潮。
万一虫族确实是掌握了操控星渊里那些黑雾的办法呢?
不过在此之前谁都没想过那星渊里的黑雾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别说克莱门托看似只死了高层人员,其中牵扯出的混乱又不知死了多少人,更别说那些尽数被摧毁的建筑和星球上的防御更是让克莱门托大伤元气,不少高等国家趁火打劫,更是让克莱门托大出了一回血。
当初在高等国家中排前三的克莱门托,直接一朝落到吊车尾的位置。
经此一遭,各国短时间内不敢再对虫族出手,虫族在拉慈维多星际的境况安全了很多,留下驻守攻打下来的星球的军队,虫族的军队开始准备返回虫族。
屋内,厄涅斯守在治疗舱旁,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看着里面躺着的小阿提卡斯,半个月过去了,军队明天就要启程返回虫族,而厉扶青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其实以厉扶青的能力是无法做到那天的那种程度的,但是雄虫是星渊最喜爱的造物,就因为当初雌虫把雄虫从星渊拐走,到现在星渊里漂浮着的各种能量物质都还在排斥着雌虫。
这也是雌虫在星渊极容易精神海暴动的原因。
来看阿提卡斯的赫斯安泽看着躺在治疗舱里的三头身小虫崽,看着看着没忍住趁厄涅斯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打开治疗舱,伸手去戳那看上去软乎乎的小脸蛋。
这一戳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
对上这双突如其来睁开的眼睛, 赫斯安泽手上的动作僵住。
旁边正在查看文件的厄涅斯手上的动作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侧头看来。
这一侧头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只是心里的喜意还没来得及涌上, 就看到了那被戳出一个泛红的指甲印的小脸。
厄涅斯俯下身摸了摸小阿提卡斯脸上的指甲印,微微眯了下眼, 侧头看向将手藏在身后的赫斯安泽。
对上他视线的赫斯安泽:“……”
他能说他的力道已经很轻了吗?要怪就怪阿提卡斯那脸, 怎么变小了后像是嫩豆腐一样一戳一个印。
赫斯安泽不出意料地被收拾了一顿,本就弟控的厄涅斯在阿提卡斯变小了后, 那弟控的属性更是又严重了许多。
初夏的天空像是倒置的海面, 微风一过便带来了夏日独有的气息, 被兄长抱着出来的厉扶青上身穿着浅绿色打底袖口上有两只小白鸽的短袖, 下身穿着深蓝色的五分裤,白嫩的小脚丫上穿着一双同系色的凉鞋,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双金色的眼眸被肉乎乎的脸蛋衬得越发的圆。
一路上的军雌都在有意无意地往厄涅斯阁下怀里的那个小孩身上瞥,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惊奇, 他们都听说了,那个小孩是阿提卡斯阁下。
阿提卡斯阁下居然变小了哎?!
而且…变小了的阿提卡斯阁下好可爱!
每当对上阿提卡斯阁下那双因为变小而显得圆溜溜的金眸时,军雌们就忍不住下意识露出姨母笑,而每当他们沉迷在阿提卡斯阁下萌萌哒的模样时,又会不期然地想起阁下以往在战场上杀疯了时的模样。
一边是萌萌哒的小虫崽模样, 一边是嗜血杀神的模样,反差感直接拉满。
战舰上的法利斯恩塞萨看着抱着阿提卡斯走来的厄涅斯, 没忍住伸手去戳他脸,半路上被厄涅斯伸手给拦住了。
厄涅斯行礼问了个安, 随后笑道:“陛下,小阿提卡斯的脸嫩, 戳不得。”
闻言,法利斯恩塞萨想到赫斯安泽昨天被揍的原因,只好颇有点遗憾地收回手。
被兄长抱着的厉扶青也跟着行了个礼,那绷着小脸行礼的模样实在是稀罕得紧。
看得实在手痒的法利斯恩塞萨咳嗽了一声强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转而问起了厉扶青的身体状况。
得知厉扶青的身体目前查不出有什么问题,也查不出他为什么变小后,一行虫就朝着战舰上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他们到达时会议室里已经有了不少虫,在看见法利斯恩塞萨后纷纷站起身行礼问好,期间眼神不住地往一旁厄涅斯怀里的厉扶青身上瞟。
摆手示意众虫坐下后法利斯恩塞萨就坐在了主位,见众虫的视线还在不住地往阿提卡斯身上瞟,他屈起食指轻敲了下桌面,浅茶色的眼眸里噙着淡淡的笑意:“好了,注意力收一收,从里德这里开始汇报各自手里的事。”
叫做里德的雌虫起身汇报起了他手上的事:“各项事宜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只一些琐碎的事还在收尾,大概再有半个小时回程的战舰就可以起飞。除此之外……”
待在兄长怀里的厉扶青注意力不在这些事上面,他拍了拍兄长的手臂示意自己要下去。
厄涅斯低头看向他,捏了捏他的脸,又在终端上发了条什么消息,这才俯下身把他放下。
落地的厉扶青扶着椅子腿活动了下腿,这才迈着小短腿往外走去。
正在汇报军务的虫和正在听汇报的法利斯恩塞萨等虫都没忍住侧头看了过来。
没办法,一想到那强大到让他们感到压迫的阿提卡斯阁下变成了如今这三头身的小虫崽模样,他们就忍不住感到惊奇。
一口气走到门口的厉扶青靠着门框歇了会才又继续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从拐角处走过来的诺恩给捞进了怀里。
身体虚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任由摆布的厉扶青:“……”
收到厄涅斯阁下的消息就连忙赶过来的诺恩塞了盒果汁在厉扶青手里,就抱着他朝前走去,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阁下要去哪?我带你去。”
厉扶青沉默了两秒后妥协地将吸管插好,抱着果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喝起来很不错:“没想去哪,就是想出去看看。”
诺恩抱着他走到战舰外,厉扶青望着来来往往的军雌,又将视线放在了更远处。
他打算给虫族打下来的这些星球弄一些阵法,就像是青阳宗的护山大阵那样,或者还能加一些幻阵,有这些区别于科技的法阵,好歹算是多了一层防护。
只是他对这些阵法了解不多,甚至说没有了解。
厉扶青吸了口果汁,好在那记载着命契的心得上写了不少与阵法相关的知识,他多研究研究说不定能给弄出来,在这之前他倒是可以在星渊里布一些杀阵。
这些星球是虫族的第一道防线,星渊就是虫族的第二道防线,所以很有必要布上一些杀阵。
厉扶青想了想,觉得也可以给反叛军那里弄两个,米勒那里也可以给整上两个杀阵,好歹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得给一点好处让米勒多对虫族留在这里的军队和反叛军上点心。
虽说一早就与米勒说定,他会照看虫族留守在这里的军队和反叛军,但这个照看上心和不上心是有区别的,而且倘若米勒收了他的好处,真出了事的话他也更有理由来找米勒的麻烦。
这次回去后除了研究命阵和幻阵这些阵法外,厉扶青觉得也得将修炼的心法给整出来,让虫族的虫修炼上。
以前他对于很多事的态度都很淡泊,处在那种能活活不能活就死的状态,后来又因虫族本身就是自身所处星域的老大,他没必要改变虫族的现状,所以没想着给弄一个心法让虫族的虫修炼。
但现在不同了,拉慈维多星际的出现威胁到了虫族的处境,虫族需要变得更强。
厉扶青看了眼手里酸酸甜甜的果汁,看了看远处井然有序的军雌,又抬头看了眼诺恩。
他现在在乎的东西很多,也想好好的,认真的活一回,所以很多东西就有了更多的考虑。
科技这方面他们暂时比不上拉慈维多星际,那就得谋划一下其他的增强实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