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肃点了点头:“谢谢。”
“不客气。”对方很有礼貌。
韩清肃酝酿了一分钟,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 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医疗箱抡到了旁边的仪器上,周围响起了尖叫声, 韩清肃捂住肚子上的刀口, 嗷得一嗓子喊了出来,旁边有人在扶他,有人去看仪器, 还有人在汇报情况。
韩清肃被按回了床上, 刚才的医生赶紧给他检查伤口,韩清肃倒吸了口凉气, 对他礼貌一笑:“抱歉啊,我这人一饿就容易脾气暴躁。”
医生:“……”
一群人给他处理好伤口也没敢走,直到半个小时后林木寒西装革履匆忙推门进来,他们才陆续离开。
林木寒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哥,为什么突然生气?”
韩清肃指了指旁边那个窗户:“看它不顺眼。”
林木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怕有人再来害你。”
“哦,我还以为你限制我人身自由呢。”韩清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木寒笑道:“不会的哥,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会让保镖跟着保护你,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韩清肃看了一眼他那条银灰色的领带:“今天又有什么重要会议?”
林木寒坐在了床边:“今天和清然做了一些公事上的交接,他这段时间太累,我想让他休息一下,他也同意了,如果他想回来,青森随时欢迎。”
韩清肃啧了一声。
“哦对,他还问起你,我告诉他你身体不太舒服,等再过几天,我们一起在家里吃顿饭吧,我下厨。”林木寒抬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虽然青森和韩氏交接,但清然依旧是韩氏的大股东,何况咱们都是一家人,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韩清肃挑眉:“威胁我?”
“哥,没有的事。”林木寒抓住他的手亲了亲,“清然也同意了。”
“废话,我他妈在你手里,他不同意也得同意。”韩清肃纳闷道,“我他妈这几年是不是鬼遮眼了,怎么净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呢?”
“可能因为你就是个垃圾吧。”林木寒叹了口气。
韩清肃:“……操。”
他又好气又好笑,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干了他的血条,他手也懒得抽出来,哼唧了一声:“疼死了。”
“你抡箱子的时候可没觉得疼。”林木寒正听着下属汇报方案,抽空摸鱼看病房的视频,差点被韩清肃那一抡吓得心脏骤停。
“你能不能有点同理心?我手术醒过来,孤零零一个人,铁窗铁床就差条铁锁链了,呼啦啦进来群和变态科学家一样的家伙,我他妈吓都吓死了。”大少爷很不满意,“往常这种情况,睁眼就得是我爸妈和韩清然围过来嘘寒问暖,正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懂不懂?”
“不懂,我生病第一次有人陪是那次你出国回来。”林木寒道,“我下次注意。”
韩清肃一言难尽:“这种事还是别有下次了。”
“哥,你冷静好了吗?”林木寒凑上来亲了亲他的嘴角,声音温柔道,“你要是执意离婚,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躺在这里出不去。”
韩清肃神色逐渐严肃起来:“小白鼠关笼子里死得最快了,你他妈忙着商战,有空殉情吗?”
林木寒沉默了一瞬:“哥,我是认真的。”
韩清肃能屈能伸:“不离也行,但有个条件。”
“你说。”林木寒给他拽了拽病号服的领子。
韩清肃说:“你把那窗户给我拆了。”
林木寒道:“只是这个?”
“昂。”韩清肃屈起一条腿,拿膝盖撞了撞他,“林总,放心好了,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铤而走险,养病是需要好心情的。”
林木寒目光阴冷地盯着他。
“每天来看我两趟,每次不能少于一个小时,不忙的话晚上陪我睡觉,对了,你要不给我手机,多下几部电影,这么好的白墙不装个投影仪多可惜?”韩清肃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大爷似的提要求,“养病期间,谢绝吵架和阴阳怪气,严禁谈论生意上的事情,不能把公司里的事情带进病房,以及我每天都要出去透气,哪怕只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也行,你不放心可以陪着——其他的想起来再补充。”
林木寒没应声。
韩清肃见他神色紧绷,用屈起的那条腿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笑眯眯道:“宝贝儿,给个面子呗。”
林木寒死死盯着他:“韩清肃,你最好别想着逃跑。”
韩清肃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哪能啊,我已经被关出经验来了,你难道了忘了芜城惊魂七四十九天?”
林木寒不再说话,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手机就开始不停地震动,韩清肃嫌烦,指了指门口示意他滚出去接。
林木寒冷冷看了他一眼,出门接通了电话。
韩清肃打了个哈欠,听着门外林木寒刻意压低的声音,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个月后。
韩清肃已经完全康复,能吃能喝能睡,还能拽着林木寒早上在院子里围着湖跑上两圈。
“你不是不喜欢这房子吗,怎么还又回来住了?”韩清肃问。
林木寒道:“你买给我的,不要是傻子。”
韩清肃转了转脖子,大口呼吸着林子里的新鲜空气:“林总,你这怨气很大啊。”
林木寒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韩清肃,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恨我吗?为什么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
这一个月韩清肃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除了在医院对峙的那一晚上,他整个人都平静得不像话,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还能和从前一样插科打诨说些垃圾话,对青森吞并韩氏的事情只字不提,哪怕林木寒现在对他十分冷淡,他看起来依旧……很快乐。
林木寒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非得我要死要活质问你跟你打一架?”韩清肃靠在了湖边的围栏上,被晨风吹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凡事都得讲个时机,要是当时他没遇到车祸,肯定上来就给林木寒一拳,可惜那时候脑袋是懵的,后边儿好几次都想揍人,但手术的伤口还没长好,不宜动怒,而且林木寒这变态玩意儿是来真的,他还不一定能打过,而且也实在没必要将场面闹得太难看。
林木寒嗤笑道:“归根结底是不在乎吧?要不是楚景元和你爸的车祸有关,你都不一定生气,说不准再碰见还能笑着打招呼。”
韩清肃没说话,吹了会儿风道:“走吧,回去吃早饭。”
林木寒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看着韩清肃慢悠悠往回走的背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韩清肃头都没回,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子里,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吃完了早餐,门口几个保镖人高马大,像杵在那里的门神,不止门口,外面的院子里,林子里,甚至山上都有人,韩清肃瞥见过他们的徽章,是很出名的一个安保公司,林木寒这小子的确是财力雄厚。
不过一想到每天烧得这些钱都是韩氏的,大少爷顿时也没那么感慨了。
吃完了早饭,韩清肃溜达到楼下的影院去看电影,文艺片看得他昏昏欲睡,不过男主角长得有点像林木寒,看起来干净又纯情,爱得也挺缠绵悱恻,不过要真是林木寒,估计文艺片就得变成道德与法。
他当然知道林木寒想要什么,不过是想让他在被欺骗后愤怒崩溃,以此来证明他爱过自己,韩清肃踩着前面的沙发靠背,灌了口啤酒。
可他偏不,他表现得越平静,林木寒就越失望,这种偏执的神经病,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会放手,他才不会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为难自己,更何况生意上的事情胜败都是常事,棋差一招输了而已,他反正已经尽力了,实在不行就领着韩清然去刷墙,还能吃腊肉。
韩清肃打了个哈欠,伸手往沙发底下掏啊掏,掏出来了个落了灰的手机,拿起旁边的毯子往脑袋上一蒙,在摄像头底下明目张胆地玩开了手机。
这种刺激感不亚于当年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打游戏。
打了两局游戏,他才登上了自己的号,挨个看了看这一个月谁给自己发的信息,事实证明还是他亲爱的弟弟韩清然最在意他,九十九条未读消息,后边儿已经从破口大骂变成了哭唧唧。
他点开了最后一条,韩清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还带着点哭腔:“哥,你还活着吗?”
韩清肃笑了笑,发了条语音过去:“放心吧,活着呢,今晚上一块儿吃个饭。”
韩清然的视频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过来。
韩清肃接通,小声道:“干嘛?”
韩清然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他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听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哥,你在哪里?是在什么偷渡的船上吗?”
“看电影呢。”韩清肃换了个姿势瘫着,“之前阑尾炎动了个小手术,一直住在苍山别墅这儿,放心吧,没事儿。”
“哥,林木寒——”
“知道,小事儿。”韩清肃打了个哈欠,“反正你现在持股比例也不少,甭急着和青森争,西城的项目一完蛋,秦家肯定元气大伤,你也趁火打劫去啊。”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在韩氏了。”韩清然道,“哥,对不起,是我没能力。”
“卧槽,你都这么牛逼了还没能力,是不想让我活了吗?”韩清肃表示震惊,“换我来,韩氏都挺不过这个年。”
韩清然哭笑不得:“哥,你真没事?”
“没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韩清肃说,“你去找个叫黄初的律师,老妈生前有部分遗产是交给他托管的,我记得应该是有几家小公司,对了,胜来地产知道吗?”
韩清然点了点头:“秦符的。”
“屁,你的,资料都在老爸书房的保险柜里,应该还有百分之三秦家的股份,我朋友手里还有一部分,你也休息了,收拾收拾,我觉得现在啃秦家正好,努把力,哥未来的幸福生活全靠你了。”韩清肃语重心长道。
韩清然有点懵:“啊?”
“赶紧的吧,趁热打铁,要是真遇到搞不定的人,就说青森集团的林肃是你亲嫂子。”韩清肃道,“想搞钱就别要脸。”
韩清然怒道:“你还没和他离婚?!”
“这是重点吗?”韩清肃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关系处得好,青森也有你一半。”
说完,韩清肃潇洒地挂断了电话,徒留韩清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韩清肃掀开毯子,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然后又缩回脑袋,抱着手机点点点,电影里的枪炮声彻底将他的声音掩盖。
一个小时后,新闻上的头版头条就从青森集团并购韩氏变成了青森集团总裁林肃与韩氏集团大少韩清肃甜蜜隐婚,青森的股价开始大幅度波动,青森集团不得已开始紧急公关。
电影终于放到了最高潮的部分,男女主角在狂风骤雨中热烈接吻,凄美的音乐声环绕在了影院周围。
“拖住青森?”
“啊,秦氏家大业大,看韩清然的本事吧。”韩清肃懒洋洋道,“大不了你们对半分嘛,他三你七也行,起码得保个大差不差的家底。”
“闹成这样还不离婚?”对方问。
“离不了,一提就炸,我还想活着。”韩清肃打了个哈欠,“不说了,挂了。”
“对了,那张照片你看过没?”
“靠,新闻上的照片多了去了,我只看头版头条自己的帅照。”韩清肃道。
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长相清纯可人的小姑娘亲昵地挽着林木寒的胳膊,两个人挨得很近,林木寒神色温柔地看着她,手覆在她的头上,这照片位置找得十分巧妙,乍一看像个错位的接吻照。
“你不是说林木寒爱你爱得要死要活吗,怎么个情况?他不是弯的?”
韩清肃缓缓地皱起了眉,盯着林木寒那张温柔又清俊的脸,和电影里的男主角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操……”他直起身子,把照片放大,眉头越拧越深。
林木寒都没对他露出过这么温柔似水的表情,林木寒本来不是弯的,是他给硬人掰折了,但他妈的他们都结婚了,这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我正愁着没借口离呢。”韩清肃嗤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一直被他压在心里的那股火噌得一下就冒了上来,他压低了声音道,“他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妈的,他又不是真属乌龟王八蛋的,总不能每次都被绿吧?
而且这个人还是林木寒。
韩清肃莫名地有些暴躁,他一把扯开蒙在脑袋上的毯子,家庭影院里的灯光几乎同一时刻亮起。
电影里的女主角被迫和男主角分离,在男人悲痛的呼喊声里,韩清肃对上了门口林木寒冷冽的目光。
“哥,你在和谁说话?”
韩清肃拿着手机直接把照片怼到他脸上,冷声道:“你他妈先告诉我这女的是谁?”
林木寒愣了一下,竟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愤怒和冷漠,心底顿时升腾起一股扭曲的快感,他扯了扯嘴角:“哥,这不重要。”
韩清肃笑了一声,转身放下手机,回身一拳头就重重地砸在了林木寒的脸上,林木寒没料到他突然动手,被揍得懵了一瞬,下一秒就被韩清肃一脚踹在腿弯,抓住头发按在了地上,周围的椅子空间狭窄,韩清肃把人别在空隙间,林木寒试着动了一下,竟然被他绞得死紧。
“这很重要。”韩清肃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人仰起头来,贴在他耳边道,“我他妈戴一次绿帽子就够够的了,林木寒,我给你脸了?”
林木寒兴奋地笑出了声:“哥,你又不喜欢我,我吞了韩氏你也不在乎,我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的?”
“我他妈忍你不是一次两次了。”韩清肃脸色一沉,薅住他的直接把人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我不喜欢你我跟你上床让你操!我不喜欢你我他妈跟你求婚!我不喜欢你我被你单方面冷战半个月上赶着跟你领证!林木寒,你他妈脸真大啊,我不喜欢你——我操你大爷我他妈不喜欢你!”
“我他妈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连句服软的话都不说,被你搞破产了我还好吃好喝哄着你陪着你,我是犯贱是吧?!!”韩清肃一拳头砸在了他脸上,“说了不信,非得自己琢磨,我他妈就该操死你!”
林木寒结结实实挨了几拳没懵,反倒被他这几句话彻底砸得懵在了原地。
韩清肃还想再给他一拳,却猝不及防看见他通红的眼和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眼泪。
他暴躁地骂了一声,扣住人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整整一个月,林木寒甚至都没跟他好好接过吻,更别提上床了,每天就用阴沉森冷的目光盯着他,好在韩清肃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婚——他妈的无性婚姻简直就是噩梦。
但架不住林木寒实在……太合他的胃口,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两个人撕扯着滚在了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按灭了影院里的灯,林木寒疯了一样亲着他,胡乱地解着他的扣子,韩清肃把人压在了椅子上,在黑暗中感受着林木寒炙热的呼吸,扣住了他的手腕:“我来。”
“不。”林木寒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你就滚。”韩清肃的膝盖抵在了他的大腿内侧,狠狠一别,“我他妈都快想疯了,你当个人吧。”
林木寒掐住了他的脖子,声音有些不稳:“你想都别想,你要是达到目的,肯定就会腻——”
“我他妈腻不了!”韩清肃没好气地咬了他一口,“当年也没腻……根本就没操够……”
哪怕林木寒的手越收越紧,他还在不断地靠近,和林木寒耳鬓厮磨,恬不知耻地说着些荤话,扣在他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松。
“林木寒,别他妈装傻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韩清肃低头亲他的肩膀,手掌顺势就滑到了下面,放缓了语气道,“与其你疑神疑鬼,死活想不明白我到底会不会再丢下你,不如试一试,反正我也跑不了,不就是想知道我心里有没有你吗?”
林木寒冷声道:“照片里的人是我妹妹。”
“不重要。”韩清肃嗤笑道,“我他妈现在要睡你。”
林木寒吃痛,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你做梦——”
“试一试。”韩清肃转头亲他的手腕,声音陡然温柔了下来,仿佛蛊惑人心的恶魔,“万一这都是真的呢?你总要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相信我一次。”
温柔的吻落在了他泛红的眼角,韩清肃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他将人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林木寒,我能爱你一次,就能爱你两次。”
林木寒咬紧了牙关。
“我能爱你两次,就有办法一直爱你。”韩清肃吻他的肩膀,“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给我时间让我证明,大不了你就把我杀了,你们变态不是都很擅长这个吗?”
林木寒的声音有些不稳,他死死盯着韩清肃:“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韩清肃笑了笑,抹掉了他额头上的血:“都行,就当床上的情趣了。”
屏幕上的电影终于到了尾声,男主角终于在迟暮之年找到了女主,对方却已经变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塚,悲怆的曲调中,黑掉的幕布里传来了一声枪响。
林木寒的声音被他强硬地咽了回去,韩清肃觉得要不是他体格好,至少会被林木寒勒断骨头。
“妈的,十年都没点长进,还是死鱼一条。”韩清肃没好气地往他后腰上拍了一巴掌,“喊老公。”
林木寒看上去和十年前一样,依旧想杀了他。
不过这表情和之前想操他的时候也有些莫名地神似,时隔多年,韩清肃终于恍然大悟接近了真相,这小子可能是想先*后*,可谓十分地歹毒。
韩清肃心情顿时大好。
…………
虽然林木寒看起来像要杀人, 但韩清肃还是幸运地保下了一条狗命。
他自以为十分体贴地照顾林木寒的自尊心,同时也是想矜持地克制一下,打算和人分开洗澡, 结果就被林木寒薅住领子粗暴地拽进了卫生间。
林总身上的西装还算完整, 只是皱了许多, 深色的西装上沾染了不少可疑的脏东西, 毕竟浴室和地下影院还有段距离, 一路上碰到了几个保镖和管家,韩清肃跟在人后边儿,觉得能被林木寒拳头上的青筋抽两个嘴巴子。
在水流声和蒸腾的雾气间,林木寒目光阴郁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露出了大片胸膛,韩清肃不太喜欢在人身上留下痕迹,但这次大概是回味无穷,给人留了几个牙印和吻痕。
这不紧不慢的动作看得韩清肃喉咙发紧, 他清了清嗓子:“我帮你?”
林木寒把外套扔到了地上, 语气冰冷:“感觉怎么样?”
韩清肃挑眉:“还不错。”
他说着, 忍不住就想上手,往林木寒劲瘦的腰间摸了一把, 顺势就把人压在了浴室的墙上:“继续?”
林木寒额头上的血混着水淌在脸上, 他扯了扯嘴角:“你是真不挑。”
韩清肃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刚才有点激动,你应该能理解,宝贝儿, 你是真带劲儿。”
林木寒抓了抓他湿漉漉的头发, 低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腻?继续一次,还是两次?三个月也就顶破天了, 韩清肃,我真想杀了你。”
韩清肃亲了亲他的嘴角,回味道:“刚才差一点就爽死了,你再接再厉。”
林木寒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推进了浴缸里。
韩清肃差点被水呛到,浮上来的瞬间被林木寒抓住头发压在了身下,林木寒结实的腹肌在湿透的衬衫中若隐若现,还能看到之前被捅的那道伤疤,西裤因为他半跪的姿势彻底打湿,半敞着的拉链湮没在水中,那张清俊的脸上情欲未褪,目光却死寂阴沉,随着他拽起韩清肃的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看上去极具爆发力。
韩清肃觉得他一拳过来能直接把自己爆头。
大少爷两条胳膊搭在浴缸边缘,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漂亮性感的身体,戏谑地吹个口哨:“老婆,你他妈帅呆了。”
林木寒抓住他的头发就亲了上去。
吃饱喝足的大少爷心情非常愉悦。
“手机是怎么回事?”林木寒换了身家居服,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韩清肃非要挤过去挨着他一起坐,闻言道:“啊,我正看着电影,突然发现椅子下边儿有个手机,我就随便拿起来看看。”
林木寒道:“我们结婚的新闻也是随便看看?青森刚吞并韩氏,这时候放出婚讯,对我们都不好。”
韩清肃啧了一声:“所以你们就放出了‘恋爱照’,怎么着,我他妈是拿不出手?还得让你妹跟你做戏,林总,你既然做就大胆点,找你妹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真去外边儿找个人。”
“你在吃醋。”林木寒终于反应了过来,糟糕的心情终于上扬了一些。
韩清肃抬手胡乱地揉了把他的头发,哼笑道:“开心了?”
林木寒声音冷了下来:“不管你再想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青森不会停手,我也不会让你再和韩氏有任何瓜葛,你这辈子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韩清肃正色道:“万一我天赋异禀翻盘了呢?”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林木寒道。
“那你之前还死活不在下边儿呢。”韩清肃揶揄道,“话还是不要说得太过绝对。”
林木寒转过头来神情阴郁地盯着他。
韩清肃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把人扑倒在沙发里:“不说这些,我们谈谈私事。”
林木寒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腰,又顺势将人搂住,冷着脸道:“什么私事?”
“我和韩清然说好今晚一块儿吃饭。”韩清肃笑眯眯地看着他。
林木寒搭在他腰间的手骤然一紧。
“你不想去?”韩清肃叹了口气,“也行吧,主要他觉得我可能已经被你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我想给你去证明一下清白,毕竟你是他嫂子。”
林木寒:“……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可我们已经和好了。”韩清肃皱眉。
林木寒愣住:“什么和——”
“哦,你还想离婚。”韩清肃点了点头,“也行,带上结婚证明天就离。”
林木寒咬牙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韩清肃倒打一耙:“你不想离婚一个月连嘴都不亲?床也不上?给我关这儿阴阳怪气冷脸相对,我他妈还不如直接出家当和尚。”
“是你说要冷静。”林木寒皱眉,“简直颠倒黑白。”
“呵,你这又囚禁又监控的,还拿韩清然的人身安全威胁我,我敢不冷静?”韩清肃撇嘴。
“哥,我已经很克制了。”林木寒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
“终于喊哥了?不是一口一个‘韩清肃我要杀了你’的时候了?”韩清肃戳他的脑袋。
林木寒抓住他的手,语气阴沉道:“就算你现在是装的,最好一直装下去,我怕我会做得更过分。”
“对,我他妈都是装的。”韩清肃气得笑出了声,“林小寒,你真是油盐不进。”
林木寒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在上面留下了个显眼刺目的吻痕。
韩清肃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听话,换衣服去吃饭。”
韩清然在订好的房间里,如坐针毡。
他已经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哥逃离林木寒的魔掌,就算林木寒背后有青森和费尔伦又如何,这里是法治社会,他就不信林木寒能只手通天。
他哥那么爱自由的一个人,说不定结婚也是被林木寒逼的,他查过许多资料,像林木寒这种极度缺爱的人心理很容易发生扭曲,指不定还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韩清肃说不定被折磨得不像样子了——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一个月前他哥脚步虚浮满身吻痕地回来……一定是林木寒强迫他哥!
就算韩清肃在感情的事上非常混蛋,玩弄了林木寒的感情,但是退一万步来说,林木寒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更何况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非要把人关起来,要不是他哥还有点脑子,说不定已经被林木寒绑到国外再也回不来了,哪里还有机会和他求救?
韩清然正胡思乱想,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他猛地起身,就看见韩清肃春光满面精神焕发地走了进来,和他想象中的颓丧虚弱完全不沾边。
韩清肃看见他潇洒又帅气地张开了胳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弟弟,你是不是瘦了?”
韩清然打量了他一圈,确认人没少胳膊少腿之后,和他身后的林木寒对上了视线。
林木寒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韩总,又见面了。”
韩清然抬手握住,皮笑肉不笑道:“林总真人不露相,把我和我哥骗得团团转,还哄着他和你结婚,佩服。”
“结婚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他要是不同意,我就算跪下来求他都不可能。”林木寒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两个人剑拔弩张,韩清肃转身一边搂住一个,让他俩松开手:“行了啊,握个手意思意思得了,赶紧点菜吃饭,饿死了。”
“哥,林总是不给你饭吃吗?”韩清然问。
“他能吃能喝,胖了五斤。”林木寒道,“弟弟不用担心。”
韩清然冷声道:“当不起林总这声弟弟。”
“无妨,法律承认了就行。”林木寒扣住韩清肃的手,“哥,坐这边。”
韩清然转头去看韩清肃,结果韩清肃正笑吟吟地看着林木寒,还不老实地往人的腰上摸了一把,爪子上的婚戒很难让人忽视……韩清然眼睛疼。
“一家人吃饭就吃饭,别谈公事。”韩清肃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摸着林木寒的大腿,人模人样道,“都轻松点儿。”