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胸口处,佩戴着一个象征着裁判的胸针。
“舒……莫?”队长的声音干哑,听见从耳机旁传来的笑声,下一秒,观众们看着突然出现的新任裁判,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和尖叫。
第76章 太可怕了幸好我技高一筹
队长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现场的气氛近乎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仿佛一锅沸腾到极点的热油一般,被一滴落入其中的水珠所引爆,而舒莫就是那滴水。
甚至不需要开口说些什么,也并不需要做任何事,高台上的青年只需要坐在那里,就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全场所有怪物的激烈欢呼,这种高涨的情绪已经不足以用欢悦来形容——某种程度上,这甚至像是一种浓郁到了极点,而自然而然形成的狂热。
这究竟是为什么?
队长的眼神落到舒莫的身上,他只能看见那张面具下透出的深邃绿眸在观众席的位置上扫过后,被他视线所及区域内的怪物都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希望他可以多看自己一眼。
然后,舒莫的视线微不可察地一顿,接着凝固在了某一点上,在观众席的上方,被隔出的二楼处,审判所的一行人坐在那里,而在他们的前方,身着一身纯白长袍的金发男人双腿交叠,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脸,另外一只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男人的面容完美,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着纯粹的曦光落下,泛起涟漪,他所在的地方,仿佛连空气都明亮了许多。
加里坐在那里,望着高台上的灰发裁判,那一瞬间,两个人的目光仿佛在空中交错,加里的眼眸缓缓眨动起来,那头金发明亮,明明是如此耀眼的色彩,却在某一个瞬间仿佛落入了阴影之中,显得晦暗且危险起来。
他的视线就那样落在灰发青年的身上,从他戴着面具的脸庞,再到舒莫胸前敞开的衣襟,以及那在纯黑衣物下显得愈发白皙的肌肤。男人的眼睛缓缓眯起,接着突然勾起唇笑了笑。
那一瞬间,舒莫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异常清晰的认知,那就是加里已经认出了他。
不需要沟通,也不需要走到他的面前,只需要远远地看一眼,他就已经被坐在远处,看似无害的金发男人认出。
舒莫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举动,他胸前本就紧绷的衣物将他的肌肤挤出了一些,圆润的触感一闪而过,舒莫的手指盖到胸前,悄无声息地将那枚扣子系上,实际上,他之前已经尝试过数次,但这一次的黑发青年有些慌了神,他刚把扣子死死系好,下一秒,在没有任何人接触的情况下,那颗扣子仿佛有魔力一般自行解开,斜斜地露出那片肌肤。
“……”
加里勾起唇笑得更好看了,他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漂亮地笑着,却让身后刚准备询问他现在该怎么办的主教突然一愣,接着,一向冷酷无情,且没有什么情绪的主教硬生生地莫名打了个冷战。
舒莫缓缓换了个姿势,接着用身后的大衣将自己包裹起来,才勉强有了一点安全感。
“主教大人,”加里突然开口说道:“你是有什么事,想要来询问我吗?”
不知不觉间,加里已经成为了审判所队伍中的领导者,就算是主教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要听听他的安排,但绿发女人这一次犹豫了很久才敢上来搭话,等加里真的开口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至极的感觉突然出现,主教感觉,她好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加里。
但女人硬是按下了心里的这种想法,她别的没有,就一个字,头铁。
“我看你一直在看着台上的那位新裁判。”主教说道:“是对它有什么看法吗?”
主教说道,实际上,审判所的人甚至尝试过贿赂裁判,别觉得这很奇怪,大多数的参赛选手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也会选择这样做,但大部分情况下,那些裁判都不会搭理人,而他们却硬是做到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普尼亚就算是再废物,也会被他们硬生生地抬成胜者。但现在,这个意外就出现了。
“荒诞剧院的裁判只有12位,这是规则。”主教说道:“从来没有一个污染物,会违背自己的规则。”
所以,台上的那个家伙,是哪里来的?
主教思索着,身旁的玛门收起了手里的紫针,说道:“他会不会是混进来的参赛选手,又或是某个剧院内的怪物混入剧院,成为了新的裁判?”
“又或者,他是日冕组织又或是始教的人,以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成为了裁判,并打算暗中主导这一次的选拔。”
玛门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他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于现实。
“不可能。”主教首先否定了这句话,她为何如此不留情面,是因为……审判所的人已经尝试过。
“如果是外来者,根本不可能进入荒诞剧院的高层,也不可能成为这里的工作人员。”主教斩钉截铁地说道,审判所曾经尝试过入侵高层,结果却是被那里的迎宾员赶了出来,就算是这里的参赛成员,也都无法进入那片区域,审判所做不到,那么其他人,也不可能做得到。
“哦?或许吧。”玛门将自己的长发卷起,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毕竟他也只是随口猜测。
“加里,你怎么看?”主教说道,现在的新裁判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如何迎合,全在于他们几个人的决策。
“我看……”金发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表情严肃,就连玛门也坐稳了身体准备听听他的看法,然后,他们就听见加里以一种很严谨的语气说道:“他很对我胃口。”
玛门&主教:“……”
玛门有些欲言又止,他的眼睛转了一圈,接着说道:“可怜的阿卡纳大人,又失去了一个爱慕者。”
加里看了他一眼,玛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接着,他坐直了身体,不敢再继续开玩笑。
“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加里缓缓开口,语气不像是在说笑:“不必将两个人的喜好联系在一起,现在的我,更喜欢乖巧、听话的伴侣。”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但是玛门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位新裁判,乖巧、听话的?!”
他们低头看去,就望见舞台上的舞者对着裁判们鞠躬后,便开始翩翩起舞起来,它的舞姿无可挑剔,甚至因为想要在裁判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而以百分之二百的力气在拼命地跳舞,但在一舞结束,它在舞台上等待着裁判们的打分时,那位灰发青年却突然叹了口气。
接着,所有人都听见他以一种赞赏的语气说:
“你跳得很好……”
“谢、谢谢……”舞者刚说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激动,就听见裁判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所以,我要淘汰你。”
舞者:“……?”
舒莫低下头,在面前的分数板上咔咔地写着什么,接着给面前的舞者打了一个低分。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而震惊了,附近的裁判看着这一幕,脸上的面具缓缓变成了一个个“?”。
舞者:“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穿上了一双不属于你的鞋子,才将自己的躯体塞进人皮里变成这副模样吧?”裁判缓缓开口,舞者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将自己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皮肤望上扯了一些,它浑身的肌肤都因为这个原因而有些开裂,背后其实更是已经撕开了一大片的缝隙。
“你跳完这段舞后,如果还想要继续穿上这双鞋,就必须得付出更多代价,那么这样的你,又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完美的皇后呢?”裁判显得有些痛心疾首:“这个位置,真的需要你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吗,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误入歧途。”
舞者:“可、可是,我是想跳给您看的……”
舒莫沉默了一瞬,接着,他听到面前的怪物低着头说:“我想让您看见我最好的一面……”
“那么我就更不能看着你被厄运吞噬了,”舒莫摊开手说道:“好孩子,你跳得很好。”他走下高台,伸出手,去摸了摸舞者的头,对方显得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激动到差点把人皮直接撑裂了。
“我好喜欢裁判啊!”舞者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身体控制不住地裂开,露出了下方狰狞可怖的尖牙和利齿,一颗颗狰狞的眼珠爆了出来,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我不要成为皇后了,请您嫁给我!!!”
“安保!”观众席上发出了惊呼:“有人袭击裁判!!”
一阵兵荒马乱之下,已经完全显出原形,在争斗中差点轰穿了天花板的怪物被硬生生地拖了出去:“我不走,放开我!”
舒莫身上被扯裂的衣服在下一秒缓缓恢复了原样,他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接着,在其他裁判一言不发的沉默中,它们缓缓抬起手里的打分板,露出了上面的大字:是清一色的0分。
【荒诞大剧院提醒各位参赛选手:
现加入一条最新规则:
袭击裁判、破坏秩序者,将被取消参赛资格,并被扔出荒诞大剧院。】
审判所的一群人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片刻后,主教陷入了沉思,她看了加里一眼,又看了舒莫一眼后,向来如雕塑般呆板的女人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这就是……你的口味吗?”
加里托着下巴,接着说道:“这不是很有趣吗?”
主教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她点了点头:“确实很有趣。”
她的话让加里的手缓缓放下,那双金眸望向了她,主教疑惑地回望回去,女人面露不解,接着,她才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说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们也可以将它绑回审判所收容起来,供你取乐。”
“若是它太过胡闹,那么折断它的四肢后将它带回去锁起来也可以。”
她的语气显得理所当然,加里说:“怎么,你也对他感兴趣?”
主教回道:“怎么可能,我更喜欢女人。”
事到如今,审判所一行人的属性已经完全揭露,这一群人里,不是男同,就是女同。
加里看了她一眼,接着缓缓转过脸,轻声说:“我可不喜欢太过粗暴的行为,毕竟,爱护伴侣,是很重要的事情。”
主教望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后,便扭过了脸,那一瞬间,两个人的眼中都划过一抹暗色,主教的性格如此在审判所内并不是个例,就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人究竟有多么畸形,但加里在此却如鱼得水,在恶兽的巢穴内隐隐成为了领袖。
“加里教士。”主教的声音传来:“无论你想要做些什么,我都希望你知道,审判所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教条。”
面对她的警告,男人只是随意地托着自己的脸,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高台上的舒莫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的背后微凉,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说他坏话一样,结果灰发青年刚这么想,耳机里就传来了队长的声音:“舒莫,我要上场了,我应该怎么做?”
队长的身体僵硬,也不由得他害怕,主要是接下去他要参加的比赛,是“歌者”的舞台,所有的歌者都需要一展歌喉,用自己的歌声打动上方悬浮着的“歌之精灵”,如果歌声太过嘶哑难听,又或是稍微出现一丝失误,那么歌之精灵就会将参赛者瞬间绞杀。
而队长五音不全,嗓音嘶哑,他唯一会唱的歌谣,还是小时候他父亲曾经给他唱过的小星星,即使他的父亲倾尽全力,队长也能把这首简单的歌唱成鸭子开会。
想到这里,队长抬起脸看了上方的“歌之精灵”一眼,很好,他要是能在那玩意下面撑三秒,那么他就可以申请成为新的“七罪”了。
“交给我。”
舒莫思考了一会,接着突然敲了敲桌子,灰发青年在纸上写上了一句话,接着递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后,就将其印成十二份递给了其他裁判。
“一轮轮的挑选下来,大家都已经有些厌倦了不是吗?”
舒莫双手交叠,声音沉稳:“不如看看我的提议?”
“让参赛选手们抽签决定运气,然后中签的人直接进入下一轮,其他选手继续选拔。”裁判看着手中的东西,以翁声说道:“歌者和舞者的选拔,是,大剧院的,规则。”
“没有人、可以,更改规则。”裁判们的声音犹如一个人在说话,面对如此架势,舒莫岿然不动:“舞者和歌者的选拔固然可以跳出最优秀、也是最完美的胜者,但运气,也是胜利者应该拥有的一部分。”
裁判们抬起脸看着他,若提出这个建议的不是舒莫,那么他早已被它们撕碎,不,如果不是舒莫,那么其他人连提出意见的资格都没有,舒莫望着他们,接着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疲惫吗?中途换一种方式,胜者提前进入下一场,而失败的人则留下继续选拔。”
“你,想要,干什么?”
舒莫摊开手,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我只是想要带给观众们一些新的乐趣和新的环节,不信的话,观众们对这一场场的选拔,也肯定早就厌烦了吧。”
他朝前探去,突然伸出手,敲了敲前方的广播:“观众们,现在我要向你们插播一条消息。”
“想必你们在这一场场的选拔中,也已经感到了些许疲惫,不如来一次中场休息,用一个新的选拔赛挑选出一位幸运儿晋级。”
“对于运气的贪婪,同样也是一种贪婪。”
灰发青年的声音在偌大的剧院中回荡,观众们面面相觑,它们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广播,现在也不由得开始感兴趣起来,毕竟,只要有趣,那么什么表演不是表演呢?
但剧院的主持并不同意这件事,因为这是在破坏剧院的规则。
黑暗中,身形高挑的歌者缓缓走出,它的脊骨处长着狰狞的骨刺,每当它开口说话时,它胸腔内的琴弦就会发出阵阵律动:“是谁?是什么人,竟敢破坏剧院的规则。”
“我一定要将他撕碎……”歌者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发声的人,下一秒,它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突然就开始变得柔和,它身旁的小丑左蹦右跳着走了过来,就听见身边的怪物迟疑地说道:“我,我不想同意的,但是弄臣,你觉不觉得,这位新裁判看上去……很是面善?”
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说出来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弄臣脸上滑稽的笑容也顿了顿,接着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它们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全新的问题:荒诞大剧院里,为什么会出现新的裁判?
这简直就是在作弊。
队长想,他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在场的所有观众在听见舒莫的提议后都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如此地爽快,最大的原因只在于舒莫本人。队长和这一批的参赛者站在一起,准备从面前的圆盘中抽签,当然,即使是这样看上去无害的轮盘也有着它的危险性,荒诞剧院的死亡游戏从来都是如此,只等到比赛开始的那一瞬间,他们面前的圆盘中就会瞬间飞出一柄柄长刀,这些漫天飞舞的刀剑会贯穿参赛者的身体,宛如一场盛大的血舞。
普尼亚在这种情况下,刚刚好和队长分在了一起,他的眼神落在队长的身上,突然说道:“你是……那个生命工厂的雇佣兵?”
队长抬起脸看了他一眼,金发青年接着说道:“你怎么也会来参加皇后的选拔,你也想要成为西卜斯的皇后?”
队长:“……”
队长:“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面对队长的冷淡,普尼亚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就用柔和的语气接着说:“我听说过你,你父亲的档案,曾经在审判所出现过,如果你愿意协助我,那么我或许可以帮你。”
队长的黑眸抬起,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舒莫的声音在他耳边传出:“你右手边第二把。”
“队长,别让我失望。”
队长的眼神落到那把长刀上,普尼亚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下一秒,他们面前的轮盘突然发出了咔咔的声响,金发青年面色一僵,接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整个轮盘内部仿佛完全迸裂开来一般,无数长刀伴随着血水飞溅而出,甚至切过几个参赛选手的身体,但它们都并无畏惧,反而笑着去争夺眼前的长刀,它们甚至有些享受着这种狩猎般的感觉。
观众席上的怪物们看得津津有味,普尼亚的身体在四处躲避,被主教操纵着躲开身旁刀刃的袭击,肌肤上却还是多了几个血口,他痛得皱起眉,从未遇到过如此狼狈的情况,在他的面前,队长追逐着一把刀刃冲了过来,他和普尼亚离得很近,男人犹如一匹孤狼般俯身而下,刚要握住面前的长刀,普尼亚就说道:
“把它给我!”
金发青年浑身狼狈,他再也受不了了:“你难道不想救你的父亲吗?我会帮你的。”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面前的刀刃,然而主教刚想要操纵他强行夺走其中一把,金发青年就痛得自己收回了手,主教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就算是她,都有一瞬间地气到想杀人。在他的面前,队长伸出手,握住了那把长刀,金发青年殷切地看着他,刚准备伸手接过,队长就头也不抬地挥了一刀,下一秒,金发青年狼狈地退后一步,在那一刻忍着痛,同样拽住了身边的长刀。
普尼亚看着面前的队长,他低下头,猜测自己应该是握到了那把象征幸运儿的长刀,然而他手里的刀刃上并没有印记,而队长在他的面前,缓缓松开手,在男人被割开血口的掌心中,握着一边黄金色的小刀。
普尼亚看着这一幕,近乎气到吐血,如果队长当时让给他的话,那么他就可以直接获胜了。
“再见。”男人说着,身形随之消失,只留下舞台上的怪物还在一边狂笑,一边被切割着躯体,观众们看得津津乐道,甚至于发出不间断的笑声,所有人都看得很开心,裁判们也第一次不用打分,只需要欣赏即可。
队长刚刚下台,舒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刚刚在台上,他根本听不到队长那边发生了什么:“没事吧?”
灰发青年的声音一顿,接着说道:“他为什么要针对你?你们起了冲突?”
“不。”队长说道:“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罢了。”
“嗯?”舒莫有些狐疑,队长却没有解释,甚至于,在他看来,拿舒莫和普尼亚比较,几乎是在浪费时间,同时也是对舒莫的侮辱。
“你没事就好。”舒莫说着,这一次的幸运儿选拔也就落下了帷幕,队长晋级到了下一轮,而剩下来的、还有行动力以及还能喘气的选手,则继续歌者的选拔。
这实际上也是一轮对于身体素质的淘汰赛,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样不错,毕竟,不强大者,怎么有资格成为新的皇后。
普尼亚狼狈地从舞台走下,身上的气息恹恹,他的心里满是怒意,对于自身处境的怒意。他不应该,也不能是这样的,他本来应该站在舞台上,被所有人敬仰的同时,自然而然地成为皇后。
如果圣物还在,那么那些怪物都会成为他的随从,而不是仅仅在他有生死危机时才会过来护住他,甚至于还有些勉强。
实际上,在刚刚的选拔中,有不少怪物都选择出手保护了他,即使它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仿佛对方身上有着让人亲近的气息,但那种气息在一天天地变淡,普尼亚咬住牙,知道自己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会沦为弃子。
他的眼神中划过一抹狠厉,下一秒,金发青年伸出手,从自己随身的项链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从其中倒出一些白色粉尘,他从未对其他任何人说过,在从前的圣物净化或消灭污染物的时候,圣物的身上会积累些许粉尘。
普尼亚一直在收集着这些东西,他一直不理解这些粉尘有什么效果,直到他有一天误食了这东西,然后青年就突然发现,那些凶戾的污染物,突然就开始对他变得温和起来。
审判所的人认为普尼亚现在还不被怪物撕碎是因为他的血脉,实际上,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金发青年在无人的后台将其咽下,这是他最后的存量,下一秒,他的眼中发出了一点白芒,那光芒让身边的参赛选手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他,金发青年坐在它们之中温和地笑着,他轻声说:“你们可以保护我吗?”
歌者的竞选即将开始,但高台上的舒莫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很不对劲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出现了似得。
那种让他感觉有些难受的触感出现,灰发青年面具下的眉头紧皱,他望向身边的裁判,就突然发现它们的情况看上去也不太对劲。
接着,一头金发的青年缓缓从后台走出,他穿着一身很精致的服饰,面容看上去都有些微妙的改变,舒莫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不仅如此,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对方看上去,很吸引人,身上带着一丝微微的圣洁感,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金发青年开始唱歌。
美妙的、天籁般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为之沉迷,隐隐之间,甚至有人忍不住探出头,去凝视着舞台上的青年,那一瞬间,他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舒莫听着听着,也觉得他唱得真好。
舒莫摸着下巴想,有一说一,他确实是比不过普尼亚的,毕竟以他只在洗澡的时候才敢一展的歌喉,如果真的上台选拔,恐怕会直接被歌之精灵给劈了。
对此,舒莫很有自知之明。看着上方的歌之精灵,对方听着听着,都差点被如此天籁般的歌声打动到落泪。
此时的普尼亚,简直就是在对周围的其他参赛选手降维打击,他的歌声美妙的同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隐隐的圣洁感更是无比动人,但舒莫听着听着,却突然感觉眉头一皱,就好像,就好像……
下方舞台上的人身上,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就像是……即将完全腐烂一般。
他越是歌唱,那股味道就越是浓郁,但在其他人的眼中,普尼亚的身上只带着一股干净的香味,就连他自己,都只能闻到那股香味。
舒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普尼亚歌唱的确实不错,但他是吃了大蒜拌臭豆腐吗,否则,怎么可能会散发出如此味道。
舒莫又打了一个,他有点受不了了。再看身边的裁判,它们的眼神已经完全被普尼亚吸引,甚至于恨不得直接将人捧为皇后了。
“简直是……简直是天籁。”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传来:“啊,如此美好香甜的味道,真是让人垂涎。”
舒莫:“……”
“高分,必须得打高分,不,我简直想要他直接成为最终的胜者!”
舒莫看着下方的普尼亚,对方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舒莫摸着下巴想,真是个强敌。
太可怕了,实在是让人不敢忽视,如果他是参赛选手,那么他一定会被普尼亚碾压到渣都不剩吧。
——幸好,他是裁判。
“现在,有请我们的裁判,为台下的选手打分!”
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传来,随着一个个裁判低头书写,金发青年的脸上,也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表情,荒诞大剧院的规则中就有一条:只要是获得全部裁判的全票通过,那么他,就将直接成为胜者。
这也是他应该得到的东西。普尼亚想,他会成为皇后的。
一个个裁判举起手中的打分板:
“10分!10分!10分!”
主持人激动的声音响起,整个剧院仿佛都在为此沸腾,普尼亚的眼神从裁判们身上扫过,就看见它们似乎也在凝视着他,青年有些激动起来,随着一个个的10分评语,他甚至感觉自己飘飘然了起来,简直就像是……要随时昏厥一般似得。
青年的眸光一惊,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脑中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声音,仿佛无数人在向他求助。他被这种痛苦逼得想要捂住头尖叫,普尼亚完全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每一次吃完这东西后,他的脑中就会出现这种声音。
他不想听见,也不想去理会,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忍受这种折磨?这也是普尼亚不在绝境中,就不愿意去这么做的原因,他快被这种折磨逼疯了。
没关系,只要他可以胜利……
金发青年想,到最后一位裁判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待灰发贵族的打分,在观众们的注视下,灰发青年缓缓抬起手中的打分板,主持人激动地看着这一幕,它刚以热烈的声音说出那个数字,脸上的表情就骤然一顿。
“0分!让我们恭喜这位参赛者……?”
“……什么?”
舒莫抬起手中的打分板,说道:
“你唱得很好。”
灰发青年的声音一顿,接着说道:
“但是,我要给你0分。”
第77章 审判所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舒莫坐在后台的房间内,看着手中的报纸,他身旁的几个人都是一幅愁容,队长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看我干什么?”舒莫翘着腿,看上去并无着急的样子,队长看了他好几眼,蓝发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干脆坐在舒莫的身边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听见队长的话,舒莫放下手里的东西,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对策的队长三人傻眼了:“你就看着审判所的人这么搞事?”
舒莫看了他们一眼后,接着往后一瘫:“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实验所的小员工,哪里搞得过审判所的大老爷。”
按照道理来说,在他的操纵下,队长成为最后的胜者是十拿九稳的事,毕竟因为舒莫的原因,队长和其他参赛选手已经不处于同一个赛道,队长并不是在和其他人公平竞争,而是站在起点处,看着舒莫眼睛一瞪,蹲下身,气沉丹田一声暴喝后,将终点硬生生地“啪”地一下砸到队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