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结果后厉扶青挂断了通话,埋头继续研究。
处理完事的诺恩从军部回来,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小身影。
他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后走上前坐下,歪头看向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厉扶青。
阳光从窗外落进,跌落在他苍白细腻的脸上,他穿着一件浅色的短袖,胸前有个圆形的图案,黑色微圈的头发用发圈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盘腿坐在地毯上,金色浓密的睫毛微垂,很安静也很耀眼。
诺恩守在他身旁看着他,就像是恶龙盘守在珍宝身旁。
诺恩这段时间没少打架,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他阻挡了其他雌虫靠近阁下的道路。
厄涅斯知道这点,但是他没有插手,他的小阿提卡斯是最优秀的,想要靠近他当然得自己拿出本事来,若是连诺恩那一关都过不了,那就未免太逊色了。
诺恩知道这点,所以他死死地将那些雌虫拦了下来,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提卡斯阁下的?
他将记忆力所有有关阿提卡斯阁下的画面翻出来,反复查看。
在最初他觉得是在那一次崩塌的虚拟世界中,看见崩塌的虚拟世界在他的一个抬眸中重建,破碎的苍穹复原,金色的阳光重回大地,雄鹰的鸣叫悠长回旋,风声,海浪声,呼吸声混合着心跳声冲击着耳膜,冲击着灵魂。
后来他又觉得或许时间还可以再往前推,或许是他跪在雨幕中时阁下负着伤脸色苍白撑着伞走来的那一幕,也或许是在他将萨尔诃斯丢进反叛军,在漫天的炮火与战舰下准备死在Y03荒星时,阁下从战舰上跳下来向着他奔来,一把扯掉他脖子上遮挡雌奴纹的绷带,宣布他是他的那一刻。
但是在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最初在N91荒星,日光被浓厚的黑烟遮挡,只于零星的阳光从缝隙中落下,阁下站在废墟之间侧头看来的那一幕。
每每想起这一幕,诺恩心里都会浮现隐秘的欢愉,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阁下的雌虫。
阁下的过去随着炮火葬送在了N91荒星,而他是阁下新的虫生中的第一个雌虫。
从在荒星上遇见阁下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就总在阁下身上。
无论是当初被关在黑塔,还是被阁下带回西瑟尔庄园,他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在意注视着阁下。
他发现他看似淡漠不好接近,其实心软又护短。
他发现他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心情会变得很好。
他发现他很喜欢酸甜味的糖果,但又不喜欢全甜或者完全酸的东西。
他注视着阁下,越注视越想靠近,越靠近就越陷越深。
他耀眼强悍,干净柔软,比日轮还要吸引视线,还要引虫沦陷。
他真的好喜欢阿提卡斯阁下,喜欢到恨不得将他揣在怀里,但又怕掩住他的光芒,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又充满占有欲地守在他身旁,向其他雌虫宣告着想要靠近阁下,得先过他这守护着珍宝的恶兽这一关。
诺恩一边漫无边际地放任着思绪,一边开始动手往厉扶青衣服的两边衣兜里塞糖。
厉扶青低头看着他塞糖的动作,冷不丁的嘴里就被塞了颗糖。
含着糖的他抬眼看向诺恩脸上的笑,心里想着的是关于雌虫修炼的基础心法。
诺恩好像不愿意他用现在的这副小虫崽的模样去探索他的身体,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等一等。
想着他看向手腕上的石串,有这个石串在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摆脱这副幼小的样子。
塞完糖诺恩起身朝楼下走去,过了一会端着一盘刚烤出来的小蛋糕上来,支了个小桌子放在厉扶青的左手边。
他好像总是热衷于投喂他。
厉扶青捧着个蛋糕腮帮微鼓的想着,不过他也挺喜欢这种被投喂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窗外吹进来的风带上了一股水汽,他扭头看去,发现天空微微暗下来一副快下雨的样子,诺恩起身将窗户关上,下一秒骤雨突至。
楼下,哗哗哗的雨声中管家赫伯特正在指挥虫将数量庞大的衣服放入衣帽间。
这些衣服分别是厄涅斯,雷勒,撒利亚,诺恩,雷坦还有法利斯恩赛萨陛下、赫斯安泽等虫给小阿提卡斯阁下置办的。
不只是衣服,还包括了各种搭配的配饰。
诺恩和雷坦两个还没太多资金的雌虫还好,就买了个几十套,像是厄涅斯、赫斯安泽、赫斯安尼等雄虫阁下那是成百上千套的买。
这就导致送上门来的衣物一个衣帽间根本放不下,管家赫伯特又临时带着虫收拾出了三个衣帽间。
他心里有点发愁,也不知道阁下他们都在想些什么,怎么都不约而同的给小阿提卡斯阁下置办衣物。
这么多的衣物,就算小阿提卡斯阁下一天不重样的换三套,没个两三年下来都换不过来。
楼上听到动静的厉扶青出来看了一眼,在沉默了两秒后扭头看向房间里的诺恩。
正常的衣服就算了,那些动物的,长翅膀的,毛茸茸的衣服是个怎么回事?
对上他视线的诺恩走出来,看见那些衣服有点惊讶。
看到他脸上的惊讶,厉扶青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些衣服,不是诺恩的话,应该就是赫斯安泽那个不靠谱又爱凑热闹的买的。
诺恩看看那衣服,又看看厉扶青,突然上前从中挑了一套非常可爱的猛兔的衣服,转身看向他时一双眼睛微微发亮:“阁下要试一试吗?”
厉扶青拒绝,迈着小短腿转身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他的逃避并不成功,因为赫斯安泽置办那些衣物的时候告诉了厄涅斯,处理完事情的厄涅斯在得知衣服已经送到后,转身直奔他亲爱的弟弟的房间。
反抗失败的厉扶青被夹带在胳肢窝下带去衣帽间,被迫换上一套十分可爱的毛绒熊的衣服,在诺恩笑着喊他看镜头时,绷着脸配合地抬手比了个耶。
下楼时,客厅里的雷坦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就看到穿着身毛茸茸的小熊衣服的阿提卡斯正在一阶一阶地下着阶梯,有着恒温手环这个天气穿着这种衣服也不会觉得热。
雷坦的目光落在那随着走动颤巍巍的耳朵,心里突然萌生一种揉上两把的蠢蠢欲动。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在吃饭时特意坐在了阿提卡斯的身边,然后伸出了罪恶的手快速捏了两把。
察觉到的厉扶青扭头看他。
雷坦一本正经地吃着饭,严肃的像是刚刚他什么也没做一样。
日子缓慢地向前过着,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企图闯入墓星的雷勒被押送回了首都星。
得到消息的厄涅斯一向散漫痞气的神色多了份凝重,不过那份凝重也只存在了数秒,他又重归以往的散漫。
他从书房出来,下楼走出客厅登上悬浮车朝着宫殿的方向驶去。
这么多年来如同雷勒一样察觉到了雄虫诡异的死亡,并且一路摸索到了墓星,又从中猜测出不少事的雌虫有不少,或者说很多。
雄虫的寿命不短,至少在历史书上就明确地书写过雄虫的寿命,倒也不是没想过直接纂改雄虫的寿命,但那些活了四百多岁的雌虫就是一部行走的历史书,篡改的历史蒙蔽不了他们还会引起其他雌虫的注意力。
倒也想过将他们全杀了,但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没这样做,这就导致上面不好在雄虫寿命这上面做什么手脚。
当然大多数知情的雌虫也不愿在这上面动手脚,那总给他们一种在诅咒雄虫阁下的感觉。
这也导致了虫族没有超过两百岁以上的雄虫这件事不好解释和隐瞒,只能尽量地将雄虫的资料隔绝于雌虫们的视野里。
在虫族大多数雌虫一生都没有机会见到雄虫,更不会有机会了解到关于雄虫的资料,唯一能有机会在天网上了解到的雄虫的资料,也大多都是稀缺且负面的。
这也导致了在大多数雌虫的记忆里,雄虫是高高在上且不能得罪的,他们热爱追逐雄虫阁下,但又理智地不敢靠得太近。
大多数雌虫都处在精心布置的信息网里,偶尔会得到一些关于雄虫的信息,但那都是被允许得到的,只是尽管这样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一些无法处理的破绽。
这便导致那些本身就处在拥有雄虫的家族中的雌虫、亚雌在接触到的雄虫足够多后,会逐渐地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当他们察觉到异常并主动跳出被制定好的信息网重新去审视雄虫,他们就会轻易地得到某些被隐藏的答案。
心智足够坚定强大的雌虫在得知真相后,会崩溃痛苦挣扎一段时间,然后再经过一系列劝说和权衡利弊后,他们会一如往常地做着该做的事,唯一的改变或许就是他们看不得其他雌虫说雄虫一句不好,并且时常提倡少生,或者直接不生的政策。
由于脱离了雄虫的虫蛋的诞生都是通过一些科技手段辅助,这导致了这些机构时不时会发生一些或虫为,或意外的灾害,导致即将诞生的虫蛋通通作废。
上面的虫知道这是哪些虫做的,但他们统一地默许了这种行为,只是太过分的话,顶头上的陛下就会出手遏制。
至于心智没有那么强大且性子偏激的雌虫,在得知真相后,崩溃一段时间就转身投向了反叛军,企图杀光所有雌虫来杜绝雄虫所谓的悲惨命运。
虫族就像是一个随时会崩塌却又被一根绳索吊着的高楼大厦,摇摇欲坠地保持着这种状态延续了千百年。
他们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能延续多久,但除了延续下去没有其他办法。
厄涅斯这一去去了三天,直到雷勒的情绪完全平复了后才带着他离开。
他们离开时法利斯恩塞萨站在窗台上注视着他们的身影,他并没有将阿提卡斯曾经告诉他的他或许有办法延长雄虫寿命的话告诉他们,因为那并不确定,且事实没出现之前,他不想给雄虫们一个虚幻的希望,那对他们来说太过残忍。
悬浮车来到西瑟尔庄园,一路上雷勒都落后两步跟在厄涅斯的背后,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身影上,雄虫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厄涅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不是一直以来都将雌虫当做可有可无的玩物的吗?
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厄涅斯身后,恍惚中想起了自己刚诞生时,刚学会走路时,曾有一道不是很高到的身影,也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过。
只是那记忆太过遥远迷糊,他不知是真实的,还是在他受到巨大冲击后,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画面。
迈进客厅后的第一眼,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犀兽奶显得可可爱爱的阿提卡斯,他脚步一顿。
坐在沙发上的厉扶青听到动静抬头看来,视线首先落在厄涅斯身上,上下扫了一眼确定兄长没事后,才看向走在后面一点的雷勒,这一看眉头就深深地皱起。
雷勒有些许狼狈,头发凌乱,衣服褶皱,眼里布满血丝,神情恍惚中带着股沉重,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快要将他压垮的痛苦一样。
厉扶青眉头越皱越深,他从沙发上下来,走上前,将手里的犀兽奶递了出去:“给。”
在难受的时候喝一杯温和的犀兽奶会好过许多。
雷勒下意识俯下身接过,就对上了眼前这双金色的带着些许不悦的圆溜溜的眼眸。
厉扶青仰头看着他,平静的神色中带着股说不出的压迫:“有什么难办的,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告诉我。”
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维护,雷勒一时有点愣怔,雌虫对雄虫有着极为狂热的保护和追逐欲,他这二十多年来自从意识到雄虫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后,就一直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疯狂想要靠近的本能,那是一种极为痛苦的与自己撕咬的过程。
如今不用这样了,但是他好像又陷入了另一种更痛苦的本能与理智撕咬的过程。
理智告诉他,只能这样,只有雄虫的这种牺牲虫族才能延续,这事若暴露出去的话,整个虫族都会在顷刻之间崩塌,他不能让无数死去的雄虫的付出白费,且他就算想将这事大肆报出去也不可能,反叛军就是最好的列子,虫族上层对于天网的掌控是绝对的,任何相关的信息都暴露不出去。
他唯一能透露的对象就是自己的朋友、战友、撒利亚和雷坦他们,但他能将他们一同拖入痛苦的深渊吗?
他不能,所以他必须接受这事,并且将它隐瞒,但本能让他接受不了雄虫的这种牺牲,他的血肉每时每刻都在被这件事的真相撕咬得血肉模糊。
沉默了好一会,雷勒蹲下身,他试探地抬手摸向厉扶青的头,见他没躲后就轻轻地揉了下,试图扯起一抹笑的他脸上僵硬的肌肉颤抖着,使得呈现出的表情出现了扭曲的状态:“这句话该我说,以后有虫欺负你,或者遇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告诉二哥。”
对于雷勒的转变厉扶青有些许意外,感受着他轻颤的指尖,他看向雷勒的神情,他像是处在一种巨大的即将被压垮的痛苦中,连对身体和表情的掌控力都完全失去。
他觉得雷勒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就比如雄虫生命力的事。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于是只能点头,应下了他的话:“好。”
那天过后雷勒像是恢复成了平常的状态,但雷坦还是觉得他变得奇怪了不少,就比如他居然会下厨试图给阿提卡斯烤小蛋糕?结果考出来的糊的,或硬邦邦的失败品全塞给了他。
还有就是他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阿提卡斯带礼物,当然还有厄涅斯的。
雷坦和从实验室出来的撒利亚一度以为他被暗物质污染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半个月后,远在拉慈维多的米勒收到了来自虫族的礼物,两张阵法的详细布置图和不少篆刻着能调动天地能量的阵纹的红色晶块,几颗星兽核另还有两个方位微型仪器。
这两个方位微型仪器是撒利亚对阵法感兴趣后,在厉扶青的配合下研发出来的。
阵法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接用外物,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调动天地间的能量。
撒利亚研究下来发现,阵法启动时会散发一种奇怪的低频,这种奇怪的低频能与天地间的浮游能量达成共振,然后以某种特殊的规律调动这些能量。
他自己尝试过摆放阵法,发现他摆放的阵法大多数不起作用,偶尔起的作用也大不如阿提卡斯亲手摆放的阵法,数次研究下他发现问题出在那种奇怪的低频上。
阿提卡斯好像总是能轻易地知道,在什么方位布置阵法会出现那种奇怪的低频,这或许就是他所说的什么天地道韵。
于是他在阿提卡斯一次次的配合下,花费了不少时间研发出了两个微型仪器,这两个微型仪器仪也没有太大作用,就是能预测出阵法摆在什么方位,散发出的那种低频的几率大一些。
有了这两个微型仪器,本打算亲自去往拉慈维多指挥军队和反派军布置阵法的厉扶青直接打消了念头。
弄清楚这些东西怎么用后,对修仙很有兴趣的米勒抱着东西转身就出去准备试试看。
在米勒鼓捣着这些东西时,蓝星军校的选拔赛也宣告结束。
这次决定前往虫族交流学习的有晏云、路浮、尼默、乔娜并其他军校各个年级的首席。
这个阵容不可谓不豪华,蓝星参加争夺赛的小队都在里面了。
治疗舱里,路浮的脸上有一道从右边太阳穴横贯到左边下颌的伤口,他呲牙裂嘴地向靠在治疗舱旁的尼默吐槽:“乔娜那母老虎下手未免有点太狠了点。”
尼默哼笑:“还不是你贱兮兮地要去撩拨她。”
路浮委屈,哪是他非要去撩拨她,分明是她不怀好意的接近队长,他这是为了防止队长被害。
另一边晏云查看收到的尼默发来的路浮的情况,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后,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从终端上收回视线,看向外面随风摇曳的树枝,又要见面了。
想到在争夺赛上被虫族选手淘汰的一幕幕,想到那以一己之力杀穿整个争夺赛的身影,内心就不由自主地战栗。
双S级是拉慈维多星际单兵作战的巅峰,自从一脚踏入双S级后,晏云就陡然失去了目标,失去了需要攀爬的高峰,而眼下新的高峰出现,这让他控制不住的感到战栗和兴奋。
虫族,西瑟尔庄园,厉扶青在册子上落下了最后一个字,这是一本关于人类修炼的基础心法,它会为虫族换来足够大的利益,也会为虫族带来一个足够牢靠的盟友。
他将册子放在一边,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就转身迈着小短腿往浴室走去。
从军部回来的诺恩穿着一身军装,刚准备回房间去换身衣服时,就听到阿提卡斯阁下房间里传来的有些异样的声音,他眉头一皱,疾步走上前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后就推开门,目光快速搜寻了一番就落在了浴室的方向。
听着浴室隐约传来的水声,脑海里浮现阁下走着走着往下栽去的画面,他快步冲上前一把推开浴室的门。
上锁的门在雌虫的手里显得脆弱不开,用力一推锁芯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门一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诺恩带着焦急的眼底。
诺恩一愣,握住门把的手一松,阁下他…变回来了。
哗哗的水声中雾气弥漫整个浴室,正在打量着自己手的厉扶青听到动静后侧头看来,水顺着线条分明的下颌一路下滑,诺恩的视线下意识地顺着那股水流移动,眼睁睁地看着它划过湿漉漉的锁骨,胸膛,再分流地滑过紧实的腰腹,然后向着更深处流淌去。
诺恩仿佛是被什么灼烧到了一般唰地一下移开视线,那种看一眼浑身都要烧起来的感觉,让他呼吸瞬间失了节奏。
他控制着体内逐渐沸腾起来的血液,转身就要出去,下一秒就被从水雾中走出来的厉扶青按住了肩膀。
恢复后比原来要高上一个头的厉扶青站在他身后,伸手越过他的肩膀将门抵上。
靠得太近,让诺恩能明显地感觉到来自背后的湿润。
“我学会了。”
“嗯?”紧绷着身体,压抑着自己不要做出什么的诺恩下意识问了句:“学会了什么?”
“怎么在浴室里弄哭你。”
明明是一句很平淡的陈述句,却仿佛能点燃欲、火一般,轰得一声将诺恩的脑海烧得一片空白。
第113章 九十七颗糖呀~
浴室的空间无形中变得逼仄起来, 灼热的气息从口鼻间呼出喷打在颈侧,酥麻顺着颈侧一路蔓延至头皮,潮湿的手覆盖上手背, 诺恩紧绷的指尖抑制不住地一颤。
那潮湿又炙热的手握着他的手来到颈间,将扣得板正的衣扣一颗一颗解开, 整个过程缓慢得让身体里的那股灼变得愈发难以忍耐。
上身的衣服被剥落, 肩背部裸、露出来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手被带着越发往下, 金属的卡扣声响起, 诺恩的心脏颤得厉害, 在最后一件衣物被剥去之前, 他突地反握住阁下的手,抬起头,对上那双掺杂了些许暗色的金眸,嗓音哑得厉害:“阁下喜欢我吗?”
厉扶青直视着他的双眸,停下手上的动作, 手指在他眼尾处控制不住浮现的细鳞上抚过,带有独特的缠绵和强烈的侵略性,开口时的嗓音带了两分哑意:“嗯,喜欢。”
他是喜欢诺恩的,不然也不会纵容着他的靠近与触碰, 也不会对他有种无法控制的占有欲。
只是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翻遍自己所有的记忆, 也还是无法得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诺恩的。
得到答案的诺恩主动褪去最后一件衣服,随着他弯腰提腿的动作, 腰臀和长腿的线条漂亮得不可思议。
褪去最后一件遮体衣物的他退后半步靠进厉扶青怀里,毫无遮挡的触碰让他呼吸一颤, 随即他仰头啃咬上厉扶青的喉结,眉眼间充斥着野性的渴望,沙哑的嗓音里含着毫不遮掩的欲、望:“阁下…”
厉扶青的目光随之变得幽暗深邃,他抬手轻触着诺恩身体上开始蔓延的虫纹,漂亮的,诱虫的,极具欲、望的。
他在向他敞开自己,在向他散发着他将无条件承受自己给与他的一切的信息。
金色的眸色越来越暗,想要欺负他。
厉扶青是一个正常的雄虫,自然也有欲、望。
所以在发现自己被勾动的欲、望时,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控制什么,低头咬住了蜜色的后颈,以不容反抗的姿势掌控着他,占据着他,看着他逐渐陷入失控。
在做到最后一步时厉扶青突兀地停下动作,他微微带点力地抚上诺恩的脸,嗓音哑得厉害:“不做了。”
诺恩:“为什么?”
厉扶青微微闭眼,遮住眼里的暗色:“得先登记领了证再做这些。”
诺恩瞳孔紧缩,呼吸骤停,腮帮紧咬,浑身血液沸腾而起,直冲大脑,神经一下子兴奋到极点,他凑近了:“阁下,给我一个吻。”
厉扶青低头吻住了他,在分开时被拦阻了,他野性的眉眼中带有几分难耐,奔腾的欲望在血管里沸腾,兴奋地喘息着:“阁下,不够。”
“阁下…我渴望着你…”
“…触碰我…”
“弄…”
厉扶青看着他,暗下去的眸色中几乎透出股摄人的兽性,他将他反手按在了墙壁上,覆了上去。
精神力核被触,没想到他会用精神力的诺恩猛地向后仰起脖颈,紧缩的瞳孔失神,身体没一处不在颤抖,连气都喘不匀。
哗哗的水声中带着颤的闷哼回荡在浴室,气氛攀升到了顶点。
诺恩最后如愿以偿地被弄哭了,当一切歇下时他的嗓子都哑了。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难得累得不想动的他躺在床上,想起先前的一切,满足地微眯眼睛,他没想到阁下会用上精神力,甚至到后来连他说的那什么灵力都用上了。
想到身体和精神力核被同时一寸寸碾开侵入的过程,诺恩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扭头将脸埋在枕头里,不怎么顺畅的呼吸让他将发散的思绪收回。
拿着睡衣走进来的厉扶青看了眼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在枕头上的诺恩,走上前捏了捏他的后颈:“别这么趴,待会喘不上气来。”
被捏住后颈的诺恩哆嗦了一下坐起来,不适的某处让他动作微微一顿,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了遍布的痕迹。
厉扶青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从他房间里拿过来的睡衣:“抬手,我帮你穿。”
诺恩听话地抬手,只是轮到裤子时他自己拿过来穿上了。
穿好睡衣的诺恩盯着厉扶青看了看,或许是才做过那种事的原因,他莫名地有点想黏着阁下。
他并没有控制自己的这个念头,坐在床上的他往前挪了挪,用骨尾圈住了厉扶青的腰身。
厉扶青任由他圈住自己,在他心里,诺恩已经是他的伴侣,对于伴侣是要宠着的。
他摸了摸诺恩的头:“饿吗?给你拿吃的。”
诺恩摇头:“不饿。”
听到他哑得厉害的嗓音,厉扶青眉头微蹙:“去治疗舱里躺躺?”
诺恩笑,胸腔震动得连带着厉扶青都感觉到了:“不用,过会就好了。”
雌虫的愈合力强,虽然闹得疯,但其实他身上并没有不舒服,眼下也只是嗓音有点哑而已,过不了一会就会好,连身上的印记都留不住。
圈了一会后诺恩就松开了骨尾,在厉扶青躺上床后他又贴过去黏糊糊地挨着:“阁下,给我一个吻。”
厉扶青侧头看着他,依言吻住他,分开后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金色的眼眸里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笑意:“就这么高兴?”
是的,诺恩在高兴,全身上下都洋溢着说不出的高兴和愉悦。
诺恩仰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紧缩成一条线:“阁下。”
“嗯?”
“我好喜欢你。”
“嗯,我知道。”
“阁下。”
“嗯?”
“你也好喜欢我吧。”
“好。”
听到回答的诺恩愉悦地笑了,骨尾像是恶龙的尾巴一样,将珍宝完完全全地圈在自己的地盘。
早上,阳光还没从窗外落进,诺恩就起床去往军部。
厉扶青坐在窗边目送他离开后,就埋头写起了雌虫的基础心法。
他昨日里里外外地探索了番诺恩的身体,将雌虫经脉的走向完完全全记了下来。
最初他是打算将诺恩弄哭的同时探索一下经脉的走向,因为灵力与精神力不一样,探索的又是经脉的走向,第一次经历时难免会感到不适,所以他本不打算做到最后的,没成想到最后没忍住,以至于后来将灵力探进去时,诺恩的反应很是剧烈。
厉扶青想着闭了闭眼,将纷杂的思绪压下去,继续专心书写起适合雌虫修炼的心法。
蓝星前来学习的交流生估计会在一个半月后到,在这期间得将军校的雌虫、雄虫的战力都拔高一个度,只有给了蓝星的军校生足够的震惊,那本人类的修炼心法带来的利益才足够大。
在这之中尤其是和蓝星有过交手的还在军校的赫斯安泽、法利斯恩伊恩、希利安弗恩等虫的作用最大,所以对于他们灵力锻体的进度得盯一盯。
厉扶青想着将写完的心法交给了陛下,然后就打算准备和诺恩登记领证的事,只是还没等他挑选出一个好日子,他就被派去了星渊。
在经过大批量的试验,确定这两本心法的作用后,虫族开始准备大批量修炼,怕出岔子需要厉扶青去盯一盯。
第一批被派去的是军校生,紧接着除了第三军团被留下来外,其他军团也陆续进入星渊。
修炼必须进入星渊,因为只有星渊有灵气,撑得起这么多雌虫、雄虫一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