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雄虫徒手碎钢甲by积雪下的黑猫
积雪下的黑猫  发于:2024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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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看过诺亚出来的赛达蹲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他满脸胡茬,眼下青黑,眼里泛着血丝,头发油腻,一看就是许久没休息过。
赛达很是难受,老大曾救过他不止一次,可老大出事了,他却连帮他看顾弟弟都困难。
他身上的钱支撑不了多久,要是诺恩再不出来的话,没有医药费,最多半个月诺亚的医疗舱就要被停用,以诺亚那坏透的身子骨,停了医疗舱怕是一周都熬不过去。
他知道赫斯安泽这是以老大的弟弟作为要挟,想要老大向他低头,成为他的雌侍,甚至是…雌奴。
老大表面上不显,骨子里却是个极傲的,不然也不会在得罪赫斯安泽后不肯服软,一直咬牙坚持到现在。
这段时间赛达偶尔也会想,若是老大…没那么傲就好了,明明只要…只要略低一下头就好了。
要知道给雄虫当雌侍,可是多少雌虫求不来的。
赛达并不知道,就在他身后的楼上,有个他绝对不陌生的亚雌正双手撑着窗台,眯着漂亮却凌厉的眼眸,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你说他还能坚持多久?”
米勒望着楼下坐在台阶上略显狼狈的赛达轻声问着,诡异的是周围除他外却并无一活物,他却像是得到答案般轻声笑起来。
“我赌他坚持不了三天。”
“因为我啊,会在第三天出现在他面前。”
“以一个救赎者的姿态。”
“虽然说是夸大了,但是在走投无路的赛达眼里,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米勒是一个穿越者,可惜的是他这次犹如中奖般的穿越并不是很完美。
他穿越到了一个社会状态极其扭曲离谱的虫族世界,数量极少的雄虫因为性别优势而拥有极高的地位,不仅在婚姻上,甚至在生命,自由上都可以随意掌控践踏更为强大的雌虫和亚雌,而他不仅没有像想那些穿书小说一样穿成高高在上的雄虫,甚至雌虫都不是,而是穿成了一个亚雌。
这让米勒很是不满,不过好在系统的存在稍稍弥补了点这缺陷,并且因为系统自身的错误导致他穿到亚雌身上,它在很多地方给了他极大的方便。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米勒都是一个极富有野心的存在,穿越到了这样一个扭曲的世界,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令他看不惯这个扭曲的社会状态,强者才应该处在上位,而弱者才是该被践踏的存在。
所以他看上了诺恩,一个拥有足够天赋,足够潜力的雌虫。
只是他基因里还带着对雄虫的奴性,骨子里就对雄虫下不了手,起不了杀念。
这可不行,毕竟他们可是要推翻现有制度,将雄虫踩在脚下的强者。
所以他根据诺恩的性格,给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局,让他得罪了赫斯安泽这个如疯子般的雄虫。
只有让他对雄虫起了厌恶和恨意,彻底拔除了基因里的奴性,未来才能成为他挥向雄虫的刀。
想着这些的米勒笑着出了医院,正要上悬浮车时收到了舍友发来的消息,说他逃课的事情暴露了,教官发现了他逃课并且还让其他虫帮忙打掩护的事,现在让他立马回去。
米勒脸上的笑容一僵,差点一脚踏空摔个狗吃屎。
这个世界的军校和他那个世界的学校可不一样,犯了错可是真的会被扒一层皮的。

‘弱小、骄横、狂妄、暴戾、骄奢淫逸。’
医院里,写下这几点的厉扶青发现雄虫是一个很糟糕的存在。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所需要的就是扮演好雄虫这一身份。
弱小还好,这具身体出生就带了病症,不用伪装就足够弱了。
就是这后面的骄横,狂妄让一向低调的厉扶青有点难办。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坐在窗前的厉扶青眼帘微掀,看向门的方向:“进来。”
门推开的那一刻,厉扶青周身气势已然一变,身穿浅蓝色病服的他斜倚着,目光散漫地打量着走进来的亚雌,一举一动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雄虫阁下日安。”
赫伯特是希瑟尔家族的管家,此次是来接希瑟尔家族才找回不久的雄虫阁下。
他微微低着头对雄虫阁下表示尊敬,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匆匆一瞥时,瞥见的那双犹如日轮般的金眸,和那过于瘦削的手腕。
瘦的像是只剩一层皮堪堪包裹住骨头,这让赫伯特有点心惊。
雄虫,那是生来就该躺在富贵窝里精心供养着的存在,这般瘦实在让虫不敢想象。
赫伯特回过神来后仔细一想,才发现这其实也不难理解,雄虫本来就需费心费力地精细养着才能健康长大,更别说雄虫从诞生那刻就拥有庞大的精神海,且那精神海每时每分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扩充着。
还是幼崽的雄虫根本无法掌控那与日俱增的庞大精神海,需要来自雄虫长辈的引导和压制,否则增长速度极快,庞大且无法掌控的精神力便会反过来反噬雄崽,拖垮雄崽的身体。
而眼前这位雄虫阁下被当做雌虫养大,自诞生时就带着基因病不说,无知的低等雌虫根本不知道雄崽需要雄虫长辈的看护才能好好长大,这种情况下,无论花费再大的心血和精力去养,雄崽也只能一日日衰弱下去,能长大已是极好的运气。
“雄虫阁下,厄涅斯阁下本打算亲自来接您回去,但临出门时有紧急公务,便吩咐我来接您回去,他在家里等候您的到来。”
这话一出口,赫伯特就做好了接下来要遭的准备。
这些年在希瑟尔家族做管家,他也算是见识了不少雄虫,这些雄虫,尤其是一些小家族的雄虫,普遍蛮横、易怒、暴戾,他们做事从来不管对与错,只管高不高兴,喜不喜欢,高兴了还好,一旦生气了就以折磨雌虫来取乐。
来之前赫伯特就没抱有全身而退的想法,想也知道流落在外的雄虫昏迷半年醒来,发现来接自己的不是家虫而是管家后会有多么暴怒,自觉被轻视的暴怒还好说,就怕掩藏在这暴怒下的自卑、敏感。
不过好在他虽是亚雌,但皮也够厚,这个雄虫阁下又如此瘦弱,估摸着伤不到筋骨。
不过让管家赫伯特诧异的是,他并没有遭受到想象中的折辱,甚至连辱骂的话也没有,只是两句不痛不痒的嘲讽。
他悄悄的抬起头,发现雄虫阁下正看着他手上那巴掌大小的本子。
厉扶青的目光落在本子上。
希瑟尔厄涅斯,希瑟尔家族的掌权者,这具身体的雄虫兄长,他事先在天网上查过,像这般很出名又没有特意遮掩的雄虫,总是能轻易查到关于他的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信息。
他倒是不在意这位兄长没来接自己,但想必傲慢的雄虫会在意。
没有真正的见过雄虫,并不知道真正的雄虫是何等离谱的他,就对照着手上的本子,在脑海里找出宗门那些出自世家脾气相对应的弟子,模仿着说了不少肆意难听的话。
自觉圆满的他就跟着管家出了医院,坐上派来接他的悬浮车前往希瑟尔庄园,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与从贫穷恶劣的荒星出来,因身份一夜之间变化巨大,而本该带点自卑、敏感、易怒的雄虫有着极大的差别。
悬浮车里,厉扶青视线落在外面陌生繁华的街道上,外面高楼大厦林立,高空中播放着虚拟广告,一眼看去要不是没有生命气息,就像是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真虫。
各种型号颜色的悬浮车不断从眼前掠过,让厉扶青恍惚想起在沧澜大陆时,天空上那些常御剑而过的修士。
不一样的是修士的速度很快,凡人大多时候只能模糊看见光影掠过,便将其当做许愿的奇景。
从外面收回视线后,厉扶青就微阖着眼,琢磨着待会要如何与这具身体的血亲相处。
希瑟尔家族的车?
从逃课被逮到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米勒就看到了不远处高空驶过的悬浮车。
看这个方向,是刚从圣瑟医院出来。
这样看来,那位从荒星回来,昏迷了半年今天刚醒的雄虫应该就在这车上。
作为一个突然出现在N91荒星且没有登记的雄虫,引起的轰动不可谓不大,在雄虫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过往和为什么会流落荒星的事也在短时间内给查清了。
当初在萨云星系时,希瑟尔·克罗西斯的雌君戴恩乘坐的星舰遭遇星兽袭击,为了保证虫蛋的安全,他不得不提前将虫蛋从腹部取出。
只是当时太过混乱,不得已之下曾经的将军戴恩带领着星舰上的雌虫冲出星舰击杀星兽,后来又遭遇强烈风暴,当一切平静下来时虫蛋已经遗失。
导致虫蛋遗失的罪魁祸首便是法夸尔,一个荒星黑市的倒卖商,就是他当时趁乱偷走了虫蛋。
他看上了戴恩的强大,从基因上来说雌父强大,那么他诞下的虫崽天赋也必不会差,便趁乱偷走了虫蛋,打算等虫崽孵出来后去测试了天赋拿去黑市卖。
只是等虫崽孵出来,发现是雄虫崽后法夸尔当场差点没吓死。
在虫族,任何事一旦扯上雄虫,那后果就是成百倍的严重。
法夸尔不敢卖,也不敢声张,甚至不敢让其他虫知道他手里有个雄虫崽,不然七大军团怕是当晚就会出现在N91荒星将他骨灰给扬了。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这个雄虫崽给杀了,再毁尸灭迹。
但是法夸尔看着白白嫩嫩的雄虫崽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在虫族,无论是多么穷凶恶极的罪犯都没法毫无心理负担的对雄虫下手,那是深埋在基因里的准则,更何况眼前的还不是那些讨厌变态的成年雄虫,而是一个白嫩软乎的小雄崽。
于是法夸尔只能胆战心惊地将雄虫崽伪装成雌虫崽,捧在掌心上小心翼翼地精心细养着,若不是反叛军突然攻打N91荒星,法夸尔为了保护雄虫死了,这件事怕是到现在也还没暴露。
米勒从那辆标识着希瑟尔家族族徽的悬浮车上收回视线。
其实这些年来,希瑟尔家族一直都在寻找那枚遗失的虫蛋,直到现在黑市还挂着希瑟尔家族的悬赏令。
只是在虫崽没孵出来之前,是无法得知虫崽是雄虫还是雌虫,再加上相比起雌虫来说,雄虫的诞生率太小,那万分之一的诞生率,让多数虫都下意识认为这是一枚雌虫蛋,所以寻找的力度虽不弱,但也不是很强。
不然以希瑟尔家族的势力,真全力寻找的话,别说N91荒星,整个虫族的行星都能给翻个底朝天。
至于米勒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这个希瑟尔家族早年走失流落荒星的雄虫,是系统一开始给他瞧好的身体,只是在传过来时出现了点意外,本该死去的雄虫没死,当时那种情况太紧急,根本来不及将那个雄虫再次弄死,无奈之下他成为了一个亚雌。
悬浮车一路驶过中心大道,繁星广场,维拉主道后来到希瑟尔庄园。
天蓝得像是倒置的海面,扑面而来的风带着熏熏染的独属于夏日的气息,希瑟尔庄园内满目苍翠,悬浮车上厉扶青的视线便落在了排列在道路两旁,显得格外高大的巨树上。
高大的树木直插天际,微风一吹,那较于寻常树叶要小上许多的树叶便摇曳着,散发着一种特有的生机勃勃的气息,相比起初到这个世界睁眼就看到的炮灰与废墟,这样的绿色更顺眼。
厉扶青知道自己是个很古怪的存在,就比如他嗜血,但又不喜死亡。
就比如他不喜死亡,一双手所染的杀孽比沧澜大陆上所有魔修加起来的还要多。
每次沉浸在杀孽中时,他全身心都在散发着愉悦。
他这般古怪,宗门不喜也是正常。
斑驳的阳光穿透树冠跌落在他眼眸中,虹膜的颜色像是流淌着的鎏金,又像是雨后日光落在玻璃上反射出来的光,耀眼又宁静。
副驾驶上的管家赫伯特瞥见这一幕,不由微微一怔。
这位雄虫阁下实在是有一副极盛的容貌,一点也不像是在荒星长大的,尤其是那双少见的金眸,像是燃烧到极致的日轮。
回过神来的管家移开视线,目光跟着落在外面那树干直指天空的树木,突然开口道:“这叫星辰树,它们一生都不会开花结果,但夏日和冬季的夜晚,它们的树叶会散发出蓝白色的光,远远一看像是属于大地上的繁星,所以它们叫做星辰之树。”
闻言,厉扶青下意识点头,但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了雄虫性格的他动作一僵,生硬地由点头转成了一个幅度较大且含着轻蔑意味的颔首,目光也随之冷下来。
见此赫伯特心里一紧,回想了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他说这些话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但如果从一个刚从荒星出来,从来没见过这些的雄虫角度来看的话,很容易被理解成在炫耀自己的见识,鄙夷他这个刚从荒星出来没见识的雄虫。
雄虫的性格古怪的同时又极度高傲,在荒星那样贫穷、落后、罪恶的地方长大,会被他们视为一生的耻辱。
赫伯特今年一百一十二岁,在有着五百年岁数的虫族中,他还很年轻,但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小心谨慎已经在希瑟尔家族当了三十年管家。
按照平时,那样的话是绝不会出自他口的,眼下犯了这样的错误,只能说他到底还是对这个来自荒星的雄虫阁下太过松懈和轻视,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收回心神的赫伯特有些许烦躁,但他还是重新扯出笑容,正准备想办法将这事给圆回去,就见眼前的雄虫阁下早已不耐烦地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赫伯特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脸上的表情有点迟疑,虽然雄虫阁下的表情很不耐,但他好像……并不打算与他计较?
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这一番动作引起了管家这么多想法的厉扶青,此时正安静的看着外面,庄园内的景物向后飞驰,窗外的日光从他俊朗的侧脸划过,那没什么情绪的神情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颓废。
没多久,悬浮车就停了下来,厉扶青从悬浮车上下来,目光穿过豪气奢华的装潢,远远地落在了等候在客厅里的几道身影上。

与逝去的雄父很像!
希瑟尔厄涅斯的视线落在从门外走进来的雄虫身上,打量了一番他的面容后,目光便落在了那双金色的眼眸上。
雄父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只是没有这般耀眼,更趋向铂金。
厉扶青缓步走进来,目光落在客厅里或站或坐的几个虫族身上,他们的面容都和原主有点像,然而最像的是唯一一个坐着的雄虫。
他长相很是靡丽稠艳,微卷黑发刚过耳,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很是优越,眼型狭长,眼尾微勾,蓝色的眼睛像是冰原上最深不见底的湖泊。
厉扶青站定脚步,压住喉间的闷咳,目光停留在端坐在沙发上,肩宽腿长,气势矜贵威严的雄虫身上,拧着眉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到现在他还没想起来,宗门那些小弟子在见到血亲的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他常年待在后山禁地,很少有机会去到前山,见到人的次数很少,偶尔看到宗门弟子也只是匆匆一瞥。
想不起来,厉扶青便打算按照常理去推测,血亲与常人是不一样的,无论做什么都要比常人亲近几分,这样的话,倒也好办,只要比和常人见面时更亲近就行。
只是…他遇见人时是怎么寒暄的?
想起来了,他常年待在荒芜的禁地,只有宗门有无法解决的事才会让他出禁地去解决,一般情况下他所遇见的修士和魔修都是他即将剿杀的目标。
偶尔遇见除人物目标外的修士,见他大多也都是避之不及,少数几个也是见面就拔刀。
这样的话就有点难办了。
见他站在原地发愣,厄涅斯眉眼中带上些许不耐,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
已成年的雄虫身形同雌虫一样高大,比厉扶青这具还未成年的身体足足高了两个半的头,他往面前一站,就足以将厉扶青完全遮挡。
厄涅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厉扶青,他眼型狭长,垂眸看人时盛气凌人到了极点:“哑巴吗?”
眼前的雄虫对厉扶青来说不陌生,他事先在天网上查过他,希瑟尔厄涅斯,这具身体的兄长。
厉扶青看着他,缓慢地吐出这个对他来说陌生到极点的称呼:“兄长。”
兄,长?
超出意料的回答让厄涅斯眼帘微掀,心里微讶,原本只打算见一面就将其抛之脑后的厄涅斯突然间对他起了那么点兴趣。
他俯下身极具压迫性地直视着厉扶青金色的眼眸,恶趣味的想从里面看见一些有趣的情绪,但渐渐的他眉头微蹙。
这双眼睛,初看耀眼,细看才发现里面平静极了,没有情感的流露,也没有光影的变幻,像是没有尽头的漩涡,无论什么东西落进去都只能沉底,还带着丝难以察觉,若有似无的死气。
厄涅斯心头莫名起了股烦躁,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淡色的薄唇没什么情绪的微勾,执掌家族多年而养出来的威严气势,也盖不住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痞气和戾气。
“再叫一遍。”
他语气不明地道。
被遮住眼睛的厉扶青虽不明,但还是再一次开口唤了声这极度陌生的称呼:“兄长。”
倒是挺乖!
厄涅斯心里淡淡的躁意散去,收回手,丢下句:“跟我来。”就转身往里走去,那架势根本没打算让他与其他几个雌虫认识。
对此,雷勒几虫早已习惯,在大哥厄涅斯眼里,他们雌虫与垃圾无异,看一眼都污了他的眼睛。
令他们诧异的是这个新找回来的雄虫没动,他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他们三个身上,看样子像是想与他们认识认识。
雷勒几虫瞬间拔高警惕,放在身后的手轻握成拳,对他们来说希瑟尔家族里的雄虫视他们为无物是最好不过的事,若是将他们看在了眼里那才是糟了。
生在希瑟尔家族,他们不像那些没见过雄虫的雌虫,对雄虫有非常厚的滤镜。
在这个能轻易接触到雄虫的圈子里,从小他们就再清楚不过雄虫究竟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存在,相比起来雄虫来,他们更愿去星空中面对狰狞的星兽。
至少星兽只要用命相博将其杀了就好,最坏也不过落得个身死,而雄虫才是让虫生不如死的存在。
走了几步察觉到他没跟上来的厄涅斯停下脚步回身看来,目光在雷勒几虫身上掠过后,落在厉扶青身上。
他返回去拽过厉扶青的手腕,语气散漫地道:“我不喜有任何虫违背我的意思。”
“哦。”
厉扶青应了声,目光落在那握在自己手腕的手上,眸光微动,他很少与人这般接触,很不自在,但也没把手抽出来。
他既然做好了要让这些血亲认可喜欢他的打算,这些接触想必必不可少。
太瘦了!
在握住厉扶青手腕的那刻,厄涅斯心里就浮现出这三个字,手中那有点硌手的腕骨,让他眉心不自觉蹙起。
目送厉扶青与厄涅斯的身影消失,雷勒三虫对视一眼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大步离开。
为了今天这一次见面,他们各自都推了比较重要的事,眼下既然没他们的事,他们当然能回去继续手里没完成的事。
雷勒几虫心里其实多少有点讶异,没想到这关这么轻松就过了,本来他们这次来已经做足了要糟的准备。
因为雄虫本身性格就古怪暴戾,在荒星那样的地方被磋磨了十九年,那心态不变态才奇了怪了。
而且厄涅斯一向极度自我,再加上这个雄虫自从被找回后,厄涅斯从来没去医院看一眼的态度来看,他见一面就离开的可能极高,到时候留下他们几个面对被怠慢轻视的雄虫,想也知道要遭罪。
也不知厄涅斯怎么突然对这从荒星来的雄虫起了兴趣,倒让他们逃过一劫。
阿提卡斯!
希瑟尔阿提卡斯!
厉扶青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这是他的新名字,三天前初见时,厄涅斯兄长拉着他进了一间挂着巨大族徽的房间,散漫地翻了会书后,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还写在了希瑟尔家族的族谱上。
他用着这具身体见证这个名字的诞生,某一种程度上这个名字算是他第四个名字。
在沧澜大陆上时,他所在的宗门叫青阳宗,五岁被捡回青阳宗时,师尊赐他名厉青,后来说这名字不好,给改了厉远青,再后来师尊弥留时又给他改做厉扶青。
厉青,厉远青,厉扶青。
他知师尊的意思,从此以后便一直待在青阳宗。
想着过往厉扶青闷咳了两声,神魂与身体的互相排斥,带来连绵不绝尖锐且剧烈的疼痛,这具身体本就羸弱不堪,疼痛使得神经绷紧,不可避免地给这具身体带来负担。
压住喉间的痒意,厉扶青的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左侧颈边,在那里暗红色的荆棘缠绕着一柄剑,荆棘与剑,希瑟尔家族的族徽。
在虫族,只有雄虫才有资格将族徽刻印在身上,雌虫是不配拥有这个资格的。
他将这个规则记下。
“根据定位,距离您十五公里内发生了一条有趣的热搜,是否查看。”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厉扶青点了是。
一面虚拟屏幕出现在眼前,视频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十几层楼上一跃而下,翻滚泄力后迅速跟上前方的身影。
他每次落脚都恰恰和前方身影重合,一路上都在有意识地躲避着路边橱窗玻璃和各种发光可能映出身影的东西,而且选择的每个角度都神奇的处在背光处。
高楼与光线交织,给这座城市分出了明暗,在有意的利用下,它成为了可以藏匿身影的第二空间。
跟在那个雌虫身后的雷坦如同一头在荒原上潜行的黑豹,悄无声息地潜进了猎物的大本营。
‘厉害,雷坦的潜行一如既往的优秀。’
‘这般轻易就被潜入了,费比安他们不行啊!’
‘海特军校三年级军校生你说不行?逗呢!’
‘你行你上,别搁这嘴炮。’
‘费比安他们的积分是581,这次如果输了的话就会被扣5分,这样雷坦他们的积分就能反超他们了。’
‘激动啊,这就是见证历史的时刻啊!’
‘海特军校这届二年级生真他雌的牛逼,前面就有两个小队积分达到612,反超三年级生闯入海特军校前两百,眼下又要有一小队闯进前两百了。’
‘不说还没注意,这场雷坦他们小队赢了的话,积分刚好能到第二百名。’
‘海特军校三年级的首席怕是要气死。’
‘嘘,海特军校三年级首席是那位阁下。’
弹幕空白了一秒,下一瞬被各种各样心虚的弹幕掩盖。
‘哇!厉害,厉害。’
‘刚刚说到那里来着。’
‘快看,塞萨好像察觉到了异样。’
‘好紧张,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雷坦不会被发现吧?’
目光落在划过的密密麻麻弹幕上,厉扶青从中得知了这是海特军校内部的积分战。
海特军校内部积分战?
他动手查了一下。
海特军校从入学开始,无论一年级还是五年级生都可以参与积分榜,队伍以五虫为一小队,起始积分一百,赢一场得三分,输一场扣五分,一般情况下积分榜前五十都是五年级生的领地,五十往后到两百之间就是没挤进前五十的五年级生、四年级生与三年级生争抢的地盘。
因竞争的激烈,前两百名队伍几乎看不到二年级和一年级的队伍。
这么多年来也唯有一名叫做诺恩的雌虫,在刚入学时就以一年级生带领小队闯入前两百,二年级时所在的小队就闯进了前五十,当他三年级时已经是积分榜前十的常客,最巅峰的时候闯进过前五。
但也仅此为止了,因为他的小队里除他以外,其他四个雌虫虽不是太差,但比起积分榜前两百的雌虫来说,都太拉胯了。
海特军校的积分可以用来置换很多东西,比如金钱、虚拟训练场地使用次数、最新武器、战舰、治疗舱使用次数等等。
而且队伍积分达到前两百后,军校生就可以申请上战场挣军功。
看到这个熟悉名字的厉扶青滑动积分榜,在第二十名的位置看到了上面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诺恩,那眼神就像头狼一般,带着驯服不住的野性。
厉扶青视线停留了一会,重新落回虚拟屏幕上的雷坦身上。
海特军校积分内部战有两种,一种是虚拟场地积分战,一种是真实场地积分战。
虚拟场地积分战通常在虚拟世界进行,好处在于不会受伤,可以累积在各种特殊场地作战的经验,比如雪原、沙漠、戈壁滩等等,坏处就是虽然有百分百痛感,但不会受伤和死亡这点会让大多虫丢失该有的警惕,而且昂贵的虚拟作战舱是军校提供的,所以需要额外上交两积分的虚拟舱使用费用。
别觉得两积分少,要知道赢一场也才得三积分,输一场得扣五积分,也就是说在虚拟场地作战,你赢了只能得一积分,输了却要被扣七个积分,那真的是亏大了。
真实场地则在海特军校外不远处的巴萨罗云城,这是海特军校斥巨资打造出来的用于训练的作战城,占地面积极广,不亚于一座小型城市。
真实场倒是不用额外交费,但是相较于虚拟场地随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地图,它只有单一的城市作战地图。
真实场地的坏处就是避免不了受伤,一个不慎丢掉性命也不是没有的,而且因为场地单一,地图早就被各年级摸得清清楚楚,属于是那种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的存在。这就导致了你的各种部署和想法,都可能被对方提前预判,想要胜利只能耐心地磨,或者出奇制胜。
唯一的好处就是真实场地开放卖票,卖票所得的钱均作为胜者的奖励,至于输者,那真是什么都捞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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