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by红祭
红祭  发于:2024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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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这里弄了这么久,希却在摆弄他的泥塑,没有任何完成的意思。
“希,”舒莫感觉腰很酸,他真的累了:“放开我吧。”
“希……”
男人的表情无动于衷,片刻后,他的眼眸才好像终于落到了舒莫的身上,看着祈求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莫在那一瞬间,甚至看见了希的脸上似乎露出了类似于冷笑般,毫无温柔之色的残暴表情。
“你能做到的。”
希说:“怎么做不到呢,你可是圣者大人啊。”
舒莫瞪大眼睛,在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看花了眼,下一秒,男人却好像心疼似得,温柔地说:“很快就做好了。”
“你……你刚刚在说些什么?”
舒莫望着他,希说:“啊,我在关心你呢。”
“听话。”希伸手按住他,用力地按住舒莫的手,强迫他继续制作泥塑,他们在这里熬了很久,久到舒莫感到自己已经升天了,他的面色从一开始的绝望,到沉默,再到最后的平静,他数次昏迷,然后又被希叫起来做木雕,男人好像完全陷进去似得,非要做出一个最完美的雕塑。
但他又不允许舒莫不参与其中,舒莫硬生生被他逼醒过来,最后甚至差点哭出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希的性格是如此恶劣。
终于,在一天一夜后,舒莫才彻底昏厥,希面无表情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满是暗沉的神色,在确定舒莫真的昏厥了之后,他才捂着自己的脸,仿佛终于获得了自己心仪的宝物一般,面容从温和,再到面无表情,最终,暴戾和某种阴冷感破巢而出,希捂住自己的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在他的房间里,男人抱着舒莫,轻声说:“你是我的。”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舒莫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这灯火明亮,华丽精致的寝殿,是传说中的天堂。
而在他的面前,坐在一张高脚椅上,正伸手翻着书页,扶着自己的侧脸,低头专心阅读着的男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神吧。
舒莫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脑子里的脑浆都流光了,他这辈子,第一次生出了类似于劫后余生般的表情,下一秒,舒莫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张口的那一瞬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喉咙更是哑得可怕。
“水……”
嘶哑的声音响起,希抬起脸看着床上的人,表情温柔地仿佛在发光似得:“你醒了。”

舒莫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他的四肢很软,身体像是不属于他似得,灵魂进不去躯壳内,要升天了。
现在听见希这么说话,舒莫的眼神中难言惊恐,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对希说:“水。”
希坐在那里看着他,眼神上下打量着现在的人,黑发青年昨天被折腾地狠了,现在连唇都是微肿的,带着被人吮湿后的痕迹,他的脖颈上覆着一层殷红色,细细看去,才发现那不是红晕,而是吻痕。
舒莫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痒,他勉强抬起手看了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小拇指上都有个牙印,又深又硬,泛着一股掩不掉的血味。
舒莫中途不是没有想给自己治愈,但是没用,医者不能自医,他到最后哑着声音求了很久,对方却还是在兴奋地、用力地吻着他,好像在借此确定着什么。
舒莫只听见希一直在重复两个字:“真好。”
男人吻着青年的耳廓,湿黏的触感如蛇一般钻入其中,很痒,他舔舐着、品尝着,最后轻声道:“真好。”
那两个字,就犹如某种梦魇一般,舒莫的手垂下,眼神呆滞,他和希对视着,暧昧的气息如气球般膨胀起来,里面装的却不是气体,而是粘稠的、甜腻的糖水,以无形的姿态逐渐将整个房间,整个世界缓缓填充,最终在舒莫的面前爆炸开来,将其中的两个人都染湿。
情事之后的彼此之间的每一次对视,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仿佛像是扯不完的线头一般,一拉一扯之间,所有的感情都难以理清,一团乱麻。
舒莫甚至不太清楚他怎么一夜之间就和希变成了这种关系,但仔细想来,贪婪已经在他的身边停留了那么久,一开始显得那么恐怖、那么神经质的贪婪现在在他的眼中……也仍然还是有些、偏执。
但舒莫现在已经被心中汹涌的情感完全糊住,瞎了、傻了,圣者大人现在就是一个聋哑人,看见希,只觉得他哪里都是好的。
希走过来,他的手里端着一碗汤。
男人垂下眼睛,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他眉目如画,做着这样的事也给人一种矜贵的感觉,拿着的勺子都变成了金子,碗也变成了精雕玉琢的艺术品。
他拿起勺子,准备喂舒莫,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自己低头挖了一勺,吃了。
舒莫:“……”
男人端着碗站起身,不一会,他又端着碗回来,男人将舒莫扶起来,一勺勺地喂着他。
希低着眉,看着床上浑身无力的青年有些急切地吃着他给的东西,舒莫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毛骨悚然,他喝得急了,就有一些汤汁流下来,男人伸手擦掉,眼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看上去甚至有些享受。
喝到一半,舒莫感觉自己的身体回暖了些,他刚准备伸手接过碗自己喝,希却突然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舒莫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面前的人似乎因此不快似得,但他仍然伸手接过了碗,希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夺走了自己喂食的权力,男人的眼神莫名有些渗人,舒莫却没有说话的意思,把碗里的东西一口咽下后,舒莫这才畅快地松了一口气,说句实话,他之前差点感觉自己要死了。
舒莫刚把碗放下,希就突然凑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你休息好了。”男人的神色温和:“那我们继续吧。”
舒莫:“……?”
舒莫突然伸出手指,把希的脸推开,男人撩撩眼皮,接着握住他的手,那意思是:“怎么了?”
“别人谈恋爱是要钱,”舒莫说:“你谈恋爱是要命。”
“祖宗,”舒莫的眼皮跳了跳:“你别折腾我了,昨天搞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希眨了眨眼,那张漂亮的脸静静地感觉他,面如冠玉的面孔覆上一层浅浅的暗色:“你拒绝我?”
“我只是在为了我的性命着想。”舒莫决定坚决地捍卫自己的生命权,听到希说这句话,他的小腿肚都在打抖,不由自主地想到模糊的画面,例如嘶哑的求饶声,满肚子想要呕吐却呕吐不出来的痛苦,以及那舒服到了极点,只想要就这样和希一直抱在一起的水乳交融感,那是任何触碰、任何接吻都比不上的感觉。
那种触碰胜过其他的一切,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碰他的人是希。
但再是舒服,也不可能在精疲力尽之后再来一次,舒莫看着希认真的表情心惊胆战,他想要翻身下床,此处太过危险,男人却突然眨了眨眼睛,接着说:“你讨厌我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想?”舒莫发现希似乎没有什么安全感,男人坐回到了他的高脚椅上,双手交叠:“因为只有进入你,才能让我感觉安全。”
希说:“我只有确保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够安心。”
舒莫听着他用平静的表情说出这番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瞬间呆住,下一秒,他刚刚褪红的脖子又慢慢染上艳色,希看着,眸色就慢慢转深:“而且,我想要你。”
“不,不行。”舒莫磕磕碰碰地说:“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
他被希的这番话说得有点晕头转向,但当人把手缓缓伸进来之后,舒莫就猛地回过了神,希的手被他按住,男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将手抽了出去。
“那好吧。”希最后说道,这让舒莫松了口气,但他的表情仍然是温和的:“但你要吻我。”
舒莫亲了亲他的眼睛。
希一眨不眨地看着人靠过来,感受到那股力道落在他的眼睛上,很软,带着某种难以自控的爱意,他模糊地捕捉到了这一点,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他借此确定了舒莫爱着他,但既然爱着他,那么为什么舒莫还要拒绝他呢?
男人缓缓思索着,但他没有将这件事表露出来,希掐住舒莫的脸颊,接着也低头吻了上去,他这一吻,就要足足半个多小时才结束,舒莫感觉自己都快跟人黏在一起,撕都撕不开,被迫接受对方的一切。
“舒莫。”希的唇色很淡,他笑着说:“你真好。”
舒莫伸出手抱住他,在他怀里轻咳了一声,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这才分开,希再坐回到椅子上后,刚刚的旖旎气氛就缓缓散去,舒莫的眼睛还有点发红地看着他,就听见希突然说道:“审判所的人,在寻找你。”
希的话说得平静,却直接掩下了话后的暗潮汹涌以及一股洗不去的血色,审判所的人哪里是在找舒莫,他们是几乎要疯了,在听到希将舒莫带走之后,审判所几乎有种两眼一黑的冲动,他们当然已经知晓舒莫的身份,当发现亵神者和他们苦苦寻找的圣者就是同一个人的那一瞬间,审判所的人面面相觑,那感觉就像是在说: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但凡舒莫现在还在实验所,又或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审判所也会前来求请舒莫,他们倒也没有蠢到再对人喊打喊杀或拿捏人的态度,毕竟审判所确实只是坏,不是傻。
“审判所的主教声称,之前对你的一切追杀都只是误会。”男人翻着手中的书平静地说道:“只要你愿意同意他们的邀请,那么他们将会给予你与红衣主教相同的地位和权力,并提供你想要的一切。”
曾经被审判所喊打喊杀的罪人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座上宾,这种转变既奇异,又给人一种淡淡的荒谬感,但在知晓了舒莫的所作所为后,这一切突然就变得合理起来。
毕竟,想要对一位刚刚净化了五级污染物荒诞戏剧领域以及生命工厂支部内残存的污秽结晶的狠人放狠话,也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们。更何况大家都不是蠢人,当舒莫展示了他的实力和力量后,审判所的态度一瞬间就产生了巨大转变,就差对着舒莫说:你就是我们急需的贵人啊!
听到这番话的舒莫:“……”
黑发青年摸了把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他倒是不是开心,而是单纯被这种荒谬的局势所震慑,笑了一会,他又说:“审判所的人还干了什么?”
希抬起脸,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这一瞬间,他看上去显得那么危险,危险得渗人:“他们带着礼物前来,邀请你去审判所一趟。”
“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去。”男人轻笑道:“所以我就帮你处理了他们。”
舒莫看着他的表情,希的样子,简直就宛如守在自己的宝物身旁,将人完全圈禁起来的恶龙一般,他的神色中划过一瞬愠怒的神色,但随后又被温和取代:
“我猜你不会喜欢他们的礼物,就帮你把人赶走了。”希说:“我还顺便处理了那些不请自来的人。”
那是日冕组织的人第一次看见希震怒到了这种程度。
实际上,他们和审判所的关系即使恶劣到了极点,但平日里也会有些许交流,在使者前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对着信使动手,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在听完信使的来意后,希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动手,将人埋进了日冕组织的后花园内。
直到现在,审判所的人仍然来一批就死一批,地板上满是洗不清的血痕,到了后来,使者都想开骂了,你又不是把圣者圈禁在了你的宫殿里,圣者也没有拒绝过他们,你在这里发什么脾气?
难不成,希还想把舒莫关起来独占不成,审判所的使者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那位日柱希会做出这种事?
在舒莫不知晓的情况下,希杀死了很多审判所的人,并对他们说:“舒莫不会前往审判所,永远也不可能。”
他替舒莫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但这件事舒莫现在才知道,他在床上眨了眨眼,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男人犹如狩猎状态中的巨龙般缓缓探出头,轻声询问道:“你觉得我做得不好?”
舒莫这才回过神,他对着希露出一个笑:“不,我不会去见他们的。”
舒莫说:“就算他们说得再怎么好听,但审判所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黑发青年感慨一句:“只是可惜了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毕竟我还挺穷的。”
有好东西不拿白不拿,舒莫想得很开,他怎么可能觉得审判所会真心实意地邀请他,舒莫说:“谢谢你,希。”
男人缓缓坐回去,眼睛眨了眨,露出一分诧异,简直就像是做了坏事后,以为自己会遭受责骂或厌恶的人却收获了嘉奖一般有些惊异,希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却收获了舒莫迷惑的一眼,他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审判所的人来了被希赶走了,这不就是很正常的事吗?
如果再被他们缠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希还把他们都赶走了,舒莫顿时松了口气,他实在是厌烦透了那帮人。
希这一瞬间,是真心实意地意识到了舒莫对他的纵容,男人睁大眼睛,接着轻声道:“实验所的人,也来找你了。”
舒莫:“咳咳,咳咳咳。”
希:“听说所长在不断寻找你的踪迹,审判所的人告诉他,我将你带走了。”
舒莫:“咳咳咳。”
希:“他似乎很在意你的安危,并让我将你放回实验所,否则,那位日柱2就会不请自来。”
舒莫的轻咳声继续不下去了,他听见面前的希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他真的很在乎你呢,舒莫。”
实际上,在这次的事件中,最茫然的、也最不知所措的,是还在实验所里等着舒莫回来的所长。
当审判所的人来到实验所,询问他圣者是否回到实验所时,所长的反应是:“我的实验所里,没有这个污染物。”
审判所的人面面相觑,他们目露狐疑,接着说道:“可是,圣者大人,不就在你的实验所里工作吗?”
所长:“你在开玩笑吗?”
审判所的人终于确定,所长并不知晓舒莫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晓舒莫被希带走的事,他们的眼珠一转,当即将此事添油加醋地解说了起来,其中不乏有对希的指责和不满,所长当然不会被他们当枪使,但男人在眯起眼睛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是:他的所有准备,泡汤了。
一头雾蓝色长发的男人转过身,望着自己在收容室内准备好的“药”,那是他前不久刚从生命工厂内得到的份额,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仍然在逐渐渗出血水的古匣看上去简陋、古朴,半开的盒子内却仿佛暗藏着什么东西般,心跳般的声音在其中鼓噪、跳动着,一点点地渗出血色。
所长将审判所的人请出去后,男人看着古匣的眼神极其复杂,像是在借此望着另外一个人,又仿佛在望着世上最重要的一切。
“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所长轻叹一声,将这有着舒莫气息的东西收起,他在这一刻心中才终于涌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压抑的不快,这一次,他几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审判所的人突然发现,希那边的态度恶劣,但所长这边,却好像可以争取一下,希一言不发地带走所长最看重的员工,并在所长要求后仍然不愿意将人还回去,让审判所的人开始旁观起来,他们倒是要看看,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舒莫听着希平静的声音,不知为何,在希谈起所长的时候,舒莫甚至感觉他的语气都有种淡淡的异样,男人明明没有多说些什么,眼神和表情看上去都很正常,但舒莫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舒莫轻咳一声,说道:“我是实验所的员工,所长过问一句,也很正常。”
“他很愤怒。”希平静地开口:“愤怒到,他亲自联络了我,并要求我立刻马上将你放回实验所。”
“我自然知道,你是不愿意的。”希淡淡一笑:“所以我拒绝了他。”
舒莫的眼角直抽,他认真说道:“他那么着急,也有可能是因为实验所的污染物出了什么问题。”
舒莫说道:“毕竟我在实验所里负责了很多危险的污染物,它们平时也需要我的安抚,我在实验所里可是优秀员工,管理着很多污染物。”
舒莫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骤然想起来,实验所里最危险的污染物,不就是夕吗?
黑发青年瞬间坐直了身体,他望着希,开口问道:“夕还在实验所里,他不会有事吧?”
他一幅急得要跳下床的样子,希看着这一幕,伸出手将他按下,男人却被舒莫推了推,他急道:“你说话啊。”
“我还坐在这里。”希说:“他又怎么会有事?”
舒莫上下打量着他,突然伸出手,示意男人靠近过来,希贴过来,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住,舒莫的手按在他的手腕内侧,感受着他的身体状况,就赫然发现,希的身体十分健康,但他体内的一切却看上去……十分古怪。
简直就像是……舒莫皱起眉,不太能够分辨出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极其混乱似得,好像他所触碰的并不是一具人类的身体,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望不到尽头的大海,他所给予舒莫的回响,是空洞的、无边无际的。
舒莫不死心地又用力了些,希并非阻止他的探究,反而带着一丝纵容般的神色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舒莫越深入,就越惊恐地发现希的身体结构都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他的身体里,甚至没有内脏,就连血肉,似乎都暗藏着某种东西一般,回应着他古怪的粘稠感。
这个之前还抱着他,吻着他,进入他的男人的体内,甚至连心脏的跳动声都没有。
希的呼吸声很轻,打在舒莫的脸上,似乎是察觉到了舒莫发现了什么,下一秒,希的呼吸声骤然停了下来,他的一缕白发就那样垂落在男人的鼻子上,一动不动地垂在那里,仿佛一个冰冷的雕塑。
他的脸上缓缓勾起笑容,下一秒,希的手反扣住舒莫的掌心,舒莫顿时就感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了湿黏的触感,就像是……什么东西舔了他一口,并将他吞了进去,用尖牙和利齿咬住他的手指。
“发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悦耳、空灵:“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舒莫的手被他死死抓住,犹如被食人花捕获般的猎物一般动弹不得,他抬起脸,就和面前的人对视着,对方离得太近了,这个连心跳声都没有的怪物贴在他的身前,轻轻吻着他的眼睛。
“你在怕我吗?”
希呢喃着说道。
然后,他就看见了舒莫身体开始颤抖的样子,希的眼中泛起一抹暗色,舒莫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小声地叫了一声:“我的天。”
“天哪……”
舒莫浑然不觉地喃喃着,眼中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喜悦和痴迷,他看着面前的人,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得贴到了希的身上,抱紧了他。
“天哪。”
舒莫紧紧抱着面前的人,感受着自己的手掌、五指、手腕,似乎都在被希一点点地吞吃,但他却完全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反而是……激动到了极点。
“希……”舒莫的声音响起,他抚摸着希的白发,只感觉自己几乎在做梦似得:“我可以……”
“我可以解剖你吗?”
这一瞬间,就算是希的动作,也突然一顿,他垂下眼睛,将舒莫拉开,就完完全全地看见了青年眼中的痴迷和喜爱,他像是被希迷得有些晕晕乎乎似得,看见男人抿着唇的模样,就是下意识地上前吻他的唇角。
“我好喜欢你啊,希。”在发现自己的恋人是怪物后,舒莫不仅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因此而激动起来,激动到发颤:“你是最棒的。”
希望着他,他的脸似乎都在那一瞬间从中间细细地裂开,某种细密的绒毛、发出窃窃私语的呓语,以及无数堆叠在一起的眼珠和望不见尽头的,精致又骇人的天梯一闪而过,希整个人,就是由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那绝美的面孔下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非人生物,然而这一闪而过的,足以让所有人陷入疯狂的画面,却只让舒莫更喜欢他了。
似乎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舒莫低下头,看着那从希的体内撕裂开来,不断涌出的纽虫触须般的细须,他的眼中满是喜爱,黑发青年拉起希的手,带着他的面前,低下头吻了吻希探出躯壳的那一部分本体,眼中满是爱意。
希看着这一幕,就算是他,也有一瞬间的迟疑,男人将手缓缓放到舒莫的脸上,望着面前的人,片刻后,希的手在舒莫眼前完全裂开,只是一只手掌的部分,在一层又一层地掀开之后,就在一瞬间蔓延到了寝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在墙壁、墙角、床底疯涨起来,甚至于一圈圈地缠绕在舒莫的身上,将他整个人团团包裹。
而站在这骇人之物内的包裹中,面容完美的男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舒莫的样子,望着他不闪不躲的姿态,望着他喜爱的眼神,那一瞬间,希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一瞬间,他的心脏发紧、狂跳,明明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心脏,但在这一刻,他却感到那颗心脏在为了眼前的人而疯狂跳动着。
“舒莫……”
最终,男人张口看着面前的人,舒莫几乎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爱意,他望着希,两个人对视着,片刻后,他们就像是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张开手将对方抱进怀里,整个房间似乎都在发出一声喟叹,舒莫甚至能够感到那狰狞的触须正在他的身上蔓延,紧贴着他每一寸肌肤疯狂身上的触感,然而黑发青年并没有一丝厌恶,反而是拉住了希的手,接着吻上了他的唇。
“希。”舒莫说:“我好喜欢你。”

生命工厂的本部内,一头紫发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正低头书写着什么。
他的气质儒雅斯文,给人一种浓重的书卷气,像是教授、导师,又或者是会出现在报刊上的学者,若是他单独出现在外界,任谁也不会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会是生命工厂的司政,同时也是提出‘盖亚’捕捉计划的实施者和践行者。
生命工厂便是由他所创,在没有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男人一步步地将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发展成了如今这种境地,成为了贯通高塔上下层,且举足轻重的生命工厂,艾什特的成就足以令他人眼红艳羡,或是佩服其手段。
艾什特——生命工厂的司政一生中遇到过许多位贵人和敌手,他们或是在之后因为利益而产生分歧,又或是因为利益而成为朋友,这世间的一切,本就可以简单地用利益来划分,男人早些年起步时也曾经极其艰难,不过几乎没有人知晓的是,曾经的艾什特在从二层的中央学院毕业时,还只是一个苦恼于未来的小人物。
他那是最大的烦恼,便是该如何完成自己的学业,甚至于到了生活拮据的程度,但幸运又或是不幸的是,那时生活低迷的艾什特意外结识了一位友人,对方同样是一位对生活有着困惑的年轻人,对艾什特给予援手,那是一位年轻的画家,他的作品在生前不被人赏识,因遭受意外去世时,才终于获得了成功,而在他死后,这位画家的画作更是直接成为了赫赫有名的画师,受人追捧。
他一生所绘画作并不多,而据他人描述,画家生前绘制过一幅完美之作,那副作品是其呕心沥血所做,千金难求,且不知所踪。
司政抬起脸,看向办公室的后方,那里有一个密室,而在密室的墙壁上,则悬挂着一幅画。
画家的完美之作,就挂在他的房间里。
男人的紫眸沉沉,突然站起身,朝着密室走去,在他的秘密房间内来了一批不速之客,生命工厂的其中一位负责人和经理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左右观望了一番后,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了耗费了几年才终于拿到的钥匙副本。
他身旁的同伴看着这一幕,似乎有些迟疑,男人推了推他,接着说道:“你怕什么?”
“那个老怪物会发现的。”经理说道,虽然这么说,但他仍然在负责人身后黑进了这个密室的系统,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两个人都认为这其中暗藏着生命工厂最大的隐秘,在一番调查后,他们发现生命工厂的司政平日里甚至不怎么回到自己的家,而是一直停留在这个地方休息,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做些什么。
他留宿在这里的时间,甚至占据了他日程的三分之一,这越发让人觉得这里有鬼,原本他们暗中策划了那么多年,却也不敢做些什么,直到近段时间,生命工厂的支部出了问题,审判所的人问责司政,在震怒下质问对方做了什么,这让外界的所有人都认为,审判所的人并不知晓生命工厂的事,而司政也即将被他们责罚处理。
这让他们看到了机会,若是在那之前找到了那个老怪物的秘密,那么他们或许就能取代对方,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经过几年的筹划,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密室的系统与生命工厂的系统各自独立,随着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都感觉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机遇。
房间内漆黑一片。
有什么粘稠、嘶哑的声音响了一瞬,接着突然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连虫豸的声音都无影无踪。
面前的黑暗仿佛一张无形的巨口,要将他们一口吞没。
在这一瞬间,负责人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男人转过脸看向经理,心里想道,等会发生了什么,就将人推出去。
他的目光让经理一怔,因为他看懂了负责人的眼神,但不巧的是,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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