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俱利伽罗吓了一跳的反应让鹤丸国永哈哈笑出了声:“被吓到了吗?伽罗坊。”
“怎么回事?”大俱利伽罗很快就恢复了冷脸的状态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个“鹤丸国永” 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明显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鹤丸国永身上。
鹤丸国永哈哈笑了一下:“果然能分辨出来啊伽罗坊——这是一个有点复杂的故事我等会和你说。现在不先去整理一下自己吗?远征回来辛苦了哦!”
太鼓钟贞宗也说道:“龟甲哥你也是回去换套衣服休息一下吧!”
龟甲贞宗略显暧丨昧的眼神在百鸟身上徘徊哼哼了一声只是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太鼓钟贞宗推着离开了这个位置。
大俱利伽罗保持着皱眉的姿态但向来寡言的青年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目送他往着部屋的方向走去鹤丸国永自然搭在了百鸟的肩膀上:“怎么样?我们本丸不错吧。”
“嗯贞坊可是给我好好介绍了一番。”百鸟笑着回答道鹤丸国永同样看过来:“什么什么?说不定我可以给你解答哦。”
“贞坊说他没有见过这个本丸的审神者?”百鸟直白地开口道。如果是其他刀剑他或许会思考着试探但如果是鹤丸国永的话此刻作为同位体就算表现出好奇心应该也不会让他太过在意。反而太过迟疑纠结才会叫人怀疑。
听到这个问题鹤丸国永挑了下眉:“你问这个?”
“抱歉哦如果是其他问题我还可以回答你但是这件事的话是本丸的机密呢。”白发的付丧神笑眯眯地松开了手:“对了逛了一上午也累了吧我是过来喊你们吃午饭的今天是光坊准备的高汤哦?他做的毛豆泥可是一绝!”
看着自然而然略过话题的鹤丸国永百鸟眨眼睛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露出自然的笑容:“好啊那我开始期待了。”
第10章 我喜欢高处。
但凡百鸟没有不能消化的设定,这次午饭一定能吃得非常香,要知道就算是时政大厅,聘请的厨师之中也有烛台切光忠啊!
百鸟有时候也爱去时政蹭饭,毕竟他们执法队相对独立特殊,有任务的时候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中间他们就会随便糊弄。不是没有经费,只是没有地方用。而没任务进行观测的时候……他们的体量没有时政那么大,特殊部门也不好外聘厨师(哪怕是刀剑)。
但是就算是出任务,随便用饭团面包甚至营养液糊弄,都比现在明明闻到的是香气,吃到嘴里也很美味,可是时刻要抑制着反胃的冲动来得好吧?
百鸟无意识戳了戳米饭,在被其他人注意到之前,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反正也吃不下,特地咬碎的话,反而更容易控制不住吐出来,而且会很恶心。
这次他不是单独在房间里和伊达组一起用餐,而是坐在了大广间里。本丸的刀剑并没有完全出现在这里,同刀派或者关系好的人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没有很恪守食不言的规矩,可以看出的确比较随意。
伊达组坐在了一起,和太鼓钟贞宗同刀派的物吉贞宗倒是混在粟田口一家那边,看起来很自然融入了其中。
一期一振在为自己的弟弟道歉,听起来似乎是因为博多藤四郎最近在炒股票,所以拉着能带来幸运的物吉贞宗,不希望他离自己太远。
物吉贞宗很好脾气,笑着说没关系。
至于龟甲贞宗,百鸟没有看到他出现。
百鸟一心三用,一边压制喉间的难受,一边随口搭着话,只是减少了回复的频率,反正有鹤丸国永在旁边回答,怎么也不会冷落小短刀。在做这两件事的同时,百鸟更是在观察这些出入大广间的刀剑。
比起前一天,今天是他见到了最多刀剑的机会,加州清光正在比划自己的指甲,和旁边的大和守安定抱怨这次远征美甲都损坏了,大和守安定说等下午的时候重新涂就好了。
粟田口大家族自成一派,氛围温馨,一期一振会督促他们的吃饭礼仪,所以也并不会有多吵闹。
这点距离,百鸟足够灵敏的感官足够听到他们的交流,只是一些声音会在一起,分辨起来需要更加注意,但是会在这种场合说的话语,自然不会是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听了一耳朵日常后,百鸟怎么也很难看出这里是一个有疑点的本丸。
但是鹤丸国永刚才的反应,他无法忽视,无法不去怀疑这个本丸的审神者是不是出事了。
类似的情况他不是没有在档案之中见过!
往往这些审神者脑袋上会被贴上一个恋爱脑标签。因为只要审神者是偏向于专一的恋爱观,那么会出现异常的就是单独的个别人,而不是全员,这种隐约浮现在本丸上方的违和与神秘,让百鸟更加担心审神者的情况了。
看太鼓钟贞宗的态度,审神者很早就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了,他已经习以为常到认为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在意。而鹤丸国永的态度就很明确这之间绝对有问题。
百鸟越想越深入,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他旁边“哇!”的喊出了声,百鸟猛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捂住嘴巴,强行想忍住因为一时松懈导致喉间上涌的糟糕感觉,错愕地看向身侧歪着头的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刚才百鸟没有继续吃东西,有点走神,所以他才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更不用担心让人噎到。鹤丸国永的恶作剧往往只是玩笑,无伤大雅,不会真的伤害到人,这种情况才是最少见的。
百鸟此刻的动作和反应以及表情都明显不对劲,鹤丸国永立刻拿起旁边的茶水递过去。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鹤丸国永皱起眉显露出了担心和歉意。
百鸟摆了摆手,现在给他喝茶是想让他吐在茶杯里吗?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大广间为之一静。百鸟实在是控制不住,含糊说了句抱歉,丢下只吃了一半的午餐,站起身极快地离开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去管脚上作响的碰撞声。
他是想过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暴露,但不是这么快!只是这具身体不完全属于他自己,他自己的身体他可以凭借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和强大的意志力完全忍受,可是这具身体不同于人类,百鸟才上号不到24个小时,昨天晚上还因为警惕心没怎么睡好,现在精神上本就有些松懈,更别提身体的状态了。
原本不觉得大的本丸在此刻似乎变得遥远起来,在出门拐弯时却又恰好遇到了正被今剑拉着往前走的三日月,今剑很快就注意到了声响,转过身本能地露出笑容:“
啊!鹤……丸?”
今剑茫然地歪了下脑袋,看着脸色并不算太好的百鸟擦身而过完全没有理他的反应,他和三日月宗近对视了一眼,立刻说道:“我跟过去看看!鹤丸看起来不舒服。”
“现在是……午饭时间吧?”三日月宗近思索了一会儿,站在原地又刚好遇到赶出来的伊达组,三日月宗近笑着说了一句:“今剑已经跟过去了,发生了什么吗?”
鹤丸国永停下了脚步,眉头依旧紧皱:“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想到……”
鹤丸国永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向来不会将问题责怪到其他人身上。
百鸟的反应并不能直接表明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太多人围上去反而有种逼迫的感觉,既然今剑已经跟上去了,他们反倒不要再继续追赶比较好。
“等今剑回来之后再说吧。”三日月宗近很自然地帮他们做出了选择,他眼睛弯弯,眸中的新月此刻显得极为温柔:“不用担心,今剑会照顾好他的。”
而另一边,百鸟总算是找到了安全区,总算是不用再继续压制,刚刚吃下的食物一股脑全部都吐了出来。大概是刚才压制了太久,这一次明显比昨天更加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出现了一张手帕,百鸟哑着声音说了声谢谢,接过擦嘴才顿住,看向身侧需要低着头才能看到的小短刀。
“现在舒服一些了吗?鹤丸。”今剑向来开朗活泼的语气现在轻缓下来,赤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百鸟。
百鸟下意识看了眼手中的手帕,上面还有今剑刀纹的图案。
“嗯。”既然都被看到了,就没必要反驳。百鸟露出一个笑容:“谢谢,等我洗干净会还给你的。”
“这种事没关系啦。”今剑双手背在身后,嘴角下撇:“是今天的午饭做得不和你胃口吗?”
“不,很好吃。”百鸟摇头,回答道:“只是我……”
百鸟想了想,在几个用词之中挑选了一个严重性最低的,他说道:“有些不太舒服。”
“原来是这样。”今剑稍稍后退一步,说道:“如果不舒服的话,不说出来我们不会知道的啦!本来昨天大家就想给你检查身体了,要不是主人不在——”
百鸟立刻注意到了关键词,他也是佩服自己的工作本能了:
“审神者不在?”
今剑一愣立刻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主人现在不太方便!”
百鸟没有强行追问只是心中对这个本丸的怀疑又增添了一笔。
审神者是不能随意离开本丸的哪怕是武系审神者出入战场也需要通过狐之助进行申请因为特殊情况先斩后奏后续都要补一次流程。因为对于时政来说比起可以重复锻刀的刀剑审神者才是更宝贵的资源。过去时政的态度也是暗堕事件出现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这不是说审神者就绑定在了本丸根据审神者各不相同的情况都可以每月或者每周申请回现世。只是根据他所知这个本丸——G1826本丸审神者从入职起就从未申请过回现世。
百鸟还记得档案档案上的审神者照片是个看起来就非常明艳高傲的女士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缩在天守阁里不出现的性格。
只是这位审神者身份有些特殊百鸟又咳了两下把最后那点东西吐完胸口处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喉咙却因为这份灼烧感让声音变得比平时沙哑了一些。
经历过反胃的人都知道这种身体反应很难控制会连带着刺激泪腺哪怕不流泪都会让眼圈泛红看起来像是哭过。
今剑一直没说话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所以现在只是安安静静在百鸟身边站着没有任何催促。
等百鸟把自己处理得差不多了今剑才开口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爬到樱花树上鹤丸要和我一起去吗?”
百鸟“唔?”了一声。今剑就干脆把这个音节当成了同意牵起百鸟的手就往外走:“我可是天狗哦!跳和飞都是小菜一碟!”
今剑所说的自然是本丸任何一处都能看到的那棵樱花树足够大足够高今剑几步就跳了上去攀住枝干脚步一甩就直接挂了上去然后在上边高兴地摆着手:“要帮忙吗?鹤丸!”
“哈哈鹤也是会飞的啊。”百鸟笑了笑观察了一下树干的高度和位置和今剑轻盈的动作不完全一样但也很顺利攀了上去他找了根更粗的树干坐下两只脚自然垂下。
不同于他的稳妥今剑身材更小体重更轻双手展开保持平衡站在更细的树干上仿佛摇摇欲坠今剑笑着说道:“站得很高往下看的话就感觉心情会变得好一点了呢!而且还能玩捉迷藏大家都找不到我!”
百鸟也笑了笑喉间的灼烧感似乎也在这段时间降了下去:“嗯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得到赞同的今剑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
第11章 过去的禁锢。
这颗樱花树应该是本丸最大最高的一棵树了,百鸟靠在树干上,双手落在身体两侧的枝干,低着头看着下方。这里不算高得夸张,但是没有防备跳下去也挺容易崴到脚的样子。
粉色的樱花飘落,百鸟抬手,有那么一片就这么打着旋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今剑没有一直把目光放在百鸟身上,自顾自的在枝干的间隙之中穿梭,蹦蹦跳跳地不愧于他小天狗的名号。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下意识抬头想要喊百鸟,却在刚一个音节开口时,看到眼前的画面,就立刻咽了回去。银灰色长发的小天狗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嘴角一勾眼睛一弯,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
一身白的付丧神靠在树干旁,粉色的樱花花瓣落在他的肩上和白发上,那双向来明亮的灿金色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上,清浅的呼吸并不明显,整个画面色彩浅淡而静谧。
今剑下意识就放轻放缓了自己的动作,当极化短刀希望自己的动作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今剑悄无声息挪到百鸟的不远处,在不会引起太刀警惕的距离坐下,小短刀歪着头看着无意识睡着的太刀,他的双脚悬空摇摆,却没有引起枝干的晃动。
“鹤丸国永”对外表现总是活泼开朗喜欢恶作剧的形象,但当他安静下来时,才会让人想起,他也是千年前留存下来的刀剑,历史的时间在他身上沉淀。
但也正是因为经历了太过长久的时间,“鹤丸国永”不愿意让生活变得如死水一般无趣,所以总喜欢热闹的事物,哪里有有趣的事情发生,那中间都会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
本丸的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爱恶作剧的如鹤一般的付丧神,也很清楚他有多么热爱自由。所以当一个被禁锢的“鹤丸国永”出现时,大家都感到了愤怒。
只是每个人都很好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在正主面前表现出来。
哪怕大家看起来好像不在意,很平静地接受了,但是今剑知道大家都有在偷偷关注这位不属于本丸的鹤丸。
很少能看到鹤丸这么狼狈,又这么安静地样子呢。今剑在心里想着,注意到了不远处越来越近的声音,今剑隔着树枝花朵和往这边来的太鼓钟贞宗对上了视线,在太鼓钟贞宗下意识想要出声时,今剑使劲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百鸟。
一身白色的百鸟几乎在樱花之中隐身了,浅淡的颜色被包裹在粉色中很难被人发觉。
太鼓钟贞宗的侦查也相当高,很快就意识到了今剑为什么是这个态度,看到身上已经盖了薄薄一层粉色的百鸟,松了口气。
今剑和太鼓钟贞宗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两个人都试图用手势和表情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今剑大概的意思是不用担心他在这里。
太鼓钟贞宗则是想要询问百鸟现在怎么样。
两个人很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显而易见他们没有这种默契,鸡同鸭讲了好一会儿——实际上根本没有睡、只是单纯想要休息一下的百鸟,发现两个已经上头的短刀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睁眼后,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一次,百鸟没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不论这个本丸隐藏了什么秘密,至少此时此刻,百鸟放松了下来。
一直到鹤丸国永路过,恰巧和第二次睁眼的百鸟对上视线,百鸟呼吸频率改变了,才让两把短刀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被看了好一会儿的戏。
鹤丸国永没绷住笑:“所以你就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演默剧?”
百鸟坐在鹤丸国永的旁边,他们中间是一份简单的茶点,晒着太阳喝着茶,顺便聊天,相当惬意。
“因为感觉很有趣。”百鸟回答道。
“哈哈~我能理解。”鹤丸国永身体后仰,双臂支在身后,懒懒地看着目之所及的屋檐,然后侧过头:“所以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不用他说,百鸟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注意到鹤丸国永不信任的表情,百鸟一点不慌:“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的确不知道原因。”
鹤丸国永的态度不算强硬,两双相同色调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鹤丸国永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百鸟:“嗯?”
“昨天,光坊也给你准备过晚餐,还有今早的饭团——”鹤丸国永说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百鸟:“……”
百鸟看着难得显现出一点认真态度的鹤丸国永,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以退为进也不是不行,便开口回答道:“在昨天晚上之前,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
“过去没有过类似的情况?”鹤丸国永追问。
“没有过去。”百鸟直接回答。
鹤丸国永一顿:“什么?”
百鸟:“我刚被锻出来没多久——我以为贞和你说过?”
“他是和我提过这个。”鹤丸国永侧过头:“但是他也和我说,你的战斗能力可不像是刚被锻出来不久。”
百鸟:“……”
百鸟露出了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一定要问得那么清楚吗?”
鹤丸国永笑道:“因为大家都很关心你啊。”
该说不愧是千年老刀吗?没有怎么试探出情报的百鸟垂下眼,虽然比自己预想得更早,但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一直不进行解释的话,反而会让人产生更多的想法。
想通这一点之后,百鸟开口道:“我的确和‘刚锻出来没多久’没什么区别。”
“我被唤醒之时,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可以称之为‘同伴’的存在,就和过去被陪葬的经历相仿,只是这时的我有自己的意识,可以像人类一样呼吸、进行思考。”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过去了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是多久,我没有判断时间的依据。”百鸟回忆着自己的剧本,继续道:“我尝试过解开禁锢,不过看我现在就知道,我失败了。”
这么说着的百鸟倒是没有多少苦闷,脸上的笑容也相当随意:“等回过神,我就已经从那个禁锢我的空间中逃离,然后就遇到了贞。”
简单几句话几乎将重点全部模糊,关键的地方可以说百鸟一句没有提。百鸟很清楚太过详细具有逻辑的剧本,一旦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漏洞,都很容易全部崩盘,所以他干脆就给了自己一个模糊的方向,只要往着这个方向,剧本怎么走他都可以按照具体情况随机进行变动。
对上鹤丸国永,百鸟眼睛弯弯:“所以我才拜托贞坊帮我联系时政,至少时政,应该有能力帮我解除这个锁链吧?”
脚上的铁链随着百鸟的动作发出声响,鹤丸国永却想起了太鼓钟贞宗在刚才和自己说明昨天遇到百鸟的具体情况。
——初见时略显恍惚和迟钝的状态,还有现在的这些意外。那段被囚丨禁的时间,看起来可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以概括的啊?
鹤丸国永终究还是没有使用太过强硬的态度,竟然真的让百鸟这么含糊了过去。
不过他还是在这个过程之中确认了情况——关于百鸟的确无法进食这件事。他不确定是因为身体关系还是另外的原因,目前无法进行检查,确定不进食也不会对百鸟的身体造成问题之后,鹤丸便点头说道:“我之后会告诉他们不用做你的那份的。”
至于他心里想了些什么,那就不是百鸟知道的了。
等到了晚上——这次房间里多了个大俱利伽罗,百鸟无声叹了口气,他看着天花板,再一次失眠了。
他真的做不到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放松警惕,哪怕是他的队友,他当年也磨合了一段时间的。但哪怕是有新人的伙伴在身边,只要有动静,他也会立刻睁开眼。
别问,问就是资深执法者的工资高真的是有原因的。
百鸟盯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纸门映在房间之中,耳边是清浅平稳的呼吸声。虽然睡不着,但是他也不会翻身吵到其他人,只是这么干瞪着眼。
说真的,他现在随便出去找棵树爬上去睡一觉,都能比在这里被人包围睡得沉。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百鸟感觉自己的被子好像被什么人扯了扯,他下意识警惕地看过去,就看到了在黑暗之中也显得明亮的灿金色眼睛。
鹤丸国永做了个口型:睡不着?
百鸟眨眨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鹤丸弯了下眼睛,做出“嘘”的动作,悄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百鸟愣了下,但还是学着他的动作起身,鹤丸国永一副要去干坏事的小偷小摸的动作,偷偷拉开拉门,但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鹤丸国永猛地停下动作,看向正好被打开的门缝透过的月光晒脸的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他们两个似乎并没有被吵醒,鹤丸国永动作更加小心了。
等他们偷偷出门,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
鹤丸国永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差点以为会吵醒他们了。”
“有什么事吗?”百鸟问道。
“你不是睡不着吗?”鹤丸国永笑着说道:“晚上的本丸和白天可不一样哦?有些景色只能晚上看到,而且……你不觉得现在气氛正好吗?”
鹤丸国永总是格外通透的那个,明明当时今剑和太鼓钟贞宗在那边玩了好一会儿鸡同鸭讲的默剧,却不如只是一照面的鹤丸国永意识到的事情多。
今剑可是极化短刀,他会分不清一个人是否睡着?人类(付丧神)睡着前后的呼吸可是不一样的。
但是今剑还是认为百鸟睡着了,而百鸟表现出那样安静略显疲倦的摸样,鹤丸国永就有猜测他是不是晚上没有休息好了。
今天晚上一试探一观察,果然不出自己预料。明明完全清醒着,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平躺着,如果不是他主动,是不是能这么清醒着到第二天,然后再表现得好像前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如果是他自己——哦,如果遇到同样的事情,他也会是这个反应。那没事了。
就是因为太过了解自己,所以鹤丸国永反而说不出任何一句告诫或者其他什么。
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好像谁都能和他搞好关系,但是鹤丸国永到底也是一把千年老刀,他的思维心绪,自己做出的决定,任谁都难以去扭转。
这些千年的刀剑,基本上都有那么一点“自说自话”和“自我”的意思,只是在于程度高低,以及他们是否在乎罢了。
所以鹤丸不会去对百鸟说些什么,只会用行动来表明一切。就像是今晚的……探索?
“比如我们可以偷偷做一些陷阱,等着明天有谁会踩进来。”鹤丸国永侃侃而谈,一看就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或者趁现在装鬼去吓那些大晚上不睡觉的家伙。”说到这个,鹤丸国永耸了下肩:“之前就有短刀把我当成幽灵,还特地拉上笑面青江来抓鬼。”
“噗!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百鸟搭腔道。
“是吧?我也觉得很有趣,所以我后来就特地办了一次鬼,结果被一期追着在本丸跑了三圈……因为把他的弟弟们吓到了。”
“哈哈,活该。”
“过分了!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后来是怎么道歉的?”
“嗯……认认真真表达歉意,然后送了一些小礼物?”
“然后下次还敢。”百鸟平稳地说道。
“没错。”鹤丸国永果断回答道:“人生如果平静无波,不就太无趣了吗?心会先一步死掉的吧。”
“嗯。”百鸟歪了下头:“所以这就是我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挖坑的原因?”
“哈哈,到底是谁先不睡觉啊。”鹤丸国永爽朗反问。
百鸟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鼻音,没有回答这个。
就像是他套不到鹤丸国永的话,鹤丸国永基本上也套不出他不想说的事情,两个人互相含糊互相敷衍,互相知道对方有隐瞒的事情,又不会强硬地去获得答案,也算是一种默契了。
等把这个坑挖好之后,两个全身白的家伙,身上不免也变得灰扑扑的,鹤丸国永干脆在天亮前拉着百鸟去洗了个澡。
原本还想泡温泉的,可惜百鸟脚上的伤口不是很允许他这么做。过去了一天,脚上的伤不仅没有恢复,看起来好像更严重了。
于是等第二天,说好会给百鸟换药的药研看到这个伤口,表情里的不赞同让眼前两个“鹤丸国永”都相当心虚。
鹤丸国永举手做出投降保证的姿势:“抱歉抱歉。”
药研藤四郎冷笑:“今天早上,退的小虎突然掉进了一个坑里,不知道两位有什么见解?”
然后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犹如双子的白发付丧神格外默契地眼神漂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眼前正在上药的药研藤四郎。
而药研藤四郎表现得很凶很冷淡,但是手下的动作还是相当平稳轻柔。他想过是否能在铁链和皮肤之间加一些隔层,但是铁链的大小缠上绷带就已经非常勉强了。
尽管伤口上的擦伤变得比前一天更严重,但不论是鹤丸国永还是药研藤四郎,都没有说什么“不要乱动不要出门”之类的话语。
所有人都知道,鹤丸国永是多么坐不住待不住的刀剑,有什么有趣的都爱去凑一点热闹。让他一直待在房间里,或者禁锢在轮椅上,都太——太过分了。
药研藤四郎换完药,就拎着医药箱离开了,鹤丸国永松了口气:“每次这种时候,药研就显得非常可怕呢。”
百鸟点头,心有戚戚地回答:“没错。”
不过说着说着,鹤丸国永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没一会儿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对话没有得到回复,百鸟回过头,就看到了侧身躺在榻榻米上已经闭上眼睛的鹤丸国永。一晚上的体力活动的确消耗人的精力,百鸟帮忙给鹤丸国永盖了一层毯子。
或许困意是会传染的,百鸟干脆保持着坐着的姿势,靠着墙壁稍微眯了下眼睛。
大概是潜意识告诉他现在的鹤丸国永是安全的、没有威胁的,当房间只有他们的时候,百鸟竟然也陷入了睡眠。
惊醒他的是眼前的阴影和身边些微的动静,百鸟几乎是本能地抓住向他靠近的那只手。
随着一声低声的惊呼,百鸟立刻清醒过来,顺着被他抓住的那只手,看到了正拿着毯子面露惊讶的烛台切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