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情人by归鸿落雪
归鸿落雪  发于:2024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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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在苍山住得习惯吗?什么时候回家?”韩清然问。
林木寒放下了筷子。
韩清肃道:“还行吧,等过几天我就和小寒回家住段时间,结婚的事情我还没和爸妈说,到时候等你嫂子有空,我们一块儿去扫个墓。”
话音落下,饭桌上一片死寂。
韩清然是不可置信,以为韩清肃被林木寒彻底控制了,林木寒则是将信将疑,以为韩清肃能屈能伸做到了这种地步,只有韩清肃像没事人一样,开开心心地吃着饭,抽空敲了敲桌子:“虽然我长得帅,但也不能顶饱,都别看了,吃饭。”
这顿饭能吃下去的只有一个人。
中途林木寒出去接了个电话,只剩下兄弟二人,韩清然万分不解:“哥?”
韩清肃示意他冷静,指了指自己的衣领,又点了点耳朵,示意他说话悠着点。
韩清然眼睛瞬间就冒出火来:“你还说没事?!”
“只是他个人的一点小爱好。”韩清肃道,“无伤大雅。”
韩清然道:“马上和他离婚,跟我回家。”
“啧,离什么离?揍你啊。”韩清肃不赞同道,“我俩好着呢。”
他刚哄着人尝了尝,正在兴头上,更何况林木寒从头到尾都没真的对他怎么样,充其量就打打嘴炮,这么有自制力的变态放在变态界那都得是优秀模范代表。
韩清然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被他控制一辈子?”
韩清肃对他无事自己的提醒表示不满,韩清然直接扔了筷子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哥,警察就在外面,我也带了保镖过来,今晚我绝对不会让他把你带走。”
他摸到了韩清肃领子上的窃听器,摔到地上踩得粉碎,韩清肃都没来得及拦,抬头就看见林木寒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保镖从隔间里冲了出来挡在了韩清肃和韩清然面前,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林木寒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卧槽,不是,误会!林木寒你别动手!”韩清肃顿觉不妙,转头瞪了韩清然一眼,“你也别瞎掺和!”
他说完就想过去,结果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韩清然斩钉截铁道:“哥,你肯定是被他洗脑了,等心理治疗一段时间你清醒过来就好了。”
“我靠。”韩清肃震惊地看着他,“你这想象力真牛逼,他三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我被他洗脑?!”
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警察对林木寒道:“林先生,你涉嫌非法拘禁他人,剥夺韩清肃先生人身自由,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林木寒隔着保镖和韩清肃对上了视线,语气平静到吓人:“哥,这就是你的计划?”
韩清肃甚至听出了一丝绝望。
“我操……”他一把甩开拽着自己的韩清然,越过保镖到了林木寒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对警察道,“警察同志,不好意思误会了,他是我对象,我们是合法的婚姻关系,没有什么囚禁,闹着玩而已。”
警察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误会我们会根据事实来判定,请你们配合调查。”
“哥,回来。”韩清然喊他。
韩清肃死死抓住林木寒冷到刺骨的手,转身指着他:“我他妈早晚揍你一顿。”
“都带走。”警察大手一挥,把几个人都带到了警车上。
韩清肃被迫和林木寒分开,分开前他使劲捏了一下林木寒的掌心,低声道:“我没想到清然会报警,都是误会,我来想办法。”
林木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就腻了?”
韩清肃看他红了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带着陌生又酸涩的疼,他咬了咬牙,笑了一声:“没,正新鲜着呢。”
林木寒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哥!韩清肃!”韩清然把人拦在了门口, “你冷静一点!”
韩清肃正色道:“这件事情就是个误会,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误会?他把你关起来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是误会,还是他往你身上装窃听器在你房间安摄像头是误会?”韩清然冷声道, “还是你觉得青森彻底吞并了韩氏是误会?”
韩清肃沉默了一瞬:“他偶尔是有些极端, 但本性不坏。”
“偶尔?”韩清然被他的措辞气笑了, “要不是今天晚上他放你出来, 你还打算被他关一辈子吗?韩清肃,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从他出现在芜城就是为了接近你吞并韩氏,要不是你结婚前把股权都转给了我,他早就把韩氏拿到手了,如果不是西城项目腰斩,你被拖在里边,至于迟迟和沈知重谈不下来吗?你别傻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步步为营算计得都是你, 现在青森吞了韩氏, 你和他又有婚姻关系, 你还不是任他宰割?”
“是我自己要进西城项目。”韩清肃道。
“是他先把秦符拽进去的,你为了给爸报仇才不管不顾也要加入, 他早就知道秦符和爸爸的车祸有关系, 你根本就是落进了他设下的圈套里!”韩清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看看你现在还剩什么?韩氏的股权全都在我这里,国外的公司全卖了, 名下的资产全变卖投进了韩氏, 现在也都进了青森的口袋,连婚都和他结了, 心甘情愿被他囚禁控制,甚至现在还不遗余力地维护他想救他出来。韩清肃,你醒一醒,楚景元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这恋爱是非谈不可吗?!”
韩清肃被他吼得往后仰了仰脑袋,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韩清然,你是得了狂犬病吗?”
韩清然被他气得生生噎在原地,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生意上的事情归生意,有来有往有输有赢很正常,韩氏的确无力回天,咱俩都不是什么商业奇才,当然,公司破产我要负一部分责任,毕竟楚景元是我带进公司的。但我觉得吧,这个事儿得客观论证,现在咱们的股权虽然没超过百分之五十,但也接近了,不算真正破产,靠吃分红也挺好,而且我相信你有能力东山再起。”
他顿了顿,才说:“再者,我和林木寒的问题主要是感情上的事情,你不能这么粗暴地把两者混为一谈,他虽然事先知道秦符和楚景元别有用心,但那时候说实话人家也和咱没什么关系,分手都快十年了,也没义务提醒我们。我生气主要是因为我俩已经结婚了,结果他一直瞒着我他是林肃,他是我老婆,我当然会把他之前的账一并算了,气头上肯定想离婚,但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感情上的事情很难算明白,你也理解不了。”
韩清然皱起了眉。
“只一点,他从来都没做出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反而还救了我好几次,这一年我最难受最混乱的时候,是他陪着我熬过来的。”韩清肃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林木寒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要是真想关住我,今天晚上就不会来吃这顿饭。”
韩清然鲜少看到他哥这么严肃正经的表情,他有些将信将疑:“难道这十年你一直都没能忘了他?”
韩清肃诡异地沉默了一瞬:“……倒也不是,之前在芜城碰见他,我连他名字都没想起来。”
韩清然眉头皱得更深,不解道:“那你当年被迫出柜为什么要和他立刻分手?”
韩清肃比他还要不解:“卧槽,人家A大高材生,还是搞物理的,那可是国家重点培养的人才,你觉得老爸给钱送人出国那么简单吗?他拿了钱基本就回不来了,我总不能让人家谈个恋爱把大好前程都给葬送了吧?”
韩清然道:“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我他妈和他谈三个月就情根深种非他不可了?”韩清肃说。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非他不可?”韩清然咬牙。
韩清肃摸了摸鼻子,然后理直气壮道:“毕竟是你哥情史上唯一一次遗憾,没谈够,现在再补回来呗。”
“那也不至于和他结婚。”韩清然语气阴沉道。
韩清肃按住他的肩膀,心平气和道:“我就只想跟他领证又能怎么办?待他身边我就是觉得特别安心,一觉能睡到大天亮,吃什么都觉得香,看见他就开心。”
韩清然愣了愣:“你不失眠了?”
“早好了。”韩清肃骄傲道,“胃病也好了,没看出来我都胖了十多斤吗?”
和一年前相比,他哥的确是容光焕发了不少,也没那股半死不活的劲儿了,但是——
“以后对你嫂子客气点儿。”韩清肃指着他的鼻子一本正经道,“人长得帅不说,还他妈会功夫,家大业大头脑聪明,而且他对你多好,你都这样了他都没动手揍你,要是让你搅黄了,我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老婆?”
要不是知道林木寒是什么德行,韩清然险些真被他忽悠信了。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还想和他鬼混?!”韩清然咬牙切齿。
韩清肃不置可否,抄着兜潇洒地进了门,韩清然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拦住他,快走两步想把人拽住,却又迟疑了两秒。
就这两秒,韩清肃已经蹿得不见了人影。
问询结束得很快。
顾万青看见林木寒从警局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木寒坐进了车里:“有话就说。”
“你让我说的啊。”顾万青离他远了一点,“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提前就打好了招呼,你今晚指定得在里边过夜了,我说什么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韩清肃能甩你一次就能甩你第二次,你指望他能定下心来,还不如去买彩票。”
林木寒沉默不语。
“老大,这都十年了,再说你们这也算再续前缘,了却了你当年的执念,韩氏也到手了,差不多放下行了,世上好男人多的是。”顾万青苦口婆心地劝他,“人家韩大少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他这种人就不会真爱上别人,咱还是踏踏实实搞钱算了。”
林木寒道:“人不在警局了?”
“两个小时前,他回了趟苍山别墅,跟着他的人传来消息,他和韩清然现在在机场,目的地是B国。”顾万青看了眼表,“还有二十分钟飞机就会起飞,从这里过去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机场人太多了,我们不好动手,而且你刚从警局放出来,最好别轻举妄动。”
路灯的光线交错而过,昏暗的车内,林木寒的眼神变得有些恐怖。
顾万青告诫道:“就算现在油门踩到底我们赶不上,现飞都来不及,你冷静一点。”
“你说得对,他不会爱我,我也不需要他爱我。”林木寒的声音里透着股执拗而平静的恨意,“我只要他待在我身边,就算死也要死在我面前。”
“他跑不了。”
顾万青听得头皮一阵发麻,不得已打了个圆场:“也有可能,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林木寒自嘲地笑了一声,“没什么误会,他只是腻了。”
垃圾就是垃圾,怎么能因为包装得好看就觉得他是个好东西了呢?
他喃喃道:“我还是对他太好了。”
顾万青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刚从局子里出来,别冲动。”
林木寒垂下眸子,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至于。”
顾万青感觉头都大了一圈,不放心道:“要不今晚去我那儿?”
林木寒拒绝了他的提议:“回郊外的别墅。”
与此同时。
韩清肃喘着气把结婚证和一沓证明材料交到了警察手里,这两个半小时,他先是赶回苍山在那几千平的房子里找到了林木寒藏起来的结婚证,回来的路上顺道送韩清然去机场让他出去避避风头,然后打了十几通电话,在一个小时之内搞齐了所有证明林木寒无罪的材料,然后满心期待来警局领人回家。
那警察愣了愣:“林木寒已经走了。”
“走了?”韩清肃疑惑,“不是说今晚出不来吗?”
“这我也不清楚。”对方含糊其辞。
韩清肃瞬间就明白了,估计是顾万青那边的人运作的,他当然也能动用关系,但问题在于人是韩清然送进来的,关系是韩轩留下的,韩氏又刚破产,他要是这样搞两头不讨好,而且还有更安全一劳永逸的办法,他当然是选择后者。
只是他没想到顾万青动作这么麻利。
“好,辛苦警察同志了。”韩清肃道。
对方拿过了他手里的材料,对他道:“明天就能撤案,以后尽量不要把家庭矛盾放大,个人爱好还是要在法律道德允许的范围内,你们这样不仅浪费公共资源,在一定程度上还会给社会造成负面影响……”
“好的警察同志,我们一定好好反思。”韩清肃干笑了两声,匆匆离开了警局。
他拨通了林木寒的号码,结果无人接听,信息也没人回,他想了一遭,直接开车去了郊外的那栋小别墅。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应该大差不差。
别墅的窗户一片漆黑。
韩清肃又打了遍电话,还是没人接,指纹开了门锁,拿着手机走了进去,就看见桌子上不停闪烁震动的手机,猛地松了口气。
一楼没人,地下室也一片冷清,他抬脚上了二楼,其他房门都敞开着,只有一间卧室房门紧闭。
“林木寒?”他谨慎地喊了一声,拧开了门把手,皮鞋踩在地毯上只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门打开,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黑暗中,正对着门的墙角里有一点猩红,韩清肃适应了几秒,才看见林木寒坐在地上,靠着墙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林木寒。”韩清肃没开灯,只是喊了他一声。
角落里的人浑身僵了一下,继而骂了句脏话。
林木寒头一次知道抽烟也能抽出幻觉。
“我开灯了啊。”韩清肃看不清他的表情,问了他一声,然后打开了屋里的灯。
刺眼的光线让两个人同时眯了眯眼睛。
韩清肃看向林木寒,他身上还是出门时穿的衣服,皮鞋旁是数不清的烟头,他头发有点乱,眼神冷漠又疲惫,抬头看向他时,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恐怖。
像一头随时都能咬断他喉咙的野兽。
“刚才我回苍山拿结婚证和证明材料了,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中途送韩清然去了机场,他有生意得去趟B国。”韩清肃道,“和他一块儿去机场是为了拿东西。”
林木寒抽了口烟,问他:“拿什么东西?”
韩清肃走到了他面前蹲下来,拿走了他手里的烟,按在了地板上拧灭,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了块玉牌,额首镂雕着夔龙纹,后面雕刻着许多福字,他把玉牌戴到林木寒的脖子上,低声道:“那胸针的确不是什么传家宝,这个才是,据说是我们家老祖宗传了几百年,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爸给了我,一直被我放在国外,原本是打算空运过来明天正好——”
他看了一眼表,笑道:“今天早上给你的,前边儿什么都没有,后边儿刻着百福,意思是平安无事,福运满满,别嫌俗啊,我能拿出手的就这么点儿东西了。”
“林木寒,今天是第一百天。”
林木寒目光微顿。
久远又清晰的记忆缓缓涌现。
在十年前,应该是他们分手的前一天,空荡又热闹的游乐园里,夜空中烟花绽放,欢快的音乐声中,只有他和韩清肃两个人。
“哥,今天是我们恋爱的第九十九天。”他期待地看着韩清肃,“明天就是第一百天。”
韩清肃笑了笑:“想要什么礼物?”
林木寒想了想,笑道:“你自己想吧,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
韩清肃抬头看烟花,故作苦恼:“第一百天啊,这么快,我都没注意。”
林木寒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烟花:“哥,像做梦一样。”
韩清肃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出息,这才哪儿到哪儿。”
林木寒疯玩了一整天,累得眼皮发沉,他搂住韩清肃的腰:“哥,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也要永远陪着我。”
韩清肃枕着胳膊,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应该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回了兜里。
林木寒有些记不清他有没有说话,只是心满意足地抱着人低声道:“哥,我要最特别的礼物,最好能让我记住一辈子,永远都忘不掉……”
如果放在以前,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可被爱的人总是会贪得无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韩清肃一定可以做到。
韩清肃在他眼里是世界上最优秀最完美的人,韩清肃会满足会包容他的一切,韩清肃可以做到他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安心和幸福,他可以为了韩清肃交出自己的一切。
“好。”韩清肃亲了亲他的额头,“困就睡吧。”
——的确是终生难忘的礼物,第二天他孤身一人躺在酒店,睁眼就看见了手机里的分手短信。
而现在韩清肃就在他面前,凑上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林木寒,现在补上了。”
林木寒孤身一人走了整整十年,终于从第九十九天走到了第一百天,拿到了韩清肃承诺的礼物。
他垂眸看了一眼那枚玉牌,又点了根烟:“你其实不用回来,就算你去了B国,我也有办法找到你。”
“唔。”韩清肃被烟呛了一口,“这不是有风险吗?要是跑了再被你抓回来,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你再给我整上出虐身虐心的生死之恋,我命再硬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林木寒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他。
韩清肃指了指自己的嘴:“韩清然干这事儿我的确不知情,我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咱俩这囚禁纯属私人爱好。我给你分析一下,我要是真想把你送进局子里,咱压根不用去吃饭,能让你在公司就直接被人带走,顺便再找上一群记者曝光你,哇,青森股价绝对大跳水,我们再趁机操作一番,说不定就能翻身了。”
林木寒轻嗤了一声。
韩清肃戳了戳他的手背:“林总,感觉好点儿了吗?要不哥抱抱?”
他张开胳膊,满脸期待地望着林木寒。
林木寒吐了他一脸烟雾:“这么着急送韩清然走,怕我对他下手?”
韩清肃糟心道:“说实话,我很难确定是怕你对他下手还是他对你下手,你俩都挺闹腾的。”
林木寒垂下眼睛:“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韩清肃的胳膊僵在半空,他等了两秒,伸手戳了戳林木寒的肩膀,笑眯眯道:“先抱一个呗,胳膊都酸了。”
林木寒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在了身下,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了他的咽喉处,韩清肃颈间的皮肤被锋利的金属划破,林木寒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底是死死压抑住的疯狂和怒意:“我让你出去,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想找死?”
韩清肃挑了挑眉。
“我想杀你你觉得是在开玩笑?”林木寒冷声道,“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喜欢男人,也不会退学,我可以按部就班当个普通人,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没日没夜地想着一个垃圾,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只是为了得到你,报复你,知道我操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他低头凑近韩清肃,语气阴沉道:“像你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活该被**,就算真的杀了你,你都给不出一点真心,我觉得非常恶心,你恶心,我更恶心,最好一起死在床上,烂在泥里,谁都别想好过。”
韩清肃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木寒手里的刀缓缓下滑,抵在了他的心口:“哥,还是一起死吧。”
“那你让我说两句遗言。”韩清肃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林木寒抬眼看向他。
韩清肃严肃道:“做的时候你他妈明明就很爽,要是真觉得恶心,你能硬?”
林木寒:“……”
“还有啊,我觉得我现在已经非常喜欢你了,你脖子上都挂着我家祖传的玉牌了,这说明你报复我的大业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韩清肃叹了口气,“要不你再坚持坚持呢?万一我真爱上你了,你再把我狠狠甩了,肯定比杀了我更爽。”
林木寒死死盯着他,因为精神极度紧绷,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让他看上去森然可怖。
韩清肃缓缓地抬起胳膊把人搂住,道:“要是你实在忍不住想杀我,那我申请一下临终关怀。”
林木寒的眼珠不自然地转动了一下,然后被人捧住了脸,动作温柔地亲了上来,连呼吸都带着股暖意。
“对不起,我应该守在门外等着你。”韩清肃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但你他妈把结婚证藏地板底下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找了整整一个小时。”
林木寒紧绷地肩背不自觉地开始放松,冷声道:“你找结婚证干什么?”
韩清肃捏住抵在自己心脏上的刀,随手扔到了床底,没好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露出了一个轻佻又戏谑的笑:
“向警察叔叔证明我爱你。”

窗户被打开, 冷风吹散了房间里呛人的烟味。
林木寒穿得单薄,靠在墙上紧盯着韩清肃的一举一动,他有些想不明白韩清肃这样做的动机, 是害怕他杀了韩清然, 还是想夺回韩氏?又或者, 只是单纯地想追求刺激?
都有可能。
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 林木寒一个字都不信。他垂眸看了一眼那块玉牌, 就算把传家宝给他了又如何,用这么一块牌子就想换取他的信任,韩清肃未免想得太美了。而且韩清然手里还有那么多股权,他必须赶尽杀绝,不能留给韩清肃任何翻盘的机会,他必须——
“走,出去,这里太他妈呛人了。”韩清肃抓住他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啧, 这身烟味, 你抽烟还是烟抽你?铁肺也经不起这么造。”
林木寒被他拽着下了楼,推进了浴室, 他转身想走, 结果被林木寒一把扣住了手腕。
林木寒不说话,目光阴沉又冷漠,抓着他手腕的手青筋暴起, 疼得韩清肃倒吸了口凉气:“嘶, 一起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林木寒没有松手, 声音冷淡道:“我会公开否认我们的婚姻关系,现在青森刚吞并韩氏,我不会让青森的股价出现大幅度的波动。”
韩清肃点了点头:“理解。”
“婚讯是你找人放出去的,昨天酒店外有狗仔偷拍,包括我们上警车的照片,也是你找来的人?”林木寒问。
“韩清然找的,你别冤枉我。”韩清肃立马澄清道,“我刚才只是举了个例子,那这样只能说明我们兄弟两个心有灵犀,我可没有,别瞎说。”
林木寒轻嗤了一声:“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不怕我对付韩清然?”
“所以才把他赶紧送出去,省得你俩打起来。”韩清肃戳了戳他结实的小臂,“松手,疼死我了。”
林木寒不仅没松,反而加重了力道,直接把人从门外扯了进来,抽出腰带将他的胳膊捆在了背后:“韩清肃,你是不是还没认清现在的形势?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回来,落在我手里就别想再跑,我之前还是对你太好了。”
韩清肃坐在马桶盖上,两条大长腿岔开舒服地往后一靠,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来吧宝贝儿,尽情地折磨我。”
林木寒:“……”
韩清肃笑吟吟地看着他:“需要我来点反抗的情绪吗?或者加点宁死不屈的台词?”
他抬起脚,皮鞋暧昧又下流地踩住林木寒的脚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人,这幅浑身竖起尖刺的冷漠模样简直勾得他心痒难耐,哪怕被五花大绑都不耽误他调戏人:“你自己动?还是我牺牲一下教你一回?”
林木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无留恋地进了旁边的浴室。
很快水流声传来,雾气在空间中弥漫,磨砂质感的玻璃隔断只能让韩清肃看到林木寒一道模糊的人影,不知道林木寒怎么绑的,他挣了挣皮带,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
大少爷忧愁地叹了口气:“林寒寒,胳膊疼。”
林木寒没有理他。
“真的很疼啊寒宝儿,我感觉手腕都被你捏碎了。”韩清肃拖着长腔,懒洋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好歹是青森的老总,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判我死刑,草民冤枉啊老婆——老婆——老婆——”
“闭嘴。”林木寒冷声道,“再喊把你的舌头割了。”
韩清肃开心道:“割了怎么亲你?怎么给你*?虽然我技术不好,但我勤奋好学,我觉得我的技术有了质得飞跃。”
林木寒又不说话了。
韩清肃戏谑道:“宝宝,你是硬了吗?”
林木寒快速地冲了个澡,出来抓起旁边的毛巾就要塞进他的嘴里,却猝不及防对上了韩清肃夹杂着点诧异的目光。
“你要不让我说话,还不如杀了我。”韩清肃用膝盖轻轻地撞了撞他的腿,声音忽然低落下来,“我不太喜欢这样被绑着,小时候我被人绑架过,有点阴影。”
林木寒愣了一下。
韩清肃直起身子凑上来,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肚子,闷声道:“老婆,别这样,求求你了。”
林木寒冷笑道:“你不喜欢就对了,你越不喜欢,我就越要折磨你。”
他抓住韩清肃的头发迫使人仰起头来,却看见韩清肃的嘴唇隐隐有点发白,他迟疑了两秒,把人拽起来解开了绑在他背后的皮带。
解开的瞬间,就被韩清肃一把抱进了怀里。
浴室里还有些潮湿,韩清肃的呼吸炙热又滚烫,他使劲搓了搓林木寒的后背,含糊不清道:“操,你他妈还不如直接弄死我。”
林木寒应该是想把人推开的,毕竟韩清肃的话没几句能信的,但韩清肃抱得他很紧,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几个小时前听到韩清肃去机场的那种空落又无措的愤怒像被一大团棉花包裹,终于沉甸甸地落到了实处。
不是幻觉。
他应该没疯。
林木寒迟疑地抬起手,揽住了韩清肃的腰,哑声道:“弄死你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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